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颔首道,“那还好,这人坑了朝廷这么多钱,轻易死了岂不是就便宜他了!”
燕姝忙点头,又听太后道,“你这话本子写得好,发出来就天下人都看一看他的真面目。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也不能因为他半死不活就饶过了。”
燕姝嗯了一声,“陛下今早就命都察院介入了,相信绝不会轻饶他的。”
太后颔了颔首,“那便好。”
说着又看了看她,叹道,“难为你这么大早就跑过来跟哀家说这件事,可用过早膳了?”
燕姝道,“用了一点,臣妾主要是怕娘娘着急,所以就赶忙过来了。”
太后却叹道,“一点儿怎么够呢?眼下你可是双身子,一定不能亏着自己。这会儿想吃什么?哀家叫人去准备,你就在这吃吧。”
燕姝感动得无以言表,只能连声道谢,“多谢娘娘关怀。”
呜呜呜,果然还是榜一大佬对她好。
而此时,殿门外,庄嬷嬷正在悄声问竹书,“为什么现在娘娘与宜妃说话,都要关门了?”
竹书只道,“我也不知。”
然而心里也在琢磨,自打上回她同太后提了湖笔的事后,宜妃与陛下着急赶来,不知与太后说了什么,从那时起,太后却变得对宜妃更加信任了。
这宜妃,难道会迷人心窍不成?
……
正如燕姝预料的那般,正在全城震惊于那包家两口子的新闻之际,她的话本子及时上市,那指向明显的名字立时就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之心。
一时间,销售量比从前还要火爆三成。
而读过之后,众人也都了解了包家血案的其中隐情,一时间不由纷纷唾骂那包家夫妻黑心。
当然,众人也有有些好奇,想去探一探那金明池畔的酒池肉林的真面目,咳。
然而只可惜那处既是案发现场,也是贪污罪证,是以早已被官府封了门,一时无法窥到其中内景。
不过听说连日来,那里倒成了一处旅游景点,许多百姓游客纷纷去门前浏览,想象其中盛景。
这一点燕姝属实没有想到。
早知如此,她便投资在那附近开个书坊销售自己的话本了!
估计销量会更好的啧。
当然,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没过多久,朝廷的判决便下来了,那包启文借公谋私,受贿贪污,被判了斩立决。而其媳妇儿杜氏也因犯包庇罪,被判了流刑。
可谓大快人心。
收到判决后,燕姝十分满意,特意跑去慈安宫跟自己的榜一大佬分享这个好消息。
太后也自是很满意,颔首与她道,“此事你可谓占了不小功劳,若不是你的话本子,引起群情激奋,那都察院未必好好办事,这么多就结案。”
燕姝忙谦虚道,“臣妾不敢,此事主要仰仗陛下英明神武。”
太后又颔了颔首。
须臾,却叹道,“说起来,这几日松鹤书院就要开张了。”
燕姝一愣,忙点头道,“是啊,听说就在后日呢。”
心里不禁暗自琢磨,太后这莫不是想见祁学士了?
说来也是,自打上回畅春园一见,这眼看又是许多天了呢!
呜呜,身为CP粉,必须得想办法祝她的榜一大佬一臂之力啊!


第81章
自前些天畅春园中,皇帝亲口认命祁树广为山长之后,松鹤书院其他的筹备工作也在近日陆续完成了。
礼部拟定了开张的黄道吉日,正是在后日。
从慈安宫回到甘露殿后,燕姝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待到晚间御驾降临之后,趁着上榻后闲聊的功夫,她便主动问宇文澜道,“陛下,听闻后日松鹤书院开院仪式上会有四大名家现场论道,可是真的?”
宇文澜唔了一声,顺势将她搂进怀中,道,“有这么回事,是礼部安排的。毕竟后日一过,这些名家便要返乡,他们来一趟京城也不容易,该叫学子们亲自领教一番大儒之风,或许都会有所长进。”
说着又看她,“为何说起这个了?”
却听燕姝道,“臣妾就是今日听宫人们提了一句此事,觉得这个主意相当好。不过……您也说难得凑齐这些名家,只是叫学生们听,未免有些可惜了。”
宇文澜不明所以道,“可惜?那如何才不可惜?”
却见燕姝摇头晃脑道,“古人云,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秉烛之明。领略名家论道乃是好事,陛下合该令此次论道面向全天下百姓,叫想听的百姓都来听才是。若是如此,相信那几位名家也会非常高兴的。”
宇文澜,“……”
啧,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了。
不过,这话倒也有些道理。毕竟面向天下,吸引更多人来观看,影响也会更大一些。
如此,对于重塑松鹤书院名声也是件好事。
他便颔首,“值得商榷,明日朕会叫礼部准备一下。”
说完,他顺势将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之上,温声问道,“你说,他现在有多大了?”
毕竟是头一回当爹,总是叫人充满了各种好奇与期待。
燕姝想了想,给他比了个花生大小的模样,道,“大概就这么大吧。”
宇文澜又畅想,“不知他是男是女,会生得什么模样?”
却听燕姝道,“陛下的骨肉,一定也是人中之龙,如陛下一样出类拔萃。”
那是自然,毕竟是他的孩子!
宇文澜心间得意,没等说话,却听她又将话音一转,道,“不过,有道是天才是靠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的天赋,咱们该做的后天努力还是要做的。”
宇文澜,“……何谓‘百分之九十九’?这是何意?”
燕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超纲了,只好又解释道,“就是十中之九的意思。”
宇文澜颔了颔首,一脸思考状道,“这个说法倒似乎更精准一些。”
燕姝忙又说是,紧接着赶紧道出重点,“臣妾的意思是,皇嗣虽小,却也应该叫他早些接触好的事务,如此,将来降生之后未准就会更加优秀。不如趁此名家论道之际,陛下也带臣妾去聆听一番,叫皇嗣早些接触贤人之道,岂不是更好?”
宇文澜,“……”
好吧,他这才明白,敢情绕了这么大一圈,她的目的在这儿呢。
怀孕了还想往外跑?
他好笑的垂眼看她,道,“你方才不是说,他只有那么小?如此能听懂什么?”
燕姝一愣,忙狡辩道,“这叫胎教,陛下难道没听过?”
说着又摇头晃脑起来,“所谓‘外象内感’‘因感而变’,虽则皇嗣现在还小,但臣妾是可以听懂的,臣妾的感受通过血脉传达给他,他自然也能接收到了。”
宇文澜,“……”
难得她今日一气儿冒出这么多古话,为了能出趟宫,也真是很用功了。
他于是道,“好吧,那朕就叫人准备一下。”
多大的事?想去便带她一起去便是。
便见她立时笑着应是,“谢陛下。”
紧接着,却又道,“只是,光臣妾与陛下去只怕有些不好,不如明早去请示一下太后娘娘,看太后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宇文澜,“???”
太后?
不是要胎教么?又扯上太后做什么?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忽然升起。
而紧接着,便听她心间道,【为了叫太后与祁学士再见一面只能这样做了!我这是在帮你哄老娘开心啊!!!你倒是快答应啊!!!】
宇文澜,“……”
他就知道。
说实话,他如今似乎都落下病了一般,一听到祁树广就会想起太后……
此时不由道,“太后想来不太喜欢嘈杂,大抵不想去吧?”
燕姝却道,“这个嘈杂又不是寻常情况,明日臣妾亲自去请示一下太后不就好了?要是连问都不问,岂不是有不敬太后之嫌?”
然而话音落下,某人却还是没有答应,犹犹豫豫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姝灵机一动,忽然做出恶心的模样,下床跑到口盂边捂嘴道,“唔……好不舒服,想吐……”
心间道,【哼,看我使出苦肉计,你还不答应。】
宇文澜,“……”
如此浅薄么?
他一时没有说话,只在旁挑眉看她。
燕姝不放弃,再度呕了两下。
哪知大抵是装得太过认真,两下过后,她真的呕了起来,一时间脸色煞白。
宇文澜吓了一跳,这才赶忙来到她身边道,“没事吧?”
却见她白着脸虚弱道,“如果陛下答应臣妾,臣妾大概就没事了……”
宇文澜,“???”
竟是如此无赖吗?
然而没等他说话,她又呕了起来,不止脸色发白,额角还有冷汗冒出,看样子十分痛苦,一时竟叫人分不清真假。
宇文澜只好道,“好了好了,朕答应你便是,明早就叫人去请示太后,若太后愿意,索性就一起去好了。”
说着忙又将她扶住。
燕姝勉强恢复平静,哑着嗓子道了句,“陛下圣明。”
宇文澜,“……”
为了叫太后与祁树广见面,至于把自己都吐哑了吗?
却听她心间哼道,【为了她的CP,呕几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宇文澜,“……”
大可不必。
如此,第二日一早,太后便收到了消息。
还是燕姝亲自向她禀报的。
太后自是诧异,道,“陛下怎么会想起如此办呢?”
燕姝忙拿出昨夜向宇文澜争取时的说辞道,“因为陛下爱民如子,觉得有此盛事,该叫全天下的百姓都听一听才好,如此也顺便能叫世人都看到如今松鹤书院的全新面貌,做出积极的影响。”
“有道理。”
太后颔了颔首,又犹豫道,“但哀家也去……会不会阵仗有点太大了?”
燕姝忙道,“阵仗大才能显出朝廷的重视不是?朝廷重视,院中夫子们教起书来也更有信心,学生们学起来也更有动力不是?”
太后想了想,这才道,“好吧,难得陛下有此心意,哀家也该为朝廷出份力才是。那明日就去吧。”
燕姝大喜,忙使劲点头应好。
如此,待到第二日,宫中的三人便齐齐出了门。
当然,为了不喧宾夺主,皇帝太后都没有用太过繁复的仪仗,穿着上也轻便许多,尽显亲民与对圣人之道的尊敬。
而提前得了消息的百姓们也是异常热情,纷纷早早赶到。更有甚者,是从京郊提前一夜就出发,只为能一睹大儒们的风采。
见此情景,宇文澜也算欣慰了些,成全她的同时也算做了件有用的事,不错。
无论如何,百姓有好学之心,天下便有希望了。
为了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讲坛就设在松鹤书院门前的广场之上。
前来听讲的百姓早已经找好位置席地而坐,别有一番淳朴情趣。
当然,为彰显尊敬,及安保等多方面考虑,帝妃及太后自有专属贵宾席位,正设在讲坛靠进书院的一侧。
一旁,还有几位朝中重臣,学士们陪同,场面可谓十分隆重。
时间一到,四位名震天下的大儒便开讲了。
首先上场的是南阳俞先生,讲的是“欲审曲直,莫如引绳,欲审是非,莫如引名。”得道理。
俞先生善于典故,一番旁征博引,令人豁然开朗。
接着上场的是兰陵顾先生。
许是家庭幸福的关系,顾先生浑身自带一股亲民气质,且十分有幽默感,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给众人讲解了儒家的“孝悌”之意,一时间掌声不断。
第三位出场的,则是以博学著称的金陵嵇先生,以丰富的典籍名言大气滂沱的论述了一番礼治,德治与人治,令在场的官员们敬佩至极。
而待三位都出场过后,本次论坛的压轴人物,松鹤书院的新任山长祁树广祁先生,便出场了。
作为此次论坛最为要紧的人物,众人早已对他好奇至极,此时争先恐后的投去目光。
却见这位先生虽已四十多岁,却依旧身如修竹,谦和儒雅自在风骨之中。
一瞧就是非凡之人。
此时,全场观众的目光都在这位先生身上,却未见他有半分慌张,而是从容不迫的开口,为大家讲起“大公至信,民为邦本。”的理念。
一时之间,全场寂静。
而贵宾席中,宇文澜也暂时抛弃杂念,静静聆听。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很有才华,且自谦而从容,大公而无私,的确是山长的最好人选。
而待半个时辰过后,待祁树广的话音落下,全场即刻爆发出阵阵掌声及敬佩赞叹之声。
而这些声音里,最令宇文澜招架不住的依然是燕姝的心声。
【啊啊啊我的偶像果然不错!!!太后心里一定也很欣慰吧!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同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简直是太配了!!!】
宇文澜,“???”
怎么在她心里,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竟不是他?
然这还没完,却听她又喊道,【快快快,让太后跟大学士说几句话吧啊啊啊!!!】
宇文澜,“……”
这好端端的,他都还没说话,叫太后跟祁树广说话?会不会有些太突兀了?
而此时,祁树广依然立在讲坛之上,同为他叫好的百姓观众们颔首致意。
为了防止燕姝再尖叫,宇文澜决定说句什么。
然而没等开口,却见忽然有人朝讲坛扔了一把花束。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祁院长的怀中。
见此情景,众人皆是一愣。
燕姝忙也仔细看去,却见扔花的似乎是一个女子,带着帷帽,瞧不出年纪,露出来的衣裙倒是看起来料子不错的样子。
啧,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朝男子扔花,意义可不一般啊。
燕姝心间一沉,忙问系统,【这女子是谁啊?怎么当着这么多人朝祁学士仍花?未免有些太过轻浮了吧!】
却听系统哦豁了一声,道,【这位厉害了!这女子是本朝著名贵妇寿安郡主,也就是皇帝的堂姑姑,素来以风流著称,此番大抵是看上你偶像了!】
燕姝,【???】
这怎么成?她的CP岂能容别人插足!!!


第82章
什么风流贵妇?
居然胆敢将魔爪伸向她的偶像!!!
燕姝很是生气,忙问系统:【这寿安郡主什么来头,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却听系统道:【寿安郡主乃是高祖皇帝的侄女,也就是先帝和大长公主的堂妹,皇帝的堂姑姑,她生性热烈外向,当年主动请缨嫁去了南诏沐王府当了沐王妃。不过没过两年就死了老公,从此以后就成了一位快乐的寡妇。】
燕姝:【……】
听起来还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忙又问,【那她老公死了以后她不用当家的吗?她没孩子吗?】
系统道,【她有一个儿子,不过当时年纪太小,因此她老公死了之后,是她小叔子沐正平上的位,也就是现如今这位沐王爷。寿安郡主当然就不用再当家了。而她身为宇文皇室血脉,南诏与大梁又是世代友好,再加上南诏本身就民风开放,所以尽管当了寡妇之后,却并未受过什么拘束,时常往返于南诏与大梁之间,平素游山玩水,调戏美男,很是快活。】
燕姝,【……】
咳,不得不说,听完之后她就更羡慕了。
不过话说回来,任这位寿安郡主命多好多爱调戏美男,如今站在讲坛上的可是祁先生啊!
这可是举世瞩目的松鹤书院新任院长,满腹才华的四大名家,岂能容她这般轻浮?
她去调戏那些小鲜肉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惹别人不痛快!
想她都这么生气,太后的心里就更不用说了吧!
却听系统又道,【那在寿安郡主眼里,祁先生也非一般小鲜肉可比啊!你以为她是见色起意?其实人家也算一往情深了。】
一往情深?
啧,看来这里头还有故事?
燕姝立时道,【赶紧详细说来。】
系统便道,【这事儿还得从许多年前说起啊,当年寿安郡主刚守寡之际,曾回到京城住了一段时间,期间与不少京城的青年才俊互相暧昧过。然而任凭她如何是好,却只有祁大学士巍然不动。俗话说越得不到的越叫人抓耳挠腮,所以这寿安郡主就愈发对祁大学士上了心。】
【然后没过多久,南诏一度局势不稳,她又被那沐王府来人找了回去,所以只能暂时作罢。等过了几年再回来时,祁大学士已经辞官回乡了。虽说这些年这位寿安郡主曾有过不少情人,得不到的祁大学士却成了最叫她牵肠挂肚的那一个。】
【这不,今次大儒齐聚京城,她远远地得了消息,惊讶发现多年来杳无音信的祁大学士竟然在此之列,便立时从南诏出了发。只可惜路途远了点,这不才刚刚赶到。】
燕姝,“……”
这路确实够远的,眼看再有两天大儒们都要走了啧。
系统话说完了,燕姝不禁在心里皱眉,【如此说来,这寿安郡主就是冲着祁学士来的?】
【……EMMMMM尤其她还是个有名的风流贵妇,祁学士这等于是被狗皮膏药给贴上了?】
而正这么想着,却见视线尽头,那寿安郡主对着正被花砸懵了的祁先生开口道,“一别数年,祁学士依然如此风采卓然。”
嗯?一别数年?
听她如此说,本就好奇的众人纷纷在心间咂摸起来——
听这意思,这带帷帽的女子与这位祁院长是旧相识?
然祁院长却似乎根本没想起来她是谁,依然一脸茫然道,“不知夫人是……”
那女子便又带了丝嗔怨的语气道,“学士果真是把我忘光了。”
这话一出,众人再度纷纷挑眉——
听这话,这二人之间似乎还有些什么故事不成?
燕姝却立时急了,在心间狂喊道,【呔!寿安郡主你这个情场老手离我方祁学士远一些!休得玷污我的纯洁无瑕的男主!!!】
直喊得身旁某人想捂耳朵。
宇文澜方才悄悄跟着燕姝吃了一会瓜,已经明白了两件事——
一,这个敢朝祁树广丢花的女子,是他的堂姑姑寿安郡主。
二,寿安郡主也喜欢祁树广,此番就是为了祁树广大老远跑来的。
宇文澜,“……”
没想到啊没想到,祁树广还是香饽饽?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悄悄听了听太后的心声,想知道太后见此情景是何反应。
却听太后心里哼道,【果然又是寿安这个厚脸皮的!】
宇文澜,“???”
太后竟然一下就听出来了。
这么厉害?!!
好吧,他于是又忙看向祁树广,心里挑眉道,接下来就看此人要如何应对了。
却见祁树广顿了顿,而后,朝那寿安郡主垂首揖了一礼,笑道,“请夫人恕老夫愚钝,老夫似乎与夫人并未有什么渊源。”
寿安郡主无法,终于自报家门道,“我乃寿安郡主宇文蓉是也,祁先生这下想起来了吗?”
寿安郡主?
祁树广又是一顿,这才忙下到了讲坛之下,向对方躬身道,“原来是寿安郡主大驾光临,请郡主恕草民眼拙。”
态度不卑不亢,却也是十分坦荡。
见此情景,燕姝松了口气,心道,【不愧是我大学士!没有着这花花贵妇的道,希望太后不要误会的好。】
宇文澜听在耳中,便又留意了一下太后。
却听太后心里道,【这还差不多。】
宇文澜,“……”
好吧,那丫头可以放心了,太后确实没误会。
却听燕姝又在心里琢磨,【说起来这寿安郡主千里迢迢的返京,第一件事不是该来拜见皇帝太后吗?如此公然亮明身份,就不怕皇帝太后治她不敬之罪?】
系统嗐了一声,【人家毕竟还是南诏太妃,又是皇帝的长辈,为了维持与南诏的友好关系,皇帝也不好怪罪她不是?】
而哪知这话才出,却见那寿安郡主便暂且告别了祁树广,一路朝皇帝所在的贵宾席走来。
待到了近前,她便摘下帷帽行礼道,“臣寿安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今日臣刚刚抵达京城,听闻二位贵人在此听道,特意赶来向二位请安。”
见此情景,燕姝在心里啧啧,这寿安郡主也不是个傻子,本是特意来见祁学士,如此粉饰一番,竟成了是特意赶来向君王太后行礼的了。
而一如系统所说,今日当着这么多人,对方又是如此特殊的身份,宇文澜也并不好苛责与她,只是开口问道,“原来是堂姑母,朕竟不知你来了京城?”
寿安郡主忙道,“眼看下月便是陛下长宁寿辰,臣担心路上不好走误了吉日,便提早从南诏出发,原想派使者先行禀报,谁料一路天气恶劣,使者也无法提前达到,因此只能亲自来向圣人问安请罪了。”
话音落下,燕姝又忍不住啧啧,【果然是情场老手瞎话随手就来,看美男就看美男吧,还得说是提前来给皇帝这个堂侄子过生日。叫皇帝白白感动一回。】
宇文澜,“……”
他哪里就这么容易感动了?
不过寿安郡主这理由找的也好,他也实在无法说什么,只好颔首道,“堂姑母一路辛苦了。”
当然,今日松鹤书院开张才是头等大事,说完这句,他便也没有与其多做客套。
而随着眼下祁树广的课讲完,今日的大儒论坛也算落下了帷幕。
经过现场礼官的宣布,百姓们纷纷自行离去了。
不过,帝妃与太后难得出门一趟,肯定不能如此简单就回宫作罢。
接下来,他们还要在官员们的簇拥之下,亲自入到这松鹤书院中参观一番。
燕姝很激动,要知道此时在前头带路的,正是她的偶像祁院长!
而祁院长与太后之间,只隔了一个皇帝!
啧啧,能如此行走一番,是不是也算二人共同的赏景之旅呢!
嘿嘿,想想就叫人兴奋。
宇文澜,“……”
说实话,他还是不太理解她的笑点与怒点。
只不过,一行人未等抬步,却见寿安郡主跟上来,向宇文澜道,“今日难得碰上这等盛事,不知臣可否有幸随诸位一同前往?南诏素来崇尚中原文化,臣期盼能借此机会长长见识,待他日回到南诏,也建一所像样的书院,好弘扬中原文化才是。”
这话一出,燕姝立时又暴躁起来,心里哼道,【啊啊啊有完没完!这个情场老手果然脸皮够厚!居然还敢跟着我们!皇帝千万不要答应她啊啊啊!】
宇文澜,“……”
然而没等他张口,却见方才才讲过课的南阳俞先生,及金陵嵇先生纷纷点头赞扬起来,“难得郡主有次向道之心,这可是好事啊!”
“是啊,南诏与我朝世代友好,合该多多交流,令中原文化发扬光大,就请陛下准许吧。”
那位兰陵顾先生倒是没说话,只悄悄看了眼祁树广,目中意味深长。
而祁树广则也没说什么,一脸神色肃敛。
其余跟着的大臣们倒是也点头道,“的确是好事,请陛下答应吧。”
如此情景,宇文澜也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颔首道,“那便请郡主一起来吧。”
话音落下,寿安郡主赶忙应是。
宇文澜的耳边却再度响起燕姝的气愤声,【喂皇帝你是怎么回事!!!】
“……”
他只能装作听不见。
不过,又忍不住试着听了听太后的心声——
却听太后哼笑一声,道,【好啊,看你能作出什么妖蛾子!】
如此,一行人便在书院中参观了起来。
好在有身份之隔,那寿安郡主只能排在燕姝的身后,无法靠近祁院长,叫燕姝心里稍微安慰了些。
不过说起来,这书院果真称得起京城首屈一指,首先这地方便果然是大,师生们的课堂,居所,饭堂,一应俱全,除此之外,还有两座宽敞的藏书楼,内里存放着各类名家典籍,可谓十分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