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版权产业还有一个特点——时间积累,没有一定的时间,资金再雄厚也见不到成效。就如植树,阳光充足雨水丰沛,也必须要经过几年时间的精心培育才能成材。
基于以上分析,企鹅好不容易得到了创始团队这一块肥沃的土壤,而且创始团队还是自带资源的树苗,只需要企鹅现金的阳光和渠道的雨水就可以长成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企鹅万事俱备只欠时间的东风了。在这样的情形下,会因为乔国界的狙击而放手?
别说小马哥不会,换了何方远,他也不会。商场之上,没有面子一说,何况乔国界的面子在小马哥面前,未必管用。
乔国界此举,或许是病急乱投医,同时也说明了一点,乔国界这些年过于独裁了。近一两年来他久居国外,很少回来,对国内的形势估计不足,但他再深居简出,也是深宫的帝王,他做出的决定,兴众上下人人俯首听命,无人敢提出反对意见。这一次的狙击计划如此轻率,却还能迅速地得以落实,可见董事会应该是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兴众这些年下滑的趋势不减,乔董如果不及时放权,还是一人独裁,他的能力高度将会是兴众最高的高度。创始人成为公司发展的天花板,是一家公司走向死亡的开端。
何方远甚至想,他到底能不能借助兴众这艘摇摇欲坠的巨船实现他一飞冲天的梦想?
“何哥,你要和蓝总监一起出差去北京?”范记安敲门进来,一脸贱笑,“草根逆袭白富美的机会来了,一定要抓住机会,争取一举推倒,何哥,你是我们全体草根最后的希望了。”
“一边凉快去,成天不想正事,范贱,你什么时候才能以天下为己任,以苍生为责任。”
“能,等我当上了国家领导人,就能了。”范记安知道何方远是在嘲笑他,才不以为意,“以我现在的层次,吃地沟油的命操哪门子中南海的心,是不是?我顶多关心一下何哥的性福就行了。”
“每一个白富美的背后,都有一个有钱有势的老爸,上床容易下床难。范贱,人生在世,有些事情可以偶尔范贱,但有些事情,一次也不能范贱,范贱一次,悔恨一生。”何方远语重心长地教育范记安,其实何尝又不是说给自己听。他对蓝妺没有非分之想,就算偶尔有不安分的念头,他也会赶紧压下。也许,他最合适的女人还真是梅荏苒了。
“去北京,多半白跑一趟。”范记安不扯了,说到了正事,“不过白跑也得跑,上司有吩咐,下属就是跑断腿也得做做样子。对了,我最近发现大丽花有和黄是道勾搭成奸的迹象,我和徐子棋会替你盯紧他们的。何哥,你就放心去北京吧,帝都人们欢迎你。”
“楚一亭和黄是道留在下江,我估计他们去企鹅下江分公司,也就是应付一下差事,其余时间,多半会用来在公司内部活动。你让子棋留意黄是道就行了,你多关心一下楚美女的工作和生活,最好连私生活也别放过。”
“我是那种人吗?”范记安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我刚买了一个观鸟镜,真贵呀,三千多,正好可以观察到楚美女的房间,也是巧了,她和我住同一个小区,而且和我正对面。不过我可事先声明,我绝对没有偷看她换衣服洗内裤,我只是抱着欣赏一切美好事物的心态欣赏一下她优雅的人体动作……”
“行了,行了。”何方远打断范记安的眉飞色舞,“你随便欣赏美,我只想知道楚美女回立化,到底有什么目的,其他的事情,包括她的私生活和裸照,都不关心。至于你是不是感兴趣,我也不关心。”
“知我者,何哥也。”范记安笑得更下流了。
下午,何方远和蓝妺赶到机场的时候,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就电闪雷鸣,然后很不幸的,航班延误了。
“虎行风,龙行雨,贵人出行招风雨,得了,等吧。”在贵宾候机厅,何方远不慌不忙拿出手机,连上机场的wifi,开始刷微博。
“这得延误到什么时候?”蓝妺焦急地看了看手表,“早知道坐高铁多好,坐飞机太麻烦了,再延误下去,到了北京天就黑了,哪里也去不了了。”
敢情蓝妺还真以为去一趟北京会有多大收获?何方远却只当成一次旅行了,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天黑就天黑好了,北京那么多五星级宾馆,肯定有属于你的一张床,布拉格有张床,北京也有床。”
“《布拉格有张床》你也看过?”蓝妺眼睛亮了,脸上神采飞扬,“这部片子可好看了。”
是不是在女人眼里,爱情片都好看?何方远深刻地摇了摇头,继续刷微博,他主要是看看马大勉又有什么新的心情故事发布。
“对了,昨天顾南开了一辆M3送到了梅荏苒楼下,你猜,梅荏苒要了没有?”蓝妺拿出手机,似乎也想上网,却又放了回去。
顾南还真送M3了?真舍得下血本。何方远本来不想和蓝妺讨论梅荏苒的感情问题,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如此黑人的好时机,岂能错过,于是他收起手机,神秘地一笑:“估计梅荏苒不会要,她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姑娘。”
“什么意思?”蓝妺没听明白。
“她做不出来怀着前男友的孩子开着新男友送的车的事情。”话有点绕,不过意思表达清楚了,何方远直直地盯着蓝妺一双好看的凤眼,“明白了吗?”
“她……她怀孕了?”蓝妺惊到了,“怎么可能,她看上去身子一点儿也不笨呀。”
“刚怀孕,显肚子至少四个月后了。”何方远嘿嘿一笑,“想想顾南也真是可怜,梅荏苒孩子都有了,他还追她,难道他想喜当爹?”
“她男朋友是谁?”蓝妺愣了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就是她的男朋友……”何方远拉长了声调,停顿了足有十几秒钟,“……的好朋友,所以知道得清清楚楚。”
蓝妺惊愕的表情慢慢变成了好笑:“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和她玩办公室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她还真的挺般配。如果她的男朋友是你,我不会惊讶。”
女人心,有时海底针,有时也和草叶上的露珠一样,浅显而晶晶亮。何方远摇了摇头,没接蓝妺的话,继续刷他的微博,他才不会被蓝妺绕进去。
马大勉还真的又发微博了,而且还是一条和企鹅有关的微博,顿时吸引了何方远的目光。
“兴众文学从来没有排除和企鹅合作的可能,不止企鹅,千方和芝麻开门都是兴众文学合作的首选目标。兴众文学十年积累的互联网版权资源,本着共享、分享和共赢的开放性思维,兴众文学和企鹅在互动娱乐方面,有许多可以合作的具体项目,实际上,兴众文学和企鹅一直在探讨各种形式的合作的可能性……”
隔空向企鹅喊话?这一手不错,既释放了善意,又显示了兴众的博大胸怀和自信,同时,又有可能为企鹅和创始团队的合作带来困扰。马大勉马总的从业经历,虽然并没有真正经历过真刀实枪的商战,不过攻心为上的商战策略,运用得还算娴熟。
“你笑什么呢?有什么好消息分享一下,独乐不如众乐。”蓝妺本来坐在何方远的对面,见何方远看着手机傻乐,好奇心大起,就坐了过来。
蓝妺半边身子贴了过来,温热而清香,何方远的左肩被她一靠,忽然就有过电的感觉,坏了,他和梅荏苒同事三年,经常打闹,身体接触是常事,从未有过过电的感觉,怎么和蓝妺认识才不久,就来电了,难道说,蓝妺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一个白富美有感情纠葛,况且他也清楚,蓝妺和他差距太大,就连一个普通的下江中老年妇女刘薇薇都嫌弃他,更不用提蓝妺的妈妈是一家大型公司的董事长了。
“马总的微博……有意思,心理战?”蓝妺没注意到何方远的异常,何方远向旁边让了让,她还跟进了几分,“喂,你觉得马总的微博心理战,有用吗?”
“微博从上线到现在,一直在讲故事,既上不了市,又套不了现,影响力正在迅速下滑,你看看互联网业界的巨头们,谁经常刷微博?小马哥还是大马哥?都没有,也就马总拿微博当阵地,喜欢刷存在感。他的隔空喊话,恐怕小马哥都看不到,表错情会错意了。”何方远关了微博,扭头看了蓝妺一眼,“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危险。”
蓝妺坐直了身子:“我危险还是你危险?”
何方远坏笑一声,转移了话题:“新浪也许不是中国互联网最赚钱的公司,但一定是最有影响力的公司。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影响力一向就是财富的潜台词,为什么最有影响力却不是最赚钱?我一直在想一个深刻的问题,兴众以后的出路在何方?国内互联网业界号称五大门户的网站,企鹅、新浪、搜狐、网易和凤凰,企鹅以游戏占据中国网游半壁江山,同时,发力互动娱乐,投资创始团队。新浪依旧门户,还在孜孜以求地靠微博讲故事给华尔街听,也不知道讲到什么时候才能上市套现,如果不是大马哥注资微博,微博不知道还能再赔多久。搜狐畅游上市,但网页做得一塌糊涂,一团乱麻。网易游戏排名第二,收费邮箱也赚钱。凤凰新媒体有一些看头,不过以后的发展方向不太清楚……相比以上几家,兴众发展的主线是什么?”
蓝妺想了想,淡淡地笑了:“问我呀?我怎么知道?我也不关心兴众发展的主线是什么,就算兴众出售或倒闭,也和我无关,我只是兴众的过客。不过你的话却让我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你对互联网业界的了解很有见解,和你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第二十八章 各为其主
“可以登机了。”何方远见登机的信息在液晶屏上闪动,“帝都,我登机了。”
“傻帽。”蓝妺被何方远伸开双臂的形象逗乐了,“登基?要不要我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算了吧,千年王八万年龟,我可不想被你骂乌龟。”何方想起了什么,笑了,“说到傻帽,我想起一件事情,顾南找的圆脸模特女友叫冒冒,是不是名字就是傻帽?”
“去你的,不黑顾南你不舒服是不是?奇了怪了,顾南又不是你的情敌,你干吗总是针对他?我现在严重怀疑让梅荏苒怀孕的男人就是你。”
“别诬我清白,我是纯情正太。”
“……”蓝妺现在才算见识到了何方远的无赖本色,她翻了翻白眼,没有说出话来。
原以为登机了就可以起飞,没想到又等了半天才飞。下江离北京也就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算上延误和各种耽误,到了北京落地后,天已经黑了。
初夏的北京,不冷不热,气候还算宜人。穿了职业装束了马尾辫的蓝妺,一到北京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说在下江她是高傲的富家女,现在却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白领丽人,当然,除了她不管什么打扮都掩饰不了的惊人的美丽之外。
一看就知道蓝妺平常很少出门,或者说,很少单独出门,她紧紧跟在何方远身后,寸步不离,唯恐丢了一样。何方远笑了笑,替她拉过行李,又大方地伸出左臂:“来,免费让你挽上,省得你跟丢了。”
蓝妺迟疑一下,不情愿地挽住了何方远的胳膊,微微撅嘴:“你说的,男女身体的接触,男人只要不意淫就是正当接触,你现在不许意淫。”
“挽个胳膊也会意淫,拜托,蓝总监,你漂亮是漂亮,但还没有漂亮到祸国殃民的地步,而且,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何方远气笑了,蓝妺穿着长袖衣服,身上的皮肤没有裸露半分,他如果被她抱了一个胳膊也意淫,他就不是男人了,是下半身动物。
“你都这么大了,当然见过女人了。对,你见过的女人是不是梅荏苒?”蓝妺也够坏,马上为何方远挖了一个坑。
何方远没理她,叫了出租车,直奔酒店而去。
酒店早就订好了。按照事先安排,下午还有两个小时的活动,结果倒好,全耽误在机场了,只好一落地就回酒店睡觉了。
酒店硬件条件不错,五星级,当上常务副之后,相应的待遇也提高了,以前何方远出差,只够三星级的规格,现在可以坐商务舱住五星级了。
“你好,立化,何方远,订了两间房。”何方远到前台去办理入住手续,蓝妺坐在一边等候。
“你好先生,两间房,两个身份证。”总台小姐接过何方远递来的身份证,办好手续后又还回了何方远,“何先生,您女朋友真漂亮,身份证的寸照也能照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真的不多。”
真会说话,何方远笑了笑:“不漂亮能当我女朋友?是不是,我这么帅,不找一个拿得出手的女朋友,也对不起自己的帅……”
“何先生确实挺帅,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何先生别怪我多嘴……”总台小姐的胸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柳星雅,她长得也算漂亮,圆脸,大眼睛,小巧的鼻子。
何方远平常也没有和总台小姐调笑的爱好,而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说话的总台小姐,反正旅途寂寞,权当解闷了:“没事,我这人心胸开阔,你随便说,绝对不会怪你。而且我一向怜香惜玉,如你一样的漂亮妹妹,我怎么舍得说你半句?”
柳星雅掩嘴一笑,露出左边的一个酒窝和两只虎牙:“何先生,谁当你的女朋友,真是幸福。可是你和女朋友一起出来,为什么要开两个房间?是不是因为她是我们董事长的女儿,怕住一个房间被董事长发现?”
“什么,蓝妺是你们董事长的女儿?你们的董事长是?”何方远可是吓了一跳,怎么住到蓝妺妈妈名下的酒店了,这么说,蓝妺的妈妈是花季连锁酒店的董事长了?
“啊,你还不知道蓝小姐的妈妈是居简水居董事长?”柳星雅的嘴巴张大到吃惊的最大程度,“怪不得你不和蓝小姐住同一个房间,原来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对不起,何先生,我多嘴了。”
“谁说你多嘴了?你没多嘴,你的话不多不少,恰到好处。”何方远开心了,蓝妺一直不告诉他她真实身份,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坏坏一笑,“我们开两个房间的用意是,前半夜在我的房间,后半夜在她的房间,这是最浪漫的最新玩法,懂不?”
“懂了,啊,不懂,不懂。”柳星雅顿时红了脸,不敢再看何方远,头低到了胸前,“对不起何先生,我不该问。”
怪不得蓝妺不肯向前露面,非让他一个人办理入住手续,原来蓝妺心里有鬼,有意避免露面,这姑娘,有心眼。
到了楼上的房间,各自安顿好,就到了晚饭时间,何方远去请蓝妺吃饭,两人的房间对门。
“吃点什么呢,我饿了。”蓝妺换了一身衣服,休闲、宽松、随意,脸上的淡妆洗去,更显得清新。也别说,她还真有百变女郎的潜力,这套衣服一穿,让何方远差点儿没认出来。
“东来顺还是全聚德?来北京一趟,不吃点特色,丫的,还真对不起咱的胃。”何方远虽不是北京人,却是北方人,对北京有天然的亲近之意。
“走起。”蓝妺现在不是富家女,也不是蓝总监,而是如一个清新可人的小妹妹,伸手又挽住了何方远的胳膊,“北京我不熟,我就当你是导盲犬了。”
“哎,骂人也得讲文明,我是导盲犬,你不就是女瞎子了?”何方远不肯吃亏,“你还不如说,我是你的指路明灯,蓝大小姐。”
何方远和蓝妺最后去了全聚德。
全聚德不愧是北京老字号的特色饭店,人那叫一个多,还好何方远早有预料,早早就赶到了,才没有排号,直接入座了。
点了烤鸭,要了鸭汤,又来了几样凉菜,他和蓝妺就谁也没有客气,开始了大快朵颐的享受。
“方远,真的是你,这么巧?”
吃到一半的时候,何方远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不用回头何方远就听了出来是谁,一下惊喜地站了起来。
“海老大!”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身后站立的个子不高身材微胖一脸笑容的男人,不是海山又能是谁?
昔日一别,今又重逢,只不过不在魔都下江。却在帝都北京,一时何方远竟有他乡遇故知的隔世之感,他紧紧握住海山的双手:“海老大,没想到我们会在北京见面……”
“是呀,我也没想到。”海山感慨万千,“辞职后,我就离开了下江,兴众在下江的势力太大了,有人善意地提醒我,让我离开下江,省得被人算计了,说只有离开下江才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我先是回了一趟广州,休养了一段时间,然后又有事情来北京,结果就和你不期而遇了。”
“重逢的人总会重逢,海老大,来,我来介绍一下。”何方远用手一指蓝妺,“蓝妺,立化新任总监。”
蓝妺站了起来,和海山握手,嫣然一笑:“早就听说过海老大三剑客的大名,一直只闻名没有谋面,现在终于见到了,惊喜,人生无处不相逢。”
“闻名不如见面,是不是见到了真人很失望,一点儿也没有剑客的风采?”海山开了句玩笑,暗中打量蓝妺一眼,他弄不清蓝妺和何方远的关系,所以不会多说话。
“我和蓝总监是合得来的同事。”何方远点了一点,“海老大,你来北京是公干还是私事?”
本来这话不该问,现在他和海山各为其主、各行其是,眼见就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了,不像以前畅所欲言,中间隔了山隔了海,说话不能随便了。
“半公半私吧。”海山就势坐了下来,冲蓝妺点头一笑,“蓝总监,我和方远说几句话,没打扰你吧?”
蓝妺微笑回应:“哪里,欢迎还来不及呢,我一直想听听海老大的当面指教,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求之不得。”
谁说白富美除了高傲之外一无是处,蓝妺是顶级白富美,虽然也有高傲和高人一等的坏习气,但在为人处世上,也有机智多变的一面。
海山也大概看出了何方远和蓝妺关系不错,而且蓝妺是平空杀出突降到了立化,不属于立化任何一个派别,他也就没有顾虑太多:“我是和几家版权公司谈一些合作事宜,顺便和企鹅北京分公司的人见个面。”
“我们来,也是要和企鹅北京分公司的人接触一下,是为了……”蓝妺停顿一下,又大胆地说了出来,“是想向企鹅传话,说服企鹅不和创始团队合作,狙击创始团队和企鹅的联手。”
这句话一说,海山就立刻明白了一件事情——蓝妺坦诚而可爱,他有些话,不用避着她。海山呵呵一笑:“兴众兵分三路,一路北京、一路深圳、一路下江,三管齐下狙击企鹅和创始团队联手,这件事情刚有动静时,我就已经知道了。正好,我也有话请你们二位向陈果和马大勉转达。”
三剑客在立化经营多年,虽然人走了,但在立化肯定还有影响力,甚至在兴众文学,也有一定的人脉,所以乔国界做出的决定第一时间传到三人耳中,也不足为奇。不过想想也是惊人,也不知道立化或是兴众文学哪一个人是三人的内线,岂不是说,兴众文学出台的每一个反击之策,会第一时间让三人得知?
这仗,不好打了。
“海老大请讲。”何方远诚恳地说道,“我和蓝妺一定把话带到。”
“创始团队不管最后和哪一家合作,企鹅也好,千方也好,想要的不是零和游戏,而是共赢的局面。互联网版权产业的市场还很小,现在还不到一百亿的规模,据预测,在未来十年,有可能呈几何级的增长,达到一万亿的规模也不是没有可能。池子大了,养活几条大鱼没有问题,也只有大鱼多了,池子里的水才能盘活。”
何方远明白了,海山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创始团队愿意和立化一起拓宽互联网版权产业的市场,而不是争抢小池子里有限的资源,如果立化胸怀宽广的话,创始团队愿意和立化互相呼应,把池子做大做深,最终达到共赢的大好局面。
不过一个严峻的问题是,现在互联网版权产业的资源有限,池子也许可以做大做深,但池子里的鱼有限,需要时间培育。也就是说,短期内,创始团队想要站稳脚跟,必然要抢夺一部分立化的资源。
创始团队先是挖了立化的墙脚,再从倒塌的墙脚中越界到立化的后花园,采摘立化的果实,何方远怎么想无关紧要,马大勉肯定不会同意,乔国界也不干。
“共赢的局面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局面可以共赢,资源却不可能共享。在抢夺资源的过程中,必然会伤了和气。”何方远尽量让话说得委婉一些,实际上现在的创始团队和兴众文学何止伤了和气,简直就是反目成仇了。
“前期,创始团队肯定会带走一部分立化的资源,这个我不否认。”海山信任何方远,他也相信何方远选择留在立化,是理性的选择,从共赢的局面出发,以现在的形势分析,何方远留下比跟着创始团队出走要好,“不过在创始团队拥有了安身立命的基本资源之后,就会停止再挖立化的资源,不让立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这样,在创始利用先挖到的资源生存下来,并且开始了自身造血之后,立化的补血机制也迅速补血完毕,最后,立化和创始就会形成平分秋色的局面。”
实际上以何方远的推测,互联网版权产业现在风起云涌,创始团队的出走,是让企鹅抢到了胜利果实,而千方和芝麻开门也不会坐失第四次互联网浪潮的时机从眼前溜走,也会上马自己的互联网版权产业项目,互联网版权产业将会由立化的一家独大,在未来三到五年内,迅速变成三到五家巨头并存的局面。
没有三五家巨头并存,市场别说做到一万亿的规模,一千亿也不可能。
“乔董不会和创始团队共赢。”蓝妺一直在旁边睁大一双好看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方远和海山,听到后来,她再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乔董不管做什么,从来都喜欢独赢,不喜欢共赢,别忘了当年乔董刚起家时因为网游而打过的两场官司。”
蓝妺的话,提醒了何方远。
当年乔国界刚开始涉足网游行业,就被一家韩国公司起诉侵权。乔国界派出时任兴众总裁号称“打工皇帝”的唐俊亲赴韩国和对方谈判,先后一共谈了五次,对方傲慢的态度才稍微缓和几分,答应可以不告兴众,但每年要分成3亿人民币。乔国界不答应,3亿就意味着每年业绩缩水百分之三十。
乔国界怒了,要求唐俊不惜一切手段解决纠纷。唐俊亲赴韩国和对方董事长谈判,对方依然很嚣张,直截了当地说就是要钱,唐俊很直接地回应,不给钱,必须和谈,不和谈,会让对方难受。对方很轻蔑,不认为唐俊有什么本事让他难受。
唐俊不徐不疾但语气强硬:“你是最大股东,也不过拥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我如果从现在开始从市场上收购股票,不用多久就能超过你,控股之后,把公司做死,让你没有活路。”
“你不会这么做,这么做,对你也没好处。”对方还嘴硬,不过明显立场软化了。
“我为什么不会这么做?我来算一笔账,你就会相信我了,你们虽然也是上市公司,但只有4000万美元市值,我们是你们的50倍,你影响我们百分之三十的利润,那我不如拿出百分之五来砸你们,我还剩百分之二十五。这么一算,这笔账是不是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