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涯介绍完毕，顾繁提出了质疑。
陆涯似乎笑了下，只是那笑容一闪而过，快到顾繁都没来得及捕捉。
跟着，陆涯一口气又放出了十四个“胖鱼”：“每台机器人的探测直径为两公里，这片湖域面积大约六百平方公里，十五台机器人同时下水，不出意外，两小时后能探测完全部水域。”
顾繁：……
地球人真厉害！没有大能者的神识，却发明了类似的科技！
陆涯设置好每台机器人与大屏平板的信号连接，让顾繁原地等着，他沿着岸边飞了半圈，按照探测距离陆续将胖鱼机器人投入水中，在外面是黑白色的胖鱼一入水，颜色快速发生变化，几乎与水域混为一体。
顾繁更加惊奇。
陆涯回到树荫下的椅子旁，顾繁自动将椅子让给他。
陆涯在屏幕上按了按，下一刻，屏幕上立即出现十五个小框视频，分别在播放胖鱼传输过来的全景探测画面。
顾繁弯腰站在他身后，挑了一个视频框看。胖鱼几乎贴着湖底前行，湖底生长的水草与游动的怪鱼都在探测范围内，如果出现的怪鱼是人类已经记录在档的，怪鱼头上会冒出对应的物种名称与等级，没记录的，则冒出问号。
这也太神奇了，一个科技死物，居然能做出如此精确复杂全面的分析。
“植物你们怎么没标记？”顾繁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陆涯：“大多数植物并没有攻击性，基地现在的研究主要以清缴怪兽为主，将来怪兽对人类没有威胁了，可以再展开对新植物的系统性研究。”
顾繁皱眉：“不了解植物，你们怎么炼药？”
陆涯：“生物制药，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回到基地我带你去参观科研室，那里有专业教授。”
生物制药？顾繁不是很懂，不过那不重要，她知道这些植物有多宝贵就行了。
生肌补血丹是好东西，如果此行能弄到青麟草，回到基地后一茬一茬地培育起来，她在地球生存就更有把握了。
忽视不断冒出来的低级怪物，顾繁聚精会神地观察湖底植物，生怕错过一棵青麟草。
她目不转睛，都没发觉此时她的脸，离陆涯过于近了些。
水域的淡淡腥气也难以完全掩盖她身上的香。
陆涯瞥她一眼，放了一套桌椅出来，将平板放在桌子上。
顾繁立即拉着椅子坐到桌子前，当然也没忘给陆涯留出位置。
陆涯却没有靠过去，目光投向浩渺的湖面，同时警惕四周。
胖鱼的速度还可以，将近一小时过去，胖鱼们已经将湖水东岸一带的水域探测完了，渐渐朝湖中心靠近。
陆涯终于坐到顾繁身边，放大中间四个画面，这四台机器人的探测范围涵盖了以湖中心为中点半径四公里内的水域。
两人分工，各观察两个。
画面中的低级鱼怪越来越少，顾繁心跳加快，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青麟草。”陆涯突然说，手指点在一处。
顾繁立即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簇在水中轻轻浮动叶片的青麟草。
她脸上刚浮现喜色，镜头中突然有一片黑影横扫过来，水流震荡，伴随一声金属被砸碎的炸裂声，传输画面瞬间黑了！暗流冲击，另外三机器人的画面也出现了剧烈晃动，不过，当湖底恢复平静，那三台机器人继续回到原来的轨道，平稳向前探测。
只有黑掉的那台，再也没有接通。
那台也是最靠近湖中心的。
“你看清那是什么了吗？”顾繁担忧地看向湖面。
陆涯将黑掉的视频放大占据全屏，点开回放，当黑影从远方出现，陆涯暂停播放，改成慢速模式再继续。
那黑影由远及近，画面也越来越清晰，似是一条蛇尾突然从一片湖石洞穴中探出，从直径一米多的蛇身逐渐变细，蛇身上覆盖金属麟甲，尾尖完全金属化，犹如一条铁鞭，准确地砸在胖鱼机器人的身上，就此，画面变黑。
可怜的胖鱼机器人，毁灭前还尽职尽责地在蛇身上面做了标记：？，S级。
能靠纯物理攻击方式摧毁一台A级防御机器人，也只能是S级怪了，甚至更高。
一头只见其尾未见全貌的S级怪。
“这只怪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他机器人，等其他机器人探测完了，咱们马上走吧。”
顾繁偏头与陆涯商量，什么青麟草，在命面前，青麟草一文不值。
陆涯什么都没说，重新调出其他画面。
一个小时后，陆涯要去回收成功完成任务的十四台机器人了。
顾繁紧张地拉住他胳膊：“咱们步行绕过去，别惊动那条蛇，刚来的时候它可能在睡觉，没听到战靴引擎声，现在它醒了，咱们再飞，它出来攻击咱们怎么办？”
她是真的怕，脸色苍白，手都在抖。
陆涯：“太慢了。”
说完，他突然搂住顾繁的腰，带着她沿湖飞了起来！
他的S级战甲，战靴发出的引擎声比A级的要低，尽管如此，顾繁仍是慌得要命，甚至都没有心情计较陆涯的冒然行动，双手紧紧地攀着他，歪着脑袋盯着湖中心。
每一台胖鱼机器人都自动停在岸边，只要陆涯飞行距离够近，他凭空将机器人收进空间就行，不必降落。
就这样，短短几分钟里，陆涯成功收回了十三台机器人。
还剩最后一台，顾繁在他耳边道：“这台收完，直接飞走吧。”
然而事实证明，她根本指挥不了陆涯，陆涯不但没飞走，还带着她降落在了第十四台胖鱼前。
顾繁又急又气，如果不是仙女峰一带还有很多高级怪，她肯定会丢下陆涯自己离开。
“你做什么？”
眼看陆涯又拿出一个机器人与平板，熟练地连接信号，顾繁难以置信地问。
陆涯径自将两台机器人放进水里，低声道：“我要负责你的安全，不会冒然与它动手，但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知道它的全貌。”
顾繁急得想抢回机器人，却被陆涯拦住。
顾繁瞪他：“你连番惊动它，它追出来怎么办？”
怪兽的领地意识极强，一只胖鱼机器人它不当回事，再来一只，它能猜不到外面有敌？
陆涯看着她，那双清澈干净宛如孩子的眼睛里，愤怒与恐惧都一览无余。
“如果它追出来，我马上带你离开，有距离差，逃跑没问题。”
顾繁都快急火攻心了，可两台胖鱼机器人已经下水，陆涯又是一个独断专裁的人，她再急又有什么用？
她只能守在陆涯身边，随时做好发动战靴飞离的准备。
平板屏幕上，两台胖鱼机器人保持距离前后前进着，一台是诱饵，一台等着捕捉高级怪的身形。当第一台胖鱼即将靠近先前蛇尾出现的湖石洞穴时，陆涯在屏幕上按了什么，于是那台隐身的胖鱼头部突然射出一道红光，不停地在洞穴附近扫晃。
顾繁：……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湖水震荡，卷起湖底的泥沙模糊了镜头，依稀能看到一条庞然大物缓缓地从山洞里钻了出来。
胖鱼机器人停止了挑衅。
这次怪兽不再直接攻击，似是对胖鱼机器人产生了什么兴趣，待泥沙重新沉到水底，视野清晰起来，庞大的湖底怪兽也终于露出了全貌。
那是一条粗达两米的黑蛇，巨大的蛇头像一座小山，一双幽绿的三角眼正盯着胖鱼机器人。大部分蛇身仍然盘旋着，一圈一圈地堆叠在洞穴出口。
陆涯触动屏幕。
静止不动的胖鱼机器人再次朝黑蛇发射红光。
黑蛇将红光当成了攻击，迅速避开，同时蛇嘴大张，朝机器人吐出一道冰刺。
胖鱼机器人原地销毁。
黑蛇终于展开身体，以让陆涯皱眉的速度游到了机器人残骸的周围。
黑蛇的三角眼颜色深浅变化，突然袭击了仍在一公里外的第二台胖鱼，然后猛地跃出水面。
哗啦的水声，震得顾繁转身就逃。
陆涯收起平板，追上她，抓着她的手臂以S级战靴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朝来路飞去。
顾繁这才有勇气回头。
黑蛇正破水追来，当它来到岸上，终于暴露了全部的身体，竟然有百米来长！
黑蛇一边急速前行，一边朝两人的方向吐出一片冰刺。
陆涯抓着顾繁拔高，避开了这波攻击。
如果只有他自己，他会回去与黑蛇交手试探黑蛇的防御，可他答应过顾繁，要先保证她的安全。
黑蛇在水中的速度远超两人的飞行速度，到了岸上却要略逊一筹，一直追到这一带的外围山区，黑蛇才在顾繁默默的祈求中停了下来，愤怒地嘶叫着，变成红色的三角眼宛如两个巨大的灯笼悬在森林上方，也深深地印在了顾繁脑海。
作者有话要说：
黑蛇：再来我就吃了你们！
繁繁：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第16章
连续飞了两个小时，确定黑蛇不可能再追上来了，陆涯带着顾繁落到了地面。
降落地点是安市一个废弃的学校操场，野草丛生但视野开阔，不用担心有什么怪兽突然来袭。
顾繁浑身发虚，见操场两侧有高高的看台，摆着一排排座椅，她便挑了西边的看台，旁若无人地躺在了一排椅子上，也不管椅子上积了多厚的灰尘。
死里逃生，心有余悸。
陆涯怕不怕顾繁不知道，她很怕，那条黑蛇，像极了曾经对她穷追不舍的妖兽黑水蛇。
下面传来脚步声，顾繁瞥了陆涯一眼，转个身，面朝椅背躺着。
这么狂妄自大、不听劝阻的一个后生，还想让她跟着他去出生入死，不可能。
她用行动表达了对陆涯的不满。
陆涯绕到她上面的一排，居高临下，能看见她苍白的脸，好歹也是个异能者，此刻蜷缩在椅子上，像极了一个普通人，还是最胆小的那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涯绝不会相信她能神色自若地给怪兽放血扒皮。
“下午先去矿山那边，如果连营他们还在，你随他们返回基地，我回来对付黑蛇。”陆涯道。
顾繁一言不发，反正无论她意见如何，陆涯都不会听。
“中午了，先吃饭吧。”
陆涯拿出两份盒饭、两瓶水，一股饭香便飘到了顾繁这边。
基地厨子的厨艺，连顾繁也会被诱惑。
可她现在没有心情吃饭，坐是坐起来了，只拿了一瓶水，背对陆涯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身体恢复了力气，顾繁瞥眼战甲上的污垢，指着东边看台道：“我去那后面洗个澡，你别过来。”
陆涯低头吃饭：“我没有那种癖好。”
顾繁就是随口一说。
交代完了，顾繁跳下站台，大步朝对面走去。
躲到建筑物的阴影里，顾繁一个除尘决，全身上下就干干净净了。
她靠在墙上，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条黑蛇，猩红的眼睛看过来，仿佛已经记住了她。
高级怪兽的智慧也很高，还能记住出敌人的气息，譬如那头风熊就记得陆涯。
顾繁下定决心，这次返回基地，她说什么都不会再出来，免得黑蛇闻着味来抓她。
一个人待了二十多分钟，顾繁走出看台阴影，转身一看，陆涯还在对面的看台上坐着。
她朝陆涯挥挥手。
陆涯便从看台上跳了下来，一身黑色战甲，动作利落干脆，站稳后的身躯肃杀挺拔。
顾繁想，这种后生，长得再好，脾气也不讨人喜欢。
重新汇合，陆涯放了一辆越野车出来。
他先上了驾驶位，顾繁权衡一秒，还是坐到了副驾驶位，继续拿陆涯当一侧的肉盾。
车窗锁好，陆涯提醒顾繁系好安全带。
顾繁便歪头去扯安全带。
陆涯快速打量她一遍，头发乌黑清爽不提，她那身在看台上沾得脏兮兮的战甲，干净得像新的一样。
顾繁转了过来，一抬头，对上了陆涯的眼睛。
他是凤眼眼型，配合他冷峻的气场，目光随时都给人一种犀利审视感。
顾繁奇怪：“有什么事吗？”
陆涯坐正，握了握方向盘：“刚刚你去洗澡，没有跟我要水。”
顾繁：……
光顾着生气，忘了这些琐事。
她维持神色不变，大脑飞速运转起来，随即道：“你之前不是借了我一些塑料桶吗，那晚我去河边洗澡，顺便装了两桶水放在晶石里备用，免得总是跟你要。”
陆涯：“嗯，水是必需品，空间尽量多储备一些。”
顾繁笑笑，装作疲惫地靠到椅背上，眼睛看着窗外，放出神识观察陆涯。
他似乎并没有怀疑她的解释，专心开车了。
顾繁刚收回神识，就见他又瞥了一眼过来：“之前我那套破损的战甲，你帮我洗的非常干净，连血腥味都没有了，是有什么特别的清洗方式吗？”
顾繁笑着道：“没什么技巧，就是我很喜欢干净，无论清洗什么都会特别认真，你那套战甲，我在水里冲了好几遍。”
陆涯点头：“谢谢，我也喜欢干净。”
这点顾繁倒是看出来了，不然谁会在腿上扎了六个血窟窿的时候还想着要洗澡。
“现在饿了吗？”
简单的谈话后，两人因为探测黑蛇产生的矛盾似乎悄然化解了，陆涯一边开车一边问。
顾繁也不敢跟他闹得太僵，就坡下驴，接受了他的好意。
一份盒饭吃光光，空盒子被陆涯回收了。
有几只低级怪兽跑过来追赶越野车，陆涯瞥眼后视镜，一道金线闪过，怪兽们接连倒地。
“大概傍晚才能到矿区，你可以先睡会儿。”
“好，有事叫我。”
为了避免与陆涯交流，顾繁就假装睡觉了。
越野车穿过安市，从东郊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两人弃车改成飞行，在天黑前抵达了星河等人提到的矿山区。
检查完整片矿山，并没有星河等人的踪影，只有一些被击杀的低级怪兽，尸体都被处理过。
距离大家分开已经过去了三天两夜，考虑到有两座矿山都被掏空了，足以证明他们完成任务后便启程返回了。
顾繁看向陆涯，不知道他会先送她回基地，还是带她一起去对付那头让他念念不忘的黑蛇。
“休息一晚，明早返程。”陆涯一句话安了她的心。
礼尚往来，顾繁献殷勤道：“你开了半天的车，今晚我守夜，你好好睡一觉吧。”
陆涯第一次见到变脸如此快的女人。
不过，他以前不是在军队就是在战场，也没接触过多少普通女人，至于军队里的异能者，在他眼里都是军人，没有性别之分。
夜幕降临，两人照旧一个在车里面睡觉，一个在外面专心修炼。
为了警戒怪兽，顾繁今晚没摆灵石阵，而是将风熊的牙沿着房车摆了一圈。
——
天亮了，两人原路返回。
因为是走过的路，且知道陆涯对付低级怪兽易如反掌，顾繁的心情十分放松。
中午休息过后，顾繁拦住准备走向驾驶位的陆涯，堆着笑脸道：“一直让你开车挺不好意思的，这样，下午我开，咱们轮流来？”
陆涯：“你会开车？”
顾繁如实道：“没开过，但看你们开了这么久，我已经学会了，如果不是要考驾照，我在基地都买车了。”
陆涯：“开车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顾繁挑衅道：“那你让我试试，如果我轻松上手，就证明你小看我了。”
陆涯沉默几秒，收起这辆越野车，放了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汽车出来：“战用车工艺复杂，你拿这辆练手。”
顾繁暗暗腹诽他的小瞧人，然后就雀跃地钻进了黑色汽车的驾驶位。
陆涯坐到她旁边，很是负责地指点她如何驱动。
顾繁已经观察他们开车观察很久了，有信心，等陆涯讲解完了，她便一踩油门。
汽车发动，顾繁全神贯注，一边盯着路况，一边控制方向盘。
最初她开得很慢，过了适应期，顾繁越来越享受开车的过程，就像一个低级修士意外获得了操控高级法宝的能力，顾繁开心地飚起速来。
陆涯只是纵容。
顾繁并没有忘了星河开车时遇到的一次事故，可身边坐着陆涯，只要没有S级怪兽就无所不能的陆涯，顾繁就默认他能解决一切问题了。
突然，一头变异苍鹰从前方二十米处的一棵树上俯冲过来。
顾繁笑着瞥向副驾驶位。
陆涯竟然闭着眼睛在打盹儿！
此时顾繁再释放火球攻击已经来不及了，猛地一转方向盘！
汽车瞬间冲下马路，眼看就要翻车，关键时刻，陆涯一把踹开车门，抱着顾繁飞了出去。
可怜的汽车，先是在地面翻了两翻，跟着又被那只B级苍鹰撞上车身，直接贯穿一个大洞。
顾繁紧紧抱着陆涯的腰回头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金色残影闪过，苍鹰毙命坠地。
陆涯带着顾繁降落在汽车旁边，没有站稳，他便松开顾繁，沉着脸走向汽车。
他本来就是一张冷脸，现在温度更是降低了几分。
顾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见他似乎很是在意这辆车，不由小声问道：“这辆车，很贵吗？”
隔着一辆残破狼藉的车，陆涯垂着睫毛道：“一百万功勋点。”
一百万？！
这个价格严重超出了顾繁的预估，她靠近车身，一边重新打量一边难以置信地问了出来：“怎么可能那么贵？烽火他们的代步车看起来比你这辆炫目多了，价格也才几万点，他们那辆越野车是市场可售的最高级六人座战用车，战车啊，价格才一百万，你这辆只是代步的，怎么可能跟战车一个价格？”
陆涯没有看她，修长的手搭在车身上，神色冷峻，语气还算平和：“雇佣兵靠战车彰显实力，基地的上层圈靠豪车彰显身家，星河五人的主要活动地在基地外，性格也比较务实，买几万点的代步车足够了，但你不能认为基地就不存在几十万上百万的代步车。”
“你回去打听就能确认的事，我没必要骗你。”
他都这么说了，顾繁开始恐慌：“这，这还能修好吗？”
陆涯遗憾地敲了敲变形的车顶盖：“撞成这样，维修费用可能比购买新车还贵，如果事故发生在基地内，还可以找保险公司报销，可一旦代步车离开基地，发生任何事故保险公司都不负责。”
不能报销，后果自负？
顾繁彻底陷入了绝望，车是在她手里撞坏的啊！
这种事情，无论在修真大陆还是地球，都该由她负责，对陆涯做出赔偿。
可是，一百万功勋点，她上哪去找一百万？她还没有赚到买别墅的钱，就要先欠下一笔巨债了？
顾繁不甘心，这是什么狗屎运！
最惨的是，就算她想赖账，遇到陆涯这种S级实力的车主，她也没有本事赖，跑都没地方跑。
跑不了，只能老老实实还债，一百万啊一百万，她要卖多少炉丹药才能赚够一百万！
顾繁都想哭了。
但哭又有什么用？陆涯一看就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换成烽火或孟连营，或许还会被她的美貌软了心肠，免去她的债务。
顾繁颓然地站着，巨债压肩，前途无望。
陆涯将破破烂烂的车收进了空间。
顾繁见了，心底的废土里冒出一丝绿色的希望之光，都要带回去了，或许陆涯能自己修好？他都能炼制出那么高级的金剑，修辆代步车也不会很难？
视线相碰，陆涯解释道：“基地资源紧张，车身的金属可以回收再利用。”
顾繁：……
第17章
一辆华而不实的豪车报废了，陆涯重新放出那辆越野车，当然，这次他做司机。
顾繁心情沉重地坐在他旁边。
陆涯专心开车，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顾繁看向窗外，默默算账。
储物玉镯里还有一批药，如果她全部提高价格，赚一百万功勋点或许不难。
可她不能暴露储物玉镯，那么在孟连营、陆涯等人眼中，她最多在身上藏了少量丹药，想赚钱只能靠这次带回去的那些药草。
拜陆涯所赐，此行她还收获了十二头A级怪兽，晶核、脏腑自留，剩下的皮甲售卖加上击杀A级兽的功勋点，大概能卖二十万点？
算完账，顾繁不再当缩头乌龟，对陆涯道：“对不起，是我开得太快了，害你损失了一辆爱车，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原价赔偿你的，只是我刚到基地，手里值钱的只有你送我的那批A级怪尸体，回到基地我马上去兑换功勋点，先还你一部分，剩下的等我的药店开起来，再慢慢还你，可以吗？”
陆涯突然停了车。
顾繁不解地看着他。
陆涯看她一眼，道：“经过安市之行，我以为你我已经是朋友了。”
顾繁：……
除了疗伤、采药以及探测湖底的争执，两人都没怎么交谈过，这就是朋友了？
不过，一个S级的强者兼债主愿意与她做朋友，顾繁连忙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我实力那么差，不敢高攀。”
陆涯道：“交友只看是否投缘，与实力高低无关。”
顾繁低着头，默默回忆自己哪里投了陆涯的眼缘。
男人的右手突然伸过来，将他的通讯手环屏幕展现在她眼前，顾繁仔细一瞧，发现陆涯竟然打开了他的功勋点账户，账户上长长一串数字，顾繁数到亿就放弃了，羡慕地看向陆涯。
陆涯收回手臂，道：“我早记不清自己杀死过多少怪兽，杀怪与军功获得的功勋点加在一起，就是刚刚你看到的数字，所以你是否能赔偿我一百万，我并不在乎。”
顾繁不信，小声质疑：“既然不在乎，刚刚那辆车坏了，你怎么那副表情？”
陆涯偏头，看着她道：“心爱之物，与价格无关，譬如山顶的雪莲花，如果我不小心踩坏一朵，你会如何？”
顾繁会心疼，那么顽强珍贵的花，炼制成药至少还有一定的意义，白白浪费，简直是暴殄天物。
于是，她也明白了陆涯为何会惋惜那辆车了。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诚心诚意。
陆涯罕见地笑了下：“没关系，以后开车注意车速。”
谈完这件事，陆涯继续开车。
顾繁想了想，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虽然陆涯不把一百万放在眼里，他免除她的责任却是一个巨大的人情，顾繁不喜欢欠人情，哪怕两人是朋友，她也不想做那种坑了人家一大笔还能轻轻代过的朋友。
更何况，顾繁并不认为陆涯真就把她当朋友了，他一点都不像喜欢结交朋友的人。
“我还是想补偿你，爷爷送我来基地之前，一直叮嘱我要谨慎自保，不能滥发好心惹祸上身，但也不能贪图便宜，害人利已。”
思索过后，顾繁又一次搬出了“爷爷”。
陆涯见她一脸认真，想了想，道：“既然你坚持，我接受你的补偿，只是，功勋点对我无用，我想更改一种补偿方式。”
顾繁：“你说。”
陆涯：“回到基地后，我会联合军方强者先去击杀那头S级蛇怪，到七月中旬，我们陆家军会前往安市清缴怪兽。陆家军个个都是精锐，我想尽全力保下每一个军人的命，我之前邀请你做我的随行医师，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伴随着他的叙述，顾繁心中对他的歉疚也慢慢地消失了。
一个二十七岁的后生，也敢来她面前耍心机。
陆涯如果不提这个，顾繁或许还看不出来，他一提，顾繁就将事故前后陆涯的反应串联起来了。他故意拿出一辆华而不实的豪车给她开，故意纵容她飚速，故意在关键时刻假装打盹儿促使事故的发生，再故意装大度，以退为进，意图用人情诱导她接受他的邀约。
顾繁保持脸上的歉意，惊讶道：“你还想让我做你的随行医师？”
陆涯摇摇头，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胆量太小，我不想强人所难。”
顾繁忽然又看不透他了。
陆涯继续道：“军队有专门的后方医疗队，后方医疗队成员都是C级木系异能者、普通军医，不用上前线与怪兽对战，只负责救治抬下来的受伤军人，我想请你加入陆家军的医疗队，每年只需随军外出一次，一旦回到基地，你可以自由行动，不受军队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