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命大将者别、速不台往平花剌子模西境诸地。者别、速不台军南至伊拉克,继而北上,越高加索山,攻至伏尔加河人海处;然后分兵两路,一过顿河,一过亚速海。十七年(公元1222年)五月,两军复合,击破俄罗斯联军。是年冬,奉命东归。
与此同时,铁木真与其四子拖雷出征花剌子模南境,其军曾至今阿富汗、伊朗等地。
二十年(公元1225年),铁木真还和林(故址在今蒙古哈尔和林),以地分封四子:以斡难河流域与和林之地,封予拖雷;以叶密立河(今新疆之额敏河)流域,封予三子窝阔台;以锡尔河流域,封予次子察合台;以里海北与花剌子模之地,封予长子术赤(不久,术赤死,其子拔都继之)。上述封地,并非以后四大汗国之地。
二十一年(公元1226年),铁木真以西夏不遵守诺言,不纳质子,不派兵从征西域(夏因与金发生战争,无力从征),决定讨伐。七月,克夏西凉府(今甘肃武威县)搠罗、河罗等县,越沙陀,至黄河九渡,取应里县。夏献宗李德旺惊死,其弟李目见继位。十一月,攻克灵州(今宁夏灵武县),旋大败夏于黄河之滨。至二十二年(公元1227年)六月,尽克夏之城邑,夏民穿凿土石以避之,幸免者百无一二,白骨蔽野。
夏主李目见计穷力尽,遂降。夏立国一百九十年,面对宋、辽、金三国,变化无常,视三国之强弱而决定和战策略,至是乃亡。
铁木真在此次作战途中,曾坠马受伤。七月二十七日,死于六盘山萨里川(在今甘肃清水县境)。年六十六,在位二十二年。葬起辇谷(其今日地点,说法不一。《辞源》称:在今内蒙古鄂尔多斯右翼中旗、黄河西北阿尔泰山阴,葬地名察罕额尔格,近三音诺颜界)。谥曰圣武皇帝,后增谥曰法天启运圣武皇帝,庙号太祖。
铁木真是蒙古草原上崛起之第一代英雄。他心胸豪迈,待人宽厚;勇敢机智,善驭部众;有军事指挥才能,治军严格,执法如山,不徇私情;作战重谋略,尤善机动,常出奇制胜。史称其“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临终时,犹授灭金方略:“假道于宋,宋、金世仇,必能许我,则下兵唐、邓,直捣大梁。”
他身经百战,转战万里,横扫中亚,灭国四十,武功之盛,实为罕见。但他最大功劳是统一蒙古草原,使互不相属,又经常互相残杀之各部落(有的并不同种),融合为一个共同体——蒙古族,走上世界历史舞台。其所以成功,除上述原因之外,主要是善于和敢于用人,广罗各种人才,委以重任,并注意听取意见,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中也有其母亲和妻子之功劳。
在位期间,还粗定各种制度,创造文字。在此之前,蒙古只有语言而无文字,公元1204年,铁木真灭乃蛮,俘乃蛮掌印官塔塔统阿(畏吾儿人),使之用畏吾儿字母书写蒙古语,蒙古始有文字。但在战争中,肆意抢夺烧杀,人民深受其苦。
太宗奇渥温窝阔台
南宋淳熙十三年(公元1186年)生。成吉思汗第三子,母孛儿台。在从父征战中,攻城略地,其功居多。成吉思汗二十年(公元1225年),受封于叶密立河(今额敏河,从新疆流入苏联之阿拉湖)流域地区。
二十二年(公元1227年)七月,成吉思汗死。时,诸王征战在外,未能召开忽里勒台大会(选汗大会),暂由拖雷(成吉思汗第四子)监国。
太宗元年(公元1229年),诸王从备战场相继归来。八月十一日,在和林(今蒙古哈尔和林)召开忽里勒台大会。选谁为大汗,诸王意犹不决。大臣耶律楚材曰:“此社稷大计,若不早定,恐生他变。”并请立窝阔台。二十四日,拖雷与诸王遂奉窝阔台即位于和林东库铁乌阿剌里。
窝阔台即位后,即议伐金,以完成成吉思汗之遗愿。金为阻止蒙古之进攻,曾遣使致成吉思汗之赙(以钱财资其丧事),窝阔台却之。十月,蒙古军至庆阳(属今甘肃省)界,金复遣使奉上羊酒币帛,乞请缓师议和,蒙古不受,并围庆阳城。
二年(公元1230年)正月,金枢密副使移剌蒲阿之部将完颜彝(俗称陈和尚)以四百骑破蒙古八千之众,遂解庆阳之围。蒲阿胜利冲昏头脑,谓蒙使曰:“我已准备军马,能战则来。”蒙使还告之,窝阔台怒,决定大举伐金。
七月,先命万户长史天泽就近攻卫州(今河南汲县),威胁汴京,以掩蔽主力企图。之后又遣使至金,以麻痹其思想,并探听汴京虚实。八月,窝阔台率主力自山西东北入,经大同,沿黄河东侧南下;同时,命在陕南之蒙古军,袭击潼关,攻占兰田关(即晓关,在今陕西兰田县东南),以策应其进攻。十二月,前锋拖雷部由河津渡黄涧,占领韩城、蒲城(均属今陕西省);次年二月,攻克凤翔,金之平凉府、庆阳府及邻州皆纷纷投降。
五月,窝阔台根据成吉思汗“假道于宋”“直捣大梁”之作战原则,分兵三路:左路以斡陈那颇为统帅,由济南进军;右路以拖雷为统帅,假道于宋,迂回唐邓;中路,窝阔台自率主力,计划先拔河中(今山西永济县),渡孟津,攻洛阳,然后三军合师汴京。
七月,拖雷为实现窝阔台之作战意图,遂遣使至宋,请假道,请出兵伐金。八月,蒙使至宋境沔州(今陕西略阳县),被宋将张宣执而杀之。拖雷闻之,曰:“宋自食言,背盟弃好,今日之事,曲直有归矣!”遂率三万兵马,渡渭水,入大散关(在今宝鸡市西南大散岭上),破凤州(今凤县),出武休关(在今凤县东南),围兴元府(今南郑县),屠洋州(令洋县)。宋军民四散,死者数十万。
拖雷为确保大军顺利东进,乃分军扫荡四川北部之敌对力量。十一月,攻四川之军回至兴元、洋州一带。拖雷遂率全军东进,出饶凤关(在今石泉县西),取金州(今安康县),破宋兵于武当山(在今湖北均县西),十二月十七日,北渡汉水,埋伏于光化(属今湖北省)对岸枣林中;在此四日四夜,夜不下马,隐蔽极好,外人全然不知。及金军至,蒙古军突出,金军败入邓州城(今河南邓县)。
四年(公元1232年)正月初一,拖雷以邓州城坚难下,乃弃之北上,相继破南阳、方城、襄城诸城。
进驻邓州之金军,恐蒙古军攻汴京,乃弃邓州,以十五万大军,紧随其后。十二日,在五朵山(在方城县北),袭其后卫,蒙古军多所损伤。之后拖雷采取疲惫金军之战术,金军至,避之不战;待其食宿,则袭之。
十六日,金军继续北上。时,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金兵僵立,枪不能举。拖雷军毕集金军前后,用树木塞道,金军行动受阻,军士有不食者三日。
此时,窝阔台率领之中路军自郑州至,两路军将金军围于三峰山(在今禹县南)地区。蒙古军以烤肉充饥,轮番休息,而金兵饥寒疲困。窝阔台见时机已至,乃网开一面,故意纵之。待金军突围北走,又以伏军击之。金军大败,势如山崩,无一逃出者。同日,金潼关亦降。自是金之精兵良将尽失,一蹶不掘。
三月,窝阔台下令攻汴京城,并谕金主降。金主遂遣使至蒙古军议和。但奉命攻城之速不台不许,曰:“我受命攻城,不知其他。”继续备攻具,沿濠树木栅,驱汉俘及妇女老幼负薪草填濠。二十二日,蒙古军以大石填炮,昼夜轰击,不数日,石几与城平;继以火炮击之。时金人有“震天雷”火炮,以铁罐装火药,炮起火发,其声如雷,声闻百里外;又有飞火枪,犹今之喷火器。蒙古军甚畏之,激战十六昼夜,内外死伤百万计。速不台始知城不易下,乃遣使议和,金主应之,并以酒肉犒蒙古军,以金帛珍异赂速不台,蒙古遂解围退兵。
七月五日,蒙古遣唐庆至金,曰:“欲和好成,金主当自来议。”金主托疾,于卧榻上见之。庆不满,挥臂上殿,言语不逊,闻者皆怒。金人愤其无礼,是夕,杀庆等三十余人于馆,和议遂绝。
十二月,汴京粮援俱断,城中饿困,军士叛走,金主出逃。蒙古军复围之。
五年(公元1233年)正月二十三日,金西面元帅崔立等为变,请降于蒙古。四月,崔立以金主之太后、皇后,诸王、诸妃嫔,凡三十七车,五百余人送蒙古营。速不台尽杀诸王宗室,而送后妃于和林。
时,金主已逃至蔡州(今汝南县)。九月九日,蒙古军围之,由是蔡州内外断绝。十月,宋根据夹攻金人之约,以兵二万,粮三十万石援蒙古。十二月,蒙宋军破蔡州外城,军士欢歌畅饮,而城内饥饿之极,鞍鞋坏鼓皆煮食之。
六年(公元1234年)正月七日,蒙古军凿西城为五门以入,激战及暮乃退。次日,蒙宋军四面鼓噪夹攻,声震天地。城遂破,金主自缢而死。金历九主,凡一百二十年,至此灭亡。
金亡,蒙古所得甚多,又暑天将至,窝阔台遂空河南而去。宋为恢复中原故土,乘虚北上;至洛阳,被蒙古军击败,死者无数;继而又败于汴京地区。
七年(公元1235年),窝阔台大会诸王、百官于和林,决心继承成吉思汗之扩张事业。
首伐宋。六月,窝阔台命分兵三路南征:西路长驱入蜀,中路直指荊襄,东路攻击江淮。战争在宋境反复进行,终因兵力不足(时蒙古远征欧洲和高丽),故为时六年而未能突破宋之江汉、江淮防线,许多城市得而复失。其间蒙使多次往返于蒙宋间,而和议始终未成。
继征西。成吉思汗第一次西征,虽兵威远及顿河,但并未能建立起有效统治。其主牙在顿河人海处之钦察,于公元1224年冬,为蒙古所征服,但不久复叛,久苦蒙古军。
八年(公元1236年)春,窝阔台以拔都为统帅,以老将速不台为先锋,总兵十余万,分四路西征(史称之为蒙古人第二次西征)。
九年(公元1237年)十二月,蒙古军自东南进入俄罗斯,占领已建城百年之莫斯科。次年二月,连下莫斯科外围十二城,扫荡北俄,然后挥军南下,向伏尔加河、顿河下游挺进;秋,钦察酋长败逃匈牙利。十二年(公元1240年),占领基辅,俄罗斯全境悉平。
十三年(公元1241年)三月,蒙古右翼军攻入波兰,波兰士卒多战死。四月,在里格尼志会战(亦称瓦勒思塔特会战)中,波军大败,全军覆没。四月,拔都率主力进击匈牙利;右翼和左翼蒙古军亦攻入匈牙利,占领布达佩斯。至此,已完成对匈牙利之占领。
在此期间,窝阔台还遣军伐高丽。高丽屡败,遂入贡请和。窝阔台要求高丽王入朝为罢兵条件。高丽王被迫以其族子为质于蒙古。
窝阔台好酒,晚年尤甚,连夜痛饮,耶律楚材屡谏,不听。十年(公元1239年)正月,楚材持被酒腐蚀之酒槽铁盖进曰:“曲蘗(酒曲)能腐物,铁尚如此,况五脏乎!”窝阔台有所悟,赏楚材以金帛,并告诫近臣:日进酒三钟而止。但恶习难改。十三年(公元1241年)十一月,窝阏台出猎,还至鄂特古兰山,左右进酒,欢饮通宵。次日,死。时年五十六岁,在位十三年。葬超辇谷,庙号太宗,谥曰英文皇帝。
窝阔台之一生,主要从事战争,扩张领土。其主要功绩,消灭金国,统一北方。在战争中,蒙古人好杀本性基本未改,在西征过程中,尤为严重。在灭金伐宋战争中,由于耶律楚材之及时规劝,此种滥杀现象,有所减少。
在位期间,立中书省,采用汉法,定课税,立钞法,定均输,草创律令,并开科取士。
其特点,一是善于用人。以耶律楚材为中书令,事无巨细,一以委之。楚材为蒙古政权之建立,贡献巨大。
二是尚能纳谏。六年(公元1234年),蒙古兵自河南还,俘虏中途逃亡十之七八。窝阔台下令:隐藏逃亡或资助者,灭其家,乡社连坐,故逃者多死于道路。楚材谏之,窝阔台即废其令。同年,郭德海请置学校,育人材,立科目,选之入仕。窝阔台采其言。
三是较能改过。十二年(公元1238年),有人谮耶律楚材违制庇逃军,窝阔台怒而系楚材;既而自悔,命释之。楚材不肯,曰:“岂宜轻易反复,如戏小儿!”窝阔台曰:“朕虽为帝,宁无过举耶。”乃温言以慰之。
史称窝阔台“性宽恕,量时度力,举无过事。境内富庶,旅不赍粮,‘时称治平。”
定宗奇渥温贵由
成吉思汗元年(公元1206年)生。太宗长子,母六皇后乃马真氏,名脱列哥那。曾从诸王伐金。太宗八年(公元1236年),从堂弟拔都西征,为左翼军统帅,称病逗留不进。
十三年(公元1241,年)十一月,太宗死,遗诏以其孙失烈门(阔出之子)为嗣。乃马真氏不从。时,诸王正用兵欧洲,东征高丽,南伐宋,未能召开忽里勒台大会,乃马真氏遂称制于和林,人心不服。
乃马真氏称制期间,排斥耶律楚材(公元1244年忧死),宠信奥都剌合蛮,朝政多乱;诸王近属,自相攻战,国内大乱。曾发兵攻宋,致四川、淮水之地,一片残破,人民大受其害。
乃马真后称制三年(公元1244年),诸王先后来至和林。拔都因对乃马真氏和贵由(提前东归)不满,托病不至,致怨里勒台大会久议不决。
五年(公元1246年)七月,拔都仍不至,忽里勒台大会遵循乃马真氏旨意,推贵由为大汗,乃马真氏仍把持朝政。
时诸王不服,将谋叛乱,因适逢雷雨大作,水深一尺,遂各散去。
贵由乃一病夫,身体虚弱。在位期间,无所作为。定宗三年(公元1248年)三月,死于横相乙儿。在位三年,死时四十三岁。葬起辇谷。谥曰简平皇帝,庙号定宗。
宪宗奇渥温蒙哥
成吉思汗三年(公元1208年)十二月三日生。拖雷(成吉思汗第四子)之长子,母怯烈氏,名唆鲁禾贴尼。幼时,太宗见而爱之,收为养子,命皇后抚育之。一日,太宗抚其首,曰:“是可以君天下。”
太宗四年(公元1232年),拖雷死,太宗令其归藩。八年(公元!236年),任西征将领,先破钦察,擒杀其酋长八赤蛮,后征俄罗斯,又建奇功。
定宗三年(公元1248年)三月,定宗死,皇后海迷失不发丧,并借太宗曾有以皇孙失烈门为嗣之遗命,遂抱之垂帘听政。诸王多不服,而当时觊觎其位者又不少,成吉思汗子孙又转入权力之争。加之是年国内大旱,河水尽涸,野草自焚,牛马死者十之七八,民不聊生。诸王及各部不顾人民死活,依然遣使至各地征求财货,或取珠玑于西蕃,或索鹰、鹘于东海,驿骑往返,昼夜不绝,民力益困。蒙古处于严重危机之中。
驻军基辅之拔都,托词休养,移驻阿拉脱忽剌兀(在今新疆清河县南)。
海迷失后称制元年(公元1249年),拔都与拖雷妻子怯烈氏(蒙哥母,此人精明能干)在阿剌脱忽剌兀召开忽里勒台大会。窝阔台与察合台(成吉思汗第二子)一派亲属以大会应在蒙古本土举行为由,拒不赴会。其他与会诸王,有拥戴蒙哥者,有拥戴拔都者。拔都力主蒙哥,曰:“治此大国,非才能出众而又熟习成吉思汗法令者不可。”兀良合台(兀良哈豁人,速不台之子)曰:“蒙哥聪明睿智,人咸知之,拔都之议良是。”众附之。蒙哥让之再三,始从之。拔都鉴于会议合法性有问题,遂决定明年春在蒙古本土重开大会,正式确认蒙古汗位。并令其弟以兵护送蒙哥至克鲁伦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