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小白果果断拒绝,“我又不想当专业运动员,参赛也毫无意义,还会占用别人的名额。”
参赛有什么用?不管成绩如何,反正她不会进省队,以后连市游泳队她都不想去了。
她不想走这条路,又何必去浪费这个时间?又不是没去过省城。
“去一下嘛。”
“我不去。”
两个教练苦苦相劝,小白果的态度太过坚定,他们仍是无功而返。
目送齐阳和两个教练离开,林宝珠眼里带着深深的疑惑,就在她想问什么时,小白果又下水了,她只能问紫苏:“白果为什么不去呀?能去省城,还能去京城,多好的事呀,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
紫苏说:“人各有志,我妹妹不想走这条路。”
林宝珠就更不解了,“前几年白果去省城得了第一名,被夸了好久,给咱们村里长脸了,谁不羡慕她啊。她再去拿个第一,又能收获好多人的羡慕,这么好的事,她又有这个实力,就该去做啊。”
杜晴晴眼神一动,立刻抓住了重点,“你喜欢被人羡慕?”
林宝珠立刻红了脸,羞涩地点点头,“我喜欢。”
杜晴晴说:“那你努力吧,只要你足够优秀,就会有很多人羡慕你,还会有很多人夸你。”
……
过了两天,江教练和叶教练又来了,小白果成绩出众,去年她拒绝进入省队,她的运动员生涯基本可以判死刑了,这种不听话还叛逆的运动员,没有教练会喜欢,连她爸妈和外公外婆都没一个懂事的,沟通无效她就被放弃了。可八月省队去京城比赛失利,他们又惦记起小白果了,上次两个教练会来上林大队就有省队的意思。
她再次拒绝,俩人又致电省队。
省队让他们再争取一下,进不进省队先不提,先让她去省城参赛,再去趟京城与他省运动员比过之后再看。
所以两个教练又来了,这次不劝小白果进省队了,只是让她参赛。
“你不想进省队我们不强求,只是希望你能参赛,看看你省内运动员的实力差距,再跟外省的运动员比比。”
“我不去,就算拿了全国第一又怎样?我又没打算走职业。”
“不走职业也可以参赛,就当你退队前的正式告别,再看看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叶教练又劝,“你去村里随便找个人问问,你村里的男女老少有谁不想去京城看看?他们想去,但没机会去,等你回来可以告诉他们京城是什么样的,替他们圆一个梦。”
听到这里,小白果犹豫了。
村里的人造谣时很讨厌,但平时都挺好的。
三年前她在省城拿了游泳第一名,村里的人都很开心,就跟他们自己得了奖一样。
如果去京城是全村人的梦想,她可以考虑一下替他们实现梦想。
小白果转头看向小伙伴们。
杜晴晴知道她动摇了,第一时间点头:“我爷爷奶奶也想去京城看看,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甜甜也说:“我爷爷年轻时去过,我外公可羡慕了。”
“白果,你一定要去。”林宝珠凑了个热闹,她抓住小白果的手晃了晃,“到时候你就是全村羡慕的对象了。我跟你讲,去京城就算没得奖,也比你在省城拿第一名更有面子。你就去看看吧!”
紫苏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用纠结。”
最后,小白果还是决定去村里问问。
让几个姐姐看好小桃子,她亲自去了趟大榕树下,问大榕树下的大娘和大爷,就得到个统一的答案。
——做梦都想去!
他们向往的不是那座城市,而是为着那座城里的伟人,不祈求亲眼见到他们,去一趟他们所在的城市就很满足了。
小白果再三犹豫,又回了趟家,征求外婆的意见。
李秋容已经懂了,能回家问她的意见,其实她已经想答应了,只是想听到支持声。
她摸摸小白果的头,“村里的老人年纪大了,这辈子很难实现自己的梦想了。你可以替他们看看,你还会画画,看到什么都可以画下来,拿回家给村里的老人看看,等他们看完再把画留在学校,激励村里的孩子们。”
老人小孩都照顾到了,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听了外婆的话,小白果赞同地点点头,“对哦,我可以去京城画画。”
去省城的事就敲定了。
之后就是人选问题了,要陪小白果去省城和京城,如果单是去省城,让李秋容带她去就可以了,但要去京城,她在京城有认识的人,也怕遇到认识且不安好心的人,到时候会打破他们一家人的平静生活。
李秋容不能去,白术自然也不能去,不能冒这个险。
前前后后大半个月,林永成和白芨请不了那么长的假,也是个难题。
“我去大队部请假,我带乖宝去。”齐阳举手自告奋勇,又见自家妹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脸上写满了渴望,他又说:“甜甜还没去过省城和京城,把甜甜也带上,让两个小姑娘住一间屋,也有个伴。”
甜甜用力地点点头,“我和乖宝妹妹作伴,她画画我就在旁边陪着。”
李秋容和白术对视一眼,齐阳确实是个好人选,他是个靠谱的人,又很会照顾妹妹,还有武力值可以保护好两个妹妹。
于是,这个重任就交给齐阳了。
紫苏、柳叶和杜晴晴满眼都是羡慕,在李秋容问她们时,三个小姑娘虽然很想去,但还是果断地摇头说不。
柳叶回到家里,还总是走神,林大河的大手按在她头上。
“在发什么愣?我喊了你两声了。”
“啊……”柳叶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林大河又问。
“二哥,乖宝妹妹下个月要去京城了,齐二哥带她和甜甜一起去。”
她眼里的羡慕都快化为实质了,林大河听了她的话,心里就有点酸溜溜,“这么好的事你当时怎么不通知我?如果是我带乖宝妹妹去京城,我肯定把你捎上,你也不用在家里偷偷地羡慕了。”
早知道有这种好事,他也愿意陪小白果去京城,让他掏钱承包所有费用他都乐意,主要是机会难得。
柳叶幽怨地望着他,“齐二哥就在现场,谁让你当时不在?”
怪他去白家去得不勤快,他要是去得勤,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下。
林大河只能叹气了。
第二天齐阳在路上遇到林大河,就觉得这家伙今天很反应,为什么要用怨妇看负心人的眼神看他?
简直是有毛病!
……
登上去省城的火车,甜甜特别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
两个小姑娘吃着小零嘴,叽叽喳喳地聊了一路。
“陆地上的交通工具我坐过汽车、火车和牛车,再让我坐一次飞机和轮船,我就能集齐了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还有水里游的。”
“我也差天上飞的和水里游的。”
“要不咱们扎个竹筏?在河里玩也算实现一样。”
“让齐二哥扎吧,他力气大。”
“回来就让他扎。”
旁边闭着眼睛装睡的齐阳:“……”
好家伙,人还在去省城的路上,已经替他安排好活了。
竹筏可以自己扎,飞机就没办法了,小白果和甜甜多了个小目标,这辈子一定要坐一次飞机。
在火车上吃吃聊聊,在看看外面的风景,很快就到了省城。
这次省赛,叶教练给小白果报了上次的三个项目:女子100米蝶泳、女子100米蛙泳、女子200米自由泳。
毫不意外,又一次拿下三个冠军。
刘教练和于教练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的痛心疾首,一棵好苗子,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每年就是夏天下水游泳,居然能保持这么好的成绩,压了那些天天训练的运动员一头,俩人又有点心疼那些落后的运动员了。
他们也很优秀,每天拼命训练,却游不过一个志不在此的人。
遇到这种天赋出众的同期也挺不幸的,但也不能怪小白果,只能说生不逢时。
如若他们手下多几个天赋出众的运动员,他们肯定不会求着小白果回来,虽然她本人也不愿意回来。
问题是他们没那么多时间培养人材,他们急着出成绩。
他们提前两天到京城,拿着证明在招待所开了房间,就出去玩了。
先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饭,上菜前三个人期待满满,等上菜后就开始失望了。
他们点的是本地特色菜,在老家没见过也没听过的东西,特地点来尝尝本地特地。
那酱是甜的,他们吃不惯。
号称京城独有的豆汁居然是臭的,好在只点了一份,两个小的闻着味就不肯喝,上桌了就不能浪费粮食,齐阳只能苦着一张脸喝完,然后他一张脸绿了,两个小的目光崇拜地望着他。
真厉害,这么臭他也喝得下去,以后遇到难吃的东西就让他承包了!
这次的事也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对未知的事物好奇心不能太重,一定要谨慎再谨慎,观望再观望。
又在外面逛了一天,去各大知名的地方踩好点,第二天就带着画具出门,小白果的画画大业正式开始了。
第一张画是全村人心中最神圣的门。
小白果坐在空旷的广场上,她的折叠画架是白芨找木匠定做的,他们千里迢迢把它背到京城,它也算个有经历的画架了。
齐阳帮她支好画架,又把装画具的箱子放在画架旁。
“我准备在这里两幅画,可能耗时有点久,你们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
“我们不走远,就在附近走走,随时能看到你,你有事就喊我们,冲我们挥手也行。”
“行,你们去吧!”
齐阳和甜甜没有走远,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小白果,保证她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小白果全部心神投入画中。
不曾发觉身后多了几个人,直到快门的“咔嚓”声响起。
她一回头,就见后方多了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相机,另几人看起来也挺正派的样子,脸上还事带着友善的笑容,齐阳和甜甜蹲在不远处,附近还有警卫,小白果也不怕他们想使坏。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笑意盈盈地说:“画得不错,看得出是个有功底的。小姑娘,学了好几年吧?”
小白果“嗯”了声:“四年了。”
对方又问:“听你的口音像南方人?”
“我是橙省来的。”
“橙省啊?那好远。”
小白果没吭声了,对方又问:“你是橙省什么地方的?我去过两次橙省,说不定我还去过你那里。”
“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
“你带这么多工具来京城,不累吗?”
“还好啦,同行的哥哥帮我搬东西,他比较累。”
“你这个哥哥真好,为了帮妹妹实现梦想,愿意一路受累。”
“不是我的梦想,是我们村里老人的梦想。”
“你是来帮他们实现梦想的吗?你可以和阿姨讲讲吗?阿姨很想知道。”
这个阿姨的语气太温和,小白果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她问的不是隐私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来京城有别的事,顺便帮他们实现梦想。村里很多老人最远只去过公社,京城是他们的梦想,住着他们的偶像。我这次有机会过来,就替他们到处看看,外婆说我可以画下来带给他们看看京城是什么样子。”
“你外婆真好。村里的老人也很好吧?”
“我外婆最好了。我们村的人也挺好的。”
阿姨从公文包里取出三张相片,一张是小白果正在画的门,另两张是面对的会堂和纪念碑,她把照片递到小白果面前。
“这张三相片,是阿姨替你们村里老人圆梦出的一点力。”
小白果摇头拒绝,“谢谢阿姨,不用了,我自己会画。”
阿姨又说:“不是给你的,是给你们村里老人的。”
小白果抿了抿嘴角,她的画确实比不过相片细致,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收下了。
“那我替村里的老人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阿姨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白果,就是银杏树上结的果子。”
这时候,齐阳和甜甜跑了过来,他们说话忘记时间了,等他们一回头就发现小白果身边有几个人,俩人狂奔而来。
齐阳刚停下脚步,“乖宝……这是什么人?”
他以为是来找麻烦的。
小白果说:“这个阿姨送了我三张相片。”
阿姨笑着对齐阳点点头,“阿姨有事先走了,也祝你们一切顺利。”
等几个陌生人走了,齐阳和甜甜终于放松下来。
看到那三张相片,甜甜眼睛都亮了,“有乖宝妹妹的画,还有这三张相片,村里的老人好幸福呀!”
齐阳也点点头,“确实幸福,绝对是红星公社头一份。”
甜甜说:“是梅县头一份。”
“别……脸会疼的。”小白果觉得夸张了,又说:“咱们当红星公社第一名就好了,长进爷爷在别的大队长面前也倍有面子。”
红星公社下面的各个大队长经常攀比,以前林永成得了两次表彰,另几个大队长都酸气冲天,等他们把画和相片带回去,林长进又能去别的大队长面前显摆了,让他们羡慕嫉妒去吧。
天黑前,小白果收摊离开。
一天下来,她的脸都被晒红了,甜甜和齐阳也陪着她晒了一天。
但他们觉得值,都很开心。
……
第二天,不能单独行动了,一大早刘教练就过来敲门,喊白果跟他们一起去吃早饭。
刚下楼,就见于教练拿着几份报纸,激动地走向小白果。
“白果,我给你买了几份报纸,你带回家给村里人看看,再好好珍藏。”
“什么报纸?”小白果接过报纸打开一看。
报纸上印着她坐在广场上画画的相片,原本给她相片的阿姨是报社的人,难怪她公文包里会带着相片,还能随意送人。
但上面的标题和小文章让她有点脸红。
别夸,她是条经不起夸奖的鱼。


第176章
小白果瞄了两眼,就把报纸卷起来了,于教练给了她好几份报纸,除了自家收藏两份,还可以送一份给大队部收藏。
虽然上面没有上林大队的名字,可她是上林大队的人,报纸上写的老人就是他们村的老人。
“我把报纸放回房间里再下来。”
她一阵风似的跑掉了。
刘教练与省队的几个运动员赶紧凑到手教练身边,于教练给了小白果几份报纸,他自己手上还有一份。
“白果上报纸了,也给我们看看。”
“这可是京城的报纸啊,想上京城的报纸不容易吧?”
“我也想上京城的报纸……”
几颗脑袋凑到于教练身边,他直接摊开报纸给他们看,并把标题读了出来:“你们看我指的地方‘为圆山村老人梦,橙省姑娘带着画具奔赴京城’,这稿子还是主编写的。我都不知道白果会画画。”
稿子上写着报社的主编偶遇了正在画画的姑娘白果,得知她来自橙省一个小山村,为了给村里的老人圆梦,她带着沉重的画画工具不远千里来到京城,感动了主编与同行的人,之后又夸小白果的画功不错。
再延伸出新话题山村老人的梦想。
房间里的甜甜也起来了,今天小白果要跟两个教练一起行动,甜甜跟齐阳只能单独行动,他们也想去看小白果比赛,她正准备出门去隔壁找哥哥,却见小白果又回来了,“乖宝妹妹,你落下东西了吗?”
小白果摇头,“没有,我带回点东西,咱们一起走吧。”
隔壁的齐阳也起来了,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夜里都睡得很早,早上自然也醒得早,现在才七点钟。
三个人结伴一起下楼。
楼下的几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小白果。
小白果不是省队的人,但她三次省赛都拿了冠军,在省队也是个名人,只是大家不熟。
这会儿,只觉得双方之间距离更远了,他们是搞体育的,小白果是个画画的,画功还得了报社主编的认可。
感觉就像一方学文,一方学武,有个学文的混进了学武的队伍里,就不是一路人。
刘教练脸上笑意不减,“白果,今天要好好游,争取以运动员的身份再上一次报纸。”
小白果“嗯”了声,就不说话了。
齐阳与甜甜面面相觑,“再”?白果上过报纸了吗?
直到吃完早饭,一直坐公交车出发,齐阳和甜甜也没有找到单独和小白果说话的机会,只能将疑问藏在了心间。
这次比赛,除了游泳队,还有隔壁的跳水队。
小白果只是个编外人员,这些运动员她一个都不认识,估计以后也没有见面机会了,小白果也没有去认识他们的想法,只是打开车窗透气,路程短又有新鲜空气灌进来,坐公车也没有晕车的反应。
下车后,于教练跟别的运动员讲话,刘教练单独把小白果拉到一边。
双方了解不够,小白果又不是个听话的,前两天跟齐阳和甜甜跑出去玩,也不配合队里的活动,直白地表明了自己不想走这条路。
这是刘教练第三次单独找她谈话,前两次说了跟白说一样,才有了今天的第三次。
“白果,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想不想走运动员这条路,但今天我们希望你能拿出真正的实力。”
“我知道了。”
她答应得太快,反而让人不放心,有敷衍的嫌疑。
刘教练又说:“你的情况,叶教练跟我们谈过,她和江教练都说你是全能型选手,天生就是当运动员的料子。但你的实力,他们说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说你从来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跟人比过。那是以前,你没有遇到过真正顶尖的选手,今天不一样,汇聚了全国各地的实力选手,你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去努力应战。”
她跟小白果说那么多,主要是想看看她的真实实力,然后再做评估。
他们急着出成绩,小白果又是个不配合的,如果她今天进不了前三,省队就会放弃她。
成绩好就另说了。
省队等着看小白果的成绩,她本人听听也就算了,什么叫最好的状态?只要在水里她就是最好的状态。
落在刘教练眼里,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态度太散漫了,看看队里其他人既紧张又期待,再看看一脸无所谓的小白果,要不是看在她天赋过人的份上,刘教练现在就想送她回去,跟她说了那么多她根本就没当回事。
第三次谈话又白谈了。
气跑了刘教练,齐阳和甜甜这才上前。
俩人瞄了眼刘教练的背影,担心地问:“乖宝,刘教练怎么生气了?”
小白果两手一摊:“他们看我不对劲,觉得我不够努力也不够重视这次比赛,我还看他们不对劲呢。”
甜甜抱住她,跟她脸贴脸,“我和二哥相信你,你很厉害的,你随便游就很厉害了。”
齐阳跟着点头,“你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两个教练。我刚在于教练那边路过,听到他让别的队员别紧张。”
真是奇奇怪怪的,紧张的人他们劝人家别紧张,不紧张的人又觉得人家不上心。
小白果暗道了句有毛病,就抛到脑后去了。
甜甜又问:“对了,他们说的报纸是怎么回事?”
小白果说:“昨天给我相片的阿姨是报社主编,昨天画画的事上报纸了。”
甜甜惊喜地捂着嘴,防止自己惊呼出声,“我们多买几份报纸带回家,也给紫苏她们一人一份。”
“不用买了,于教练给了我几份。”
“不,要买。我们要人手一份,我还要拿出去显摆。”
她们认识五年了,小白果也是她妹妹,妹妹上了京城的报纸难道不值得炫耀吗?
她要多买分份,分给别的小伙伴,以后大家一起出去炫耀。
……
这次比赛汇聚了各省的游泳运动员,省队的两个教练与小白果不熟,沟通过几次都不顺利,问她要报什么项目,小白果又报了她在省赛的三个项目,今天她只有女子200米自由泳这一个项目。
刘教练时不时瞄她一眼,真是越看越生气。
时间越来越紧,她还老神在在地坐着,也不起来活动一下。
直到最后十分钟,小白果喝了口水,才起来热了个身,淡定得仿佛不是参赛运动员,士气上就已经输了。
下水后的小白果和在岸上判若两人,在岸上懒得动,在水里灵活得像一条真正的鱼,她比别人矮一截,本来就不占优势,刚下水她落后是必然的,但两秒后她就追了上去,跟最前面的人齐平。
很快就超过了对方,就一直保持领先的优势,以预赛第一的好成绩结束了今天的比赛。
坐在刘教练旁边的教练是隔壁湘省的,去年来京城俩人就认识了。
这会儿,湘省的教练眼睛就亮起来了,“你们队这小孩年纪那么小,心态还很稳。”
刘教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懂。”
“你们队的运动员拿了第一,你也不笑笑?”
“我在笑。”
只是笑得并不好看,别人以为小白果是心态稳,刘教练能不懂?她就是没当回事。
刘教练给小白果和另一个队员递上毛巾,先拍拍另一个运动员的肩膀,“第十,比去年的成绩好。”
之后才看向小白果,“白果,要继续努力。”
如她所想,小白果又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就好似预赛第一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这只是第一天,后面还有几天,小白果报名的项目从预赛到半决赛,再到总决赛,她包揽了所有第一,完全地展露了她过人的天赋,各省的教练都快羡慕哭了,刘教练走了什么大运才能发掘到这样一棵好苗子,不但状态稳定,心态也很稳,连拿三个冠军也不见她飘。
被众人羡慕的刘教练也快哭了。
这棵好苗子她一点都不听话,还一点都不配合。
小白果的三个项目比完了,但别的运动员还没比完,她又可以单独行动了。
这几天她的比赛项目都在上午,下午也是跟着齐阳和甜甜一起出去画画,现在她比完了,又是放飞的时候。
玩了一天回来,天色已经暗了。
回到招待所,刘教练在一楼登记处等他们。
“回来了?”
“刘教练有什么事?”
“我有事找你谈谈。另外,明天会有人来采访你,你的回答一定要热情积极,要正面向上。”
齐阳和甜甜对视一眼,还特地交代她要积极向上,可问题是她以前也不颓废啊!
小白果就问:“想当运动员才算积极向上?”
刘教练说:“你现在是泳坛冉冉升起的新星,你必须把你热爱泳坛的一面表现出来。”
小白果第一时间拒绝,“我不想当运动员,我也不想骗人。”
“不可以。不能让人知道你不想当运动员。你不想当运动员,但你拿了三个冠军,如果传出去把别的运动员置于何地?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他们拼死拼活还不如别人随便玩玩,那是否定他们的努力。”
“所以别来采访我,让他们采访别人吧。我游泳是爱好,无关体育精神,你们别光看成绩,如果看成绩我只会是第一。可我身上没有运动员的拼搏精神,也装不出来,就算这次采访蒙混过去了,以后还是会露馅,没必要。”
虽然她是个演技帝,但有的事能演,有的事不能演。
让她假装成一个积极向上,热爱泳坛的游泳运动员,小白果装不出来。
比赛赢过别人,那是她的实力,小白果无愧于心,但假装热爱不行,那是对其他运动员的侮辱。
还是免了吧,她演技帝不想把演技放在这上面。
小白果和甜甜跟齐阳直接上楼了,采访的事谈不拢,之后的谈话就算了吧。
不用想都知道是劝她加入省队,来来回回还是那些说辞,小白果已经不想应付了。
本来就说过这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