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眼红的苗红云顿了下,她茫然,“是吗?”
“当然,你想想,那婶,以及那团长,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婶不像是婆婆,更像是亲娘老子。
而那团长也不例外,在大人和孩子出事情的时候,他能选择保大人。
就冲着这点,那团长已经赢过了海岛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这话一落。
苗红云就陷入了沉思。
门外,端着母亲刚煮好红糖鸡蛋准备进来的那团长,顿时停下脚步,他站在门口,好一会都没说话。
屋内。
苗红云似乎想通了一样,“我们家老那对我确实不错。”
“我婆婆也是,跟亲妈也没区别了。”
照顾的无微不至,而且不管她什么时候和丈夫吵架了,婆婆都会站在她这边。
“那不就是了。”
姜舒兰笑了笑,“苗嫂子,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还有福气在后面呢。”
“就是,人家都说,先苦后甜,可不就是这样。”
王水香也跟着道。
这话,让苗红云的情绪也跟着慢慢缓解了,产妇的情绪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偏身,抱起床上的孩子,递给姜舒兰和苗红云看。
小孩子刚出生一周,还红红的,皱巴巴,像是小猴子。
“孩子真好看。”
“取名字了吗?”
苗红云点头,“本来我和老那打算给孩子起名叫晚晚的,但是这个名字太女性化了,就改名为迟迟。”
这孩子迟到了十三年。
迟迟,这个名字在适合他不过了。
姜舒兰一听,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小孩儿的鼻子,喊道,“小迟迟,婶婶给你带了礼物。”
说完,这才从篮子里面又拿出了一个砗磲手串,和一个狗牙手串。
这个一拿出来。
旁边的王水香就哎呀了一声,“舒兰,咱们拿的东西,一样样。”
说完,她也跟着拿了一个串着狗牙的红绳,忍不住晃了下。
“你看看,是不是一样?”
姜舒兰笑眯眯道,“那小迟迟就是得到了双倍的祈福,有了狗牙保护,百邪不侵。“
这话一说。
旁边的王水香忍不住道,“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怪会说话的。”
旁边的苗红云点了点头,亲手给孩子戴上了狗牙。
姜舒兰这才说道,“这个狗牙,是丽梅托我送来的。”
这——
苗红云愣了下,忍不住道,“我这是沾了舒兰的光。”
“连带着孩子们也是。”
要知道黎丽梅的性子,那是相当的高傲,平日不爱搭理人的。
也就是因为自己和姜舒兰的关系好,黎丽梅对她才有个笑脸。
其实真不是,黎丽梅对外的性子冷,但是对自己人,她从来都不冷。
只是外人都不知道而已。
姜舒兰,“哪里,明明就是苗嫂子人好,丽梅这才来送礼的。”
等看完产妇,又看完孩子,也送过了礼。
姜舒兰便没在那家待太久了,这种时候,苗红云适合静养,反而不需要外面的喧闹。
等姜舒兰随着王水香离开的时候。
那团长追了上来,“小姜。”
明显是有事,姜舒兰朝着王水香摆摆手,王水香秒懂,率先离开了。
“那团长?”
那团长小跑着过来,非常郑重道,“谢谢你。”
姜舒兰又一愣,有些没头没脑。
见她不解。
那团长就直说了,“红云自从生了孩子后,情绪非常不稳定,你先前那一番话,开解她不少,连带着红糖鸡蛋都比平日多吃了一个。”
原来是这个啊。
姜舒兰摆手,“我没做啥,那团长主要还是你和那婶,平日里面要多关心下苗嫂子,让她感受到,并不是生了孩子,你们就不需要她,忽视她了。”
这种时候,对于苗红云来说,家人的照顾和关心才是最主要的。
那团长明显是听进去了,他点头,“我知道了。”顿了顿,又有几分不好意思,“我还有个——”
“你说。”
“就是想让你平日若是有空的话,对来陪红云说说话。”
自家媳妇,好像就只听得进去姜舒兰的话。
姜舒兰一口答应,“没问题。”
“那谢谢你——”
那团长思虑再三,还是朝着姜舒兰鞠了一躬。
这次不管是媳妇去卫生室,还是生产出事,都是姜舒兰以及她的家人帮忙的。
这一鞠躬,是姜舒兰应得的。
姜舒兰忙摆手,往后退了一步,“那团长,你客气了。”
说完,不给对方反应,姜舒兰麻利的离开了那家。
她怕在停留下去,别说鞠躬了,万一做出来个磕头咋整?
姜舒兰这是接还是不接?
看完了苗红云后,姜舒兰明显闲下来一段时间,除了在厂子把关以外。
难得有时间在家陪着俩孩子,十个月的孩子,是最好玩的时候。
白白净净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红红的小嘴巴,更别说那胳膊腿跟藕节一样,胖嘟嘟的,从上到下都透着诱人。
饶是,姜舒兰都忍不住亲了好几口。
就差难舍难分。
看的周中锋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舒兰对他都没这么热情过。
他轻咳一声,“舒兰,你的那个果酒应该到点了。”
姜舒兰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把孩子递给了周中锋,立马掉头去厨房查看果醋了。
看的周奶奶忍不住哼了一声,“跟你爷爷当年一个臭德行。”
被点名的周爷爷,可不背锅。
“我可没这臭小子这般小气。”
媳妇亲两口儿子,就不高兴了。
把媳妇给支走了,都没见过这种人。
周中锋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孩子要打小开始锻炼。”
看着闹闹嘴里叼着的奶嘴,周中锋觉得而有些碍眼,便直接道,“我瞧着快到点,可以戒奶了。”
周奶奶,“??”
周爷爷,“???”
“孩子才十个月,戒什么奶?你当初——”
刚准备说,你当初都喝到一岁多,结果突然想起来。
当年中锋被送到周家的时候才三个多月,一直到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喝的羊奶和米汤。
也没喝过母乳。
周奶奶和周爷爷顿时说不出话了。
“算了算了,戒奶不戒奶,你们小两口自己考虑。”
倒是旁边晒药材的姜父突然道,“让舒兰喂到孩子一岁吧,喂久一点,对舒兰也好,免得乳腺炎,乳腺增生和结节。”
要是乳腺炎起来,那可真是能要人命的。
好了,一锤定音。
对于老丈人的话,周中锋还是听得进去的,他捏了下闹闹的鼻子,闹闹冲着他咧着嘴,露出两颗小牙,欢乐地笑。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差点和口粮失之交臂。
厨房。
姜舒兰一连着检查了葡萄酒和梅子酒,都尝了下,前者葡萄酒还好,带着淡淡的酒味,喝到嘴里,还有一股甜甜的葡萄味。
而后者梅子酒当时酿制的时候,可是加了烧刀子的。
就只尝了一勺子,梅子的清冽的果香味,冲淡了几分烧刀子的辣味,带着几分淡淡的果香。
这梅子酒是真不错,姜舒兰尝了一勺,觉得还不错?
又尝了一勺子。
好家伙,她这是忘记了,这梅子酒里面加了烧刀子的。
两勺子下去,姜舒兰只觉得头晕乎乎的。
不过,脑袋还算是清明,还知道抱着梅子酒和葡萄酒去找司务长验货。
只是——
她刚一出门,就觉得两腿打飘,她还没意识到什么。
倒是从外面进来的周中锋,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
他下意识皱眉,循着酒味望了过去。
就见到即将西斜的落日,洒在姜舒兰的身上,她脸颊上染上了红晕,一双杏眼波光潋滟。
竟比那天边的云霞还漂亮几分。
周中锋顿时明白了。
偏偏小酒鬼姜舒兰还没察觉到什么,她踉踉跄跄的扑到周中锋怀里,颐指气使。
“周中锋,送我去司务长那,我要去谈判。”
“谈判?你这个小酒鬼醉成这样了,怎么去谈判?”
“我没醉。”
姜舒兰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谁说我醉了?”
“我才没有!”
“你快送我去司务长那,我要谈判,我要挣钱。”
周中锋扶着她,不止没往外面走,反而往屋内走。
他挑眉,忍不住逗她,“听说没醉的人,会学小狗叫来证明自己。”
“汪汪汪!”
“你看,我没醉。”
周中锋,“……”


第238章
醉酒的姜舒兰到底是没能成功去找司务长的。
这样子的姜舒兰,周中锋根本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
直接把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让她在家好好休息睡觉的。
结果——
醉酒的姜舒兰,一把掐着周中锋的腰,颐指气使,“趴下,让我骑马。”
周中锋,“……”
骑马到底是骑了的,只是谁骑谁就不知道了。
这一晚上小两口在家都没能歇息下来,那竹床都不知道摇晃了多少次。
甚至,差点床腿都被给折腾快断了。
早上,姜舒兰头痛欲裂地醒来,昨晚上的荒唐事,顿时齐齐地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抱头哀嚎了一声。
她觉得可能没脸见人了。
她不止骑马,她还要唱歌,□□歌,一整晚上嗓子都快唱哑了。
她唱得好听不好听,姜舒兰不知道。
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强迫周中锋说好听,而且还要求对方点歌,点了她来唱。
想到这里,姜舒兰恨不得打死昨儿的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平日里面挺文静的一个人,怎么喝酒了之后变化这么大。
再怎么尴尬,还是要起床出门的,她一起来,就对上在堂屋。
给俩孩子喂鸡蛋羹的周爷爷和周奶奶两人。
安安和闹闹已经十个月了,如今到了添加辅食的时候,平日里面米汤和蒸鸡蛋羹会换着来。
今儿的早上,就是用的大黄下的新鲜鸡蛋,一个鸡蛋蒸了一碗出来。
两个孩子吃的,抿着小嘴啊啊啊叫,不住的催促,大人赶快喂他们。
瞧着那样子,恨不得把碗都给吃干净了。
姜舒兰出来,俩孩子头一次没看到她,反而把注意力都在那滴了香油的鸡蛋羹上。
周爷爷给安安擦了擦嘴,又喂了一勺,朝着姜舒兰点了点头。
不过,周奶奶却朝着姜舒兰笑得慈祥,还带着几分过来人的了然。
“累了吧,中锋交代了小李,给你熬的醒酒汤在厨房,快去喝一碗,解解酒。”
姜舒兰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刚一去厨房,姜母和李姨就看到了,后者给舒兰拿了醒酒汤。
前者,则是趁没人的时候,上来就要拎舒兰的耳朵,骂骂咧咧,“你以后在喝酒,腿给你打断。”
姜母从来不知道自家闺女酒品这么差。
差到极点。
昨晚上,大半夜的全家听着她□□歌,唱就算了,唱得难听就不说,还非要人家中锋夸奖她,夸奖的话还不能重复。
他们这些当父母听了都觉得中锋委屈。
姜舒兰避开了姜母的要教训的动作,捧着醒酒汤小口小口喝着,抿着唇道,“娘,我知道了。”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酒品这么差。
打小儿就是家里的金疙瘩,又是女孩子,家里从来没人教过她喝酒不说。
就是出去吃席面儿,遇到喝酒的场合,也有哥哥们帮忙拦着。
根本轮不到他。
所以,导致姜舒兰对自己的酒品是真的没一点自知之明。
见她听进去了,姜母这才放心,“你之前酿制的果酒,我全部没收了,除了拿给司务长的那一份,以后你见都别想见。”
“好了,吃了饭,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
姜舒兰,“???”
姜舒兰抱着果酒出门的时候,还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感觉。
在这个家,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成了外人了。
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家人,姜舒兰叹了口气,戴着草帽往办公室走。
十月份的海岛,已经刮了起来了凉风,太阳虽然大,但是却不像是七八月份那样毒辣。
往部队厂子去的路上,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司务长一如既往地忙得跟陀螺一样,部队的食堂他负责,战士们的衣食住行他负责。
再加上部队的厂子,司务长绝对是堪称,部队最忙的人。
一天到晚,脚不沾地。
姜舒兰一来,就敲着司务长眼睑处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既然这么忙,怎么不找部队给你配备一个助手?或者把工作分一部分出去也行。”
司务长起来,走到洗脸架子旁,把脸扎到搪瓷盆里面,足足过了三秒钟。
这才把整个脸搪瓷盆里面□□,摇摇头甩掉脸上的水。
胡乱地拿着毛巾擦了一把,算是振作了精神。
“哪里有人?我给领导打报告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抽不出来人。”
“你也知道司务长这个工作,吃力不讨好,还不好上升,说好听的是个管事的,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勤杂工。”
“谁愿意来?”
姜舒兰想想也是,幽幽道,“这就是你单身多年的原因吗?”
司务长,“……”
“姜舒兰,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这会倒是拿出派头了,谁还不知道谁了,大家都共事了这么久的人。
姜舒兰也不恼,她把两瓶子果酒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尝下?”
“什么?果醋?舒兰我告诉你,我可不吃醋。”
上次那果醋酸得他牙齿恨不得倒了三天。
姜舒兰忍不住道,“什么果醋,这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果酒。”
这下,司务长愣了下,“这么快?”
这也才一个月的功夫,姜舒兰嗯了一声,揭开瓶盖子,刚准备倒到他用的那个大搪瓷缸里面,顿了下,想起来了什么。
“你会喝酒吗?”
司务长,“姜舒兰,你看不起谁呢。”
“就这果酒,我能不会喝?”
姜舒兰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咚咚咚,给他倒了一搪瓷缸的梅子酒,“喝。”
司务长没明白这里面有坑,他只当自己不能失了面子。
端着搪瓷缸,咕咚咕咚灌了起来,一气下去,搪瓷缸快干到底了。
他嗓子火辣辣的,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酒度数不轻吧?”
尝着味道,比那黄酒和米酒,有劲儿多了。
姜舒兰拿起装果酒瓶子看了看,“放了一瓶烧刀子进去。”
司务长两眼一黑,“姜舒兰,你这是坑我。”
他们部队值日上班的人,是不允许喝酒的。
他刚还喝了那么大的一搪瓷缸,怕是这酒味一天都散不了。
姜舒兰,“你自己说你会喝,能喝。”
“趁着你现在还没醉,我就问你,这果酒你喝着怎么样?”
这——
司务长还真没喝出来,他就喝出了一股辣辣的感觉。
他咂摸下味道,除了酒的辛辣,还带着几分梅子的清香,他忍不住点了点头,“还行。”
“你这答案也太模棱两可了,还行是怎么行?那我就问你,这酒能不能对外出售?”
“可以,但是你这成本太高了吧。”
司务长迅速盘算,“你这点,就放了一瓶烧刀子,酒这东西,本来就是个金贵儿物什儿,你这么一弄,怕是普通人都买不起了。”
姜舒兰思忖片刻,“那卖给有钱人呢?同那果醋一样。”
果醋和果酒本就不是卖给普通人的。
因为价格不便宜。
“你确定?我不看好,现在大家家家户户都一穷二白,谁还买这玩意儿?”
不浪费钱吗?
姜舒兰叹了口气,“司务长,穷人是多,但是任何时候都有富贵人的,你忘记了吗?咱们新鲜的山竹和芒果,以及做成的罐头,卖那么贵,还不是照样有人买?”
“就拿那一批新鲜水果来说,基本上三四天就卖完了。”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姜舒兰忍不住反问,“对于爱喝酒的人来说,自然会有人买。”
“我说不过你,你说说你的打算吧?”
半晌,司务长憋出这么一句话。
“果醋我交给的是黎族来酿制,原本我是打算把果酒放在咱们厂子来办的,重新成立一个小厂子,先慢慢试验。”
“这很难。”
司务长摇头,“不是我泼凉水,果醋和果酒受众群体太小,你让部队来开厂,亏本大于盈利。”
“就是我这关都不过了,更别说领导那边了。”
“舒兰,你要明白,部队开厂是为了盈利,不是为了做慈善。”
这是他们双方第一次意见不合。
姜舒兰也不失望,“既然部队不做这件事,我把果酒这一项也交给黎族来做,他们做了以后,咱们部队负责帮忙运送到首都去卖,卖得好坏,与部队无关,你看这样行吗?”
司务长拧眉,压低了嗓音,“你这是割资本主义尾巴。”
个人去开厂买东西,和公家开厂卖东西,那是两种概念。
姜舒兰沉默片刻,“报告我来打,部队既然不做,那不能白白放着这两个挣钱路子不要,司务长,你们当初上海岛的目的是什么?”
“建设海岛发展,守护海岛。”
“那老百姓日子过的苦,部队管不管?”
自然是要管的,要是不管,这四个厂子也不会从当地老百姓里面招工了。
司务长无奈,“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你去打报告,找下领导看他们是个什么反应。”
有了这话,姜舒兰就放心了。
她收起了果酒,哼了一句,“真是白瞎了我的好酒。”
抱着酒瓶子就走了。
司务长,“???”
既然司务长这边的路子行不通,姜舒兰直接回去准备好了报告,当天下午就去找了雷师长和高司令。
海岛的一切事宜,最终拍板,都是需要找这两位大领导的。
姜舒兰说明来意后,雷师长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姜同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属于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行为?”
姜舒兰摇头反问,“不该是组织帮助老百姓脱贫吗?”
这——
雷师长和高司令面面相觑,最后雷师长无奈道,“你这一张嘴啊。”
“报告拿过来。”
姜舒兰立马递过去,趁着对方看报告的时候,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领导,既然咱们海岛给渔民都给开了一个口子,允许他们挂在供销社名头之下后,在码头买卖海鲜。”
“那是不是这种有利于老百姓脱贫的事情,我们也该做?”
“毕竟,咱们当初上岛的初衷,不惧是为了建设海岛,想让海岛的发展越来越好。”
海岛的存在很特殊,像姜舒兰老家那边,这种单独开口子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海岛不止可能,还已经按照这种模式开始了好几年了。
姜舒兰就知道,在南方这边其实某些政策,并没有他们北方那边那么严格。
雷师长听完,合上报告,“说说你的看法?”
姜舒兰开门见山,“黎族一直是海岛部队心头大病,当初橡胶林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虽然现在双方关系不错,但是——”
她抬头看着雷师长,“说一句自恋的话,我们双方能和黎族关系这么好,最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和黎族族长黎丽梅的关系好。”
“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倒是敢说。
高司令也停下办公,忍不住看了过来,“继续。”
“将果醋和果酒这个挣钱的法子,放在黎族身上,不止能促进黎族和部队的关系,还能让黎族老百姓增加收入,让他们同时也对部队有了归属感和认同感,第三点——”
姜舒兰语气顿了下,“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海岛上面有很多少数民族,大家也都知道,咱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称不上多么和谐。”
“如果有了黎族这个领头羊,他们和部队合作,慢慢族人生活变好起来,那对于其他少数民族来说,是不是一个良好的示范?会不会让他们减少对部队的排斥,增加对不对的融入?”
“从而真正的达到,军民一家亲的地步?”
军民一家亲是他们部队一直想做到的事情,但是奈何海岛当地人的戒备心太强,也导致双方的关系不算太融洽。
黎族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橡胶林的时候,差点还见血。
也就是后面阴差阳错,在加上部队这边确实做的厚道,这才打动了黎族的老百姓。
让他们慢慢接纳了部队,才有了如今这个局面。
姜舒兰这话,引起高司令和雷师长的沉思。
他们不说话,姜舒兰自然不会说话。
倒是在门口过来找领导汇报工作的宋政委,忍不住抬手戳了下周中锋的胳膊,压低了嗓音,“你这媳妇挺厉害。”
能在领导面前侃侃而谈,而且有理有据,把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慢慢说了出了一个可能性。
就这点,不知道比多少他们这些男人都厉害。
要知道,就是宋政委自己,当初在雷师长和高司令面前说话不结巴,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调整过来。
周中锋低低地嗯了一声,脸上带着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宋政委忍不住骂了一句,“狗屎运。”
当初,他们给周中锋介绍的相亲对象,可是江敏云。
然而,这阴差阳错,周中锋和只有一面之缘的姜舒兰结了婚。
当初,不少人都不看好他们这一对,谁能想到呢。
如今这小两口,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在想到自己的家庭,难得,宋政委脸上带着一丝落寞。
周中锋抬手捶了下他胸膛,相视一眼。
一切都在不言中。
办公室内。
雷师长思考了许久后,他问,“黎族酿制果酒和果醋,你能保证,对方不会做私人生意吗?”
这不是开玩笑。
姜舒兰点头,“自然,如果黎族开始酿制,那么他们最开始的小作坊,就会学习部队厂子这边的经营情况,这样来看,个人根本无法掌握货物,而且——”
她苦笑了下,“领导,果酒和果醋这么贵的东西,您觉得海岛当地有几个人肯买的?”
黎族那边真想出售果酒和果醋,还得靠着部队,把货物运送到首都的百货商店去。
那边,才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
也是买得起的才行。
果酒和果醋的销售对象,根本不是海岛本地人,而是首都人。
雷师长听到这话,若有所思,“那运费,破损费,以及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部队可以帮忙,但是却不能帮忙承担这些本不该为部队承担的后果。
“黎族自己承担。”
姜舒兰直接拿出条件,“部队允许并且帮忙售卖到首都的话,黎族这边愿意拿出两成的收益。”
这叫借路,也叫搭线。
更叫买路钱。
雷师长摇头,“这倒不必了。”
他们还不至于去和老百姓抢这点利润。
他想了想,还是补全了所有的东西。
“部队只负责帮忙运输到首都去,借着部队厂子的那条线卖货,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姜舒兰点头,“可以。”
“这样来说,是黎族占便宜了。”
“不是你的事情,你倒是费心思。”
雷师长扯了下嘴角,,他拿过钢笔,在那一张报告上,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通过。”
随即,递给了高司令,高司令接了过去,也跟着写了个通过两个字。
“好了,拿去吧,让黎族那边不允许私人买卖,一切由部队售卖即可。”
姜舒兰点头,朝着他们鞠躬,“谢谢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