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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定二奶奶听了很有触动:“您此去武昌,一切都有我,您就放心吧。”
虽然定二奶奶精明,但是她和简夫人这种老狐狸比起来差的太远了,蜜娘根本不相信简夫人后悔,她哪里想过什么平淡的日子,她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该和张相走太近了,但是打动定二奶奶的法子也只有这些。
故而,蜜娘一个字都不信。
以前简夫人对张夫人何等的好,要算计还不是算计。
只不过,蜜娘也不会要求苛求她娘,毕竟简夫人是定二奶奶的亲生母亲,她娘小的时候也是被父母宠爱着的,简夫人那个时候也是真疼她。
对蜜娘,简夫人只道:“你娘就麻烦你了。”
蜜娘微微一笑:“这个不需要您吩咐。”
到这里,简夫人就觉得自己果真不喜欢这个外孙女,不,是很讨厌。
她太精明了,精明的过分了,简直洞悉人性,所有人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定二奶奶都没她这么精明。
看方惟彦已经被她吃的死死的了,还别提东安侯府也是一样。
蜜娘才不需要她的喜欢,送她回湖广的船,蜜娘就想回家。
下了马车,避开蜜娘简夫人又拉着定二奶奶说了半天,方惟彦看着不远处问蜜娘:“简夫人这都说了许久了……”
“管她说多久,特地支开咱们俩,估计是要和我娘拉拢感情。她这个人啊,去了武昌也不是那种真的就能平平淡淡的人,你别听她说的好听,现在还想拢住我娘呢。”蜜娘没好气道。
方惟彦笑道:“这也正常,她年纪大了,最害怕的就是病了痛了没人管她,日后去世都没人举办葬礼,可不就拉着你娘说话。狡兔三窟,我看她指不定跟你娘给钱呢。”
蜜娘也是笑笑。
反正她们夫妻俩不贪图这个钱就无所谓了。
送走简夫人,蜜娘被宣召进宫,这件事情亲戚们也都知晓了。
金淑惠听徐舅母道:“惟彦不知道怎么编了一个戏,说是以阮氏为原型,太后娘娘很是欢喜,故而让阮氏进宫,想看看本尊。”
“那还真是表嫂的福气了。”金淑惠很是嫉妒。
《月影》听说太后不喜欢,觉得很勾心斗角,实在是扼腕,而且乐府的人把她话本子改的乱七八糟的,甚至删除了林清正这个人物。
赵氏接着道:“《月影》其实也很不错,但是还是《玉蟾记》更好看,《月影》单独看不错,可是比起来,《玉蟾记》的词曲写的实在是好,里边的青词连皇上都赞叹过,二者放在一起,才知晓什么叫做粗瓷和细瓷的区别。”
金淑惠在旁听了是敢怒不敢言。
若非她是女子,文采哪里就真的不如方惟彦,这方惟彦也真是的,一个男人那么小家子气,若是《玉蟾记》不好呢,还特地说什么阮小姐,这么明显的推销自己的妻子,万一被皇上看重了,看他怎么办?
以前她对方惟彦这个表哥是确实有过爱慕之情的,但自从他成婚后,变得越来越没有男子气概,就像一个老婆奴一样,没什么阳刚之气。
但她同时庆幸,每次出去交稿,她都是委托别人隐瞒身份,无人知道《月影》是她写的。
那崔夫人也真是的,把自己的话本子贸贸然推上去,因为太后说不好看,大家又开始批评《月影》起来,那什么《玉蟾记》那么假的故事,也只有傻子才信。
寿康宫内
蜜娘行大礼,她行礼如仪,一丝一苟都没有任何错漏。
她是由婆婆徐氏带进来的,太后和徐氏很熟,见蜜娘行完礼,喊了一声起,才对徐氏道:“真没想到这是你儿媳妇,多标致的人啊。”
“臣妾多谢太后夸奖。”徐氏笑眯眯的。
太后让蜜娘走近了,蜜娘其实是故地重游,前世不知道来寿康宫请了多少安,今生也不怕,范玉真正坐在太后下手,微微对自己笑着,还有郑豆娘已经着妃嫔服饰,只是人瘦瘦小小的,有些小孩穿大人衣裳既视感。
她大方的走近了,太后眼神瞬间一亮:“我看你比戏台子上的阮小姐还要好看。”
蜜娘只得害羞状。
今天进宫可不是真的要表现的,老年人喜欢的姑娘类型就是恬静端庄,对妇人的要求更是不要太拔尖。
蜜娘自然游刃有余,这让太后很是欣赏,还问她是不是真的会画画,她道:“不过是平日画着玩儿罢了。”
太后身边的姑姑道:“既然方四奶奶进宫了,我们太后可是一心想看画儿的,就劳驾您了。”
见状,蜜娘只好在一旁画了雪莲和雪莲仙子,她画技一向是神行具备,且从不落下,尤其是雪莲仙子吐内丹那一幕,她画的惟妙惟肖,这当然不是一时起兴,在家就练习多遍了,她可从来都是不打无准备的仗。
就在徐氏陪着太后说话的时候,蜜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完成了,太后戴上水晶眼镜,拿来和众人一起看,范玉真不知道怎么就看哭了,尤其是雪莲仙子吐内丹的时候,她的那种真诚,和对爱人的奔赴,让她情不自禁的流泪。
太后也是闪过一丝惊艳:“好孩子,你画的太好了。”
“太后娘娘谬赞了,臣妾一切随心,不过是假把式罢了,只是想起雪莲仙子的遭遇一时有感而发,还怕污了太后娘娘的眼。”
“哪有,你画的很好。阮小姐,你和书生要好好过日子。”太后自己和先帝是一夫一妻,先帝待她极好,人一辈子要找一个对你很好的人不容易。
蜜娘应是。
末了,太后道:“今日叫你进宫,你又跟哀家画了一幅画,你要什么赏赐呢?”
徐氏忙道:“她小孩子家家,当不得您如此。”
她是担心儿媳妇不知道轻重,真的要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谁知道太后道:“那可不成,我是一定要赏的。丫头,你说你要什么?你喜欢什么都可以说。”
蜜娘笑道:“多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无论赏赐臣妾什么臣妾都欢心,今日进宫臣妾能一睹太后娘娘天颜,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太后赏了一对玉如意下来,这东西很是贵重,蜜娘再次谢过。
众宫妃今日总算见过了所谓“阮小姐”,有的人心道,还好她没进宫,否则这么会讨人欢心,又多才多艺,她们哪里有立锥之地。
郑豆娘则心道,她真是个明白人,之前撺掇清芬离开时,大家都觉得清芬背叛皇后,又觉得她拎不清,但现在看来,清芬的丈夫升了官,大小也是个官夫人,而且对她很好。流苏却是被放出去后,脾气不好,钱也没多少,做教养嬷嬷太过严厉,听说住在大栅栏那样的地方,境遇并不是很好。
皇宫的宫妃看起来华丽,其实就跟豢养的金丝雀一样,还不如阮蜜娘,她婆婆很紧张她,一看就是侯府对她很好,丈夫为了她的名誉特地写戏,在外又自由。
这样真好,只可惜她再也出不去了。
而徐氏也很为儿媳妇高兴:“如意的兆头好,这样质地的如意最是难得,看来太后娘娘很喜欢你。”
蜜娘抱着徐氏的胳膊道:“都是太太疼我,才容许我们胡闹。”
徐氏一下就觉得她很亲近了,摸摸她的头发。
出了神武门,蜜娘却道:“太太,我想去舅母家一趟。”
“你去她家做什么?”徐氏奇怪。
蜜娘道:“去找金淑惠。”之前为了进宫,怕出岔子,她忍了许久了,今天不找她才怪。
第105章
“太太,表少奶奶来了。”
徐舅母并儿媳妇赵氏和外甥女金淑惠正说话时,听到下人来报。
她疑惑道:“不是听说她今日面圣,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说真的,徐舅母还是挺怕蜜娘的,泼辣女子人人怕,有文化的泼辣女子更是怕上一层,而且她本身还什么短处都没有,据说徐氏私下塞她钱她也不要,方雅晴能嫁给状元,方惟彦夫妻出力不少,妹妹可满意这个儿媳妇了。
这个人简直是无坚不摧,还特别自律,每天不管多忙,都要画画写字,其文采连张相夫人都赞扬。
当然,肯定没有人家真正的画家画的好,但是以她自身而言能够靠这个打进圈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赵氏看婆母脸色明显有点不好,她是不知道这俩人有什么过节,因为平日去东安侯府觉得阮氏还好,没怎么表现出来,但今天看婆母的表情,怕是不止是面子上看到的那些。
很快,一个穿六品安人朝服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这不是阮氏又是谁。
蜜娘进来就先行礼,“舅母安。”
徐舅母尬笑:“快起来吧,不是才听你婆婆说你进宫了,怎么来我们府上了。”
金淑惠也觉得奇怪,难不成是徐经又做了什么事情,但这也不对啊,如果是徐经犯了什么事情,那也该是小姨过来。
可徐舅母也不会那么傻得罪她,人家都说欺老不欺少,就是欺负年纪大的人,反正他的前途就那样了,但是少年人前程无限,可不能随便欺负。
很快金淑惠感觉不妙,因为蜜娘看向她了。
果然,蜜娘道:“非是我要来,今日我才知道这《月影》是金家二表妹写的,你说你写话本子咱们也不阻挡你,但你这些卑鄙之心实在是可恶。你那里面的嫡母对应舅母吧,还有林清正佩戴玉蟾,也是写的我家郎君吧,你居然如此恬不知耻。自己过的不如意,就全部映射我们,若非我听几位夫人同我说起,我还真不知道你如此歹毒心肠。”
“什么?”徐舅母是没看过什么《月影》,只是因为在交际圈比较火,所以找人问了一下大致情节。
金淑惠没想到她这么单刀直入,一时愣在那儿:“表嫂你在说什么呢?”
蜜娘冷笑:“我在说什么,你一清二楚,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尽快给我收起来。还在书里把自己写成了明珠,我看你顶多就是鱼目,还是个吃醋吃多了的鱼目,比酸菜鱼还要酸的酸鸡。自己什么都不是,还编排别人一把好手,你们家那些糟烂事情,我呸,男盗女娼的东西。我婆婆人好心好,收留你们孤儿寡母多年,你们想的不是报答,反而是要侵门踏户,你姐姐见天儿往男人院子跑,人家识趣不搭理你们,反而把你们迁出来给彼此一个体面,你们倒好,又变着法儿的抢雅晴的未婚夫。自己做的糟烂事情,反而在书里编排惟彦对你求而不得,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儿。”
“你这丑陋的心思,五短的身材,你就是轮回八辈子惟彦也看不上你。你在书里把我写成什么样儿也改变不了我就是比你好,你以前天天奉承你姨母,人家看不上你们姐妹,就是和我见了一面就要我做儿媳妇,你表哥对你而言是高岭之花,但是就是对我一往情深。人美不美不在于外,而在于内心。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在书里写你生八个儿子,见天儿的想的都是男女□□的事。今天来我就是警告你一二,舅母和表嫂都做个见证,我只是在亲戚们面前揭穿你的画皮,她日我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的。”
“以后我去你夫家说,我看你怎么过的下去。”
金淑惠听到这里几欲晕倒,蜜娘前世小时候吵架也很喜欢哭,后来在和族里人争抢打闹的时候练出来了,论吵架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徐舅母听的瞠目结舌,但也知道蜜娘替她保存了一点面子,比如说金家姐妹抢方雅晴未婚夫,没有说生儿子的事情。
“敢做不敢当,懦夫一个,就这样的人,你还敢乱七八糟的映射,我呸。”
还是赵氏出来问道:“别是搞错了吧?”
她是有心说和,亲戚之间闹翻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生怕蜜娘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到时候扯上徐经就不好了,徐舅母连忙责问金淑惠:“那真的是你写的?还把我都编排上了。”
金淑惠摇头说没有,蜜娘冷哼一声:“好,你不自己承认,非要我替你扬名是吧,你自己乖乖承认了,今日也就咱们亲戚之间说说罢了,若是被我搬出证据来,到时候闹大了你的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她可不是开玩笑的,径直对春桃道:“你去找人来。”
金淑惠一直看蜜娘真的去找人,方才慌了,立马跪下来:“表嫂,对不住我是胡乱写的,其实都是我自己没见识,不认得别人,所以才拿身边的人写,但是也不是真的要写你们的。”
蜜娘鼓掌:“好好好,你总算承认了是你做的。你也真是会狡辩,你不是没见识,你就是纯坏,也别装作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你弱你有理,他强他阴谋一样。”
“那些在书上被你编排的人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金淑惠一语不发,蜜娘冷哼一声,对徐舅母和赵氏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欺负谁,只是人活在世上,若是没个公平正道,不是你示弱就代表你是对的。我若不反抗,被欺负的人才是我们。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唤,我虽骂的狠,却没有真的实质性对她如何,因为我不在意这些蝼蚁酸鸡,但是惟彦他紧张我的名声,舅母和表嫂对她这样的人也得小心才是。否则,舅母迟早被人扒出来就是那个下药恶毒的嫡母。”
从徐家离开,蜜娘神清气爽。
夏莲道:“四奶奶,这只是在徐家揭穿她,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蜜娘笑道:“你知道什么,这叫打蛇打七寸。”
金淑惠唯一像样的亲戚就是徐家,东安侯府已经许久不请她过来了,但徐家如果和她断了关系,她就没有所谓的娘家可言。
金家的金姨妈懦弱,她那庶出弟弟也是个纨绔。
说真的,但凡金淑惠把对继子的态度用到对自己弟弟身上,金家好歹还有个撑起门户的,不至于现在还只能靠徐家。
而且死死的把她这个把柄拿住,金淑惠肯定怕她当着她丈夫面前说那些,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妻子惦记着别的男人,因此她更不敢如何。
这样达到了蜜娘的目的。
否则狗急跳墙,未必是一件好事。
在她走后,徐舅母也对她道:“淑惠,我本来以为你和你姐姐不同,一直对你也不错,还替你找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没曾想你如此对我,日后我们也不必往来了。”
“舅母,我……”
“你放心,我也和惟彦媳妇一样,给你留最后的体面,不在你丈夫面前拆穿你,但日后我们也仅限于礼尚往来。”
金淑惠身上全是冷汗,只觉得自己好像衣服被扒光了,被人丢石头一样。
赵氏早就躲出去了,这种事情不掺和最好,在徐经问起的时候,她就说了:“我怕太太脸上不自在,就先回来了。”
虽然赵氏其貌不扬,但是性子极好,徐经对她也很是尊重。
况且赵氏也是官家千金,很适合做主母,天下哪个男人不想享齐人之福,又要好看又想要能当家的,但是现实是指能选一个。
徐经一听蜜娘上门,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来听说她只是在骂金淑惠,没有扯到他身上,徐经还松了一口气。
不过,赵氏问道:“金家表妹听说还抢过方表妹的未婚夫,可知是苏状元吗?”
“唔。”徐经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赵氏这才有些不屑:“再怎么样也不能抢别人的未婚夫,这不是正经女儿家该做出来的事情。可见人的心坏成什么样了。”
徐经很有些心虚,因此用手按住赵氏手开始摩挲,赵氏害羞道:“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呢?”
徐经笑道:“跟我生个大胖儿子吧。
回到家中,蜜娘神清气爽,她去徐氏那里把经过说了,还道:“我并没有赶尽杀绝,最后只是在舅母那里揭穿了她,她起初还死不承认,最后是我作势要拿证据,她才承认的。”
徐氏点头:“好。”
说完又看着蜜娘:“那一对玉如意好生收着,那才是重要的。”
“嗯,好。”
现在的徐氏对金家姐妹没有半点好感。
这也是蜜娘想要的结果,回去凤梧院,头一件事情就是睡觉,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睡好才精神好。
夏莲有了身孕,春桃让她先回去歇息,又让两个小丫头过来守着。
蜜娘眼睛起初还微微眯着,到了最后就直接睡了过去,等方惟彦回来时,见她睡的很香,忍不住笑了,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腰上搭着一只手,这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她轻笑了一声,把手拿到自己的唇上,吻了一下。
方惟彦本来就觉很轻,她吻的那一刹那,他正好醒了。
“小懒猫,睡的眼睛都肿了,睡好了没有?”
蜜娘重重点头:“睡好了,你放心吧。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知道你今天进宫,特地早回来了,如何?”
“我当然表现的很好了,太后还赏赐给我一对玉如意,我出来时还冲去徐家揭穿了金淑惠的画皮。”
方惟彦笑,这是她做的出来的。
但同时,方惟彦也知道蜜娘其实是很有分寸的人,尤其是知道前世活的好好的阮皇后这辈子死了,足以见前世被称为妖妃的皇贵妃其实多么的仁慈,也因此如此,他不愿意别人污蔑蜜娘。
晚上乳母把羡哥儿抱过来,羡哥儿吃饭已经不挑食了,因为蜜娘不允许下人在喂饭的时候说什么吃,什么不吃。
“今天和娘睡。”羡哥儿吃完一口,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蜜娘。
都说儿子肖母,确实如此,他和蜜娘生的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眸,几乎是一模一样,方惟彦看着眼热,这才是他的儿子。
蜜娘还没发话,他就同意了。
“你干嘛呀,羡哥儿前天刚跟我们睡了的,今天晚上我还想多看会书呢,你儿子你自己带。”
蜜娘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娘亲,但是她需要有更多的时候拿来读书,做自己的事情。如果她的时间全部放在儿子身上,她怎么可能画出那么好看的画来,又怎么可能平日出口成章,这些都需要积累的。
这就是蜜娘,不会为任何人屈服完全改变自己。
好在方惟彦听她这么说了,就道:“我等他睡着了,把他送回去吧。”
“知道就好,那天带他回去娘家,都是我一个人带的,你是不知道他的劲儿有多大,我的腿都快被他蹦穿了。”
羡哥儿看着爹娘在说话,别看他很小,还是个小人精,搂着蜜娘就亲,弄的她脸上口水黏黏糊糊的,蜜娘忍不住笑了。
“小人精,你亲娘也没用,今天娘想多看会书,明天早上让乳母送你过来,娘陪你去逛园子,好不好?”
最后羡哥儿要去沐浴去了,方惟彦就让乳母直接把孩子带回去了。
方惟彦想,这就是蜜娘之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好的原因,因为她实在是非常克制,做什么事情计划好了,就不会再变,一个月大概要画什么画,要看些什么书,要带孩子认识哪些字,全部都计划好,一丝不苟的按照计划执行,很少会朝令夕改。
晚上夫妻二人各执一本书在看,蜜娘看书很看,先通读,再精读,有记忆深刻或者不明白的直接请教方惟彦。
“你看这一句的意思,是不是我写的这样?”她拿给方惟彦看。
方惟彦摇头,他最近在读史书很有所得,于是旁征博引,口若悬河,蜜娘也听的非常认真。
一直到半夜,蜜娘知晓他明日要上衙,才说自己要歇息了,因为收获不小,晚上还有点睡不着。
方惟彦却来了兴致,尤其是手到她细腰处时,还很惊讶:“你的腰怎么细了那么多?”
“最近经常跳舞,腰就细了。”蜜娘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夫妻二人一夜鸾凤和鸣,蜜娘次日起来只是觉得腰快断了,她掐了一下方惟彦:“真是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这么猛烈,我都差点起不来了。”
方惟彦满足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你别那么早起来。”
说是这样,蜜娘醒了也就睡不着了,早早起来,在美人榻上又歪了一会儿,才听说方雅晴那边要生了,她只好又陪着徐氏过去。
一路上,徐氏很紧张,蜜娘安慰道:“您放心吧,我听说雅晴怀相很不错的。”
“话虽如此,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啊。”徐氏又忍不住对蜜娘道:“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你看你当时怀羡哥儿的时候就知道要少吃些,她自己单门独户的,我管不了她,就怕她不懂这些。”
女儿不在身边,她自己也忙,不能时时刻刻看顾。
就怕肚子里的孩子太大了,到时候不好生。
徐氏当年为了顺利生产,娘家嫂子徐舅母可是特地请了个大夫随时调理,饶是如此,最后生惟钧的时候都伤了身子。
她们到的时候,方雅晴已经开始阵痛了,见到娘家母亲嫂子,她才放下心来。
因为昨儿晚上没怎么睡好,蜜娘是强撑精神,徐氏很是担忧,但是时不时上前去问,蜜娘问稳婆:“要不要让她吃点东西?”
稳婆摇头:“苏夫人说不必麻烦。”
嗯,方雅晴是个挺怕麻烦的人。
以前在侯府规矩太多,出来自己当家作主,加上苏子清寒门出身,她就越发是能简单就简单,很怕麻烦。
还好过了一会儿方雅晴平复下来,她见蜜娘坐在床边安抚她,她摇头:“多谢嫂子,我无事的。”
方雅晴这个孩子出来的也比想象中的快多了,本来蜜娘以为晚上都回不去了,没想到下半晌孩子就出来了,是位千金。
徐氏倒是没说什么,反正生孩子的是她自己的女儿,她肯定不会苛责。
傍晚苏子清回来了,听说生了个女儿倒是很高兴,随即方惟彦也过来了,苏子清立即像徐氏和蜜娘道谢。
“多亏岳母和嫂子在,子清在此多谢了。”
徐氏和蜜娘都谦虚一番。
苏子清现在在翰林院做编修,他志大才高,虽然没有方惟彦升的快,但比许多人要强了,还有状元的光环在身上,已经是很多人仰望的终点了。
徐氏今天要留下来照看女儿,便打发蜜娘先回去,毕竟家里还有个孙子要照看。
又说蜜娘夫妻走后,方雅晴中途醒来了一次,她看着小小的皱皱的女儿,一腔母爱都在其间,从她小就想到她日后及笄的事情。
于是,她对徐氏道:“我和嫂子一向都好,嫂子对我也好,羡哥儿日后一看也是跟哥哥一样,娘,要不要亲上做亲,日后有您和我嫂子在,我闺女肯定不会受苦。”
她能找到苏子清完全是哥哥嫂子的功劳,但大部分女子婚事都是不如意的,就像表妹贺滴珠嫁的人听说十分不成样子,将来还不知道过什么日子呢。
她作为女子,最是知道女子的处境,因此更想为女儿找一门妥当的人家。
况且她家也不算高攀,苏子清是状元,她也是侯门千金,门当户对。
徐氏笑道:“你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好。羡哥儿虽然小,但是看着就比旁人聪明,看着我大老远的就喊祖母,喊的人心都化了。”
方雅晴也忍不住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极好。
蜜娘则是回家就睡着了,每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让人真的是,昨天还被方惟彦折腾,虽然自己也爽了,可就是身子难受。
方惟彦向来体贴,看她睡着了,自己守在房里,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
却说过了几次,方雅晴女儿的洗三刚过,蜜娘作为舅母送了不少金项圈等东西过去,本以为可以歇息一段时日,却不曾想锦乡侯府举办花宴。
锦乡侯府以前是极少这般的,因为世子韩奇一直未成婚,锦乡侯夫人自觉一个中年妇人,不好办这些,正好德音县主进门,她提议要办,锦乡侯夫人自然愿意。
帖子下了,蜜娘打了个哈欠:“我就去点个卯再回来,这些日子累的紧,可日日都歇息不了。”
因为是花宴听闻还要作诗,俞氏头一个就说不去,乡君则是因为儿子生病,只有蜜娘一个人去。
本来她以为是平平无奇的花宴,却没想到是给自己的鸿门宴。
这天她去赴宴时,身着鹅黄色扣立领中衣,外穿杏黄色褙子,头上用和田玉雕的水仙花簪子,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