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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愿这事要搞到公开通告批评结束,可是他看着学校和颜欢的态度,知道自己不妥协只怕这事根本不可能善了。
而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这事再闹下去。
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或者自己家跟这个颜欢有任何牵扯。
他说是替女儿办休学手续,实际上已经打了替她转学的打算。
班主任找了颜欢,给她拿了一份公开批评的通告,告诉了她学校的处理结果,道:“会以不公开点名的方式对卢妙妙和乔真进行公开通告批评,也不会记录进她们的档案,但会要求她们写检讨书,不止是她们,班级内其他几名同学,包括刘秋艳和许俊同学,都会被要求写检讨书,同时剥夺他们这学期所有拿奖学金或者进研究室的机会,这些也都会被记录进院系的档案,另外乔真那边乔家已经帮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卢妙妙因为认错诚恳,所以学校不会对其作出休学或者劝退的惩罚。”
颜欢谢过了班主任,接受了这个处理结果。
虽然流言可恨,但很多人其实就是从众,或者心里头的某些情绪被人挑开放大而已。
对于乔真休学的事她倒是有些意外。
想到上次乔振兴说要替乔真转学,想必是准备转学走了,颜欢就道:“郑老师,我可没要求她们休学,这休学的事可别赖我,是他们自己平日高高在上惯了,一下子接受不了落差,怕回学校被人指指点点不肯来上学的吧,可赖不着我……她们以前能对我传出那样的流言,什么抢男人,抢别人东西抢惯了,就没想过被传出流言的我会被人指指点点?”
说到这里她耸了耸肩,“或者她们是希望我退学?”
郑老师一开始还觉得好笑,听到后面却是皱了皱眉。
他突然又想到乔振兴特意打电话询问颜欢出身家庭背景的事,想着乔家人在西州城人脉根基深,这一次在颜欢手里吃了这么一个大亏,颜欢还半点不肯妥协,逼得乔真都休学了,要是他们心有怨恨做些什么……他总要提醒一下她,所以就把这事跟颜欢说了。
查她的出身背景?
可是她不是陆和琴,就算他们找到沈家人也威胁不着她什么。
难不成他们还想挖出点什么,想反转这事不成?
颜欢是很聪明,也很敏锐。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在人事上的认知,还有揣测这些复杂人类弯弯绕的意图上要比赵成锡弱多了,所以班主任跟她说了这事,她虽然猜测了一下,但觉着可能不对……事实上,她跟这个乔振兴接触,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人有点古怪。
这是一种直觉。
所以回家就把这事跟赵成锡说了。
她道:“当时我进会议室的时候,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神色就很古怪,盯着我的眼睛感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赵成锡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颜欢看到他的表情,拽住他的衣服,好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是那样的情况,就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好像很是震惊,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回想了一下,慢慢道,“看着我,却又好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那一刻的震惊甚至超过了我跟他女儿恩怨本身这件事。后来他找我谈话的时候,那种目光就偶尔闪过,也因为这个,我感觉,他跟我谈话的时候其实很有克制……但我从来不认识这个人,跟他以前也没有过纠葛,赵大哥,你说,难不成以前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跟他有过什么恩怨?是大姨……”
说到这里两个人脑子里却是同时闪过一个人。
……因为颜欢突然想到,那种眼神她在谁的眼睛里看到过。
她的大姨赵兰珍的眼睛里。
虽然乔振兴和赵兰珍两个人的眼神完全不同,但她能捕捉到的是,他们看着她时,偶尔,都像是通过她,在看着别人,闪过的情绪也不是针对她的情绪……
赵成锡搂住她,道:“你想让我帮你查一查以前的事吗?”
顿了顿,补充道,“你亲生父母的事情。”
颜欢并不是很在意她亲生父母的事情。
她对亲缘的关系有些淡漠,跟颜家后来关系比较亲近,并不是因为赵兰珍是她大姨,只是因为幼时的那段记忆,然后赵兰珍和颜家兄弟都待她是一片真心,彼此相处的很好。
因为她的态度,赵成锡以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颜欢抬头看他,问他:“你觉得有必要吗?其实我对他们没什么感觉。”
他默了一下,道:“不需要有什么感觉,只是一件关于你的事情。我们在西州城,以后都可能会遇到一些跟你亲生父母相关的人或事,知道了,总比被动什么都不知道好。”
颜欢想想也是,道:“那我先去问问大姨好了。”
颜欢就在一个周末,在颜家吃完饭,跟赵兰珍一起在厨房的时候,用一种“大姨,今天的冬瓜汤很好喝”的语气道:“大姨,你能跟我说说我爸妈的事情吗?我记得归主任跟我说过,我妈难产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那我爸呢?他是个什么人?还在不在世?”
赵兰珍正在洗碗,听到颜欢这话手一滑,瓷碗掉到水泥的洗碗池里,砸到了另几只碗,发出了几道刺耳的“叮叮当当”声。
赵兰珍转身,眼睛盯着颜欢,面色十分难看。
她道:“是他过来找你了吗?是不是有人来找你了?”
颜欢没想到赵兰珍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摇了摇头。
赵兰珍看她摇头,面上也是很平常的样子,像是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神色才慢慢缓了一些下来。
“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道。
“遇到了一些人,总觉得他们看我像是看另外一个人……所以就想着,是不是因为我跟我妈长得很像,如果这样的话,最好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免得遇到一些旧人,措手不及。”
颜欢笑了一下,道,“大姨,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力知道,就算您不说,我也可以让成锡帮我查到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事实,我都有权力知道,并不像小时候,你们有权决定我的去留,我甚至连知情的能力都没有。”
她说这话并没有责怪赵兰珍的意思,只是察觉到赵兰珍很显然根本不愿意谈那些旧事,而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可是赵兰珍的面色却是一下子就变了。
她抿了抿唇,道:“以前我们赵家是西州城有名的纺织世家,现在西州城最大的纺织厂制衣厂印染厂的原身就是我们赵家的,后来发生变故,你外公和你大舅他们都走了,你二舅一直都是地下工作者,后来我们家族的产业也都上交给了国家,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后来还是遭了小人的举报暗算,我们家剩下来的人死的死亡的亡,我也跟着你姨父下放去了农场……你生父他本来是你二舅的朋友,骗了你妈,有了你之后他自己去了部队,却让你妈被他家人羞辱,你妈在家里最小,一直受我们娇宠,从小养得娇气又骄傲……如果不是他们的百般羞辱和逼迫,她根本就不会死……还有,将我们赵家人逼得家破人亡的,就有他家人的一份,或者说,主要就是他们一家人的手笔。”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拼死也要生下了她。
还死死的求她,她不在了,求她能好好照看她……
可是当年她对她的感情实在太过复杂。
或者说,恨甚至要多过于爱。
也才会答应丈夫让颜桂芬带走了她。
赵兰珍的眼泪流下来,道:“所以,那不是你的生父,他们一家人都是你母亲的仇人,也是我们赵家的仇人……欢欢,我们没有办法报仇,也不能一直生活在仇怨之中,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走过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虽然可能没有资格,可是我也希望你能走过去,不要认这样的人家为父……不管怎么样,你妈她,是拿她的命生下了你。”
第70章 做梦
不管怎么样,你妈她,是拿她的命生下了你。
可是你生父,他为你做过什么?
他做的,就是他的家人逼得我们赵家家破人亡,害死了你二舅,逼死了你母亲。
颜欢也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然这么沉重。
她是对亲缘关系淡漠,但却极重因果。
她生母拿命生下了她,那她就是欠了她生母一条命。
她生父一家做出了那样的事,她也一样要背负因果。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他们,是谁?我是说我生父,还有生父那一家。”
赵兰珍重重抿住了唇。
她实在不愿意提起那一家人,实在是想起都恨得滴血。
仇怨从来不是真的放下了,只是人不能活在仇怨里,否则不仅自己就是家人也要被毁了,这才迫着自己必须放下。
可是就算是再恨,她也知道,现在她得告诉颜欢。
就像她说的,她有权知道。
……因为沈家的那十七年,她被虐待的十七年,她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谈怨恨?
她转过身,背对了颜欢,道:“他们姓乔,西州城乔家……的确,西州城乔家,在西州城纺织界也是鼎鼎大名,你学的是染织美术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接触到他们,所以告诉你也好,以后,也能避着他们些。”
颜欢:……
她听到姓乔,西州城乔家的时候不亚于惊雷轰顶,不,是一道天雷劈在了脑袋上,实在是雷得有些里焦外嫩。
就算她是在不在意血亲,但那不代表她不介意自己生父是个恶心人的,那个乔振兴……
赵兰珍转过身,看到颜欢那实在是十分古怪又厌恶的表情,顿了顿,道,“现在西州城第一纺织厂的厂长,乔振兴就是你生父的大哥。他以前是你外公手下生产车间的一个组长,因为你生父跟你二舅是同学又是朋友,所以你外公和大舅都很信任他……却没想到,后来会被他在背后狠狠插了一刀,最后他也凭着他父亲当时的权势和他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当上了西州城第一纺织厂的厂长,呵呵。”
颜欢听到那句“乔振兴就是你生父的大哥”简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乔振兴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些……想到这件事简直能让人完全不想吃饭那种。
不过想想也是,乔振兴长得那么猥琐,年纪应该也比她妈大不少,她妈怎么也不会看上他吧?
再说了她记得那乔真比自己还大两岁,好像还有哥哥姐姐,她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罪过,罪过,她心里跟自己那从没见过面的妈小声道了歉,觉得自己突然冒出的那想法实在是冒犯了她。
颜欢看赵兰珍眼睛通红,明白她这些年背负的,也明白了记忆中为什么她在她幼时,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复杂。
她上前伸手抱了抱她,想了想,道:“其实有些仇怨,放在心里,才会永远都走不过去。大姨,这些事我会查一查,如果外公外婆家真的是被乔家人所害,我会想法子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会让你真正走过去。”
她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亲生父母。
跟从来没见过的外公外婆更是没有任何感情,其实对这些仇怨也并不能升起多大的情绪反应。
但事关她的因果,了结这些因果,好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她生母为了生她连命都没有了。
如果是乔家害死了她,她就得去了结这个因果,不然心里就没办法过这个坎。
她是不会让自己心里有什么结过不去的。
赵兰珍一怔,但却立即一手抓住了颜欢,摇头,声音都有些嘶哑道:“不,欢欢,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她的眼泪又流下来,道,“欢欢,我不需要你做什么,过去十几年我已经对不起你,差点害了你,我不希望你再出事,欢欢,乔家人心黑手狠,你不要以为你是乔家的骨肉,他们就会对你手下留情,说不定他们会直接对你下手……你以为当初乔家人不知道你妈她有了你吗?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她有了你,才用手段把她逼到了那个犄角旮旯的山区,手上不用沾血腥就能害死她,这样他们母子兄弟也不会反目……欢欢,你妈她临终前只希望你能远离他们好好长大,你现在很好,这样就足够了,不要跟他们有任何纠缠……”
“我心里有数,”
颜欢伸手拍了拍她,心里叹了口气,道,“放心,我是那么莽撞的人吗?我不会跟他们纠缠,也不会让他们害到我的。以前我什么都没有,都能从沈家一个人走出来,现在你还担心我啊?”
颜欢说得平淡,但最后一句话却是又戳了赵兰珍的心。
赵兰珍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搅着,难受得要命,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颜欢瞅她这样也没再问她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了。
既然知道是乔家,想查一查也是很简单的事。
回去她就把这事跟赵成锡说了。
“你妈跟乔真的妈认识,那你知道这乔家的人和事吗?哦,对了,”
她想到什么,道,“大姨说我那个父亲以前好像也是部队上的,她说他跟我妈在一起之后有了我,然后就去部队了,现在就不知道了……你知道他吗?”
赵成锡再没想到她的身世竟然会是这样。
乔家他当然知道。
以前是略有了解。
但他一向是一个十分缜密的人,乔真和颜欢发生冲突,他就已经让人把乔家查了一个底朝天。
当然也包括乔家老二乔振豫。
他皱了皱眉,仔细看颜欢。
其实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睛里仍是一片清澈,并没有一丝阴霾,像是在跟他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可是他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压着。
“知道,”
他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想办法查出以前的事,”
颜欢叹气,道,“我亲妈家和乔家那些事的真相,还有我亲爸在其中又扮了个什么角色……这些事,我总要查清楚,如果真是乔家人害死了我亲妈,我总得替她讨一个公道,不然我心难安的。”
“好。”
他道。
她想知道什么,他总会帮她。
乔家。
“通报批评?!”
冯秀青听到学校的这个处理结果简直是不敢置信。
她“砰”得一下砸了桌子,骂道,“不过就是几句闲话,还是她男人自己的妈亲口说出来的,结果要对真真通告批评?凭什么?凭什么?还要让真真休学?她是玉皇大帝是公主吗?说不得,碰不得,说了碰了就是冒犯了要砍头的?”
“不点名,别人并不知道是她。”
乔振兴有些烦躁道,“休学也不是学校要求的,你看看真真那个样子,还怎么回学校读书?休学也就一段时间,她不是想要转去京市吗?这段时间我就找人,给她安排去京市那边的大学。”
“什么不知道?!”
冯秀青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道,“这么大一个通告,整个学校那么多人,真真又这个节骨眼休学,你觉得别人会不知道?还有赵家那个不要脸的姓高的,明明她自己亲口说的话,说不认就不认,黑了心眼的倒打一耙,她那个大嘴巴,你以为她不会跟别人说?”
一想到很快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女儿“因为嫉妒赵家儿媳,就背后诬陷诋毁她”,结果被学校官方通告批评,还逼得退学,一想到这里,她简直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还不是你平时嘴巴上没个把门的,才会搞到现在这种程度!
乔振兴听到这里也是更加烦躁,恼怒得近乎咬牙切齿道,“你放心,这事我会跟赵伯荣谈,会让他约束他老婆的!”
可是他也知道这种事,堵一个人的嘴巴容易,但想堵所有人的嘴巴,完全是不可能!
冯秀青“呜呜呜”哭了出来,道:“你想想,真真她这会儿正是说对象的年纪,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哪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肯要她?就算是去京市读书,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以为这样的事情人家不会查出来吗?”
真是越扯越远,也越扯越让人心烦。
他冷着脸道:“不是有韩延安吗?等真真去了京市,就让他们两个订婚,他难道还敢对真真不好?”
冯秀青一愣,连眼泪都止住了。
韩延安是自己丈夫二弟振豫的继子。
当年因为赵兰萱的事,乔振豫多年未娶,后来他一个战友去世,托他照顾留下来的妻子幼子,家里催婚催得紧,部队上也不少人给他介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就直接娶了那个带了个拖油瓶的女人。
而且这么些年两个人也没个亲生的孩子,倒是拿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养,也就是韩延安。
为着这事,公爹婆母都十分不满。
可是乔振豫的位置越来越高,对公爹婆母心里又存了结,他们也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而韩延安,他们一家一开始也看不上他。
但随着韩延安年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出色,现在年纪轻轻已经在部队里做到了营级,虽说是有乔振豫的缘故,但也是他自己真的出色。
要是女儿嫁给了他……
而且他们乔家养了他们母子多年,对他有大恩,他肯定不敢对他们家真真有半点不好……
这一段时间都被阴霾压着的冯秀青总算是看见了一抹阳光。
她脑子转得还很快,竟然立即想到了反转西州城舆论的方法。
她拍了一下桌子,道:“对!咱们立即打电话给爸妈,让他们帮忙,跟二弟妹说,让韩延安和真真订婚,这样真真转学去京市也就是名正言顺,她还跟韩延安订了婚,谁敢说她是被逼走的?就是赵家人,他们家老爷子早退下了,他们家赵成钢还在部队里,有二弟在,就是那姓高的嘴巴再臭,为了她自己儿子的前程,也总得掂量掂量!”
话糙理不糙。
乔振兴虽觉得自己老婆说得太过直白,但理却是这个理。
但想到颜欢……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一层重重的阴影在。
偏偏这个颜欢现在还嫁给了赵家老二,那可绝不是个好惹的,让他想出手做些什么都十分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嗯,你打电话好好跟爸妈说说,”
但说完他又顿了顿,道,“不,这件事还是我亲自来说吧,务必要把真真和韩延安的婚事作实,不能出一点差错。”
第71章 让他们滚
乔家父母也住在京市。
乔老爷子以前曾经是西州城工业局局长,之后一路升迁到京市工业局局长直到退休。
乔老太太便也跟着他一路从西州城到京市。
乔家老二乔振豫也是在京市。
但他是住在部队大院里,跟乔老爷子乔老太太并不住在一起。
所以乔老爷子乔老太太就带着个保姆一起住在大房子里。
他们因此也一直觉得不满,不顺心。
乔振兴打了电话过去,是乔老太太接的电话。
乔振兴先问候了乔老爷子和乔老太太的身体,听到乔老太太抱怨说腿脚疼的时候,适时的表达了关心,又道:“爸妈,你们住的那么远,年纪又越来越大,爸身上的老毛病又多,你们自己住,我实在不放心,可卫东和璐璐工作关系都在这边,又去不了京市,最近真真发生了一些事,我已经让她休学……我想着,不如就让她转去京市上学吧?二弟妹不是在教育部上班吗?她认识的人多,能不能让她帮忙找找人……真真她去年的高考成绩就在这里,上学期期末考试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我想有院领导的推荐信,转去京市的大学应该不难吧?”
乔老太太也很敏感,她也没理会大儿子说的一串话,而是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道:“休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休学?发生了什么事?”
乔振兴咬牙。
老头子老太太曾经在西州城任职多年,故交好友很多,这事根本不可能瞒着他们。
而且后面的很多事情也都需要他们帮忙。
……毕竟爸妈对赵兰萱赵家的事可能比他还要敏感,他们只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咬了咬牙,就道:“真真她因为进研究室的名额跟宿舍一个同学发生了冲突。真真她不知道咱们家跟赵家的纠葛,也不知道她想进的那位教授的研究室,那位姚清苑,妈,她就是当年二弟那个赵兰萱的老师。”
“她对我们乔家心有旧怨,却一门心思的想进她的研究室,结果姚清苑故意选择了她们宿舍一个上学期期末考试倒数,原本根本没有资格进研究室的学生……”
“真真一向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结果在班会上和其他同学一起,直接对那个女同学发难,然后姚清苑出来,直接训斥了真真,说她没有天赋,对那个女同学攻击,是因为对那个女同学嫉妒,对她构陷污蔑,人品低劣……”
乔老太太在电话那头鼓着脸,已经被气得青筋都快暴出来了,然后乔振兴又落了一个重锤,道:“妈,那个女学生姓颜,叫颜欢,她是赵兰萱的姐姐赵兰珍和颜东河的女儿,而且,她长得跟赵兰萱至少有七八分的像,那相貌比当年的赵兰萱还要出色……你记得出自咱们西州城的赵老将军家的二孙子吗?以前也在部队上的,也是多年不肯结婚,对女色完全不假辞色的,在他工程驻地的那个农场,见到她不到一个月,就不顾家里的反对,跟她私自结了婚。”
乔老太太:……
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赵兰萱”这个名字,乍一听到,她脑子直接就被震得麻了麻,脑子一直在儿子后面那几句话上转,都忽略了前面的愤怒。
乔振兴当然知道自己这些话对自己母亲的冲击。
“那个贱人,那个贱人……”
乔老太太重复道。
要是旁人可能不懂赵老太太的意思,但乔振兴却十分清楚。
“是的,妈,”
乔振兴道,“妈,所以我必须帮真真转学,我没办法跟她解释姚清苑对她的针对,而且姚清苑当着系领导和许多教授,还有他们班所有学生的面那样说真真,真真她还怎么可能留在那个学校?这也是我的疏忽,这都二十年了,哪里能想到会这么巧……”
“可是就这么转学,别人却只当是她的错,只当她是当真嫉妒赵兰珍的女儿,欺压污蔑不成反被学校赶走,所以妈,”
他最后终于道,“我想让真真和韩延安订婚,这样既能解了真真的困局,也不枉二弟培养了韩延安这么多年,让他跟外人结婚,终究是可惜了……”
对于韩延安占用了自己弟弟所有的资源和人脉,乔振兴心里也是十分不舒服的。
他也曾经把儿子送到部队里,想让乔振豫好好培养他,可惜自己儿子却是个不争气的,吃不了那个苦,几年一过就转业回来了。
乔老太太挂了电话,坐在原地,气得直抖,脑子更是“突突”的,生生的疼。
“怎么了?”
乔老爷子看老婆子这个样子,面色实在吓人,皱了皱眉,问她,“老大那边出了什么事?”
乔老太太把姚清苑联合赵兰珍的女儿如何针对迫害自己孙女的事跟乔老爷子说了。
她喃喃道:“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她们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害真真……这是来报仇来了吗?拿我们没办法,只敢对小孩子下手?!”
乔老爷子眉毛皱得像老树皮。
他冷声道:“这样的事情,学校竟然不管?”
他很生气。
他当然知道这中间应该也有自己孙女鲁莽怕是被人拿了话柄的事,但自家孙女被人欺压到这种程度,恼怒生气还是压过了对事实真相的怀疑。
……就算对方是赵老将军家的孙媳妇,难道他们乔家的人都死绝了吗?
他打了一个电话去学院。
打给的还是那位孙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