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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渠蒙逊立刻下令,让人去把烽烟点起来。
而邀雨和子墨则架着北凉王,借助崖壁上寺庙的飞檐,一路越上了山崖的顶端。这里是附近地势最高的地方,即便是远处的情形也能一览无余。
可是三人在崖顶等了很久,张掖的方向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沮渠蒙逊的眉头越皱越紧。
“事情有些不对,”沮渠蒙逊道,“军中以烽烟为信,张掖守军若是看见了马蹄寺的烽烟,应该也会燃起烽烟,这样才能将交战的信息传递出去。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张掖城的方向却丝毫没有动静。”
“居然把张掖的守军都拿下了?”檀邀雨皱眉道,“布了这么大的局,显然所图不小啊……”
沮渠蒙逊果断道,“国中有变,本王要立刻带人突围,还请仙姬相助。”
邀雨点头,“理当如此。凉王可想好了要从哪里突围?”
沮渠蒙逊有些犹豫,“铁线机关实难防御。虽说西侧可能也有陷阱,但至少羽箭用盾牌还能抵挡一阵。若是我们也向树上放箭,应该能压制住对方的攻势。”
邀雨听沮渠蒙逊分析的很有道理,笑着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去闯东面的铁线机关。”
沮渠蒙逊一愣,“仙姬可是说错了?本王说的是去闯箭阵。”
邀雨却道,“凉王会这么想,对方肯定也会这么想。他们仗着铁线锋利,平常人对机关的畏惧,料定我们不敢去闯。因此会将更多的兵力放在箭阵的一侧。但实际机关这东西,一旦破坏,想修复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沮渠蒙逊心里没底。邀雨说的虽然轻松,但是能将一队人马瞬间灭口的,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破坏掉?
不过沮渠蒙逊最终还是同意了邀雨的计划。他的北凉军虽然不弱,但真若是单打独斗起来,肯定不是这些氏族门派的对手。这种情况下,还是听檀邀雨的吧。
北凉军的禁军很快被整顿起来。邀雨让他们用寺里在山崖上开凿佛像的工具,从山崖上砸了好多大石块下来。
然后一队人马便抱着石块,跟在檀邀雨身后直接往东侧的铁线阵而去。
到了铁线阵前,邀雨和子墨就用内力将大石块一个接一个投掷出去,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条大石铺的“路”。
这机关被埋在地下,本来是依靠细铁线被机关弹起的瞬间伤人。可如今铁线在地面就被大石块压住,除了发出一声弦音,便再无其他功能了。
邀雨当先跳上巨石。靠着罡气护体,将漏网之鱼的几个机关盒子像拔萝卜一样,直接从地里拔了出来。
原本杀人于无形,让胆战心惊不敢靠近的铁线阵,竟然轻易地就被邀雨破解了。
子墨带着禁军里面几个善射的弓手,一直在注意观察四周,但凡发现有异动之处,就立刻一支响箭射过去,禁军的其他人,便会跟着响箭的方向补射。
过了铁线阵,邀雨转身问沮渠蒙逊道,“凉王眼下如何打算?张掖怕是去不得了。”
沮渠蒙逊当即答道,“去王宫。若是国中有变,宫里应该会最快收到消息。”
邀雨看着远处隐隐晃动的草丛和树影,“那凉王便快走吧。本宫帮你断后。”
邀雨说着,从身后取下长弓就是一箭,远处的一棵树上立刻便有一人中箭落地。
邀雨将袖口里的陨星匕首交给云道生,“你先去凉王宫。自己一切小心。”
“墨曜!”邀雨又吩咐,“保护好云道长,先跟着凉王殿下撤离,本宫随后就会追上你们!”
墨曜应,“喏。女郎您自己也要小心。”
邀雨邪魅地一笑,“刺杀而已,本宫最擅长不过了!”
她话音刚落,便身形一晃,人瞬间就消失在墨曜面前。
墨曜见云道生担心地四下张望,想找到邀雨的去向,便劝道,“云道长,咱们快走吧。这些人若是冲着行者楼来的,您和女郎的处境是一样危险的。您只有安全离开了,才是帮了女郎的大忙。”
云道生也知道,自己留在此处只能是邀雨的拖累,于是不再迟疑,转身一夹马腹,跟着北凉王的人马离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战局突变
刘义季带着两千精兵,自建康离开后便一路疾驰,为的就是能早一日赶到北凉,将玉玺拿到手。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南北交界,他欲借路的仇池,居然闭关锁国了。
无论是商队,流民还是使团,都不能进。
守城的小将见他们是刘宋的御史,开始还好言好语地解释了几句。到后来刘义季表示一定要借路仇池去往北凉传达圣旨后,守城的小将就开始装聋子了。
若不是护送他的将领拦着,刘义季就差不顾形象地叉腰骂阵了!
火急火燎地赶了几天的路,居然被个弹丸小国拒之门外!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刘义季想了想,直接以自己的身份递了拜帖,求见仇池的右相秦忠志。
结果帖子递进去就石沉大海。刘义季没办法,又递帖子拜见左相。这次倒是有反应了,梁翁让人用绳子吊了一竹篮的干粮放下城下。
守城的小将对着怒不可遏的刘义季道,“梁翁说了,殿下回建康路途遥远,这些是梁翁自家做的馍,送于殿下路上吃。”
转述完梁翁的话,守城的小将就又开始装聋作哑了。
刘义季意识到仇池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他虽然奉命宣旨,召檀邀雨回建康。可谁都明白他此行的目的只在传国玉玺。
若是檀邀雨不肯把玉玺交出来,刘义季不介意让自己带着的两千人马将她押解回去。
仇池人大约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并不把刘义季当做友军来看。
刘义季知道,传国玉玺对于他三哥,甚至整个南宋王朝有多重要,既然仇池过不去,他就绕道其他地方!
“改道大夏。”刘义季一声令下,宋朝的使节队便调转马头,朝大夏的长安城而去。
可命运玩弄起人来的时候,真能毫不留情。
当刘义季风尘仆仆地赶到大夏,递交国书,表示要借路去北凉时,长安城居然也封城了!
刘义季气愤地将拜帖摔在地上,“仇池锁国也就算了!大夏平日里多少人进出,怎么突然就也跟着锁国了!”
护送他的将领疑惑道,“难不成夏朝也有意染指传国玉玺,所以才不放我们过去?”
刘义季看着四周同样被拒之门外的商队道,“若是只针对我们,这些商队就不会在此了。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传国玉玺意义重大,夏朝还是赫连勃勃在位的时候,就狼子野心地想要一统中原。盖了座北方最大的统万城就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啦?简直不自量力!”
他这一路上设想了各种劝说或是强行带檀邀雨回都城的法子。可却英雄无用武之地!
刘义季在长安城外发了一顿火儿,发完了之后,想想还是传信给建康,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三哥。自己则带人退到离长安最近的西城郡待命。
而被多方阻拦的,并不止是刘义季这一队人马。
从仇池出发的秦忠志和祝融等人,一进到西秦地界,就被各种追踪围堵。西秦军并没有对他们下死手,可显然也不想放他们通过。
若不是秦忠志未雨绸缪,离开仇池时,队伍中每个人的背包里都带足了给祝融吃的毒丸,这一路下来他们恐怕是真的要被西秦军给活捉了。
眼下有祝融在,情势不妙就防毒断后,就算西秦军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追击。这才让秦忠志等人东躲西藏地慢慢接近了西秦和北凉的交界。
他们这一队人,由于连续几晚都被西秦军围堵,已经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如今所有人的眼睛里都不满红血丝,面容憔悴,发冠凌乱,狼狈不堪。
秦忠志苦笑,“女郎本就嫌某的长相不佳,本想着人靠衣装马靠鞍,临行前某还特地挑了身好衣服带着,如今怕是好衣服也救不了某了……”
他看了看跟他一同前来的秦氏子弟,幽幽道,“你们跟着某历练也近两年了,如今这局势想必你们也看得出。西秦是打着要活捉咱们来跟仙姬换好处的算盘。所以无论你们哪个被捉了,都不要再期盼会有人来救援。自行了断,方能少受些折辱。即便是某被人捉住,亦是如此,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秦氏子弟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无力地点点头。
他们是被秦氏族老挑选出来,辅助秦忠志管理仇池的。虽然听说过檀邀雨的厉害,也在上次檀邀雨回国时见过她几面,但是若论他们对檀邀雨的忠心,那实在是没有多少。
秦忠志也明白这一点,他叹了口气道,“某带着你们,是为了驰援仙姬。若是驰援不成,反倒成了仙姬的软肋,那我秦氏一族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今次若你们其中有人身死,某会告知族老,善待你们的父母兄弟,并在族谱上,为你们记上一功。以后你们的亲眷也会因此获得族中更多的资助。”
同来的秦氏年轻子弟们这才打起精神,纷纷道,“请您放心。我们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秦忠志这边才刚交代完,就听见负责放哨的祝融发出“呜呜”的示警声。
秦忠志气道,“死缠烂打,还真是没完没了!西秦王这吃相可真够难看的!”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吧,过了前面的山坡,便是北凉的地界,到时候也就能甩开这群尾巴了。”
秦忠志说完,就带着这一队人,顺着山坳,一路向北奔去。
只是他们才爬上那山坡,秦忠志就吓得一激灵,立刻下令让众人全都匍匐在地上。
“族叔,这是什么情况?!”一名秦氏子弟望着山坡下,不见首尾的夏军问秦忠志道。
秦忠志也愣了一下,夏朝对北凉出兵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自己此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旌旗招展的夏军如入无人之境般向北凉内地进军,难不成是之前已有交战,且北凉输了?!
秦忠志慌了,若是北凉战败,那如今跟北凉王在一起的仙姬怎么样了!?
秦氏子弟们也焦虑起来,跟江湖门派抢人他们还能勉力一试,可凭二十几个人对抗大夏王军那就绝对是螳臂当车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池浑水
秦忠志将自家子弟的恐慌看在眼里,他也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他们二十几人能改变的了。
秦忠志伏在山坡上,脑子迅速转动。
北凉虽然刚同西秦打完仗,兵力有所削弱,可也绝对不会到了全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看夏军行进的情况,他们应该也是刚到这里不久。而北凉军之所以毫无抵抗,有没有可能北凉自己都不知道,夏军已经出兵了?
这里离西秦这么近,若是西秦国主帮忙掩盖,说不定夏军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北凉。
北凉的军权全都掌握在北凉王沮渠蒙逊手里。若是北凉王出于某种原因,未能及时得到夏军来犯的军情,那整个北凉军都将出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不过这些终归只是秦忠志的猜测,他根本没法确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是秦忠志懂得一个道理,如果水已经浑了,再想沥成清水并不容易,可搅得更浑却简单得多。
只有这局势彻底乱了,女郎才能找到活的生机。
秦忠志立刻掏出自己的印信,交给一个平时做事伶俐的秦家子弟,又点了另外两人同他一起。
“你们带着某的印信去拜见崔浩。若是见不到崔浩,就去见寇天师。告诉他们,大夏暗中对北凉出兵了。”
三个年轻人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忠志。
秦忠志解释道,“北魏去年刚平定柔然,如今正对北方诸国虎视眈眈。他们从今春就开始征粮,显然是要备战。而魏皇如今最想要清扫的目标,就是占据中原一线,阻碍大魏北方一统的大夏。”
秦忠志又扫了眼山坡下的夏军,“虽然不知道夏军为何突然出兵,又不被其他各国察觉,不过某确信,只要北魏知道这个消息,就绝对不会错过这个阀夏的大好时机。”
三名秦家子弟懂了,若是北魏出兵攻打夏朝,那这些来征讨北凉的夏军就不得不回撤,否则北凉没打下来,自己老家就先丢了。
三人对秦忠志抱拳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促使北魏出兵攻夏!”
秦忠志点点头,“围魏救赵。此举胜败,皆在你三人身上。万事小心行事!”
三人收好了秦忠志的印信,转身一刻不停地转向东面而去。
此时祝融也跟了上来,连比划带“呜呜”地说西秦追兵快到了。
秦忠志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选了条隐蔽的山路道,“走吧,我们也要赶快跟仙姬汇合才行。”
——分界线——
檀邀雨此时正躲在一颗树上,乐呵呵地看着下面,一群蒙面人无头苍蝇一样地找着她和子墨。
子墨也不知晃荡到哪儿去了。她方才只顾着杀敌了,都没有留意。
北凉王他们一走,檀邀雨就没了顾忌,直接扎进敌人堆里大开杀戒。
邀雨仗着自己轻功好,脚下步伐快如鬼魅,每次杀完一波,转身就跑。
等她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又像豹子伺机捕捉猎物一样,屏息静气,盯着贼人的动静,然后再冷不丁地跳出来,又是一顿砍瓜切菜。
最开始她和子墨还在一起,不过两个人的目标太大,反而不如分开伏击的效果好。
敌人原本还打算活捉檀邀雨,此时却觉得,自己活着就已经很勉强了。原本是檀邀雨在明,他们在暗,如今完全反转过来。也搞不清是谁伏击谁了。
“拜火教的人都藏在哪儿呢?”邀雨自言自语道,“总不能全都让别人冲在前面当炮灰吧?”
檀邀雨如今只想抓几个拜火教的人来审问,对其他势力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她在敌人中转了好几圈,竟是一个有内力的都没见到。
不会内功的,即便是拜火教的成员,也肯定不会是什么地位高的,抓来也问不出什么。
乌特的那个作坊倒是个守株待兔的好地方。拜火教的人肯定会去那里跟乌特碰头,毕竟是守山人的住处,指不定藏了多少秘密呢。
可惜这里离酒泉有些距离,否则邀雨真想直接跑过去等着。
邀雨看着树下的人找了一会儿都没有头绪后,又聚到了一起。他们似乎不打算再跟檀邀雨继续周旋。而是朝着北凉王的方向追过去。
邀雨见状眉头一皱,这些人连带着玉玺的自己都不打算抓了,显然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北凉王。
所以他们这么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拖住北凉王?
邀雨正在揣测敌人的意图,子墨就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几个纵越来到邀雨身边。
子墨道,“周围已经没有他们的人了。方才我听见其中一个人提议放火烧山,想将我们和马蹄寺都付之一炬,然后又被另外一人否决了。他们似乎很怕马蹄寺的情况引起其他地方的注意。”
邀雨也有这种感觉,“以这里的地势,烽烟最多也只有张掖和酒泉能看见。可若是整个马蹄寺都着了火,便是老百姓都会知道这里出事了,到时候怕是就没那么容易将北凉王遇袭的消息掩盖下去了。”
邀雨有些担心道,“咱们也赶快追上去吧。虽说这些人还不能和两千禁军匹敌,可难保他们不会有后手。师弟那边只有墨曜,怕是难以抵挡。”
子墨点点头,转身回寺,牵出北凉王留给他们的马,向前追赶而去。
檀邀雨虽没能猜到,拜火教这帮人是为了掩护夏朝出兵而围堵他们。可她猜到敌人的目标是北凉王。于是拼了命地去追赶前队。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两千的禁军在半日里便伤亡近半。
沮渠蒙逊突围时,对方便只留下一小部分人继续搜索檀邀雨,而更多的人则是追着北凉王的队伍一路截杀。
敌人分兵几路,轮番骚扰,花样百出。
这些人要么出身江湖门派,要么是氏族豢养的游侠儿。他们作战的方式本就同行军打仗不同。这让禁军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而沮渠蒙逊为了早日赶到王宫,宁可牺牲一部分禁军,也不停留片刻。
只是贼人显然也猜到了这一点,他们就像有组织的饿狼驱赶羊群一般,一点点将沮渠蒙逊的队伍围拢起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绝处逢生
一路被偷袭却只是防御的北凉禁军,被消磨掉近半数的兵力后,人数上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此时当沮渠蒙逊看见前面的路,被早已经埋伏在那里的敌人拦住时,他第一次感到绝望。
跟在他身后的云道生本就不赞成北凉王不顾禁军伤亡,一昧赶路的做法。此刻他出言道,“殿下与其继续奔逃,不如全力与之一战,否则再让敌人这么偷袭下去,很快我们便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
沮渠蒙逊勒马停在路中,他抽出腰间长刀,“全军戒备!与敌人决一死战!”
墨曜立刻将云道生护在身后,“道长一定不要离开婢子的身边。女郎将您交给婢子保护,婢子就是死也会守住您的!”
云道生笑着晃了晃檀邀雨借给他的陨星匕首,“我虽内力不及仙姬,可还是练过外家功夫的。你无须太过替我担心,小心保护自己就好。”
追击而来的敌人看到北凉禁军停了下来时,只觉正中下怀,一波接一波从各个方向,对着中心的禁军圆阵发起冲击!
北凉禁军的士兵本就不是这些江湖客的对手,如今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只能结圆阵抵御。
北凉军向外射出一圈的箭雨,虽然消灭了一些敌人,却依旧让不少人冲到了近前。
一旦近身交战,禁军的士兵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去。
沮渠蒙逊和云道生被保护在圆阵中央,开始还能射上几箭,到后来也不得不持刀上阵。
就在沮渠蒙逊觉得自己这条命今日便要交待在这儿了,就见远处一团绿云吼叫着向他们冲过来。
墨曜瞧见了,立刻喜出望外,“祝融郎君!我们在这儿呢!”
祝融就如同一辆战车,拿着秦忠志帮他打的两把尖刀,哪儿敌人多就往哪儿冲!
祝融的毒雾虽说毒性不强,几乎跟瘴气林里的瘴气差不多,可人乍一闻到,也会咳嗽不止,辣得眼泪直流。
只要毒雾里的人有片刻的停顿,就会被祝融的两把尖刀刺伤抡飞。他这一路跑下来,可谓是所向无敌,吓得敌人只能选择后撤。
可分兵后撤时,却又被一队拿着阴阳双钩的人盯上,不等敌人反应过来是敌是友,就被双钩索了命。
檀邀雨赶到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情景。
她没想到秦忠志会带着祝融跑来北凉帮她。就如她也没想到,看到这两人时,自己的心情竟然会这么好!
邀雨对着不断后撤的敌人高声道,“既已现身,就统统留下来吧!”
她周身的罡气突然暴涨,九节转龙鞭腾空而起,似九条游龙一般激射而出,跟活了一样,弯曲旋转,专挑人的脖颈穿刺!
邀雨的罡气一出,四周但凡想要靠近的人皆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让跟在后面的子墨一剑一个解决干净。
有几个贼人骑着马,想要靠着马的冲击力将邀雨撞飞。邀雨抬手,双掌一推,罡气便如排山倒海般将这几人连人带马地吹飞出去。
秦忠志反应极快,带着秦家子弟就来补刀,邀雨拍飞的,最终都成了秦家阴阳双钩下的亡魂。
战场上的局势陡然转变,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沮渠蒙逊忽感绝处逢生!
他长刀一举,高声下令道,“变阵!冲锋!”
仅剩下的北凉禁军很快结成燕阵,开始主动向敌人杀去!
大战正酣之时,却忽然听得一声高喝,“仙姬难道不在意这小道士的生死了?”
邀雨扭头去看,只见云道生被一个全身罩着红袍的人挟持着,嘴巴还被那人堵住了。而墨曜正躺在他们两个的脚边,生死不知。
邀雨不待红袍人开口说第二句话,一节转龙鞭便自那人身后直击他的脖颈。
可这人反应很快,袍子下面不知什么兵器银光一闪,瞬间就将转龙鞭击落在地。
“仙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本座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红袍人掐着云道生的手紧了紧,“本座很清楚你们二人的身份,若是不想看他死在你面前,就赶快束手就擒。”
檀邀雨眸中杀机尽现,“你是拜火教的人。”
红袍人哈哈大笑,“看来行者楼还记得我们。也是,当年一战,怕是想忘也不容易。”
“当年哪一战?”邀雨故意嘲讽道,“凭你只会挟持人质这点,你觉得你们哪一战配让本宫记住?本宫不过是在酒泉抓了个拜火教的探子,他为了不让本宫杀他,连哭带嚎地,可是说了不少你们的秘密。”
“不可能!”红袍人怒道,“我拜火教人,绝不会叛教!快说!你将乌索尔怎么了!”
邀雨本就是试探这人一下,听他的话,看来拜火教的人还没发现乌索尔的死。估计也不知道神山上的东西已经被她取走了。
邀雨柳眉一挑,“他交待了不少事儿,本宫自然不会杀他,已经将他藏起来了。如今你也抓了本宫的人,不如咱们一换一。”
红袍人犹豫了,他很清楚,自己手里的这个小道士很有可能会是行者楼新一代的长老。杀了云道生,行者楼便会四角不全。
可乌索尔同他一样,是教主赐过教座之人。他们知道很多普通的拜火教众不知道的秘密,若是真落到行者楼的手中……
“换个屁!还不松开老夫的师侄!”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迅速地由远及近。几乎在一瞬间就到了红袍人面前!
红袍人见状心知不妙,手上发力想直接杀了云道生,可手指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姜乾左手一弹,红袍人捏着云道生的手腕就咔吧一声断了,还未等他呼痛出声,姜乾已经以掌为剑,一道剑气穿胸而过,红袍人眨眼间就死透了。
云道生脱困后立刻扶起地上的墨曜,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见墨曜缓缓睁眼,这才松了口气,他赶忙又向姜乾施礼小声道谢。“多谢师伯搭救。”
姜乾嫌弃地扫了云道生一眼,“你师父就是太心软。将你养成这样!从今日开始,你就跟着你子墨师兄,重新习武!便是修习不了上乘的内功,至少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挟制住!丢了行者楼的脸。”
云道生忙再次施礼,“师伯教训的是。道生一定努力跟着子墨师兄习武。”
姜乾点点头,毕竟不是自己的徒弟,他不好多说。不过要是自己的徒弟的话……
第二百八十六章 、幸运儿
姜乾扭头,正看向正在走过来的檀邀雨。
檀邀雨不知为何,被姜乾这么一看,就浑身打了个激灵,脚步也本能地止住了。
“臭丫头!还不给我过来领罚!”
姜乾吼出声的瞬间,檀邀雨转身就跑!她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要是不跑,绝对逃不掉一顿毒打!
姜乾更生气了,“你还敢跑!”
战场上的所有人,就看着刚才还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仙姬,被个一满头乱发的老头追着满场飞!
若不是沮渠蒙逊已经相信邀雨天人转世的身份,他此刻一定会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檀邀雨一边跑一边求饶,“师父,您别追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儿啊!”
姜乾吼道,“没做错事你跑什么!你不跑我追你作什么!”他说着就朝邀雨弹出一个隔空脑瓜崩!
檀邀雨赶忙闪身躲过,无辜道,“师父您这么说的话,那可就理不清了。这还打着仗呢,不如您先停下来,我就离您一丈远就行。”
姜乾气道,“你还敢躲!有了功夫就想造反了是吧!”
这两个人完全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一个玩命追,一个玩命跑。而原本在战场上的各路敌人,在红袍人死后就立刻散了个无影无踪。
沮渠蒙逊问云道生,“这位老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