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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玉说:“并没有不开心。”
他反手将季青琢的背揽住了,她的身子瘦小,他只需要微微一揽,就能将她完全揽入怀中。
季青琢以为自己的怀抱像是保护与安慰,但由她这样娇小身材的人来做,就有些像投怀送抱。
但她很认真。
季青琢沉默地抱着他,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直到沈容玉开口了:“琢琢,笑一笑。”
季青琢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我笑?”
“你笑一笑,我便开心了。”沈容玉终于有心思逗她了。
季青琢抬起头来,她不会说谎,亦不会假笑,但她努力在这样做,所以唇边扯起两道滑稽的弧线,她生得好看,即便是这样古怪的表情,她做起来也是可爱的。
沈容玉看着她的眼睛,她眸中的情绪永远带着柔软的包容,是足以将万物容纳而下的温柔。
他的手抬起,大掌罩下,将季青琢的面颊盖住了。
“回去吧。”他的体温逐渐变得温暖。
“好。”季青琢靠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
她想,她一定要保护他。
两人依偎在雪中的宫墙上,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他们相拥的身影像孤岛,但温暖至极,仿佛只有对方才是这个世间唯一的慰藉。
回到幽竹苑的他们并不知道,烛蛾在他们离开之后,只张皇无措地靠在了身后的浮雕墙上,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发髻,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梦境。
凭空出现的声音,她放他们离开的举动,一切都仿佛鬼使神差。
烛蛾跌跌撞撞地跑向画像后的大箱子,她隐隐知道,这画像上的女人不一般,她迫切想要知道真相,或许和这个画像一起留下的大箱子里就有她想要知道的线索。
她揭开箱子上的封条,动作飞快,扬起的袖风将箱子里薄薄的纸张吹起。
是的,箱子里放了许多信笺,烛蛾仔细一看,这些信笺上的内容像是情人间的交流,与之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陈旧的物件,大多是女子的用品,首饰之类的东西,但在最底部,放着一本书显得格格不入,看那书封上文字可以知道这是游记。
烛蛾将那游记打开,只见其中有一页被折了起来,其上用简陋的线条绘制着海边的风景,有天空与海洋,游鱼与飞鸟,但画面十分简单,几乎要分不清海与天的界限。
在这张图的旁边,有一行稚嫩但认真写下的字句,是将书倒过来后写下的。
“飞鸟有鳞片,游鱼有翅膀。”
“琢琢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去海边。”
第98章 98%
烛蛾没看懂这游记上那句话的意思, 她觉得十分可笑,她虽然是邪魔,但在与梁幸定下交易之前, 她也曾到海边游历过,这鱼自然不可能有翅膀,鸟也不会有鳞片。
游记上的文字,想来是童稚之语, 她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倒是其上写着的“琢琢”二字,笔迹尤为清晰, 想来是写字之人在写下它的时候,落笔的力道极重。
烛蛾想, 写下这串文字的人, 应当十分在意“琢琢”。
她未曾对身边的任何事情关注过, 但她总觉得“琢琢”这两个字眼在哪里出现过。
季青琢代替宁娴入宫的时候, 为了不让沈容玉唤她“琢琢”的时候引起他人怀疑, 所以宁家便说她的小字为“琢琢”,烛蛾听到过这个消息, 但她对宫里人里事情从不关心,只觉得耳熟。
“琢琢?”烛蛾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平了,因为她收到这串字迹的影响, 他很在意她, 怀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她没研究出箱子里这些东西暗藏的信息, 其余的信笺内容也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不过是“我很想你”之类的情人间交流。
烛蛾觉得近日来发生的事情都古怪极了, 并且感到有些恐慌, 这种恐慌感并不是今夜造访皇宫的那两位修士带来的, 而是她感觉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一些并不该知道的秘密。
她的指尖燃起火光,想要将那写了字的游记烧了,但是,她又看了眼这字迹——在写下这串文字的时候,那小孩儿应当把这句话当成真的了……真的有长着翅膀的游鱼,有长满鳞片的飞鸟。
可笑又可怜。
烛蛾把游记放回去了,只将那封条重新封上。
那边季青琢与沈容玉回了幽竹苑,后来夜里的寒风吹来,季青琢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喷嚏。
沈容玉牵着她的手,领她回去,他知道,是他身体的温度让季青琢觉得冷了,她身子弱,本就受不得凉。
他温暖的大掌贴在她的面颊上,低眸问道:“还冷吗?”
季青琢摇了摇头,她推开幽竹苑的门,走了进去,院里放着一个保温食盒,内里是宫里赏赐下来的菜肴,送到了她这里,到了晚上还是温热的。
她也不太饿,只感觉心里堵着,似乎要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安心下来。
季青琢清楚且明白地知道,她不安的原因来自于己身,她太……太弱小了,这样的她,要怎样才能保护沈容玉?他那么厉害,而自己才是需要保护的一方。
“小玉,可以修炼吗?”季青琢开口问他。
“今日这么急?”沈容玉与她一道走入堂屋里,他低声问道。
往常都是他先提出修炼,季青琢对此往往兴致缺缺。
季青琢点了点头:“想快点到金丹。”
到了金丹,她应该就能更加得心应手地使用伞伞了,她自己研究出的镜阵也能发挥出用处了。
可是……她就连修炼,都要依靠着他。
季青琢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她抿着唇,只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几乎从不会为自己伤心,但是,眼见他人所经历之事,她会感同身受,她的情绪常被外界牵动。
剥开她坚硬陌生的外壳,她一直是柔软且敏感的,随便一根刺都能重重扎在心上,惟有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保护墙能护住她的内心。
沈容玉敛眸,将她拉入怀中,他的手抚上她的眼睫,又反过来开始安慰她了:“不过是之前的事了。”
“我现在好好的,不是么?”沈容玉的声线平静。
“嗯。”季青琢简短地应了声,她的手腕便被沈容玉握紧了。
她的意识上飘,来到了修炼空间里,红色气流停在她面前,歪着脑袋观察着她。
以往都是红色气流主动迎上来,热情地将她扑倒,但这一次,季青琢低下头,一头撞进了红色气流的怀里。
“小玉。”她唤他。
“嗯?”红色气流亲了亲她的唇角,小声应道,“琢琢。”
她能主动,他很开心,于是,他又热情地缠了上来,直到把季青琢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季青琢拥抱着他的手抖着,今晚发生的事,对于她来说,总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她还有一个秘密,并未告诉沈容玉,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面对这热情的红色气流,被他禁锢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季青琢有了安全感,才敢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说给红色气流听,沈容玉不可能知道,所以季青琢愿意将这件事分享出来。
她抱着红色气流,将下巴搭在他递过来的大掌之上,启唇,用凄惶的语气说道:“小玉,我看了她的眼睛很久。”
季青琢话语中的这个“她”,值得自然是烛蛾。
“她的眼睛不在它应该在的地方,又很大,所以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看向它。”季青琢看满目的红色,看得有些累了,便闭上眼,闭上眼之后,脑海里似乎又出现了烛蛾的无数复眼。
“我想,我们要离开,要是她能打开浮雕墙放我们离开就好了。”季青琢的双唇颤抖着,她的一字一句,都带着惊慌,“我如此想,看着她的眼睛,她就如此做了。”
“她是烛蛾,她为什么……会听我的话呢?”
她重重喘了口气,仿佛说出这些话极其艰难,沈容玉所化的红色气流已然有了些许神志,在季青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他也愣住了。
以眼夺魂……这修仙界里,大家所熟知的,拥有这个能力的——只有荒蚀一人。
红色气流自季青琢的脖颈攀了上去,他将她的唇叼着,让她说不出话来,只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这一吻格外重,红色气流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霸道过了。
“琢琢。”在唇舌交融间,红色气流不住唤她,“莫怕。”
季青琢并不是怕,她只是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当初江千客要杀她,当真杀错了吗?
“琢琢,忘了这件事。”红色气流朝她靠了过来,他已然有了人形,就连面部也有了些许俊朗的轮廓。
季青琢淡淡“嗯”了声,但闭上眼,那画面却还是不住出现,烛蛾动作仿佛被牵丝操控的偶人……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红色气流的指尖抚摸着她颤抖的双唇,他知道她还在想着这件事。
于是,他又连声唤她“琢琢”,让季青琢睁开了眼。
季青琢看着他,红色气流低头,在她半掀的眼睫上轻轻啄吻了一下,这一吻一触即分。
红色气流又重复:“琢琢,你要忘了这件事。”
他的额头抵着季青琢的额头,直到下一瞬间,在他模糊的面庞之上,睁开了一双眼,他又幻化出了眼睛。
季青琢与他对视着,四目相对,她的心神仿佛要陷进这双漂亮的眼眸里了。
红色气流的眼睛有着一种令人沉沦的魔力,季青琢瞪大了双眼,忽地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发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她的记忆被暂时封存起来。
沈容玉确实也会荒蚀的看家本领,在杀死江千客的时候,他已经用过这招夺魂操纵之术了,最后江千客就连挣扎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而且,他这是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会控魂秘术的人并不是季青琢,他要让认为这世上只有荒蚀一人会控魂秘术的江千客在悔恨中死去。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今晚他光顾着思考他的母亲去了,他并未看向烛蛾,也懒得看她,确实只有季青琢与她双目对视了。
若季青琢说的是真的……她……
红色气流的情绪比完整的沈容玉更加炽烈纯粹,所以在这一瞬间,保护欲超过了猜忌,他要她忘了,她就必须要忘了。
当然,季青琢也乖乖听了她的话,她似乎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等到季青琢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忘了今晚她与烛蛾对视过。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筑基三阶了。”沈容玉探了下她的修为说道。
他自己不知道修炼空间里发生的事,只有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但又拼凑不出全部来。
“嗯。”季青琢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从他怀里退出来,她小声应道,“我再努力。”
她将自己很久都没有取出的伞伞拿了出来,抱在怀里,抚摸了一下伞面。
沈容玉的脊背肌肉登时缩紧了,在后脖颈处的红昙也隐隐亮起,带来些许灼烫的热意。
“如果可以的话……”季青琢咬着唇,又嗫嚅着说话了。
她一向很听沈容玉的话,沈容玉让她心里如何想,便如何说,不用顾忌会被拒绝,所以她也就说了。
“等到将烛蛾渡化之后,我还可以……跟……跟着你吗?”季青琢的吐字有些犹疑,似乎说出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很艰难,“我的修为应该很快就不会太差了。”
沈容玉看着她低着的头,他的眼睫轻颤,最开始,他只当她是一块可以逗乐的木头,所以偏要靠近她,看她因为外界变化而产生的各种反应。
但是……现在的情况,他觉得季青琢在他身边是……危险的。
他一个人习惯了,再带着季青琢,恐怕未来的变化会伤害到她。
于是他侧过头去,吐字斩钉截铁:“不可以。”
“好。”季青琢回答得飞快,她抱着伞伞站起身来,“那我去睡了。”
“嗯。”沈容玉应下。
季青琢回到房间里,他在堂屋里,沉默了许久,终究是没能睡下,只提起身边的葬雪剑,又到院中练剑去了。
而季青琢则在房间里,摸出了系统代表的小镜子,正打算问问系统现在该怎么办。
但还未等她说话,系统便先开口了。
“恭喜宿主,您已积攒够好感,可以解锁我的下一个功能。”
第99章 99%
季青琢此时刚沐浴完, 正慢悠悠擦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当系统如此说的时候,她愣住了。
她知道系统每升一级的好感度就要花很长时间, 她在玄云宗足足一年多了,系统才从解锁第一个功能到解锁第二个功能,而现在距离解锁第二个功能才多久,现在就有第三个功能了吗。
按道理来说, 这好感度的解锁不是像修炼一样,每深入一个阶段都更难解锁吗?
但她不知道, 这感情与修炼是截然不同的,感情如将崩的山洪, 最开始只是零星的石子落下, 而后很快便是溃不成军的崩塌, 摧枯拉朽般, 将心防击溃。
季青琢擦拭头发的手指顿住了, 她问系统:“新功能是什么?”
系统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传来:“新解锁的能力是根据宿主目前的需求量身打造,但宿主请注意, 它很危险。”
“危险?”季青琢重复了一遍系统的警告,有些好奇,亦有些恐惧。
系统解锁的能力一次比一次强,若说一开始的杀意感知只是为了自保, 再之后的窥探他人信息, 就有了些许侵犯性, 所以季青琢一般也不会使用这个能力。
那么这一次系统解锁的, 是什么能力呢?
“恭喜宿主, 获得了通过与他人对视, 短暂操纵他人行动的能力。”系统用干巴巴的语调念出这句话。
若季青琢没有在修炼空间里被红色气流施展控魂之术, 忘记了自己曾经操纵过烛蛾的事情,那么她现在定要质疑这个系统是个纯纯的白嫖大师了。
把她自己就会的东西,说成是它解锁的能力,这系统真的太能忽悠了。
但是,季青琢已经忘了她曾经在烛宫里操控过烛蛾,当听到这个能力的时候,她握着手里小镜子的手僵住了。
这个能力……听起来就很邪恶,操控他人的行动,若是她心存恶念,要谁死去,难道那个人就会乖乖自杀吗?
这是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能力,也难怪系统说它邪恶了。
修仙界的修士对荒蚀的存在讳莫如深,所以季青琢并不知道荒蚀最可怕、最具有标志性的能力就是控魂之术,但这并不妨碍她害怕这个能力。
“它……有什么限制吗?”季青琢的声音颤抖着,她将手里的热毛巾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灵魂与神识没有强弱之分,宿主,你的神识很强大,所以……这个能力,没有上限,只是对方心智越坚定,神识越强大,控制的时间便会相应缩短。”系统介绍着这个能力。
“你……”季青琢嗫嚅着,许久,她扑在脸上的热毛巾都冷了,她才回过神来,“你为何突然给我解锁这么厉害的能力?”
“宿主,我是根据你目前的需求为您提供能力。”系统忽悠她很有一套,“你和沈容玉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想保护沈容玉,对吗?”
“对。”季青琢承认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像她这样弱小的人声称要保护沈容玉,很可笑。
“你想要保护他,所以我给你保护他的能力。”系统说,“我们一开始的任务就是攻略他,不是吗?”
“他死了,又谈何攻略?”系统对季青琢说。
“我知道。”季青琢应了一声。
她手里冷了的毛巾放在一旁,仰面一倒,躺在床上,将枕头抱过来,将自己的脑袋捂得紧紧的。
“但是,难道没有更加……温和一点的能力吗?”季青琢小声地问系统。
红色气流对她的控魂之术施展得很成功,因为她真的忘了自己曾经操控过烛蛾,现在反过来质疑系统给予的能力。
“宿主,你要明白你的身体素质,你不论如何修炼,也不能将经脉锤炼到至臻的化境,你的身体真的……非常弱小,而你吸收的灵气,更多的是在增强你的神识。”系统冰冷的声音传来,“经过修炼,你可以获得长生,但肉身与正面实力上,你永远不可能胜过其他的同辈修士。”
“你所擅长的,就是这个。”系统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季青琢用枕头捂着脑袋,让自己陷在黑暗中,许久之后,她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说得对,她修炼这么久了,还是风一吹就倒,这要她如何正面对敌?
她明白,系统给了她极大的助力,面对眼下的情况,这个操控他人的能力,确实能在未来的某一刻帮助他们脱离险境。
“系统,谢谢你。”季青琢用手攥紧这个小镜子,对系统道谢。
她决定冷静一下,慢慢接受这个能力,于是她将外衫脱了,将自己整个人包进了被窝里。
似乎是这个新解锁的能力给了她极大的恐慌,她又将自己放在床边的法宝伞伞抱了过来,一起塞进被窝里,似乎这样抱着些什么东西,她才能感到安心。
此时的沈容玉正在屋外练剑,当季青琢拿起伞伞的时候,他后脖颈上的红昙印记便又亮起,过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肌肤。
笔直击出的葬雪剑在泠泠月光下顿住了,强行停下的攻势回收,将剑锋震得颤抖,如镜的剑身抖动着,映着月下雪光,发出轻轻的锋鸣声。
他收剑回鞘,明知他说话,季青琢不可能听见,他还是轻声唤了句:“琢琢,莫动。”
沈容玉轻叹一声,又继续练剑了,只是那剑招总归是带上了些许缱绻的颤抖。
这句话季青琢当然没接收到,缩在被窝里的她甚至还抱着伞伞蹭了蹭,翻了个身。
之前是有那黑影在,她才一直没敢将自己的伞伞拿出来,以免暴露自己修士的身份,现在孟遥岚带着孟连到了雪都,黑影暂时退去,她也敢在无人的时候将伞伞拿出来把玩了。
她真的……很喜欢这把伞,似乎是一种没由来的好感,就像沈容玉毫无来由地喜欢昙花。
季青琢抱着伞伞,次日很晚才醒来,昨晚系统刚解锁的能力就像一场虚假的幻梦,但又真切存在着。
她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了,但没到危急时刻,她根本没打算使用它。
季青琢本来就不喜欢与他人对视,更遑论与他人长久对视,操控他人灵魂了。
她醒来之后,特意挑了一套淡粉色的衣裳穿着,妍丽些的颜色更符合冬季的氛围,似乎暖色调便能驱散寒冷。
过了年,冬季马上就要过去,河面冰雪消融,枯树也会抽出新芽,季青琢更喜欢温暖些的季节。
穿戴整齐之后,她也给伞伞重新换上粉晶的挂饰——她来宫里都这么多了,连她当初给伞伞买的的挂饰都换了一轮。
她将伞伞小心翼翼收入自己的小荷包里,还觉得有些困,便打了个哈欠,推门走了出去。
沈容玉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居然也能装成一夜没睡的模样——此时的他站立在屏风后,将挂在桁架上的外袍拿了下来,披在身上。
“琢琢醒了?”他问她。
“嗯。”季青琢敛眸,低下头去,她没看沈容玉穿衣服。
其实她已经看他穿衣看过很多次了,记忆最深的一次还是在白水岛上,他被她撞见洗浴,便慢条斯理穿衣。
后来每次看沈容玉穿衣,她都能想起那画面来。
她的脸颊慢慢红了,但沈容玉的动作还是很慢,纤长的手指勾着领针上的金链,将之慢悠悠地整理好。
“见了这么多次,还要脸红?”她就算低了头,沈容玉也能知道她红了脸,季青琢那些隐秘的小小情绪在他眼中都太明显了。
“嗯。”季青琢还是诚实,她又承认了。
沈容玉轻叹一声,只道:“吃饭。”
昨晚宫里送过来的吃食被放在特制的保温食盒里,过了一夜也没凉,所以还能吃。
季青琢也不忌讳食物是不是过夜的,有什么她就吃什么,她与沈容玉面对面着坐下,开始吃早餐。
她在思考着自己的事情,烛蛾的事情必须要快些解决,不然……孟遥岚迟早会将她杀了,梁国皇帝与烛蛾有过交易,这个秘密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
沈容玉没吃早餐,只单手托腮,就这么安静看着季青琢。
“在想烛蛾的事情?”他问。
他亦是被烛蛾藏在烛宫里的那个密室影响得有些心烦意乱,他对他母亲曾经的故事,并不感兴趣——他知道他母亲不愿留在宫中,亦和宫外的某个人一直有着书信往来。
但那又如何,后来他们都死了。
“嗯。”季青琢点了点头,“孟姑娘现在没有直接出手,是因为这里是梁国皇帝的皇宫,而她以为他还没有与烛蛾产生交易。”
“所以,不能让她发现烛宫里的交易阵法。”季青琢嚼着口中的鲜嫩鱼肉,小声说道。
“她还会来宫里。”沈容玉敛眸说道,“我们想着去烛宫查看,她亦会如此做。”
“我……”季青琢仿佛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我去烛宫附近守着,想办法阻止她。”
沈容玉今日亦有了自己的计划,他点了点头应下:“但我近几日,不能与你一道前去。”
“我自己去。”季青琢还记得这是她自己的任务,不能再让沈容玉带着她了。
“我给你的符咒要带好。”沈容玉交代了一声。
“嗯。”季青琢低头,将碗里剩下的饭细细收拢好,抿唇都吃了个干净。
如此交代过,她就这么暂时与沈容玉分开行动了。
季青琢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一直依靠沈容玉,当她心中升起“她想要保护他”的那个念头开始,她就不能用之前的生活方式继续过下去了。
她是为别人而活、为别人而努力的人。
而她曾经定下的诺言,不会有一次会违背。
作者有话说:
系统:忽悠大师,白嫖学者。
第100章 100%
季青琢吃完早饭之后, 便准备行动了,她要找个理由,去烛宫附近守着, 若是孟遥岚真的要来刺探烛宫里的情报,她也能及时拦下。
待沈容玉离开之后,她就将自己的披风穿上,往内务府去了。
在见到女官长之前, 季青琢先碰见了蓝荔,此时她正与其他几位女官在院内打闹开着玩笑, 见季青琢走进了内务府的门,她马上看向她, 目光不善。
花灯会举办得很好, 尤其是……蓝荔知道, 前几年负责花灯会的女官也受到了烛蛾的刁难, 每一年烛蛾都想要看到没有烛光的花灯, 但是前几年负责此事的女官都没有做到。
——当然,梁国皇帝也没有昏庸到这般地步, 他不会因为内务府的女官没有满足烛蛾的无理要求就怪罪下来。
当然,若有人能实现烛蛾的愿望,那就再好不过了。
梁幸知道昨晚烛蛾心情好,所以连带着他那晚也多喝了些酒, 这才有了昨晚浮雕墙后的对话。
他给季青琢的赏赐已经发放下来了, 就放在内务府, 本来今日若季青琢不过来, 女官长也会派人过来送礼。
季青琢没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有什么厉害的, 要说厉害, 还是那些努力发光求偶的萤翅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得了赏赐, 她只知道蓝荔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善。
但她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并不打算搭理她,只径直往女官长办公的小院走去。
蓝荔上前走了一步,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臂——季青琢沉默的样子常常令人误会她很好欺负。
“你这么急着邀功去领赏赐,不过一次花灯会,将那邪魔逗得开心,你难道觉得很光荣吗?”蓝荔对季青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