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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惟彦正色道:“况且梅姨娘刚入府,必定是要先站稳脚跟,而明年我就能正式授官,蜜娘,我告诉你,男人也许有重情义的,但是很少有这样的人,大部分都是权利比什么都大。色令智昏的男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蜜娘挠了挠脑袋,仿佛定二奶奶也同她说过。
不过,你这样说你爹好么?
蜜娘点头:“我娘和我说过,男人把前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比女人可理智多了,你怎么也同我说这个,你和别人不同。”
“嗯,大概因为我从来不会觉得权利很难吧。”
一句话就是自己比较厉害,不需要靠牺牲女人,或者权衡什么就能得到想要的。
“不要脸。”蜜娘笑着,她没有问若他真的遇到需要选择的时候会如何,因为她不是傻子,等自己到被动的地位。
见蜜娘开颜了,方惟彦也跟着高兴:“今年过年不能宴席,咱们反倒是过的清静的年,我们俩就去藏书楼去,天天从早待到晚,吃饭也在那里吃,如何?我还让人在那里布置一个榻,你累了就到那里歇着,如何?”
“当然好,不过就待到中午回来吧,下午我们在房里看书,有时候腿抽筋了,你也替我按摩一二。”
“好。”
自此,蜜娘也不怎么打探梅姨娘了,春桃还觉得奇怪,蜜娘却道:“即便让她胜一筹也无妨,明年自然会赢回来了。”
春桃不懂,蜜娘问她:“你觉得太太在这府里靠的是什么?”
“自然是四爷五爷。”春桃脱口而出。
就是因为生了二子一女,又因长子聪明异常,故而别人不敢小觑,否则徐氏哪里活的这么肆意,儿女亲事全部都是她一手办下。
蜜娘点头:“所以,梅姨娘即便在侯爷那里用尽了功夫又有什么用,明年我们四爷散馆后,可是封编修妥当了。梅姨娘和四爷比起来如何?”
“天壤之别。”这怎么能比,一个后院姨娘,脚跟都没站稳,不过有些恩宠,一个可是翰林老爷。
蜜娘摊手:“所以,想通了这个,她就不足为惧,反而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埋钉子的事情还是要埋,但是放长线钓大鱼,日后等她倒霉了,再爆出她是由申家送的,那才是真的厉害,现在且让她得意些日子吧。”
可春桃不禁问道:“您说的固然是这个道理,可侯爷也太势利了吧?”
“你呀,这男子天下就没几个不把前途前程个人利益看得比女人重要的,李冠对关蕙卿以前看着多痴情啊,拒绝多门亲事,但你要他不来京里会试,为了关蕙卿放弃前程,只愿意厮守,你说他愿意么?”
这样说春桃就明白了。
东安侯就是再宠妾侍,但方惟彦身份高,大有出息,日后是能振兴方家的,就是为了这个儿子,徐氏做出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东安侯还会替她掩其罪,怎么可能为了梅姨娘得罪徐氏。
就像前世蜜娘能够上位,但好在阮皇后无子,若她有嫡子,她能够到那个位置就不是很容易了,即便阮皇后无能太子不会无能,要一并除去可就难上加难,再者徐氏也不是阮皇后那样的人,她本人还是颇有算计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东安侯真的色令智昏,方惟彦是翰林,天子近臣,东安侯要做什么,天子指不定还会问方惟彦,方惟彦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到时候爵位被削了,徐氏还是能靠着儿子做诰命夫人,东安侯却是千古罪人了。
这后面的话蜜娘就没有再延伸了。
梅姨娘协理管家很顺畅,都是徐氏手上的规矩,徐氏也在东安侯前面夸她,看着妻妾合欢,东安侯自然觉得也好。
申氏就不那么高兴了,她敲了敲桌子:“我料定方惟彦之妻是个沉不住气的,现在看着梅姨娘这般,居然没什么反应。”
她要是有反应,说明方惟彦根本不是那么淡泊名利,日后也没脸在侯爷那里佯装公正。
既然如此,那还是盯着方惟钧。
方惟昌也同意:“现在我们安插了一些人过去,就像徐氏以前盯着我们一样,我们也要死死的让人盯着方惟钧,只要他有一点不轨,就闹大。”
说完之后,方惟昌又问申氏:“这个梅姨娘靠谱吧?”
申氏笑道:“你就放心吧,她爹娘都捏在我们申家手上,之前徐氏故意不给钱给二弟,以至于他铤而走险,这次咱们也让她和她儿子尝尝苦头了。”
第83章
月份大了之后,整个人非常难受,蜜娘平日睡觉喜欢趴着或者侧身睡,但是肚子太大,只能平躺,翻身还要让方惟彦帮忙。
“惟彦,还有好几个月啊,我好难过啊,你说怎么人人都想生十个八个,我怀一个都受不住了。”
“那就只生一个吧。”方惟彦看着她道。
“这也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我可不想吃避子药,那东西对身体实在是太不好了。”
方惟彦心疼的看着她:“那我找大夫问问,有药给我吃也成,我从不知道妇人分娩如此难受。”
“儿的生辰就是娘的受难,我自己有了身孕,才觉得做娘的确实不容易。”
“我能帮你什么吗?”
“这种事情你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只有一条,孩子生下来就麻烦你了,我好累。”
方惟彦重重点头。
好在定二奶奶也常常看女儿,蜜娘稍微缓解了一下这种心情,徐氏和方雅晴知道她月份大,身子重,徐氏就让方雅晴时不时过来陪她说话。
比起蜜娘的众星捧月,金淑琴算是没办法了,金姨妈也是成日哭哭啼啼的。
“淑琴,你生下这孩子就听你舅母的,把孩子送人,你就再嫁了吧!”金姨妈不愿意女儿做二房,做妾了,家里平白无故低一等,况且徐舅母也说了,《大雍律》规定先奸后婚是不被允许的。
金淑琴现在才知道原来徐舅母是真的不看好她,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她做儿媳妇。
她除了家世败落些,有哪些比别人差?
比起金淑琴,金淑惠的婚事已经有了眉目了,也许是徐舅母怕再节外生枝,替她说了一门亲事,男方原配故去了之后,有两个女儿,在大理寺做评事,正七品的官职。
这门亲事金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婚期在明年开春,因此金姨妈为了小女儿的婚事对徐舅母还是很感激的。
金淑琴只觉得自己真傻,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前小姨曾经还想替她找一个知府的儿子,她们还嫌弃人家庶出,有时候还嫌弃人家不是长子,甚至当年还要有爵人家,可是现在妹妹嫁个七品官做填房,居然都嫁过去了。
她真傻,真的傻,一直以为自己聪明,却看不清形势。若是早早明白过来,何至于此?别说是方表兄那样的凤凰儿,怕是她也要嫁个年纪大的鳏夫。
“娘,我听您和舅母的就是了。”
她说完又对金淑惠道:“怎么你要嫁给人当填房呢?以前每次小姨给我介绍的时候,你都说那样的人不配。”
金淑惠看姐姐好似埋怨她,她不免觉得好笑:“姐姐,你我姐妹二人,本来亲如一人,以前我事事为你着想,现在我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又能如何呢,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去鸣冤,可你我连徐家都出不去。”
金淑琴自嘲:“我真傻,真的,但凡我听小姨的,随便挑一个人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应该说随便一个都会比妹妹现在嫁的人好,且看叶佳音还多病纤细,人家嫁的是陆大学士的侄儿,那还是随便找的。
小姨以前对她很不错,如果替她找,应该会找更好的才是。
金淑惠不语,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人生远远没有书里写的那样好,要嫁的婆家,男人有克妻的传闻,又克死了未婚妻,徐舅母贪图人家年轻就是七品官,又没儿子,所以想嫁她过去结亲,她想报复徐家都不行,人家如果不是看中她是徐家外甥女,这门亲事都难得。
所以,她不仅不能报复,还得在外称自己和徐家亲近,否则受了苦,别人也没个畏惧。好处当然也多多的,男人年纪不大,才二十九岁就已经是正七品官,多少人这个年纪连进士都没中,本身算是青年才俊,这也是金姨妈觉得是一门极好的亲事的原因。
可如果没有姐姐的事情,她也许嫁的更好,可是她从来没有怪过姐姐如何,姐姐倒好,现在怪起了她。
“姐姐,以前也是你自己嫌弃,我作为姐妹说一二缺点,但到底同不同意,还不是你自己,若非是你,我还不至于此呢!小姨以前若是知道我们嫁的如此,怕是心疼死了。”
金姨妈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姐妹,平日里我们金家人最是团结,现在倒好,起了内讧了还。”
金淑琴和金淑惠连忙认错。
徐舅母听下人在她面前说了半天,才笑道:“现在才想通,怪的了谁,怪自己太贪心。”
因此金淑琴的胎儿养的不好,连带她自己身体也不好,孕妇最要心情好,金淑琴心情不好肚子饿就拼命吃,金姨妈的心思在小女儿身上也管不了她,以至于后来金淑琴出了事故。
这是后话了,却说蜜娘书看多了眼睛疼,她自己也就不看了,方惟彦也不怕人笑话,天天在家陪着她,蜜娘可喜欢了。
他读的书多,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接上,他替她用热毛巾敷眼睛,会替她按摩抽筋的小腿,甚至蜜娘讳疾忌医时,他都会鼓励她看病,而且一直陪着。
不过,方惟彦还是很奇怪:“你怎么这般的讳疾忌医呢?身体有问题就要找大夫。”
蜜娘却是那种我不看病,就证明我没病的那种人,她起初进宫也是有病看病,后来觉得大多数病都是危言耸听,其实按自己身体就能痊愈。
比如伤风,你吃完也得七八天才好,不吃药自己熬过去也是七八天。
还有些皮肤病,越治越差,你不看大夫反而还好,越看越出问题,好似什么病都有了。
她也有不少歪理,晚上睡着腿抽筋,她就说是肉吃少了云云。
偏方惟彦别的事情纵容她,但是在看病的方面,那是怎么说都不同意,还好每次看胎儿看身体都有他陪着。
蜜娘撒娇:“你陪着我我就看,但是吃不吃药在于我自己。”
“我也会替你斟酌的,你放心,相信我。”
天不怕地不怕的蜜娘居然怕看大夫,从某种方面而言这是她不愿意面对的弱点,她一直都是把生命放最后,有更多的时候愿意多学多思,一刻都不肯放松,其实她已经非常厉害了,却从来不服输。
他搂着她道:“好好儿的养胎,什么都别想。”
“多思多想容易长白头发,好好儿的,每天想开心点的事情,到了明年夏天,等你出了月子,我再带你出去玩儿。”
蜜娘其实也羡慕那些不必操心的人,她也想天天躺着,什么都不必想,但又怕自己浑浑噩噩,还好现在有方惟彦,自己有想不到的,他会想到,自己害怕的事情,他会陪她面对。
这大概是成亲最大的好处,有些事情连爹娘也未必好开口,但是她跟方惟彦说却是一点障碍都没有,甚至俩人在一起真的恨不得永远不分开。
过年虽然不能开宴席,但祭祖还是要的,蜜娘名字也正式记在族谱上了,她虽然辛苦些也要叩拜方家祖宗,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挺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这次二房一众人,包括孩子都没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二房被开除出了族谱,还能得到优待已经是侯府众人的良心了。
申氏和乡君见蜜娘大着肚子,都道:“且小心点。”
“嗯,我知晓。”
不管内里如何,面子上都好的不行。
祭祖完大家又都去吃家宴,翁老夫人姑太太,再有方雅晴和四姑娘五姑娘一桌,徐氏带着儿媳妇们一桌。
饭毕,大家都去松鹤堂说话,翁老夫人先问蜜娘:“你身子如何?”
“还好。”
“月份大了定要好生保养,我这里有一件白狐裘最是暖和,等会儿你就穿那个回去。”
蜜娘笑着答是。
看的乡君很是羡慕,孩子是她心里的痛,但好像越着急就越怀不上,有经验的夫人们也说让她放宽心,人越求什么越不容易得到,但是越不求什么就越可能得到。
申氏也很热络的在翁老夫人这里说话,在座的小一辈媳妇里只有她有二子一女,她俩个儿子在申家读书,申家确实很会教孩子,俩个在侯府被娇惯的小少爷也有模有样了。
翁老夫人对这两个重孙子很是喜爱,申氏很是得脸。
肚子突然一动,蜜娘摸摸自己的肚子,她从不太喜欢小孩子的人,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小家伙好像在说,娘亲我陪你。
人家常说出嫁的女人在娘家是客人,婆家是外人,成了亲的女人最能感受得到。
正在独自低落时,听得外边道:“四爷说有个荷包找不到了,要四奶奶替他去找找。”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个不知道这是方惟彦在喊蜜娘回去,蜜娘对夏莲道:“你问他要什么,你去替他找吧,我要在这里陪老太太和太太说话呢!”
方芙蓉难得的开了玩笑:“快去吧,既然惟彦点了你,丫头们可找不到。”
大家都哄笑着。
松鹤堂门口有一株老红梅,枝干遒劲,大雪红梅底下站着一个着黑色狐裘的男子,不是方惟彦又是谁。
他以前总穿的很素淡,要不就是庶吉士装扮,难得这样金冠黑裘,分外英俊。
难得他淡淡的样子,显得更加矜贵几分,蜜娘觉得自己心里的梅花仿佛开了。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她的丈夫其实是个非常英俊好看的人呐!
第84章
“昨儿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吧?”方惟彦看着她青黑眼窝,心疼的不得了。
蜜娘叹气:“惟彦,做娘亲好累啊。”
蜜娘之所以敢和方惟彦这么说,因为她知道方惟彦真的能理解她,而不是那种张嘴闭嘴就别的女人都能生,怎么就你不行,或者是什么农妇在田里都能生,怎么就你这么娇气。
这样的男人,蜜娘早就和他生分了,还不如守寡。
方惟彦替她按头和脖子:“无事,等会儿你就在房里歇着,我去太太那里说一声就是了。”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摆架子呀?”蜜娘还真的不是那种娇气的人。
方惟彦失笑:“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在她们眼中就是大功臣,何必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反正在我眼里,你是最谦和的,从不拿大,况且太太那里有我呢。”
蜜娘笑眯眯的:“你这样夸我,又替我在太太那里兜着,我怎么谢你呢?”
“等你肚子里孩子生下来,我再告诉你。”方惟彦暧昧的抚了抚她的唇。
本来孕期就很敏感,蜜娘才不管那么多,拉着他的手放自己唇里……
方惟彦这样的童子鸡,才开荤没几天,哪里经得住这般引诱,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颤,恨不得就地正法,但是看了看她的肚子,还是忍住了。
他这样从不出口恶言的人,都忍不住捏了捏蜜娘的脸蛋:“小坏蛋。”
“我也可以帮你。”
方惟彦连忙道:“不行,你的肚子这么大了,别真的伤到自己了。”
“傻子,也可以这样的。”蜜娘的手缓缓下移,勾唇一笑。
一室旖旎之后,蜜娘打了方惟彦一下:“人家手都酸了。”
方惟彦从来没想过原来做夫妻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不是相互算计,也不是相敬如宾,更不只是延绵子嗣,而是相亲相爱,肌肤想起,比什么都好。
他紧紧的抱住她:“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和你在一起。”
可惜刚说完这话,就有人找他,只听常寿在外边道:“锦乡侯世子韩奇说有事找您。”
蜜娘拉他的衣摆:“舍不得,舍不得你走。”
“一炷香的功夫我就回来。”方惟彦终于也体会到了相思难耐,一刻都不想分开。
蜜娘也觉得奇怪,她以前是非常鄙视那种黏黏糊糊,离不开男人的女人,甚至觉得非常矫情,可是现在,她好像也变成了这样的人,可这种感情和心动,却很令人着迷。
也没什么不好的。
有时候你不怕死,是因为世间再没有你牵挂的事情,也没有人惦记你,就像她前世不喜看大夫,反而觉得看大夫麻烦,因为她在活着的每一天能过的好,就已经不奢望了。
可你有了喜欢的人,就希望能够多活些日子,能够和喜欢的人相伴到老。
“去吧。”蜜娘看着他道。
锦乡侯世子韩奇生的一表人才,在勋贵中也是数的着的,只是因为锦乡侯府当年旁支作乱,所以还曾经流落民间过,但流落民间并没有让他变得落拓,反而使他如洗髓一般,站在方惟彦跟前如青竹般出众。
方惟彦平日和他有些往来,但是并不深,前世韩奇和其妻周氏都是倒当时还是皇贵妃的阮太后,阮太后掌权后,此二人被流放三千里外。
当然,现在蜜娘是他的妻子,和锦乡侯府也就没什么关系,他不知道韩奇找他做什么。
韩奇一声墨绿色的圆领袍子,他仿佛满腹心思,先是寒暄了一二:“大行皇后过世,不能举办宴席,你我兄弟二人竟不能早早相见。”
“今日是初一,韩兄这般上门,不知道找弟弟我什么事情?”方惟彦却懒得和他绕圈子。
韩奇心道,他没想到方惟彦居然也变得这么爽快了。
他们这等勋贵人家的子弟,要说正事前,常常都是寒暄一刻都是时日少的,通常会到最后才委婉说明自己的来意。
但既然方惟彦这般说了,韩奇笑道:“兴许世弟知晓有一女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她和我之间情投意合,娘娘也准备赐婚的事儿?”
这件事方惟彦前世就听说过,勋贵之家起初都当笑话看,但这桩婚事是皇后做主,那周氏还生了一对龙凤胎,听闻八字很好,是个有福之女,当然,方惟彦也不信这些怪力乱神,阮皇后当初被选中也是说天有异象如何,后来阮皇后都被逼的废后了,又有什么用。
福气更是笑话,阮太后最后整的爵位都没了,都流放了,再让人羡慕的龙凤胎都是罪人之子,又有什么用。
“有所耳闻,只是此事世兄找我这是……”方惟彦也不明白为何找他。
韩奇笑道:“我听闻弟妹和宫里的丽昭仪关系极好,现在宫中她的位份最高,当时我们这桩婚事,如果由她在皇上那里说上一句,我想就水到渠成了。”
这话没的让方惟彦无语,他道:“我家夫人大腹便便,况且,她也不能进宫啊。”
当年,蜜娘差点进宫,以蜜娘的相貌,若是被皇上看上了如何是好,方惟彦就是再厉害,也争不过皇帝啊,再者,蜜娘有身孕,现在连走路都难受,晚上觉都睡不好,哪里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情。
韩奇连忙道:“如今还在皇后孝期,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虽然她不能进宫,但是阮家的人可是能进宫的。说起来,我听周女官说过,她和你家夫人还曾经是同窗呢。”
“可我怎么从未从我夫人嘴里提过周女官?不好意思,世兄,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若不然你去瀚海公府问问吧。”
方惟彦只听蜜娘提起过郭氏还有陶淳儿,连商贾女出身的计价都提起过,再有嫁到汉阳的洛家,这周女官他倒是不知道。
韩奇继续道:“我知道让你夫人帮忙这实在是很冒昧,但你不知晓,家父家母并不同意我娶周女官。”
锦乡侯夫妻要是能够同意周福柔嫁进去,才是真的有问题,救命之恩可以用别的方式去报,也不是非要以身相许。
现在周福柔最大的靠山阮皇后已经故去,她只是一个农家女,能成为侯府世子的夫人吗?若说续弦还勉强,原配正房是真不行。
当然,方惟彦觉得自己双标,如果蜜娘是女官,他可能会娶。
因为她不一样。
若蜜娘喜欢她,可能早就想办法定下来了,就像她那次被阮家送进宫去,他在帮忙,她也能靠自己脱身。
方惟彦垂眸:“此事我夫人怕是无能为力,她只是出身阮家旁支,况且我如今官位低,她也进不了宫。”
“世弟,此事若成,我必有厚酬。”他从袖口拿出一沓银票来放在桌上。
方惟彦摇头:“不是这个,而是无能为力。”
很直白的拒绝了,其实这并不符合方惟彦平时的为人,他性情从来都平和,即便拒绝别人也不会如此,难得像今日这般。
韩奇瞬时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抄起银票就走了。
等方惟彦回来,蜜娘听说了此事,娇笑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拒绝的这么彻底。”
“瀚海公府都不帮忙,要你为她去跑什么?你养胎要紧。”方惟彦挑眉。
这样的方惟彦让蜜娘觉得特别有男子汉的气概,这大概是蜜娘又发掘了他的另一面,平日里他太温和太周到细致,以至于蜜娘总有一种错觉,他是妻子,她好像才是丈夫一样,但是现在,他这样的神情,让蜜娘投进他的怀里。
有点霸道,有点可爱。
总之,情人眼里出西施,什么都好。
不过,蜜娘也赞同方惟彦的决定:“虽说为尊者讳,但你不懂阮皇后这个人,她总说宫里是牢笼,拘束住了女孩子,可她自己却很享受皇上的宠爱,甚至为了皇上拼命吃生子药,她知道皇上想要个嫡出的皇子,她的身子之所以这么虚弱,大部分都是为了生孩子弄出来的。其实皇上对她一点儿也不好,我们进宫也就看到皇上来了一次,她都非常满足了。”
“她自己处境不好,不为身边为她累死累活的人考量,却为那些没什么大用,也没帮她什么忙的人无限的好。曾经她身边有个大宫女,就是之前我家送她出嫁的那位,为她做了许多事,她从未提起要让她嫁人。可周福柔呢,她和我曾经在女学同过一年左右,除非嘴巴甜点,没有其他优点,皇后身边还有个宫女叫流苏的,虽然奔了些,但是对她忠心耿耿,皇后却对她没有任何安排,只安排周福柔。我才不愿意为她们奔走呢,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有时候蜜娘也不知道阮皇后是出自一种什么心理,对明明就很忠心她的人,反而弃若敝履,对那种刚认识没几天的,又好的不得了。
她虽然死了,但是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却是存在的,蜜娘对周福柔也懒得计较了,因为她很清楚阮皇后死了,周福柔最大的靠山也就没了。
宫中
昭明宫中灯火通明,永隆帝正来宫里陪范玉真用膳,范玉真因为在皇后丧期还穿的很素净,这顿饭吃的情意绵绵,天子本来就对范玉真感兴趣中,又兼范玉真无欲无求,永隆帝三不五时就会过来昭明宫陪她吃饭。
范玉真一袭白衣,头戴尽管,仿若观音一般,尤其是气质如兰,温柔的令人心醉。
“陛下,臣妾原本想亲自下厨做几道您以前爱吃的小菜,可嬷嬷们都拦着,等日后孩子生下来,臣妾再给您做。”
永隆帝笑道:“你呀,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宝宝今天在肚子里乖不乖?”
范玉真笑道:“陛下,他很乖。”
二人又一起欣赏名画,她们都是很有鉴赏能力的人,很能说到一起,范玉真非常有才华,即便捧人也捧的毫不留痕迹,进宫几年,别的本事没长,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要比在阮家好多了。
这让她想起男人们读书都说过一句话,学得文武艺,售予帝王家,她学那么多东西,如今只是为了取悦皇帝,还好她也喜欢皇上。
“陛下,大行皇后生前说让流苏来臣妾这里,只是她是先皇后跟前伺候的人,臣妾不敢自专。”范玉真请示永隆帝。
“唔,那你让她过来就是。”永隆帝并不在意。
他和阮皇后有情分,她是他的发妻,她做的很好,心怀悲悯,从不吃醋,简朴自持,她除了没有产下嫡出的皇子,倒是个无可挑剔的皇后,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