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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经纬在东海有人脉,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檀易再把消息转给傅达,正准备起身,大哥大又响了,这一次是办公室的电话——王峥通知他,樊兢元的二儿子来了。
李骥过来了,拿起檀易的餐盘,“幸好檀队吃完了,不然早饭都吃不消停。”
“谢谢。”檀易起了身,“你去放一下,然后跟我走。”
三分钟后,檀易和李骥进了询问室。
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这位……就是檀队吧。”
他和樊兢元长得很像,都是一副笑模样,看着就很随和。
“是我。”檀易道,“请坐吧。”
樊升辉在他对面坐下,有些急切地说道:“檀队,我爸我妈到底怎么了?”
sqn案在社会面上是封锁的状态,樊升辉不知细情,只知道他的两家工厂因为父母的事情要接受财务上的调查。
檀易没回答他的问题,问道:“樊先生,你对你养母知道多少?”
樊升辉不安地晃了一下,“实话实说,她对我们兄妹都挺好,可谓视若己出吧。”
檀易问:“你的生意她有投资吗?”
樊升辉摇摇头,“没有。我爸有积蓄,卖了老家的平房,加上我哥的抚恤金就足够了。”
檀易点点头,那笔钱数额巨大,高雪华说不清来源,应该不会冒险投资工厂。
“高雪华名下有四座房产,你出过力吗?”
“安海的房子是我爸用积蓄买的,东海的是我妈自己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也没掏过钱。”
“你每年给父母多少钱?”
“一般都是过年过节才给,加起来顶多一千,他们都有退休金,基本上用不到我的钱。”
“你对你大哥的牺牲怎么看?”
“他一直是我心里的英雄,我很想念他。”
“你认识郎子彦和褚凉吗?”
“不认识,从未见过,他们和我父母的案子有关系吗?”
……
樊升辉表现正常,无任何可疑之处。
他接受了檀易的建议,打算在安海多住几天,等到案件尘埃落定。
送走樊升辉,李骥和檀易上了警车。
李骥问:“檀队,高雪华的收入明显有问题,法院能据此定罪吗?”
檀易道:“不能。”
李骥问:“为什么?”
檀易道:“因为她说她父亲给她留下了古董。”
“这也太狡猾了吧。”李骥明白了,“那一旦范均沛有个好歹,这些案子就由齐大苟三他们背了呗。”
檀易正要回答,大哥大又响了,这一次是本地的陌生号码。
“你好。”
“檀队,医生说范均沛没问题了!”
“好,我们马上就到。”
他嘱咐李骥,“再开快一点儿。”
二十五分钟后,二人赶到市医院,和其他乘客一起乘电梯上到四楼。
出梯时,人还没下完,一个身材矮小、身体孱弱的背包男子贴着电梯门挤了进来,按下一楼按钮,然后就缩在门口的角落里。
檀易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把迈出去的右脚缩了回来。
李骥道:“檀队不走吗?”
矮小男子身体一震,往里缩了缩,低下了头。
檀易示意李骥站在门口,阻止电梯门关上。
他从口袋里翻出警官证,对矮小男子说道:“我是警察,请你下来配合调查。”
男子梗着脖子说道:“我又没犯法,凭什么?”
檀易喝道:“下去!”
男子喊道:“我没犯法,不下,就是不下!”
电梯外的人们纷纷停下了脚步。
“那人怎么了?”
“不知道。”
“这警察也太狂了吧。”
“看着挺帅,可惜人不咋地。”
……
李骥有些尴尬,“檀队,怎么回事?”
檀易不理他,大哥大往包里一塞,左手抓住矮小男子的上臂,直接把人拖出了电梯。
“卧槽,你干啥!”
“我要告你滥用职权!”
“你公报私仇!”
“放开我,放开我!”
……
檀易道:“李骥,拉他的另一条胳膊,我们去范均沛的病房!”
男子面色大变,“我不去,你放开我,我草你全家,你放开我!”
李骥不笨,立刻感觉到了微妙,当下用了十二分的力量和檀易一起拖着此人往前走。
看热闹的人哗啦啦地跟了上来。
檀易道:“散开,马上离开这里,这里危险!”
然而,并没有人听他的,大家议论纷纷,脚下一步不落。
很快,二人把男子拖到范均沛的病房外。
檀易左右看看,走廊里没有明显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他便打开房门,把人往里拖。
男子剧烈地挣扎起来,双脚勾住门框,卡在门口,再不能前进分毫。
檀易示意李骥给他戴上手铐,锁在门后的把手上。
三组组长惊讶地问道:“檀队,这是怎么回事?”
檀易掰过男子的头:“你看仔细,这人刚才去过哪里?”
三组组长仔细地打量片刻,“他刚才打扫过卫生间,但衣服好像不一样了。”
檀易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简陋,除了马桶和淋浴喷头,只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小柜子。
檀易蹲下去,打开柜门,一眼就瞧见了塞在里面的一个定时炸弹。
时间显示,只剩不到二十秒钟了。
“卧槽!”跟着进来的三组干警吓得面色惨白,颤声叫道,“快疏散,快疏散!”
檀易快步走到矮小男子面前,把定时器怼到了他的脸上。
男子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快松开我,我来弄我来弄!”
李骥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手铐。
矮小男子扑到檀易跟前,扒掉上面的盖子,扯掉一根黄线。
时间定格在00:03。
他双腿一软,长叹一声坐到了地上,用外地方言嗫嚅道:“不用审了,我说,前天早上,有人给我送来三十万,要我买最快的车票赶到安海,炸了这间病房。”
外面还没来得及跑的吃瓜群众纷纷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再不敢议论什么,不到三秒钟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三组组长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檀队,是我们大意了。”
檀易指了指男子背包上露出的衣角,“希望不会有下次。”
男子的背包上露出一截不足一寸的衣角,看颜色和材质,与医院的保洁一模一样。
三组组长一个挺胸,“收到。”
檀易道,“押回去,录口供,抓捕指使者。”他转身进了病房。
范均沛果然醒了,正在呆呆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檀易拉过来一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了下来。
范均沛蹙起眉头,闭上眼睛,“醉龙湾4栋,1单元,302。保险柜密码,568794。”
檀易知道,范均沛的生命不长了,只要他不想说,警方就不能强迫分毫。
他二话不说便起了身。
坐到警车上,檀易把醉龙湾的业主资料表从包里拉出来,找到302室的业主联系电话,把电话打了过去……
五十分钟后,檀易和户主在楼下会了面。
这位四十多岁的女士有些惶恐地问道:“檀队,我这房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檀易道:“我们到楼上再说。”
女士从包里掏出钥匙,跟着檀易进了楼门,唠唠叨叨地说道:
“我这房子租给同一个院、姓樊的大姐了,她说她家面积小,孩子多,暑假时住家里不方便。我现在还上着班,暂时搬不过来,就把它租出去了,赚点儿房租钱补贴家用。檀队,我这房子不是死人了吧。”
檀易问:“赵姐,这房子租了也有半年一载了吧,你就没来看过?”
赵女士道:“一开始确实来过两趟,但樊大姐人好,房子住得干净,后来我就不来了。”
上到三楼,她打开了防盗门。
这是一间大三居,刷了墙面,铺了地面。家具很少,只有两张床,一个电视柜和一把摇椅。
但电器不少,录像机、电视、冰箱、录音机都买齐了。
赵女士松了口气,“檀队,你可是把我吓坏了,分明啥也没有嘛。”
檀易走到电视柜前,单膝跪下,拉开一只抽屉,里面躺着五六卷录影带,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这里放了十几盒磁带。
他给李骥使了个眼色。
李骥戴上手套,拿出右边第一卷,只见上面写着:4月25日,京城。
他念了一遍,惊讶道:“我的天,不会是吴疆那起案子吧?”
檀易猜到这是什么了。
他对赵女士说道:“这里也是案发现场的一部分,是否出过人命需要经过调查才能得出结论,现在,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马上离开这里。”
第165章 招供
赵女士白着脸退了出去。
李骥打开电视,将录影带放进放映机,打开了play键……
电视屏幕先是黑了两秒,随即出现一条狭窄的胡同,胡同外是宽阔的大马路,路灯稀疏,光线不太明亮。
行人不多,偶尔有骑自行车和步行的人经过。
如此过了两分钟,一个穿夹克的男子骑着一辆二六架的新自行车晃晃悠悠地从镜头前过去了。
图像就此有了晃动,两侧景物不断后退——这说明摄像的人正处在一辆行驶的车里。
画面非常有真实感,如果电视屏幕足够大,一定有身临其境之感。
十几秒后,车子上了大马路,镜头稳定了,但路两旁的景物开始不断飞逝。
据此不难判断,这辆车在加速。
夹克男的背影在镜画面中越来越大……
他大概听到了声音,预判到了什么,很快就回过了头,并下意识地把自行车往人行道的方向拐了一下。
然而已经晚了,车头与自行车车尾相撞,只听“嘭”的一声,夹克男飞了起来,然后在五六米的高度重重落下。
这时候摄像调整了镜头角度,顺便还给了男子脸部一个特写——惊恐、留恋、求饶,在这个镜头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须臾,他的脸消失在车轮之下……
大特写表明,夹克男就是吴疆。
李骥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大片雪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檀队,这老巫婆是变态啊!”
檀易道:“带子是剪辑过的,你取出来,看看有没有粘贴的痕迹。”
“好。”李骥把录影带取出来,用笔挑出一截带子,“没有粘贴的痕迹。”
“那就不是高雪华的手笔。”檀易把一本磁带塞进录音机卡槽,从包里摸出大哥大,给傅达打了一个传呼——忙完给我电话。
傅达立刻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檀队,专家已经到了,正在鉴定,八成是真的,其中一个可能是国宝级的。”
“那就好。”
“我等会儿让黄支队和东海市分局协调一下,马上对郎子彦和褚凉的房产进行彻查,你主要留意一下录影带,而且是剪辑好的录影带。”
“檀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还录像了?”
“对,我们找到高雪华的了,有电话录音为证,郎子彦和褚凉应该也有。”
“畜生啊,我草他大爷!”
……
檀易打完电话,李骥按下了录音机播放键。
喇叭里传出过空白带的“呲呲”声,三五秒后,一高一低两个声音响了起来,高的是高雪华的声音,低的则是郎子彦的——应该是大哥大通话。
“子彦,怎么了?”
“听说柴煜通过关系拿到了两份京城地区的入伍名单。”
“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朋友多的好处了。”
“少扯,就凭你还混不上柴煜的圈子。”
“哈哈,果然瞒不过高姐。京城楚风院你知道吧,我请人吃饭时听壁角听来的。”
“这还差不多。入伍名单……看来檀易有所察觉了啊。你现在什么意思,收手,还是怎么着。”
“齐老大那边接到一笔买卖,东城区副区长得罪人了,三十万给他个教训,虽然有点儿冒险,但是不是能转移一下他们的视线?”
“时间太紧,就怕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不过,咱们的人也算经验丰富了,问题应该不大,你们什么打算?”
“我和褚凉商量过了,都觉得可以干。褚凉的意思是,用车撞,就算人被抓了,咱也比较保险。”
“可以,那就老规矩吧。”
“哈哈哈,高姐放心,那些事不用你说。”
谈话到此为止。
一个小时后,严局、陆启元、黄振义,以及负责痕检的邓文祥等干警也一起到了。
李骥给他们播放了蒋之胜临终前的一段录像。
录像显示,凶手是老猫,摄像的位置还是在车上,加上司机一共三个凶手。
在蒋之胜被害前,高雪华和郎子彦、范均沛分别进行过一段对话。
“高姐,褚凉又找到一个,地位还不低呐。”
“谁呀,你说说看。”
“京城常务副市长蒋世龙……”
“这个好,官不大不小,我一会儿就告诉老范。”
“这回什么死法?高姐有想法吗?”
“没有,你们说了算。”
“手段基本上用过了,不然就抽签吧。让老天送他最后一程,高姐觉得怎么样?”
“我看行,老天爷替咱决定的,咱就是下了地狱也能辩解一番,呵呵呵……”
……
檀易关掉了录音机。
严局道:“所以,他们其实是个组织严密的小团伙,高雪华、郎子彦、范均沛、褚凉定人生死、杀人取乐。老猫、苟三、齐大等人依附他们,以此赚钱谋生?”
檀易点点头,“大部分商讨性的谈话都在高雪华和郎子彦之间进行,偶尔还有褚凉参与进来。范均沛居次位,他得到的一般只有一个结果。”
陆启元问:“沈懿案没有录像,只有几名主犯的通话录音?”
檀易道:“是的,郎子彦对此做了解释:沈懿不爱出门,尽管案子准备充分,但做的时候有些突然,而且有鲍玲玲临时参与,鲍玲玲没有案底,他们不敢把这样的把柄落在她手里。”
严局“啧”了一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黄振义也道:“高雪华真是人才,要不是范均沛没死,我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爱好。看来,当年对檀易他们兄弟动手,她也不完全是为了复仇。”
严局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人的底线是可以不断被突破的。依我看,她一开始的确只想报仇,但后来得了甜头,这样就会刺激她往变态的方向发展,胆子也就会越来越大。依我看,这个小团伙很可能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严局所言极是。”陆启元道,“高雪华也是人才了,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谁能想到她住着大房子还会租房子呢。”
“心思的确巧妙!”檀易道,“这里房价高,配套不好,一半都没卖出去,业主入住率低,对门现在属于地产,很少有人注意到她,东西放在这里再安全不过。”
严局补充道:“就算有人问,她也会说,他们两口子打架了,懒得搭理樊兢元,租个房子,她就有个喘口气的地方了。”
这话说得非常有生活,更像个人体验。
黄振义和陆启元齐齐看了严局一眼。
严局哈哈一笑,“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很想有个耳根子能清净一会儿的地方。”
……
痕检人员带走了302室的所有录影带和磁带,然后去了范均沛的家。
范老爷子家比樊家朴素多了。
大客厅里只有一套蓝花布沙发和一个钢架玻璃面茶几。
餐桌旁的电视柜上摆着小小的彩色电视机。
家具很少,只保障基本生活,没有任何奢侈之处。
他把子侄送去国外,国内的收入定时投给蝴蝶慈善机构,自己的生活只有温饱而已。
这是一个亦正亦邪,非常矛盾的人。
檀易等人在几个房间转悠一圈,最后在餐厅的柜子里找到一只小保险柜。
李骥输入密码,打开了柜门。
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放了三样东西:三本厚厚的日记、两万块钱,还有蝴蝶慈善机构定期发给他的捐款明细和支出明细。
黄振义道:“看起来,还是范均沛更谨慎一些。”
檀易不同意黄振义的说法。高雪华录下了她和同谋的所有对话,这足以证明她更谨慎。那些录影带之所以没上锁,不过是出于自负、以及对人性的把握罢了。
如果有小偷进来,录影机、录音机就够他拿了,谁还会偷几盘没有标识的录影带和磁带呢?
而房东赵女士有正式工作单位,不可能为几本录影带影响她的名誉。
檀易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日记——这一本最新,应该是近两年的,款式新颖,质量过关。剩下两本是旧的,最下面的一本边缘开线,被人用毛线缝上了。
李骥把下面两本拿出来,分别交给同时伸手的陆启元和黄振义。
日记本新,内容也新。
檀易把日记放到餐桌上,先找到最后一页:
1996年5月1日,高雪华,我发誓,一定把你拉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钢笔写的字,虽然不那么好看,但力透纸背,甚至划破了两处。
可见恨意之强。
这应该是他绑架柴煊和谢箐的直接原因——他要葬送这个小团伙。
他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檀易往前翻一页:1996年4月25日,郎子彦说,三爷要完,如果保不住,就必尽快灭口。她跟我十几年了,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一群畜生!
这段文字表明,警方注意到茶馆时,郎子彦、高雪华就已经做好了灭口的准备。
那么,为了保全三爷,范均沛让老猫和冯环想办法转移警方视线就变得极为必要。
于是,可能就有了郑文凯被分尸。
一个无辜之人被分尸,却没能在他的日记上留下一笔,可见与高雪华对抗并非是他良心发现。
檀易继续往前翻,很快就找到了范均沛思想发生转变的关键。
“老江、老那、老樊都说那场战争和姓檀的没有关系,这是真的吗?如果老樊也这样认为,高雪华为什么骗我?”
“高雪华解释了,她说老樊谨慎,从不敢在外面胡乱评判那场战争。这话也对,老樊虽然爱说爱笑,却从不乱说话。”
“老江官大,修养不错,如果他和老那都急了,是不是说明我真的被高雪华骗了?其实这事不难,查一查高雪华退休前的职位就知道了。”
“如果两万块可以买我一个明明白白,这笔钱就花得值得。”
“高雪华,你给我等着!!”
……
檀易明白了,范均沛不愿开口,不过是不想承认他的愚蠢罢了。
他恨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他这辈子都活在弥天大谎之中,而他为了这个谎言恨了一辈子,焦虑了一辈子,恐惧了一辈子。
更有甚者,他剥夺了那么多年轻人的一辈子。
他知道,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想必……这就是他癌症复发得如此猛烈的原因吧。
范均沛没什么文学素养,每页一两句话,简略直白,情绪浓烈。
檀易又从前往后通读了一遍。
范均沛在前几页,说明了他搬来醉龙湾的经过。
他原本住在东海,来安海有两个原因,一是沈慧卿说安海四季分明,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适合养老;二是为了杀沈懿——沈懿死时,他就躲在附近。
他买醉龙湾的房子,不是为了投奔高雪华,而是沈慧卿说这里环境优美,离公共海滩近,大家来往方便。
这才和樊家撞了个正着。
范均沛对“杀人纪录片”这件事是十分清楚的。
他对此不满,且从不参与,并因此组织了自己的一个小队伍(游志勇和冯环听命于沈慧卿,不听命与郎子彦等三人。他们是沈慧卿利用老猫和苟三要挟来的,这一点在范均沛的日记里有所体现),但他默认了他们的变态行为。
……
下午两点。
市局,一号审讯室。
黄振义、陆启元主审,王峥、李骥记录。
檀易在监听室转了一圈,谢箐不在,就去走廊里打了个电话。
“一会儿就审高雪华了。”
“我马上下来。”
“好。”
电话挂了。
谢箐对着大哥大愣了一会儿——她真没想到,俩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一通电话,不是约饭,不是约电影,不是约压马路,而是约着听审讯。
感觉怪怪的,但挺新奇!
谢箐对曹海生说道:“师父,您辛苦,我下去看看。”
曹海生奋笔疾书,“快去吧,师父这里用不上你。”
……
谢箐赶到时审讯刚刚开始。
她一进门,檀易就看了过来,目光灼热,他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了,很快就挪了开去。
谢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马上就要过速的心跳,把注意力集中到审讯上。
李骥打开了录音机。
“小褚啊,老范那边捅大娄子了你知道吗?”
“知道,老猫已经去解决了。”
“岁数越大就越废物了。”
“哈哈,高姐放心,有我们呢,您在那边也想想办法。”
“成,我再让日报社给市局施加施加压力。”
“谢谢高姐,最好让他们自乱阵脚,把檀易换下去。”
……
“够了。”高雪华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黄振义道:“说说吧,从头说。”
“居然让你们找到了,呵呵呵……”高雪华低低地笑了几声,“不用说了吧,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我对每一卷录影带、每一个磁带负责,所有案件我都是主谋。”
“你们不妨告诉姓檀的,我不但杀了他大孙子,而且还有十四个无辜的年轻人因他惨死。”
“对你来说,这些案件不都是你的战利品吗?怎么就不想说了呢?”
“因为……我无意满足警方的好奇心。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是一群傻子罢了,傻子可以逗弄,但没必要服从,明白吗?”
“你……”黄振义气愤地拍了下桌子。
“没关系。”陆启元抬手阻止了黄振义,“你不说自有别人说,你可以带着你的口供下地狱了。”
说完,他吩咐王峥把所有案情罗列在同一份口供上,让高雪华签字按手印。
高雪华一声不吭地照办了。
……
第二个审郎子彦,檀易也参加了。
郎子彦知道高雪华录了音,顿时崩溃了,破口大骂……
待情绪稳定了,他问檀易:“我不明白,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为什么要录音?”
檀易一本正经地说道:“大概是,你们太不是人,她缺乏安全感吧。”
“哈哈哈……不得不说,你这个说法很有道理,高姐就是这样,凡是留一手,喜欢掌控一切。”
“是么。说说吧,她是怎么掌控一切,掌控你们的?”
“就凭她还掌控不了我们。你想让我说什么?你和你哥被绑架的事?”
“那件事我是亲历者。尽管范均沛当时伪装了声音,但大体上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可以说说别的案子,就像贲长富一家的死,我们在你们家里搜到了录影带,你不会不承认吧。”
“承认,当然承认。褚凉剪辑带子时都看吐了,就没给高姐寄过来,而且她明确表示过太血腥的不看。”
“贲长富一案的三个嫌犯在哪儿?”
“老猫录的像,动手的是当地的两个混混,我给他们拿了二十万,人早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