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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立马露出笑脸,看起来格外好脾气,“好,辛苦你前头带路。”
苏婉在书房,今日休沐,她没去翰林院,而是在书房处理公务。
瞧见陈大人进来,苏婉起身相迎。
两人拱手见礼。
苏婉吩咐下人上茶,伸手示意陈大人坐,“陈大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情,这不趁着雨天,过来走动走动,”陈大人笑呵呵打太极套近乎,“毕竟说起来,我跟陈老还沾着亲。”
苏婉像是才知道这事,沉吟了一瞬,轻声说,“今日下雨,陈老许是在陈府没出门。”
意思是,陈大人既然找陈老,那应该去陈府,来她苏府做什么。
陈大人这些年都是跟苏虞对接公务,还真没怎么跟苏婉打过交道,谁成想她说话是这般耿直扎心。
陈大人是官场老人了,尴尬的情绪收敛的极快,笑着说,“其实,主要是想找苏学士。”
苏婉笑,“哦?”
茶送上来。
是去年的旧茶。
陈大人眸光闪烁,心里有了计较。
别说苏婉了,像她这样的三品官,现在府里喝的都是上好的新茶,味道可不是旧茶能比的,
陈大人原本想,是不是苏婉故意为之,可等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书房,陈大人才安下心来。
这书房布局简单,多数是书,根本没什么值钱摆件。少有的几件珍贵的物什,也都放在高阁上,生怕被碰到摔烂了。
陈大人进过苏虞的书房,里面金碧辉煌,跟当年吴思圆的书房有的一拼,很多名贵东西。
再对比一下苏婉的书房,属实有些简朴随意了。
可见亲姐妹,也分贫富的啊。
苏婉抿着茶,问,“陈大人找我为了何事?”
陈大人面露愁容,端着茶盏轻叹一声,“还不是为了我那夫郎的妹妹。”
她道:“她在江南犯了糊涂事,可能冲撞了白妔白知州,不知这事您可知道?”
犯了人命,在陈大人嘴里就成了轻飘飘的犯了糊涂事。刺杀知州,却被陈大人说成冲撞。官场的话术,深奥的很。
苏婉如今都二十七岁了,脸上依旧带着十七岁时的书卷气,人也温吞,性子看起来很柔。
“这事我倒是不知道。”苏婉将茶盏放在桌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白妔是给我寄了书信,只是我最近公务繁忙,还没来得及拆开看。”
苏婉起身去拿信件,当真没拆封,红戳还好好的印在上面。
苏婉轻笑,“你倒是提醒我了,不然指不定要放多久才能想起来看。”
陈大人呼吸不由发紧,总感觉这是个机会。
苏婉在京城,白妔在地方,再好的关系常年不见面,也好不到哪儿去。
尤其是官场这种地方,苏婉苏虞跟吴嘉悦年年高升备受器重,再看看白妔,不过一地方知州,哪里能跟她们比,心里难道不会产生不平衡?
昔日姐妹情,在这沉沉浮浮的宦海之中,又能保存几分?
苏婉跟白妔若是感情当真极好,怎么会过了好几日才想起来拆信件?
想来也是瞧不上白妔这一地方上的粗人。
“翰林院事情多,苏学士辛苦了。”陈大人恭维一句,随后道:“既然没拆,不如这会儿拆开看看?”
苏婉拿着信件走回来,拆开信扫了两眼,微微皱眉,“白妔这字,属实扎眼。”
她将信纸就这么直接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伸手端起茶杯坐下垂眸抿了口茶。
大家都是读书人,讲究斯文体面含蓄内敛,很多事情不需要说的太破,而且如果没有利益冲突,彼此是不介意行个方便的。
陈大人意会,垂眸扫了两眼,信上果然提到私盐一事,还说可能跟她有关。
“白知州这可就误会大了,我那夫郎妹妹是借着我的名号在外面行事,我是之前丝毫不知情,最近才听说的消息。”
陈大人皱眉道:“可冤枉死我了。”
“原来是这样,”苏婉放下茶盏,侧眸看陈大人,轻声提醒,“阿姐好像去了趟江南,听说后日回京。”
“只是……”
苏婉将茶盏放在茶几上,杯盏压着信件,“白妔的折子,明日一早便会由翰林院送进御书房。”
这已经是明示了。
陈大人心里嗤笑,狠狠地啐了一口。苏婉啊苏婉,平时装的人模人样,感情是没人找上门才拉不下脸去收银子。
如今见她过来,立马露出本相。
都是姓苏的,一个窝里的黑乌鸦,苏虞不干净,她又怎么可能是白的。就跟那吴思圆一样,当年不也是从谭老太傅手下出来的,后来还不是贪污受贿四处敛财。
陈大人笑,“这两日大雨,折子若是送进宫的时候打湿了,亦或是延迟几日……呵呵,苏学士你说呢?”
苏婉眼睫落下,白净的脸庞文文静静,声音也是轻声细语,只是细听会发现带着股幽怨之气,“听闻陈大人跟阿姐关系极好,想来也是进过她的书房。那你看看,跟她的书房相比,我这书房如何?”
那可寒酸太多了,说的好听叫简朴,说的不好听就是穷。
“陈老家底殷实方能静心修书,”苏婉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叹息,“可惜我不如陈老。”
翰林院一年的俸禄才多少。
陈大人心里立马懂了。
她道:“我尝着苏学士这茶像是去年的?我也是年纪大了,逢年过节有些小辈送了点新茶过来,不如送来给您尝尝?”
苏婉笑,“陈大人客气了呢。”
“小事小事。”
陈大人也是谨慎,不提摆件跟金银,只说茶,不算贿赂。
陈大人走的时候,苏婉亲自将其送到门口,等她上了轿子才转身回去。
两人出去时书房中还空无一人,等苏婉再回来,就看见吴嘉悦坐在陈大人的位子上。
她下午吃完饭来的,见陈大人拜访,才躲在后面。
吴嘉悦啧啧摇头,“苏婉,你学坏了。”
苏婉将茶盏移开,小心将白妔寄来的书信拿起来吹了吹,仔细收起来,“都是跟阿姐学的。”
“陈大人是兔子,警惕着呢。江南那边暂时拿不到她的罪证,只能从我这边炸她一炸。她心虚,定会上当露出马脚。”
“等阿姐后日回来,让阿姐去敲她竹杠,这事阿姐最是擅长。”
苏虞有句话说的极对,水至清则无鱼。
偌大的大司,偌大的朝堂,怎么可能全是忠贞之臣,如果矫枉过正,人人清廉,人人耿直,朝堂才要完蛋。
忠跟所谓的不忠,就像是阴阳两极,平衡方能长久。
摄政王司牧心里有数,所以苏虞才能成为第二个吴思圆。
吴嘉悦不由朝苏婉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们老苏家的人。”
心都一样黑。
吴嘉悦倒了杯茶,不由皱眉,“怎么还是旧茶,阿柚上次送你的新茶呢”
苏婉道:“这也是阿柚送的啊,只不过是去年送的。”
“那今年的新茶呢?”吴嘉悦问。
苏婉理所应当,“自然是留着,做人怎可浪费,有旧茶自然先紧着旧茶喝。”
吴嘉悦,“……”
可新茶放到明年,又成了旧茶啊!
苏婉说,“新茶等阿柚过来时再喝。”
吴嘉悦,“……”
这么说她就懂了,她不配呗。
苏婉轻叹,将书信收起来,“不过阿妔这么些年,字当真是越写越潦草了,过年回京,定要哄着让她写春联。”
苏婉笑,依旧是十七岁那个文静又蔫坏的秀气模样,“借机让阿柚好好训她。”
吴嘉悦,“……”
苏家这两人,没一个是兔子,都是狐狸。
第94章 四人组
陈大人最近烦死了。
她上次给苏婉送过茶叶之后, 自然是顶尖的茶叶,第二日白妔参她的折子果然被压了下来。
陈大人心头一喜,觉得这是个信号,于是又去了趟苏府, 这次是带了几件上好的摆件。
这些玩意可是她的心头好, 件件价值连城。
陈大人目的也很明显, 把白妔的折子彻底毁了。
苏婉看着文文静静满身书卷气, 可收起贿赂来比苏虞还心狠手辣。
几个摆件送过去, 才换来白妔的折子。
陈大人将此事证据留存, 反正苏婉已经被拉下水, 如果她出事, 苏婉第一个跑不了。
就在陈大人以为这事多少能太平两日的时候, 苏虞回京了。
她回京第一件事情,请陈大人喝茶。
苏虞至今还没成家, 暂住吴府。吴府的茶, 从以前到现在,没有一杯是便宜的。
陈大人到了后,苏虞也很直接, “陈大人,您在江南这事,不好办啊。”
苏虞从背后将扇子掏出来,展开扇面手腕翻转慢悠悠扇起来。
她扇面上写着四个大字:
拿钱办事。
陈大人,“……”
好不要脸,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贪财她都贪在了明面上!
陈大人心想, 她要是个耿直清廉的大臣, 第一件事就是上折子骂苏虞贪财受贿!
可惜她不是, 她不仅不能骂苏虞, 她还得感激苏虞收银子办事,这样才能帮她摆平事情。
陈大人赔着笑,掏出一处地契,放在桌面上,由手指摁着朝苏虞的方向缓缓推过去,“我这也是被牵连了,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事还望苏大人帮我在摄政王面前解释解释。”
苏虞桃花眼半阖着视线落在那地契上,嘴角噙着笑,修长好看的手指将扇面合上,扇子轻轻压在地契上面,“好说,好说。”
可惜这个好说,只管了几天的用。
几日之后,朝上依旧有人在提江南私盐一事。
陈大人为此又找了苏虞跟苏婉。
找苏婉压折子,找苏虞摆平大臣。
姐妹俩还真是各司其职互不干扰,但来来回回赚的都是陈大人一个人的银子。
这短短几日,陈大人的家底险些被掏空。
她也是算完账才发现这些天零零散散送出去了多少东西。
白妔的折子又从地方送过来,就跟那缸里的瓢一样,刚摁下去又浮上来。
苏婉苏虞白妔三人,简直快逼疯了陈大人。
陈大人有时候都怀疑,这三人商量好的,合伙骗她银子!
这事简直就是个无底洞,苏虞跟苏婉更是吞金兽,死活喂不饱,胃口比吴思圆还大。
陈大人边心疼银子跟好东西,边往外送。
不怕她们贪,就怕她们不够贪。
陈大人喂了她们这么久,也是时候谈谈了。
毕竟不能光拿银子不解决事情啊。
前几天陈大人谨小慎微供着二苏,今日就不同了,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掉下去,这俩也跑不了!
苏府书房里,Www.52GGd.Com陈大人甚是嫌弃地放下茶盏。
她好茶叶都送过来了,苏婉给她端的依旧是陈茶。
陈大人喝不惯,也喝不进去。
她之所以没找苏虞,是因为跟大苏比起来,小苏苏婉更容易拿捏一点。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一连几日的大雨总算放晴。雨后天晴,空气清新,庭院里的盆栽也是清爽挺拔。
只是陈大人没心情赏景,“苏学士,白妔这折子,是压不下去了吗?”
“如果折子压不下去,那人呢?”
苏婉正在写东西,闻言抬头看她,“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大人皱眉道:“咱们也不要兜圈子了,直接说敞亮话,这事需要多少银子能摆平,白妔的人头可以另算价钱。”
苏婉微微皱眉,“白妔可是知州,是太学院掌院的学生,你要动她?”
“她不死,这事永远不会罢休,”陈大人意味深长,“苏学士不会是心软了吧?这时候若是念起旧情,可太晚了些。”
“毕竟咱这前前后后也收了不少东西,我要是进去了,您能撇干净?”
陈大人轻声叹息,“本来是双赢的事情,我跟私盐一事没关系,只要我还在京城,只要我在这个位子上,以后这银钱,不都是咱们平分吗?”
苏婉放下笔,往后靠在椅背上,抬眸看陈大人,轻声问,“陈大人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叫我撇不干净?”
陈大人笑,“苏学士你也别跟我装糊涂,我送出去的每一件东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我陈某被抄家,第二日,朝上就会有人参你收拾贿赂。”
“哪怕摄政王想保你,也得看看群臣答不答应。”
她这是反客为主,开始威胁苏婉了。
苏婉将手里刚写好的折子递给陈大人看,“陈大人说笑了,哪里是我敛财收礼,分明是你贿赂我。你瞧,我正要参你贿赂朝臣呢。”
苏婉问,“你前前后后送了这么些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我倒是好奇,陈大人哪里来的这么些好玩意?”
“唔,我记得这里面还有部分物件是出自江南。陈大人送我这东西的时候,是想把我也拖进私盐案里吧?”
“可惜,我不爱财。”
陈大人惊诧地看着苏婉,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学士是想跟我撇清关系了?”
什么叫不爱财,不爱财能收她那么些好东西?
陈大人起身过来,伸手一把拿过折子,打开仔细看。
苏婉果真是要参她,且她过去送的每一件东西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连茶叶几两都写上了!
怪不得今天喝的又是陈茶!
陈大人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苏婉,“你——”
苏婉反问,“关系?什么关系?”
她满脸无辜,清浅一笑,“我钓鱼而已,谁知道陈大人真信了。”
陈大人不信姐妹之情,不信朝廷清廉之气,不信她不贪污,所以以己度人这才会上当。
苏婉钓鱼执法,也不是第一次了。
向来苏虞在明,她在暗。
可惜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永远不能再说话告诉后人了。
陈大人眸光闪烁,心里瞬间慌起来,“那苏虞……”
她话音刚落下,就见苏虞摇着扇子抬脚从门外进来,笑盈盈问,“陈大人找我何事?”
苏虞扇子合上,轻轻敲陈大人脑袋,“你犯事的证据已经整理出来,这会儿应该送到御书房了。你有精力瞪我,不如留点心思好好想想还有没有银子送我,我好心留你全尸。”
陈大人不信,抖着手里的折子,笑道:“这是假的吧,你们定是要炸我,图我银子!说吧,又想要多少!”
她气死了,这两个人比她啃老花钱的逆女还会花银子!
苏婉看向苏虞,目露谴责,“阿姐,都让你平时少要些了,把人都吓傻了。”
一开口想的都是银子。
苏虞用扇子指她,“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收的也不少。”
苏婉,“……”
她能怎么办,陈大人觉得她文雅,所以送的都是古玩玉器花瓶字画之类的。
苏婉倒是想少收点,可她也不能拿剪刀把名画剪成两半,她留一半,让陈大人带回去一半吧。
吴嘉悦拎着枷锁进来,见她俩正在斗嘴,不由重重咳了一声。
陈大人惊诧地看着吴嘉悦,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镣铐上。
吴嘉悦任职吏部,管的就是贪官污吏。
“这,这怎么可能?”陈大人脸色都变了。
难道苏虞说的是真的?
还是说,吴嘉悦也参与进来敛财了?!
苏虞坐在苏婉的桌子上,伸手指陈大人,“带走吧,走-私私盐,贿赂大臣,谋杀知州,这三条,足够了。”
陈大人闻言却笑起来,伸手将折子拍在苏婉书案上,反问,“合伙做戏吓唬我?”
她道:“我要是进去了,你俩也别想好过!”
陈大人目光环视三人,“我送出去的每一笔银子,我都记录在册!”
苏虞眯眼看她,扇骨轻敲掌心,语气宛如在谴责一个负心女,“好哇,你居然背着我俩还给别人送银子?老实交代,银子都送给谁了?”
苏婉附和,“快说,送给谁了。”
陈大人,“……”
陈大人本来是想威胁两人,现在不知道为何,感觉自己又钻进了套里。
苏婉站起来,走到一旁,将一箱子打开,“这是你送的,待会儿连同折子一起,会送进宫里。至于阿姐的那份,应该跟她的折子一起到了御书房。”
苏虞点头,问陈大人,“现在总算信了吧?”
陈大人自然不信,她指着苏虞,“别人不说,就你,你还能把吞进去的银子吐出来?”
“为何不能?你不会当真以为我真贪吧?”
苏虞一双漂亮潋滟的桃花眼笑得甚是好看,“陈大人啊陈大人,我要是真敛财无数,何至于没有自己的府邸,如今依旧住在吴府?”
吴嘉悦闻言翻了个白眼,苏虞全当做没看见。
“我是朝堂上的鱼饵,”苏虞坐在书桌上,荡着两条腿,眸光清澈干净,微微挑眉,“钓的就是最肥的鱼。”
陈大人想的是鱼死网破,可惜她是胖头鱼,网是金丝网。
从一开始,所谓的敛财就是一个局。
苏虞扇面展开,轻轻摇起来,“陈大人,我可不是吴思圆。”
吴嘉悦闻言又翻了个白眼。
陈大人心头一凉,这才慢慢回过味,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她盯着苏虞跟苏婉,甚是疑惑不解,像是不明白她们这样,做官图个什么。
她跟吴思圆那会儿,图的是享受,是人上人的感觉,是被人仰视的满足感虚荣感。
苏婉她们图什么,就因为是谭柚的学生?
苏婉轻声道:“图个初心不改,图个为国为民。”
她们一路走来,心中所拥有的东西,比金钱可贵。
这世上,也有些东西,比金银玉器更重要。
陈大人看向苏虞。
苏虞啧了一声,“图个光明。”
她在黑暗混沌中见过光,所以趋光而行。而那束光,如今是太学院掌院,只要她在,她们几个便坏不到哪儿去。
陈大人可能至死都不会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做,是什么支撑着她们在宦海中保持清醒理智,于金银富贵中初心不改。
毕竟,她的初心早就丢了,连同感情跟人性,一并丢在了升官的路上。
苏虞从桌上轻快地跳下来,扇子别在腰后,伸手端了杯茶,“走吧陈大人,等我喝完茶跟吴嘉悦一起亲自送你进宫,免得你到死都觉得我吞了你的金银。”
苏虞茶杯抵在嘴边,随即嫌弃地看向苏婉,“又是陈茶!抠死你算了。”
吴嘉悦笑了,苏虞也不够格喝新茶。
她心里平衡很多,故意说,“新茶要等阿柚来了才能喝。”
苏婉笑,“下次阿柚过来,我喊你们来喝新茶。”
苏虞,“……我稀罕哦。”
临出门前,苏虞笑盈盈跟陈大人说,“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我让你死个明白。”
陈大人睨她,冷笑,“哦?”
苏虞道:“你的事儿,其实是我捅出去的,没想到吧。”
陈大人可是只老兔子了,苏虞为了逮她可没少费工夫。
陈大人顿时看向苏虞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是你!”
怪不得她觉得今年流年不利哪哪都不顺,感情是因为跟苏虞走的太近了!
“对,是我,”苏虞开心了,“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还弄不死我的感觉。”
爽!
三人一同进宫,也算是给这事一个交代。最后私盐一事查明白,朝廷上给白妔记下一功。
最迟明年,白妔便能回京任职了。
到时候她们几人,时隔十年之久,总算又能天天见面。书信再好,也没办法面对面喝大酒啊。
苏虞笑弯了眼睛,扇子又摇起来,“哎呀,一想到你们天天都在我眼前晃,烦死了呢。”
嘿嘿,烦死也开心。
第95章 过年了
“来啦, ”花青将门打开,探头看苏白苏吴,笑着说, “赶紧进来, 就等着你们呢。”
苏虞提着好酒扇着扇子, 单手将扇子合拢, 指向吴嘉悦,“我就说来晚了吧,阿柚都让花青出来等了。”
吴嘉悦伸手将就快戳到面前的扇子移开, “怪谁, 怪你一直在选酒耽误了时辰。”
“行了行了, 别在门口墨迹, 赶紧进去吧。”白妔先抬脚迈过门槛。
她身后, 苏虞笑眯眯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吴大人请。”
吴嘉悦微微挑眉,看向苏婉,“苏学士先请。”
“哎呀,”苏婉笑起来,“两位大人先请, 我年纪小, 我理应排最后。”
三人莫名谦让起来, 白妔站在门内朝外看, 一脸莫名其妙,不是很能理解,“她们三个是不是有病?京城这十一年来, 都流行这个?玩的这么客气吗?”
花青笑, “都不想先进来, 先进来的要写对联。”
花青看向白妔。
白妔,“……”
白妔伸手怒指三人,“咋回事啊,也没人提前跟我说这事啊!去年就是我写的,被阿柚逮着练了一年的字,怎么今年又是我?!”
感情是可着她一只羊薅呢。
苏虞笑,“练了一年的字,可不得拿出来重新展示展示一雪前耻。”
“什么一雪前耻,是去年情景梅开二度,”白妔对着苏虞吴嘉悦跟苏婉指指点点,“你们都知道我什么水平还合伙整我,皇上的字都比我的字好看。”
小皇上司悠悠今年都八岁了,字写的肯定比白妔好看。
花青扭头见三人还在“谦让”,不由说道:“快些,老太太等着你们包饺子呢。”
花青通过多年努力,如今在太学院也是知名的助教了,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只是她依旧想跟着谭柚,哪怕老了,谭柚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苏虞这才抬脚进来,然后反手指着吴嘉悦跟苏婉,“一个个的,干活忒不积极。”
吴嘉悦,“……年年就数你包的饺子最丑,你哪来的自信说我俩。”
苏婉点头,“就是。”
四人你拽我一把,我扯你一把,都把彼此往前面推。二十七、八的人了,进了谭府的门槛就没有半分稳重可言。
老太太今年都七十多了,头发雪白,除此之外,身体倒是硬朗,跟十年前没什么区别,依旧是爱吃猪肘子。
因着苏虞吴嘉悦跟苏婉年年过来,后来基本形成传统,除夕前一天集体到谭府聚餐,后来又加了熊思婕,现在白妔回京任职,自然包括白妔。
老太太跟谭柚的学生们无数,但都知道年底上门拜访,要错开今日。
谭柚这十年依旧有很多学生,只是论起感情浓厚程度,到底比不上最初这五人。
苏白苏吴熊五人和谭掌院之间,对于彼此来说,已经不是师生之情,而是家人般的存在了,无人能替。
莫说过年过节,就是平时她们都会带着家眷上门蹭饭蹭酒。若是有了烦心事,依旧想着找阿柚说说。要是有了开心事,那阿柚必须先知道。
谭柚虽跟她们同岁,可感觉上,她就是师长般的人物。她像是拥有年长的灵魂,让人安心踏实,觉得可信可靠。
谭柚心里同样装着她们,她淘了宝贝跟诗书古籍,便会送给苏婉。有了美酒就叫上苏虞跟吴嘉悦。逢年过节总会从京中找人捎带吃食用品送给白妔。
感情嘛,从来都不是只有一方的付出,向来都是相互的。
她们起初过来谭府过节,府中厨子还很紧张犹豫,不知道做些什么吃的。还是老太太发话,说随意些,都不是外人,就跟寻常一样就行。
她们来府里,就是回家里。
至于包饺子,是从这两年兴起的。
老太太道:“大家这手都是提笔写文章的——”
苏虞眼皮跳起来,心道不会让她们比赛写对联吧?这都是小辈们才展示的才艺。
就听老太太继续说,“这么巧的一双手,不拿来包饺子可惜了。”
苏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