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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柿是宋棠买种子自己种的,她不仅种了西红柿,还种了香菜。
宋成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很欣慰。
小琪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说道:“你太厉害了!”她又吃了一口问宋棠怎么学会的做饭:“是保姆教的吗?”
宋棠把锅子刷出来:“我们家没有保姆。”
小琪“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了她大学同学对她的劝告,让她不要以为她生活的环境是所有人生活的水平。
宋棠接着回答小琪的问题:“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教的。”
第278章
华国与M国同处北半球, 季节是一样的,宋棠裹着棉袄时,徐倩也经历着冬天。
她和钱总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只不过电视情节有些幼稚, 男主为了女主放弃了更好的大学,选择了一个中等偏上的大学。
徐倩处在恋爱之中, 觉得电视上的男女主好甜蜜哦, 郎才女貌,重点是男主为女主付出了很多。
钱总呵呵了两声,直言道:“你看着吧, 这个男的结婚以后肯定会嫌女主断送了他的前程。”
一个连自己都负责不了的男人怎么可能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徐倩读出了钱总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 你不会为我做这种事情对吗?”
钱总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徐倩:“你不会觉得人生只有爱情吧,事业, 家庭, 友情……不重要吗?”
他对徐倩是有感情的, 因此这番话也是发自内心。
徐倩自动把这话曲解为钱总不爱她,于是质问道:“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说着说着,还掉下了眼泪。
“我温柔, 善良, 所有事情都以你为中心,你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钱总叹了口气, 他发现很多时候没办法和徐倩正常沟通,但想着徐倩年纪比他小, 他该包容还是要包容。
更何况, 美女落泪, 看着就让人想怜爱怜惜。
“我错了我错了。”钱总认错很积极, 他把徐倩搂在怀里, “等你踏入社会就知道了,爱情这个东西不可靠。”
徐倩娇哼道:“不可靠你还跟我谈对象?”一想到对方认错认得快,她心里的气也就消了。
钱总油嘴滑舌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家倩倩国色天香,我栽了呗。”
徐倩听完这句话挺开心的,但往深处一想,因为国色天香所以喜欢,换言之,不是国色天香就不喜欢了呗。
钱总可没察觉到徐倩的心思,说道:“我晚上有工作不回来了,你自己一个人睡吧。”
徐倩的心神立马被钱总这句话吸引去了:“你怎么又有事?”她现在住的房子是钱总给她买的,以及她已经跟钱总过上了两人世界。
只是钱总这段时间经常有事,徐倩觉得很异常,不由胡思乱想:难道钱总在外头有人了。
晚上徐倩喝了点红酒。
自从和钱总交往以后,她的生活水平蹭蹭蹭地提高,衣服啊,包啊已经塞满好几个柜子了。
但相应地,她在钱总面前越来越处于弱势地位了,就像一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徐倩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二十了,该保养起来了,不然衰老后再美的相貌都要暗淡无光了。
她先是泡了个牛奶浴,然后给自己脸上敷上黄瓜片。
电视机一直开着,上面放着《四世同堂》,高亢的声音传来——“千里刀光影,仇恨燃九城……为雪国耻身先去,重整河山待后生。”
徐倩觉得聒噪,按了静音键。
贴完黄瓜片以后,她听到门铃响了,第一反应是钱总回来了,但开门一看,是楼下的薛姐。
薛姐这个人,可不得了,先后跟了三个男人,房子,车子,孩子都有了,只是孩子有点病。
徐倩喜欢跟薛姐聊天,但看不上薛姐这个人,觉得对方没有廉耻之心。
薛姐一进门就夸徐倩:“年轻就是好啊,嫩的可以掐出水来,不像我,抹了厚厚一层霜,还不见效果。”
徐倩也挺会接话的:“哪有哪有,薛姐你的脸也嫩。”
薛姐咯咯笑了下,开始八卦徐倩和钱总的事情:“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徐倩不想聊这个话题,想敷衍过去:“就那样。”她不想跟别人说钱总对她越来越不上心了,这会让她脸上挂不住。
薛姐是多么精明的人呐,立马察觉出了徐倩的不对劲儿,她话里有话的说道:“这女人呐,越是能作,敢作,说明男人爱的越深,爱的越狠,若是哪有一天女人不作了,那说明男人已经不爱了。”
徐倩表情一僵。
薛姐突然握住徐倩的手:“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姐姐是过来人,劝你一句,别把男人看得太重。这世界上的男人啊,九成以上都有出轨的想法,有的是有贼心没贼胆,有的是有贼心也有贼胆。”
徐倩皱眉道:“我这么漂亮,对方也会出轨吗?”
薛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怎么这么天真!”
接着又说道:“姐姐我再掏心掏肺的跟你说一句,你啊千万别被贞洁观给束缚了,如果钱总不好,那就换一个,你这么漂亮,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人的,不过——”
她突然话锋一转:“你想留住钱总的话,我有一招。”
徐倩急忙问道:“是什么?”
薛姐喉咙里发出古怪的笑容,吐出两个字:“孩子。”
“孩子?”徐倩皱眉,她还年轻,可一点也不想生孩子,而且听说生孩子会加速衰老,上辈子那些生了孩子的女明星们可都颜值下滑了。
薛姐点头,极力劝说徐倩,心里却这样想:她遭受过养孩子的痛苦,也想让别人尝一尝这种滋味。
这就跟过得一地鸡毛的大姨大姑们劝年轻姑娘生孩子一个性质。
好在徐倩有自己的主见,没有完全听薛姐的话:一来她觉得生孩子很疼,二来她自己都没长大,怎么对一个孩子负责。
她应付完薛姐,躺在沙发上,把静音键关了,接着电视发出声音。
……
柳婷这边,工作和生活都很愉快。
工作上她当上科长了,这离不开柳定文的帮助。
不过她对柳定文没有多么大的感激,因为她爸这么帮助她也是为了她爸自己,毕竟她爸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前进一步了,以及从年龄上看,她爸离退休不远了。
柳定文也确实这么想的,但是他绝对想象不到自己女儿会比他更权衡利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在为柳婷铺路,在想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能让柳婷快速升职但又没那么快速,因为太快速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稍有不慎就会查到他头上,另一方面,太快的话,柳婷还没有成熟就要担任大的担子,很明显是不可以的,这不仅对柳婷不利,对单位、对社会也不利。
不过不服气柳婷的人很多。
“人比人气死人呐,”一个瓜子脸姑娘拉着男友说道,“我和柳婷一块进单位,可现在人家快成科级干部了……”
这才几年呐。
男友让瓜子脸姑娘考虑一下客观因素:“柳婷有个好爸爸嘛,不仅有个好爸爸,还有个好舅舅,好外公外婆。”
瓜子脸姑娘一听这话,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谁让我没摊上一个好爹呢,如果我有一个好爹……”
肯定也能坐到科级干部的位置。
男友哄着说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他女友是高考大省出来的,学习能力特别强,但社会嘛,不以学习能力论英雄。
瓜子脸姑娘挽着男友的胳膊,又说道:“我辛辛苦苦做题,考上大学,分配到一个好工作,努力了那么多,结果……唉。”
男友让瓜子脸姑娘必须认识到客观因素的存在:“这个东西是没法比较的,人家会投胎,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
柳婷听到这种话,淡淡笑了下。
屁股决定脑袋,她现在对这种言论已经没感觉了,一般来说,发这种牢骚的人多半过得不好,如果过得好怎么会嫉妒这个羡慕那个呢。
“柳科——”
有人喊了柳婷一下,她点头致意,脸上一片傲然之色:“什么事?”
“有个老大爷来给我们提建议。”方脸干事朝柳婷汇报情况。
柳婷皱了下眉:“老大爷?”接着吩咐干事搪塞过去,不要让闲杂人员打扰他们工作,以及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再询问她的意见了。
方脸干事点头道:“好的。”
快下班的时候,柳婷收拾好东西,拎包走人。
她男友在门口等她。
柳婷按照自己以前的想法,挑了个科研新贵,对方叫逯原,一副学霸长相,一米八多,搞计算机的。
“你多去中关村逛一逛。”柳婷给逯原提建议。
逯原点了下头,突然问了柳婷一个问题:“你爸对我们谈恋爱有意见吗?”
“我爸?”柳婷不明白逯原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了,“没有意见,他不干涉我这方面的事情。”
柳定文因为自己婚姻被干涉过,因此不想柳婷走他的老路。
虽然有很多同事朋友都跟他强调女婿儿媳妇要好好挑,好好选,但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
逯原眼里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你爸这么开明。”
柳婷没有接话,反而继续一开始“中关村”的话题:“我觉得你可以向陈景教授学习,搞一个服务部。”
陈景的首都技术发展服务部发展的很不错,很多想看陈景笑话的人都落了空。
逯原没有马上回答,哈出一口白气道:“再看看吧,不着急。”
“好。”
第279章
这一年首都的冬天格外漫长。
宋成觉得是他闺女不在家的缘故, 好在工作填充了生活,没让他觉得太孤单。
只是工作少不了弯弯绕绕。
乒乓球馆。
宋成酣畅淋漓的打完五局后,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拿毛巾擦了一把汗, 心里说道:他是喜欢打乒乓球,但不至于为了喜欢犯一些原则性错误。
“宋老板, 您喜不喜欢这个乒乓球台, 外国货嘞。”男人热情的说道。
宋成笑了下:“好是好,但我用不惯。”
男人笑容一滞,明明刚才表现的挺高兴啊, 怎么这会儿又说用不惯了, 当官的真是难伺候。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怎么做。
男人很自信, 因为他用“投其所好”这一方法成功了很多次, 喜欢古玩的, 喜欢练字的,喜欢打麻将的,还有喜欢某个明星的……只要有缝隙, 他就能钻进去。
他觉得“钻营”二字的“钻”字就体现这里。
宋成没有立马表态,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完的。
晚上回到家,他跟李楠说了这个事。
李楠望向窗外,叹了口气道:“我正好也有件事跟你说。”她发现人处在一个利益链条上的时候, 很多事情就容不得自己做主了。
因为——链条不允许在任何人那里断掉。
两人谈了一会话,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了, 但他们没有睡觉。
宋成拿过床头上放着的《小王子》, 是1981年翻译版本, 他戴上眼镜, 翻到之前看过的那一页。
他已经看到小王子遇见卖止渴药丸的商人那一章了。
宋成喜欢看的时候点评几句, 他跟李楠分享:“你看这个,为了节省时间吃止渴药丸,太荒谬了!”
他不由想到了全国各地的口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宋成原先觉得这句话挺对的,尤其是经济发展一天一个样子,人们确实要把握住时间,抓住机会。
如今看到这本书,他不由进行了反思,如果什么事情都讲究效率,那以后吃饭和上厕所是不是要计时呀。
评论完后宋成继续往下看,看了一小会儿后他就把书合上了。
“媳妇儿,”宋成碰了碰李楠说,“你发现没,自从咱闺女出国后,咱俩特别自觉,还自律。”
李楠让宋成别戴眼镜看她。
宋成不明所以:“为啥?”他听话地把眼镜摘下来。
李楠解释了一下:“戴眼镜会看到我脸上的皱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一直觉得我二十呢。”要不是别人提醒她眼角有细纹了,她一点没觉得自己老了。
宋成把眼镜放到床头柜上,笑着说道:“有皱纹是好事。”
李楠撇了下嘴。
然后就“自觉自律”的话题说道:“确实是,不工作心里不踏实。闺女在的时候吧,偷点懒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闺女不在身边了,我觉得偷懒都没有热情了。”
她拿过床头的日历:“这才过了半年!”闺女还得在国外呆一整年呢,也不知道M国冬天冷不冷。
李楠不由唠叨说:“早知道当初就让闺女带上棉袄棉裤了,M国肯定没有卖的。”虽然百货大楼里有卖大衣皮衣啥的,但在她看来,比不上棉袄棉裤保暖。
如果棉袄棉裤是当季的棉花,那保暖效果更好了!
宋成安慰李楠道:“咱闺女机灵着呢,肯定不会冻着自己。”他说了好些宋棠小时候的趣事,让李楠放宽心。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说咱闺女出国读了书,咱们会不会跟不上闺女的步伐啊,虽然说咱们国家挺好的,但M国发达是事实。”
电视上、报纸上还有书刊杂志上都说了,M国高楼大厦,道路上都是小汽车……而且他向小越证实过了,确实是那样。
宋成担忧道:“等闺女回国后,咱们俩原地踏步,闺女早就完成了现代化转变——”
李楠听到“现代化”一词瞅了眼宋成:“你经常说我用词不行,我看你用词也不怎么行,啥叫闺女完成现代化转变啊?现代化是指用技术改造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关系着政治,经济,社会各个方面。”
哪能用来形容人?
宋成不赞同的说道:“你刚才说用技术改造人们生活,那谁用技术呢,是人,人是现代化的主体,只有人先现代化,人主导的各种事业才能现代化。”
李楠一听,觉得宋成说的有道理,竖了个大拇指:“宋主任,真不错。”
宋成乐呵呵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刚才的意思是说,闺女在M国接受了更好的教育,有了更先进的思想,而咱们俩没有一点现代化的改造,以后和闺女没有共同语言了怎么办?”
然后又说道:“你忘了闺女之前的话了,说前半段路程陪我们跑了,后半段路程咱们要跟上她,媳妇儿你还开玩笑说让闺女用雪橇拉咱们呢。”
李楠点了点头:“我记得。”
“但咱们可不能真让闺女用雪橇拉咱们呀!”
李楠思考了一下:“也是。”她和她男人都挺沉的。
宋成接着悄咪咪道:“媳妇儿,小越可偷偷用功了,订阅英文杂志啊,提高英文水平啊,还研究M国的时尚,说喇叭裤不时髦……我觉得咱们不能落后。”
李楠:“……”
她花了一两分钟消化了一下宋成说的话,然后问道:“所以——你想做什么?”
宋成一脸严肃道:“我觉得我们要加强自我学习,从身体,思想,习惯,学识,简单来说,就是德智体美劳几个方面,提升自己,努力追赶闺女的步伐!”
李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学习英语,等闺女回来后,我要跟她进行英语对话。”
他又看了下李楠:“媳妇儿,你英语虽然好,但是不练习的话也不行,咱们一定要超越小越!”
李楠问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咱们俩为什么要跟小越,也就是未来女婿比呢?”
宋成:“……”
第280章
M国。
蝉会在一定时间内脱皮, 主要原因是原先的壳阻碍了它的生长,只有脱去旧壳,才能长得更大并形成新的壳。
人也是如此。
到了一个新环境里, 旧关系,旧习惯, 旧思想也会进行更新。
宋棠虽然没有完成宋成所说的”现代化转变“, 但对于世界、自我的认知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次出国让她完成了人生中一次很重要的蜕变。
蜕变的意义不在于了解到了亨利乔治的经济学说,不在于读完了1871年边际革命的三大著作(杰文斯《政治经济学原理》、门格尔《国民经济学原理》、瓦尔拉斯《纯粹经济学要义》),不在于知道了效用最大化的条件。
它在于一种更广阔的视野, 更博大的胸怀, 更包容的姿态和更昂扬的斗志。
如果宋棠没有选择出国读书,那这些成长很有可能大打折扣, 这并不是说出国多么好, 而是说“脱壳”的意义。
人是不断在重塑自我中弄明白“我是谁”的问题的。
单纯有上辈子的记忆不可能实现思想更新, 重塑是需要在一个又一个选择中,打碎自我以及重构自我。
更何况,宋棠的记忆本来就是不完整的, 以及她在很久之前就不再想上辈子的事情了。
因为——人从来不是活在过去以及未来当中的!
而是活在当下。
不仅如此, 宋棠利用课余时间做实习,对M国两家著名咨询公司的价值理念和管理技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以及在学校磨练的分析技巧让她对培训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
燕大经济系没有这样的培训学习, 大部分知识来自于课本,让人遗憾的是, 知识也没有国外的全面和详细。
当然了, 也不能把国外的东西直接移植到国内, 不仅会水土不服, 还可能适得其反, 所以必须考虑到人们的认知,社会的认知,以及国家发展的水平。
小琪也改变了很多。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内向的人,但后来发现,内向只是在以前的关系里体现出来的,换句话说,她习惯性在以前的关系里呈现内向的自己,而在跟宋棠相处过程中,她完全不是,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说话宋棠在听。
一年多的求学时光,让小琪更加开朗,更加喜欢自己了。
只是她在感情上还是一个小孩子。
小琪很少和同龄人打交道,有一次交了一个朋友,父母警惕的不得了,生怕她被骗了,于是之后,她就没什么朋友了。
等长大之后,父母突然嫌她没有什么朋友。
不过现在好了,她有了宋棠这个好朋友。
但问题是,宋棠有好多好朋友,小琪每次想到这点,都觉得有些不开心,但仔细想想,她似乎没有什么立场不开心。
除了朋友问题,父母对她谈对象一事也很关心。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怎样处理亲密关系。
小琪把写了一半的英文日记合上,敲了敲宋棠的房门:“棠棠,你在忙嘛?我有个事想问你。”
听到宋棠说让她进来,她推开了门。
宋棠的卧室和她的卧室一样大,门正对着一个大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郁郁葱葱的灌木。
窗台上摆着三个花盆,里面种着有家乡特色的葱、香菜,还有M国超级流行的玫瑰花。
宋棠在整理读书笔记,她每看完一本书都要做笔记,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
书桌上摆着一张照片,是一家四口在家里照的。
当时宋棠买了一台红梅牌照相机,后来宋成玩上瘾了,找楼下的王奶奶给一家四口照了张相。
照片中,宋棠在最中间,左边是宋成,右边是李楠,后面站着郑越,四个人脸上都挂着自然的笑容。
小琪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都觉得宋棠的家庭一定很温馨很幸福。不像她爸妈,工作繁忙,经常不回家。
但一想到她父母给她提供了优渥的生活条件,以及送她出国读书,她心里对父母的怨恨少了一些。
小琪没有一上来就问宋棠怎么处理亲密关系,而是说:“XXX为什么打工啊,我觉得打工根本学不到什么,还不如看本书思考思考人生呢。”
说完后,她有些后悔,想起了宋棠家没有保姆的事情。
小琪被保护的很好,性子比较单纯,她很多时候都以自己的生活条件为标准去评判别人的做法。
其实这种行为唐娟美也有(让李楠不要记住食堂里便宜的饭菜,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
这种现象自古有之,《晋书·惠帝纪》里司马忠听大臣说百姓饿死,便发出百姓为何不喝肉粥的疑问。
就连吕译成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觉得一个人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呗,比如爱打乒乓球那就打,但现实是很多人达不到喜欢什么就干什么的条件。
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
小琪立马转移话题,开始问宋棠怎么跟别人建立亲密关系。
宋棠看了眼照片,对这一问题陷入了沉思。
她不由想到了某次过年宋梨问她会不会和身份差异大的人在一起,她说她不知道,但今天,她好像能回答了。
两个人真正建立连接关键在于强化了彼此的自我认同。
宋棠之所以一想到郑越围着靛蓝色碎花围裙包饺子的时候感到心安,是因为她知道有个人会无条件听自己说话。
郑越会让她更加相信自己。
郑越也是如此。
他在宋棠那里得到了无条件的接纳,一方面来自于小时候,头一次有人对他说不需要懂事温柔有礼貌,而是要挺拔、舒展有生命力,也是头一次有人不会觉得他的思想行为很恶心,另一方面是他不需要伪装。
说实话,他在李楠和宋成面前都是戴着一层面具的,但是在宋棠面前,他完全是赤条条的样子。
宋棠朝照片笑了下。
两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番。
从生到老,一个人要面临很多课题,跟父母的课题,自我的课题,感情的课题,事业的课题……
宋棠在一点一点完成这些课题,另一边的徐倩和柳婷也是。
徐倩读完高中以后,去深市发展,想在演艺圈成名,但发现困难很多,便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去电视台工作。
她在电视台工作不错,后来遇到了“真命天子”钱总,钱总给她买了房子,以及给了她好多钱,她用短短一年多时间就拥有了流水线工人奋斗一辈子的成果。
但通过另一伴实现阶层跨越没有一点问题,只是问题在于徐倩和钱总的关系越来越不如一开始了。
毕竟对男人而言,得到的嘛总是没有得不到的香。
之前李楠英语演讲比赛,有个英语老师联想到了波伏娃的《第二性》(1949年),里面有一段话:“女人的不幸则在于……每一种事物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道路,她不是被要求奋发向上,走自己的路,而是听说只要滑下去,就可以到达极乐的天堂。”
不过,好在徐倩没有走上一条通过孩子来绑住钱总的路。
她还年轻,二十出头,时间会教会她人生最可靠的东西是什么。
就像上辈子,她向往美丽的皮囊,可演艺圈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拥有美貌不等于拥有一切,于是她去了电视台工作。
而爱情又是她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关卡,她因为钱总长得好看,另外事业也不错,于是选择了和钱总谈对象。
她以极高的标准要求自己,不和其他男人亲密接触,为了爱情事业做出让步,还特意学习了做铁锅炖(因为钱总是东北那疙瘩的)。
柳婷因为上辈子结过婚,早就看透了爱情的本质——是一场实力的对抗,从来不是什么情感的缴械投降。
伴侣尊重你,绝不对不会是爱你所以尊重你,而是因为你有实力所以才会尊重你。
那些电视剧演的,小说里写的,都是……反正不是现实。
她从有意识起,就秉持着“择其利而趋之,察其害而避之”的观念,将它当作行为准则,无论是对父母,对对象,对朋友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