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降临前，顾繁终于取出了风熊的晶核，土黄色。
她满手血污地看向陆涯，眼中隐含期待。
陆涯却道：“给我吧。”
顾繁难掩失望，她还以为，陆涯会大方到将这枚S级的晶核也送她。
“内脏血肉可以给你，其他部位属于军队。”
陆涯收起晶核，顺便将风熊的尸体也收了进去，只留一地风熊的血液与气息。
跟着，陆涯放出了那辆房车，看向顾繁：“进去休息之前，我想先洗个澡。”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不想勉强自己全身脏污。
顾繁：“你的腿伤那么严重，怎么洗？”
陆涯：“可以请你帮忙吗？报酬是一枚一立方米的晶石，另外，不用清洗隐私部位。”
顾繁立即成交。
陆涯给了她两个塑料桶，顾繁去河边提水，返回来后，凑近一看，发现陆涯已经脱下了他那套S级战甲，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四角内裤。
那轮椅非常高级，不知陆涯按了哪里，轮椅竟然变成了一张躺椅。
“这样你会方便一些。”陆涯平静地道。
顾繁也觉得方便多了。
作为一个无心情爱的百岁女修，陆涯俊美的五官、健美的身体乃至强悍的实力都影响不了顾繁分毫，她像清洗一具妖兽尸体一样神色自若地给陆涯擦了一遍身体，甚至洗到隐私部位附近时，她都面不改色，更没往不该看的地方乱瞥。
帮陆涯换上他的黑绸睡衣，清洁工作算是彻底完成了。
陆涯递给她一枚黑色晶石，晶石外围镶嵌了银质边框，再串上一根黑绳，可以戴在脖子上。
“如果你喜欢，可以换条挂链，充当饰品。”
顾繁并不在意这些，她只需要一颗空间晶石掩饰储物玉镯。指腹抚过晶石光滑的表面，顾繁兴奋道：“这个怎么用？”
陆涯：“注入精神力，除非你死，以后只有你能打开它。”
顾繁将神识探进去，脑海中便出现了一立方米的狭窄空间，里面还摆了好几个装有怪兽身体部位的塑料桶。
“我已经将我的精神力抹去了。”陆涯观察她的神情，主动解释道。
顾繁感激他的周到，戴好晶石，她看向房车：“我先扶你进去，还是？”
“先去洗洗吧，你身上都是血，弄脏了车还要清理。”
“嗯。”
“背包里有备用战甲吗？”
“没有，不过没关系，我是火系异能者，洗完澡后可以自己烘干。”
陆涯就没再说什么，看着顾繁抱着他破损的战甲、拎着一只塑料桶走向河边，身影被夜色掩盖。
断断续续的水声不断地传过来。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似乎很适合发生什么。
陆涯自然没有那种闲情逸致，让他意外的是顾繁的反应，他几乎赤身裸体暴露在她眼前，她的呼吸都没变过一次。
不过，她明明有那种红色丹药却舍不得给他用，本就说明他的外表与身份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
过了半小时左右，顾繁回来了。
她过来搀扶陆涯上车。
陆涯的鼻子已经习惯了黑熊的血腥味，所以，当顾繁靠近，他轻易地分辨出了曾经闻到过的那丝花香，似有若无，而她的身上，再无任何血腥。
不任何清洗剂，她竟然能洗得这么干净？
涉及到隐私，陆涯没有打听她洗澡的具体细节。
上了车，陆涯摸到按钮，放下房车四面的车帘，打开灯。
灯光一亮，陆涯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女人。
为了扶他，她低着头，娇嫩盈透的脸因为吃力浮现一层薄红，这让她身上的香更加明显。
陆涯的视线，不禁顺着她的脸庞往下移。
深灰色的战甲遮住了她更多的颈下肌肤，那战甲崭新如初，闻不出任何血味儿。
顾繁用脚踹开了卧室的门。
陆涯不再观察她。
顾繁小心翼翼将他放到床上，还谨慎地替他检查一番伤口：“明早我的精神力也能恢复得差不多，到时候再给你疗伤。”
陆涯：“谢谢。”
顾繁笑笑：“毕竟拿了你的谢礼，怎能不尽力，那好，你睡吧，我去外面守着。”
陆涯点头。
顾繁替他关灯，退出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陆涯：我就不配用你的小红丸？
孟连营：对，你不配！
第13章
跳下房车，顾繁回头看了一眼。
陆涯的腿伤成那样，肯定无法四处走动了。
深山老林，周围漆黑不见五指，即便有风熊的气息做保护，顾繁还是无法完全安心。
她从储物玉镯里取出二十几枚下品灵石，在房车外围摆出一套最低级的防御阵法。这阵法抵挡不了高级怪兽，却能及时提醒顾繁危险来了。
做完这一切，顾繁背靠房车的门席地而坐。
拜这一路的惊险所赐，顾繁感觉到，她滞留在炼气期第六层长达二十年的修为，似乎要突破了。
知足常乐如顾繁，也为此刻激动不已。
历练果然有助于突破瓶颈，可顾繁并不后悔之前的保守修炼，要知道，每年门派都有一大批弟子外出历练，活着回来的却不足五成，或是死于妖兽之口，或是死于修真者之间的宝物争夺，顾繁怎么知道自己属于好运的还是倒霉的？
深深地吸一口气，平复了思绪，顾繁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卧室。
陆涯仰面躺着，脸庞微偏，目光落在房车的窗户上。
击杀风熊，他的精神力并没有耗尽，腿上的伤看似严重，却不足以致命，他故意躲避不及，只是想借这伤让顾繁拿出那种红色丹药，进而与她商量合作的条件。没想到，顾繁虽然希望他尽快恢复战斗力，却在治疗的时候有所保留，宁可使用木系异能，也不愿意给他用现成的药。
就在刚刚，陆涯发现她又在操控金元素了。
操控一晚却不进行任何攻击，她到底想做什么？
陆涯琢磨不透，考虑到腿上的伤，他选择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陆涯醒了，外面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通讯手环显示，现在才凌晨三点。
陆涯习惯地去感应外面的金元素，却意外地发现，此时流向她的金元素比之前多了很多，就像一条小溪遇到了涨水，汹涌地朝一个方向奔腾而去，最终在接触她的肌肤时消失不见。
这严重违背了陆涯对金元素的了解。
按照常理，无论异能者如何操控金元素，想要攻击，就得让金元素凝练成具体形态，或刀或剑，如果不攻击，金元素便始终以游离的状态存在于外界，而顾繁此时的做法，倒好像她将那些金元素吸收了一样。
人类绝无可能做到这点。
怪兽倒是有一些进化出了类似能力，譬如那只风熊，它的体内凝聚了土元素，所以它都是张嘴吐出土刺攻击，而不是操控外面的土元素，还有一种火岩蜥，攻击方式也是从体内喷火。
陆涯再也无法入睡。
房车门外，又过了一个小时，顾繁睁开了眼睛。
修为提升到第七层，丹田内的五行灵力凝结的气团比之前壮大了足足一倍，或许她的实力仍然只相当于C级异能者，但再遇到C级怪兽，顾繁对付起来会轻松许多。拿火球术举例，之前她要杀死一只C级怪，可能要放三四次火球才行，现在，一两次足矣。
小小的进步，足以让一个底层修士欣喜不已。
就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可能继续突破到第八层。
房车内突然传来几声咳嗽。
顾繁站了起来，随手给自己使了个除尘术，清理身上伴随着修为增加体质增强而排出的一些污垢。
恢复整洁，顾繁走到卧室窗外，低声道：“少帅醒了吗？”
“嗯，我想去洗手间。”
顾繁：“……那我进来了。”
凡人就是事多，像顾繁，服用辟谷丹时无需吃饭，也就用不到吃喝拉撒。
推开卧室的门，陆涯已经打开了灯。
明亮的光线让顾繁抬手挡住了眼睛。
陆涯靠在床头，出现在门口的顾繁，一身清爽，脸颊白里透红，光彩照人仿佛一个刚在豪华别墅里睡醒的千金小姐，看不出任何守夜的狼狈。
陆涯也能守夜一晚而不受影响，那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强，顾繁又是因为什么？木系异能可以疗伤，却对精神力的恢复无用。
好像与她接触的时间越长，她身上的疑团就越多。
顾繁直接将他复杂的注视理解成了一个堂堂强者必须由她协助如厕的忍辱负重。
强者的颜面当然要照顾，顾繁笑了笑，走到陆涯床边道：“我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先帮你疗伤吧。”
陆涯点头。
顾繁掀开他的睡袍衣摆，露出左腿，那六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血窟窿只是伤口断面微微愈合，血窟窿仍在，看起来狰狞可怖。
顾繁在心中默念法决，六道莹绿色的灵力如春雨般同时落在陆涯的伤口上。
陆涯只觉得一阵奇痒。
顾繁又连着施展了三遍，直到木系灵力再次耗尽。
而此时陆涯的腿，六个血窟窿已经恢复到只剩六个樱桃大小的伤口了。
顾繁的额头冒出了虚汗，她擦了擦，观察过伤口，笑着对陆涯道：“等会儿我再恢复恢复，天亮了再给你施展一遍，应该能痊愈了。”
这里灵气充沛，修炼起来很快。
陆涯试着站到地上，六个小小的伤口，短距离行走并没有问题。
成功保住了强者的颜面，顾繁笑道：“那我出去了？”
陆涯点头。
从顾繁进来到她出去，他都没有说一个字。
顾繁下了车，收起周围的下品灵石，仍是背靠车门凝神修炼，现在只需要吸收单一的木灵气，速度更快，等天亮时，她体内的木灵力已经补充充足。
又给陆涯施展了一次治愈术，陆涯的伤口便彻底消失了，恰好与她治好孟连营的本事相印证。
当然，顾繁也没有忘了他的脸。
就在顾繁观察他左脸的恢复情况时，陆涯忽然抬起眼皮，近距离地看着她道：“你的治愈能力，似乎远超C级异能者，甚至比一些B级异能者都强。”
顾繁眨了下眼睛，从容应对：“是吗？大概是我练习过炼丹，对木、火两系异能的运用足够娴熟吧，爷爷从小就鼓励我，说一个人的精神力等级可能是天生的，可后天的练习与运用更加关键，同等精神力的人，技巧会导致实力的天差地别。”
陆涯注意到一个词：“‘可能’是天生的，难道你爷爷认为，精神力也可以提升？”
顾繁：“嗯，量变引起质变，类似的道理吧。”
陆涯若有所思。
顾繁只是在给自己实力的进步铺路罢了，或许哪一天，她真能突破第八层呢。
鉴于陆涯的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提议继续在此地逗留一日，明早再返程。
顾繁完全赞成，不过闲着无事，她想去周围走走，或许会发现能用上的药草。
陆涯：“外面危险，我陪你。”
顾繁求之不得，还拿出平板，打开适合在这种环境生长的几种药草的高清照片，让他记住。
以陆涯的精神力，过目不忘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认识了药草，两人便保持一定的距离分头寻找起来。
林木葱葱，水汽充沛，顾繁很快发现了一片炼制生发丹需要的乌头草，她高兴地蹲下去，正要放出储物玉镯里的药锄，忽然记起这里不是修真大陆，便回头问陆涯：“你的空间里有锄头吗？”
陆涯见她有所发现，走了过来。
顾繁指着那片深绿色的乌头草道：“我想连土一起带回基地，以后我自己培育，就不用再出来冒险寻药了。”
陆涯：“你不喜欢冒险，可以发布雇佣兵任务。”
顾繁：“星河他们说，辨认药草太浪费时间，没有雇佣兵会专门接这种任务。”
陆涯默认，精神力注入空间，放出一把锄头。
顾繁：“你还收藏了这种农用锄具啊？”
陆涯道：“怪兽数量远超人类，且繁殖能力强，一旦有高级怪兽组织兽群攻击基地，基地未必能幸存，所以我在空间存放了人类建造新基地可能用上的各种工具。”
顾繁：“那个，我可以问一问你的空间到底有多大吗？你放心，我保证不泄露出去。”
更何况，以陆涯的实力，泄露了也没有人敢来他手里抢宝贝。
陆涯：“这是秘密，我只告诉自己人。”
顾繁懂了，拿起锄头低头干活。
几分钟后，她将这一片土壤连着乌头草一起收进了储物玉镯，反正就算陆涯站在旁边，他也看不见她到底将东西收进了哪片空间。
找了一上午，顾繁收获匪浅。
中午休息，陆涯递给她一盒盒饭。
顾繁心不在焉地吃着，目光不时投向仙女峰的峰顶，那里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
看完白雪，她又偷偷瞥向陆涯。
陆涯放下筷子：“你想上去？”
顾繁：“炼制祛疤丹的主药叫雪莲花，雪莲花只生长在严寒之地，山顶或许有。”
陆涯看着她：“你真想在基地开药店？”
顾繁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实力差，外出太危险，只能卖药赚钱。”
陆涯：“我很欣赏你的治愈能力，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来做我的随行医师，薪酬随你定。”
顾繁：……
闲聊而已，干什么突然说这种事？
第14章
顾繁才不想当陆涯的随行医师。
她听孟连营说过，陆涯常年奋斗在清缴怪兽第一线，哪里怪兽多他就往哪里冲。陆涯虽强，杀低级怪兽跟玩似的，可他对付一头S级风熊已经要拼尽全力，万一哪天跳出来一窝S级怪兽，陆涯死了，她跟在身边，岂不是也要陪葬？
再说了，青藤是A级木系异能者，泰山差点死了都能被青藤救回来，治愈能力比她强多了，陆涯不去招揽青藤或是基地其他木系异能者，非要招揽她，怎么看都别有居心。
“谢谢少帅的厚爱，只是我真的胆小，不然爷爷也不会将我送到基地，他单独去行动。”顾繁真诚又惭愧地拒绝了他。
陆涯没有多说，问：“你爷爷要去做什么？”
顾繁端着盒饭，忧心忡忡地道：“他想炼制一种丹药，但要集齐五只S级的五行属性怪兽，你也知道，S级怪兽多出现在人烟稀少的山川大江，他一下子要找五只，哪有那么容易。”
陆涯：“他有说过是什么丹药吗？”
顾繁摇摇头，见陆涯没有别的问题了，她低头，安静吃饭，不时瞥眼白雪皑皑的山顶。
作为一个低级炼丹师，顾繁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药材难凑的问题。
她原来的门派里，有专门的一座山峰最用来种植药材，门派高手用阵法创造出严寒、炽热等环境，普通的药草应有尽有，她只需要将炼制出来的每一炉丹药上交四成给宗门，便可以随意去药田采药。
如今，她还得费心收集药材。
早知如此，她就在储物空间里多存放一些完整的药草苗了。
吃了两口菜，顾繁又想到了陆涯的话。
陆涯居然担心，哪天怪兽会组织兽群攻击基地，甚至还为放弃江南基地搭建新的基地做好了物资准备。
顾繁已经有过一次树倒猢狲散的经历，如果江南基地……
顾繁偷偷看向陆涯。
真有那一天，且她仍无自保之力，她就向陆涯或基地其他强者坦露她的辟谷丹，让他们把她当成一个人才保护，只是在那之前，顾繁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无论加入雇佣兵小队还是参军，都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陆涯知道她在偷窥，并将顾繁的眼神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吃吧，吃完我陪你去找雪莲花。”
顾繁受宠若惊，一个S级强者，竟然这么好说话？
陆涯：“基地也在持续进行药物研究，使用的都是高科技仪器，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参观，你们交流交流经验，或许能实现双方受益。”
顾繁还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地球科技那么神奇，说不定炼药方面也有可取之处。
休息了半小时，两人要出发了。
高级战甲能够御寒，陆涯去车内换了一套完好无损的战甲，出来时，就见顾繁正在往她身上抹风熊的血，血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十分新鲜，味道浓烈。
见陆涯盯着她看，顾繁解释道：“没有交过手，这边的高级怪兽不忌惮你的气息，但风熊它们肯定都怕，这样能避免麻烦，咱们专心找雪莲花就行。”
陆涯：“嗯。”
顾繁朝他伸伸手：“你要抹点吗？”
陆涯一脸冰冷：“不用。”
顾繁就只管自己了。
准备好了，两人分别催动飞行战靴，带着一身腥味前往仙女峰山顶。
应该是风熊的血发挥了作用，并没有妖兽冒出来，两人顺利地降落在山顶。
高处不胜寒，山风强劲，浮雪翻飞，几乎要迷了人的眼睛。
顾繁环视一圈，问陆涯：“这里会不会有高级怪兽？”
普通的怪兽不会来这种地方，但是，能长期生活在极限环境的怪兽，一定不普通。
风雪中，陆涯身上的肃杀气场更盛，审视前方道：“不知道，我没来过。”
顾繁一听，立即靠他更近：“那咱们一起找吧，别分开了。”
陆涯瞥眼身侧的女人，同意了。
接下来，顾繁负责观察地面寻找雪莲花，陆涯负责警戒。
顾繁还是信任他的实力的，专心搜寻。
大辐射之前，仙女峰是一个名胜景点，常有游客过来参观，其中有部分游客肆意采摘罕见的花草，导致山顶的植物渐渐极少，但五十年过去了，人类龟缩在基地，无人来打扰，山顶的生态便恢复了曾经的繁荣。
在一个背风的山坳，顾繁一下子发现了两朵雪莲花，正值花季，浅青色的叶片托着一圈洁白的花瓣，冰清玉洁，在远处强风的影响下微微地颤动着。
顾繁的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震撼。
在门派的时候，雪莲花轻而易得，她从未正视过它，如今站在真正的雪山之巅，体验过那入骨的冷，顾繁才算明白雪莲花的珍贵。
雪莲花的花瓣很大，配上其他药草，一片花瓣能够炼制出十颗祛疤丹。
眼前的雪莲花，一朵长了九片花瓣，能炼九十颗。
鉴于雪莲花的采摘比乌头草难上太多，顾繁决定药店开张时，她要提高祛疤丹的价格。
地球与修真大陆不同，她会炼制的那些低级丹药，哪怕都是修真者眼中不入流的玩意，但考虑药材获取难度，顾繁也得重新定价了。
“基地科技，能模拟雪山的生长环境吗？”采摘之前，顾繁问陆涯。
陆涯：“可以，制冷很简单。”
顾繁放心了，拿出锄头，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将这两朵雪莲花连着底下的土层一起挖了出来，瞬间放进空间。
“下山吧。”重新站起来，顾繁看着山下道。
陆涯：“你只需要两朵？”
顾繁解释道：“雪莲花生长不易，利用晶石空间的储存能力，再加上基地科技，这两朵好好养着，足够我炼制祛疤丹用了，何必贪多。”
陆涯忽然想起刚刚她采药时的情形，小心翼翼的，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虔诚，莹白的脸与雪莲花几乎同色同源。
两人开始朝下飞行。
顾繁环顾下方，看到群山的更西边，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她眼睛一亮。
陆涯：“湖里也有你需要的草药？”
顾繁：“嗯，青麟草，常见于大湖湖底，青麟草蕴含充沛的水、木元素，炼制生发丹、祛疤丹、美白丹类药物时加入一点青麟草，丹药的品质会更好。”
陆涯：“从未听说。”
顾繁取出平板，找到青麟草，上面有对应的地球人命名：“爷爷可能觉得这些名字太复杂了，他重新起了通俗易懂的名字，方便我记。”
陆涯观察那张图片，在水中拍摄的青麟草，茎叶散开漂浮，的确有些麒麟的轮廓。
“过去看看吧。”
顾繁连忙拦住他，望着那片幽深的大湖道：“水中多妖物，还是算了吧。”
其实青麟草是炼制生肌补血丹的关键药草，辅以低等妖兽之血。
顾繁当然想采集青麟草，可那片湖水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她连青麟草的药效都瞒了陆涯，又怎么好意思让陆涯陪她去冒险？水会限制人的呼吸与行动，湖底远比山顶可怕。
生肌补血丹是好东西，却不是她在基地生存必须售卖的丹药，储物玉镯里的存货够她用的。
“下去吧。”
顾繁率先飞向两人留在风熊葬身处的房车。
陆涯瞥眼那片湖水，跟了上去。
今晚陆涯让顾繁去车上睡觉，他来守夜。
顾繁不需要睡觉，她更希望陆涯通过睡眠快点恢复巅峰精神力。
陆涯猜到她有特殊的办法维持精神，同意了。
房车里没有了动静，顾繁摆好灵石防御阵，继续修炼，充分利用此地浓郁的灵气。
一夜无惊无险，黎明时分，顾繁悄悄收起了防御阵法。
又过了一个小时，陆涯醒了。
“咱们还是飞出山区，然后再开车？”顾繁问他返回基地的方式。
陆涯问了她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雪莲花药性更高，还是青麟草？”
顾繁一怔。
陆涯：“说实话。”
顾繁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皱眉道：“你还是想找青麟草？青麟草只是一种提高药性的辅药，远没有雪莲花珍贵。”
陆涯：“可我觉得，你更想得到青麟草。”
顾繁：“你感觉错了。”
陆涯不喜争辩，道：“去湖边看看吧，我有一个潜水机器人，可以探查湖底的情况。”
顾繁又听到了一个新词，什么叫潜水机器人？
半个小时后，两人同时在湖边降落。
在高空看都觉得浩渺的大湖，此时近在眼前，一眼都望不到边。
湖边散布着一些废弃的建筑，可见大辐射前，人类也曾在此地活动。
陆涯对顾繁道：“基地已经决定要清缴安市一带的怪兽了，我这次过来，除了击杀风熊，另一个任务便是探测这片湖域，这里也是本地可能隐藏第二只S级怪兽的唯一地点。”
风熊占据了陆地，它无法容忍第二只陆生S级怪兽来抢地盘，但对于本来就生活在这片湖泊里的潜在S级怪兽，风熊与它各自占地为王，一来没有必要起冲突，二来它也不敢跳到水里去挑衅。
顾繁已经开始发冷了，退到他身后，望着湖中心道：“如果有，你有多大胜算？”
陆涯：“胜算要交过手才能判断，以我的能力，即便打不过，全身而退并不难。”
后生太轻狂！
顾繁忍不住给他泼冷水：“你不要以为自己站在人类的实力顶端了，便低估了兽类的实力，陆地上的怪兽你们或许更方便了解，这些藏在水里的，平时根本不露面，你们怎么知道它们有没有出现更高级的变异？”
陆涯：“正因为不了解，所以才要探测。”
说着，陆涯从空间里放出一台鱼形机器人，长三十厘米左右，黑白两色，胖头胖肚。
奇奇怪怪，又有点可爱。
顾繁像初次接触平板时，抱起这台胖鱼研究起来。
突然，胖鱼里面的某个装置闪了一下。
顾繁下意识地偏头，就见陆涯不知何时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将一个平板放在膝盖上。
顾繁抱着胖鱼走过去，看向屏幕。
屏幕里是一个人的下巴，晃来晃去的，然后下巴不见了，露出被战甲包裹的丰满胸部。
顾繁还在琢磨是怎么回事，陆涯突然抢走她怀里的胖鱼，将探测镜头对准湖泊。
后知后觉的顾繁：……
第15章
虽然闹了一点小尴尬，顾繁还是对胖鱼机器人充满了兴趣。
陆涯以一种古井无波的腔调，给她科普胖鱼机器人的构造。
大辐射前人类已经发明出了各种探测机器人，陆涯手里的这款是基地最新研制出来的，专门用于军队探测未知的危险水域。机器人的机身使用A级合金打造，物理攻击很难破坏，表面另有一层可随着环境变化的颜料涂层，方便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