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压箱底的衣服。
被姜母找了出来,“就这件,再系一个白色围巾,我家舒兰肯定好看。”
姜家宠舒兰这个老闺女,姜舒兰平日的衣服,都是较着城里的女同志买的。
大衣极为洋气,穿在她身上娇俏又好看,白色围巾系上,越发显得眉目如画,肤色瓷白。
只是,姜舒兰刚从姜家出门,就遇见了生产队下工回来的社员。
社员们瞧着姜舒兰那俏生生的漂亮模样,忍不住道,“舒兰,这又是去相亲啊?”
昨儿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去姜家,知道说媒的事情。
只是,乡下什么都慢,唯独消息传得快。
这不,一晚上的功夫,所有人都知道姜舒兰又要去相亲了。
蒋秀珍拉着姜舒兰的手,点头,“是。”
旁边的人就看着姜舒兰,漂亮得像一朵花一样,就忍不夸,“就舒兰这好样貌,放心吧,这次肯定能成。”
“那可不一定,舒兰都二十二,翻了年都二十三了,她后面又有个郑向东死命追着,这种老姑娘,谁敢要?”
开口的是蒋丽红,昨儿得被姜家人围了家,她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的,只感觉没地方放。
她这话一说,现场顿时一片安静。
有人看不惯了。
“丽红,你还不知道吧,舒兰这次相亲对象是个当兵的高才生,还是首都人,优秀得很,最重要的是公社于主任,你晓得不?就是公社的大领导来帮忙说媒的,人家可不怕郑向东!”
这事蒋丽红还真真不知道,昨儿的被姜家围着了,他们全家人觉得臊得慌,都没出门。
自然也没人上门跟他们嚼舌根子。
蒋丽红吃惊地瞪眼,“不能吧?男方这么优秀?做什么和乡下姑娘相亲?”
她的继女还是首都燕京示范大学毕业的,也才相了一个二婚老男人。
姜舒兰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姑,凭啥和首都的军人同志相亲?
旁边人忍不住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舒兰这次的相亲对象,原本是你家敏云的。
可你家敏云不是攀高枝,抢了舒兰原本的相亲对象?人家当兵的就看不过去了,打算把自己赔给舒兰。
说起来,舒兰能和这么优秀的同志相亲,倒是要谢谢你家敏云了。”
这话说的是道谢,但是里面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蒋丽红当场就变了脸,“不可能!”
旁边人可不管她信不信,就转头问向姜舒兰,“舒兰,你觉得先头那个厂长相亲对象好?还是现在这个当兵的好啊?”
对方笑容,怎么看也带着几分促狭。
姜舒兰红了脸,想了想,说人坏话不好,她打了一个比喻,“婶,你说家里用过几年铁皮暖水壶和新买的铁皮暖水壶,大家觉得哪个好?”
虽然没说,邹跃华是二手货,但是这个比喻却一下子说明白了。
“那旧铁皮暖水壶,不止漏水,还不保温。”旁边的人理所当然道,“二手货当然比不上新买的物件了!”
二手货说谁?
当然是说邹跃华。
周围的人轰然一笑。
而作为处罚替姜舒兰到地里上早工的江敏云,一放工就听到这话,脸差点黑透了,手里的扁担差点没握住。
大家一看她。
顿时一片安静,一哄而散。
毕竟,用二手货的正主来了,他们当人家面说这话不好。
姜舒兰要去相亲,自然不会和江敏云掰扯。
她想了想,拉着大嫂蒋秀珍要上去理论的手,“大嫂,我们走吧!”
蒋秀珍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到底是听姜舒兰的话。
她们一走。
江敏云挑着扁担便跟着过来了,满头汗地询问,“婶,姜舒兰做是去做什么?”
她没听全,只听到说她江敏云拾了一个二手货。
原先,还觉得自己抢了姜舒兰那大厂长相亲对象,心里说不得意的蒋丽红。
这会也没好气道,“她去做什么?她去相亲!”
江敏云一听,扁担一扔,急了,“什么?姜舒兰去相亲?她相哪门子亲?”
不是说好了,让姜舒兰在家等着郑向东回来娶她吗?
她着急地要去拦着,却被蒋丽红一把抓住了手腕子,噼里啪啦,“姜舒兰去相亲,关你屁事,你给我别走。”
她气不打一处来,“敏云,你是怎么想的?你亲小姨给你介绍那么一个好对象,你不要,你去抢一个二婚厂长做什么?”
厂长在好,那也不过是小地方的厂长。
那当兵的可是首都人,有首都户口。
要是继女和那当兵的相成了,他们岂不是有机会提前回首都?
就算是他们家是首都乡下,那也比这山旮旯里的磨盘大队好。
江敏云有些急着离开,但是还耐着脾气回了一句,“婶,你懂什么?”
周中锋不过是个穷当兵的,而邹跃华未来可是要当首富的人。
见继女这般不以为意的样子,蒋丽红气的甩手,“我是不懂,但是你知道姜舒兰去和谁相亲吗?”
“谁?”
“你亲小姨原本给你介绍当兵的对象,叫什么?周中锋?”
“不可能!”
江敏云下意识地反驳,梦境里,周中锋根本没来,更别说和姜舒兰相亲了。
可是,看到继母这般斩钉截铁的样子。
江敏云也不由得迟疑了。
她想到自己提前知道未来,改变了姜舒兰和邹跃华的姻缘。
难道是她这个蝴蝶,煽动翅膀造成的?
不行!
不管是不是她造成的,她都不能让姜舒兰和周中锋相亲成功。
毕竟,她可是答应了郑向东,要看好姜舒兰的。
郑向东那么爱姜舒兰,姜舒兰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
公社大队部。
主任办公室一早就被收拾了出来。
不止如此,办公室内特意拉上了一个大红花,就是为了给装扮的喜庆一些。
收拾完的女干事,看着敞亮喜庆的办公室,忍不住道,“主任这是做什么?连自己办公室都腾出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是主任为姜舒兰和周同志准备的,就为了他们能够相亲成功。”
“这姜舒兰可真好命,天天都有这种好的相亲对象。”
谁说不是呢!
昨儿的姜舒兰被江知青抢了相亲对象,他们还笑话来着。
今儿的这公社大领导就把自己办公室腾出来,专门给她相亲用。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姜舒兰这次的相亲对象,定是来头极大。
不然,连邹跃华同志来相亲,都没得到的优待,周同志却得到了。
门口。
公社于主任重重地咳嗽一声,朝着周中锋略带歉意道,“周同志,进去吧!”
于主任这话一落,办公室内顿时一安静。
周中锋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唠闲话的人。
那些干事顿时头皮一麻,悄悄地退了出去,“主任,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有一就有二,原先还热闹的办公室,瞬间消失殆尽。
于主任擦汗,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周同志,你不要见怪,乡下就这样,有个风吹草动就厉害。”
周中锋点了点头,抬起手腕看时间,“你确定姜舒兰同志答应了吗?”
于主任拍着胸脯,“自然是答应的,我亲耳听见的。”
可是——这马上时间就要到了。
人还不见踪影。
十分钟后。
姜舒兰出现在公社大队部。
于主任在前面领路,颇为和气,“周同志就在里面,你快进去。”
笑眯眯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大领导的模样。
姜舒兰眉眼盈盈,声音轻软,“谢谢主任。”
话落,她就走了上去,等站在门口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辫子,又拽了拽因为快步行走而卷起的衣边。
下一秒,她深吸一口气,就推门而入。
屋内的男人恰好也跟着看了过来。
不期而然,姜舒兰撞入了一双极为幽深的眸子,她推门的手跟着顿了片刻,不由得睁大了杏眼。
男人样貌极为出挑,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紧抿着的唇,带着几分冷峻的味道。
只是,他身后墙上挂着的大红花,冲淡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烟火气。
四目相对。
姜舒兰心脏漏了一拍,她顿了下,声音软糯,“周同志?!”


第10章
周中锋抬眼看过去,静静地打量着她,离近了之后,才更能显示姜舒兰的漂亮。
红白格子大衣,越发显得身段纤细,系着白色围巾遮住瓷白的俏脸,清丽纯净,双眸盈盈,宛若盛满了一汪清泉,清澈干净。
周中锋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主动了一些,怕唐突了对方。
便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就是姜舒兰同志?”声音如清泉敲击玉石,淙淙作响。
姜舒兰耳朵微动,站在一米开外的位置,她点了点头,抬头看过去,轻软道,“我是!”
四目相对。
场面瞬间有几分凝滞。
周中锋想了想,他拿起挂在椅子背后的大衣,朝着姜舒兰道,“先坐下吧!”
他还从未这般主动过,向来冷静自持的人颇有些手忙脚乱。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或者说,周中锋从未和这般漂亮的女同志打过交到。
唯一的一次还是昨天,被对方骂得狗血淋头。
似乎,昨儿的那种被骂他更适应一些?
两人像是都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四目相对,顿时尴尬地移开眼睛。
姜舒兰应声落座,有些歉意,“昨天的事对不住。”
想起来一次,便尴尬一次。
周中锋笑了笑,把提前倒好的搪瓷缸递过去,声音低沉,“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他显然不擅长开玩笑,连带着玩笑也干巴巴的。
姜舒兰点头,抬手接过搪瓷缸,贝齿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道了谢。
“谢谢呀!”
她接搪瓷缸的时候,伸长了手。
周中锋甫一低头,便看到了一节莹白如玉的皓腕,她的手形极为好看,掌心偏薄,十指纤纤,指甲呈淡粉色,剪的极短,露出粉色的芽肉来,肉嘟嘟的很是可爱。
接杯子的时候,两人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指尖。一个温热有力,一个细白柔软。
两人都顿了下,迅速拉开距离。
周中锋心里跳了下,他很快便收回目光,看她有些腼腆,便主动打开话题,“于主任都和你说了吧?”
姜舒兰点头,声音轻软,“是呀。”
她声音极为好听,因为是蒋秀珍一手带大的,有着几分南方人的吴侬软语,软糯清甜。
周中锋耳朵动了下,便主动站了起来,凝视着她,“那我就先做下自我介绍,我姓周,叫周中锋,中华的中,锋利的锋利,今年25岁,军校毕业,我目前在海岛681部队工作,是副团职位,每个月津贴加补助是一百二十三块。”
说到这里,他轻咳一声,介绍家里情况。
“家里的话,目前爷爷奶奶在首都退休干所养老,我父母在西北,目前工作是保密状态,属于常年都见不到一面的那种。至于我自己,家里独身子,并无兄弟姐妹。”
话落,他站在那里,像是站军姿的标枪一样,朝着她敬礼,“姜舒兰同志,我的情况介绍完了,请你查阅。”
这话一说。
姜舒兰忍不住笑了,这是她进屋后,第一次没有任何压力的笑,明媚灿烂。
“还查阅,你当我是你的领导呀。”
她忍俊不禁地站了起来。
周中锋见她笑了,也忍不住笑了,枪林弹雨都不紧张的人,竟然有些紧张地摸了摸平常佩枪的位置。
“我第一次相亲,有许多不足,姜舒兰同志,你不要见怪。”
姜舒兰眉眼温婉,忍不住打趣,“倒不是第一次,我瞧着,这是第二次。”
她比了两根手指,白嫩纤细的手指,跟葱段一样。
周中锋眸色深了深,他想,还真是,第二次相亲。
只不过,第一次相亲和第二次相亲,都是面前这位女同志。
“说明,我们这是有缘分?”
见对方放松,他语气也平和了几分,没了之前那么紧巴巴。
姜舒兰想了想,昨儿的进错门,相错亲,把面前这位挺括的男同志,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到底是再次忍不住笑了。
“昨儿的是真的对不住你。”
每次都会想起。
“没有昨儿的,也不会有今天不是吗?”
周中锋给她添了茶水,他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拿起铁皮暖水壶的时候,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舒兰收回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还真是。”
她站了起来,声音轻软,“既然你都做完介绍了,那我也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姜舒兰,今年22岁,翻了年23,高中毕业,家里父母都是磨盘大队的人,有四个哥哥,六个侄儿,至于工作的话。”
她语气停顿片刻,“暂时没有工作。”
“这不怕!”周中锋接了一句,“我的工资管够。”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还可以上交。”
姜舒兰意外,对方越是坦诚,她越是有些不安,更不能瞒着对方,“周同志,我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一些,我身后还有一个郑向东在紧追不舍,对方家世厉害,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周中锋盯着她黯然紧张的样子,他想了想,反问,“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他个子极高,一米八五的个子,光站在那里,就憷人。
“你是不用怕他,但是我——”姜舒兰捏了捏指头,坦诚问道,“你能护得住我吗?护得住我的家人吗?”
这才是她最想问的。
她现在的情况,岌岌可危。
周中锋看出了她的不安,他上前一步,站了起来,手握拳放在胸口,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定。
“姜舒兰同志,我以组织的名义起誓,只要你嫁给我周中锋,我定然护着你,护着你家人。”顿了顿,他想了想,补充,“就算是不嫁,我也还是会护着你。”
这是每一位人民子弟兵,看到不平事,最基本的反应。
这话,让姜舒兰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就仿佛压在胸口的石头,一下子碎裂开来了一样。
她忍不住一笑。
但是想到,弹幕透露出来的剧情,对方终身不婚,不近女色,而现在他又这般主动,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所以不得不??
姜舒兰有些难以启齿,“周同志,你、你……”
周中锋抬眼,“嗯?”
见姜舒兰吞吞吐吐,极为腼腆。
他鼓励地看着她,“姜舒兰同志,咱们既然都认识了,不妨说话大胆一些,尽管问一些你想知道的问题,有助于咱们双方了解。”
对方既然都让她大胆了。
姜舒兰心一横,眼一闭,“你能生孩子吗?”
在知道自己后妈的悲惨命运后,她对自己亲生的孩子,有一种执念。
不是亲生的,她不放心!
听到这问题。
向来平静的周中锋脸色有一丝皲裂,他咬牙,“能!自然是能的!”
没有男人能够允许异性质疑自己的生育能力,周中锋也不例外。
听到这个答案,姜舒兰有些惊喜,“真的啊?你没骗我啊?”
她整个人都透着几分轻松,笑容也如释重负。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到时候一试不就知道了?
周中锋嘴角抽了下,“姜舒兰同志,这件事我们以后在探究,你可以询问其他问题。”
她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大胆。
姜舒兰点头,认真地问,“那你想生一个,还是生两个?”
周中锋,“……”
这种问题,周中锋从来没想到,他低头,看着面前俏生生的女同志,心脏突然就砰砰砰跳起来。
他坦言,“我没想过。”
他连结婚都没想过的人,又怎么会想到生几个孩子?
姜舒兰盯着他好看的眉眼,轻声道,“那你现在可以想了。”
这——
姜舒兰追问的时候,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得人心头燥热。
从不知道紧张为何物的周中锋手心生生出了一层汗,他扯开扣到喉结的衣领,声音暗哑,“生两个吧,女儿像你,儿子像我。”
这个答案,让姜舒兰心满意足地笑了,“我也喜欢两个,两个好。”
给人当后妈是她的心结,被继子和继女亲手赶出家门更是心结。
她含辛茹苦,牺牲自己,培养两个孩子,一路从调皮捣蛋的盲流子成为人人夸赞的天才。
到最后他们却说是基因好,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更是姜舒兰的心结。
她就不信了,自己将来一定也生两个孩子好好培养,能比对方差去?
“那我都问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姜舒兰目前对周中锋特别满意,她抬眼看他。
周中锋想了想,“我休假时间有些紧,部队那边也需要打结婚报告审批,所以放小定、择日子、放大定,这三个需要合在一起,但是结婚可以单独分开。”
周中锋是首都人,他对结婚的记忆,还是保留在以前的老规矩。
就这,他还觉得委屈了女方,毕竟时间比较赶,全部都缩在一块了。
姜舒兰有些惊讶,对方这么多流程,但见到对方重视,她抿着唇笑了,“我都行的。”
“那你们这边彩礼是怎么样的?”
周中锋继续问道。
姜舒兰想了想,“三转一响都是极为有牌面的了。”
她三哥前几年结婚,家里出了一台缝纫机,都是人人称颂的了。
至于,三转一响,磨盘大队还没有过。
周中锋心中有数后,他便起身,“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了,就是咱们结完婚,需要你跟我一起动身去海岛。”
这点,姜舒兰在来之前她都知道,所以,她点了点头,有些疑问,“直接去海岛吗?你这边结婚,不通知家里人吗?”
从头到尾,都没见他提起家里人。
周中锋思忖,组织了下语言,斟酌道,“我爸妈他们在西北基地,那边全封闭,所以我也联系不上他们,不过你放心,等他们知道我们结婚的话,公婆该给儿媳妇准备的礼,都会准备上的。”
姜舒兰对什么礼倒是不在意,她好奇,“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
这么神秘。
周中锋挑着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他一个字也不能透露,“他们做研究的。”
姜舒兰眼睛一下子亮了,在发光,“我懂我懂,你不用说了。”
“他们肯定很有学问,对吗?”
“是。”
这个倒是能说,周中锋见她崇拜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我不是军校毕业吗?在我们家,我算是文盲了!”
他父母都是清大毕业的,也是最早一批赴美留洋的那批人。
后来他们回国,在成家立业生下他后的不久,他便没见过他们了。
再后来,也只限于在信上来往,那也是好几年才一封信。
姜舒兰小脸在发光,极为崇拜,“他们好厉害。”
她是真心实意的崇拜,在周中锋眼里,她在发光,整个人都在发光,尤其是提起父母的时候。
那种眼神,是看他都没有的!
周中锋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不过我从小和他们分开,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姜舒兰瞬间有些同情,“你倒是有些可怜。”
她从小和父母在一块长大,被娇宠到天上,从来没有分开过,不过生产队有些伙伴儿,他们没了父母后,日子极为可怜。
被同情的周中锋抽了抽嘴角,“也还好,我爷爷奶奶对我很好。”
这下,姜舒兰彻底被转移了注意力,“那你爷爷奶奶现在?”
周中锋道,“我爷爷以前也是在部队,后来退休了,奶奶是个中医,现在他们年纪大了,在退休干所养老,所以来不了磨盘大队。”顿了顿,补充,“不过我会跟他们说的,他们早已经把给孙媳妇准备的礼物,准备好了。”
就差送出去了。
他十八岁那年,他爷爷奶奶就在准备了,如今他都二十五了,对方准备了七年之久。
姜舒兰突然发现,周中锋的家里,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她突然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见她沉默。
周中锋突然心里一凛,他站了起来,低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姜舒兰同志,不知道你对我是否满意?”
男人面容挺括,眉眼深邃,身长玉立,英姿勃发,而且语气也极为认真。
姜舒兰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下,她微不可微的点了头,接着又问,“你对我呢?”
周中锋声音清亮,“很满意。”
这话,让姜舒兰的脸一下子像是火烧一样,她有些不敢看他。
周中锋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姜舒兰同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结为革命伴侣?”


第11章
姜舒兰微怔,脸热透了,“我愿意的。”
四目相对,双方目光相遇,都齐齐地移开了目光。
这让,外面贴着办公室门口偷听的蒋秀珍和于主任,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齐齐地笑了起来。
一个是忧心自己总是婚姻坎坷的小姑子,总算是遇到了自己合适的对象。
一个总算是解决了周同志婚姻老大难问题的,于主任心想,终于可以和老领导交代了。
下一瞬。
门突然被打开了。
蒋秀珍和于主任两个,齐齐一踉跄,差点没摔进去。
两人顿时一惊,就撞上姜舒兰和周中锋两人了然的目光。
“相?相完了?”
蒋秀珍忍不住搓手问道。
姜舒兰红了脸,嗔了她一眼,“大嫂!”
你怎么偷听呀!
蒋秀珍一瞧着小姑子这娇嗔害羞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她忍不住笑了,“还不是担心你这个坏妮子!”
旁边的于主任也跟着描补,“我也是,担心周同志!”
说完,两人都跟着道,“要不,你们两个出去走走?”
就这个把小时,能了解什么?
出去散散步,指不定能多了解一些,也有助于增加双方感情。
姜舒兰抬眼去看周中锋。
周中锋想了想,询问,“姜舒兰同志,你呢?”
姜舒兰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
于主任和蒋主任目送着他们离开,忍不住感慨,“这两人是真登对。”
男同志挺拔如松,女同志清艳漂亮。
真真是一对璧人。
蒋秀珍久久才收回目光,“也不知道他们将来生的孩子,该有多好看。”
有些想象不到。
而走在前面的姜舒兰听到这话,又忍不住脸热了热,想到自己之前还问对方生几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周中锋也跟着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姜同志——”
“周同志——”
两人齐齐开口。
“要不,你、先说?”
周中锋道。
姜舒兰想了想,轻声道,“咱们也别同志了,你就问我喊姜舒兰吧!”
周中锋低头看她,清了清嗓音,“姜舒兰!”
“周中锋!”
明明都是在普通不过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喊出来,硬生生的感觉不一样。
双方对视一眼,又很快地移开了目光。
迎着冬日的暖阳,两人慢慢朝着大队部后面散步。
周中锋腿长脚步快,察觉到姜舒兰有些跟不上,他逐渐放慢了脚步。
忍不住侧头看她一眼,在日头的照耀下,她肌肤如白玉,清透净亮,眉目如画,清艳漂亮,只一眼,便让人舍不得丢开眼。
姜舒兰也注意到对方的注视,她忍不住红了脸。
周中锋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唐突,他忙尴尬地转头。
直到,被一声突如其来的话打断。
“周同志,你在这里啊?”
不知道何时,小跑着追上来的江敏云气喘吁吁道。
只是,她刚一站住脚步,就看到周中锋旁边的姜舒兰,两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她再明白这是为什么的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