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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晟死了不是正好。
云初挣开容双的手。
他缓缓说道:“你忘了,我可以告诉你。”
容双收回手,安安静静地坐在塌边注视着云初。
她知道他说出来的话会把她记忆中的美好情谊彻底打破。
可如果事情是她做的,她应该知道。
她做的选择,后果应该由她来承受。
云初对上她通红的眼睛。
他心脏微微发颤。
她真是狡猾至极。
云初漠然地说道:“当时,有一味药可以治好我的腿,只是那药十年一开,错过了得再等十年。你命人找来了,但给了姬晟。”
哪怕十年后再取到它,他的腿也治不了了。
“……对不起。”容双低低地说。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挽回。
容双站起身往外走。
云初垂下眼睫,不再看她。
容双走到门边,忽地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软软地倒了下去。
守在外间的婢女又惊又急:“小姐!”
云初惊坐起身,想下床去看她,身体却虚弱无力,只能远远看着她脸色憔悴又苍白地倚在婢女怀里。
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痛恨自己病弱的身体。
他扶着床猛咳几声,手止不住地发颤,强撑着说:“……她带了太医,快去找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双双昏迷不醒ing
第14章生死鸳鸯
容双很快被安置回房,太医随后也赶到。
去年入冬后,长公主的身体状况就一直很糟糕,好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太医们有好几次差点被姬晟全部撤换。
一看容双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地躺在榻上,两个随行太医心里咯噔一跳。
长公主在北疆那一战伤了根本,身体本就经不起折腾,今天又淋了场雨,怕是又要到鬼门关走一趟了。两个太医都不敢托大,忙让人去禀报姬晟、让姬晟把太医院其他人派过来会诊。
随行的两个小宫女也被放了进来,跪在塌边哭得伤心极了,一来是容双平时待她们极好,二来是她们刚才没能好好跟着容双,容双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们肯定也活不了。
两个小宫女哭了一会,唇上长着小痣的那个站了起来,含怒转头质问公主府的婢女和亲卫:“殿下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是不是你们对殿下做了什么?!”
公主府的人都被隔绝在外,并不知道宫里的情况,这次是远远看到容双的车驾才冒险让人送信。
这几个月来容双音信全无,他们不是不担心,只是姬晟把玉泉宫安排得水泄不通,他们根本没办法得知宫里的消息。
他们都太相信他们的小姐了,以至于没有想过她也会有撑不下去的一天。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再没了容双回府的喜意。
其他太医还没到,姬晟先到到了。姬晟没想到容双回一趟公主府会再次病重,他本来等着看看容双到底回府做什么,结果却等到了她昏迷不醒的消息。
姬晟没管跪了一地的人,径直走向躺在榻上的容双。
只不过分开那么一会,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血色全无。
姬晟紧紧攥住容双的手。
他不会让她死的。
她凭什么在做了那么多恶事之后死得那么痛快。
他要她活着。
姬晟说:“姬容双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让你整个公主府给你陪葬。”
容双的手动了动,仿佛想挣开他的钳制。
“你给我听好。”姬晟恶狠狠地威胁,“我说到做到,你们到时就在黄泉路上团聚吧。”
她回来时还好好的,回来没一会就出事了,这些人给她陪葬一点都不无辜。
容双指头颤了颤,却终究没能睁开眼。
姬晟看着连火炉都没烧旺的屋子,知道她刚才肯定不是在这里倒下的。
要弄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盘问最容易得到答案,但他没心情管这些,只留了一队人马让他们接管公主府,不许任何人进出,把容双回来后的事查清楚。
姬晟解下披风盖在容双身上,把人抱了起来,亲自带着她离开公主府回宫去。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留下她的命,她怎么敢死?
他不许她死。
哪怕她真要死了,他也不会让她死在外面。
姬晟冷着脸抱着容双回了宫。
太医正亲自来给容双把了脉,踟蹰地对姬晟说:“殿下许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诱/发身上的暗伤,这口血吐出来,其实也是好事,要不然淤积在身体里更不好处理。”年迈的太医正小心地斟酌着用词,“要是殿下能熬过来,身体应该能养好。”
姬晟紧握着容双冰凉的手。
以前她的手永远热乎乎的,哪怕是冬天也不会发凉。
现在她的手掌永远冰冰凉凉。
她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消失于人世。
姬晟说:“需要什么药都给用上。”
太医正喏然应是,忙叫人去煎药。
容双意识不清,喝不了药,姬晟亲自用嘴给她喂了进去。
太医们全都退到外间,不去看姬晟不合宜的喂药举动。
这一整个冬天,他们多少也能触摸到这绝不可对人言说的宫中秘辛。
姬晟没管太医和宫人们作何想法,反复给容双喂了三次药,一直守到了翌日的二更天,容双才终于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她的唇因为一次次的喂药多了几分血色。
姬晟扣住她的手腕,注视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睫。
“醒了?”姬晟收紧手掌,再一次把她可能错过的威胁复述给她听,“你白天可能没听清,我再说一遍,你如果敢死,我就让整个公主府的人给你陪葬。”
容双半合着眼,没能说出话来。
姬晟叫人送来稀粥,亲自喂容双吃了半碗,才让她接着睡。
直至容双的呼吸变得平稳而均匀,姬晟才起身走到外间,冷声问回来复命的禁卫:“都查清楚了?”
为首的禁卫半跪在地,回禀道:“公主府中住着一位表公子,这两天那位表公子病重,长公主殿下是回去看他的。当时只有一个婢女在侧,那婢女不肯说长公主殿下与那表公子说了什么,只说长公主殿下要离开时吐了一口血,当场昏迷过去。”
听到“表公子”,姬晟脸色就难看至极。
他压着怒火听完禁卫的回禀,手不自觉地捏碎了桌上的茶盏。
碎瓷片扎入掌心,扎得他手掌鲜血淋漓。
姬晟一直知道她有个表哥。
他记得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曾把她表哥挂在嘴边。
姬晟只是不知道她竟敢把她表哥养在公主府,还借口说要祭拜双亲回去和她表哥见面!
这是看那表哥活不了了,她也不想活了吗?
好一对生死鸳鸯!
作者有话要说:
双双:?
第15章不该这样
这一夜非常漫长,容双一直在做梦,梦见儿时的事。
外祖一家遭难,表哥一直住在容家。
爹娘不在时,表哥常哄着她,她们一起读书、一起习字、一起练武。
有时她跑出去上山下河到处玩耍,他找到她后也不恼,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背过身去让她趴着,纵容地背她回家。
那路那么长,前面白茫茫一片,仿佛要走很久很久才到家。
那路又那么短,很快就来到了尽头。
在那路的尽头,有人语气平和地问她:“治你表哥的腿、救姬晟的命,只能选一样,你选什么?”
容双听到自己的声音给了回答:“……救姬晟。”
救姬晟的命,放弃治表哥的双腿。
同时也放弃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
除了表哥,她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是她选的,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活该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生、一个人孤零零地死。
容双昏昏沉沉地做着梦,忽然感觉有人覆了上来,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唇齿,接着苦涩的药味在她嘴里泛开。她有些抗拒,却被那人牢牢困住。
容双半睁开眼,隐约听见对方威胁说要让人给她陪葬。
她觉得这人真傻。
就是让人给她陪葬,到了黄泉路上又有谁愿意来找她?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去追爹娘呢。
容双昏昏沉沉地合眼睡到天明,竟没再做梦。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中。
抱着她的人是姬晟。
哪怕没醒,姬晟的手依然紧紧扣在她腰间,像是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容双挣开姬晟的怀抱坐起身来。
姬晟也睁开了眼。
他看向身侧只身着单衣、身形越发纤弱的容双,她坐在晨曦里,整个人镀着层淡淡的光晕。比起昨晚,她的脸色已没那么苍白,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姬晟一语不发地下床,宫人们鱼贯而入,上前替他穿龙袍。
容双也没说话。
直至姬晟要往外走,容双才开了口:“你让太医去公主府一趟。”
姬晟虽然让她在宫里自由行走,让她随行去南郊祭天,却不会再允许她差遣任何人帮她做事。她想让太医出诊,还是得让姬晟开口。
姬晟转头冷眼看着她。
容双说道:“我表哥病重——”
“姬容双!”姬晟三步并两步地走回塌边,狠狠地攥紧她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她哪来的胆子再这样命令他?
她哪来的胆子让他派太医去给她那表哥治病?
她以为她还是那个手握权柄、为所欲为的盛朝长公主吗?!
他守了她一夜,而她除了刚回宫时流着泪喊“云初哥哥”之外再没有回过半句话。一想到她连昏迷时都亲密地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他就恨不得立刻派人去把那个家伙弄死!
现在她醒来了,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让他派太医去救她表哥!
姬晟眼底染上了几分猩红,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榻上的容双。
哪怕他已经贵为一国之君、可以主宰她和她身边所有人的生死,这个女人依然不会把他看在眼里。
明明他该杀了她、明明他不该再留她在身边,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被她蛊惑。
姬晟俯身欺上容双没多少血色的唇,没有爱意,没有温存,只有赤/裸裸的欲/望。
两个人的身体一向十分契合,哪怕容双忘了过去几年的事,依然被他顺利撬开她的唇齿肆意掠夺。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早就想让她彻底地属于他、让她再也没法像以前一样一脸倨傲地待他若即若离。
他承认,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他也经受不了诱/惑,他也想要拥有眼前这个让他恨到极点的女人。
而他本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她。
容双浑身冰凉。
许多画面猝不及防地涌入她脑海,让她的手轻轻颤抖。
她真的和他做过那种事。
在放弃为表哥治好双腿之后,她还和他做过那种事,那些翻云覆雨的画面让她难以原谅自己。
不该这样,他们不该这样的。
容双抬起膝盖,狠狠地往姬晟下/体撞去。
姬晟猝不及防地被她撞了一下,吃痛地退开,脸色阴鸷地伸手抓住她的腿。
容双才病还没好,刚才那一撞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如今哪怕他的手掌直接钳在她大腿上、两个人以过分亲密的姿势对峙着,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挣开。
“皇姐,你乖一点,”姬晟欺身上前,再次把容双困在怀中,语含威胁,“惹朕生气对皇姐没有好处,连父皇都夸皇姐比朕聪慧,皇姐应该不会做蠢事才是。”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颤抖,姬晟轻轻地往容双唇上亲了一下,松开她站了起身。
容双抬眼看向姬晟。
姬晟说:“昨晚我便派人去了公主府。”
容双一怔。
姬晟心胸并不宽广,但他记得她那个表哥是陆家唯一的血脉,陆家一门忠烈,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那陆云初死。更何况,她还摆出这副生死相随的模样……
他才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地到黄泉下当一对生死鸳鸯!
姬晟冷声说道:“太医正亲自去的,说他喝了药,病情好转了不少,已不会有性命之忧。”
姬晟冷着脸说完,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弟弟:疼,但要忍着
第16章事在人为
太医正走后,公主府又恢复平日的寂静。
经过一夜的折腾,天亮时云初沉沉睡去了,这一觉直接睡到午后。
这日天清日朗,午后阳光自屋外投进窗中,照得满室都亮堂了。
云初睁开眼,静静看着头顶悬着的青纱帐,直至在旁守着的婢女察觉他醒来、端着还温热的药送到塌前,他才半靠在榻上一口一口地喝着婢女喂到嘴边的药。
婢女见云初终于肯喝药,心里有些欢喜,却又有些难过。
欢喜的是要是小姐知道一定很高兴,难过的是不知昨夜小姐熬过去没有。表公子身边有他们在,虽然他们都挺没用,连劝表公子喝药都劝不好,可好歹能守在表公子左右,可小姐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宫里。
婢女垂下眼,掩去眼底的伤心,认认真真地把药喂完。
云初把药喝光,依然半靠在原处。等婢女放好药碗回到塌前守着,他终归还是开了口:“……她怎么了?”
婢女闭口不言。
云初缓声说:“在北疆时你们也会听我这个表公子的话,现在我是个废人了,我的话你们就不听了吗?”
婢女负责伺候云初几年了,第一次听云初说这么多话。她知道表公子是怨小姐的,怨小姐把药给了新皇,可是,小姐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新皇死。
表公子是小姐唯一的亲人了,可他被小姐接进公主府好几年,还是第一次问起小姐。
要是表公子愿意和小姐和好,小姐会很高兴的吧?
婢女泪下如雨,据实以告:“奴婢不知道。”
云初半合着眼。
婢女说道:“去年年初,小姐本来计划着带我们回北疆,但是快到出发时又送信回府,说主将换成了薛昌,恐怕会有凶险,让我们留守府中保护好表公子。”
云初问:“为什么换成薛昌会有凶险?”
婢女说:“薛昌与小姐有很深的过节,若是有机会他肯定会对小姐下手。”
小姐还在信里说,若是她没有回来,就找个适合的时机悄悄送表公子回去;若是她回来了却没有回府,谁都不要私自出去打探消息,她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好表公子,绝对不能横生枝节、招来祸事。
“我们也是昨天才知晓,小姐从北疆回来时已是命悬一线,太医都说她过不了这个冬天了。”婢女哭着复述完心中的话,伏跪在地,伤心地说,“昨天小姐昏迷后被带了回宫,我们不知道小姐有没有熬过来。”
昨天之前,她们都只认为她们小姐只是被新皇幽禁在宫中。若是知道小姐在生死边缘徘徊了那么久,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办法给小姐递信的。
云初垂眸看着自己瘦削的手。
五指聚拢,紧攥成拳。
四年了,离亲耳听到她选姬晟已经四年了,他一直没从那一天走出来。他不关心外面的一切,不关心她遭遇了什么,他只想着她毫不犹豫地选了姬晟。
这四年来,他一蹶不振,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每一次她回府看他,他都视而不见;每一次她与他说话,他都置若罔闻。
她来看他的时候,总是努力对他笑。
她总是说,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她就和他一起回北疆去,她会找最好的大夫治他的腿,一定还有希望治好。
可去年入夏之后,她再也不来了。
夏天不来,秋天不来,冬天也不来。
过去每一个她会出现在他眼前的日子,都没再看到她的身影。
直到昨天,她才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她把这几年的事都忘记了。
他听到她说“带了太医”后想起最后一次相见时她脖颈间暧/昧的红痕,觉得她又来给他看她和姬晟的“情深似海”,一时恨极也怒极,拔/出她插在他心口的刀狠狠往她心口扎去。
她果然被伤到了。
她至今生死未明。
他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妹妹,被他推进了鬼门关。
其实,药是她命人去找来的,别说姬晟乃是新皇、生死能牵动朝野,便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难道他就能要求她拿那药治好他的腿,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在眼前?
这四年里,他一直怨恨着她选了姬晟,从来没问过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从来没问过她一个人回到盛京害不害怕、她一个人面对遍布朝野的刀光剑影害不害怕。
他不配。
他不配怨恨她。
更不配当她的哥哥。
云初吃了点东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夜里醒来,他主动要了碗稀粥吃了下去。
如此过了几天,云初精神大好,已经能坐到轮椅上被人推到花园里逛一逛。
这几日外面并没有长公主薨逝的消息,对公主府的人来说算是好消息。
云初把公主府里能调配的人都叫到跟前,把他们重新编排了一下,让他们分头出去打探宫中的情况。
不多时,就有人从太医院那边旁敲侧推得知容双目前已经转醒、无性命之虞的事。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得知容双没事,云初让人帮他收拾出一间书房,平日里就在里面看书练字。
婢女非常开心地替他收起写过的纸,口里说道:“小姐要是看到表公子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初握笔的手顿了顿。
他说:“你们一直喊她小姐?”
虽然这是公主府,但府中上下对容双的称呼都是“小姐”。
婢女认真地说:“小姐说,我们以后肯定会回北疆去的,不用改口。”
肯定会回北疆?
他们还能回去吗?
云初攥紧手里的笔。
事在人为。
只要他们都想回去,一定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弟弟:察觉危机.jpg
第17章没什么乐趣
近几日姬晟既要与百官会面,又要见各国使者,十分忙碌。
自从上次从玉泉宫拂袖而去,姬晟没再踏入玉泉宫半步,只每日看一眼起居录。
这日年迈的李尚书又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提出替长公主择驸马之事。
开春宫中就要选秀,各地秀女已陆陆续续走陆路或水路入京,空荡荡的宫阙很快要迎来一批女主人。
长公主身份特殊,又曾垂帘听政行那牝鸡司晨之事,长留宫中终究不合适,李尚书认为长公主还是早些择个驸马嫁出去为好。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挺忙,没人再不长眼地往姬晟耳边提驸马二字,姬晟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听李尚书旧话重提,姬晟目光微微凝起,注视着李尚书说道:“我记得李尚书家中长孙仍未娶妻。”
李尚书白胡子抽动了两下,忙说道:“微臣长孙不堪造就,实非长公主殿下良配。”他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单呈给姬晟,“这是微臣挑选的驸马人选,皆问过他们本人的意愿,若是长公主殿下也有意于其中一人,此番定能成就一段金玉良缘。”
姬晟讥讽:“倘若皇姐有意的不止一人呢?”
李尚书脸抽搐了两下。
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会发生在长公主身上一点都不奇怪,更惊世骇俗的事她都做过,不差一女二嫁、一女三嫁这点小事。
李尚书说道:“婚嫁不是儿戏,便是有意的不止一人,女子也只能嫁一位夫婿,若夫婿健在断没有一女多嫁的道理。”
姬晟说道:“李尚书说得在理,夫婿健在哪能一女多嫁。”
李尚书总觉得姬晟话里有话,但还是想早些要个结果:“那么陛下看这驸马人选……”
姬晟接过内侍递上来的名单,淡淡地说:“朕会和皇姐商量。”
李尚书放下心来,起身告退。
姬晟目送李尚书离开,打开驸马候选名单看了眼,一下子看到排在最前面的薛昌与谢霁。
薛昌和谢霁上回没能求得他的赐婚旨意,竟还不死心。
好在柳凌的名字并不在上面。
要是他看重的三个心腹都有心娶容双,他怕自己会把怒火带到朝政里,直接把他们全部有多远打发多远。
姬晟把名单扔到一边,站起身前往玉泉宫。
他又没死,姬容双想嫁给谁?
她想都别想!
姬晟走入玉泉宫,听到一阵陌生的曲调。他示意左右不许喧哗,径自循着乐声找过去,只见容双坐在水榭里拿着片叶子在吹曲子,吹一段,停下来教一段。
两个娇俏可爱的小宫女围在她左右,手里也拿着片叶子学着吹,只是每次都吹不成调。她们满眼崇敬地看着容双:“殿下好厉害,我们学这么久都学不会。”
容双说道:“那当然,我学什么都快,我学的时候……”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叶子出了神。
两个小宫女小心地叫唤:“殿下?”
容双缓缓把话说完了:“我学的时候,表哥只教了一遍,我就学会了。”
过了这么多天,她还是没法接受自己已经和云初反目的事。
她不是爱寻死觅活的人,既然老天让她捡回了性命,她自然会好好地活下去。
以后的日子还那么长,也许将来有一天云初能够原谅她,他们还能和以前一样亲近;哪怕云初永远都不再认她这个妹妹,那也不算什么,比起前几年的生死未卜,至少她知道他还活着。
只要人活着,什么都还有希望。
“皇姐。”
姬晟的声音打断容双的思绪。
容双抬头看去,只见姬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水榭外。整座皇城都是姬晟的地盘,容双也不奇怪他的突然出现,只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姬晟看了眼凑在容双身边的两个小宫女,一个眼神把她们打发出去。
偌大的水榭之中只剩他们两个人。
姬晟走到容双身侧坐下,伸手扣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
姬晟说道:“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朕和皇姐可不止一夜夫妻,皇姐为何对我这般防备?”他用另一只手钳住容双的腰,“过去朕与皇姐情到浓时也曾连回屋都等不及,直接在这水榭之中行/欢,不知皇姐还记不记得?要是皇姐忘了,朕可以帮皇姐好好回想回想。”
容双想挣开姬晟的怀抱,却被姬晟牢牢困住。
姬晟控制不住地想到她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
整个天下都属于他,他想要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哪怕她自诩盛朝长公主又如何?归根到底,她只是父皇养女而已。
要是她当真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当真记得她是姐姐他是弟弟,当初就不会逼迫他和她行那苟且之事。
姬晟把容双困在怀里,覆上她柔软的唇,肆意掠夺她唇舌间的甘甜。
这次姬晟早有提防,容双所有的抵抗都被他牢牢反制,只能任他施为。
姬晟亲够了,才抵着容双鼻尖说道:“皇姐,我也很想知道逼迫别人做这种事有什么乐趣。”
容双到底只有十五年的记忆,有些接受不了姬晟这样的亲近。
这么多年来,她只和表哥这么靠近过,只是跟表哥在一起的感觉和姬晟这种包含侵略性的逼近又大不相同。
容双认真地想了想,脑海那些“画面”里姬晟确实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有时候甚至堪称粗暴,大概真的是被她逼迫的。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她这个淫/魔长公主确实挺遭人恨的。
容双叹了口气,非常实诚地对姬晟说:“应该没什么乐趣可言。”她对姬晟的床上功夫予以客观评价,“至少逼迫你没有。最近我能记起一些事了,就我能想起来的那部分,你做那事儿的时候基本只会横冲直撞地蛮干。反正,压根没有话本里写的那么快活,还挺疼。”
姬晟脸一下子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双双:不爽,还疼,给个差评不算冤枉你。
皇帝弟弟:?????
第18章高处不胜寒
“你简直不知羞耻!”
姬晟扼住容双的手腕,怒火快要从眼底喷出来。
容双觉得这便宜弟弟真是容易生气。她现在力气不如姬晟,也不挣扎了,倚着朱漆圆柱耐心劝说:“男女之事关乎国本,怎么能是不知羞耻,若是人人都闭口不谈,如何生得出孩子?”容双觉得自己用心良苦,谆谆善诱,“皇弟你不要讳疾忌医,不懂就该学。你马上要选妃立后了,连在床榻上都不懂得如何讨女子欢心,怎么能帝后琴瑟和鸣,为天下夫妻作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