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拨打夕燕的电话,可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听,雪玳开始着急了。
第五章 南茜去了加州
“叮咚!”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南茜正在专心致志地读着一本关于如何玩21点的书。
她打开门,是邮递员。
“你的包裹,请签收。”
南茜签了字。一看,是大卫寄来的。
南茜打开包裹,见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黑色首饰盒,还有一个牛皮纸信封。
她打开首饰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价值不菲、熠熠生辉的白金钻表;盒子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生日快乐!落款是大卫。
南茜心里不禁有点儿感动。事到如今,大卫对她仍是一如既往,还记得给她买生日礼物。
等拆开那封信一看,却是一封律师信,信中写明大卫已提出跟她离婚,要她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去加州指定的法院出庭。
南茜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自己明明在看到大卫送来的礼物时,有那么几秒钟,已经顿生歉意,可是这一封信,又让她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解嘲似的微笑。她随手将信往桌子上一扔,一仰头,靠在了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铃月刚才正忙着在网上聊天,此时转过头去问南茜:
“刚才是谁在敲门呀?”
“送信的。”南茜说。
“铃月,我明天去加州。”
“啊?这么突然,去加州干什么?”铃月有些吃惊地问。
“离婚。”南茜说罢,莞尔一笑。
“南茜,你可得要好好考虑清楚啊,其实我觉得大卫挺爱你的……”
“我知道。” 南茜的声音很轻。
铃月愣愣地看了南茜好一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说:
“那你一个人出门,要小心。你是开车去呢还是乘飞机?”
“开车去。我最怕在机场候机了,每次都得提前一两个小时去安检,还不如我开车更快。”
“嗯,路上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来。”
“好的。”
“对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铃月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说不定,办好了就回来。”
不知为何,南茜默默走回房间时的身影,在铃月的眼里,突然多了一层落寞。
南茜走了快两个星期了,全无消息。
百无聊赖的铃月,跑到中国城的音像商店,租了好多DVD回来,慢慢地看着打发工作之余的清静时光。
感恩节马上就到了,接下来又是圣诞节,人们已经开始了圣诞购物。
美国人每年花费很大一笔钱在圣诞礼物上,每个人都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一份礼物,试着算一算,如果一个人有二十个亲朋好友,那么他将收到的圣诞礼物是二十份,而他也必须买二十份礼物回赠给他们,这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每年年底开始圣诞大采购后,美国人都感到荷包很紧,时间也缺,其他的活动也就相应减少了。
赌场所受到的影响显而易见。最近到处的赌场都是冷冷清清,生意很淡,工作十分轻松,不过赚的钱也比往常少了很多。
好在餐馆生意照样的兴隆,铃月白天在餐馆里忙,收入也不错;晚上在赌场上班的时候,就权当作是在休息了。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铃月拿起话筒,未等开口,话筒里就传来雪玳焦急的声音:
“铃月,我跟夕燕联系不上,她不在你那里吧?”
“不在呀,她可能在上班,上班时是不能接电话的。”铃月道。
“嗯,我有急事找她,她要是跟你联系,你让她给我打电话。”
“好的。”铃月说。
“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铃月又问。
“贷款利率上升了。” 雪玳说。
“哦。” 铃月似懂非懂。
“好,我等下给她打电话!”她应道。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之内,铃月拨了好多次夕燕的电话,可都是通了没人接。铃月心里着急,这个家伙,别人为她着急,她却不接电话,见到她一定要好好地骂她一顿。
快到黄昏时分,铃月再次拨通了夕燕的电话,这次是录音留言,“你好,我是夕燕,我现在不能接你的电话,请给我留言,我会尽快跟你联络。谢谢!” 然后是“嘟” 的一声响。
铃月对着话筒说:
“夕燕,你在哪里?雪玳在找你,是房子的事,你赶快给她回个电话吧。”
看看表,时候不早了,铃月赶紧换好衣服,开车去赌场上班了。
第五章 夕燕失踪
夕燕失踪了!
得知这个消息,是两天以后,雪玳告诉铃月的。
雪玳连续两天没跟夕燕联系上,心里十分着急,昨天晚上,她径直去了夕燕工作的按摩院里找她。
按摩院的老板却说,夕燕于一周前就辞了职,她已经不在那里上班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上班呢?”雪玳愕然。
老板摇摇头:“她没说。”
听到这个消息,雪玳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夕燕居然谁也没告诉。
“不可能吧?她上次不是说,至少还要拼三个月吗?”铃月也很吃惊。
“不然我们去她家里看看?”雪玳说。
说走就走,两人当即约好时间碰面,然后一起去了夕燕家。
夕燕家的大门紧闭。
“有人吗?”铃月敲着门。
良久,门开了,有人探头出来,是那个寄住的白人。
“我可以帮助你们吗?”他问。
“我们是来找夕燕的。她在家吗?”
“哦,她出门旅行去了。”美国人答道。
铃月和雪玳顿时松了口气。
“她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雪玳问。
美国人思索了一下,说:
“走了好几天了,应该是上个星期五吧。那天天刚亮,就见到夕燕提着旅行包准备出门,问她去哪里,她说去大峡谷。”
“哦,那她丈夫呢?”铃月紧接着问。
“你是说拉瑞吧,Who knows!(谁知道) 可能去赌场了。”美国人耸耸肩。
“谢谢你了,夕燕如果回来,请转告她我们来找过她。”雪玳道谢。
“Ok,没问题!”
两人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铃月忍不住说:
“夕燕可真会享受!赚了钱就辞掉工作去旅游了,弄得我们在这里紧张半天。”
雪玳也有点儿无可奈何地说道:
“她的两幢房子还在市场里,却好像没事儿似的。倒是我在这里替她操心。”
“她可能也不知道利率上升的消息吧,要知道了,她还有心思出门旅游么?”铃月说。
“这样也好,听天由命罢,不然还得伤脑筋作决策。市场的东西,谁也说不准的。” 雪玳对铃月笑了笑。
不过两人都没有告诉对方,其实她们心里,都对夕燕有种莫名的担忧。
第五章 感恩节的聚会
感恩节那天下午,南茜终于回来了!
铃月去机场接她,看到南茜拖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正往出口处走来。
“南茜,我在这里!”铃月高兴地叫道。
南茜笑着朝她挥挥手。她那白皙的脸上,也显出了些风尘仆仆。
“哇,这么多的行李!你不会是在加州大采购的吧?”
“哪里,都是以前留在加州家里的衣服什么的。”
铃月上前帮她拖过一个箱子,问:“怎么又坐飞机回来了?你的车呢?”
“交给车行帮我开回来了,我累死了,实在不想再开五个小时的长途。”
“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我一个人在家里,都快闷死了!”铃月嗔道。
“我也没想到会拖那么久,只是在文件方面的事,耽误了一些时间。”南茜回答。
“真的离婚了?”
铃月停住脚步,望着南茜。不知怎么的,铃月总觉得南茜这次去加州呆了这么久,应该是与大卫重修旧好了。
两人坐上车后,南茜才对铃月说:
“大卫对我真的是很好,可是,我不能够成为他所希望的那种妻子。而我,也有我的生活方式。分手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或许都是一种解脱。”
铃月理解地点点头。
在拉斯维加斯,离婚率非常高,在这样一个浮躁的城市里,结婚离婚都跟吃顿饭那么简单。换个角度想,人生苦短,何不善待自己,过一种自己喜欢的生活呢?分分合合也是常事,看开了也就释然。
一进公寓的门,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啊,好香!”南茜不禁吸吸鼻子。
“今天是感恩节,你忘了?赌场里给员工发了火鸡,我已经烤了两个小时了,应该差不多好了!为了烤这只火鸡,我还专门买了本烹调书来学呢!”铃月得意地说。
“是吗?但愿不要像上次烤的牛排那么硬就好。”南茜朝铃月眨眨眼。
“还说我!你的厨艺好,可就是没见你做过,顶什么用!”铃月有点儿受打击。
南茜边笑边拉开烤箱看了看,“呀,这么大一只火鸡,咱们两个怎么吃得完?”
“就是!火鸡个个都是这么大,看,这个袋子上还印着Young (年轻的)火鸡呢!”
“哈哈!”英文里用Young (年轻的) 这个字眼来形容火鸡,南茜想想也觉得有点儿好笑。
“我来给夕燕打个电话,看看她回来没有,再把雪玳叫来,大家一起来吃!”铃月说着,就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
铃月并没抱太大的希望,不料电话一通,那边就有人接电话了。
“夕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去这么久也不通知一声?害得大家为你担心死了!”铃月又惊又喜。
话筒里传来夕燕的声音:
“对不起,前一阵子心情不好,出门也没告诉你们,你们来找过我是吧?那个房客已经告诉我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里?你见到雪玳没有?”
“我其实是昨天刚回来,现在在家里。”夕燕答道。
“那你过来我家吧,我烤了一只好大的火鸡,晚上一起吃。”
电话那边,夕燕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我六点到你家。”
“好,一言为定,我马上给雪玳打电话。”铃月又说。
雪玳的电话一打就通。听说夕燕回来了,十分高兴。本来对到铃月那里吃火鸡还有些踌躇未决,说自己的老公也在家里做感恩大餐,但是一听说夕燕也要去,就当即说好,不过她不能呆太久。
六点半,夕燕才到。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厚夹克,脸色略有些苍白,对出来开门的铃月,笑了笑。
“嘿,夕燕,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快要饿死了!”铃月对她喊道。
这时候,雪玳和南茜已经摆好了刀叉和餐盘。只见餐桌上摆放着一只烤得香喷喷的火鸡,还有南茜做的一大盆的蔬菜沙拉、法国长面包,酒杯里已经斟满了红酒。
夕燕一来,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铃月拉过夕燕,一起在餐桌上坐下。
雪玳先举起一杯酒,说道:
“今天是感恩节,虽然是美国人的节日,可是,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需要感激的人和事,对生活给予我们的一切,都应该怀有感恩的心情。所以我觉得这个节日很有意义。我们三个来自中国不同的地方,南茜来自越南,而今天我们能够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在这个特殊的节日聚在一起,也是缘分不浅。应该感恩!我先来干一杯,感谢所有爱护过我、帮助过我的、被我帮助过的、真心的朋友!”
“哇,这么正式啊!”铃月忍不住想笑。
“嘿!我得纠正一句,我可是中国人哦,只不过是在越南长大而已!”南茜认真地说道。
“是吗?那我还弄错了呢,呵呵,道歉道歉!”雪玳笑道。
“雪玳说得对,人应该充满感恩之心。”夕燕忽然说道。
“以前的我,总是觉得生活对我很严酷,总是拼命地想和命运搏斗,从来没有好好地想一下。生活其实给了我很多,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感恩,总是贪婪地、不断地想索取更多更多。”
众人屏息凝神地听着夕燕继续说道。
“这几个星期,我独自去了美国好几个城市,旧金山,夏威夷,纽约,这些我一直想去的地方。说起来,来美国快三年了,我整天埋头为生活打拼,还没离开过拉斯维加斯一步。这次,我总算完成了以前的心愿。”
“对了,夕燕,你那房客说,你去了大峡谷。”铃月插嘴道。
“嗯,我去了大峡谷。以前我听人说,没去过大峡谷,就不了解什么是美国。现在我深深地了解了。”
“对,大峡谷不仅是美国一个雄伟壮观的自然景观,而且代表了一种精神,一种坚韧不拔的民族精神。”雪玳说。
“我不知道民族精神什么的,我只知道,当我站在那里,面对着雄伟壮丽的大峡谷,我感到自己的一切烦恼,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它那种磅礴的气势,化解了我所有的伤痛。我的心豁然开朗了,我一下子坦然了。无论我以前曾经怎么错,现在怎么悔,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夕燕忽然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令铃月和雪玳面面相觑,有点儿吃惊。
“美国人最喜欢去大峡谷了,听说预约直升机进入峡谷深处,还得提前半年的时间订票。”南茜说道。
“我没去大峡谷深处,不过就那样看看,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夕燕回答。
“夕燕,那你去纽约看到你女儿了吗?”铃月问。
“看到了,她现在在一家中国人开的进出口公司边学边干,虽然薪水很低,但是她很开心。”夕燕露出幸福的微笑。
“那太好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铃月由衷地为她高兴。
南茜将火鸡细细地切好,分到各人的盘子里,说:
“快尝尝铃月的手艺。不要光顾着说话。”
“看不出,铃月还会做菜呢,嗯,好吃!干脆我带点儿回去,查里斯就不用做了。” 雪玳笑道。
“我还不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的。”铃月谦虚地说。
“我下次来做法式龙虾给你们吃。”南茜说道。
“哇,不会吧!你会做西餐?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怎么从来没烧给我吃过?”铃月咂咂嘴,作出一副馋状。
“要买好多调料,很麻烦的,小笨蛋。”南茜笑道。
酒过三巡,几个人都有点儿微微的醉意。雪玳连说她不能再喝了,等会儿还要开车。
夕燕对雪玳说:“雪玳,我从报纸上已经得知了房价下跌的消息了,不过下跌幅度还不大。”
“嗯,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决定卖掉它们。”夕燕平静地说。
“两幢都卖掉吗?”雪玳问。
“都卖掉。”夕燕接着说,“我女儿不打算回来了,我一个人也不需要住那么大的房子,我打算卖掉以后,搬到公寓里住。”
“那样也好,我去跟你的经纪人说,马上把你的房子放到市场上,再让她把佣金算便宜一点儿。”雪玳说。
“那谢谢你了雪玳。”夕燕感激地对她说。
“夕燕,听说你辞掉了按摩院的工作,是真的吗?”铃月插嘴问。
“是的。”
“那你以后打算靠什么生活呢?要不去学发牌吧。”铃月试探地说。
“我暂时还没想好做什么,不过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夕燕对她们笑笑。
“不行,我该走了,查里斯还在家等着我品尝他费劲巴力做了一下午的感恩大餐呢!”雪玳看看表,忙不迭地说。
“好吧,那我们就不留你了。不过,你还能吃得下你老公的大餐吗?”铃月怀疑地看着雪玳。
“我得赶快活动活动,让肚子腾出一点空间,等会儿要是什么都吃不下,查里斯可受不了那个打击。”雪玳转着圈儿跑跳了几下,一边揉着肚子。
看得剩下的几个人忍不住大笑。
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第二部分
第六章 危险的决定
感恩节过后,气候骤然转冷,寒风凛冽,真正的冬天姗姗地来到了赌城。
圣诞前夕,处处都显出一派节日的气氛,很多人已经在自家的门口挂上了彩灯;还有的摆好了用五彩水晶灯制成的马、鹿等形状各异的小动物;有的还在门上悬挂了圣诞老人的长袜子。
铃月已经买好了给众人的礼物,凡是对自己曾有过关照的朋友和同事甚至老板,都备好了一件小礼物。她还特别为夕燕的女儿也准备好了一份礼物,是一套印刷精美的百科全书。
不知今年会不会下雪,看着窗外,铃月默默地想。
铃月从小生长在南方,适应了温暖的亚热带气候,拉斯维加斯虽然热,她却觉得很适合她。她最怕的是寒冷的北方。
还记得前年冬天,圣诞节刚过没几天,拉斯维加斯就下了一场雪。
那天,铃月从赌场里下班,走在路上的时候,就感觉脖子上凉凉的,一摸,湿漉漉的竟然是雪花。等走到她停车的露天停车场,差点儿找不到自己的车子,因为几乎所有的车,都被厚厚的白雪盖住了。
那晚,可以看到好多人出来赏雪,有很多人甚至不惜半夜三更打电话给亲朋好友,把他们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叫起来,欣赏这数十年难得一见的雪景。
到了第二天,铃月开车去中国城买东西,一路上,雪越来越大,简直是漫天飞舞,铺天盖地而来。所有的车都不得不减慢速度行驶,路旁的树木和花草,全部银装素裹,漂亮极了;拉斯维加斯的空气,头一次让人感到如此的新鲜和沁人心脾。世界仿佛变得清静和纯洁了。
一路上,人们相视微笑,内心都充满着幸福和祥和。那种感受,真是无法言说。
后来,在报纸上得知,台湾巨星梅艳芳就是在那天因癌症而逝世的,不禁唏嘘不已。有人把一代艳星的陨落跟这场罕见的大雪联系在一起,把这场大雪,喻为为她短暂而耀眼的生命所奏的挽歌。
唉,有时候,生命显得是那么脆弱。
她忽然记起以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曾读到过的一首外国小诗:
生命是那么短促
爱吧,姑娘
趁你的秀发还黑
趁你的朱唇还没有褪色
爱吧,姑娘
因为再也没有明天
“唉!” 铃月轻轻地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已经三十岁了,对未来还没有一点儿把握,漂泊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何时才会再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栖身?看看自己身边的朋友,夕燕和她老公根本没有爱情,连南茜也离婚了。都是一些身在异国他乡漂泊的人,孤独的心灵也无处栖身……
正在铃月思绪纷飞的时候,南茜开门进来了。
“看!”南茜手里举着一张支票,带着喜悦的神情,笑着朝铃月摇了摇。
“给我看看!”铃月一把夺过支票,定睛一看:
“哇塞!是大卫寄来的?”铃月惊讶地叫道。支票上的数字令铃月吃了一惊,二十万美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大卫真是疼你!我好嫉妒哦!”铃月羡慕地说。
“有什么好嫉妒的,你将来的丈夫肯定给你的更多。”南茜笑道。
“什么!将来的丈夫给我更多?还没结婚你就咒我离婚呀?”铃月作不满状。
“哈哈!不一定离婚的时候才给呀!”
南茜握着支票,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对着铃月说:
“有了这个,看着吧,我要让你亲眼看见,我如何打败CASINO(赌场)!”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
“啊!你要把钱拿去赌?”铃月震惊地看着南茜。
“对!All in!(全部投入) ” 南茜肯定地回答。
“天啊,万一输了怎么办?”铃月忐忑不安。
“怕输的人,如何能赢?抱着这种心态,赌博还没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南茜说。
“可是……”
“放心吧,输赢在我,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很久以来,我一直想跟赌场来一次惊心动魄的较量,即使失败了,也算是曾经经历过了,无怨无悔。”南茜说着朝铃月粲然一笑。
“嗨,我要是CASINO(赌场),绝对不忍心赢你这样的大美人儿的钱,真的!”铃月看着美丽的南茜,忍不住说道。
“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南茜痛快地说。
晚上,两个人出门买了一瓶路易十三,又到一家叫NO.1的越南餐馆打包回来一些精致的小菜。
铃月从来没有品尝过这么名贵的洋酒,但南茜说一定得喝,而且还要一醉方休。
在柔和的烛光中,莎拉布莱曼富有磁性的歌声在房间里缭绕。铃月和南茜围着茶几,坐在地毯上对饮,两个人都兴奋不已,计划着即将开始的一战。
铃月建议说,最好去威尼斯人酒店,因为经常听说有人在那里赢走巨款;米高梅是绝对不能去的,早有风水师说过,那两只盘踞在大门口的狮子,张着血盆大口,进去的赌客犹如羊入虎口,不输才怪。南茜说WYNN应该是不错,不过她从来没去那里赌过,找不到感觉。铃月甚至找出了一本风水书,现场研究。
“啊!应该去百乐宫!百乐宫门口有水池,照风水书上说,水池是聚财的!”铃月叫道。
“小笨蛋,聚财的是赌场,不是赌客!”南茜扑哧一笑。
“哎呀,真的,难怪我以前去那里赌,次次都是输!我怎么那么笨!”铃月恍然大悟。
两个人酒喝微醉,脸颊上都飘起了红晕。在大战即将来临的时刻,铃月比南茜还要激动,铃月是多么希望南茜能够打败赌场,也给自己出一口气。这些可恶的赌场,拿走了铃月曾经拥有的一切。
两首古诗忽然涌现在她的脑海: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渡阴山!
第六章 雪玳的罗曼史
夕燕的房子,一时还没有卖出去。由于市场变幻莫测,许多原本待购的买家,在价格下跌之际,反而不敢贸然进场了。房屋交易的周期,比以前延长了许多。想起在以前的鼎盛期,一幢房子被放入买卖市场后,往往不需要一周就被抢走,不由得感慨好景不再。
夕燕决定低价出售她的房子。她买的第二幢房子,照现在的市价,还有四万块的利润,而在Spanish Trail买的第三幢房子则会亏损两万。两套平均算下来,再扣掉税收和经纪人的佣金,她应该是不赔不赚。不过,若算上她每月付掉的利息,还是略微地亏了一点儿。
雪玳劝夕燕再观望一段时期,或者说只卖赚钱的那一幢,但是夕燕坚持两幢都卖。雪玳叹息一声,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她想到,毕竟夕燕的负担还是很沉重的,而她自从辞掉按摩院的工作以后,经济状况就一落千丈,在拉斯维加斯这个高消费的地方,即使很节约,每月也得花掉一两千块,坐吃山空,任是谁也承受不起,说不定卖掉也是明智的选择。
好在夕燕的第一幢房子,已经给她带来了六万多的利润,再加上她自己的本金五万块,她的银行账户里,还是存下了十万美元的存款,足够她顶一阵子了。
雪玳闲暇时,还托人帮夕燕联系过工作,却被夕燕婉言谢绝了,这多少令她有点儿失望。
雪玳近来十分的忙碌,很多文联、同乡会什么的活动需要她在其中周旋,还要按期完成广告任务,尤其在年尾的时候,更需要拜访很多客户,以确定下一年的安排。而且最近从青岛来了一个考察团,她还得应接不暇地忙于接待事宜。每天回到家中,都是精疲力竭。
雪玳的丈夫查里斯,工作也是非常的繁忙,不过,只要一有空闲,哪怕只有两分钟,也要给雪玳打个电话过来,对她说声:“Honey, I miss you!”(蜜糖,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