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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郑路镓安然地注视着他。“昨夜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也许会对我们的调查有所帮助。昨夜给费斌打完电话后,我的思绪转向了那批档案。在廉政公署接收档案时,我看到了十来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有本省的,有其它省的,也有京城的,这些名字经常在报上出现或听人议论过,都是权重位高的大人物。当然,这是今后反贪的事,暂时可以不用管,但有一个名字却是我们生活中的熟人,简单说,是局长你的朋友。”“谁?”郑路镓猛地一惊。
26、摸摸他的底
郑路镓在思考可能的作案者时,其中一个方面就是会不会是身边的人,或者是害怕档案被他们掌握暴露自己不法行为的人。
“是……”袁可刚要说出时,胡欣红进来了。
“局长,袁处长,我来报到了。”胡欣红大大方方地说,身着制服,披肩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脑后,英气逼人。
“坐吧。”郑路镓像对待袁可一样平和地说,“袁处长,继续说,都是自己人。”
“这个人就是省中国银行的信贷处长洪琦。”“是他?”郑路镓并没流露特别的惊讶。
“他在香港的银行有笔来历不明的巨款。我记得大概有一百多万美元。准确数字记不清了。我在想,劫持档案的人,会不会是档案内容有牵连而又怕暴露的人?”
“洪琦?”郑路镓摇头,“这个人借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
“局长,在这种非常情况下,我觉得还是应该多个心眼。”袁可建议道,调查办案其中一个常识就是分析寻找得益人和关系人。
“我会留心的。”郑路镓点头。“你们不用上班了,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去香港。袁处长,你把情况向小胡沟通一下。手续和飞机票我找人通过民间渠道办。”
袁可把昨夜自己凭记忆写下的档案的部分内容交给了郑路镓,然后便和胡欣红告辞,出了郑路镓的办公室。
“我得先去王成思家,稳住他的家属。”胡欣红对袁可说,“什么时候碰个头,我打电话给你,好吗?”“没问题,我等你电话。”袁可说。
郑路镓粗粗浏览了一下袁可记录下的内容,便把它们锁进保险柜。
袁可提到廉署档案有好友洪琦的记录,他一口否定了洪琦参与劫持档案的嫌疑,这倒不是因为洪琦是他好友,一来他认为洪琦并不知道这批档案的事,如果说知道,也是昨晚在饭桌上知道的,这样短暂的时间,就是国际上最强大、最严密无孔不入的情报组织来策划实施也根本不可能。二来他对洪琦的性格背景都十分了解,洪琦最大特点是好色且书生气十足缺乏组织实施这种行动的才干和力量。至于洪琦的廉政问题,并不奇怪,金融系统本身就是反腐的重点部门,那将是另一回事了。不过,小心撑得万年船,对洪琦也不能不防。郑路镓立即给胡欣红打电话:
“小师妹,刚才袁可提到洪琦的事,我想请你出面摸摸他的底。”
过了几分钟,他又拿起电话,与丁吾法取得了联系,约好碰头地点,便驾车出门。
一见面,丁吾法便笑道:“老同学,我感到你似乎有点乱了方寸。”“真乱了,我只好束手就擒。”郑路镓苦笑道。
“轻易就被打倒的,决不会是你。没有人能打倒你。”
他们把各自的轿车停在江边公园旁的公共停车场,然后步行到公园。
27、你的对策是什么
“昨夜你怎不接我电话?”郑路镓问。
“没听到你电话,可能在卫生间吧。”丁吾法解释着,接着问道:“袁可回来说了些什么?”
“嗨,非常简单。”郑路镓把袁可讲的经过告诉丁吾法。
“最不合常规,最不可理解的是为什么袁可安然无恙?”丁吾法敏锐地指出,与郑路镓的想法不谋而合。
“袁可也这样想。”
“你很信任他?”
“是的,他可说是我的左右手。”
“王成思呢?”
“最可疑。”
“你的对策是什么?”
“暂时不动声色,秘而不宣,组织力量秘密调查并限制在最小范围。”
“正确决策!”丁吾法赞道。
“我准备让胡欣红协助袁可,采取民间的方式调查。因此需要借助你的力量,要你在香港的公司提供帮助。他们去香港的手续,也请你帮助以你公司人员的身份办,他们不能以反贪局身份去。”“没问题。什么时候需要?”
“今天办妥,明天就出发。”
“时间虽然紧张了点,但你放心,一定办成。无非就是花点钱。”丁吾法明确表态。袁可和胡欣红去香港调查,他决定全力支持并提供一切方便。
“我知道你有办法。”
“档案虽然失踪了,但袁可在接收时看过,他记忆力惊人,已记住了其中主要内容,有一个名字,你我都很熟悉。”“是谁?”
“洪琦!在失踪的档案里,有关于洪琦的记载,他在香港银行有一百多万美元的存款,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一百多万美元的银行存款?没听他说过。”丁吾法也有些惊疑,“你向他透露过廉署档案的事吗?”
“没有。本局只有我、袁可和王成思知道,朋友圈里,只有你知道。还只是知道个大概,仅知道我们将接收这批档案。我也没告诉你具体时间,行动路线。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洪琦吧。”“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你知道我这个人守口如瓶,如果说我是不知轻重的人,我的企业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我绝对相信你。”
“他会不会从其它渠道得知的呢?比如袁可、王成思。”
“不可能。袁可的嘴绝对严,王成思更不可能与他有接触,凡是我的朋友,王成思都会保持一定距离。”
“如果这样,既然洪琦根本不知道有接收档案这回事,就不可能与劫持档案的事有牵连。昨天在饭桌上,他也没什么反常现象。”“希望如此。”
“我认为,对泄密者的怀疑,王成思是一个,袁可、我,甚至包括你,都应在怀疑之列,当然,我们都不会有意泄密,但会不会在无意中在什么场合不经意流露了呢?我们都得要好好想想。至于洪琦的问题,我倒愿意先替他求个情。毕竟我们相交一场,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我总觉得他还是讲义气够朋友的。”“袁可和胡欣红去香港,还需要些什么?”丁吾法回到了原来话题。
“无非就是吃住行。”
“那么就谈到这里,我得去抓紧时间办他们的去港手续,时间已不多了。”丁吾法说道。
“好!”
他们握手告别,各自走向自己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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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廉署档案》
第四部分
28、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胡欣红想起郑路镓要她约见洪琦摸他的底,急忙拨通了洪琦的电话,邀请他来家里作客。
洪琦进门之后,一直自作主张地张罗,仿佛他是主人,胡欣红成了客人。“这第一杯酒,为胡小姐今晚的盛情邀请干杯。”洪琦举杯说。
在来的路上,他已打定主意要把胡欣红灌醉,以便有机可乘,因此倒了大半杯酒。他认为胡欣红邀请他,是因为耐不住寂寞了,因此抱着很大的希望。
连喝了三杯,约半斤酒下肚,洪琦舌头变大,酒壮色胆,言语开始轻佻放肆起来。
“你愿意帮助我吗?”
“你说,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为你摘。”
“好,先喝了这杯酒,我再告诉你。”胡欣红举着杯说。
一杯酒见底后,他问道:“什么事,告诉我吧。”“我不想继续留在司法系统了。”
“你早该出来了。”洪琦急忙抢着说,“像你这样漂亮又有才气的小姐,什么公司企业不抢着要?干什么都比当检察官强。”
“我想自己办个律师事务所。”“对,自己另立门户,比寄人篱下好。那你要我怎样帮助你?”
“我缺一笔资金。”
“太容易了。要多少?五十万,一百万,我贷给你。”“银行的贷款我不要。”胡欣红摇头,一步步把他往既定方向引。
“那我自己借给你。只要你跟我……”“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别管了,反正我有钱。”话刚出口,洪琦突然意识到她反贪局官员的身份,酒醒了一大半,“今天不谈这事,等你真辞了职再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胡欣红神秘地说。“我们从香港廉政公署接收了一批档案,涉及到好多要员,据说你们银行系统也不少,包括在香港银行里的存款,人家弄得清清楚楚。这批档案到手后,郑局长又要掀起一场廉政风暴,非把人累个半条命不可,所以我想早点跳出来。”听到香港银行存款,洪琦猛地一愣,眼睁得大大的,脸色因酒意遮掩,看不出多大变化,但却显得特别难看。她后面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突然想起昨晚聚餐时郑路镓的反常,也听到丁吾法提到过什么廉署档案。难道郑路镓已知道他的问题而不屑同他在一起了吗?他默默地独自喝了一杯酒,感到坐在对面的胡欣红犹如大海深处唱着优美歌声的女妖,会不知不觉中把人诱入深渊。
胡欣红见他反应强烈,知道档案失踪与他毫无关系。又见他独自干了一杯酒,知道他酒已过量。
这时胡欣红的电话响了。
她到客厅拿起电话,听出是袁可来的,这才突然想起应该同袁可碰个头,商量一下明天去港调查的事情。
29、不速之客不声不响闯入
就在袁可准备赴港调查之际,档案劫持者也开始了他们进一步的行动。
在这江苏、浙江省最富裕地区的交界处,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小镇养蚕业特别发达,近年奇迹般地迅速崛起一家以轻纺服装为主要产品的大型乡镇企业集团。年仅三十余岁其貌不扬的马名俊就是这家企业集团的创业者和总裁。这天,当他搂着情人兼女秘书叶霞芳走出内门来到办公室时,突然发现一个精壮强悍的汉子半躺半仰坐在他总裁的办公椅上,双脚高高跷放在桌面,双手环抱在怀,嘴上叼着香烟,似笑非笑目空一切地看着他们,眼睛里透出一种阴沉沉的令人发怵的光。马名俊惊慌地松开搂着叶霞芳的手。他的办公室一般人是轻易进不来的,门卫不算,也得经过两道关。此刻见这不速之客不声不响闯入,居然还大模大样坐在总裁坐椅上,作为秘书,叶霞芳先急了,脱口怒道:“你这人怎么不通报就闯进来,还胆敢坐在总裁位子上。”“一张椅子随便坐坐,有什么敢不敢的。”来人阴沉沉地说。“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叶霞芳又问。“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马总裁必须见我。”
“你是哪个单位的?我不认识你。”马名俊以为是债主派来讨债的,冷冷地说。他已听出来人口音不是本地或周边地区的人。
“叫人让他出去。”马名俊怒道。叶霞芳明白他是让她叫保镖来把来人轰出去。“马总裁,先看看这个再决定是否轰我出去。”来人掏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手指轻轻一弹,纸条轻飘飘像只蝴蝶似的飞了过去。叶霞芳想去拿,但马名俊抢先把纸条抓到手。纸条上没字,只有一串数字。马名俊扫了一眼,一脸大惑不解,但随即脸色大变,惊恐地盯着来人。来人仍然是那副阴沉沉神态,收回放在桌面的脚站起。马名俊发现来人站起后,虽看不见他的肌体,但却能感到他整个身体透出一种猛豹般的力感。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总裁,你———”叶霞芳已感觉到了马名俊的惧意。“是否可以请小姐出去一下。”来人说道。“你———”叶霞芳受侮似的急道。
“你先去替我准备车吧,我马上就来。”马名俊极力使自己镇定地说。
“马总裁,知道这串数字的含义吗?”来人得意地问道。马名俊下意识地点点头。这串数字是他在香港银行的秘密账户,整个集团公司里,根本没人知道。正因为这样,当他看到这串数字时,才一时慌乱失神,不知所措。“有兴趣谈谈吗?”来人又问。“我现在没时间。”“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地方,我抽空来找你,现在我要去机场接一批贵宾,确实没空。太晚了赶不上了。我不能让贵宾在机场等我。”马名俊谦卑地说。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想好对策。“好,你去接待贵客。”来人通达地说,“不过,我会来找你的。”说完,来人便立即走了。
30、直接迎着他们走来
香港启德国际机场。袁可和胡欣红走出机场便看见前来接站的张建一。
他们并不认识张建一,丁吾法想得很周到,把办好的去港手续和机票给郑路镓时,专门给了一张张建一的近照,防止发生被人冒充接站的事。丁吾法告诉郑路镓,张建一是跟随他打天下的小兄弟,目前是他旗下香港公司经理,绝对可以信任。当郑路镓把张建一的照片交给袁可时,说道:“张建一只负责提供吃住行的方便,并不知道你们去香港的目的,至于是否让他知道,你们可根据调查进展的需要自己掌握。据丁吾法讲,此人在香港能量很大,三教九流都有朋友,万一遇到什么麻烦,可通过他出面解决。情况特殊,不必先向我请示汇报。而且,一般情况下,不要同我电话联系。确实需要联系,可通过张建一转丁吾法。”袁可明白郑路镓所指的麻烦是什么。如果泄密者是王成思,泄密地是香港,那么,劫持档案者不是香港黑社会就是国外的敌对势力。他们的调查一旦真的找准了方向,有了突破,一定会引起反弹,至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测。至于电话联系通过张建一转丁吾法,袁可明白郑路镓是怕自己的电话被监听而采取的防范措施。让丁吾法对此事参与太深,对丁吾法的依赖太大,总会留下一些后遗症的。但袁可深知丁吾法和郑路镓不同一般的特殊关系,涉及对丁吾法的看法,他都谨慎地不多言。在飞机上,袁可把张建一的照片给胡欣红看过,因此,是胡欣红先看到张建一的。张建一也好像认识他们,直接迎着他们走来:“袁先生、胡小姐,欢迎你们来港。”“没必要住这么豪华的酒店。”当张建一把轿车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时,袁可说道。“那不行,你们是贵宾,丁老板说了,对你们的接待,怎么样的接待规格都不嫌高。”张建一把他们领到房间里。这是个大套间,进门一个共用的大客厅,两边各一个卧室。客厅有一个卫生间,各自卧室也一个。“丁老板吩咐我,你们的吃住行都要从安全角度考虑,所以我订了这样的房间。只有一道门进出,有什么事也可互相关照。你们来往谈话也很方便。”张建一边替他们泡茶边说,“我在你们左边,你们对面住的是我公司的两个保安,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安全的。我和两个保安随时听从你们的指挥。”“丁老板告诉你我们来港的目的吗?”袁可问。“没有。丁老板说你们有特殊任务,要我用人头保证你们的安全。我跟随了丁老板这么多年,到香港也快五年了,丁老板第一次这样要求我。丁老板的脾气我知道,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他真可能杀了我。”张建一看了看手表,说道,“你们先休息会儿,我去安排午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袁可觉得张建一与丁吾法的关系非同一般,丁吾法的很多机密他可能知道,很难说丁吾法没把他们赴港的目的告诉他。
31、突然脸上呈现痛苦之色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张建一进门说:“先去吃午餐吧,都准备好了。”袁可和胡欣红跟着张建一来到酒店的餐厅,进了一间叫香江的包间。“这个包间我已经包了,每天我们就在这里就餐。”张建一说。张建一把菜谱递给胡欣红:“喜欢吃什么点什么。我本想先点好再请你们下来。但不知你们口味,还是你们自己点好。价格不要管,只要喜欢就行。”“我从不点菜。”胡欣红说。最后,还是张建一点了菜。席间,张建一十分健谈,并不断同袁可和胡欣红干杯。“下午我们就开始工作,不能多喝。”袁可眼睛看着胡欣红说。“袁先生和胡小姐都是好酒量。等你们工作结束,为你们饯行时,我再陪你们放开喝,喝它个一醉方休。”张建一通达地说。签了单后,张建一陪他们回到房间:“你们先研究工作,我回房间去了,出去时同我联系。”
袁可说:“开始工作吧。能把费斌约出来会减少许多麻烦。”胡欣红接过袁可递过来的费斌的名片拿起电话拨号时,突然脸上呈现痛苦之色,急忙把电话放下。
“你怎么啦?”袁可见状,紧张地问。“恶心想吐,肚子不舒服,我得先上卫生间。”说完便匆忙跑回自己房间。胡欣红的身影刚从袁可眼帘消失,同样的症状也在他身上出现,他也赶快进了卫生间。袁可立即拨通了隔壁房间张建一的电话。“我在卫生间,马上就过来。”张建一在电话里说。
“他也在卫生间,听他的声音也很痛苦。”袁可对进门的胡欣红说,“恐怕他也同我们一样。”
听到门铃响,袁可急忙跑到客厅开门。“怎么你们也……”张建一见袁可状貌立即明白他们为什么催他过来,“我还以为我个人拉肚子。”
“肯定是食物中毒,赶快叫医生。”“这怎么可能呢?”张建一说,“这可是五星级大酒店呵。”
张建一打电话把对面房内的两个保镖叫过来,吩咐一个立即去接医生,一个到酒店餐饮部查原因。两个保镖走后,张建一怒道:“我要投诉,堂堂五星级酒店,竟然让客人食物中毒。”“不是酒店的卫生问题。肯定是人为的,而且专为针对我们来的。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对方掌握。”袁可冷静地说道。“但不管怎样,酒店有责任。只要投诉,告到法院,他们也得输。”张建一怒气未消。“没意思。”袁可虽然腹痛难忍,但仍保持头脑清醒,不想因此扩大事态,“张先生,可能丁老板已经告诉你,我们来港是为一起案件秘密调查取证,身份不能暴露。你一投诉,我们就呆不下去。”这时去餐饮部了解情况的保镖回来说,整个酒店一切正常,无其他人中毒投诉。侍者上菜从厨房便直接到包间,中途没停顿过,也没遇到什么可疑反常现象。“你没说明我们中毒的事吧?”袁可问,怕引起酒店管理层的重视而来探视询问。“没有。我从侧面打听的。”“不用查了。”袁可说。保镖把目光投向张建一,他只听张建一的指挥。
“你回房间待命,催催赶快把医生接来。”张建一挥挥手让保镖走。
32、一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晚上,马名俊在自己的卧室里,那个不速之客又出现了。
“马总裁大概忘了早上我给你的纸条了。”来人讥讽道。
“我没忘。派人找你就是想同你谈。”马名俊仍是机械回答,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我看马总裁还是跟我走一趟好。”
“走,到哪里去?你要把我怎么样?”马名俊的心已完全被恐惧紧紧掠住,脑子闪出曾无数次听说过的绑票撕票的传闻。
听见来人要他跟去,他的眼光瞟向了电话,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大叫一声,用高薪聘来的保镖便会赶来。
“马总裁,劝你不要抱侥幸心理,在我面前千万不要起坏念头。”来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看见你床头的黑色手提包了吗?”
只见来人手一动,一道白光闪过,一把飞刀准确地钉在床头柜上的手提包上。
“别,别。”马名俊慌乱抬手示意。
“马总裁,不要怕,我不会要你命的。要你的命是小事一桩。可以告诉你,我是从墙外翻窗进来的。我只想同你谈一笔生意。谈成了我立即走人,你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了。”“那跟随你到什么地方去?”马名俊彻底绝望了,遇到这种行家,他别无选择。
“哪里都不去,只要马总裁有诚意,就到你的轿车上谈。”
“我去,我去。”
“走吧。”来人示意他走前面。马名俊无奈,只好乖乖听话。
来人把车驾到镇外桑树林内的小道上停下,然后熄了车灯。
“马总裁,在这里谈应该最安全了。我们最好开诚布公,否则你永远将生活在恐怖之中。那个数字是你在香港银行的私人账户。总存款九百万美元,至于这笔钱的来源和性质,我就不浪费时间多说了。”自从早上看了纸条上的数字后,马名俊一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个私人秘密账户,是他花了多年心血建立起来的,其中五百万美元是他通过为企业采购两千七百万美元的机器设备而获得的,机器设备整整高出正常价格六百万,其中给了厂家七十万,中间人三十万,自己留下了五百万。进口设备应该经过商检,他共进口了六批,前五批逃检,最后一批被商检局认定外方高报了九十万美元,但他声称上当受骗。另四百万是他在国际市场采购原材料,用同样方法积累起来的,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笔巨款是他为一旦企业支撑不下去,不得不倒闭时,远走他乡花天酒地享受后半生而准备的,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有了这笔巨款做保障,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想方设法大量举债,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便把企业弃之不顾,迅速外逃。“怎么不说话?”来人见他沉默不语,问道。
33、来人交给他一个香港银行账号
“你要我怎么办?”马名俊声音颤抖地说。
“你说呢?该怎么办,你应该清楚。”
“我给你五十万。”马名俊知道只有忍痛割肉,花钱消灾。
黑暗中叼着香烟的来人摇了摇头,烟头火星随着他摇动,划出一道道光线。
“再加十万。”马名俊又说。见对方仍是摇头,知道不能善了,狠了狠心:“给你一百万。”
“九百万美元吧。”
“什么?你全要!你心不要太狠了。”马名俊几乎跳了起来叫道。“一点不错,我全要。”来人斩钉截铁地说,“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你的命我们不要。九百万不交出,国家法律会要你的命。坦率告诉你,今天我们谈判破裂,明天你贪污巨款的证据就将送到从中央到地方的执法机关手里。你优秀企业家的光环保护不了你,你也可以用钱收买几个官员,但你收买不了整个国家执法机构的人员。那时你不仅身败名裂,还将人头落地。如果你以为可以逃到国际社会销声匿迹,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只要你敢走出这个国门,你的下场将比脑袋掉地还惨。马总裁是聪明人,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作出明智选择的。何去何从,我给你五分钟考虑。”马名俊觉得他的话字字如针刺在他心间。他知道来人所说的后果决不是凭空想象虚张声势。但让他无缘无故就这样把九百万美元的巨款拱手相送,他怎么也无法心甘。他想提出一个折衷办法,希望对半分,但来人已把话说绝,全要而无半点商量的余地。他意识到来人一定属于香港某黑社会集团,被黑社会缠上了,除了认命,别无选择。“今后你们再也不找我麻烦了?”马名俊虚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