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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姑娘,快醒醒啊,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叶姑娘,你不要被这些鬼怪影响,不要毁掉璠魂玉,一旦鬼墓出世,人间将陷入浩劫,你也会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万万不可做这个罪人啊!”
“叶姑娘……”
…………
巫马的声嘶力竭引来叶落的注意,她转头看过来。
当对上那双占据了整个眼瞳的漆黑鬼眼,祖孙俩俱是心中一惊,冷汗冒出来,被周围的阴气凝成阴霜。
她已经没了理性。
鬼墓里的鬼怪发出快活的嚎叫声,它们被巫门镇压在此千百年,不得解脱,已经盼了很久很久,盼着有朝一日突破璠魂玉的镇压,让鬼墓出世,让这世间都变成鬼域。
它们贪婪地盯着叶落,希望这具活尸将那璠魂玉毁掉。
只要毁掉它,它们就自由了。
巫马喊得声嘶力竭,纵使喉咙都喊出血,依然不放弃,到最后发出呜咽的哭声。
他好后悔,为什么那晚他要去五柳镇外的乱葬岗,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血月到来,为什么他要亲手制造出一具活尸?
巫门自建立伊始,就用祖宅封印一处鬼墓,防止鬼墓中的鬼帝出世为祸人间。
可是鬼帝的实力太强,鬼墓镇压的鬼怪太多,每每会破坏禁地的封印,只能每隔十年就要加强禁地的阵法,并向三大宗门求助,借来强大的镇地之物镇压。
可是鬼墓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众多镇地之物已经镇不住它,唯有上古留下的璠魂玉方能镇压一二。
一旦活尸毁掉璠魂玉,鬼墓将会出世。
不说丰祥镇,便是整个人间,都将陷入浩劫。
眼看着那穿着一袭浸透了血雾的留仙裙的女子慢慢地朝璠魂玉伸出手,巫丛业的肩膀垮了下来,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那泛着紫黑色的尖锐利爪即将碰触到璠魂玉时,突然一只手出现,握住那只不似人类的手。
白晳修长、秀颀如竹的大手,与那惨白如鬼爪的手形成对比。
叶落慢吞吞地转过头,漆黑眼瞳里,倒映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的身影。
第19章 替身19
坐镇于鬼墓的鬼帝脸上绽放的胜利笑容突然僵住。
达到它这种级别的存在,已经是世间罕见的强者,可以感知到来自幽冥的某些力量,此时它便感觉到,那活尸身边突然出现的来自幽冥的气息。
在活尸受到鬼墓的阴煞之气影响,即将毁掉镇压鬼墓的璠魂玉时,那来自幽冥的某位存在阻止了她。
叶落怔怔地看着轻轻地握住她手的男子,他的动作很温和,将她即将碰到璠魂玉的手拉了回来。
明明她的眼睛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黑色的瞳仁占据她的眼眶,眼睛里已经入眼不了这世间的任何色彩。
然而不知为何,这纤尘不染的白衣却烙印在这双黑漆漆的鬼瞳里。
绝望中的巫马看到这一幕,顿时精神一振。
“祖父快看,她的模样在恢复了。
原本不忍直视的巫丛业忙不迭睁开眼睛,看向站在祭台前的活尸,正好看到她恢复的一幕。
首先恢复的是她的眼睛,瞳仁中的黑色渐渐地退去,不再占据整个眼眶;接着是她嘴里的獠牙缩回去,唇瓣的色泽由如血般的艳丽变成浅浅的淡色……最后是她的指甲,慢慢地收缩,剧毒般的紫黑色退去,重新变成女孩子特有的圆润、光滑。
不过短短几息,恐怖的活尸变回穿着留仙裙、青春靓丽的少女,神色冷漠中又透着几分安恬。
她的神智已经恢复,不再被凶性占据心性。
祖孙俩狂喜,巫马忍不住朝这边呼叫,“叶姑娘,叶姑娘!”
相比他们的狂喜,鬼墓里的鬼怪齐齐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尖利的鬼嚎直冲云霄,发泄它们的怒意和悲欢。
它们等了千年,好不容易等到活尸出世,为何活尸不帮它们毁掉镇压它们的璠魂玉?
为什么?!!
鬼帝更是震怒非常,一道鬼气裹挟着雷霆之怒,朝叶落攻击过去。
叶落怔怔地看着那白衣男人,那道鬼气击在她的背上,她身形踉跄地朝前扑过去,吓得巫马祖孙俩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从祖孙俩的角度来看,她并没有摔倒,似乎有什么东西接住了她。
叶落扑到白衣男人的怀里,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她闻到他身上那种来自幽冥的气息——和黑猫极为相似。
于是她开口道:“猫猫?”
白衣男子垂眸看她,他的眼睛非常漂亮,眼尾微挑,眼眸中像是碎落了漫天星辰,格外清亮,他并不像来自幽冥的使者,更像一个漂亮又干净的世家贵公子。
叶落觉得他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如何熟悉,只能一直怔怔地看着他。
男人将她扶好,朝她笑了笑,然后看向鬼帝。
叶落也转头看过去,鬼帝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因为她没有毁掉璠魂玉,让它格外生气。
它再次朝她出手,汹涌的鬼气可以瞬间击杀一名天人境的强者。
叶落也有些生气了,伸手挡住这道鬼气,手指碰触到鬼气的地方瞬间变得焦黑,皮开肉绽,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从袖袋里摸出一把血红色的匕首,朝鬼帝掷过去。
这是猎尸鬼时,巫雅送给她的武器,还没来得及卸下。
血色匕首穿过重重阻碍和空间,袭向鬼帝。
这匕首是巫门的一种法器,专门克制阴邪之物,它被叶落掷出去后,威力可不是那些修炼之人能比的。
鬼帝脸色大变,想要躲已经来不及,那把匕首笔直地插入他的心口,匕刃尽数没入。
鬼帝从鬼墓高处栽落下去,被下方翻涌的阴煞之气吞噬。
没了鬼帝阻扰,巫丛业祖孙俩终于能着手镇压从鬼墓中爬出来的鬼怪,同时朝叶落靠近。
巫马跑过来,紧张地打量叶落,问道:“叶姑娘,你没事吧?”
叶落唔一声,随意地道:“没什么事。”她一边说,一边盯着身边的男人,然后发现他又变成了一只猫猫。
她沉默半晌,将站在祭台上的黑猫抱入怀里,摸了摸它身上的毛。
巫马根据她的动作,知道魂使也在这里,小声地问:“刚才您要毁掉璠龙玉时,是魂使阻止您的吗?”
若不然,他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谁能阻止一个起了凶性的活尸。
叶落嗯了声,走到鬼墓前,俯视下方的鬼怪。
巫马见她不欲多说,也没有多问,说道:“鬼帝应该还未死。”
那匕首只是普通的法器,虽然因为活尸握在手中加持了它的杀伤力,但想用这把匕首杀死一个鬼帝,是不可能的。
鬼帝受伤逃回鬼墓深处,这鬼墓之中不仅有数以万计的鬼怪,还有得天独厚的天地至阴之气,并不是一个容易进入的地方。
鬼帝躲在这里,若是他不出来,他们还真拿它没辙。
巫马生怕她跳进鬼墓,小心翼翼地劝道:“叶姑娘,您受伤了,不若先离开吧。”
叶落偏首,目光落到他身上,突然问:“你不想让我杀死鬼帝,解决你们巫门之患?”
巫门祖宅建于鬼墓之上,便知其用意。
巫门先祖以巫门人的运势来镇压这座鬼墓,只要巫门人在的一天,鬼墓便一天不得出世。
鬼帝及众多鬼怪被巫门人如此镇压,已对巫门产生莫大的怨恨,若是有朝一日,让它们解脱,便是巫门灭门之日。
以这鬼墓的规模,巫门镇压得也颇为辛苦,每隔十年,禁地的阵法和镇地之物的力量便会被鬼墓的力量削弱,需要重新加强阵法,更换镇地之物。
巫马这次回来,也是带从清云宗请回来的镇地之物回来镇压它。
刚回来的那几天,他一直跟着家中长辈忙碌加固禁地的阵法之事。
这座鬼墓,已不仅是巫门之患,也是这人间之患,一日不除,一日教人寝食难安。
巫马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叶姑娘能解决鬼帝……可是叶姑娘变成活尸,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能强求您做什么,只希望您能做一个好人,不要被凶性主宰您的本性……您什么都不做,我就很高兴了。”
这种豁达,亦是巫丛业祖孙俩的心态。
“这鬼墓下方十分危险,就算是长生境的大能,也不敢下去一探。我可不想让叶姑娘进去探险,万一叶姑娘没了理智,那还是叶姑娘吗?”
巫马这话虽然说得漂亮,却也是真心实意的。
他认识的是活尸叶落,她有姓有名,拥有神智,饿了要吃饭,还喜欢穿留仙裙,特别的讲究。而不是一具没有理智的凶尸,只会杀戮、为祸人间的邪祟。
叶落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鬼墓。
巫丛业镇压完从鬼墓里爬出来的鬼怪,看着孙子将她带离禁地,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和巫门人一起修复被鬼怪撕开的阵法。
直到修复完阵法,禁地重新回归平静,他找来孙子询问情况。
“叶姑娘说,是前阵子晚上找她的女鬼带她过来的,那女鬼只有两魂六魄,应该是鬼帝为了瞒住我们的感知,特地抽取她的一魂一魄,将她送出禁地,引诱叶姑娘进入禁地。”
巫丛业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门道,不得不感慨鬼帝的心机筹谋。
恰逢十年一次,禁地的阵法和镇地之物力量削弱之时,时常会有鬼墓里的鬼怪跑出来,引诱祖宅里的巫门弟子,所以听闻叶落晚上遇到一个女鬼时,他们也没太在意。
鬼墓里的鬼帝估计也感觉到了活尸的气息,所以将一个女鬼送出禁地,引诱活尸进入禁地,想借活尸之力毁掉璠魂玉。
活尸一旦进入鬼墓,很容易受到鬼墓影响,凶性毕露,变成一具纯粹的活尸。
届时还真可能会让鬼帝得逞。
“应该是魂使阻止了她。”巫马庆幸地说,“以前看先祖的札记时,不知道魂使渡之是何意,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魂使不愿意让活尸承担灭世的罪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巫丛业笑道:“正是这个理!活尸本不应该出世,若是连这天也不管,只怕人间将会颠覆,阴阳不复存。”
**
回到客院的厢房,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叶落脱去身上汲饱血雾的衣裙,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过去,看到趴在床上的黑猫,屁股对着她。
她将沉甸甸的衣裙丢在地上,换上干净的衣裳,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黑猫。
“变回来。”她用手指戳着黑猫的背,理所当然地命令。
黑猫抬头看她,很纵容地变成了那名白衣如雪的男子,干净漂亮的容貌,从容地端坐于床上,姿态优雅惬意,如世家贵族精心雕琢出来的贵公子,看她的眼神温和而纵容。
一点也不像来自幽冥的魂使。
叶落伸手扯他的白衣,疑惑地问:“你的衣服是猫毛变的吗?狐狸精的衣服就是毛变的。”
白衣男子神色有些古怪,温声道:“不是,黑猫只是魂使在人间行走时的化身,我并非是猫。”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很好听,有种成熟男性的从容内敛,和他的过于干净的长相并不相符。
第20章 替身20
关于巫门祖宅禁地封印着鬼墓一事,素来只有巫门的高阶弟子和长辈知晓。
昨晚禁地闹出的动静有些大,被惊醒的巫门弟子不少,不过未等他们出去探究,就被长辈们勒令待在各自的房里,不得出去打探。
天亮后,巫门祖宅一切如常。
年轻的弟子们按平时的安排去做了早课,然后去找他们的老祖宗一起用早膳。
巫雅是个很活泼的小姑娘,她的年纪不大,十五六岁,正是少女最青葱活泼的年龄,看到叶落就问:“老祖宗,昨晚禁地那边好像出事了,您知道吗?”
叶落朝她微笑,“知道。”因为她就是罪魁祸首。
“那您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一群巫门弟子围在她身边,眨巴着眼睛,暗暗期盼老祖宗能偷偷透露些许内幕给她们知道,长辈们的口风太紧,他们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便想去找看起来很好说话(因为年纪轻更好说话)的老祖宗。
巫马正好过来,听到这话,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关于巫门祖宅禁地的秘密,因事关重大,素来只有长辈和高阶弟子能知晓,以免年轻的弟子不知轻重,不慎泄露出去。
叶落点头,慢吞吞地说:“知道。”
“您能偷偷透露一点给我们吗?”巫雅朝她凑近,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爱又讨喜,希望老祖宗看在自己这么可爱的份上多疼疼她。
叶落微笑,“不行呢。”
巫马提起的心顿时落下来,其他弟子则一脸失望,嘟嚷了几句什么,最后被冷着脸的巫云赶走。
巫云今天过来,负责教导叶落巫门的术法。
他们巫门的老祖宗,如果连巫门的术法都不会,岂不是让人笑话?
虽说老祖宗的实力高深莫测,就算不会术法也很厉害,但如果学会了,岂不是锦上添花?所以在回来之前就说好了,让她教叶落巫门的术法。
巫云教学时,巫马就坐在一旁观看,木然地发现,叶落竟然真学会了,至于效果如何不好说,反正学得有模有样的。
他的认知再次被打破。
原来作为这世间最可怕的邪祟,活尸也能学习修行者的术法的吗?
还是因为活尸有个“活”字,所以和其他的邪祟不一样,将来还可以用学到的术法去打败修行之人?
巫马十分纠结,可惜巫门先祖留下的手札关于活尸的记载太少,他们能参考的不多,只能默默地观察,收集活尸的信息,然后添加到手札里。
千百年后,如果巫门弟子又遇到活尸出世,这些手札多少能给他们一些启发。
巫云教了一个时辰,让叶落自己练习,便离开了。
巫马趁机问道:“您学这些有用吗?”
叶落没回答,而是抬起手,袖子滑开,露出一截白晳秀气的皓腕,示意他看。
巫马疑惑地看她,不知道她让自己看什么,正欲细看,突然发现她的袖子自己滑了下来,似是有一只手将之扯下的。
叶落看向身边的黑猫,似乎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黑猫一双翡翠色的眼睛回视她,蹲在桌上,一只爪子按着她的袖子。
看在祂可爱的份上,叶落没和祂计较,朝巫马道:“我学会袖里乾坤啦,这术法挺好用的,可以用来藏东西。”
袖里乾坤的面积不大,不能和储纳袋比,不过用来放些小玩意非常方便。
巫马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她是想让自己看她学会的术法——袖里乾坤之术。
不过……
他瞅着她的袖子,那里有一个微微下压的痕迹,仿佛有一只小小的猫爪子按在上面,不禁脸色有些古怪。
是魂使吧?
原来魂使和活尸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密,不仅负责渡她,还不允许别人男人轻易唐突了她吗?
巫马又坐了会儿,拎着那只吃饱了就蹭着活尸气息的狐狸精跟着去忙碌了。
深秋的阳光难得明媚,叶落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子里,阳光从树稍筛落下来,星星点点在跳跃在她身上。
她朝那只黑猫道:“你刚才做什么呀?”
黑猫没吭声。
叶落:“变成人。”
黑猫跳下桌子,下一刻,桌旁出现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那样的白,就像烙印在她心头,它是纤尘不染的洁净,似乎这世间的任何污秽都无法侵染它分毫。
魂使含笑说:“你是姑娘家,别随随便便让男人看你的身体。”
叶落不以为意,“只是手腕罢了。”
作为一具没有记忆的活尸,她的道德观尚未被补全,巫门之人塞给她什么,她就学什么,又因为她是老祖宗,没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所以她的行事都是随心所欲,按心情来。
魂使道:“可是我不喜欢呢。”
叶落愣了下,偏首看他,那双比普通人类更黝黑的眸子透着一种无辜,仿佛在说: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呢?
活尸就是这么任性。
魂使不禁叹了口气,干净漂亮的容颜添了几分无奈,柔声说:“你要做一个好姑娘,乖啊。”
“我现在不好吗?”叶落问,“你审视我这么久,难不成就想让我做一个好姑娘?”
从她在乱葬岗苏醒,这位魂使就一直跟着她,用一种游离尘世之外的旁观者的身份审视她、观察她。
叶落以前无所谓,不过最近,突然有些不爽。
至于为何不爽,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看到这男人的脸,就下意识地想作一下,最好能看到他生气的样子。
她默默地想,一定是因为魂使和活尸之间的关系是对立的,魂使对活尸而言,就是束缚活尸的紧箍咒,不准活尸做这做那,管得很宽。
魂使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眉眼柔和。
叶落恍惚间以为自己的心脏有瞬间的失序,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作为一具活尸,她的五脏六腑已经不会再制造源源不断的生气,心脏也不会像正常人类一样跳动。
两人坐在秋日的阳光下,一时无话。
半晌,叶落突然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魂使应该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一种身份象征吧?”
魂使点头,“我叫昀旸。”
叶落在心里默默地叨念几声,心脏又有些失序,“昀旸”这两个字给她的悸动比任何名字都要深刻,难不成是因为“昀旸”是魂使的名字吗?
应该是这样吧。
晚上,叶落回房休息。
她躺在床上,看到跳上床的黑猫,突然说:“你变成人吧。”
黑猫扭头看她,虽不知她何意,仍是变成白衣如雪的公子,一头鸦羽般的墨发披散,朝她微笑时,干净又温和,有男孩子的清爽,也有男性的温和。
很矛盾。
叶落凑近他,突然叫了一声:“昀旸。”
魂使的眸子里似有碎裂的星光微晃,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下。
“没事,我就是随便叫叫。”叶落淡定地说,径自躺下,嘴里嘀咕着,“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你有些熟悉。”
魂使看着搅乱了他心弦的活尸不负责任的话,面上露出一抹微妙的神色。
他敛袍坐在床边,看着她陷入沉眠之中,伸手过去,隔空描摹她的面容……
第21章 替身21
丰祥镇的冬天到来之时,叶落和巫马离开了巫门祖宅。
这次巫马回来,是为了将从清云宗请的镇地之物带回来镇在禁地,并帮助长辈们一起加固禁地的阵法。
现在事情已了,巫马也要回清云宗。
巫马是清云宗的弟子,清云宗有规矩,弟子的修为未达到合道境之前,不得长期在外,除了必要的历练外,须回宗门继续修行。
这也是为了保护那些低阶的弟子,以免丢了性命。
听说他们老祖宗要和巫马一起离开,巫门年轻的弟子们依依不舍。
巫雅拉着叶落,双眼含泪,“老祖宗为什么要和大哥一起离开?留在家里不好吗?大哥是去清云宗受罪的,老祖宗您不要跟着大哥去受苦。”
“是啊,老祖宗留在家里吧。”
“我舍不得老祖宗离开。”
“……”
巫门年轻的弟子们纷纷挽留,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巫门弟子已经将叶落当成他们的老祖宗看待,这么年轻貌美的老祖宗,怎么舍得她离开。
在他们看来,巫马被送去清云宗拜师学艺,就是去受罪的。
他们巫门的底蕴并不比三大宗门差,要不是巫门应劫而退,名声不及三大宗门显赫,巫门之人何苦要去三大宗门拜师,就为了不断了巫门和三大宗门的联系。
所以在符箓方面最有天赋的巫马被送去清云宗拜宗主为师,成为清云宗的莫宗主的挂名徒弟。巫门人学的是巫符,与外面的灵符并不相同,巫马不仅要学巫符,还要转修灵符,多受罪啊。
叶落只是笑,“不行呢,我要和巫马离开的。”
作为被巫马的血点化的活尸,巫马和她之间有一种羁绊,目前是无法割除的,这也是她跟着巫马的原因。
除此之外,她要弄明白自己的死因,不可能一直待在丰祥镇。
在巫门人的依依不舍中,叶落坐上马车,和巫马、狐狸精一起离开了丰祥镇。
巫门人站在丰祥镇外,挥手与他们道别,望着马车渐渐地消失在风雪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
下雪的日子,天气很冷。
巫马特地在马车里布置了恒温阵,问叶落:“叶姑娘,您还冷吗?”
狐狸精不失时机地说:“如果您冷,我可以给您当围脖,我的毛毛现在养得很好,小雅她们都很喜欢呢。”
它趁机抖了抖圆润的身体,如火焰般红色的毛和那一身肥肉一起震荡,晃出一波又一波游泳圈。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胖了?”巫马愕然,好像一个没注意,苗条的狐狸精就吃成胖狐狸。
狐狸精像被踩中尾巴一样跳起来,“胡说,我哪里有胖?我这分明就是圆润,小雅她们都夸我现在的体形最好,抱起来手感最棒的!”
巫马嗤了一声,对它的自欺欺人嗤之以鼻,也怪巫门的伙食太好,连巫门大厨特地给叶落做的迎神宴,它都能趁机去蹭吃,这么天天蹭下来,能不胖吗?
“再这么吃下去,小心你变成人形时,也是个大胖子。”
狐狸精对“胖”很敏感,“我就算变成人形,也是难得的美男子,姑娘们都会为我疯狂。”
“那你就变啊!”巫马催它。
狐狸精顿时不吭声。
巫马斜眼睨它,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狐狸精一定是看过自己现在的人形,指不定胖成一坨球,所以一直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变成人。
叶落虽然不冷,不过女孩子嘛,怎么拒绝得了这种毛茸茸的生物?
可惜她身边有一只黑猫,黑猫并不允许任何小动物靠近她,连狐狸精在她面前跳骚舞都被祂一爪子拍飞。
狐狸精只能失望地和巫马坐在车辕,吹着迎面而来的风雪,怀疑狐生。
“女孩子怎么能不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呢?难道是我不够可爱?”它虚心地询问巫马。
巫马驾着车,斜睨它一眼,“你就别想啦,人家有猫呢,不稀罕你一只狐狸精。”
狐狸精垮下脸,心里腹诽,那又不是真正的猫,是来自幽冥的魂使,魂使游离尘世之外,怎么可能像它一样能给活尸卖萌当围脖?
马车里,被认为不可能给叶落卖萌当围脖的黑猫变成人,伸开双臂搂住叶落,将人纳在怀里。
“我抱着你,你可以睡会儿。”他温和地说。
叶落仰首看他,满脸无辜,“我不困啊。”
他低眸含笑,“没关系的,你可以酝酿一下睡意,漫漫长途,很适合睡觉。”
叶落见他坚持,倒也没再拒绝。
马车行走在山路,就算车厢内设有阵法,如履平地,但空间仍是过于狭小,有人给她当靠垫,她也不介意的。
不久后,狐狸精探头进来查看,发现叶落睡着了。
它敏锐地发现,她的姿势有些奇怪,似乎是被人搂在怀里一般,恍惚之间,它仿佛看到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眉眼干净漂亮,一双宛若星辰般的眸子朝它望过来……
狐狸精打了个哆嗦,赶紧退出去。
巫马见它同手同脚地爬出来,笑它,“你这是怎么啦?”
狐狸精爬到他的肩膀,小声地和他咬耳朵,“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白衣公子,抱着叶姑娘呢……”
巫马:“……真的?”
“千真万确!”
巫马不禁沉默,难道那白衣公子是魂使?
原来魂使还能变成人的吗?
不对,魂使搂着人家姑娘做什么?总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关于活尸和魂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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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连续在风雪中赶了几天的路,这日傍晚,抵达山中一处破庙。
大雪的日子,天总是黑得很快,未到申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看不清楚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