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她一下噘起嘴来,道,“那岂是臣妾能决定的?就算臣妾不希望,您也未必不会要啊。”
宇文澜故意不置可否,只挑眉道,“朕在你心里就那般轻贱不成?”
却见她深呼吸了一下,垂目道,“臣妾不敢。”
宇文澜忍不住伸手捏她下巴,道,“你分明很敢,朕若是果真将别的女子收入后宫,恐怕早被你骂了不知多少遍渣男。”
燕姝一愣,慌忙道,“哪里会?陛下把臣妾想得未免也太坏了些……”
心里却道,【猜得还真准,不过恐怕不止骂他这么简单,她还会把他写进话本子里受人道德抨击,再带着崽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理他!哼!】
宇文澜,“……”
为什么要哼?他并没有做啊!
他只能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道,“纵有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
话音落下,却见她一愣。
一双眼睛望着他,心间道,“他这是……在说情话吗?”
宇文澜高深一笑,心道看来情话还是要适当说一说。
瞧把她迷得。
哪知下一瞬,却听她心间道,【对了,明日赶紧写个话本子,好好扒一扒那东倭国君的荒唐事!反正是外国的,写出来也不怕有人对号入座!嘿嘿,想来我的读者们一定很想看的!】
宇文澜,“???”
不是在说情话,为何会突然跳到这里?
且为何还要写成话本!!!
他忍不住道,“胎教还是很重要的,毕竟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从明日起,朕安排人手来给你念书听,就先从四书五经开始吧。”
话音落下,燕姝都傻了,“什么?臣妾不不不,想听……”
然而话未说完,却见他沉声道,“此乃圣旨,”
燕姝,“……”
没等说话,却又听他补充道,“不必多,每天听一刻钟就好,如若不够,还可再加些唐诗宋词,也好陶冶一下情操。”
燕姝,“……”
娘的,这是在给娃儿胎教,还是在给她上课?
为什么都要当妈了还得被迫念书!
呜呜。
迫于皇权,燕姝不得不听命。
于是第二日一早,便听到了由国子监祭酒亲自给她诵读的《诗经》。
祭酒大人十分尽职尽责,诵读完原文后,还仔细为她讲解了一番,生怕她有什么不懂的。
燕姝强颜欢笑,还送了祭酒大人一只狼毫笔当做感谢。
今日乃是长宁节,也就是皇帝的生日,待听完课后,燕姝又赶紧收拾衣妆,陪着皇帝去到慈宁宫向太后行礼。
毕竟常言“儿生日娘苦日”,虽则太后不是皇帝生身之母,但多年养育,太后也是劳苦功高。
行过礼后,还又有大臣在前朝等待参拜君王,宇文澜便告别太后,去了乾明宫。
燕姝松了口气,心道还是她的榜一大佬太后亲切,终于能跟太后说说新鲜事了。
太后其实也正等着她呢,待皇帝一走,立时摒弃众人,问她道,“听说昨夜那东倭使者向陛下敬献美人,陛下却生气将她们赶了出去,到底是为何?
燕姝只能再替皇帝撒谎道,“因为陛下英明神武,提前得知,那两个美人其实并非正常女子,是东倭王室特意养的那种……可男可女的……人。”
啧,怕吓着太后,她特意放慢语速。
然太后也自是大吃一惊道,“竟有这等事?那东倭竟然如此荒唐无耻?这不是明摆着侮辱我们大梁?该将他们打出去!”
燕姝忙道是,又安慰道,“娘娘放心,陛下说了,待长宁节结束便将他们赶回去。关于其他政事,反正不会同他们妥协。”
太后颔了颔首,叹道,“这个倭国素来亡我大梁之心不死!决不可轻视,陛下知道就好。”
燕姝忙跟着点头。


第90章
今日乃长宁节,也就是皇帝的生辰。
因此,宫中的庆祝活动都主要集中在了这一日进行。
此时,燕姝才刚同太后说完那倭国的事,便听宫人禀报,入宫庆贺的女宾们已经到达。
二人便一同出门,去了今日招待女宾们的春和榭。
天子生辰,非同一般,今日的春和榭中,除过大梁皇室宗亲的贵妇,朝中几位大臣们的家眷,还有各番国使臣的家眷,她们皆都身穿各国自己的服饰,放眼望去花花绿绿,各有特色,十分热闹。
其中阵仗最大的,当属高黎王妃。却见今日不仅她自己身穿着高黎的特色春丝裙装,发上梳着高黎大髻,上插各种金银珠翠,其身边的两名婢女也都精心装扮,十分引人注目。
其实昨晚在集英殿的大宴上,燕姝便已经见过这位高黎王妃,犹记得昨晚她的装扮便已经十分华丽,没成想这才一个晚上,其便又新换了一身造型,再度成为全场的焦点。
她心道,看来这也是一位爱美之人。
不过高黎到京城路途遥远,作为一位爱美人士,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出这么趟远门还得带着这么多首饰服饰,想必马车拉起来都要费力一些。
当然,不管别人如何,今日最叫她开心的,是又能见到娘亲了。
咳,毕竟她娘亲朱氏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侯爵夫人,且有诰命在身,这等宴会,自然是有资格出席。
再加上燕姝如今身怀龙嗣,可谓前途无量。宴间有不少贵妇都主动上前与朱氏攀谈,各种好听话轮番恭维,结交之意十分明显。
今日的庆祝活动将持续一天,吃罢午宴,春和榭的戏台上又开始上演各种歌舞戏曲及杂耍。
燕姝特意跟娘坐在了一块,趁着戏台上锣鼓喧天的时候,悄悄跟母亲提醒,“刚才那些说好听话哄你的,你听听就好,凡事多长个心眼,别太轻易相信别人。”
却见娘点头道,“娘娘放心吧,臣妇心里明白。”
燕姝说好,又同娘聊了一阵家里的情况。
没过多久,却见台上一出折子戏唱完,众宾客皆都拍手称好。
而正在此时,却听那位一身华丽的高黎王妃用不甚流利的汉语道,“大梁的歌舞十分精彩,为了表达感谢,我也叫婢女准备了一段舞蹈,献给大家欣赏。”
咦?高黎国也准备了舞蹈?
众人闻言都好奇起来。
太后便颔首道,“那就有请吧。”
高黎王妃点了点头,便朝婢女示意。
那两名婢女便应是,到一旁准备了一番,去到了那戏台上。
戏台中此时还有一张方才唱折子戏时留的的道具方桌,只见那二名婢女点了盏蜡烛,放在桌子正中,随后又各自背起长鼓,围着桌子唱跳起来。
令人意外的是,戏台旁竟然还有人弹琴奏乐,也是高黎王妃的侍女。
见此情景燕姝不由在心间感叹,这位王妃是会享受的人啊!千里迢迢出趟门,不光带足了衣裳首饰,竟然还带了乐队?
牛!
却听系统插嘴道,【这个主要是她老公爱享受,那个高黎王子李泰初是出了名的纨绔,这当媳妇的为了不被夫君嫌弃,只能尽力打扮自己,变着花样哄夫君开心呗。】
燕姝,“……”
原来如此。
好吧,摊上这么个夫君,这位高黎王妃也不容易。
正这么想着,却见那戏台上的两名婢女跳着跳着,居然一下上了那张方桌,就在桌面上围着方才她们点燃的蜡烛跳了起来。
要知道,那张方桌才不过不过两尺八寸的边长,这两名婢女站在上头,一边击鼓一边跳舞,且还不断变换动作,时不时还转上个几圈,竟然都十分稳当,犹若行云流水,叫人啧啧称奇。
最要紧的是,那根被她们点燃的蜡烛居然也丝毫未见熄灭,一直到她们跳完离开桌子,也还在好好燃着。
一曲舞罢,春和榭中想起一片掌声,众人无不称奇叫好,十分热闹。
太后也忍不住颔首道,“高黎舞者技艺高超,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宾客们纷纷跟着应是。
话音落下,却见那高黎王妃道了声谢,而后却又道,“这两个女子,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今次带来大梁,就是想把她们送给大梁,如若太后喜欢,就将她们留在宫中,她们会弹琴跳舞,可以陪伴太后跟宜妃娘娘。”
说着还特意朝燕姝点了点头。
燕姝,“……”
emmm,刚才还觉得这王妃不容易,没想到这转头又想往后宫送人了。
这怕不是昨晚看着皇帝拒绝了东倭的那俩“美人”,知道皇帝那里难度大,所以今日就想来叫太后答应?
正这么想着,她又忽然一顿,娘的,这两个婢女该不会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吧?
却听系统道,【那倒没有,相对于东倭,高黎王室还算稍微正常点的,只不过这两个婢女都已经被那高黎王子染指过了。当然也不只这两个,她们高黎宫廷的女人们,但凡有点姿色的,那王子都没放过。】
燕姝,【……】
好吧,果然是个纨绔。
只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又问系统,【这高黎王妃难道不知道大梁这边的男人们都很在乎女子的处子之身?】
系统,【当然知道啊,他们那边也讲究这个啊。】
燕姝更不明白了,【那她为什么还要送被她老公染指过的婢女给皇帝?她就不怕大梁皇帝生气?】
系统,【她就是这么打算的啊。】
燕姝,“???”
高黎王妃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是什么路数?
系统一时没说话,她只好自己试着从高黎王妃的角度想了想,心道莫非这王子到处拈花惹草风流成性,导致媳妇十分恨他?
然后媳妇就打算用这个法子惹怒大梁皇帝,从而导致大梁跟高黎王室生气,再叫那边的王室治她老公的罪?
系统,【差不多吧。】
燕姝没忍住说了声我去,【这法子未免有点绕的太远了吧!且这王妃作为那李泰初的正妻,一旦那李泰初获罪,她自己也会受到连累啊!】
她还是无法理解,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却听系统道,【获罪倒不至于,因为这李泰初属于矬子里头拔将军,是目前高黎国内势力最盛的王子,其母族也是高黎第一大宗族,别人根本搞不动他。这王妃一直想报复他,但在国内也没有别的法子,这不好不容易来了大梁,只能用这个法子治治他了。不指望别的,她就打算回头叫他们国内那帮大臣们好好说一说她老公,好歹叫这李泰初收敛一下也好。】
燕姝,【……】
也真是难为这高黎王妃绕了一圈,居然只为了这么点目的。
当然,现在不管这高黎王妃的目的是什么,关键是太后如何打算?
燕姝试着看向自己的榜一大佬。
心间带着一丝不确定。
却见她的榜一大佬笑了笑,道,“哀家年纪大了,就不要浪费这两个姑娘的大好青春了,再说两国山高水远,叫她们背井离乡的留下来,哀家也是于心不忍。王妃的心意哀家领了,人就先不要了。毕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好端端的叫她们远离故土,实在罪过。”
大抵这话有些长,那高黎王妃还是等翻译官翻译了一下才明白。
而后,只好带着满眼的失望道,“好吧,多谢太后的仁慈之心。”
哪知话音才落,却又听太后对众人道,“眼下宜妃怀有身孕,此乃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对大梁十分重要,哀家不希望再生出什么事情,冲撞了她的胎气。”
这话一出,殿中众人只能齐齐应是。
心间不由感慨,太后这话是专门为宜妃说的啊!
啧啧,不过说起来,宜妃也太厉害了些!不过一个小地方出身的小官之女,如今不但得到皇帝独宠,且还得到太后如此关怀!
她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而太后的心意,燕姝自己又岂会不知道?
于是待众人应完是后,她也立时向太后道,“臣妾多谢娘娘关怀。”
太后只颔了颔首,淡声道,“看戏吧,不说其他了。”
话音落下,戏台上随即又有新的剧目上演,众人很快便又沉浸其中。
只有燕姝仍在心间感动——
呜呜呜她的榜一大佬对她太好了!
等会儿回去就写个话本子出来,好好念给太后听。
燕姝说到做到,待到傍晚回到甘露殿中,立时开始动笔。
虽说效率不比孕前,但精神总归从前阵子好了许多。直到晚间,宇文澜到来之时,她已经把故事的前半部分写出来了。
而见她在桌前坐着,宇文澜也是惊奇,问道,“今日怎的想起写话本了?”
燕姝道,“因为臣妾今日来了些灵感,觉得该赶紧写出来才是,不然一直不写,只怕到时读者们会把臣妾忘光了。”
嘿嘿,主要是为了她的榜一大佬啊!她还记得以前太后曾提过喜欢看志怪小说,所以今次她就特意写成了志怪话本子。
宇文澜默默听着,心间不由升起些酸意——
为何她如今与太后关系那么好?
到底他是太后养大的,还是她?
到底她是他的爱妃,还是太后的?
……
就这么幽幽酸了一阵,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今次写的是个什么故事?可以先说给朕听听吗?”
还好,她倒还算大方,闻言立时点了点头,便开口与他道,“臣妾今日写的是个志怪故事,就说,从前在东海之外有个国家,其国君骄奢淫逸,一天到晚不干正事。也因为如此,他的朝中也滋生了许多不干正事的大臣,整日不想着好好治理国家,就想着怎么讨好这个国君,来谋取官位和金银。”
“忽有一日,有人敬献了一位绝世美人给这个国君,国君大喜,立时将这美人纳入后宫,并封赏了送美人的人,从此以后,便与这美人整日纠缠在一处,愈发不理朝政。然而很快,国君身边的人就发现,这国君气色越来越不好,也渐渐身形消瘦,神色苍老。”
“经过一番查探,众人才发现,原来那个美人儿其实是个妖怪,这国君的元气早已经被她吸食光了,已然是个行将就木之人。众人害了怕,这才慌忙到处去找术士来除妖,然而这妖怪已经功力大涨,寻常术士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了。眼看着,不过半月,这妖怪不光吸干了国君,弄死了大臣,又开始去祸害平民了。”
宇文澜,“……”
这不就是在说那东倭国君?
唔,那人的确该死!这么听来还挺让人畅快的。
于是趁她停顿之际,他忙问道,“那最后是谁来制伏这个妖怪呢?”
却见她神秘一笑,道,“自然是一位来自东方大陆的神秘女侠。这位女侠武功盖世,且通晓各种降妖除魔大法,与这妖怪大战七天七夜后,终于将这妖怪制伏。”
宇文澜,“???”
女侠?
……这莫非又是在说她自己?
果然,紧接着就听她补充道,“对了,陛下还记得,上回臣妾同您说过的那个女侠的话本子吗?臣妾打算将这个故事归到那个话本子里,把它做成一个长篇故事。”
嘿嘿,毕竟要时不时要推陈出新,给读者们惊喜才成啊!
“……”
宇文澜只能颔首道,“好吧,这个随你的意。朕想知道,那女侠除了妖魔之后呢?”
燕姝边想边道,“斩除妖魔之后,那里的百姓都哭求她留下来治理国家,但女侠生性不受拘束,便没有答应,在一个众人不曾察觉的凌晨,又悄悄离开了。”
嘿嘿,这不就又能引出下一个故事了?
唔,也不知接下来还有哪个国家能贡献些奇葩要闻。
宇文澜,“……”
他那些奇葩国家的奇葩要闻不感兴趣,他只是担心她的身子撑不撑得住。于是发话,“慢慢写吧,万不要累着自己。”
燕姝点了点头。
又听他补充,“不过无论如何,每日的四书五经还是要听的。”
燕姝,“……”
这人总是能在适当的时机叫人扫兴。
说完故事,天色已是不早,二人便各自去洗漱一番,而后上榻睡了。
当然,今日恰逢宇文澜生辰,燕姝没忘在枕边给他唱了一首祝寿歌。
惹得他满心暖意,不由在她额上亲了两口,又从背后将她抱着睡去。
怎知如此睡到半夜,却听殿外忽然响起富海着急的禀报声。
“启禀陛下,方才鸿胪寺来报,今夜那使臣驿馆发生行刺之事,高黎王子被刺伤了。”
什么?
宇文澜一下睁了眼。


第91章
什么?
高黎王子遇刺?
乍听这消息,宇文澜一下从睡梦中惊醒,立时掀被下床,几步去到了外间,道,“怎么回事?进来说话!”
便见富海赶忙推门进来,一脸着急道,“启禀陛下,才刚使臣驿馆的中郎将前来禀报,说今晚使臣驿馆发生血案,先是值夜的侍卫听见惨叫,巡查一番后才发现是高黎王子小腹中刀,血流了一地……”
小腹中刀?
宇文澜急问道,“现在人如何?”
富海忙又答,“说是驿馆大夫正在施诊,只不过血流的有点多,只怕是要凶多吉少啊……”
凶多吉少?
宇文澜一下皱起眉来。
……
而与此同时,内间的榻上,燕姝依旧迷迷糊糊,原本翻了个身还打算继续睡,却听系统叮的一声,【喂,高黎王子被人捅了,这瓜吃不吃?】
啥?高黎王子被捅了?
她这才醒的彻底,立时瞪大了眼睛道,【吃吃吃!快说什么情况!】
好家伙,该不会是那高黎王妃见婢女送不出去,索性打直球把老公给捅了吧?
却听系统道,【那不能,高黎王妃除非不想活了才能这么干,再说,她身边的人也没这么忠心,谁敢替她去捅一国储君?一个不小心捅死,她不就成寡妇了?】
这话也有道理,但燕姝就不明白了,【那是谁捅的?不会真有刺客吧!】
系统,【是东倭的那两个“人妖”,不算刺客。】
啥?
人妖捅的?
燕姝直接听懵了,【那人妖好好的为什么要捅这这高黎色批?他们是怎么搞到一块的???】
系统,【……你都说他是色批了,这还用问?】
燕姝愣了愣,琢磨道,【难不成是那色批看上了那两个人妖,而那东倭国正想搞事,所以就把他给捅了?】
系统,【就是这么回事。那李泰初从前晚那两个人妖一亮相就看中了,正好皇帝不要,他这两天就派人上前去勾搭,这不晚上趁四下无人给叫到了房里。结果没等干啥呢,先发现了那两人不对劲,把这李泰初给吓得嗷嗷大叫,然后那俩人妖就顺势把他给捅了。幸亏驿馆里侍卫反应迅速,听见叫声就立时冲了过去,不然这厮已经被那俩给捅死了。】
燕姝,【……】
什么,那色批给吓得嗷嗷大叫?
啧,好有画面感。
艾玛估计这高黎王子也是头回见这种,心理冲击一时半会儿怕是缓不过来。
幸亏不是她的小皇帝,好险好险。
如此感慨了一番,她又问系统,【然后呢?】
系统,【然后不就现在这局面吗?那俩人妖身手了得,听到侍卫来就快速逃了,眼下驿馆侍卫们一时没发现真相,都以为是外来的刺客罢了。】
燕姝嘶了一声,心道这可不太妙,这色批好歹是个王子,要是死在大梁不就麻烦大了?
她于是又问系统,【那这李泰初现在情况怎么样?】
系统,【血流的有点多,怕是得抓紧时间,晚点恐怕要完。】
燕姝吓了一跳,这才赶忙下床奔向外间,对宇文澜道,“陛下,这高黎王子万不能死,以防万一,还是叫姜太医过去看看得好!”
哪知两个人想到了一块,宇文澜道,“朕已经派人去叫他了。”
燕姝松了口气,却见他话说完,又抬步往内间走,匆忙间与她道,“此事非同小可,朕要去趟乾明宫。”
燕姝赶忙跟上来,压低声与他道,“这事儿臣妾已经打听清楚了,并不是外头的刺客干的。”
宇文澜一顿,这才看向她道,“怎么回事?”
燕姝咳了咳,再度压低声音道,“其实是东倭的那两个人妖干的,这高黎王子是个色鬼,早已经把他们自己的女人都染指过了,今次一见那两个人妖立时就动了色心,今晚把他们偷摸叫到了房里,那两个人妖正好想给大梁惹事呢,就顺手把他给捅了!”
宇文澜皱眉,“竟是如此?”
却见她点头,“绝对是真的,不然那驿馆有那么多侍卫把守,怎么会轻易叫外头的刺客进去?且还一找就找到了那地位最为尊贵的高黎王子?”
宇文澜颔了颔首,心道既然她如此说,应当是没错了。
哪知紧接着,却又见她坏笑道,“听说那高黎王子还被那人妖给吓得嗷嗷大叫呢,这下估计有心理阴影了嘿嘿嘿嘿……”
宇文澜,“……”
这种时候。怎么还有闲心想这些?
他无奈看她,“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了,朕还是得去趟乾明宫,时候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却见她点了点头,又好奇问他,“陛下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毕竟直接把那两个人妖抓起来,似乎也不太好,只怕还是得叫人查案,走一下过场的。
宇文澜道,“当务之急是先保住那高黎王子的性命,至于真凶,既然不是外来的刺客就好办了,只要别叫那东倭的人跑了就好,且先叫大理寺刑部去查查吧。”
虽则他的爱妃有这般异能,但朝廷的人手该锻炼还是得锻炼,不然岂不是白养他们了?
听他这样说,燕姝便也点了点头,帮着他穿好衣裳送他出了门,便又回到床上睡了起来。
养足精神,明天继续吃瓜。
几个时辰后,宇文澜在御书房内等来了大理寺少卿,鸿胪寺卿,及金吾卫中郎将等人。
他当下最为关心的,当然是那李泰初的生死,于是先问那几人道,“高黎王子现在如何?”
鸿胪寺卿忙道,“启禀陛下,昨夜姜太医赶到后便立即给王子诊治,目前王子殿下的血已经止住,只是身体还是十分虚弱,姜太医一直在驿馆中守着,并未离开。”
看来是没死,宇文澜稍稍放了放心,又问大理寺卿,“查的如何?”
大理寺卿忙道,“启禀陛下,经过对驿馆内外,出事房间门窗等处的查探,臣等猜测那刺客大约并非从外而入,极有可能就在那驿馆之中。接下来只怕要在驿馆之内仔细搜查才是。”
宇文澜嗯了一声,道,“那便去搜查。”
哪知话音落下,却见中郎将一脸为难道,“陛下有所不知,自昨夜出事,臣等就要在驿馆内搜查,但无奈遭到许多人的阻挠,除过南诏沐王爷主动配合,东倭,党夏甚至高黎自己的人都不肯叫臣等进房搜查,尤其那位高黎王妃,自昨夜起便一口咬定是朝廷防卫过失,致使其夫君受伤,甚至不肯叫臣等询问那高黎王子身边的侍者,表现得十分抗拒。”
宇文澜闻言,不禁皱了皱眉。
依照昨晚燕姝所言,那高黎王子找东倭人妖,其近身的人必定是知道的,这高黎王妃如此横加阻拦,莫不是打算替其夫君遮丑?
但她毕竟是贵客,且还是女子,侍卫们也确实不好硬来……
正在思索之间,却听门外宫人禀报道,“陛下,宜妃娘娘求见。”
嗯?她怎么来了?
宇文澜暂且回神,道,“进。”
须臾,便见燕姝到了他面前,行过礼后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听闻昨夜驿馆之事,心间十分关切,特遣臣妾前去慰问高黎王妃。”
宇文澜挑眉,“太后叫你去慰问高黎王妃?”
燕姝赶紧道是,“毕竟夫君出了这等事,那位王妃心间慌乱紧张,一时想不开也在情理之中,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叫那位王妃尽快想开,配合朝廷调查。”
心里却急道,【快点答应啊,我手里有那王妃的把柄,一定能叫她老实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