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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还沉浸在那个吻里, 没有回过神来。
说实话, 那个吻只是贴贴嘴唇而已, 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四阿哥的心为这个吻悸动。
他摸了摸嘴唇,又看向淑婉。他的小妻子仰着头看雪,双手摊开接雪花玩。
那副纯真无忧的样子, 好像刚刚大胆的举动不是她做的。
四阿哥踏上台阶,揽住淑婉的后颈, 珍惜地在她的嘴唇上贴了一下,又贴了一下。
他想用更激烈的动作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又不敢。
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院子里, 万一被人看见了, 对淑婉名声不好。
他哑着嗓子轻声对淑婉说:“快回屋吧!别冻坏了。”
回到屋里, 夏儿等人围过来,帮四阿哥和淑婉拍掉身上的雪花, 又捧来手炉和热茶, 让他们暖手。差不多到时间了,宫女们轮番进屋上菜。
屋子里人来人往,四阿哥想跟淑婉说几句私密话, 但总是找不到机会。
一直等到他们上床午睡, 四阿哥才找到机会。
“刚刚……你为什么要亲我?”
淑婉眨眨眼, 你是我男人,我当然是想亲就亲喽!但这样的大实话不太适合说出来,会显得很不浪漫。
淑婉想了想开始胡编乱造,“因为有一个古老的习俗,每当初雪落下,一定要亲吻身边最英俊的男孩子。”
四阿哥侧躺看着淑婉,他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脸上满是笑容,那温柔和软的样子,好像他天生是一个暖男。
他问淑婉:“如果下雪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呢?你随便找一个人亲?”
淑婉:“那怎么可能!”
四阿哥脸上的笑意更浓。
“随便找怎么可能找到俊俏美男,当然要仔细找啦!”
四阿哥气得咬牙,这个好色的坏丫头。
淑婉不再撩拨他,她认真地说道:“其实仔细找也是找不到的,因为四阿哥是全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孩子了。别的男人姿色普通,平平无奇,只有四阿哥是好看的。”
四阿哥心脏鼓动,被不知名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淑婉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好啦!快睡觉吧!我陪着你呢!”
四阿哥快要融化在温暖的被窝里,他搂住淑婉,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躺在床上,四阿哥根本睡不着,他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到了去上学的时间,淑婉还没有醒,四阿哥爱怜地亲亲她的额头,自己悄悄地起身离开了。
下午练习骑射的时候,四阿哥状态奇佳,射箭百发百中。
三阿哥察觉到弟弟的好心情,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打趣道:“你今儿出门捡到钱了?这样高兴,手气也好。”
四阿哥冲三阿哥笑了笑,“没有捡到钱,但也差不多。”
三阿哥都愣了,他抬头往天上看,难道太阳往东边落了?四弟居然对他笑了!
淑婉午觉睡得舒服极了,四阿哥走的时候没有吵醒她,她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宁嬷嬷拿着礼单进来,春儿正在给淑婉打理头发。
看见淑婉慵懒无力的样子,宁嬷嬷就想叹气。福晋太懒了,谁家的媳妇像她似的,午觉睡一下午!
宁嬷嬷张嘴就想劝,但想到福晋说过不喜欢别人管她,宁嬷嬷连忙把说教的想法压下去。
“福晋,礼单整理好了,请福晋过目。”
淑婉抬手把礼单接过来,礼单分成两份,一份是明面上送过去的,另一份是交给德妃,由她私底下补贴的。
淑婉细细看过,心里很满意。
“嬷嬷做事老道,这份礼单很周全,就照着这个准备吧!”她问宁嬷嬷,“不知这个时候德妃娘娘有没有空闲?”
宁嬷嬷想了想,“娘娘下午会小睡一会儿,然后住在永和宫的贵人常在会过去陪娘娘说话逗趣。若是皇上要去,娘娘还要准备接驾。奴才以为,福晋最好还是明早请安的时候把礼单递上。”
淑婉点点头,“好,就听嬷嬷的。”
宁嬷嬷舒了口气,看来只要不跟福晋作对,福晋还是很好相处的。
宁嬷嬷还想跟福晋讲讲德妃娘娘的一些习惯喜好,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嚷声。
夏儿出去查看,很快回到屋里。
“福晋,外面是服侍李格格的宫女,她说小阿哥情形不太好。”
淑婉心里发慌,小阿哥的病迟迟不见好,他可千万别出事。
春儿飞快把头发拢好,插上两根簪子,没有过多地装饰。秋香取来披风给淑婉穿上,冰香掀起门帘,众人跟着淑婉急匆匆地往后院走。
刚下完雪,地上湿滑,淑婉走得太急,差点跌了一跤,幸好秋香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宁嬷嬷劝道:“福晋别急,您稳住了,底下的人才稳得住。”
淑婉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继续往前走。
她也想稳住,但谈何容易?她确实不喜欢庶子庶女,也不喜欢当后妈,但小阿哥那么小,谁能冷眼看着一个降生没多久的小生命就这样消失?
“我记得上午请了太医对吧?”
一直跟在后面的李格格的宫女上前答道:“回福晋的话,太医一直都在。小阿哥反反复复地发热,太医也无能为力。”
淑婉让夏儿跑个腿,“你去找两个机灵的小太监,一个去太医院再请几个擅长儿科的太医过来,另一个去通知四阿哥。”
刚进后院,淑婉就听见李格格压抑的哭声。
淑婉连忙进屋去看,太医停下手里的事情给淑婉行礼。
“福晋,小阿哥高热不退,各种法子都试过了,全都不管用,只能试试烈酒擦身了。”
淑婉不太赞同,“孩子太小,用酒恐怕受不住。”
太医也急得满头是汗,“臣无能,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李格格一味地哭,身边的事全然不理,淑婉看了看小阿哥,只能点头。
“行,你试试吧!”
太医往酒里掺水,然后给小阿哥擦身,高热暂时退了,但小阿哥还在昏迷中,奶娘给他喂奶都不张嘴。
不大一会儿又来了三个太医,四阿哥也从外面回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
淑婉刚要说话,李格格从床边,嗖地一下扑到四阿哥的怀里。
“爷,你总算回来了……小阿哥他、他高热不退,怕是……”
四位太医连忙低头,压低声音讨论小阿哥的病情。
淑婉没忍住瞪了李格格一眼,她扭过头去,不看他们搂搂抱抱。
太医们轮番诊脉,他们商量了一会儿,一起过来给四阿哥行礼。
“臣等医术不精,四阿哥和福晋早做准备吧!微臣这就开方子,给小阿哥喂一点药,但是能不能起作用,就要看天意了。”
李格格听了这话,柔弱地晕倒在四阿哥的怀里。
她今日穿了一件牙白色的衣裳,衣襟上绣着藕色的玉兰花,配着她苍白的脸颊,当真是我见犹怜。
太医们移开目光,一起斟酌着方子的剂量。
四阿哥黑沉着脸,抱起李格格把她送回房里。
淑婉吩咐宫女奶娘准备好炉子,药罐和水,准备给小阿哥熬药。
又找了一个腿脚快的小太监,让他在门口等着,等太医开好药方,他立刻去药房取药。
药熬好了,也灌下去了,但小阿哥最终还是没有醒来。李格格晕了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过来再看一眼。
四阿哥和淑婉守在这里,直到小阿哥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淑婉心里很难受,眼睛红红的,忍不住想流泪。虽然这不是她的孩子,但她还是见不得这种场景。
四阿哥低声说道:“别哭,小孩子难养,宫里都是这样的。”
屋里一大堆宫女太监,淑婉偷偷勾住他的手指。“我知道你难受,你回屋去吧!偷偷哭也没人看见,剩下的事情我能料理清楚。”
四阿哥摇了摇头,“还是你回去吧!你心太软,见不得这个。小阿哥从出生起就经常生病,我心里早有准备。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四阿哥撵淑婉离开,淑婉不放心他,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四阿哥冲她勉强地笑了笑,还挥了挥手,淑婉看他应该能撑得住,便离开了后院。
回到正房,宁嬷嬷给淑婉冲了一杯蜂蜜水。
“福晋,您心里难受,奴才都知道,但饭还是要吃的。奴才擅自做主,让膳房做了些好克化的吃食,一份送到您这里,一份送到后院给四阿哥。”
淑婉问:“李格格那里呢?”
宁嬷嬷摇头,“据说还没醒。”
淑婉冷笑,“她倒是会晕。”
冰香附和道:“可不是嘛!正正好好晕倒在四阿哥的怀里,好像四阿哥的怀抱是她的床!”
春儿也说道:“这种时候还想着争宠呢!真是贼心不死,不要脸!”
夏儿怕淑婉听了心里不舒服,便把这事往小了说。
“这些日子李格格衣不解带地照顾孩子,受了刺激晕倒是很正常的。她未必想着争宠,即便她真的想争,也不敢在福晋面前碍眼啊!”
宁嬷嬷笑道:“你们啊!见识还是浅了!”
她对淑婉说道:“以奴才浅见,李格格是个聪明人。对她来说,这个时候不争,以后就没机会了。四阿哥待福晋好,冷落了李格格。没有了孩子,李格格想见四阿哥一面都很难。左右孩子是保不住了,干脆利用四阿哥最后的怜惜,赶紧再生一个。”
秋香叹道:“这未免太冷血。”
宁嬷嬷淡淡地说道:“没有宠爱和孩子,李格格的日子比你难过多了。你觉得她冷血,但她是为了生存。”
她劝淑婉不要心软,“福晋千万不要同情她,反过来若是她得意了,您贵为福晋,日子也不会好过,您看五福晋就知道了。宫里就是这样,像一个战场,谁心软,谁就输了。依奴才看,李格格还是不够狠。若她够狠,刚刚就不该晕,她怕了,躲在屋子里不敢看。其实,比起晕倒,守在小阿哥床前哭,才能真正得到阿哥的怜惜。”
第32章
淑婉感叹, 真是不能用老眼光看人,谁能想到宁嬷嬷居然是个宫斗高手呢!
“啧啧啧,嬷嬷你很懂嘛!”
宁嬷嬷谦虚地笑了笑, “跟在德妃娘娘身边,见的多了, 懂得也多了。”
在宁嬷嬷眼里, 四阿哥后院的争斗就像小孩子打架似的, 幼稚得可笑。
总共才三个女人,宋格格不聪明,之前犯了蠢,现在也老实了。李格格空有心计, 手段却算不得厉害。
福晋算是占尽了优势,她长得好看, 四阿哥也喜欢,院子里里外外都被福晋把控着。如果这样还能被别的女人抢了风头,那才是没天理了。
夏儿走到宁嬷嬷身边,扶她坐下。
“嬷嬷见多识广, 您再多说一些, 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春儿等人都围了过去, 宁嬷嬷本来就喜欢说教,看见有人捧场便来了兴致。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我做洒扫小宫女的时候, 一群小丫头片子还要拉帮结伙互相排挤呢!斗来斗去,还是个扫地的,居然也能斗个头破血流。小宫女尚且如此, 宫里的娘娘们为了荣宠, 当然斗的更厉害了。”
秋香给宁嬷嬷倒了杯茶, 她小声问道:“嬷嬷,听说后宫为了争宠,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宫里有没有下毒害人的?”
宁嬷嬷接过茶盏,捧着暖手。
“告状、上眼药是有的,下毒害人是不可能的,宫里管得严,上哪儿弄毒药去?皇上圣明,很会平衡后宫的关系。现在的四妃不像从前那样受宠,但皇上有了新欢也没忘了她们,时常过去关心探望。有时候皇上去了塞外,还会特意给娘娘写信呢!那些新人可得不到这份体贴。”
宁嬷嬷开了个头就收不住了,她不自觉地开始说教。
“福晋,您现在正是年轻娇艳的时候,想留住四阿哥当然不难。可人总有老的时候,您得多为将来打算。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生下嫡子。”
淑婉把手搭在小腹上,“这事得看缘分,不是我想有就能有的。”
宁嬷嬷放下茶盏,神秘兮兮地凑到淑婉身边,“奴才知道些生子秘方。”
淑婉忙凑过去侧耳细听。
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德妃娘娘生了好几个孩子,也许她真的有秘方呢!
宁嬷嬷小声说道:“首先是要多同房,福晋够受宠,这点不用担心。”
淑婉点头,这是常识。
“其次是要养好身体,身体好了,生下的孩子才健康。”
淑婉接着点头,这话很有道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一定要请一尊送子观音,每天虔诚的拜菩萨。”
淑婉:“……”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这就好比有人说,我能撬动地球,你当时就信了,傻呵呵地等着奇迹,然后对方说,你拜菩萨就好了。
淑婉尊重别人的宗教信仰,但她就算了,生孩子这事还是她自己来吧!
宁嬷嬷看出淑婉的不以为然,她都替淑婉着急。
“福晋,您听奴才一句劝吧!奴才跟着您,当然希望您过得好。”
淑婉摆手,“我知道嬷嬷是好意,但我不信这个,嬷嬷不必再劝。”
宁嬷嬷叹道:“福晋什么都好,就是太倔了。女人啊!还是温柔顺从一些才好!您看德妃娘娘,这些年一直荣宠不衰,就是因为她识懂事,谨慎,让皇上省心。您别看宜妃娘娘嚣张,她只敢在小事上耍耍性子,到了真章,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宁嬷嬷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淑婉不能认同。
皇上是皇上,四阿哥是四阿哥,他们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自然有着不同的喜好。
再者德妃和淑婉的立场也不同,德妃位份再高,终究是个妾。对于皇上来说,妾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温柔,不论怎样都可以,但必须守规矩。
皇上对后宫女人的喜欢都很克制,他小心地维持着后宫的平衡,绝不会出现一个人专宠的局面。
淑婉是正室嫡妻,她是个有主见的人,性情中藏着几分高傲,她做不出低三下四,温柔顺从的模样。
如果面对四阿哥,她只会是是是,好好好,兢兢业业地管家理事,她和苏培盛有什么区别?
淑婉看了看屋里的西洋座钟,时针走到了九的位置。
“这么晚了,不知道四阿哥还回不回来。”
夏儿等人不敢说话,此时此刻也许四阿哥正搂着李格格轻声安慰,福晋等也是白等吧!
淑婉让夏儿把抄了一半的经书拿出来,“左右无事,我抄会经书,你们累了一天了,都回去睡吧!”
宁嬷嬷听见抄经书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福晋抄经书的磨蹭劲儿,身上心上全都开始发痒。
她连忙起身往外走,“奴才去膳房看看,这么久了,饭菜怎么还没送来,他们做事越发不经心了。”
刚走到门口,小宫女就敲门来送饭了。
宁嬷嬷顿了一下,她讪讪地说道:“秋天干燥,福晋还要熬夜抄经,奴才去给您熬点清热润燥的甜汤。”
她不等淑婉说话,急急忙忙地溜了。
春儿噗嗤一声笑了,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淑婉叹道:“看来我对宁嬷嬷的伤害很大啊!”
淑婉随便吃了些东西垫肚子,然后洗手、漱口、焚香,认认真真地坐在灯下抄经书。
差不多三更天的时候,四阿哥突然回来了。
他看见淑婉披散着头发,素着脸坐在灯下,心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他快走几步,用力抱住淑婉。
淑婉轻轻拍他的肩膀,“我派人给你送了吃的,你吃了没有?”
四阿哥轻轻摇头,淑婉叹气,“你不乖哦!不吃饭怎么能行?”
四阿哥松开她,“你也不乖,怎么不去睡?”
“我担心你,睡不着。”
四阿哥笑了一下,他握着淑婉的手,在脸上贴了贴。
“李格格怎么样了?醒了吗?”淑婉问。
“醒了,一直在哭。”四阿哥的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
李格格想抓住机会复宠,但她用错了方法。她一直在跟四阿哥诉说自己的委屈,诉说自己的伤心,想让四阿哥怜惜她,安慰她。但她忘了,四阿哥也伤心,他已经很难过了,哪有精神去安慰李格格?
淑婉不再提别人,她问四阿哥要不要喝甜汤。
“宁嬷嬷煮的银耳莲子汤,用小砂锅炖的,放在小泥炉上,还是温热的,现在吃正好。”
四阿哥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饭,连水都没喝。淑婉提起银耳莲子汤,他才感觉到自己饿了。
“来一碗吧!”
淑婉去舀汤,四阿哥看着桌上的经书发呆。人和人就怕比较,还是媳妇好,抄经书祈福等他回来,还会给他送饭留汤。
银耳炖的时间长,已经化成了透明的胶质,莲子粉糯糯的,舌尖一抿就能化开。
四阿哥不爱甜食,但他饿极了,觉得这碗汤尤其好喝,比御厨做的还好。
汤都喝完了,四阿哥意犹未尽。
淑婉说道:“我派人煮点东西给你吃吧!”
四阿哥拦住她,“不必麻烦了,我们赶紧睡吧!明天还有的忙。”
躺在床上,四阿哥的手隔着被子,放在淑婉的肚子上。
“如果我们俩有了孩子,我不求他才智过人,也不求他上进,即便他做个纨绔子弟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地长大就好。”
淑婉握住四阿哥的手,“你放心,他一定会平安的。”
夫妻俩谁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早起来,去给皇上和德妃报信。昨天晚上四阿哥已经派人给皇上和德妃传信了,但这么大的事,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永和宫里,德妃娘娘戴着抹额靠在软塌上,脸上没有涂脂粉。
淑婉给她行礼问安,德妃有气无力地抬手。
“起来吧!今日咱们娘俩不去宁寿宫请安了,我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
德妃不想去请安,孙子的夭折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她生了好几个孩子,但不是每一个都平安长大。
淑婉劝德妃不要难过,“额娘请保重身体,我们知道您伤心,但是……您的身体最重要,四阿哥在阿哥所很惦记您。”
淑婉劝了好久也不能让德妃开怀,她疲惫地摆摆手,让淑婉赶紧回去。
“我知道阿哥所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处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
淑婉行礼退下,回到阿哥所正巧看见秋香把月事带包起来,全部塞进柜子里。
宁嬷嬷跟在淑婉身边,自然也看见了。
她惊喜地捂住嘴,“福晋,奴才问一个逾越的问题。您是不是……有喜了?”
淑婉笑了一下,让她不要声张,“我的月事一向准,但这个月没来。”
宁嬷嬷脸上笑开了花,“这可是大喜事,奴才这就请太医过来给您把脉。”
“别去!”淑婉不想声张,“再等等,现在不是好时机。如果下个月还没来月事,差不多就稳了,咱们再请太医不迟。”
四阿哥正为了小阿哥的事烦心,淑婉这个时候传出喜讯,四阿哥心里未必有多少喜意。
李格格现在也正是难受的时候,淑婉不想扎她的心。
谁知道失去了孩子的母亲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小心一些才好。
宁嬷嬷不太放心,“我想起来了,福晋昨晚差点滑了一跤,还是请太医看看吧!”
淑婉摸了摸肚子,“我不痛不痒的,应该没事,以后我会更加小心的。”
宁嬷嬷明白淑婉的顾虑,她心里觉得福晋胆子够大的。宁嬷嬷不能请太医,只能悄悄地照顾淑婉,不许她碰寒凉的食物,也不许她喝茶,香料胭脂等物也要仔细检查,生怕出了差错。
因为四阿哥心情不好,院子里从上到下都变得安静沉闷。
淑婉每天顺着四阿哥说话,各种温柔小意。李格格那边她也劝慰安抚,做足了正室大度体贴的姿态。
过了半个月左右,淑婉突然把宁嬷嬷叫过来了。
“嬷嬷,去请太医吧!”
宁嬷嬷愣住了,“您不打算瞒着了?福晋,现在还不算好时机吧?”
淑婉叹气,“有一点见红了……”
第33章
宁嬷嬷吓得汗都出来了, 孕妇见红可不是好事。
她奔出去找了个腿脚快的小太监,让他快去请太医。
小太监领命去了,宁嬷嬷又折返回来, 扶着淑婉让她平躺在床上。
“福晋啊!您别怪奴才嘴碎,您胆子太大了!前些日子就该请太医的!李格格突然丧子确实可怜, 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扎别人的眼。可您肚子里是嫡子, 再怎么谨慎小心都是应该的!她是什么身份, 您又是什么身份,从来没有高位之人忍让卑贱之人的道理!”
宁嬷嬷又忍不住怪自己,“也怪我,奴才多劝几句就好了。您还年轻, 有些事情您没经历过,怀孕生产对女人来说是一道难闯的关, 您得保护好自己。”
淑婉这个当事人比宁嬷嬷冷静地多,“那天不过是脚滑一下,没摔着,也没抻着。如果要出事, 早就出事了, 等不到今天。也许……我并没有怀孕, 只是月事推迟了,这也是有的。”
淑婉心态很好, 能生就生, 生不出来也不要紧,她有嫁妆有产业,还是嫡福晋, 怎么都能过得好。
做人不能太执着, 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生孩子要看缘分, 肚子里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脚滑一下不至于流产。
淑婉轻轻摸了摸肚子,多想无益,还是等太医看过再做打算吧!
太医很快就到了,淑婉伸出手,宁嬷嬷放下床帐,还在淑婉手腕上搭了一条帕子。
太医默默诊脉,宁嬷嬷盯着太医的面部表情,希望看出蛛丝马迹。
太医问了些问题,淑婉仔细答了。
过了一会儿,太医抬起手刚要说话,四阿哥从外面进来了。
太医连忙行礼问安,四阿哥皱紧眉头。
“福晋哪里不舒服?”
宁嬷嬷忙道:“回四阿哥的话,福晋肚子不太舒服,所以请太医过来瞧瞧。”
太医有点怕四阿哥,说话声音都变轻了。
“恭喜四阿哥,贺喜四阿哥,福晋有喜了。”
四阿哥瞪大了眼睛,“当真?”
太医心道:这话问的,我哪敢骗你。
“千真万确,四阿哥若是不放心,可以再请一位太医过来重新诊脉。”
四阿哥被狂喜击中,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好,好好好!”
四阿哥快步走到床边,拉住淑婉的手。
他隔着床帐,想跟淑婉说几句话,但憋了半天,他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淑婉忍不住笑,她小声骂道:“笨蛋。”
四阿哥开心地快找不到北了,但太医不得不给他泼一点冷水。
“四阿哥,福晋胎像有些不稳,日常生活中要多多注意。”
四阿哥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很严重吗?要吃药吗?”
太医摇头,“看福晋的脉象,月份还浅,可能很快就要害喜了,吃了药恐怕没胃口吃饭。臣开一些药膳,比汤药和丸药好吃一点。福晋这些日子最好在床上静养,不要随便下地。”
四阿哥又问:“福晋怎会胎像不稳?”
四阿哥有点阴谋论了,淑婉身体一直很好。宫里的人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做的出来,四阿哥不得不多想。
太医解释道:“从脉象上看,福晋近日心情郁结,有些劳累,加上休息的不好,所以胎像不稳,有点见红。福晋底子好,只要静心养胎,应该没有大碍。”
四阿哥稍稍放心了些,他让宁嬷嬷好生送太医出去,还给了丰厚的赏钱。
他撩起床帐挂好,坐在床边抱怨淑婉。
“你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不是?”
淑婉自知瞒不过,只能点头承认,“你怎么猜到的?”
“这些日子宁嬷嬷管着你的吃喝,连茶都不让喝了。刚开始我没多想,太医诊脉的结果出来了,我又不是傻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