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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喜地待在屋内等着你,等你来见我,说你已经认出我来了,说你也爱我,可我等了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直到我的心都寒了,终于等到你的新欢来害我的儿子,而你什么也不做。”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八重垣几乎用尽残余生命喊道。
“若非到了最后,你会相信我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八重垣大口喘着气,他感到生命正在流失。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如果我说了这件事,你还没认出我来,我又该怎么办,我还有什么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由于没有按时服药,加上大喜大悲,八重垣就快死去了。
“像这样,我们在最后终于心意相通,不也挺好吗
?”霞夫人俯下身子,吻上了濒死男人的唇。
八重垣的唇已经不复柔软了,但霞夫人却尝到了久违的爱情。
等霞夫人结束这次亲吻,八重垣已经停止了呼吸。
“你们两个疯子!”桂夫人情绪崩溃,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已经死了,她还知道了自己只是一个男人用来伤害另一个女人的工具。
“你赢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所有东西都是你的,而我一无所有。”
“你觉得我得到了什么?”霞夫人自问自答道,“我得到了恋爱和复仇两者成功后的虚无。这东西就像熏香被燃尽后,最后一截烟灰中残留的余味,我这一生已经无所求了,留下来也只是徒增悲哀。”霞夫人掏出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她伏在八重垣身上逝去了。
天羽强忍着悲痛,为自己的父母诵经。
“何至于此?”天鱼也不由得感叹道。
“这是我母亲的夙愿。”天羽已经换了自称,不再说“小僧”了。
天羽,不,应该说是八重泊,接着说道:“当我听到这个计划时,我就明白他们都是极自私的人,自私到眼里只有自己,连我这个儿子都不顾及。我出家多年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该念什么经……”
天鱼将四角楼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师弟,其余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天鱼特意说到,八重桥虽然杀了八重泊的替身,但他也承诺放过霞夫人。
八重泊看了眼精神崩溃、
一脸呆滞的桂夫人和被按在地板上不能动弹的八重桥。
“不要害他们性命,先囚禁起来吧。”八重泊又看了眼重兵卫他们。
重兵卫等人就像透明人一样,跟着八重桥、天鱼见证了这一场大戏。
天鱼又求情道:“大费周章地请他们过来,不过是为了迷惑垣大人和桂夫人,误导他们我们会在四角楼做文章。重兵卫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师弟,师兄请他们出马,也立下誓言,说过要护住他们。”
天鱼来请重兵卫的那天,重兵卫收入怀中的那张纸,正是字据。
“放心吧,师兄。不光为了你,哪怕为了鸠山的遗愿,我也不想对他们下手,八重家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对外泄露。”八重泊说道,“今夜死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造杀孽。”
随着八重泊的这句话,这一夜的风月、恩怨结束了。
重兵卫他们又在八重家待了半个月,等局势稳定后才被允许离开。
离开前,他们特地向八重泊辞行。
这个时候,八重泊已经脱下僧袍,执掌了八重家。
在最后,重兵卫开口询问道:“天羽……不,泊公子,我能问个事情吗?”
“你问吧。”八重泊说道。
“泊公子,你可听说过觉空这个名字,或者说先代八重大人和霞夫人是否接触过这个人。”
“父亲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我和母亲都没有接触过。”八重泊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这个名
字,我有些印象。这个人很重要吗?”
“很重要。”重兵卫说道。
此案虽然没有出现觉空的身影,但觉空一直是他们的心头大患,能多获得一些觉空的信息总是好的。
“我听师父说过,觉空是佛门的麒麟儿,早晚能得无上法,开悟,成一代高僧。”
什么一代高僧,觉空现在已经成了妖魔。重兵卫不由得在心里叹道。
八重泊命人将重兵卫等人送出了八重家。
在八重宅邸前,重兵卫不由得发出长叹,然后郑重地叮嘱吉冈和阿音:“有关八重家的记忆就此封存吧,那不是我们能谈及之事。”
重兵卫他们虽然解决了四角楼内的案件,但未对大局造成丝毫的影响,一种无力感牢牢抓住了他们。
阿音说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霞夫人怎么能刚好找到年龄差不多、相貌又如此相似的替身,我觉得假的八重泊与八重垣也很像,似乎也有血缘关系。”
“唉,这就是不可说之事,就把它们留在黑暗中吧。”重兵卫说道。
那一个“八重泊”可能是霞夫人的姐妹杏的孩子,杏和八重垣有了肌肤之亲,在死前产下了一个孩子养在外面。霞和八重垣成婚后也很快有了孩子,两个孩子年纪可能只相差一岁。
他们快步离开八重家,把那个可怕又悲哀的家族抛在了身后。
里修整自己养的盆栽,刚修剪掉枯枝。
古畑跑进了重兵卫家,一见到桌上的茶壶就抱住喝了起来。
“你不要像吉冈那样!”重兵卫见状说道,“急急忙忙的,见了茶壶比见了我还要亲切。”
古畑大口饮下小半壶凉茶,露出一丝苦笑,放下茶壶,坐好,求助似的看了重兵卫一眼,无奈地说道:“你就不要嘲讽我了,城郊的入内雀,你知道了吗?”
“咦,那是什么,新怪谈吗?”重兵卫歪着头问道。
这大上午的,他还没见过外人,但听到古畑这些没头没脑的话,重兵卫很快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不是又有什么诡异的案子了?”
古畑如此匆忙来找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案子。
阿音刚刚回来,听到了古畑的话,立马举起手,跑到重兵卫面前,“这个我知道。”
她刚和婆子一起出门采购本日的食材,听到了街上的传言。江户人的日常生活大多无聊,一旦某地出现了什么怪事,很快就会传播开来。
古畑看着这个小姑娘,笑了笑,说道:“好了,那就由你把这件事告诉重兵卫吧。”
“城西郊区,有一位旅人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死者是个大胖子,身穿华服,应该是个有钱人。他的身上挤满了麻雀,麻雀把尸体啄得血肉模糊,还有很多麻雀吃空了尸体的内脏从喉咙口钻出来。旅人看到后连忙捂住嘴巴,不
让麻雀进到自己嘴里才逃出生天。”阿音看到重兵卫入神的样子,继续道,“据说那群麻雀正在江户城的上空盘旋,寻找着新的受害人,所以看到麻雀一定要小心,如果它身上沾血或者盯着你的嘴看,那一定就是入内雀,必须捂住嘴巴,尽快赶走它。现在市面上用来打麻雀的弹弓都快卖疯了。”
“咳咳咳……”喝着茶的古畑差点把茶水呛出来,这才多长时间,案子就被编排得面目全非了。
古畑连连摆手,“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再这样发展下去,都不需要捕吏,只能找阴阳师来破案了。事情是这样的,案发地点的确是在城西郊区,一位行脚商发现了一具尸体,从穿着上看,死者确实是一位富人,身边也有麻雀。”
“哦?”重兵卫的目光亮了起来。
古畑说道:“这当然是可以解释的,好比我们遇到座敷童子那么诡异的案子,到头来还不是有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所以说,围在尸体周边的麻雀究竟怎么解释?”阿音问道,她最讨厌别人卖关子了。
“很简单,凶手在尸体上撒了一把米,又在嘴里塞满了米,所以引来了大群麻雀。”古畑道,“有些贪吃的麻雀吃掉了尸体外围的米,自然就钻进嘴里吃米去了。等人一靠近,麻雀受惊飞出人口,乍一看,就如同是从人体里钻出了的。”
如果撒米引麻雀的话,米不被吃光,麻雀
就不会离去。这是不是说明死者才死没多久?阿音马上把这点说了出来。
古畑摇了摇头:“麻雀日间觅食,夜间休息。尸体在夜间就存在了,伴随着日出,雀群觅食发现了尸体上的米,所以才围聚过来,用这一点来判断死亡时间并不可靠。”
“还是应该先让仵作验尸,然后查出尸体的身份。他既然有钱,可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找出他的身份应该不难。”
走失一个穷人没人会在意,倘若少了一个富人或者贵人,那的确引人注目。
重兵卫继续说道:“案件有几个疑点,死者那样身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儿?是有人威胁,还是熟人相约?当然最显眼的还是米,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猜想这案子说不定和米铺或者料理人有关。从这些方面出发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古畑点了点头,他正是这样去做的,想来也快要有结果了。
“对了,这案子既然由你负责,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重兵卫问道。
古畑露出讨好般的笑容:“重兵卫,我们也很久没在一起办案了,你也老是遇到这种案子,我们何不……”古畑邀请重兵卫一起办案的请求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吉冈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头儿,有事发生了!”他注意到古畑也在这里,“咦,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得好像我不能在这里一样。”古畑随口说道。
吉冈还想再说些什
么。
“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啊!”阿音催促道。
“等一会儿!”吉冈抓起茶壶对着口,咕噜噜地灌下了大半壶。
就这样,重兵卫家里的凉茶都被消灭了。
放下空茶壶,吉冈心满意足地抹了一把嘴:“事情是这样的,城西郊区发生了命案,据说和入内雀有关,我就去了奉行所一趟,他们告诉我说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到了,是大和屋三屋的掌柜。头儿,我们把这桩案子抢过来吧!”
大和屋正是一家大米铺的名字。
“你知道这案子是谁负责吗,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抢?”古畑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管是谁,都要抢!这案子明显就是奔着我们来的,应该由我们来破。”吉冈说道,“我们查了这么多和妖怪相关的案子,论经验和实力,谁能比得上我们。”
突然,吉冈压低了声音:“再说,入内雀又是一种妖怪,说不定那个妖僧也会来凑热闹。”
一想到妖僧,重兵卫、阿音和吉冈无一不是咬牙切齿的。
“所以这个案子应该交给我们。”吉冈道。
吉冈话音刚落,重兵卫、阿音和古畑都捧腹大笑。
只有吉冈一个人摸不着头脑:“你们笑什么,吃错东西了?我可是认真的,不和你们开玩笑,我们一定要抢这个案子。”
吉冈还不知道负责入内雀案的正是古畑,也不知道古畑在他来之前就打算提出一起调查的请求。
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凑巧。
古畑
见吉冈一本正经的样子,便强忍住笑,走到吉冈身边,一个擒拿手将吉冈压倒在榻榻米上:“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负责入内雀案的人,你还想强抢吗?”
吉冈被古畑抓得生疼,连声求饶:“快放手,我错了。”
见此,重兵卫笑着说道:“古畑你就放开他吧,我看他也知错了。我们还得去大和屋呢。”重兵卫决定协助古畑调查入内雀案。
古畑松开了可怜的吉冈。
“阿音,你也一起去。”重兵卫说道。有了高女案的经历,重兵卫准许阿音和他们一起行动。
三男一女,三大一小,浩浩荡荡地前往大和屋,一路上也算是一道风景。
大和屋已经经营了五代,从一间只卖些碎米的小铺子慢慢经营成一家大米行,还开设了四间分铺,故而江户城内共有五处大和屋,分别称之为大屋、二屋、三屋、四屋和五屋。每间铺子都有土屋家本家或者分家的人坐镇,但内部关系并没有外人想象得那么融洽,就算有血缘关系,可分开的时间一长,加之利益冲突,各屋难免会有自己的打算。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初代土屋家家主怕后人耽于安逸,便立下规矩,本家的铺子即大屋的地位并不是固定的,倘若实力不济极有可能会被取代。这给了土屋家后人动力,但也留下了祸根。
大屋后院,光斑从瓦片下投下,流水伴着花香,本该是恬静自然的庭院一角却显
得有些落寞,大树在院墙投下厚重的影子,层层纸门内,有一间屋内散发着草药和檀香的苦涩滋味。
屋内两个女仆正在忙活,一位大夫指挥着她们。
土屋昌次对大夫说道:“就算我们把你的药给阿幽灌下去,可不一会儿,她就又吐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土屋家的阿幽姑娘患上了厌食的怪病,阿幽的哥哥土屋昌次遍寻名医也治不好妹妹,最后找到了这位白胡子的南蛮医(也就是所谓的西医),据说他学过南蛮医术,又懂汉方医术,所以小有名气。
但这大夫也拿这病没有办法,因为无论阿幽吃什么,肠胃都本能排斥,很快就会吐得一干二净。她现在唯一能咽下的就只有低浓度的糖水和米汤。
但这些东西又怎么能支撑一个花季少女的身体呢?
阿幽现在这副样子,任谁见了都会吓一跳,她的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就如骷髅一般,眼里仿佛有一层雾气,一点神采都无。
大夫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毫无生气的“人”。
一般的病人无论多痛苦都会抱着想要活下去的决心,而阿幽的心好像都已经死了。
大夫问道:“我叫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土屋昌次挥挥手让下人把东西都拿进了屋里:鸡汤和一些流质食物。
一把年纪的佐吉劝说道:“少爷,千万不要再让那个庸医试了,那只会让小姐多受痛苦,我活
了这么久也没听过这种治疗法。”
“可我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土屋昌次无奈地说道,“阿幽这副样子,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位大夫对土屋昌次说过,南蛮医的做法就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身上有病灶就下刀移除病灶,简单直接。要治疗阿幽的病,首先要让阿幽吃下东西养好身体,如果她自己无法吃下食物,那就只能强行灌入。
大夫用棉布带捆住了阿幽,并用一块带着药味的布捂住了阿幽的口鼻,阿幽因为营养不良,身体极度虚弱,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大夫摆布,很快她就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
阿幽自身抵抗进食,让她昏迷是第一步。
大和屋的用人六助看着床褥上的阿幽。
大夫打开了阿幽的嘴巴,开始往阿幽嘴里送流质食物,他小心翼翼生怕呛到阿幽的气管,但尽管这样却还是困难重重。大夫又拿出了一段材质类似于橡胶和动物内脏鞣制而成的管子,一点点塞入阿幽的鼻中,打开她进食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