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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没提前帮助胡咏梅,连带着在许厂长那边也搞砸了。
甚至,原本拉拢的一起从外地来的骨干们,也开始孤立他了。
可以说,今儿的这一下午,他功败垂成。
输得彻底。
他不说话,邹阳哪里能不明白呢?
两人父子多年,没有人比邹阳更了解他父亲了。
邹阳心里压不住的失望,他不明白事情都算计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到嘴的鸭子了。
怎么还能飞了。
他深吸一口气,深知道这会不是埋怨的时候。
“爸,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需要根据情况,来在预定下一步计划。
对,没错。
这父子两人之间,主导者是邹阳,他更像是军师,而邹跃华是那个行动者。
“胡咏梅没帮上,许厂长对我厌恶了,连带着之前咱们拉拢的那些外地来的骨干,也都开始鼓励我了。”
听完这些。
邹阳两眼发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不明白一下午,也就堪堪才五个小时,他和他父亲就分开了五个小时。
怎么就捅出来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是一个接一个的。
邹阳勉强扶着旁边的自行车棚的柱子,这才稳住身子,“爸,你、你?”
你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当上首富的。
他怀疑,离开舒兰阿姨的父亲,就是一个很纯粹的废物。
其实,倒也不是,只是,邹跃华今儿的被姜舒兰一家四口的幸福样子,给刺激到了。
这才会发挥失常,按照平时来说,他算是个有能力的人。
“阳阳,爸爸今天看到姜舒兰他们和许厂长走得很近。”
一句话,就解释了所有。
“舒兰阿姨,舒兰阿姨,舒兰阿姨既然对您影响这么大,当初您又为什么选择江敏云?”
他爸爸重生回来,要是选择了舒兰阿姨。
他们如今哪里会举步维艰。
“阳阳,你是在教训我吗?”
邹跃华脸色难看,两人就这样在这大马路上,在这轧钢厂的外面,开始起内讧了。
邹阳知道自己是被事情给打乱了,他揉了揉眉心,向来脾气极好,从不发火的他。
甚至想把这一自行车棚的车子给推倒。
他不能把脾气发泄在父亲身上,便只能发泄在这自行车上了。
只是,他踹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爸,你看这辆自行车你熟悉吗?”
凤凰牌二六女士自行车,还是纯金色的。
这——
邹跃华本来还在气头上,但是在看到这自行车后,也意识到什么。
“你是说?”
邹阳点头,“爸,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这次也弄砸了,我们便直接打道回府吧!”
邹跃华脸色阴晴不定,到最后到底是答应了。
九点半。
胡咏梅从办公室加班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困倦。
别人都看到她以一个女流之辈,坐到了采购科副主任的位置,却没看到她为此付出了多少东西。
长年累月加班成为习惯。
胡咏梅双腿灌铅一样,从轧钢厂出来,经过保卫科的时候,保卫科的人还忍不住和她打了招呼,“胡主任,下班啊!”
胡咏梅点了点头。
等她一走。
保卫科的人忍不住感叹道,“这胡主任也太拼了一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看到她没加班的日子。”
“她一个妇道人家带孩子,你当是容易啊?”
“以后看着能,能照顾就照顾点。”
这是保卫科队长说的话。
保卫科其他人都跟着点了点头。
外面。
胡咏梅一走出轧钢厂,就觉得整个人都活泛过来了,朝着外面的自行车棚走去。
只是——
她一走进,就发现不对了,她早上出门才打完气的自行车,车轱辘是瘪的,完全瘪下去了。
不止是如此,连带着链条也跟着垂落下来,垂在地上,落了一地的黑色机油。
胡咏梅的脸当场就黑了,“谁啊?哪个龟孙子这般毁我车子啊?”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便不想住轧钢厂这个伤心的宿舍,领着俩闺女一起回了娘家住着了。
她娘家在西城,离这轧钢厂就是骑自行车都要四十分钟。
这自行车坏了,大晚上的,她怎么回去啊!
躲在暗处的邹跃华和邹阳听到这话,两人面皮子都忍不住抽了下。
尽管知道胡咏梅的脾气不好,但是没想到这种话都能骂出来。
邹阳推了推邹跃华,邹跃华秒懂,过了一会推着一个自行车,佯装不经意的出现在胡咏梅的身旁。
“同志,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胡咏梅正火急火燎的修装自行车链条,满手漆黑,闻言,刚准备说我自行车坏了的时候。
一看到是邹跃华,她下意识的皱眉,“怎么是你?”
邹跃华心里咯噔了下,他下意识地捏紧了车把手,“同志,你认识我?”
胡咏梅这会心烦着呢!
再加上从姜舒兰口中得知,邹跃华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她当即没好气地回道,“不认识,你滚滚滚,别在这里碍事。”
没看她在修车啊!
真是不长眼色。
两辈子邹跃华都没遇到过这种暴脾气,无差别攻击的女人。
他脸色当场黑了黑,想了想自己的来意,到底是忍了。
把他推着的自行车停在一旁,然后蹲下身子,“同志,我看你这自行车是坏了,要不我帮你看看?”
原本还埋头修车的胡咏梅,闻言手顿了下,狐疑道,“该不会是你弄坏的我车子的吧?”这会轧钢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这话一说,邹跃华眉心一跳,“同志,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好心帮你修车。”
按照他和邹阳的计划,车子肯定是修不好的,两人弄来了一辆自行车。
本意是,邹跃华骑车,送胡咏梅回家。
但是——
胡咏梅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她伸乌漆嘛黑的手,一把抓着邹跃华的胳膊,朝着保卫科大声喊道,“抓贼了,抓偷车贼了。”
第188章
这话一落。
邹跃华顿时僵住了,想要扎挣,“不是,同志,我是好心来帮你,你做什么这般冤枉人?”
他挣扎着想要离开。
到底是做贼心虚,胡咏梅的这一辆车子,正是邹跃华和邹阳父子两人合伙弄坏的。
就为了寻找一个接近胡咏梅的机会。
胡咏梅多精的人啊!
她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不改嫁,不让路,还从一个普通工人做到了采购科主任的位置。
在轧钢厂能混得风生水起。
她能是个傻的吗?
这会,注意到邹跃华脸上的不自然,她自然不会放过了。
胡咏梅一手死死地拽着邹跃华,一边朝着保卫科再次大喊,“张队长,张队长,我抓到一个贼。”
从胡咏梅第一次喊人的时候。
保卫科的人就听到了,抄着家伙就出来了。
在胡咏梅第二次喊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到面前了。
眼看着情况不对,邹跃华自然不能被抓啊!
他也可不能束手就擒,一把推开了胡咏梅,拔腿就要跑,结果跑到一半,被过来的张队长伸脚绊了下。
这下好了。
邹跃华整个人踉跄了下,差点没飞出去。
就这一秒的功夫,保卫科剩下的人,一下子把邹跃华给摁住了。
死死地摁着他肩膀,让他脸朝下。
张队长扫了一眼邹跃华,觉得眼熟,接着又朝着胡咏梅问,“怎么回事?”
胡咏梅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怀疑是他故意弄坏我的车子,轧钢厂晚上九十点钟的时候,方圆几里都没人的,怎么我车子刚坏,他就出现了,要过来帮我修车子,再说了,我胡咏梅在轧钢厂上班十四年,从来没有半夜三更出过问题。”
“怎么这人一来,我车轮胎没气了,车链子也掉了。”
“所以,张队长,请你一定要严查。”
这话一说,保卫科的张队长脸色也变了下,在他们管辖范围内,若是出现车子盗窃被毁的情况。
这属于他们保卫科的失职了。
张队长下意识地朝着邹跃华道,“你最好从实招来。”
邹跃华哪里肯承认呢?
他死都不肯承认的,这会,他也冷静了下来,语气极为诚恳。
“同志,我真的就只是出于好心来帮忙,但是万万没想到,我好心帮忙,竟然被当贼,这一点我绝对不认。”
“他是不是贼,检查他身上和手上就知道了。”
胡咏梅接过话茬,冷笑一声、
“我自行车的链条上昨儿的才上完机油,当时为了省事,一次上太多了,他要是把我自行车链条给弄下来,身上绝对干净不了。”
她更倾向于,这货是一早在这里等着她的。
虽然,胡咏梅不明白,邹跃华这一招是什么意思。
这——
胡咏梅这一提醒,保卫科的人压着邹跃华,张队长就要过来检查。
邹跃华这会也意识到不对了,下意识地要把手藏在背后。
他和邹阳两人,临时决定弄坏胡咏梅的自行车,借此机会,送她回家。
但是,这里到底不是他们的场地。
弄完后,手上也确实被沾油了,回招待所洗漱肯定来不及,就用旁边的枯树叶子勉强擦了下。
但——
碰过机油的人都知道,这哪里是树叶子能擦干净的呢。
所以,这会邹跃华是真慌了。
“把你手伸出来。”
张队长高喝一声。
正当邹跃华急得如同火锅上的蚂蚁一样,火星子乱冒的时候。
从不远处的邹阳突然扑了过来,“爸爸,爸爸我错了,我不该弄坏阿姨的自行车,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邹阳脸色脏兮兮的,看起来跟熊孩子没两样。
邹阳的突然出现,让这件事突然出现了转机。
邹跃华心里松了一口气,顺着儿子的话,接了过去,“同志,实在是抱歉,我家孩子太过调皮,弄坏了你的自行车,原本我想着送你回家,在帮你把自行车修好,万万没想到,弄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出来。”
这话,张队长其实有些相信了的。
因为,这十岁出头的孩子也确实是皮。
他们轧钢厂家属院不少孩子,就喜欢在自行车棚,去拔人家自行车的气门芯。
就为了放气好玩。
但,张队长是信了,胡咏梅从姜舒兰那里得知,邹跃华这人人品不行。
她还抱着几分怀疑,她盯着邹跃华的手,“把你手伸出来。”
邹跃华身子一僵,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缠。
旁边的邹阳,可怜兮兮道,“我爸手上有机油,是他知道我做错事后,打我留下的。”
这个解释也能说得过去。
眼看着从一开始的故意害人,转变成了孩子捣乱。
张队长语气不再像之前凶巴巴的样子,“胡主任,你看这?”
胡咏梅心里还带着几分怀疑的,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转念一想,十多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又不会撒谎。
更别说救场了。
她摆手,“我不追究可以,但是我这车子的损伤,对方要赔我钱。”
“这是自然。”
张队长朝着邹跃华道,“既然是你家孩子弄坏的车子,理应你当父亲的赔偿,没问题吧?”
邹跃华脸色僵硬道,“可以。”
“八十。”
胡咏梅双手抱胸报了一个数。
邹跃华震惊,“什么?”
八十?
在添一点钱,都够他们去再买一辆自行车了,胡咏梅怎么不去抢?
“怎么?赔不起啊?赔不起你怎么不好好教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捣乱破坏,将来也只能是二流子一个。”
胡咏梅戳着邹跃华的胳膊,说出来的话不留情面,毒得跟刀子一样。
“我看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养什么样的孩子,你们这明显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
不止是邹跃华脸色难看,邹阳脸色也极为不好看,他两辈子了,都是天才。
从来没有人指着他鼻子骂他,是二流子,废物一个。
见父子两人不说话。
胡咏梅冷笑,“以为我讹你们?我这是凤凰牌自行车,女士最新款,你们扎破我的轮胎,这是原厂装配,我去修车,还配不到原厂轮胎,一个轮胎二十,两个四十,再加上,你们弄断的链条,这更换不了,我还需要返厂维修,更别说,我车子返厂期间耽误的事情。”
“八十块我都觉得要少了,要不是看在孩子还小,我是真想送你们去派出所的。”
这——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要不赔钱,要不见官。”
“你们自己选择。”
除了亲人,没人能欺负了她胡咏梅,还能全身而退的。
张队长也跟着看着邹跃华,“邹同志是吧?你这次从底下分厂来,我们首都轧钢厂学习的,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要是见官了,邹同志,你的前途可就到这里了。”
带着几分言尽于此。
孩子破坏是孩子,但是孩子是有主的,这个代价,得当家长的承担。
邹跃华脸色铁青,再三犹豫后,他咬牙,“我们赔!”
八十块是吧。
他们赔!
旁边的邹阳下意识的要打断,他们这次来,就带了一百五,他一张车票四十,吃饭住招待所花了二十块左右。
他们身上一共也才不到九十了。
在赔八十出去。
别说吃饭了,他们就是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求。
邹阳下意识地拽着邹跃华的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邹跃华知道儿子的意思。
但是这会,已经骑虎难下了。
邹阳忙朝着胡咏梅道,“阿姨,阿姨,我错了,阿姨,我真的知道错了,您能不能不要让我们赔钱啊!”
“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赔出去的话,我们回不去了。”
胡咏梅自己也有孩子,大闺女跟邹阳岁数差不多,今年十三岁。
看到邹阳,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在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自行车时,她所有的心软都跟着收了回去。
“弄坏别人的车子要赔,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还是说,我这个车子,根本不是孩子弄坏的,而是你邹跃华自己弄坏的?”
来自女人的直觉,胡咏梅更相信后者。
这——
邹跃华一下子僵住了,“是孩子弄坏的,我会管教孩子的。”
说完,他从兜里面掏出了所有的钱。
从里面数出八十块钱递给了胡咏梅,心在滴血的递了过去,“钱我们赔了。”
他现在只想离开了。
胡咏梅这个女人太过邪门了,一双眼睛犀利的很。
仿佛在她的眼睛底下,不揉任何沙子。
这利索劲儿,一改之前的拖拉。
胡咏梅挑挑眉,把钱数了一遍装到包里面,“八十块钱当买个教训。”
顿了顿,她瞥了一眼邹阳,“同样作为母亲,我给你一个忠告,孩子要好好教,不然孩子长大只会成为社会败类。”
说完,不管邹跃华父子两人是什么脸色。
直接从里面掏出五块钱,递给了保卫科的张队长,“辛苦了,张队长带着大伙儿去吃个夜宵,买包烟。”
拿着邹跃华他们赔的钱,去贿赂收买保卫科的人。
这真的是——
邹跃华父子两人脸色铁青。
张队长不好意思收,胡咏梅却直接塞了过来,就推着自己坏掉的车子朝着前面离开了。
徒留大家面面相觑。
张队长吆喝大伙儿,“好了,都散了都散了,既然胡主任大方,咱们这是是沾了胡主任的光了,往后帮她照看好车子,把那些坏人统统抓起来。”
说的是谁?
自然是邹跃华父子两人。
大家都散了。
邹跃华拽着邹阳就离开了轧钢厂外面,往招待所回去。
邹阳不走,还带着几分指责,“爸,你怎么把咱们的钱,全部赔给胡咏梅了?”
“那咱们怎么办?吃饭怎么办?回家怎么办?”
邹跃华不耐了,“不赔钱,不赔钱,等着胡咏梅报警,把我们抓起来吗?”
“阳阳,下次你出谋划策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不要出这种阴损的法子,赔了夫人还折兵。”
这对相亲相爱了两辈子的父子,终于生了隔阂。
周家。
俩孩子都睡着了,周中锋在洗澡,哗哗啦啦的水生传过来,像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
周奶奶听着动静,摸到舒兰他房门外面,轻轻地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姜舒兰过来开门,“奶奶?”
“嘘!”
周奶奶拉着姜舒兰的手,蹑手蹑脚,“跟我过来。”
姜舒兰啊了一声。
周奶奶拉着她,偷偷的跑到了厨房,把厨房门给悄悄地关上了。
从锅里面摸出了一整只金黄色的烤鸭来,递过去,“快尝尝?”
又把单独的辣椒面拿了出来,摊平在案板上。
姜舒兰喜欢用着烤着金黄的烤鸭,沾着干辣椒面,入口烤鸭皮脆,肉嫩,满嘴流油,干辣椒面儿又辣又香,解腻还下饭。
整个食欲都会被提升起来。
但是她现在喂奶不能吃辣,烤鸭又带着几分热气,会导致上火。
也不能吃。
所以,晚上那一顿加餐,她虽然馋,但是却忍住了。
“奶奶,我不能吃的。”
姜舒兰咽了咽口水,“而且中锋也提醒我,让我少吃。”
“别听他的,吃!”
周奶奶直接撕下来,一整个皮脆肉嫩的鸭腿递过去。
“当孩子的是人,当妈的就不是人了?”
“怕上火没关系,奶奶给你煮凉茶,要是一次没下去,大不了明儿的闹闹和安安就喂奶粉,吃一天奶粉,也没啥。”
姜舒兰还在犹豫,她上火,孩子吃奶也跟着难受。
周奶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舒兰,咱们女人先是自己,才是母亲,你记着住了。”
第189章
这话一说。
姜舒兰愣住了。
这个说法,谁都没跟她说过。
包括她娘老子也从未说过这个话。
自从她怀孕以后,所有人都告诉她,要为了孩子着想,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这不能动,那不能动。
她是当母亲的,不能那么自私。
所以,一口沾着辣椒面的烤鸭,她馋得厉害,也不会去吃。
周中锋虽然心疼,但是周中锋到底是男人。
他看着舒兰嘴巴起疮,疼得直抽气,孩子热气重,爱哭闹,难带。
在这两者的情况下,周中锋自然是不赞同舒兰吃烤鸭了。
在他看来,两者之间选其轻,更何况,不吃烤鸭也是为了舒兰好,为了孩子好。
姜舒兰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
周奶奶跟她说了一个不同的说法。
姜舒兰看着那递过来的皮脆肉嫩,两面金黄色的烤鸭腿,香味抑制不住地往鼻子窜。
她低声道,“奶奶,可是我吃了,孩子会难受。”
因为她喂奶。
“奶奶就问你,想吃吗?”
姜舒兰点了点头,想,当然想了,就是来首都的那天,吃了烤鸭,打那以后就再也没尝过味了。
她容易上火。
“那就吃吧。”
“哪里那么多顾虑,孩子难受,孩子为什么难受?无非当妈的上火,孩子吃了奶,也跟着上火,那就先让孩子别吃母乳了,给孩子吃奶粉也是一样的。”
“舒兰,我和你爷爷买了那么多桶奶粉回来,不是摆设的,是想让你轻松一些。”
“可是你啊,还是夜夜起夜喂奶,你说你笨不笨。”
好多话,他们当长辈的不好说太明白。
怕孩子嫌他们多事。
但是看着舒兰这般,外面奔事业谈生意,回家还要喂奶带孩子。
哪里能不心疼呢?
姜舒兰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周奶奶直接把沾着辣椒面的鸭腿塞到她嘴里。
“啊什么啊,笨死你的了。”
“奶粉就放在你们床头柜旁边,奶瓶也在,暖水壶也在,半夜孩子要吃奶,你睡觉,让中锋起来冲个奶粉怎么了?”
“这样,你不就能睡个完整的觉了?”
姜舒兰是真没想到这里,满嘴被香喷喷的鸭腿塞满了,香的她下意识地咬了一口,含含糊糊。
“不是说,母乳比奶粉好吗?”
这是她娘告诉她的,不对,是整个海岛上的女人都知道。
都说母乳比奶粉营养。
“你是没母乳还是咋的了?哪个白天,你不喂个七八回,十来回的,无非是晚上那三回的夜奶没喂而已,闹闹和安安要是因为这两顿变笨的话,那只能说是小锋基因不好。”
“和你有什么关系?”
“奶奶——”
周中锋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总觉得厨房淅淅索索的,就跟着过来看了一眼。
万万没想到,听到他奶奶说这种话。
怎么说的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舒兰的亲奶奶。
他周中锋倒是成了野女婿了。
“奶奶什么奶奶,我不是你奶奶,舒兰吃口烤鸭都不行。”
饭桌上,周奶奶夹了好几次给舒兰,都被舒兰给退回来了。
她心里气着呢。
周中锋在看到舒兰鼓囊囊的脸蛋跟松鼠一样,再加上案板上还有一只缺腿的烤鸭。
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什么都明白了。
“奶奶,舒兰不能吃烤鸭,还沾着辣椒面的烤鸭。”
到时候舒兰难受,孩子也难受。
何苦呢。
“吃就吃了,你还能让舒兰吐出来不成?”
周奶奶站了起来,扶着墙,“周中锋,我告诉你啊,舒兰这不是偷偷摸摸吃,这是正大光明吃,往后舒兰想吃什么,你就让她吃什么,家里买那么多奶粉又不是摆设。”
“但是上火。”
“上火怕什么,一杯凉茶下去就好了。”
“喝凉茶不能喂奶。”
周奶奶怒了,上去就拧着周中锋耳朵,“你是木头疙瘩啊,我买高级奶粉是做什么的?不就是喂孩子的,舒兰哺乳不了,你不知道给孩子喂奶粉啊?”
“你个蠢才,我何凤英怎么有你这种蠢货孙子。”
周中锋,“……”
他明明是为了舒兰好,在海岛的时候,他监督舒兰,姜母都会夸他。
回到自己家了,他监督舒兰,奶奶反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姜舒兰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在她面前和善的奶奶,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
把周中锋骂得头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回嘴了。
眼见着舒兰被吓着了,小脸发白。
周奶奶秒变脸,声音春风细雨,“舒兰啊,你快吃,想吃多少有多少。”
“听说你还想尝点冰的?我看供销社卖的有雪糕,咱们既然烤鸭都吃了,雪糕一块吃了,反而孩子吃一天奶粉是吃,吃两天也是吃。”
姜舒兰,“……”
很多时候,姜舒兰怀疑,她才是周奶奶的亲孙女。
“奶奶,您别再捣乱了。”
周中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您在这样下去,这不是害了舒兰吗?”
周奶奶冷笑一声,“我当了六十年大夫,我会害舒兰?别说她是我孙媳妇,就是一个外人,我都不能害她。”
“舒兰,听奶奶的想吃什么吃什么,只要一次不要太多都没问题,更何况,家里有奶粉备着,一时半会喂不了奶算什么?”
“再退一万步,真出了什么问题,奶奶给你兜着。”
她当了一辈子大夫,还看不好这点小毛病了。
姜舒兰下意识地点头,实在是,沾着辣椒粉的烤鸭皮,太香了。
满嘴流油,带着干辣椒的香味,那感觉,直冲天灵盖。
太舒服了。
周中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老爷给恰到好处地拉走了。
爷孙两个去了天井院子处,月明星稀,周爷爷以过来人的口吻开口了,“好了,你是争不过你奶奶的。”
“你奶奶既然说可以吃,那就肯定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