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齐芳不甘示弱,“我也会抱孩子。”
眼看着这种小事,她们还要比较,姜舒兰忍不住一人瞪了一眼,“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情?”
如果说,苗红云这种在姜舒兰眼里是嫂子,是半个长辈的话。
那黎丽梅和齐芳在姜舒兰眼里,就是小妹妹了。
黎丽梅吐了吐舌头,朝着齐芳道,“你先说,我找舒兰姐姐是谈生意上的正事,不能让外人听到。”
她还挺有心眼,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瞬间把齐芳给踢出去组织外面了。
齐芳气的牙痒痒,“我来找舒兰也是正事,我们女同志打扮自己,不是一等一的正事这是什么?”
这——
俩斗鸡眼又要吵起来。
姜舒兰深吸一口气,“齐芳,你先说。”
眼看着舒兰脸色绷紧了,齐芳顿时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舒兰你之前送我的那一管口红,我很喜欢,我就去羊城买化妆品的时候,给你买了雅霜的雪花膏。”
“你用下,最新款,可好用了。”
说完,她就要去拧开雪花膏的盖子。
却被姜舒兰给摁住了,“我现在不用,晚上睡觉前在用。”
没有拒绝,让齐芳松了一口气,很有眼色道,“那你记得用啊,一定每天都坚持涂,咱们女人这一张脸,可不能疏忽。”
说完,就站了起来,以退为进,“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来看你。”
姜舒兰嗯了一声,送齐芳离开后。
一进来就瞧着黎丽梅嘴上能挂得住拖油瓶了。
姜舒兰把怀里的安安递到她怀里,“怎么了这是?”
故意问。
黎丽梅委屈巴巴道,“舒兰姐姐,你都送齐芳口红了。”
却没送我。
她争的不是这个口红,而是齐芳在舒兰姐姐心目中的地位。
明明,她和舒兰姐姐先认识。
再说了,舒兰姐姐对苗嫂子她们这么好,她根本就不会难受,因为苗嫂子她们先认识舒兰姐姐。
但是轮到齐芳的时候。
黎丽梅就有些不太高兴,“就是按照先来后到,也是我先来的。”
她才是舒兰姐姐最疼爱的妹妹,而不是齐芳那个花孔雀。
姜舒兰哭笑不得,“我给齐芳带口红,是因为我负责她上岛回家的时候,她送我了一只很贵的口红,这不是还人情吗?”
“再说了——”
她换了个手抱闹闹,抬手点了点黎丽梅的额头,“在你眼里,该不会果醋方子和果醋,还比不上口红吧?”
这里面谁亲谁远,关系一目了然啊。
听到这话,黎丽梅眼睛顿时亮了下,忍不住傻笑,“我就知道,我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舒兰姐姐你放心,等我以后赚钱了,口红雪花膏全部买给你。”
姜舒兰摇摇头,“自己留着办正事。”
在姜舒兰眼里,黎丽梅是办大事的人,她这才会在思虑在三后,把果醋方子交给黎丽梅。
首先,她现在的工作已经忙的不行,再加上两个孩子,部队厂子这边不太适合在增加新业务了。
而且,有一点,果醋这个方子,不适合大规模推广,到底是个小众东西。
部队来开厂的话,反而亏的比赚的多。
但是黎丽梅来不一样,他们黎族本就有大片的果园,那每年果园落下来的水果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都是制作果醋的最好原材料。
也算是废物利用。
眼见着舒兰姐姐不要自己送的东西,黎丽梅立马果断转移了话题,“舒兰姐姐,你尝尝这果醋怎么样?”
她前后放置了十二天。
这下,姜舒兰尝了下,味道比她上次只放五天的好了很多,而且酸味也很正宗。
她忍不住点了点头,“味道很好。”
“那我把那一批果醋都给你搬过来,你要不要送到部队厂子那边一起销售出去?”
黎丽梅跃跃欲试。
“不,丽梅——”
姜舒兰拉着了黎丽梅的手,“这个果醋你自己留着,然后做出来的东西,卖到部队去。”
这——
黎丽梅惊呆了,下意识地摆手,“这怎么可以??”
这是舒兰姐姐的东西。
“你听我说。”姜舒兰很是认真,“我知道你除了帮春妮她们,陆陆续续又帮了七八个女同志。”
“我问你你哪里来的钱?”


第237章
姜舒兰这话一问,黎丽梅支支吾吾道,“就是你之前给的那钱了。”
姜舒兰之前一共给了两百多,这又能用多久?
“说实话!”
黎丽梅小声道,“就是我自己的收入。”
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着姜舒兰,“还有春妮姐,不是找到工作了吗?”
“她也在拿钱,帮那些人。”
不过是微薄之力,但是却能够让一个又一个女性,能够独立出来。
姜舒兰叹了口气,她觉得黎丽梅就是个小傻子,自己日子够苦巴巴了,还要帮一个又一个人的。
转念一下想,黎丽梅要是不傻,上辈子也走不到那个高度。
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用终身去成全,去拯救女性同胞。
她本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姜舒兰抬了抬手,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果醋的事情,我之所以交给你,就是想让你拿着收入可以补贴下,你帮助的那些人。”
果醋的市场不大,成本又高,比起普通的醋来说,卖得贵。
这个会有人买,但是很难像罐头那样普及。
姜舒兰觉得果醋可能会挣钱,但是挣钱的几率有限,她倒是也可以拿着这个方子,但是她忙不过来。
而且,她不是本地人,收购果子名不正言不顺,不像是黎丽梅,那些果子都是黎族自己的。
所以,出于方方面面考虑,这才有了把果醋方子给黎丽梅的这种情况。
听完姜舒兰的解释。
黎丽梅沉默了许久,她的心里像是一锅冷水,被慢慢煮沸了,咕嘟咕嘟地冒泡,那热气散在四肢百骸。
黎丽梅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像是姜舒兰这样对她好的人。
甚至,她的父母都不可能。
黎丽梅深吸一口气,语气微微发颤,“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是你听我说,这个方子本来就是你的,我做果醋可以,但是你需要拿收益的五成。”
就这个五成,还是她说少了的数。
姜舒兰蹙眉,“我不——”需要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黎丽梅打断了。
“舒兰姐姐,咱们在商言商,你白给我一个方子,给我了一个挣钱的出路,拿五成的收益给你,已经是我占了便宜。”
“如果你连这五成的收益都不要,我是不会接受这个方子的。”
这不是方子,这是挣钱的金母鸡。
姜舒兰语气无奈,“丽梅。”
这孩子怎么这么拧。
黎丽梅语气坚决,“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要给工人工钱,还要给帮助那些受困的妇女同志,我是想给你七成的。”
但是没办法,花钱的地方多,这才只给了对方五成。
“姐姐,你就答应了,不管好坏,你都接受收益的五成,这样我才能接受这个方子。”
不然,她根本没脸,凭什么去平白无故接受姐姐的好?
姜舒兰抬眼看着她,“没有余地?”
“没有,五成是底线。”
黎丽梅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坚定。
做人要厚道,她不能一直占舒兰姐姐的好处。
姜舒兰,“拿一纸张来,白纸黑字写清楚。”
这——
黎丽梅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她忙点头,去找了本子和笔,迅速的拟了一个简单的合同。
上面明确地写清楚,果醋的方子所有权归姜舒兰所有,而且收入的五成也归姜舒兰所有。
黎丽梅只拥有制作权和买卖权。
不过,最终权利归属于姜舒兰。
姜舒兰看完这个合同,她忍不住抬手点了点黎丽梅的额头,“你个小傻子不成?”
“你看你这合同写成这样了,到最后你一分都落不着。”
不止如此,还出钱出力,亏了大头算她的。
黎丽梅也不恼,她嬉皮笑脸道,“我没写错呀?这个果醋方子本来就归你,我只是拥有制作权和买卖权,到最后所有权利也归于你。”
“重写。”
“不行。”
黎丽梅坚持,“舒兰姐姐,就这个合同呗。”
“也只能是这个合同。”
她语气极为认真。
没有丝毫让步的机会。
“那就不签了。”
“不签就不签。”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姜舒兰气得牙痒痒,她都没见过这么傻的人,送上门的东西,都能被她推出去。
姜舒兰深吸一口气,“黎丽梅。”
连名带姓地喊着。
“我听着呢,舒兰姐姐我知道你帮我,但是——”黎丽梅垂眼,“我也有尊严。”
“我不想让自己终有一天,变成姐姐身边只会摇尾祈求的可怜虫。”
这次她答应了,下次呢?
下次呢?
如果舒兰姐姐那边有很多赚钱的机会,而且也愿意帮她,那她是不是一次又一次的要答应下来。
然后,最终会变成那个贪得无厌的黎丽梅。
姜舒兰听到这话彻底愣住了,她喃喃道,“丽梅。”
“签字好吗?舒兰姐姐。”
黎丽梅的语气已经带着几分恳求。
姜舒兰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足足看了她三分钟,这话才接过合同,二话不说签了下来。
她想——
这才是真正的黎丽梅。
那个一身傲骨的黎丽梅。
姜舒兰笑了,她把合同递给她。
什么话都没说。
黎丽梅却开心地哼着曲子,“一式两份,舒兰姐姐,我拿走另外一份了。”
“有问题的话,我在来找你。”
姜舒兰嗯了一声,目送着黎丽梅离开后,看着她拿过来的好几瓶果醋,揉了揉眉心。
旁边的姜母和周奶奶进来了,瞧着那玻璃瓶放着透明的果醋。
姜母不认识,但是周奶奶认识,“是上次在首都那边做的那两大缸的东西?”
姜舒兰点了点头,“是,这次丽梅做得比较久,比咱们上次在首都那个果醋味道好多了。”
她开了一瓶,一股果酸味顿时冒了出来。
让人嘴巴里面抑制不住地分泌口水。
周奶奶是个爱尝鲜的,当即往杯子里面倒了小半杯出来,轻轻抿了一口,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这可真酸,怕是不比食用醋差哪里去了。”
姜舒兰自己也尝了下,觉得一口下去,牙都要快倒了,她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试探,“奶奶,娘,你们说这果醋能卖出去吗?”
姜母哪里知道?
她不太懂这些。
倒是周奶奶喝了一口后,又喝了一口,忍不住品了下味,“卖得卖不出去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这果醋是好东西。”
这下,姜舒兰和姜母同时看了过来。
周奶奶也不卖关子,“我之前当大夫的时候,经常给一些年老的病人推荐,让他们平日里面多喝多吃一点醋,这样对软化血管有好处,但是我瞧着那食用醋的效果,怕是不如这果醋的。”
“你说,这果醋功效大不大?”
姜舒兰一听,眼睛一亮,心里迅速有了盘算。
这果醋的受众群体,似乎一下子有了。
“奶奶,这几瓶留着家里,你们记得每天早晚喝一口。”
说完,她拿起了一个草帽,又穿了一个的确良外套,“我出去一趟。”
说完,提了一瓶去找司务长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姜舒兰离开的姜母,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真的是说风就是雨。”
周奶奶倒是笑眯眯道,“我看这样就挺好,女同志事业心强是好事,谁说咱们女子不如男了?”
周奶奶自己在一线奋斗了一辈子。
她非常认同姜舒兰的理念。
眼见着亲家长辈,没有不喜欢舒兰的意思,姜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前她那话,何尝不是带着几分试探呢。
司务长办公室,他原本在脱水蔬菜厂的,里面的灶膛烧得热气腾腾的,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你找我?”
司务长一边擦汗,一边小跑了出来。
姜舒兰,“你有空吗?咱们进办公室谈?”
“成,你先等我一会。”
姜舒兰嗯了一声,去了办公室。
果然,这办公室和食堂办公室一个德行,整个屋子都快被货物给挤满了,就只剩下了一个放办公桌和勉强下脚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帮忙把东西整理了下。
正整理着呢,外面的司务长就跟着进来了,还换了一身衣服,瞧着清爽了一些。
“什么事情?”
司务长抱着搪瓷缸,就猛灌了一气儿。
姜舒兰把果醋递给他,“尝尝?”
司务长看着那透明玻璃瓶,眼睛一亮,“新产品?”
姜舒兰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你先尝尝就知道了。”
司务长尝了一口,立马呸呸了两口,“这不是人喝的东西,该不会是马尿吧?”
听说马尿有些微黄还发酸。
姜舒兰,“……”
姜舒兰,“你觉得我会拿马尿给你喝?”
她没好气道,“这是果醋,你觉得拿这个去卖怎么样?”
“那肯定不行,没人会买这玩意儿,而且光听名字,就找到卖得贵。”
想吃酸的,有这个钱,不会去买醋吗?
谁会来买果醋?
姜舒兰,“如果我说这种果醋,对于老人来说软化血管,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呢?”
这——
司务长愣了下,“你确定?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那这种算是药?也不算是药,算是药膳一类?”
姜舒兰嗯了一声,“可以这么理解。”
“这种小众的东西部队开厂并不划算,所以我把方子给了黎族族长,打算让黎族的人来做了以后,卖给我们部队,再由部队往外出售,也算是一举两得,既给老百姓增加了收入,也算是给我们在增加一个新产品了,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司务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可真是大善人。”
“善财童子啊?”
果醋受众群体是不大,但是这到底是个新产品,方子说给就给,这一般人舍得给吗?
姜舒兰,“好了,你就说部队这边可以收购,帮忙卖吗?”
“这个我去找下领导,要商量下。”
“成,有结果了给我答复下。”这边定了,她才好让黎丽梅,那边再次批量酿制果醋。
司务长突然道,“你既然可以做果醋,那你可以做果酒吗?”
姜舒兰愣了下,她压根没想到这里,她思忖片刻后,“我可以试下。”
“但是能不能成功,我不确定。”
“等你把果酒做出来了,我一起去找领导汇报。”
姜舒兰嗯了一声,回去就开始琢磨果酒,她不会做果酒,但是那个王水香却会,王水香之前做的梅子酒,连带着青梅一起可以吃。
那个味道,姜舒兰现在都记得。
她一回去,立马找到王水香一询问果酒的事情。
王水香噼里啪啦就说了,“这个简单,比方说你要做梅子酒,那就把酒,梅子,冰糖,前者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后面的冰糖放三分之一就行了,另外,把梅子洗干净后,还需要放在锅里面焯水十五秒左右,捞起来晾干水分,便可以泡酒了。”
这——
不是姜舒兰想要的果酒法子,因为这个是需要加酒。
她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不需要加酒,就直接可以酿制的。”
这话一落,旁边的周奶奶开口了,“这个更简单了,就拿葡萄酒来说,直接把葡萄洗干净去皮,放到密封的罐子里面,加上冰糖和酵母发酵一周就行。”
周奶奶这话一说,院子内所有人都看着她。
周奶奶轻咳一声,“我年轻的时候贪杯,又不敢喝烧刀子,后来从我一位病人手里讨了这个方子。”说完,她还看了一眼周爷爷。
“你爷爷那个老家伙,最爱我酿的葡萄酒,之前每天一杯必不可少。”
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不敢碰甜甜的东西,这才把葡萄酒给戒了。
姜舒兰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真没错。
她当即挽着周奶奶的胳膊,“奶奶,那你这要教我酿下果酒。”
“这个没问题。”
对于舒兰的事业,周奶奶是举双手支持的。
就这样,按照周奶奶和王水香教的法子。
姜舒兰试验了两种果酒,一种是不加酒,自然用水果本身酿制而成的果酒,一种则是王水香口中的梅子酒。
这个酒,是加了烧刀子的,更为烈一些,但是又因为加了水果,会缓解几分。
姜舒兰挑的是葡萄酒和梅子酒,这两个做实验,一下午的功夫成品就出来了,就是等结果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趁着这个时候。
旁边的王水香一边帮忙指导,一边询问,“舒兰,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望下红云?”
她们这边熟悉了以后,不管是生孩子还是家里搬家之类,都会互相看望对方。
姜舒兰拧紧了瓶盖子,她想了想,“我想等苗嫂子出院,我们去家里看望她。”
如今,对方还在卫生室住着,去卫生室看对方,其实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
当初,她生孩子时,苗红云和王水香都是在她回家以后才来看望她的。
王水香一拍大腿,“我也是这么一个想法,等她出院再说。”
“不过,你要送些什么?”
说完,不等姜舒兰回答,王水香就直接道,“不怪嫂子说话直,到时候我给红云拿的礼,可能比当初给你拿的重一些。”
王水香叹了口气,“实在是红云生这孩子,太不容易了,我就当是给孩子祈福了。”
尽管自己日子也过得苦巴巴,但是却看不得别人那般难受。
姜舒兰拧盖子的手一顿,她愣了下,抿着唇笑了,“水香嫂子,你心真细。”
“就苗嫂子那种情况,是该多拿点礼,不说别的,咱们就当为孩子了。”
她也是一样。
至于争嘴这点东西,那不至于。
见姜舒兰懂这些理儿,王水香由衷地笑了,“我就爱和你说话,是个清醒人。”
懂事得很。
姜舒兰笑了笑,扎完了两个瓶盖子,确定都拧紧了以后,这才洗洗手。
“我也喜欢和嫂子说话。”
王水香的性子是个直脾气,有话当面说,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任何东西。
两人相视一笑。
王水香见忙完了,便从灶膛口起身,“那我就回去了,明儿的我约你一起去看望红云。”
姜舒兰嗯了一声,目送着她离开。
等对方走了,她有些发愁给苗红云和他们家孩子送些什么东西才好。
反倒是周奶奶,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之前不是写了个产后恢复的方子吗?第二阶段还没给对方拿去,你就拿这个好了,在单独给孩子准备一份就行。”
她没说的是,这种时候关心产妇,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孩子身上。
“孩子?”
姜舒兰想了想,想到当初自家孩子满月,黎丽梅送的砗磲手串,这玩意儿在海岛来说,是辟邪保平安的。
显然,苗红云家的孩子更需要这个。
因为这个孩子来得太过艰难了一些。
姜舒兰想了想,便托了黎丽梅去帮忙从黎族那边,找一串砗磲手串过来,她需要花钱购买。
砗磲手串这种东西,对于当地人来说,不说家家户户都有,那也是能找个十七八个出来的。
黎丽梅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拿了一个小砗磲手串过来。
另外还送了一个穿在红绳上面的狗牙。
“这也是我们的当地,喜欢给孩子们带的,也还是辟邪保平安的。”黎丽梅解释了一句,“我这几天好忙,就不去看苗嫂子了,舒兰姐姐,你帮我送去。”
姜舒兰惊讶于黎丽梅的细心,她点了点头。
“也别太辛苦了。”
“不辛苦。”
黎丽梅咧嘴一笑,“舒兰姐姐,你知道吗?我救出来的九个女同志,她们现在已经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而且还在反哺我们。”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因为,这些女同志不止是跳出来了火坑,她们还获得了新生。
这才是让黎丽梅骄傲的地方,她觉得,她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哪怕是在辛苦。
姜舒兰看着眼里灼灼发光的黎丽梅,突然就能和那个弹幕中所说的黎丽梅给对上了。
不管是哪个黎丽梅。
她们都同样的伟大。
姜舒兰笑了笑,忍不住摸了摸黎丽梅的头,“我们家丽梅可真棒。”
一句话,哄得黎丽梅眉开眼笑,露出了一对小虎牙,看起来活泼又动人。
一点都看不出来,在黎族内凶残的样子,那些不同意离婚放妻子走的男人,都被黎丽梅给挨个揍过。
没一个跑掉的。
准备好了送给孩子的东西,姜母又煮了十个红鸡蛋,姜舒兰想了想,又加了一罐奶粉。
这算是一切都准备完了。
等第二天苗红云一出院回家,那边王水香就闻到动静,跟着过来了,约着姜舒兰一起去隔壁看望苗红云。
苗红云还在坐月子期间,整个屋子都封得死死的,连带着头顶上的光亮,也被盖着了一层红色的纸。
就怕那灯光闪着了孩子的眼睛。
对于那家人来说,这个孩子,是他们全家人的心头宝。
她们一进来,躺在床上的苗红云就招呼她们进来。
时隔一个星期,姜舒兰总算是再次见到了苗红云,不像是刚从手术室推出来那么气若悬丝。
她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瞧着到底是有了几分精气神。
“恢复的怎么样?”
姜舒兰把篮子顺手放在床头旁边的柜面上,王水香照着葫芦画瓢。
苗红云苦笑了一声,“死不了。”
只是,当时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没想到,从鬼门关里面走出来了。
“说什么话呢?”姜舒兰忍不住轻拍了下她,从揭开篮子上面盖着的布,拿出了一张纸张,递给她,“这是我奶奶开的第二张产后修复的方子,你照着这个抓药调养身体。”
这——
苗红云看到这方子,眼眶一下子红了。
“怎么了这是?”
姜舒兰忙扶着她,“你坐月子呢,可不能哭。”
苗红云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没事,我就是不适应当妈。”
虽然这孩子是她千辛万苦的求来的,只是从生到现在,所有人都关心孩子。
就仿佛她只是一个生产的工具,等孩子生出来以后,她就彻底没了用处,也不会有人来关心她。
而姜舒兰是第一个。
不管是送来的东西还是她说的话,都没提孩子,句句都是要让她先保重自己。
苗红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久旱甘霖,又仿佛是遇到了懂她的人。
姜舒兰给她擦了擦眼泪,“我当是什么呢?其实,咱们当妈的都会有这个心路历程,我当初生完那俩小兔崽子,不也有这种情况?总感觉我爹娘,还有中锋三人都全部围着孩子了。”
“我仿佛是被遗忘了一样。”
更像是,她就像是个船夫,送完孩子过来,就该滚的。
但是——
后来她才知道,不是。
姜舒兰想起她娘当初对她说的话,“没有眼珠子,哪里来的眼眶子?”
“咱们就是那个眼珠子,因为孩子是我们生下来的,所以不管是丈夫还是爹娘,都会因为我们而疼爱孩子。”
她爹娘是,周中锋也是。
只是,她用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