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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傅是从民国走过来的,从前跟着父亲当学徒时也见过时髦先生或是女郎穿着好看的衣服来拍照,所以对陆浓的想法接受良好。
甚至听说陆浓带了一套旗袍,便打发儿子去把库房里旧时用的太师椅搬了出来。
按计划先拍了陆浓和崽崽的绿军装母子照,陆浓蹲下身在崽崽身边,半环抱着他,母子两人对着镜头双双笑眯了眼。
穿着这身绿军装,两人又拍了张单人照。
崽崽的照片尤其可爱,陆浓让他对着镜头敬礼,又让他摆出酷酷、可爱、搞笑的各种姿势,崽崽都乖乖做好,真是又乖又可爱,陆浓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亲亲。
后来干脆先给崽崽换上另外两身衣服,拍了一套个人写真。
直到崽崽有些累了,陆浓去换衣间换旗袍,老师傅便让吴妈和裴铮轮流照单人照。
化妆间里,陆浓将辫子解开,把头发挽成一个攒,然后用一支流苏簪子别住,耳朵上带上珍珠耳环,脚上换上一双裸脚背半包系带白色低跟鞋,穿戴好后,从换衣间缓缓走出来。
照相师傅的儿子小张正在擦拭太师椅,偶一抬头恰好看到打扮好的陆浓,一时间痴住了。
直到被老师傅敲了个脑瓜崩才回过神来继续干活,但仍时不时瞄上陆浓一眼。
那边拍好照的裴铮懒散地倚靠在墙上,见陆浓出来,也不由自主站直了,心里嘀咕他这个后妈还真是每次都能美出新高度来。
最淡定的人反而是吴妈,她抱着小顾淮问他,“妈妈漂不漂亮?”
小顾淮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漂亮。”
陆浓朝他眨眨眼,走到打光灯下坐好,太师椅比她纤细的身体宽大很多,她的身体向一边倾倒,手搭在太师椅扶手上,侧腿斜伸,头微微侧对镜头,露出流畅细腻的颈部线条,流苏簪子微微垂落,和耳边的珍珠交相辉映。
老师傅连话都顾不得多说,连忙钻进绒布里,按下快门留住这珍贵美好的一刻。
照完这张照片后,陆浓又把崽崽抱入镜,他穿着一身小西服,精致可爱,神情天真懵懂,站在陆浓边抱着她的腿,陆浓正经坐在太师椅上,正好csplayer了一回民国母子。
接下来吴妈坐在了太师椅上抱着崽崽,陆浓站在吴妈身后,手扶着吴妈的肩膀拍了一张。
最后,陆浓换上了婚纱,她最喜欢的其实是头纱部分,头纱最上面用均匀大小的珍珠编纂成一圈花冠,花冠上嵌着细碎的宝石,下面接着长长的纱衣,迤逦拖曳在身后。
蕾丝长裙并不蓬松,仿旗袍的设计使它修身贴合曲线,将妙曼的身子细细刻画,裙摆也并未过长,只将将盖住鞋面。
同款花样的蕾丝手套蜿蜒至手肘。
当她站在镜头前回过身时,照相馆里的人皆下意识屏住呼吸。
直到推门声打破一室寂静。
“张老头,在不在啊,哥儿几个缺零花钱了,快出来……”
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盯着陆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陆浓对这种视线很不适,而那几个青年的视线渐渐变得猥琐起来。
小张立马反应过来,走到这几个人身边低声恳求说,“几位大哥,店里现在有客人,我们出去谈,出去我就把钱给你们。”
为首的那人打量了一眼小张,推开了他,“你算什么东西?给我让开。”
一边说着一边朝陆浓走过去,“嘿嘿,今天哥儿几个走运,遇到了人间极品,小妞儿,跟哥哥们玩玩怎样?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跟哥哥们好,哥哥们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见陆浓穿着婚纱,店里只有裴铮一个男人穿的体面,把两人当成了一对人傻钱多的新婚夫妻。
陆浓冷笑一声,“你过来试试。”
此话一出,几个混混都乐了,“哟,小妞儿还生气了。”
吴妈想过去制止这几个混子调戏自家小姐,可她手里抱着小顾淮,怕伤着孩子左右为难不敢动弹,直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裴铮。
裴铮此时已经不动声色走到了陆浓跟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面对着几个混混。
“给爷起开,”混混大哥满脸不耐烦地对裴铮说,“再不起开,爷让你躺地上起不来。”
裴铮笑笑说,“这位爷,你看屋里地方太小,不然咱们去外面比划比划,我要是输了,我任你处置怎么样?”
“哼哼,”混混大哥不屑地打量着裴铮,恰巧裴铮今天穿的略斯文,他更不把裴铮放眼里了,“有胆色,兄弟们,咱们今天就成全他,让他走着出去,躺着进来。”
“走!”混混大哥推搡着裴铮出了照相馆。
他们刚出去,屋里的人立刻趴到照相馆门边往外看。
陆浓心里也不由焦急,虽然知道小说里男主打架很厉害,但她还是担心裴铮会受伤。
下午三点半,裴寂安处理好军务,请了个假后,打电话让小周备车去云肇照相馆。
小周接完电话懵住,云肇照相馆在哪里?而且这个点儿也不到下班时间啊?
没办法,小周只好紧急调查云肇照相馆的位置,废了半天功夫才从地图上找到。
车启动后,小周小心翼翼从后视镜里偷偷瞧首长,见他正在闭目养神,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他刚刚找地图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出门前吴妈好像念叨说下午要跟陆同志去照相,云肇照相馆很可能就是陆同志他们去拍照的地方。
汽车一路行驶,到了一条老街街边后停下,马路对面就是云肇照相馆。
小周拔了车钥匙正打算下车给首长开门,目光一凝,险些破音,“首长,那不是小铮吗?”
只见对面照相馆门口十分热闹,围了一圈人,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裴铮、陆浓、吴妈抱着顾淮,一家人除了裴寂安整整齐齐站在人群中间,警察押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小青年正在说着什么。
小周没等首长发话,插上车钥匙,把车开到了人群边。
走到近处瞧,小周发现陆同志穿了一身长长的婚纱,怪好看的,不止他在看陆同志,很多人都会忍不住瞧她。
裴寂安也在看着人群中的陆浓。
那边,警察押着几个混混对裴铮表示感谢,这几个街溜子都是附近的孤儿,从小不学好,解放前跟着老大为非作歹,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解放后老大被抓,他们大事不犯小事不断。
这回鬼迷心窍想要犯点大事欺负妇女同志,没想到人家是硬茬子,一个打五个,把几个混混全部撂倒还毫发无伤。
警察想到这小伙子的身手,不由多问了一句,“小伙子是不是练过?一个打五个厉害啊,不过以后不要这么冲动,这回他们没你厉害,要是下回碰上厉害的,倒下的就是你。”
“五个不算什么,我爸更厉害,”裴铮随意抹了把汗,然后指了指陆浓说,“我都跟那几个混混说了,要是打不过就把她押这里,那不大行吧?”
警察哈哈大笑。
陆浓开玩笑似的锤了裴铮一拳,两人一来一回,关系明显拉近了。
警察笑完认真说:“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当警察?”
裴铮这回终于找到炫耀的正确打开方式,他指着衣服上的校徽说,“我今年要上大学,还有四年才毕业。”
“好小子,有出息!”警察没再说什么,人家都是大学生了,自然不可能来当个小片儿警。
车里,裴寂安看到裴铮和陆浓嬉戏打闹十分自然和谐的样子,犹疑地开口问小周:“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小周:“……”救命,这是道送命题吗?
“算了,”没等小周回答,裴寂安开口说,“你跟警察去警察局处理那几个混混吧。”
小周神色一凛,“是。”
小周下车后,走到警察身边敬了个礼说是裴铮的家长,可以和他去警察局一起处理后续事情,警察心里咋舌,怪不得这小伙子身手不浅,原来家里人是部队出来的。
裴铮看见他愣住,“小周哥,你怎么来了?”
陆浓也惊讶了,小周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
然后没过两秒钟她又看到一身军装的裴寂安也走过来。
吴妈见到裴寂安大喜,连忙拉住照相馆老师傅说:“老张,这就是我家姑爷。”
“姑爷,要不要和小姐去拍张照片?”
裴寂安垂下头看向陆浓。
陆浓不明所以,心说你看我干什么?
最后陆浓似乎听到裴寂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好。”
照相馆里,穿着婚纱的女子和穿着军装的男人坐在两张太师椅上,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僵硬,老师傅见状不满地说,“你们靠近一点,小陆你刚才最会拍照了,怎么这会儿不会了?”
陆浓:“……”
她咬了咬牙,伸出一只手递向裴寂安。
裴寂安顿住,下一刻握住陆浓递过来的手,微微低头看向陆浓。
老师傅便在这一刻按下了快门,拍完后挨个点评,夸陆浓发挥地一如既往,着重表扬了裴寂安最后低头犹如点睛之笔。
陆浓:“……”我谢谢你。
回家的路上,陆浓盯着一张全家福发呆,直到今天她才对自己的婚姻有了一丁点的实感,可她一个只谈恋爱不负责的渣女又怎么知道婚姻到底是什么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索性不想了,爱咋咋地吧,姐姐我只当我自己就行了。
到了家门口,陆浓毫无负担地下车,谁知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面色黑沉的女人。
女人恶狠狠地瞪着陆浓,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陆浓:“……”??大姐你谁?
第15章
“小姑,你怎么来了?”
裴铮惊讶,还一副恨不得剐了陆浓的表情,随即想到什么……不会吧?
小姑?陆浓神色一动,这女人是裴寂安的妹妹?叫什么来着?
小说里她嫌弃女主出身,阻挡女主嫁进裴家,结果最后被女主当面打脸,此后再也没脸在女主面前摆谱。
来者不善啊。
啧,这个小姑怎么回事,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薄。
也是,十年浩劫都没把她骨子里那点看不起别人的傲慢磨净,现在只会更傲慢。
陆浓看着她刻薄扭曲的脸,打了个寒颤,太丑了太丑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特别丑啊?
裴明霞看到裴铮脸色稍好,只是当看到吴妈抱着顾淮下车后,讥笑一声,“我要是再不来,你家就成别人的家了,你爸爸就要给别人当好爸爸了。”
这话说完,不但裴铮皱眉,刚下车的裴寂安也冷下脸。
“哼,进去说吧。”裴明霞看裴寂安下车,到底顾及家丑不可外扬,退了一步。
一家人路上气氛融洽,回来后却分外沉默,小周见势不好一早开溜了,吴妈抱着已经熟睡的顾淮揣揣不安,时不时看向陆浓和裴寂安。
陆浓用眼神示意让她安心。
她和裴寂安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军婚,她是裴寂安名正言顺的妻子,小姑子不喜欢她又怎么样?
还能逼着裴寂安和她离婚?
要真这么厉害,当初裴寂安和她结婚的事儿压根就不会成。
而且裴寂安是受人挟制的性子吗?
显然不是,陆浓这点儿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所以分析了这么多,难缠的小姑子最多找她点茬,给她使个绊子,在婆母面前说她两句坏话,可这些都算个……屁啊。
她一不求裴寂安的感情,二不打算融进裴家当好媳妇好儿媳,小姑子要找茬她找回去,骂她的话她骂回去,在婆母面前说坏话,说就说吧,又不会少块肉。
反正她怎么爽怎么来,毕竟大小姐从不受委屈。
说不定小姑子还能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逗趣。
而且吧,就从小说里小姑子为难女主,结果三章不到下线的剧情看,这小姑子智商大概……不高。
进了门,裴明霞一甩手包到沙发上,立马开始发难,“姓陆的,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陆浓:“我姓陆,你是姓裴吧?”
裴明霞一噎,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浓。
按照她的想象,陆浓该是恭恭敬敬听着她的训,略有心计点的,会露出委屈神情,到时候她再把姓陆的欺负小铮这件事甩到她脸上,扒了她狐狸精的皮。
可这姓陆的怎么不按照她想的来?
裴铮也意外地看向陆浓,他还以为后妈刚进门怎么着也得在姑姑奶奶面前当几年小媳妇,没想到啊,这就直接顶回去了?
亏他还想看在小淮的面子上,多护着点她,好家伙,人家根本用不着啊。
只有裴寂安异常淡定,既没有制止妹妹发难,也没有责怪陆浓不给妹妹面子。
陆浓拍了拍熟睡的崽崽,对吴妈说,“吴妈,你先抱小淮上楼,他今天累了,别把他吵醒。”
“哎,好。”吴妈见小姐气硬,知道自家小姐不会受太大委屈,抱着小淮上了楼。
“你!”裴明霞气的咬牙切齿,陆浓一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她还从没受到这种委屈。
“哥,你看看她什么态度,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媳妇,妈要是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一早不会同意她嫁进裴家家门的。”
裴明霞朝裴寂安抱怨,真心不明白她哥为什么娶这样的人,难道就因为她有张年轻漂亮的脸?
果然男人都肤浅!
裴寂安闻言:“她是哪样的人?”
“上不了台面的乡下泥腿子!”裴明霞脱口而出,说着鄙夷地打量上下了一眼陆浓的穿着打扮,神情夸张。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每当她这么对那些没文化的泥腿子时,他们都会羞的抬不起头来。
说实话,陆浓回家的时候为了方便,换上了绿军装,但因为天热只穿了军绿色的裤子没穿上衣外套,上身穿了件宽大的汗衫,头发梳了一个大麻花辫垂在脑后。
和裴明霞布拉吉小皮鞋的打扮比起来,这身衣服确实难看土气,可是俗话说,再难看再土的打扮遇到漂亮的人都会区别对待。
宽大的土布汗衫衬得陆浓越发纤细,被挽到脚踝露出细嫩白肉的军绿裤子竟也不难看,尤其是露出的那小半截脚踝越看越好看。
再加上陆浓逆天颜值加持,什么土气都是不存在的。
可裴明霞为了打击陆浓,只当看不到,一个劲儿盯着她材质差的衣服,持续进行眼神攻击。
陆浓:??你没事儿吧?跟姑奶奶我比穿衣打扮?
她扔掉手里的外套,把宽大的汗衫在底部打了个结,脱掉略显不搭的鞋子,露出细白的脚丫子。
最后扯开梳成麻花辫的头发,挽了一个花苞别在脑后,露出滑如凝脂的脖颈,偶有一缕未挽起的发丝落在颈上,自然中透着性感,配上她那张脸,颇有些惊心动魄的意思。
一手叉腰,大大方方摆出任裴明霞欣赏的姿势,然后上下看了一眼裴明霞的打扮,从□□头到不露腰线的布拉吉,再到黑色老气的黑皮凉鞋,神情不屑摇了摇头。
像是在说:就这?你不行啊。
“噗……”裴铮不小心笑出声,他真的第一次见被小姑嘲笑的人最后反嘲笑回去的,他这个后妈也太有意思了吧?
关键是他竟然真的觉得陆浓赢了哈哈哈哈哈。
裴寂安也略咳了咳。
啊啊啊啊啊啊裴明霞简直要气炸了,指着陆浓的脚说,“你、你不要脸!”
陆浓抬下巴示意她看看自己露出来的小腿和穿着凉鞋的脚。
裴明霞:“……”
“哥!你到底管不管?”她气急败坏地朝裴寂安发脾气,早把来小红楼的目的忘了,满脑子只顾着斗气,以及绝不能让姓陆的女人好过。
“你嘴里的泥腿子是指乡下人吗?”裴寂安平静地说,“如果是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同样也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泥腿子’。”
此话一出,裴铮和陆浓皆诧异看向他,反而一直嚣张跋扈的裴明霞瞬间白了脸。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裴明霞磕磕巴巴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裴寂安问。
“我的意思是……”裴明霞慌了神,不敢看裴寂安的眼,匆忙间看到裴铮和陆浓,“是她!”
裴明霞指着陆浓说:“是她欺负裴铮,有人都看见了,她还把以梅姐留在小红楼照顾小铮的孙姐赶走了。”
总算转移话题,裴明霞找回了点气势,怒瞪着陆浓,只是这里面表演的成分居多,任谁都能看出她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
裴铮捂着脸叹了口气,看来他猜的没错,叶慧慧那个脑子有坑的,肯定没听他的话,偷着去告状了。
而且他姑真有意思,打着为他好的旗子来给陆浓下马威,把他当傻子吗?
“她没有欺负我。”裴铮开口为陆浓解释,“孙阿姨是被我爸赶走的,赶她走也是因为她昧了家里的饭钱还偷拿家里的东西回家,和陆浓没关系。”
“不可能!”
裴明霞断然不信,既不信裴铮没有被陆浓欺负,也不信孙姐会干出吃里爬外的事,要她真干了,裴寂安怎么早不赶她走,晚不赶她走,怎么偏偏姓陆的一进门就赶她走?
裴铮无奈了,就知道小姑姑说不通,虽然这么说不好,但他早就不指望小姑姑能听懂人话了。
他朝陆浓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尽力了。
emmm……
不仅偏听偏信,还自以为是。
陆浓心想就她这智商,小说里女主三章才干掉她,应该还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放水了啊。
苦了女主了。
她现在好奇的是,为什么裴寂安会说自己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乡下泥腿子”,而裴明霞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闪过畏惧的神色。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陆浓还是扑捉到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大事。
可惜裴明霞很快转移话题,闭口不谈。
“为什么不可能?”裴寂安问。
又是反问,陆浓在心里吐槽,裴寂安第一次反问直接让裴明霞不敢嚣张,第二次反问说不定又憋了个大招,她要是裴明霞,一准儿ptsd。
但裴明霞这人显然记吃不记打,言之凿凿地说:“有人亲眼看见小铮的朋友说他被后妈欺负的没边,小铮当时在场的,肯定是姓陆的当着面欺负小铮,被他朋友看见了,才有这么一说。”
她倒是没敢说裴寂安为了陆浓罚裴铮跑步的事。
“还有孙姐是以梅安排的保姆,在这家里干了十几年了,怎么会眼皮子浅偷家里的东西?说不定啊,是有些人故意栽赃!”
说着特意看了眼陆浓。
“好,”裴寂安点点头,转头问裴铮,“裴铮,你姑姑说你朋友亲口说你被后妈欺负,你当时在场,有这回事吗?”
“冤枉啊,”裴铮立马喊冤,三两句把当时的情况一说,“……张开平那个脑子转不过弯,蒋聿逗他呢,没想到被叶慧慧听了个半截子,我当时就否认了,谁知道她脑子有坑,非不信还去告状。”
裴明霞有点尴尬,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还真是她误会了,可赶走孙姐总不是假的吧?
裴寂安听完裴铮的解释后说:“你去把我书房抽屉里的一个蓝色账本拿给你小姑,我想她一个大学生应该不会看不懂账。”
裴铮点点头,那个账本是他做的,他当然知道在哪,于是很快上了楼又很快拿着账本下来。
“看看吧,这是孙保姆这几年的账,是你侄子一笔一笔记下来的,你总不会认不出他的笔记吧?”
裴明霞张了张嘴,翻开账本一页一页看下去,越看脸色越差,确实是裴铮的笔迹,裴铮总不会故意陷害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保姆。
也就是说孙姐真的做了昧下主家钱和东西的事,还不少。
“我……”裴明霞讷讷不言,心里不上不下的,事确实是她想错了,可她心里根本不想承认,而且即便到了现在她也认为陆浓不是个好东西。
“裴明霞,以后我的家事你少管,不需要你对我妻子儿子指手画脚,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句话。”
裴寂安神情冷淡至极,裴铮看到他爸这个样子,心想他姑也是很绝了,作了这么多年,他爸一向说到做到,要是他姑下次还来掺和他家的事……
裴铮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小姑什么毛病,每次都来掺和他家的事,每次都被他爸当面抽脸,结果最后还是记吃不记打,但愿这次记住吧。
可惜他到底高估了他姑姑的情商。
因为她姑姑又一次对陆浓怒目而视了。
裴铮:“……”
陆浓也很无辜啊,她只不过对这件事的打脸结局早就猜透了,无聊的在心里喊“赶紧加快进程吧,姐累了”。
结果表情不小心带了出来,刚巧被裴明霞看了个正着。
裴明霞把陆浓的无聊当成了挑衅,心里更确信对陆浓为人的看法,狐狸精,嫁进裴家的目的不纯,就算现在没动作,以后还是会容不下小铮。
再加上裴寂安一点面子都不给她,面对她的语气仿佛面对陌生人一样,让她越发不甘心。
越不甘心,她就越想掺和裴寂安的事、裴铮的事,来证明她在她哥心里不是陌生人,而是亲妹妹。
越不甘心她就越厌恶看她笑话的陆浓。
于是她恶意地对陆浓说道:“你嚣张什么?我哥为了以梅姐十几年都没结婚,你以为你才来了几天就能打败以梅姐在我哥心里的位置吗?”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这话一出,陆浓面上不见什么变化,倒是裴寂安倏尔神色冰冷。
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响了三声后,裴铮看无人管电话,只好自己走过去接起。
“喂?什么!?”
他突然抬头看向裴明霞,一副想骂脏话又骂不出来的表情。
“宋谦进医院了,食物中毒,正在抢救。”他迅速把事情说完,看向做主的裴寂安。
“怎么回事!?”裴明霞尖声质问。
第16章
顾不得吵架,一行人立马赶去医院,陆浓犹豫片刻最后也跟着去了。
裴铮在电话里只听小姑父说了个大概,孙阿姨给小谦喂奶,结果喝完后小谦上吐下泻,还好小姑父刚好去奶奶家看小谦,这才及时把小谦送到了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听到孙阿姨竟然跑去照顾小谦了,裴铮简直对小姑姑极度无语。
他们家都把孙阿姨辞了,小姑姑竟然又把她领回去了,甚至不来问问辞掉孙阿姨的原因。
她难道不用脑子想想吗,要是其中没有隐情,他爸怎么会平白无故辞掉在家里干了十几年的保姆?
再一想小姑姑刚才还怀疑陆浓陷害孙阿姨……倒能猜出她是被孙阿姨哄骗了。
更糟心了。
还是那句话,宁愿相信外人的一面之词也不来问问家人,偏信至此。
到了医院抢救室门口,裴父裴母老两口和裴明霞的丈夫宋业平都在,裴明霞一把攥住丈夫的胳膊:“谦谦怎么样了?你说啊!快告诉我!”
“你先别着急,”宋业平朝裴明霞身后跟着的大舅子裴寂安点点头,安抚妻子,“医生正在里面全力抢救,医院叫来了最好的急救大夫。”
“我怎么能不着急!”
裴明霞情绪激动不已,她就宋谦一个孩子,当初生宋谦的时候难产,医生告诉她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宋谦几乎是她的命。
裴明霞一把推开宋业平就要闯抢救室,被宋业平从身后揽住,努力解释说,“你现在进去也于事无补,只能耽误医生救谦谦。”
“怎么会于事无补,我是她妈啊!”裴明霞大吼,吼过以后哭着瘫在丈夫的怀里。
“霞霞,别着急,谦谦会没事的。”
裴母想安慰女儿,结果裴明霞倏地从宋业平怀里站起来,死死盯着裴母,“谦谦怎么会食物中毒?”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窒住。
“你这是、这是怀疑我?”
裴母五十多岁的人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女干部最常穿的衣服,看得出她是个利索人,此刻听了女儿的话,不可置信地退了几步,狼狈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