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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我都听到了——灵甲,辛苦你了,去试一试吧。”
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时阅川的五感却是超乎常人的,厨房里的说话声,他还是能听到的。
灵甲有些难受——厨房里两个吃的唏哩呼噜跟猪崽儿似的,证明他的手艺没有退步——可大公子却仍是吃不下去……
这可恨的怪病!
他一边无奈地将托盘放下,一边打开篓子——
就先从那只最有活力的开始好了!
片刻后。
房间地面上,整整齐齐躺着一排老鼠,大小胖瘦各异,均是动也不动。
灵甲将匕首收起,刀尖上的血色一闪即逝。
“公子,不论大小,一针麻痹知觉,断肢破皮均是无感,两针安眠。”
他的眼神中有浓浓的惊喜——倘若对人有这种功效,哪怕只有部分功效,好歹也能让公子稍稍缓解疼痛吧!
“公子,我看厨房两人并无什么坏心思,虽说能力奇特,但是咱们这几年见过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趁公子还能自保,我来亲自试一试吧!”
人跟鼠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虽说老鼠的心跳呼吸都没什么变化,且之前白麓也详细说了功效,但是灵甲可不敢这么草率的对待公子。
虚弱倚靠在床头的时阅川脸颊一阵抽动,此刻汗水仍是涔涔,他松开紧咬的牙关,轻声道:
“我这种状态,如今都不似个正常人,何必瞻前顾后,还要你来试针?”
说罢手一伸:“最后的两根给我吧。”
灵甲一阵犹豫。
但最终,眼看着那细瘦的青筋都显而易见的手臂都微微颤抖,他最终还是咬牙,捏出了两根细如绒毛的小刺。
大约是头部的剧痛实在是煎熬,小针刺进皮肤的那一瞬间,时阅川甚至都没什么感觉。
直到灵甲担忧地问道:“公子,现在感觉可好?”
他缓慢地眨眨眼,在这一瞬间,头部的剧痛都仿佛遥远起来,连耳边的声音都隔着厚厚的膜——
“公子!”
最后的视线里,是灵甲担忧又松口气的表情。
灵甲静静守候在房间里,时不时扒拉一口饭,发现大公子的心跳呼吸仍旧和缓,忍不住胃口大开,又香喷喷吃了两口!
天知道!
自从大公子得了怪病后,就再也没睡过一个时辰的觉,每次最多阖眼三两刻钟,虽说每日也能睡上几次……
可,那怎么能行呢?
再加上胃口不佳,近来大公子就仿佛是被痛苦耗空了身体,整个人都越发虚弱了!
如今……如今竟都能安稳睡上一觉,没有痛苦呻吟,也没有紧锁眉头!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想起自己之前草率,差点错过这个平平无奇的仙人掌小童,他整个人都后怕不已!
好在,这两人看着应该对他的手艺还挺满意?
安静的房间里,灵甲开始琢磨着,决定等明早大展身手,务必把自己的厨艺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有这样,才有吸引……不,谈判的底气!
而在厨房里,坐在烧火凳上把半锅白米饭都造进肚子的白麓,擦了擦嘴上的油光,整个人都显出了满足的气质。
“那个谁,小仙儿啊,你现在挺有用的啊!”
朱青也摸着圆溜溜的肚子,感叹道:“不要叫我小仙儿,我堂堂六尺男儿,怎么可以如此女儿气——唉!往常朱医师真是太抠了,我就说他200文请来的厨娘,手艺是真的不行!”
以前,他哪里能不花钱就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呢!
白麓胡乱且敷衍的点点头:“对,朱医师不是个好东西——那你说,咱们先跟着这个大厨怎么样?”
第7章 姐姐!小青!
跟着大厨吗?
朱青摸了摸圆溜溜的肚子,回味之前饭菜的鲜美,表情犹豫:
“可是……他好凶啊。如果跟着的话,会不会要让我干活,还要打骂我?”
白麓眼睛一瞪:“他凭什么?!”
小秃顶叹了口气:“咱们需要他做饭呀!有求于人,就得这样。”
就像他跟着朱医师,想要学医术,那当然也得做学徒任人打骂勤快干活。
白麓理直气壮:“胡说!”
“哪里来的有求于人?这路就那么几条,咱们碰巧顺路不行吗?谁也没跟着他!”
“至于吃饭……他吃的时候咱们顺便吃两口不行吗?咱也没求着他做。”
朱青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些发凉了。
就……这个逻辑吧,好像没什么不对,可是又好像哪里都不太对劲。
他纠结的脸都皱到一块去了,白麓就喜欢看小年轻上当受骗的样子,这会儿嘿嘿笑了起来:
“逗你的——你那小刺儿明显有用啊!一根刺换一天的饭不就行了。”
朱青猛的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
“但是……这位姐姐,我的刺能换他做饭,那,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倒也是。
白麓摸了摸下巴,主要现在城里找不到别人,找到的未必手艺能有这么好,明显是卖方市场啊!
她想了想,拎起案板上厚重的菜刀,伸手就将朱青光溜溜的头顶心按住:
“我觉得,跟我还是有点关系的。”
灵甲端着托盘回到厨房,一眼就看着灶台前小仙人掌老老实实坐在板凳上,头顶光溜溜圆突突,地上……一堆散落的长发!
“你你你……”
他一口气都要抽不上来了!
“你怎么把头发剃了!”
都是毛发,头发不比腿毛强吗?仙人掌也是有大刺的,他还打算用头发试试效果呢!
这怎么一根都不剩了!
而朱青捏着袖子拭泪,闻言抽泣一声:“都怪你,把我弄成这么丑的秃子……呜呜呜我都不知道我秃的那么丑……要不是白麓姐姐帮我重新做发型,我可怎么出去见人啊呜呜呜……”
想起他只是四周长发披散,唯独中心秃顶的样子,灵甲可耻地沉默了。
但是你管光头叫发型,未免也太不挑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想起之前二人猪崽吃饭的样子,多少又有了些底气:“总之,南洲城已经没有别的厨子了,想要吃我做的饭,以后就不许脱毛!”
虽然那小刺的作用尚未完全明确,但是,他在公子房间内查看许久,大公子呼吸平稳,表情和缓,肢体也没有再紧绷……
明显已陷入沉眠状态。
对于时阅川这样快要内里耗空的人来说,一份安眠就已然是大补。
就为这个,灵甲甚至都还在房间里演练了几遍自己的措辞——毕竟,现在也找不到其他方式能让大公子舒缓一些,能用的只有眼前这小仙人掌——
唉!
卖方市场啊。
殊不知。
他话音刚落,白麓和朱青就对了个眼神。
小光头如今对白麓那叫一个信服啊——姐姐说的果然有道理!
什么东西一多起来就不稀罕了。
如今剃掉大把头发,浑身上下只有腿毛可用,对方明显主动起来了!
他,学徒朱青,如今也是有厨子的人了!
双方进行了友好会晤,此刻洽谈完毕,灵甲便指了指桌上的碗筷:
“那么,劳烦白麓姑娘收拾一下了。”
白麓:……
你这就有点难为人了。
她摇头:“我不会。”
会也不洗。
上辈子,只要给粮食,自有人上赶着给她洗。
这辈子嘛……
白麓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只见她小跑出去,轻巧的翻过了墙头,过了一会儿,一手一个大箩筐,又如同灵巧的鸟儿一般轻飘飘落下。
箩筐里头,不同花色不同大小长短不一的碗筷碟子汤钵应有尽有,甚至还扣了两个大铁锅。
另还有一个簸箕里,搜刮了些腊肉香肠腌鱼之类的……
“来,不要客气!”
她把箩筐放在厨房,热情极了!
“城里都空了,缺什么尽管跟我说!碗这种东西,实在没有清洗的必要。”
灵甲目瞪口呆!
朱青却高兴极了:“白麓姐姐,你好厉害啊!我以前最烦冬天洗碗了,冻疮特别疼——我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好办法!”
白麓谦虚道:“还行还行,主要你一个仙人掌,好好长身体就行,这种小事儿不需要知道。”
朱青连连点头。
灵甲在一旁面无表情。
他甚至心想——可算知道抠门的朱医师临走为什么独留下这个徒弟不要了。
——这徒弟的脑子,真是有那个大病吧。
最终,厨房还是灵甲收拾的。
没办法,一般做饭好吃的人,都容忍不了做饭的地方脏乱差。
一边拿着丝瓜蒌刷着碗,灵甲一边心头憋气——明天!
明天大公子醒过来后,他一定要让大公子为自己出气!他也不喜欢刷碗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那一排老鼠端了出来。
老鼠们整整齐齐躺在簸箕上,肚皮圆润,毛发光泽,睡得相当安稳。
白麓有点跃跃欲试:“小青啊,你说老鼠……假如咱们烧烤一下,或者蜜炙一下,会好吃吗?”
古代的食材多天然啊!叼根野草都是草味儿。
今天白天她初来乍到,那么长那么胖一条蛇就那样扔了,现在想想,不知道红烧一下好不好吃呢?
“姐姐,”朱青蹲在一旁乖巧的看着老鼠:“虽说咱们这些接触过灵潮漩涡的人倘若没死,身体就较之以往不同了。但是,老鼠身上万一带着不一般的疫病呢?这可不兴吃啊!”
白麓只能黯然叹气。
好在刚吃饱没多久,此刻接受起来倒还算容易。
不过看着看着,白麓突然一伸手:“把你那刺儿给我一个。”
出于对姐姐的尊重,朱青很是认真的挑了一根茁壮的。
白麓对准自己的手臂扎了一下。
“灵潮真的好神奇,你都能从仙人掌变人了,而且刺儿还那么有意思。”
她拿着一根树枝刺了刺麻木没知觉的胳膊。
朱青强调道:“是从人变仙人掌……姐姐,我是人。”
白麓却没理他:“不管是老鼠还是人,不管是一两还是一斤,都是一根刺局部麻醉,范围局限在整个肢体。”
“两根刺,保证能麻翻过去——时间,时间就看今晚这老鼠和那位大公子了。”
她琢磨完,拍了拍朱青的肩膀:“小孩儿啊,你要是不在这个朝代,当个麻醉师都不用学习的。”
第8章 大漂亮和仙人掌
灵潮爆发的一夜过去了。
南洲城前所未有的空旷与安静,两只狸花猫在墙头上喵喵叫了几声,然而却再也看不到熟悉的人。
脖子上还拴着半截麻绳的大黄狗呜咽着趴在了门前,神情格外寂寞。
而在朱医师的宅院里,时阅川睁开了眼睛。
他有一双较之旁人要漆黑许多的眼瞳,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撒下阴影,鼻梁高挺,唇色苍白。
如玉的肌肤雪白中透出些许的病态,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让他浑身上下也显出了几分静默感。
任谁来看,这都是一位孱弱且毫无威胁感的贵公子。
但在此刻,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清醒感,他甚至能感受到三条街外,一只咩咩叫的小羊正慢吞吞嚼起了拴着脖子的绳索……
时阅川微闭双眼,视线迅速收回,又将整座宅院笼罩起来。
而在这时,正在院中的白麓似有所觉,突然转过头来,直直盯着半空。
那双眼睛大而圆润,同样也是分外无辜,可其中却蕴含着锋锐的冰冷感,只一眼,便叫人浑身都刺痛起来。
时阅川慢慢放松下来,恍若未觉。
而在院子里,灵甲正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他跟着大公子走南闯北所见过的各种奇特物种。
“那会儿我们可有兄弟18人!大公子病的越发厉害,我们便都各自分散去不同的地方,尽可能的找寻当地医者……”
“接下来可是要往帝都去的!天下生起灵潮,整个政国的人都要去往帝都,那些有本事的更是如此!”
“在那里找寻有名医者,自然是更便利些。”
已经是个小光头的朱青咋舌:“(⊙o⊙)哇!那么多人,帝都得有多大呀!”
白麓也好奇。
大灾变以前的和平时代,楼房可以盖到百十层,也没听说一个帝都能容纳全国人口啊!
更何况这里可是古代,最高的建筑除了城墙,就是高塔了——区区一个帝都,有什么底气敢向全天下放言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昨晚南州城倾巢而出的迹象,这个朝廷的公信力还是很强的,应该不是信口开河。
灵甲却叹息一声:“咱们大政朝这些年风调雨顺的,人口也多,二十四州足有两万万人!”
“但是,一年前开始,灵潮出现的就频繁了。再加上昨夜灵潮爆发,所有州府都开始大迁移,帝都路上可也没那么简单的……”
他犹豫着,说了个保守的数字:“等到了帝都,两万万人,怕是剩不下来一半。”
朱青“啊”了一声,脸色惨白。
白麓却知道,这是正常的。
天灾人祸,最难抗拒。
上辈子即使科技发达,大灾变开始,全国上下仍旧遭受了重大打击。
而在古代,除了大户人家能有马车代步,其余人皆是要靠双腿行走。
在这里,一场风寒就会要人命,出远门便是冒险——饮食,病害,天灾,人心,包括路上时不时会发生的匪患和灵潮……这些都是能够要人命的。
也正是如此,白麓才知道陈翠娘孤身上路,万万讨不得好的。
讨到了也没什么。
她应该也会去帝都的……毕竟,人多的地方,才会繁荣。
朱青紧张的拍了拍胸口:“看来师傅还是疼我的……这么危险,他都没让我去承受。”
白麓安慰他:“你说的对,毕竟你师傅那个德性,走半路没被人打死的概率实在太小了。”
朱青又揪心起来:“师傅……呜呜呜你怎么这么时运不济啊呜呜呜……”
俨然做好了捧灵摔盆的准备。
白麓大为欣赏:“不错不错,小青,我就欣赏你这孝顺的样子!”
朱青擦了擦眼泪,腼腆道:“还好啦。”
灵甲:……
他看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好在白麓没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再次追问道:“就算只有一万万人口,帝都能容纳下吗?”
大灾变前的帝都,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蜗居群居,更是寻常。
但也只容纳了两千万人。
“大政二十四州府,其中,只有周边六个州府被通知前往帝都,南洲城是距离最远的。其他五座都城,早在一个月前,便已陆续空城了。”
“而之所以要这六座都城的人,大约跟国师接下来所要施展的护国灵术有关。”
“等到他们抵达帝都,以护城河为界限,以帝都为中心,周边荒野将会有新的都城修建。”
突然,一个略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过头去,只见长廊上,皮肤如雪般苍白的时阅川穿着青色长袍,头发披散,正静静的站在那里,表情很是柔和。
“公子!”
灵甲豁然起身,表情宛如见到了心上人的少女,又是激动又是欣慰。
时阅川对他微点了点头:“灵甲,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灵甲却已热泪盈眶:“只要公子能好起来,灵甲怎样都不辛苦……”
好一番情真意切。
倘若其中一方不是高大壮硕的灵甲的话,这一幕也堪称经典偶像剧了。
白麓和朱青的眼神都粘在时阅川身上。
昨晚对方虚弱且痛苦,两人尚且没能完全窥得他的魅力,只知道是位大漂亮。
可如今,青天白日。
这青衣公子站在朱红的长廊下,眉目隽永,郎艳独绝。
其人如冰如雪,此刻不过是略和缓些的一句话,便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魅力,这样的美人!
放在上辈子,她愿意拿10斤上等大米来追求他!
可惜了,如今大米不值钱。
不过……
她视线转了转,牢牢锁定了一旁满眼惊叹的朱青身上。
——大米不值钱,仙人掌值钱呀。
时阅川如今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沉疴尽去,往日如附骨之蛆一般的难耐疼痛也全然消失——这种美妙的状态,实在是他太久太久都没感受到的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万分美妙。
“朱青小公子。”
他抬起手来,对着朱青弯腰施礼:“小公子灵术卓绝,于我有大恩。倘若能愿意跟我一起前往帝都,不胜荣幸。”
“所需所求,我必当竭尽全力。”
白麓:……
没点灵术还真不行了是吧?!
第9章 行走的宫殿
面对这样的重视,向来被朱医师打骂指责的学徒朱青深深震撼了!
“我我我……”
他语无伦次,最终却是下意识地,把眼神看向了白麓。
时阅川的眼神也跟着看了过来。
白麓微一挑眉:看到没!我才是最重要的!
却见时阅川微皱了皱眉,表情歉然:“白麓姑娘,我曾见你在时府打理花卉……恐你见到我会不大适应,故此才没主动邀请——请见谅。”
什么意思?!
白麓瞪大眼睛——好你个大公子,你敢说自己不吭声不是因为嫌弃她?
现在倒好,扯出这么贴心的理由,还怕小婢女见到前主顾内心尴尬……
她白麓,天生就不是那种尴尬人!
但是很明显,这个理由对于普通仙人掌来说,还是很到位的。
比如朱青立刻就替她尴尬了:“啊,白麓姐姐,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是时府的婢女,怪不得大公子他不跟你说话,肯定是怕你面子过不去……”
他一脸的“我懂”,此刻内心对时阅川的好感简直是up!up!
白麓气结!
小白姐姐心头不舒畅,那在场就没有人能舒畅的起来。
比如此刻,她便发愁道:“咱们南洲距离帝都还有些距离,倘若要走,总要带好了粮食铺盖,不然如今天灾人祸,野外可不好过。”
白麓诚恳发言:“大公子,多谢你的体贴。不过我跟小青两人,一个是弱女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如你们二位大丈夫,先帮咱们打造一辆能拉行李的马车?”
时阅川站在那里,湛然如画:“出门在外,还是轻车简从的好。毕竟世道不稳,这样咱们也可以走得快些。”
早在灵潮初起时,时阅川便带着众人天南海北的奔波,若说赶路经验,怎样最出效率,那必定是轻车简从的好。
然而——
“那不行。”
白麓摇头:“老话都说,穷家富路。”
“咱们几个也不是打不赢别人,干嘛要那么小心谨慎呢?轻车简从,走路是轻松了,可吃啊睡啊的,难道不是人生头等大事吗?”
“怎么可以这么草率?”
恰逢灵甲从厨房端着饭菜出来,还没递给大公子,便听白麓发问:“灵甲,倘若咱们想吃一顿红焖鸡,得准备什么呀?”
灵甲有意在大公子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此刻回答的相当诱人:
“红焖鸡啊……那必得先用一口铁锅,将鸡肉斩开成小块,焯水备用。而后热油细盐姜蒜辣椒缺一不可,大火猛炒后收汁慢炖就行。倘若再有胡椒粉细细撒上一层,又或者取海州那边的椰子肉炖汤……”
话没说完,朱青和白麓先咽了一口口水。
而时阅川终于无奈的看了看灵甲,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又是铁锅又是热油调料……这还要怎么轻车简从?
倒是灵甲意犹未尽,看到大公子的眼神,还以为自己讲到了点子上,于是又殷勤地把托盘往前一送:
“公子,好些日子没好好吃顿饭了——如今身体大好,不如先吃些吧!”
侍卫是自己找的,时阅川还能怎么样呢?
他只能轻撩衣摆端正坐下,眼看着灵甲喜不自胜的把饭菜摆好。
不得不说,如今没了疼痛压制,就连眼前的饭菜,都让人觉得迫不及待了。
时阅川伸出了筷子。
下一刻——
“啪嗒!”
他又一次按住了自己的头,另一只手按在桌子上。额角青筋暴起,脸色都变得越发苍白了。
“公子!”
灵甲惊慌地叫了起来,瞬间扭头去看被栓成一长串的老鼠们——只见对方活蹦乱跳,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灵甲这就明白了——
朱青的刺,作用也是有时限的。
可如今才刚过一夜,这小刺频繁使用有没有后遗症,至今谁也说不准啊!
这疼痛逐渐剧烈,时阅川也忍不住苦笑——倘若是之前,咬牙熬过去也就罢了。
可如今才刚感受到健康的滋味儿,就又被打回原地……
“灵甲,我去房内休息。其余诸事,你跟二位恩人商量便好,不必再来问我。”
院子里只剩他们三人。
白麓叹息一声:“果然是,有啥别有病。”
倒是朱青懵懵懂懂:“这次还要小刺吗?”
灵甲沮丧的摇了摇头——公子不提,那就是要硬忍着观察看看了。此中大毅力,绝非常人能有。
朱青左看右看:“既然大公子回房间了,那咱们是不是得有一辆超超超大的马车?不然以后赶路,行李都放不下。”
一边还不忘嘱咐灵甲:“灵甲大哥,你可千万要带上你的铁锅油盐和调料,不然野外就算能找到吃的,没这些东西那不也是巧妇难为吗?”
灵甲无奈:“咱们不是要加紧赶往帝都吗?”
“那么急干嘛?帝都这会儿不是还一团乱吗?就算想找医生,此刻也绝不是好时机,还不如慢一点。”
白麓也惦记着另一件事:“你记得车子一定要超大,最好多找几匹马才拉得动!”
至于铺盖——愁什么,城都空了,想要什么绫罗绸缎找不来?只要马拉的动,她可以给自己垫二十层褥子!
灵甲:……
傍晚时分,灵甲带着一辆相当奢华的马车回来了。
但是,拉车的没有马,只有一头健壮的黄牛。
毕竟逃难时,马儿跑的快,早早就被带走了。
白麓也没挑剔,反而看着这辆马车仔细琢磨——
“把车框拆了,只留底板就行了,可以省点重量,回头用油布盖着。我想想咱们要带的——锅碗瓢盆调味料,油盐酱醋药茶包。”
“还得有一口大铁锅,一个煲汤的罐子,砍刀得准备两把,万一碰上野猪了呢?”
“哦,还得有两个大盆泡脚。毕竟千里跋涉,可要对自己的脚好一点——到时候我一个,你们仨大老爷们一个。”
“对了,每人还得两套铺盖吧!毕竟赶路呢,身上脏,一套不够换洗……”
灵甲默默听完,随后牵着老黄牛,扭头就要出门。
“灵甲大哥,你要干什么啊?”
朱青好奇地问。
灵甲头也不回:“我把这老黄牛放回去——您二位的宫殿就靠它拉,简直——造孽呀!”
第10章 穷家富路
老黄牛当然还是留下了。
不留下能怎么办?
一个女子,一位小童还有他们家大公子,最后拉车的除了灵甲还能有谁?
“老黄牛啊,老黄牛!”
壮硕的护卫爱怜地给了老黄牛一把草料:“咱们可算是同病相怜了,就是个老黄牛的命。”
老黄牛慢吞吞吃着,发出了敷衍的一声:“哞……”
“胡说。”白麓不允许他这样看低自己:“你明明是我们宝贵的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