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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当年毛主席，也是师范毕业的，一代伟人尚如此，你怎么那样不谦虚？要知当今上学不容易，十年动乱不堪回，多少人的青春已流逝，招生改革才把校园归。
如今四化战鼓催，祖国处处放光辉，我们应努力去学习，校园处处动芳菲。
师范校园铃声急，失去的光阴要追回，珍惜师范好声誉，青春作伴相互追。
金秋十月北风吹，暑假开学校园归，朋友啊，带上吧您的校徽！你看我校多么美，塞北风光令人醉，校徽青春相伴随。
大专班的同学看了这篇报道后，有的赞成有的反对。李真看了这首诗后，对诗歌提出了三点疑问：一是"心中发出阵阵狂喜"是什么意思？二是对新来的大专班学生不戴校徽的批评，打击面过大，欠妥；三是有几处修辞不恰当，狗屁不通。李真马上将三个疑点在黑板报另一边发表出来。学校由此开展了带不带校徽的讨论。一天中午李真以打饭不排队为由，将诗的作者桂玉给打伤了，桂玉被送到医院缝了八针。中等师范班的同学一致要求给李真处分，结果是李真付了医药费，在本班同学中作了深刻检查后，不了了之。据老师讲，学校有一个校长和他的父亲曾是同事，李真是仗势打人，他因有人而侥幸过关。
这所学校有严谨的校风和校园文化，学习氛围特别浓厚。但是学校由中专院校向大专学校的转变过程中，管理比较滞后，中学、中专的管理色彩甚浓，师生的伙食也很差。为此，李真和学校学生会准备组织发动一次罢课运动，为改善学生伙食而努力。当时学生提出了三项条件请校方答复，一是改变以往分组打饭的方式，改为发给个人饭票各自排队打饭；二是增加饭堂食品花样，改善副食；三是给学生和老师在周末节假日改善生活，每周吃一顿水饺。否则将实行罢课。学校提前知道了事，便全部答应了学生提出的三项条件。这样学生的伙食好多了。
校徽风波(2)
转眼到了1979年元旦，学校为了过一个愉快的新年，决定元旦前一天改善学生的伙食。节前大专班的同学和老师们将吃一顿水饺，但因为人手有限，由师生自己动手包饺子。却因为争夺擀面杖，而引发了一场师生打架事件，这在当时被称为擀面杖事件。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学校的一个栗老师未打招呼将中文班的一个擀面杖拿走，学生们找不见擀面杖了，后才发现是栗老师所为，遂与栗老师发生了争执并动手打了起来。李真看到后，跳起来冲了过去，和老师大打出手。这时另一位郎老师一个扫堂腿将李真扫倒在地，又一个扫堂腿将另一学
生打倒。校长赶到后才将他们拉开，这次李真受了伤。最后处理的结果是：参与打架的师生在全校师生大会上作出深刻检查。在这个学期李真档案中有准确的记录：脾气不好，不守纪律，应加强纪律教育。为此学校组织学生开展了学校纪律大讨论。校徽事件和擀面杖事件之后，李真变得收敛了许多。
1980年春天，也就是在刚开学后不久，学校组织学生观看了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真凭着在张家口练过的武功，上街想和镇上地痞流氓一显身手，看完电影后，李真没和班里集体排队回学校，而自己逛街去了。在他赶回学校的路上，恰恰与当地的五个地痞流氓遭遇。"我们早就听说你李真的厉害，今天想领教一下"。在五个人的夹击下，身单力薄的李真，虽练就了一身少林功夫，怎耐他方人多，李真被打伤。他靠在一个猪圈墙上一动不动，被学校体育班的几名同学救了回来。通过这次事件让李真改变了一些任性孤傲的个性，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李真就这样以其叛逆的行为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涯，以致这种性格在其以后的人生中成为了他性格中的一个无法克服的弱点。
在学校保存的学生档案中，李真的学生登记表，连续三个学期的操行评语中，班主任武老师无一例外地提到，"李真脾气不好，缺乏性格修养"，"需进一步加强纪律观念，注意同学之间的团结"。
刚踏进大学的校门，李真就成为了人所皆知的"问题青年"，他的不羁让老师头痛，但是却没有减少女生对他的青睐。
第六章
情场失意(1)
为何一次一次的选择都是错误，人们相爱，却要被互相苛求；美好的希冀，也一次一次成空。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日夜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李真入学后的这一年元旦，学校组织了一场规模浩大的联欢晚会，晚会上文艺班表演的节目《逛山城》、《娶媳妇》惊动四座，被老师一致评为一等奖。而节目的女主角－梅青也一鸣惊人，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梅青是学校文艺班的学生，在学校被誉为校花，李真在这次晚会上结识了她，从此也开始了他的大学新生活……
梅青和李真同一年入学，比李真小一岁，是李真的师妹。1979年秋天，纯真的梅青，一进师范校园，便引起了师生们的注目：面庞白皙，五官清秀，修长的身姿，系着红飘带的衬衫，合体的筒裤，柔软乌黑的长发。她举止大方，性格开朗，能歌善舞，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不久她就被选为班里的文娱委员兼任校学生会的文艺部长。几次在全校运动会上都留下了她矫健的身影，她曾经获得全校文艺、演讲、书法多项第一，还率领本班的女同学们摘取了学校乒乓球团体桂冠。她在以前就读的学校曾担任过歌咏队指挥，还获过优秀指挥奖，这些让她成了柴沟堡师范学校的一朵花。师生们对她的关爱，让她备受感动。她在作文中写道，我们的校园，可以说是人生的乐园，在这里有慈母般关心又严格要求我的园丁，有像兄弟姐妹一样朝夕相处的同学，在这里能够使悲伤的人享受欢乐，忧愁的人得到安慰。我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玫瑰，得到了阳光抚摸，甘露的滋润，在微风的吹拂下，绽放出艳丽的青春之光。
在这里，我们不苦闷也不忧伤，生活之路并不使我们惊慌；陌生全新的感觉，激动着我们的心房；青春幸福的年头，依次汹涌闪过，成群结队的梦想，挤满了我们心上。我们不知道对生活的嫌恶，没有青年时代的怀疑，以及内心的空虚。我们毫不恐惧地把目光射向远方，未来公社的顶峰，就在那里号召，未来的道路无限宽敞。
李真在百花盛开的季节寻觅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梅青。大学校园是上演爱情故事的舞台，到处弥漫着爱的气息。在这个多情的季节温情的地方，爱情的甜蜜让他们久久地陶醉……他俩伴着歌声，迈着青春的脚步，徘徊在美丽的校园。可是好景不长，一次他俩外出散步，无意中走到了某部队一个师的驻地，被部队便衣人员抓了起来，送回了学校。学校对他俩进行了批评教育。这事很快被李真的家里知道了，遭到了李父的坚决反对，在他看来这是不现实的，年龄这么小就搞对象，况且是门不当户不对。
大学里那曾经的风花雪月，还没有做太久的停留就被狂风吹散了，于是在李真的故事里又开始了他的独自面对自我。当冷热悲欢一次次织成网，他该怎样忍受？
·烟厂实习艳遇季灵
大学二年级这年冬天，李真放寒假回到了张家口。李父认为；他一放假就和一帮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无所事事，在校又谈恋爱，不好好学习。再过一年他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了。他已经长大了，应该让他到社会上去经风雨见世面了，这次放假让他到企业实习去，可为将来走上工作岗位作些准备。于是决定让他到张家口卷烟厂找李国庭厂长，给他安排一个社会实践的岗位。
据李真说，李国庭是他的一个远房叔叔。李真一听说让他到烟厂实习，很高兴地就去了。在李国庭叔叔的办公室里，李国庭先和他进行了对话。李国庭问他是学什么专业的？外语怎么样？李叔叔提出来用外语和他对话半个小时，李真愉快地答应了。李国庭问的都是一些日常用语和学校的生活学习情况，但通过外语对话，李真了解到李国庭这个人物确实不一般，他是一个人才。李真在烟厂实习时学到了许多东西。
李国庭是天津人，他是1926年生的，比李真大三十六岁。他出生在一个生活条件很不错的家庭，他的童年、少年时代过得很愉快，不愁吃不愁穿，一直上到高中毕业。那个年代高中毕业，比现在大学毕业还吃香，于是他就在卷烟行业谋了个很不错的职业。但很快全国就解放了，更需要有文化懂技术的人，他就进了张家口卷烟厂。凭着过去的技术底子，再加上敢想敢干，年轻的李国庭发明了菸叶人工发酵法。过去是自然发酵，不好控制，发什么样是什么样，现在人工掌握，菸叶发酵得又快又好，卷烟的质量也就上去了。从此他就不再是一般工人了，年轻轻的就被请到轻工业部，参与了"卷烟质量部颁标准"的制订工作。回厂后继续搞技术革新，1956年被聘任为烟厂的工艺工程师。
1957年他畅所欲言，给领导提意见，被错划为"右派"，工资降了三级，下车间劳动。但上级毕竟是了解李国庭的，认为他心直口快，对党并没有恶意，况且有技术专长，所以一年以后就给他摘了帽子，继续做技术工作。
1979年"右派"改正后，李国庭逐步走上张家口烟厂的领导岗位，先当副厂长，再当厂长兼总工程师。自1981年任厂长后，张家口烟厂每年实现利税6亿多元，成为全烟草行业大型骨干企业。他本人连续多年被评为省市劳模和优秀共产党员，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还是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全国人大代表，市政协副主席，在任张家口烟厂厂长期间还同时兼任市烟草公司经理、市烟草专卖局局长等职。李国庭智商也很高，懂三国外语，是高级工程师，对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和资本主义经济理论都很有研究，对医学和营养学也很有研究，对人更有研究，对女人连研究也不用研究，瞅两眼就能看透。李国庭让李真先到财务处，调查了解烟厂销售和财务统计情况，尔后写出分析报告，供烟厂未来决策用。
情场失意(2)
第一天上班，他穿了一件警蓝衣服，方格衬衣，披着一件军大衣，来到了财务室。财务室清一色是7名女性，他的到来，给这里增添了许多欢乐。财务处将李真形象地比喻为妇联主任、党代表。那时他口琴、手风琴、唱歌都样样精通，他教财务处人们唱起了流行歌曲：洁白的羽毛寄深情、泉水叮咚响、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等当时十分流行的歌曲。那时从财务处经常传出歌声：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一个当代新三级大学生的风度和气质赢得了财务处人的欢迎和祟拜，对一向以管理严格得像监牢又封闭的烟厂来说，他的到来就像一丝春风吹了进来。财务处长季灵美丽大方，她是一个仅有初中文化的知识青年，经上山下乡锻炼后被抽调进城，安排到了烟厂。季灵的童年是很不幸的。父母在解放前夕跟随国民党军队逃往台湾，把刚刚出生的女儿交给叔叔抚养。兵荒马乱的年月，叔叔把她卖给了张家口一个卖菜的。养父母对她很不错，供她上学。几年以前，旅居英国的母亲历尽周折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曾到张家口来看过她，见她在烟厂很受重用，生活上也不错，就放心了。那时她以自己的姿色和精明得到了李国庭的赏识，从一个普通工人提拔到财务处。她比李真大十二岁，她从烟厂的车间工人干起，一直
干到财务处长岗位上。她响应国家的晚婚晚育政策，直到三十岁才嫁给了一个教工。婚后生活并不如意，李真的开朗和出色的才干，吸引了她的注意，崇拜和爱慕在她的心底一天天膨胀。这一年正好赶上新年文艺演出，财务处表演的文艺节目有李真加入其中。节目是小合唱《英雄的赞歌》，男女领唱正是李真与季灵，在演出前排练的半个月里，每晚李真和季灵都是在一起练习，积蓄已久的情感终于让她难以抑制地喜欢上了李真。但自己浮浅的文化又成为她心中的痛，在她看来自己仅佩找一个工人，而对于李真那就等于是高攀，人家可是大学生。她一再暗示自己，即使我心中有爱，我将约束它，使它不妨碍更重要的事业。我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注意保持和他的距离。同在一个世界上，怎么能说分散，更何况情意绵绵，怎么可以做一个负心的女人？虽然她一遍遍地这样告戒自己，但是对李真的感觉还是不可遏止地越来越强烈，就这样在矛盾与痛苦中挣扎徘徊……
一个星期以后，当财务处登场后，李真拉着手风琴并领唱道：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演出十分成功，财务处的合唱节目第一次得了一等奖。晚会上，节目很多，其中还有一个节目是李真和季灵表演的西班牙舞，随着热烈的音乐他们在翩翩起舞，季灵的妖艳浪漫、美丽动人在和李真的舞步中淋漓地展现了出来，季灵这位烟厂著名的美女、交际花陶醉在狂热的舞步中，陷进了爱情的热烈中。人生是花，而爱便是花和蜜。
人们十分纳闷，文艺演出一向落后的财务处史无前例一跃成了第一，难道那个新来的大学生真的有这么大本事？李国庭感到有点奇怪，他对李真刮目相看了，与李真接触多了起来，他们一同交流思想谈社会人生观等等，李真乘机向他请教了许多问题。随着春节的临近，在季灵的指导下，李真写出了《烟厂怎样才能生存》的分析报告，他认为，烟厂目前的产品大都销往农村，产品过于单一，农村人购买能力低，烟款回笼太慢。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应调整产品结构，生产中、高档烟，进入万元户和大城市的中高级宾馆饭店，争取打入京、津、沪等大城市，并能争取一部分产品出口以换取外汇。他把写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先送给财
务处长季灵，季灵阅读后，眼睛一亮，感到这个人不一般，李真是个精干的小伙子，有思想、有知识，这个人必然会是一个特殊的人才，他将会前程无量……她简单修改几处后转交给了李真说："我看了，写得很好，我给打了99分。"李真说："谢谢你，季灵姐，我的社会实践可能就要完成了。"
李真拿着论文又去找李国庭叔叔。李国庭看了他写的调查报告后连连点头称是：分析正合我意，以后我定会按这个思路去干的，写得好，写得好！就是用语不太专业，将来好好学习，毕业后愿意来烟厂工作我会要你。告别烟厂前，他来到财务处找到了季灵，季灵把一个日记本，一个相册送给他，在扉页上写着，真：你的到来，给我带来了欢乐和愉快，有一个思念你的人也是一种幸福，你是我最幸福的人。让我们在不同的革命岗位上努力工作吧！
他恋恋不舍离开了她。莫名的失落与酸楚溢上季灵的心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背过脸去……失去的东西人们才会觉得可贵，才知道当初应该好好珍惜，黑暗将使人们更加珍惜光明，寂静将教会人们真正领略喧哗的欢乐。带着美好的祝愿，他的心飞向蓝天。只有分离才知道相逢的幸福，只有相拥才知道离别的痛苦，暂时的分别也许能促进彼此的感情，一往情深的风雪黄昏。
厂里还给了李真六块钱的补助（每天二角），这是李真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劳动挣的钱，他倍加珍惜。经过烟厂的实践，他认识到了许多东西，财富之门时刻为那些有知识有思想而勤奋的人打开着。和李国庭的交往，他知道了李的利害，学到许多管理经验。但他认为烟厂虽然效益好待遇高，但不是他发展事业的阵地，这里的体制太死，它像座监狱，限制了个人的发展，只有向上才是他要走的路。寒假后他回到了学校，他给季灵写了一封信：
情场失意(3)
季灵姐：
我已经离开了张家口市，回到了学校。在厂里那段短暂时光，我很留恋和向往，我有时会想起和你在一起时的情景，想起你对我的帮助和厚爱，这些将激励着我努力学习。
暑假我即将毕业了。今年大学生分配将实行三个面向，我可能分配到基层生产第一线，
到那里去锻炼自己。不论走到哪里，你们给我的精神和思想我将带到哪里，它会对我有很大帮助的，感谢你，思念你！再见！
季灵阅信后，马上给李真回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真：我现在真想你，我羡慕你这个当代的大学生。人生不知怎么就过得这样的匆忙，这样不知不觉，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岁月。每天早晨洗完脸，再照镜子，发现自己的青春已经跑到镜子后边去了。三十多岁，对于女性来说，是个不可宽恕的年龄。然而我却在而立之年，稀里糊涂地结婚了。我没有看到外面世界的精彩，你的到来，才使我懂得了真正的爱。我要离婚，为自己的婚姻画上句号。我要追求属于我的爱情。在烟厂我曾是一线的工人，见了你们大学生，我真想回到大学重新读书，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天地。真，如果不嫌弃的话，咱俩交个朋友好吗？我真的很想念你！
你最近是否开心，工作是否用心，饮食是否合心，被窝是否暖心，朋友是否知心，恋人是否真心，如果一切顺心，举手划颗爱心，化作天际恒星，祝你永远开心！
美丽的形象唤起的是生活的激动，生活的激动如一现的昙花，美丽的心灵唤起的是心灵的激动，心灵的激动如常青的翠柏。
从心跳开始的爱情，才是爱情，从眼热开始的爱情，只是买卖。想着获取，不是爱，想给予才是爱；想占有也不是爱，想着被他占有才是爱；想要索取不是爱，想着要为他献出一切才是爱。
生活中是没有旁观者的，我爱生活并为它而奋斗。再见！
李真接到季灵的来信后，心情特别激动。他感到，被一个人爱是多么的幸福，但是想到她毕竟大他十二岁，他们是不可能走进婚姻的，只能保持一种纯洁的友谊。苦恼的李真向《中国青年》杂志的"知心姐姐"写去了一封信，诉说心中的矛盾与苦闷：
"知心姐姐：我大学期间，在一个工厂实习。对于我这个刚出校门的少男来说，实在力不从心。厂里有一个女同志常常帮助我，我从心里感激她。在相处中我发现我和她不仅性格相投，而且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老实说，我的确对她产生了爱的萌芽，甚至难以挪移她在我心中所占的位置。然而她是有夫之妇，迫于道德，我抑制了自己的情感，和她一直以姐弟相称，而她在言谈话语间，也不时流露出对我的特殊感情。在交往的红火中，我仍然关紧感情的闸门，因为我不愿充当第三者，导演一幕家庭破裂的悲剧，更由于我珍爱自己的初恋。不久，由于我已实习完毕，我们分开了。但我丝毫没有勇气和她绝交，互相通信，有时邂逅相遇，重叙旧情，于是顺路并肩而行。我们俩的这种交往遭到社会上一些人的非议，特别是她的丈夫，道听途说后，不问青红皂白，在大庭广众面前骂我引诱他的妻子，我再三申辩也无济于事。而她仍希望我不管怎么样，都要鼓起勇气将我们的友谊保持下去。
请问，我有没有必要继续同她相处、又如何解除她丈夫对我的误解？
《中国青年》杂志的"知心姐姐"以《请当心临界点上的友谊》为题，给他来了回信。
年轻的朋友：
你与有夫之妇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你们希望这是纯洁的友谊，却引起了社会的非议，应当怎样看待这件事呢？我想谈谈我的看法。你不愿充当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家庭，知道那不仅是不道德的，而且会亵渎了自己神圣纯洁的初恋。我赞同你的这个态度。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先分析一下，你同那位女同志的感情究竟是一种友谊还是爱情？你也许会说：我反复告诫自己，她有丈夫、家庭，我和她只能是友谊。我克制自己，和她以姐弟相称，这还要分析什么呢？是的，你们都是具有一定理智的青年，这时你们没有轻率地做出越轨的行为。但是，感情毕竟是一种客观存在，感情的性质并不随着冠以它的名称而改变。这正像是一杯沸水，你说它是冰，它仍然烫手一样。友谊和爱情都是人类美好的、幸福的感情。友谊是爱情的基石，两个彼此没有好感的人，就不可能有爱情。爱情是异性间友谊的升华，两者性质不同。可是，从友谊过渡到爱情，又没有绝对的界限。男女青年在共同工作、学习的过程中，互相有了好感，渐渐心心相印，难分难舍，好感变为爱慕，爱情就取代友谊，这个过程往往是不知不觉地。德国音乐家舒曼二十岁的时候和他老师的女儿克拉拉一起学习钢琴，克拉拉才十一岁，两人很要好。克拉拉成年以后，两人相爱而结为美满的夫妻。谁能说得出，从哪一天起纯真的友谊就变成诚挚的爱情呢？所以，处在友谊与爱情之间这种临界状态的时候，人们往往不容易把握自己究竟是什么感情，这毫不奇怪。
那么，友谊和爱情的界限是什么呢？说真的，我查阅了不少名人论著，遗憾的是没有找到权威性的科学论断。我想这大概正说明了感情是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不同国家、民族由于社会环境、气质、性格的差异，各有着不同的习惯标准吧。但是人们根据自己的社会生活经验，仍然可以大致体验一下自己。比如一般来说，友谊是开放的、坦诚的，无需回避任何人。你和女友交往的时候，有没有一种要回避他人的心理？特别是你们怕不怕对方的爱人知晓？如果你觉得和她的谈话可以在公园里、马路边进行，也可以在办公室、车间里进行，你们谈沦的内容同样可以和其他知心朋友、同学、同事谈，那么，那位女同志在你心目中并没有占据特殊的位置，它不过是许多女同事中的一位。你们工作上互相帮助、生活上的互相关心是正常的同事、朋友的交往，这种友谊应当保持。
情场失意(4)
然而，如果你时时在思念她，盼着她的来信，盼着与她会面，而与她会面的时候生怕碰见熟人，尤其怕她的爱人知道，心里甚至产生一种惶恐不安，这就值得注意了。这就是说，在你的潜意识中有一种负疚感，心底里觉得不是那么正当，这就要考虑你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正在飞跃友谊的界限。感情是心灵深处的东西，是人类的一种高级的心理活动，不能仅以是否有亲昵的举止来判断。现在有的电影、戏剧，一表现爱，就是拥抱、亲吻，于是，有的人以为这是表达爱情的唯一方式，这是爱的标准。其实，爱的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默默地
思念比热烈地拥抱或许更强烈，更深沉、更折磨人。
如果再平心静气地思考后，发现自己对有夫之妇有了爱慕之心，怎么处理才好呢？我觉得，还是减少接触，或者回避为好。这种危险的友谊没有必要再发展。今年我杂志刊登的《从春天到秋天》中，一位同志讲述了他自己的一段感情经历。开始，她对新来的助手也仅仅是好感，随着了解加深，两人无话不谈，他在她的感情世界中占据的位置渐渐超过了她的丈夫。这时候，她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他。她是个讲社会主义道德，对丈夫家庭有强烈责任感的同志，她看到这种感情发展下去的后果，决心隔断它。我想，她至今还在惋惜中断了同那位少男的美好友谊，可是它保存了一个家庭的完整，保护了一个少男的未来，这是更重要的，这个牺牲是值得的。你们的近况是否与她和他的助手相仿呢？您表露过的特殊感情、和收到热情的信笺，都说明对方已有陷入爱情漩涡的可能，那么，尽早摆脱感情的纠葛，不要越陷越深，对你们，你们的同事和她的家庭，都会有好处。
要声明的是，现在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礼教早已被送进了坟墓。我支持男女同志之间互相帮助，发展健康纯洁的友谊，但我又不得不告诫你们，在与有夫之妇交往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分寸。过分亲密交往所带来的后果，是许多善良的青年始料不及的。特别是我建议你们在同有夫之妇的交往中，不要轻易以兄妹姐弟相称。在我国民间，未婚情人之间常以哥哥、妹妹相称，许多优美的民歌中，阿哥阿妹的称呼往往传递着缠绵悱恻的温情。你们现在的情况，与此相称，客观上可能会刺激对方的感情向着爱情发展。同志的称呼庄重大方，光明磊落，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