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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大概也是知道怎么回事,但只是若无其事地道:“那也好,等我暑假回来再亲手操作,只怕商机转瞬即逝,那批低价抵债房落入别人手里可惜。”
这期间,这个姚文起的同学兼财政大臣李想一直没说话,估计两夫妻都是他同学,他明知姚文起话中有虚,但怎么说话都会顺得哥情失嫂意,与我一样还不如不说。再说即使换我这外人来看,姚文起做的事业都是一本万利的大事,未必看得上买房子等它增值这等微末小利,这种事情李想应该最清楚,他当然知道孰是孰非。
姚文起见夫人苗青不再纠缠此事,立刻转换话题对我道:“丁丁,齐葛是不是躲出去了?”
我反感姚文起的话,淡淡地道:“齐葛与我打个招呼,说去南边看一个故人,不过如果你觉得与那个副行长还不是很熟,需要齐葛做中间人的话,可以告诉我,他与我有联系。”
听我这么说话,李想看了我一眼,可能觉得我太过分了吧。不过姚文起不以为忤,还是笑嘻嘻地道:“丁丁你一贯只帮着齐葛说话,我也不过是问候齐葛一下。他没事,只是麻烦有点多,给叫进去问话不是好玩的事。怪就怪他跟错常万春,以前我拉他他还不肯来,现在你看。你说常万春逃出去也就逃出去了,我们国家一般不会大兴干戈去国外抓一个人,何况他很容易把自己的事与政治挂上钩,只要他在国外老老实实呆着,没人会去为难他。偏偏他这人霸王做惯了,咽不下心头这口气,非要打电话回来给那个主抓这件事的领导,威胁人家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于是这边也火上了,开始大力清算常万春的过往种种。前不久刚宣布说村集体资产用银行贷款转让给常万春的手续非法,派了两个乡镇干部驻进去接手。所以齐葛这点小聪明还是对的,避出去一阵,本就与他无关的事,没必要掺和。”
我心里说着果然如此,又暗自说了一句这还像人话。但还没等我说话,苗青就道:“你说的那位领导做人过分了一点,人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何况常万春还在国外的,开个新闻发布会说大陆政府如何迫害农民企业家,并列出他威胁的证据,就会叫那个领导吃不了兜着走。”
我觉得苗青讲得有理。有句老话不是说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人要是逼急了真的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何况那个姚文起嘴里说的领导正割着常万春心头之肉――拿他的公司开刀。
不想姚文起却是笑道:“做到他这个位置,寻常些许从下面冒出来的小事动摇不了他,都有人护着呢,除非是上面有谁要弄他。但是常万春能说动那些上头与那个领导作对的人吗?我看难。此刻正轰轰烈烈查究常万春行贿政府机关领导们的事,谁愿意这个时候背个可能受贿者的黑锅帮常万春说话,以至给双规一下影响前途的?我看常万春现在陪小心还来得及。”
苗青一声冷笑,道:“那个人最近风头太劲,得罪了多少人。他搞常万春就是让支持常万春的原省长下不了台,而且他还想彻查常万春行贿,以此积累常万春的罪孽,但殊不知他这又是得罪一大批官员。现在谁在上面没个把后台的?没后台那种可以受贿的好位置怎么坐得稳?我还是这句话,做事不要过分,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一个个都不是善类。”
见他们两夫妻吵得剑拔弩张,我看着如坐针毡,想来李想也是。本来这话我就插不上嘴,再加上他们两个也是没用真名说出那个领导是谁,显然是不愿意我们知道太多。但是他们两个又似乎辩上了劲,越说越多,叫我们两个听的人好生为难。
不想姚文起此刻却是展颜一笑,道:“呵呵,这个我倒是没想到,还是你考虑得周到。看来这事也折腾不了多长时间。”
苗青大概也觉得自己过急了一点,不好意思地道:“你说得也对,做到那个领导这种级别的人,寻常折腾是没用的,所以这个时间也短不了。”
我私心里都有点替姚文起不值,大好男儿,要正经是爱妻子而惟命是从那也罢了,偏偏谁都知道他让着苗青的原因只是因为苗青来头太大,是他的靠山。其实苗青倒也未必非要占上风的意思,只是大概因为娇纵惯了,一时刹不住车,我看她收蓬也是很快的,可见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姚文起那么退让就叫人觉得没味道了,姿态首先是难看。
而从头至尾,李想一声没吭,只是管自己吃菜,这种话不多的人真是难得,尤其是年轻人。连我都吃惊地拿眼睛时时在这两夫妻之间瞟呢,而李想则是什么表示都没有。姚文起还是知人善任的,这种稳重人做财务主管那是最好的。
只是我越发不看好姚文起与苗青的婚姻。
不过宵夜后出来,我还是找了个街头磁卡电话,与齐葛交代了一下有关常万春的事,至于他该怎么做,我心里事一点都不知道的,还是由他自己来决定吧。不过听齐葛的声音,好像压抑着情绪,好像很不痛快的样子。不知道他哪里怎么了。唉,我说不理他们不理他们的,最终心里还是一直关心着他们的,尤其是齐葛。
倪葆说到做到,两天后便携设备上桐乡,试验成功是在晚上,我想是因为白天还有一段安装固定调校的时间,不过当晚就试出来,已经够快。倪葆当场一个电话给我汇报情况,听我鼻音厚重,随便问了一句:“感冒了?”
我“唔”了一声,随即问他:“他们公司老总在不在,我和他说话。”我不知怎的,不很愿意面对倪葆,觉得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他应该是最好,听那边一阵嘈杂后,那公司老总的声音想起,“设备怎么样?他们这设备原来是用在菜籽油上面的,不过我想高温后棕榈油与菜籽油应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最后效果怎样?”
那边老总道:“不错不错,我今天用了一桶去年剩下的废油,过滤三遍后,下薯块样品一炸,不光是小碎粒黏附没了,同样温度同样时间下面,炸出来的颜色也达到要求,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冬天时候我还要做八爪鱼丸,也正好要用到这个。”
我笑道:“你把炸出的样品叫他们带来给我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今年炸薯块就订在你这儿了。不过你可别因为添了新设备就拿去年的废油回用淘回老本,我不答应的。”
“小陈这你放心,我这儿有废油还不都早出尽了,剩下那么一桶也是偶尔拿来擦不能用机油的设备的,脸那些民工食堂炒菜我都不给他们用。还幸好你提醒早,他们现在都那炸出来的薯块当宵夜了,呵呵,你等着,我叫他们带过来。对了,今年你准备要多少?”
我想想也是,但想到他们那边正拿废油炸出来的薯块当宵夜,不由恶心,但是炸薯块刚出炉时候浓香不亚于烤红薯,我也经常抓着吃的,很香甜。“我知道你的生产能力,放心,你这一季的薯块我都要了。具体见面再谈吧。我感冒,想早点休息。”
但才关掉手机,电话又响,是姚文起,“干什么?又要我出来?不行,感冒,我要睡觉了。”心想你找张珊儿去。
姚文起在那边大声道:“你一定要过来,或者我来找你,你具体地址是什么?很要紧。”
我可不想半夜三更放一个男人进门,别人看见了不好,只好吸溜着鼻子去姚文起住的宾馆。姚文起早候在大堂,一脸急切,他是很难得这样情绪形于色的。“丁丁,你看来真的感冒。”
我没好气地道:“生病难道还是假的,又不是小学生,冒充生病可以请假。”忽然想起倪葆怎么就一听就听出我感冒来了,难道是因为他关心我?嘿,别自作多情了。“什么事这么急?”该不会是也要交给我个BB机号码然后与齐葛一样消失一阵吧?不会,他与齐葛不一样,齐葛没有负累,随时可以消失。他不行。
姚文起引我在大堂吧坐下,等小姐过来问候了后,神秘地从衣服内袋掏出几张照片给我,说:“你看看,这个是谁。别举起来,给认识的人看见不好。”
我疑惑地看看姚文起,再看照片,见上面是一新中年男子,那眉眼,多么熟悉,忍不住再看一眼姚文起,笑道:“干吗?不会告诉我这是你什么从未谋面的哥哥吧?还真像,而且像你高中时候的样子。反而你现在脸也长了,面颊也少肉了,一双眼睛像足梁家辉的桃花眼,反而不如这个照片上的人像你以前。”
姚文起看着我,喃喃地道:“那就是了。我就是要从你这儿验证一下,因为我一看见这个人也心里觉得他像我,所以一定要叫你来看。”他喝了口苏打水,这才闲闲地又道:“他是张珊儿上班的公司里面的总经理,以前张珊儿就是给他当秘书的。”
我吃惊地看住姚文起,说不出话来。想起当年张珊儿放弃外运公司的稳当职位跳槽到这个保税区公司时曾说过,说这个公司的老总年青英俊,每天看着这张脸,上班才有动力。不由自主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跳槽去那儿,姚文起,你好好待她吧。”心里不由补充一句,可惜了苗青,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只是两人都遇人不淑。
姚文起看着我,小心地道:“丁丁,我知道你心里很反感我。”
我点头:“你说对了,我最反感的是人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却让张珊儿在我们这些同学面前左右不是人。虽然她看来是心甘情愿的,但你……你就不应该了。对你夫妻与你的私生活我不想多嘴,只是出于同学和多年朋友考虑,给你提个要求,给张珊儿一个好儿,让她可以堂堂正正在人前做人吧。”
姚文起还是紧盯着我,眼神难得的正经,但却没接着张珊儿的话题下去,反而问我:“丁丁,你见过苗青了,感觉怎么样?”
我心里说,我看着可比张珊儿好多了,但嘴里当然不会说,对姚文起我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直来直去,“苗青不错,很好,虽然气势盛了一点,但总体还是个讲理的人,和她说清楚,应该好相处。”
姚文起却道:“丁丁,你连我与齐葛两个都可以体谅,你还有谁不可以相处好的?不过婚姻如穿鞋,感受如何,自己知道。”
我一听就赶到他心里其实反感苗青,便道:“不,不止你的脚知道了,我们看你走路也大致可以看出来。”
姚文起看着我,几次抓空杯子,最后抓到,把里面的苏打水一饮而尽,起身道:“丁丁,我送你回家吧,不早。”
我看看手表,可不。起身道:“我自己开车来,你也休息去吧。”我想他是不愿意再就他自己的私生活讨论下去了,我也不愿意。我最反感这种一团糟的男女关系。再说下去我会骂人。
姚文起摇头不容置疑地道:“不,看你感冒,还是我送你回去我才放心。走吧,用你的车,等下我打的回来。”
姚文起说这话时候没像平时那样笑嘻嘻的,反而有点没精打采,所以我也就没拒绝他,让他送。他在我楼下把车停好出来,钥匙交给我,才道:“你上去吧,我看着你灯亮再走。”
我听了吃惊,这与平时飞扬娇纵的姚文起太不一样了,难道是在苗青那里受了打击?或者说因为看见张珊儿八年如一日地对他好,他良心发现了?我找不到答案,只有看看他,回头上楼。一路按亮廊灯上去,门口看见张珊儿垂着头坐在地上,好像是睡着了,走近了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想到姚文起还在下面,我几乎是在最短时间内决定下来,不让姚文起知道。
打开门,绕过张珊儿,进去房间拉开窗,与姚文起招手,姚文起这才回身离开,昏暗的路灯下,看着背影有点落寞。今天他真的很有不同。
关上窗户,这才去拍醒张珊儿,但张珊儿只是张开媚眼瞅我一下,大概是觉得我比较安全,又一声不吭地睡去,我没办法,只有把她拖进门,但再无力气把她拖上沙发。感冒本就搞得我头昏脑涨的,这一使力,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跌坐在地上大口吐气。但终是不忍她躺在地板上睡觉,不择手段地把她推来滚去,终于给她裹上一条被子,塞个枕头到她投下,这才松口气瘫坐在一边。这家伙,怎么能喝得那么醉的,不过好歹还认识我住的地方,也没碰到坏人,否则还真叫人担心。
第二天一早醒来,张珊儿还没睡醒,虽然睡得那么不舒服,但美女就是美女,醉态也是可掬。不能不叫人嫉妒。
张珊儿被我叫醒后什么也没说,类似所有的上班族一般飞快穿上一件我的衣服,喝下我给她热好的牛奶,抓着两个包子就走,不过到门口又折回来,抱住我头贴着我的脖子沉默良久,才闷闷说了句:“我这才明白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道理。”然后转身出门走了。
我想定是张珊儿与姚文起之间发生了什么吧,否则他们两个怎么不约而同都怪怪的呢。
第 14 章
没想到感冒愈发沉重,接近中午时分,再撑不住,赶去医院打吊针。吊针于我,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医生似乎特别喜欢给发烧的病人打吊针,而我感冒则是一针就灵,所以没有扯皮,昏昏沉沉心甘情愿地挨针。
只是电话接二连三地进来,不说身边坐的病人饭,我自己都烦死,但是关机可以吗?不可以,前面某只电话讲的是一些合同条款,某只联系的是拜访时间,某只讲的是装船时间,看似都重要万分,缺一不可。不知地球缺了我陈丁丁还会不会转,否则我那么忙干什么。
倪葆也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道:“感冒好像没好啊,没在家吗?”
我想也好,感冒都能成话题,“没在家,是不是炸薯块拿来了?帮我个忙,要不放在你家冰箱里,我回家后问你要,要不你帮我送送到贝京大厦收发室,我回公司时候拿。”
倪葆道:“不会是在医院吧?哪家?我过来接你。”
我心中立刻冒出今早张珊儿的无奈,忙道:“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倪葆说了句“好吧,那就再说”,便收了线。而我却是捏着电话发了会儿呆。其实很想叫个人陪陪的,一个人挂吊针总是难受,伤心得很,有个人来,即使只是坐在一边帮我看着水位,到点了叫护士拔针,也可以让我放松眯一下眼睛。不知为什么,打吊针时候最爱瞌睡。
所以,我不得不撑着眼皮看吊针玻璃瓶里的气泡一个个往上浮,然后破裂,有时候气泡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时间相通,而有时候则会一咕噜地吐出一串,似乎都可以隔着瓶子听见它们上窜的声音,我不由好奇,不知一瓶水吊下来,会生出多少这种泡泡。耐着心数了一会儿,但是到一百时候就懒得数了,实在困得想睡觉,脑子懒得动,可是又不敢闭眼,非常辛苦。
好不容易一瓶水快见底,正想起身摘了瓶子找护士去,却见护士已经过来,麻利地提我拔针按棉花。我这才敢闭上眼睛坐一会儿,可是按着棉花的手还是下意识地用着劲。就那么闭一会儿眼睛,人似乎舒服很多,便起身想离开,但见面前站着个人,是倪葆。“你怎么找过来?”话才出口,立即明白,其实护士哪是那么巧正好天使一般地出现,而是倪葆看见了叫她来的,可见他看了我有好一会儿。不知他眼里我这个翻着白眼盯着盐水瓶的病鬼像什么,可怜那是肯定的。
倪葆倒是没怎么邀功地解释,只是道:“我想你应该是在离贝京大厦最近的医院,果然。我也还没吃中饭,一起吃吧,这儿附近有家鸡粥店。”
我厌恶地看看两只手,我也知道因为做食品,导致我有轻微洁癖,这两只手在医院里抹来抹去的,要不洗干净,我没法安心吃饭。“不,找个好一点的饭店,最好是宾馆,我要先洗手。啊,对了,炸薯块在你车上吗?我瞧瞧。”
倪葆有点不置信地看看我,倒是没说什么,打开后备箱,里面是只白色泡沫塑料箱。我见多不怪,熟门熟路打开,里面还是冰凉。抓了几块放餐巾纸上,说声“好了”,便要去关后盖,被倪葆拿手挡开,他自己关了,又走上前顺手替我开了车门。我有点受宠若惊,这等待遇我除了在老外面前享受过外,也就昨晚在姚文起那儿享受过,是不是本小姐昨晚开始矜贵起来?
倪葆开车,我就有余暇看我的炸薯块了,果然如那边老总所言,颜色浅浅的,但掰开一看,里面已经酥熟,表面自然没有斑斑点点的小黑渣黏附,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那是拿去年陈油炸的,即使当它是样品也不会过。几块都仔细翻看下来,才对倪葆道:“不错,是真的不错。我没想到效果可以好成这样。昨晚大家都很开心吧?”
倪葆笑道:“我们尤其高兴,这是万里长征迈出的成功一步。而你的订单让对方公司老总也很高兴,所以昨晚他做东,请我们喝酒吃羊肉。还请了几位附近做食品的老总,所以我们的设备又卖出两台。也不止炸薯块要用到这个,食品工业里面要用到油炸的地方太多了。看来我们选对路子,起步不错。”
我一听,心里替他高兴,笑道:“真好,以后我收购油炸食品的时候可以省好多力气。下一步准备开发什么产品?”
倪葆笑道:“下一步还是先放我们那些技术员一条生路,否则他们都要跟我闹罢工了。”
我闻言而笑,道:“所以你看,到最后还是做老板的最辛苦,而且你辛苦了是白辛苦,纯自找的。”
倪葆笑道:“说的是,只怕你等下吃完饭也是立即回公司里去。”
我只会笑,吃完饭后我还能到哪里去,难道去看人家怎么做四季豆吗?好像还是办公室里比较清闲。我下了车就直奔洗手间,用洗手液仔仔细细洗了手才觉得放心,出来发觉倪葆没有进餐厅,而是站在外面等我。咦,为什么?不过我心里还是喜欢的。
走进餐厅才落座,我的手机就响,“丁丁,对面的帅哥是谁?”原来是姚文起,他也在这儿?但是我环视一下,中午空落落的大厅里却没见人,可能在包厢吧。
“嘁,你对面是谁?”
姚文起笑嘻嘻地道:“你感冒好了吗?”
我只得据实道:“我还好,吊针打了就没事。你还是和朋友吃饭吧,别顾着有得没得的。”虽然知道姚文起做什么都有企图,但是他来关心我,我还是领情的。
姚文起道:“我对面现在只有李想一个人,等下齐葛介绍你认识的那个银行副行长要过来,你来敬杯酒吗?”
我奇怪,心道前两天他还在苗青面前推三阻四的,难道昨天就这么想明白了,准备用实际行动挽回妻子的心了?不过我当然不会问他,姚文起是个什么人,他的心思谁琢磨得透的。“算了,今天不舒服,你们自己开心吧。”
放下电话,倪葆递菜单给我,道:“吃点什么清淡的?我替你点了芋艿菜泡饭。”
我连忙道:“不,不,昨天已经清淡一天了,今天都打吊针了,早知道饿了,我自己点,二两基围虾,二两蛤蜊,二两蛏子,菜心,白蟹一只,老虎鱼一条,给煮一锅粥来。其他不需要了,只要粥。”
点菜的小姐一脸为难,倪葆也是看着我发笑:“哪里还有这种吃法?”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怎么不可以?既然白蟹可以炒年糕,为什么就不可以煮粥?不过你喜欢什么还是点一些吧,否则粥煮起来慢,我们总不能干等着。”
第 15 章
身后姚文起的声音嬉皮笑脸地加入:“丁丁,你以为这是我家食堂吗?由得你这么点菜的。”边说边转到我面前,难得一身轻薄软挺的西装,类似齐葛,不过姚文起人长得好,穿上去更出众。也不理旁边的倪葆,只是看着我关切地道:“脸色这么差,怎么还出来应酬?”
我笑看着他,要不是一早知道他的德性,换了别的小姑娘,还不被他迷倒?只可惜兄弟多年,对他的桃花眼免疫。“我昨晚上回去又替你受过,耗了我不少体力。拜托你以后兔子少吃窝边草。”
姚文起皱了皱眉头,道:“你对这事一直不声不响的,是不是早知道了?张珊儿告诉你的?”
我奇怪姚文起为什么一脸厌恶的模样,昨晚上好像还想要给张珊儿一个好的交代,今天怎么又是避之不及的样子了?我只得笑道:“珊儿怎么会告诉我,要换作不相干的人,她才会事无巨细全倒给我听。”
姚文起看着我,但我看得出他在想别的,半天才说了句:“张珊儿太咄咄逼人。苗青那里是她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捅过去的。”
我明白,张珊儿做事一向泼辣,如果说难听点的话,就是不很顾及别人的感受,不过这也是她作为一个大美人的特权,那么多年下来,似乎大家都卖帐,包括我也卖帐,常给她做车夫,而她也做得很不错,一直勇往直前没有大挫折。可能是这回在姚文起这儿因为付出要有回报,而要名分还是什么的碰了软钉子,其实想想她也不应该太妄想,当年他们两个正小狗小猫之恋时候,姚文起还舍得为高考而立马放下张珊儿,手段之泼辣,超过我和齐葛多多,简直不是常人。现在只有更加炉火纯青,再说姚文起还会与以前那样认真对待感情吗?我想未必会,他这个地位,这种财力,再加苗青不在身边,多少珠围翠绕,张珊儿不会是唯一。但是我不想管这等闲事,该说的昨晚已经都对姚文起说了,只得“嗯”了一声。
姚文起看看我,很快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丁丁你看着常万春的食品公司有没有潜力?如果是正常价格收购的话,会不会不值?”
我没想到姚文起还是盯着常万春的食品公司,难道还想叫我帮忙吗?那也不是不可以,指点一二又没什么,他接手的话,我以后也可以多家可以放心的供货商。“他们的设备都不错,常万春这人的意识据说很超前,要就要最好的,所以值得收购。但是这个公司与村里千丝万缕的关系,很难理顺,只怕你拿来后在管理上也会重蹈他们现在亏本的老路,被这个公司拖累。除非你找到一个懂行又八面玲珑的人帮你管理。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倪总,是做机械的。”我想一直把倪葆晾在一边不好,虽然倪葆接电话什么的也一点没闲着他自己。
倪葆见说到他,便取出名片与姚文起交换,还好姚文起非常客气地也取出自己的名片,两人还用言之有物的话语说了类似“久仰久仰”的话,我看得出两个人都是在微笑掩盖下用最尖锐的目光把对方里里外外扫视了一遍,估计已经掂出对方大致的分量。不由在心里觉得好笑,这是不是类似动物本能?怪不得张珊儿平时可以无往不利,谁见了她还尖锐得起来?寒暄过后,姚文起又只管转头对我道:“我那儿客人应该到了,你们两位如果想认识一下的话,不妨我们一桌吃饭,丁丁点的菜一向最对我胃口,不愧为搞食品的。”
我摇头,“你自己去吧,我最讨厌应酬。我这个粥的内容也已经被你偷师了,晚上你不会回食堂叫他们照做?要不我等下良心发现给你盛碗过去也可以。”
姚文起笑着起身,对倪葆道:“你看,拿我当要饭的来打发。啊,对了,丁丁,这回常万春被修理,居然查出他手头其实没什么私有资产,集团公司一被认作非法,他就断了财路,变成穷光蛋一个。”
我不由插嘴道:“怪不得他远隔重阳还要打威胁电话,原来真是给逼急了。”我想着这话倪葆只要不熟悉的话是听不懂的,说出来无妨。
姚文起听了道:“这个不管他,不过也算是点醒我们其他人必须随时做好狡兔三窟的准备。丁丁,我那幢海边别墅已经封顶,村长打电话叫我去办手续,我想借用你的身份证,户主写成你的名字,可以吗?我看来看去周围也就你和李想两个不是贪朋友财的人,但是李想与我牵涉太深,不方便,你千万得帮我,免得我有个万一,就会像常万春一样落魄到没有片瓦存身。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