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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有点不一样。”
从室内游泳池露出脑袋,沈穆抹把脸,见女朋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沈穆一边喜欢她的依恋,一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就好像,她要去另一个地方了,她很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秒。
这是一种奇怪的预感,联想到她的身体,沈穆心中一沉。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穆上了岸,单膝蹲到舒宁面前,黑眸犀利地看着她,“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许偷偷瞒着。”
舒宁笑道:“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你很好看。”
向来脸皮薄的女朋友都说出这种话了,沈穆更加不放心,第二天就带舒宁去体检了。
体检结果出来,除了舒宁天生的体质,没有任何新问题。
“我就说没事。”走出医生的接诊室,舒宁小声抱怨沈穆道。
沈穆紧紧握着她的手:“没事也要定期体检。”
舒宁哼了哼。
六月份,舒宁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沈穆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了,陆修远也推着婴儿车来了。
舒宁与同学们坐在一起,沈穆、陆修远并肩坐在观礼台。
小宝宝在陆修远怀里睡着了,七八个月大,长得白净可爱。
沈穆瞥眼小宝宝胖嘟嘟的包子脸,低声问陆修远:“盈盈的手术,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陆修远:“再给我三个月。”再有三个月,他就能解锁那个技能。
沈穆闻言,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腕。
陆修远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他不信沈穆真的愿意为了盈盈废掉自己好不容易才康复的手。
陆修远也不会真的要沈穆废手,他只想让盈盈亲耳听到沈穆的虚伪,让盈盈看清楚,这世上只有他陆修远才会无条件地对她好。
毕了业,舒宁成了全职漫画家,她现在的稿酬很漂亮了,完全能支撑自己独立生活。
可她依然停留在这个世界,那道送她过来的声音迟迟没有出现,宣布任务圆满结束。
舒宁开始慌了,是她回不去了,还是任务没有完成?
独立自主上,难道要她用自己的工资再去买一套真正属于她的房子?
还是感情上,沈穆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纯粹?
舒宁不想怀疑沈穆,她决定继续努力攒钱,早点赚够一套小户型的首付。
攒钱的欲望太强烈,舒宁俨然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不过都是趁沈穆不在的时候偷偷地画稿,沈穆一回家,她就装得很悠闲轻松的模样,免得沈穆担心。
可她能骗过沈穆,骗不过自己的身体,在一个偷偷画稿的下午,在她受不了腰酸想要站起来活动活动的时候,视野突然快速旋转,舒宁什么都来不及做,昏倒在了地上。
一个小时后,厨房阿姨来送水果,喊了两声没有林小姐的反应,就知道出事了,赶紧喊陈啸。
陈啸找到钥匙打开门,看到躺在地上的舒宁,心跳差点停了,先让人开车过来,然后马上通知沈穆。
舒宁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私人医院的病床上,陆修远、沈穆都守在她身边。
“你很缺钱是不是,为什么把自己搞得用脑过度?”发现她醒了,沈穆没有任何柔声细语,开口便是咬牙切齿的一顿责怪,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
舒宁心虚又心疼。
她移开视线,看向病床另一侧。
这边站着陆修远,脸色同样难看:“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你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好吧,舒宁垂下睫毛,谁都不看了。
发完脾气,沈穆将陆修远赶了出去,他坐在病床边上,双手捧着舒宁的小手,用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舒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情况再严重一点,如果你再也醒不过来,我会怎么样?”
舒宁想这个问题很久了,由沈穆说出来,她眼睛一酸,视线模糊地问他:“你会怎么样?”
沈穆不知道,他只知道接到陈啸的电话时,心像突然被人挖走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死气沉沉的背景,没有任何颜色,就像一部枯燥沉闷无比的影片,而他则是影片里被线提着的行尸走肉,完全按照别人设定的路线走,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会活得像个死人。”沈穆扣紧她的手,声音沙哑。
舒宁眼里的泪就掉了下来。
“我看中一套房子,我想快点攒够首付,可我现在想通了,我不急了,我好好地陪着你。”
看着靠过来轻轻替她抹去眼泪的男朋友,舒宁抱住他的手道。
竟然是为了攒首付?
脸上浮现愠怒,不过,沈穆没有发作,只摸了摸她清凉的小脸:“看中哪套房子了?我借你首付,你慢慢还。”知道她不会白收,所以他用了借。
舒宁破涕为笑:“我自己攒,我真不急了。”
沈穆不信,决定等她出院了再慢慢从她口中套出来。
而就在舒宁可以出院的时候,陆修远将她留了下来,今晚,他会替她治病。
舒宁的惊比喜多,不知不觉的,竟然到了可以治病的时候了?
“修远哥哥,你……”
陆修远用动作打断了她的话,一手轻轻搭在她头顶,陆修远温柔无比地看着她道:“你忘了,我是为了治好你才去学医的,盈盈放心,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了,跑步,爬山,坐过山车,只要你想,我都陪你去体验。”
舒宁:……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陆修远对林盈盈的感情,但一起体验什么的,她有男朋友了。
“谢谢修远哥哥。”舒宁真心地道,陆修远除了种马,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不过,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夜晚的私人医院更加安静,舒宁躺在手术台上,隔着一层挡帘,她能看到陆修远与沈穆的身影。
“麻醉已经起效了,盈盈什么都听不见。”
这是陆修远的声音。
“你想怎么样?”
沈穆冷冷地问。
陆修远拿起一把手术刀,看着沈穆的右手道:“你说过的,拿你的右手换我替盈盈治病。”
沈穆瞥眼病床上她模糊的身影,强调道:“你先治好她,否则我的手废了,她也没治好……”
陆修远讽刺道:“真那样,沈先生要我的命,我都不会反抗,沈先生手底下那么多人,总不会担心我逃跑。”
沈穆确实能做到这一点。
他抿紧唇,突然走到旁边的仪器台上,将多了一条狰狞疤痕的右手放了上去。
他脸色铁青,手却放得极稳。
陆修远拿着手术刀走过来,用报复的眼神盯着沈穆:“早知会有这一天,沈先生会不会后悔当初派人打废我的手?”
沈穆:“废话少说,扎完赶紧去给盈盈手术。”
陆修远冷笑,突然举高匕首,对着沈穆的手狠狠扎了下去!
沈穆就在这瞬间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舒宁从手术台上扑了下来,陆修远的手术刀则顿在了沈穆的手背之上,只差分毫。
紧张到全身发抖的舒宁看到这一幕,双腿一软,直直地朝前倒去。
两声“盈盈”同时响起,最终沈穆抢先一步扶住了舒宁。
舒宁什么都没说,捧住沈穆的脸,用尽全力亲了上去。
沈穆哪有心情吻她,双手攥着她的肩膀推开她,再把人抱回手术台上,一边按着她一边催陆修远:“是不是麻药打少了?叫麻醉师回来再加点!”
他还以为陆修远是因为舒宁的动作临时停了下来。
陆修远目光复杂。
舒宁哭着替他向沈穆解释:“你傻啊,修远哥哥根本不是那种人,他只想试探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罢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当初一样,动不动就废别人的手。”
沈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陆修远。
陆修远转身,走出去喊麻醉师过来,正式给舒宁打麻药。
麻醉师很快就来了。
就在这一刻,舒宁想起了原著里陆修远给林盈盈治病的过程,按照金手指的施展要求,陆修远的手必须接触病人的患病位置。林盈盈的病在心脏,所以陆修远的掌心要紧贴她的心口,那么敏感的位置,加上阴阳气息的融合,加上两人彼此深深的情意……
舒宁可不想在手术台上失身给陆修远。
治疗是必须治的,舒宁再三要求沈穆哪都不能去,就在手术帘后面等着,万一她与陆修远身不由己地想干点什么,沈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陆修远以为她害怕手术会失败,同意让沈穆留了下来。
麻醉师动手了。
舒宁眼皮越来越重,在沈穆与陆修远的注视下,陷入了沉睡。
第33章 现实世界,本篇完
舒宁的确打了麻药,但在陆修远施展完金手指的瞬间,麻药的药效神奇地消失了。
浑身发热,像被沈穆亲到心跳过速的那些时候,可身体上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想……
舒宁睁开了眼睛!
陆修远正在替她系病号服的扣子,一边系一边抵挡着金手指的副作用。
那滋味儿并不好受,如果盈盈的心没有交给另一个男人,陆修远可能会真的对她心猿意马,但盈盈爱上了沈穆,沈穆也用行动证明他值得,陆修远便强行克制住了那股冲动,此时此刻,盈盈只是他的病人,哪怕刚刚掌心贴着她的时候,陆修远也没有任何不该有的遐想。
“是不是有点热?我刚刚替你做了心肺按摩,这是一种特殊治疗方法,你休息一会儿,体温慢慢会恢复正常。”站在病床边上,陆修远目光清明地道。
舒宁:……
心肺按摩,陆修远还挺会编的。
沈穆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闯了进来,见舒宁清醒地躺在床上,陆修远手里什么都没有,那些手术刀上也没有任何血迹,再想到什么“心肺按摩”,沈穆眼中杀气爆现,攥住陆修远白大褂的领口就要给他一拳头!
“沈穆!”舒宁急得叫道!
沈穆没看她,也没有打下去,咬牙质问陆修远:“不是做手术吗?你瞎按什么按?”
那地方,他都没摸过几次,陆修远竟然趁她麻醉的时候“按摩”,还是在他的眼皮下按,沈穆能忍才怪!
“如果盈盈没好,你再来找我算账。”陆修远冷冷拨开沈穆的手,走出去了。
舒宁也赶紧跳下来,拦在沈穆面前,不许他乱发脾气。
“这是修远哥哥的特殊疗法,不是你想的那样。”舒宁红着脸解释道。
沈穆眉心直跳:“你看到他怎么按的了?你还给他按?”
毕竟是金手指,舒宁也没法解释,低着头道:“你管他怎么按的,反正就是治好了,你爱信不信。”
沈穆就是不信,看看舒宁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沈穆突然将舒宁抱到怀里,不容拒绝地替她做身体检查,滑滑溜溜的,果真没有任何手术伤口,果真像是被陆修远狠狠按了一通,摩擦生热,温度惊人!
沈穆丢下舒宁,还想去找陆修远算账。
舒宁不可能让他恩将仇报,拉扯拦不住沈穆,她突然踮起脚,勾着沈穆的脖子开始亲他。
沈穆已经被愤怒的火焰烧昏了头脑,还想把舒宁扯下去,舒宁又羞又急,但还是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沈穆动作一僵。
舒宁头抵着他的胸膛,闷闷地道:“真好了,不信你试试。”
沈穆:……
他就试了。
试了五分钟不够,十分钟不够,一直到陆修远在外面敲门,沈穆才喘着粗气松开舒宁,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既然好了,咱们马上回家。”
紧闭的窗帘,紧紧相扣的双手,临阵退缩与痴缠不放,节节攀升的热火。
静寂的夜晚,床上熟睡的女孩双颊红通通的,唇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享受什么,又像在叫着谁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重新安静下来,脸上的热度渐渐退去,抓着床单的双手也慢慢地松开了。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多了一道空灵悦耳的声音:“恭喜你,第一次穿书圆满结束。”
残留的欢愉仿佛被风吹散,舒宁睁开眼睛,奢华的别墅房间不见了,身边也没了那个热情似火的男人,窗帘外透了微光进来,屋里熟悉的陈设、书桌上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照片,一一在告诉舒宁,她从《都市神医》的世界走出来了,回到了现实。
高兴,却也深深地失落。
“舍不得沈穆,还是舍不得男欢女爱?”
明明很空灵的声音,说的话却不太正经。
舒宁尴尬死了,在脑海里问对方:“我走了,那个世界还存在吗?”
“不在了,就像你做了一场梦,你醒了,梦也散了。”
舒宁怔了怔,忽地笑了。
这样挺好的,大反派沈穆成了她美好的回忆,他会一直活在她的记忆里,却又不会单独承受她消失不见的煎熬。
“我穿书这么久,现实的时间过去了多久?”
“一个晚上,除了你,你的家人没有任何感觉,就像你只是睡了普普通通的一个觉。”
舒宁轻轻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平静了一会儿,舒宁突然想到一件事,震惊地问脑海里的那道声音:“你刚刚说第一次穿书结束,难道还有第二次?”
“不是还有第二次,是还有很多次,修罗写了几本书,你就要穿多少次。”
舒宁:……
哥哥才参加了修罗的创作十周年签售会,一年一本,也就是说,她一共要穿十次?
“百分百的手术成功率,当然不是那么好得。”
舒宁就,行吧。
“下次什么时候开始?可以提前告诉我是哪本书吗?”
虽然修罗的十本书她都读过了,但基本只记得与感情线有关的大概内容,很多细节都忘了。
“不可以哦,不过告诉你也没用,你能一个白天看完一整套书吗?”
舒宁差点哭了,她当然做不到,修罗本本都是至少能出七八册实体书的大长篇,剧情可谓浩瀚。
“晚上见,白天我要休息了。”
那声音竟然还打了个哈欠,跟着就消失了。
舒宁喊了几次不管用,彻底放弃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她又想起了她在《都市神医》里遇到的那个沈穆。
想他的坏,想他的好,也想,那个无限荡漾的晚上。
隔壁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爸爸妈妈起来准备早饭了,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开始。
舒宁眼睛一亮,飞快起床穿好衣服,匆匆洗把脸,人就去了书房。
书房贴墙装了满满一排书柜,中间三排是兄妹俩共用的学习资料书,然后左边的属于哥哥,右边的属于她。
修罗的书被哥哥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最上面两排,《都市神医》那套已经可以pass了,剩下的……
舒宁决定按照修罗的创作时间顺序,先啃第二套《皇朝权相》。
她搬把椅子过来,踩上去取书。
刚碰到《皇朝权相》的第一册,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抓贼似的质问:“你干什么?”
舒宁动作一顿,扭头看去。
哥哥舒洛顶着一头睡得乱乱的短发,捉弄完了,倚着门自作聪明地问她:“因为修神的朋友能替你治病,所以你爱屋及乌,想重新拜读一遍修罗的作品?”
舒宁开不了口,只摇摇头,继续将那册书拿了下来。
舒洛咳了咳,指着后面几套道:“看那些吧,前面这三套都是种马文,女孩子都不喜欢看。”
从第四套开始,修神才专注热血剧情,放弃了种马博眼球的写法。
舒宁就当听不见一样,仍然拿了《皇朝权相》。
舒洛没办法,叮嘱妹妹偷偷看,别让老爸老妈看见,不然老爸老妈以为他把妹妹带坏了,过来骂他。
“对了,昨晚修神发了沈医生的名片过来,我加他好友了,沈医生说,他月底回国,让咱们71号直接去他工作的医院见他。”
71号?
舒宁默默地在心里算了算,距离71号见沈医生,正好还有九个晚上。
这也太巧了吧?
美国,洛杉矶一处别墅,神经科医生沈穆睡醒了。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晨练,而是捏捏额头,回忆昨晚那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进入了朋友用他名字做反派的那本书中,当年朋友写这本书的时候,两人住在一间公寓,朋友想到什么狗血剧情都会说出来,沈穆专心本科学习,对朋友的创作无动于衷,朋友出书后送他,包括后面的那些本,也都被他束之高阁,除了封面,一页内容都没看过。
但朋友喜欢跟他聊剧情,有些内容沈穆还是清楚大概的。
他记得,林盈盈是《都市神医》里男主的正牌女朋友,男主不容别人侵犯的白月光,可在昨晚的梦里,他遇见的那个林盈盈的性格与朋友介绍的林盈盈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乖软得像一只猫,梦里的他对她纠缠不放,还……
想到梦境结束前那场过于真实的春梦,沈穆小腹又是一紧。
吃过早饭,沈穆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呦,沈医生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沈穆:“我这边早上七点。”
“哦,沈医生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沈穆:“……你那本《都市神医》,改版重修了?”
“重修屁啊,电子版锁就锁,老子才懒得修,出版稿出版编辑会负责删减,跟我也没关系。”
沈穆:“……删减版林盈盈跟谁在一起了?”
“当然是男主,她可是男主最爱的女人,去掉谁都不能去掉她,等等,你一大早跟我聊这个做什么,你不是最鄙视我的书了吗,难道你一个人久居国外寂寞难耐,那我的书意淫了?我警告你沈穆,你yy谁都可以,盈盈是我的!”
沈穆挂了电话。
里的林盈盈,朋友白送他他都不要,但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容貌那么清晰活得那么真实的女孩,他,很好奇有没有真人。
打完电话,沈穆翻了翻微信,发现昨晚刚加上的病人哥哥发了一条消息:沈医生,我妹妹太激动了,竟然为了你去重读修神的书了。
沈穆面无表情,刚要关闭聊天框,目光停在“修神的书”几个字上,沈穆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这个病人哥哥的好友圈。
有很多关于兄妹相处的文字记述,但一张照片都没有。
是个很注意保护妹妹隐私的哥哥。
第34章
春雨滴滴答答,户部清吏司主事宋大人家的二姑娘托着腮坐在雕花轩窗旁,对着雨水出神。
而这位发呆的二姑娘,就是刚刚穿进《皇朝权相》的舒宁。
为了这次穿书,舒宁整个白天都在快速浏览原著,主要看重点剧情,以及原著男主楚凌的各种感情线。有《都市神医》的经验,鉴于《皇朝权相》也是一本种马文,舒宁猜测,她有很大概率会变成男主角楚凌的某个女人。
《皇朝权相》讲的是现代精英男楚凌魂穿偏僻小镇上的同名寒门学子,之后如何连中三元、运筹帷幄最后官至一品丞相辅佐明君开创繁华盛世的苏爽故事,凡是看不起楚凌的配角都会被狠狠打脸,凡是貌美的女子都会收进楚凌的后宫,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大背景更是为楚凌广收后宫扫除了道德障碍,最后他身边有名分没名分养在外面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起来!
不过舒宁数过来了,她抓重点翻书,把楚凌睡过的每个女人、性格、家世、才艺都列在了笔记本上,整理完楚凌与他的那些女人,舒宁还熬夜两小时,把本书大反派四皇子穆王的生平、结局也过了一遍。
困到不行,舒宁抱着《皇朝权相》的大结局册睡着了。
脑海里那道好听的声音似乎笑了一声,宣布完同样的八字任务——独立自主、爱情专一,舒宁就被送进了书里的世界。
接收完宋二姑娘的记忆,舒宁瑟瑟发抖。
这位二姑娘宋凝,不是楚凌的女人,也不算反派穆王殿下的女人。《皇朝权相》的前四册讲的都是男主角楚凌在小镇、县城、府城至高中状元前的升级史,到了第五册楚凌进京,大反派穆王殿下露脸了,在介绍穆王的为人处世时,非常简单地提了一下宋凝。
穆王在老皇帝的皇子中排行老四,是个半路认祖归宗的私生子。
当年老皇帝下江南南巡,色心大发,看上当地一小官的妻子苗氏。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心领神会,想办法调走小官一段时间,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苗氏送到了龙床上,一连宠幸了半个月。南巡结束,老皇帝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打赏苗氏一笔银子,拍拍龙屁回了京城。
苗氏却因这段时间的圣宠珠胎暗结,她不敢告诉丈夫,只当孩子是丈夫的,九个月后生下一个漂漂亮亮的儿子,那扬州小官并不知道妻子被老皇帝睡过,完全把便宜儿子当亲儿子养,在儿子十六岁的时候,扬州小官给儿子定了一门亲事,女方就是宋家二姑娘宋凝。
定亲时宋凝才十二岁,没与未婚夫见过面,完全是父母之言。
定亲刚一年,扬州小官办砸差事丢了脑袋。家中的顶梁柱一倒,苗氏与儿子的处境大不如从前,苗氏体弱多病,没多久也去世了,十七岁的少年因为罪父的连累不能再读书致仕,只能去码头扛米换取微薄的收入艰难度日,看尽了世态炎凉。
准女婿如此落魄,宋大人悔婚了,不肯再把娇滴滴的美貌爱女嫁给对方。
悔婚不久,宋大人接到了京城的调任文书,高高兴兴地带着一家人搬进京城。
又过了两年,宋凝十五岁及笄时,她那位早被悔婚的未婚夫竟然也进京了,以老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四皇子的身份,进京便封穆王。
穆王掌管锦衣卫,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他对悔婚的宋家一直耿耿于怀,终于有一次抓到宋大人的一个小把柄,经过一番以权谋私栽赃陷害之后,宋大人全家入狱,美貌无比的二姑娘宋凝在穆王殿下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妄图用美色换取穆王的原谅,却被弑杀如狂、不近女色的穆王一剑穿透心口,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皑皑白雪。
也就是说,舒宁穿的这个角色只是个炮灰,连句台词都没有,完全活在介绍穆王为人的惨白文字中,甚至出场都只是“宋家二姑娘”,如果不是舒宁穿了过来,知道宋家二姑娘叫宋凝,可能连原著作者都没想过这个只是用来衬托穆王心狠手辣人设的炮灰未婚妻竟然在世界里有了名字。
最可怕的是,舒宁穿过来的时间点非常不妙,刚巧在宋凝及笄这一天,也就是说,婚已经悔了,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大反派穆王的心里种下了,穆王也进了京城,只等他当上锦衣卫的头头、抓到宋大人的把柄,舒宁就要体会一把“香消玉殒”了!
舒宁不想死,幸好按照那寥寥几行剧情提示,宋家全家入狱时是在下雪的寒冬,现在刚刚暮春,舒宁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扭转这一局面。
怎么扭?
穆王恨宋家,进京后他位高权重,即使舒宁知道宋大人到底递了什么小把柄给穆王,提前消灭这个把柄,只要穆王还恨宋家,穆王就仍有无数机会报复宋家众人。更何况,舒宁压根不知道宋大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所以,要想保住全家性命,关键是消除穆王的恨。
穆王进京不久,他的身世就在京城传遍了,大街小巷都知道老皇帝多了一个皇子。
无关的百姓置身事外,把此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聊得津津有味,宋家一家五口的心头却蒙上了一层黑黑的乌云。
杜氏一直在埋怨丈夫:“都怪你当年势利眼,你要是不去退婚,现在咱们凝凝就是准王妃!”
年近四十的宋大人都发愁一晚了,愁得眼底发黑、嘴角长泡,听了这话,宋大人瞪了一眼妻子:“你还有脸说我?当年要不是你总在我耳边吹风,我会干出那种事?”
杜氏撇撇嘴,没再反驳丈夫。
大少爷宋泽低着头,闷闷地吃饭,脸上也是一副苦相。他今年二十了,已经高中举人,明年就要下场春闱,官学的先生们都看好他,如今穆王一来,迟早要对自家下手,他脑袋再聪明读书再厉害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