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桥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他把信纸扔到办公桌上,抓起沙发上的手机走出了办公室。他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一切都被妻子知道了,但他已经不可能也不想回头了……
在这个夜晚里,齐凤瑶家预感到齐小梅会给她打来电话的。那个电话将是她的希望。
7点15分,电话铃响了。守在电话机旁的齐凤瑶迅速拿起听筒,里面果然传来了齐小梅的声音:“是凤瑶吗?”
齐凤瑶不知道齐小梅将告诉她一个怎样的消息,一颗心提到了嗓眼,说:“小梅,是我,我在等你电话……”
电话里,齐小梅用探询的口气说:“凤瑶,我把你做旅行社缺少资金的事情跟爸爸说了,他非常赞同你,也同意投入资金,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齐凤瑶急忙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接受的一定答应。”
齐小梅说:“爸爸说你的旅行社做成后要归入他开的一家化妆品公司的旗下,成立一个集团公司,只有这样他才能为你投资。凤瑶,你考虑一下,这样做可以吗?”
齐凤瑶几乎一秒钟也没有思考,说:“小梅,我现在就请你转告齐叔叔,就说他提的这个条件我很难接受。我做旅行社是要自己做事业,所以一定要有独立的法人资格,否则我很难实现自己的想法,而且现在我缺少的只是注册资金,不是寻找合作伙伴。”
齐小梅劝慰地说:“凤瑶,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知道你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注册资金来,你可以先和我爸爸合作,然后再图发展,我觉得这样你会少走弯路的。”
齐凤瑶依然坚定地说:“小梅,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实在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有所让步,我已经有了二十三万元,虽然那七万元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我会尽一切努力去筹集的。我欢迎齐叔叔投资帮我做旅行社,但我坚持我的说法,绝不做别人的分支企业!”
齐小梅在电话里说:“那好吧,凤瑶,我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你,其实从我内心里来讲还是赞同你这样做的。那你下一步想怎么办呢?”
齐凤瑶眼里涌出了泪水,她强压抑着,尽量不让电话那头的齐小梅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说:“说实话,小梅,我真有一种山穷水尽的感觉,不知道该怎样去做。我的心都快急飞了,你想啊,咱们永平市是一个旅游季节与非旅游季节差别非常明显的城市,如果不尽快注册,旅游的黄金季节就要过去了。”
齐小梅轻轻叹了口气,说:“凤瑶,你真难,可我实在没什么办法帮助你。”
齐凤瑶感谢地说:“小梅,你不用为我着急。对了,你是华华的班主任,对她可要严加督促啊。我们再见吧!”
齐凤瑶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空荡荡的。此刻,她感到自己就是一只背负着沉重硬壳的蜗牛一样在人生之路上慢慢爬行着。丈夫对她的背叛、事业的受挫使她承受着从来没有承受过的痛苦。她从写字台的抽屉里取出母亲送来的那三万元钱,轻轻抚摸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心底渐渐涌起来,她对着钱小声说:“妈妈,我一定把旅行社做起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
齐凤瑶忽然感到非常困倦,连澡都没有洗就躺倒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梦见了波光潋滟的大海……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永平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里,一个名叫白文杰的中年男子正在接受林伟和毛建强的传讯。他是作为槐树林枪击案涉案者——永C99900“
桑塔纳”轿车车主被“请”到刑警队的。
毛建强望着白文杰,严厉地问:“白文杰,刚才对你进行拘留的时候你不是说要老实交代吗?现在你可以坦白了!”
白文杰低垂着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的向政府坦白交待我的罪行……你们一到我家里我……我就知道那件事……瞒不住了……我作了孽啊!”
毛建强把马晓强的照片举到白文杰面前,问:“你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
白文杰抬起头看了一眼照片,说:“不认识。”
林伟生气地说:“白文杰,你别跟我们耍花招,你几天前开着车号为永C99900的“桑塔纳”找过他吗?”
白文杰慌得双手摇得像风扇一样,说:“这几天我和几个朋友一直整天打
麻将,除了上
卫生间连麻将桌都没有离开过,怎么会去找这个不认识的人呢?我朋友可以为我作证的!哦,对了,你们刚才说到了车号为永C99900的“桑塔纳”,那辆车两年前我卖给别人了,车主已经不是我了,不信你们去查嘛!”
毛建强冷笑了一声,说:“我们当然不信你的话,我们到车管所去查过了,永C99900“桑塔纳”的车主就是你白文杰,而且已经两年没有进行车检了。别以为照片上的人死了我们就不知道你去找过他,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槐树林故意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怎么样,还想抵赖吗?”
白文杰越发颤抖的声音里带出了哭腔,说:“我……我是有罪,可……可不是故意杀人,也不是在槐树林里,而是在街上啊。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呀,我是酒后开车撞死人逃跑,真的不是故意杀人哪!前年夏天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在饭店喝醉了酒开着新买的永C99900“桑塔纳”在路上撞死了一个老头儿,当时我见四周没有人,就开着车跑了,我满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可是第四天下午,有个男人给我打电话说他看见我撞死了人,让我三万块钱把那辆“桑塔纳”卖给他,他就不向公安部门检举我,否则……这还用我多说吗?为了不进监狱,我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讹诈我,可还是按他在电话里说的把车开到了郊外,从一棵树下抠出了三万块钱,拿上钱留下车走了……两年来,一直平安无事,我只说躲过了一劫,没想到你们……你们办杀人案把我……唉,什么也别说了,事到如今我认罪服法……”
林伟和毛建强失望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林伟继续问白文杰:“你以后也没有和讹诈你的那个男人见过面,是吗?”
白文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那几天我害怕极了,哪敢见人家呀?”
“这两年里你见过那辆“
桑塔纳”吗?”
“我心里有鬼,一年四季很少出门……”
……
白文杰被押下去了,毛建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没抓着老鼠,逮了只蚂蚱!走,我们向队长汇报去吧。”林伟和毛建强走进姜正的办公室,正巧赵青华也在向姜正汇报工作:“队长,我去唐山市乐亭县查了,死者确实名叫马晓强,是个吸毒者……”
姜正满意地点点头,见林伟和毛建强走进来,示意赵青华稍微等一下,对林伟说:“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传讯白文杰的结果。”
林伟脸上罩着一层暗灰色,有些沮丧地说:“队长,这件事麻烦了,我们抓的这个司机兼车主白文杰两年前就把车低价卖给了别人,详细情况有时间再向您汇报,去找死者马晓强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姜正的眉毛也拧到了一起,说:“你们下一步的重点是查找那个神秘的男人,就是磨破十双鞋底也要把那个人找到!十公斤海洛因流失到了我们永平市,我们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我就不重复了了,归根结底一句话,贩毒分子必须抓获!”
毛建强的手机响了。毛建强接听完手机后对姜正说:“队长,又有麻烦了!刚才车管所的人在电话里说有人在垃圾箱里捡了一副车牌子……”
林伟插话问:“是永C99900?”
毛建强点了点头。
姜正气愤地说:“狡猾的东西,想得还真周到!”
国家重任 第三章(1)
一个星期过去了,永平市旅游黄金期马上就要来到了,可是齐凤瑶注册旅行社的资金仍然没有全部落实。
周三的晚上,齐凤瑶安顿好华华睡下后又陷入到了孤独之中。自从那天下午她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写在纸上塞到杜桥办公室里之后,她就一直盼望着杜桥能够回家,向她承认错误,那样,她依然会爱他。但是杜桥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齐凤瑶的心被一种惶惑紧紧笼罩着,既充满着期待又心神不宁……此时,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连看电视的兴趣都没有了,喃喃自语着:“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的家庭、我的事业,一切都离我那么遥远,生活仿佛改变了本来的色彩……谁能帮我解脱苦恼呢?杜桥,我多么希望这个时候你能给我支持和力量啊……再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了,我太孤独了……”
有人敲门,齐凤瑶打开房门,张婷婷走了进来。
见到张婷婷,齐凤瑶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亲热地拉着张婷婷的手坐下,问:“婷婷,找姐姐有事情吗?”
张婷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齐凤瑶,说:“凤瑶姐,我心里乱得很,想和你说会儿话。”
齐凤瑶关切地问:“张叔叔还在为你找不到工作的事情同你发脾气吗?”
张婷婷眼里又闪动起了泪光,说:“这几天他虽然没有再训斥我,可脸色一直阴沉着,这比骂我还让我心里难受。可我就是横下了一条心,除了我最喜欢的旅游事业,别的什么工作我也不做!”
齐凤瑶非常理解这个小妹妹的心情,说:“婷婷,姐姐很佩服你为了一个目标进行到底的决心,可有时候现实不允许我们坚持自己的目标,比如说我吧,自己做旅行社的想法非常好,可就是还差七万元钱注册资金没有着落,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张婷婷有些羡慕地说:“不管怎么说,姐夫是做生意的,他能够帮助你。不像我,爸爸妈妈都没有正当职业,姐夫他……”
提到杜桥,齐凤瑶的心再次痛楚地跳动了一下。尽管是好朋友,齐凤瑶也不想把家里发生的变故告诉给张婷婷,便岔开话题说:“婷婷,华华睡着了,咱们到外面走走吧。”
张婷婷答应一声,站起身,挽着齐凤瑶的胳膊走了出去,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并肩走着。不知不觉地,两颗心越发贴紧了。
一丝迷茫的神情写在张婷婷那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她问:“凤瑶姐,你说人还有比没有工作更痛苦的事情吗?”
齐凤瑶一只胳膊轻轻揽住张婷婷的肩头,说:“婷婷,人是不可能没有痛苦的,没有工作当然是一种痛苦,可比这痛苦的事情还有许多。和有的痛苦比起来,没有工作只不过是一种苦恼而已,算不上真正的痛苦。”
张婷婷觉得齐凤瑶的话很有道理,思忖着问道:“凤瑶姐,那真正的痛苦是什么呢?”
齐凤瑶望着街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用缓重的嗓音说:“真正的痛苦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超越身体痛苦的、只能隐藏在心底甚至灵魂深处的感觉。”
凭着少女的直觉,张婷婷隐隐约约感觉到齐凤瑶胸中压抑着某种东西,但是她又说不清楚是什么,便说:“这样的痛苦我没有经历过,也许以后能经历到。凤瑶姐,你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吗?”
齐凤瑶的目光落回到张婷婷的脸上,淡淡地笑了笑,说:“婷婷,你还是个孩子,好些事情没有经历过。生活中,有些痛苦你能想象得到,而有些痛苦是突如其来的,让你无法防范。”
她们慢慢往前走着,张婷婷又问:“凤瑶姐,痛苦一直是一个很时髦的词,对吗?”
齐凤瑶仿佛在思考一个重大的人生课题,边想边说:“怎么说呢,最起码痛苦是每一个时代、每一个人都无法逃避的事情,正因这样才让人感到时髦吧?你说对吗,婷婷。”
张婷婷停下步子,捧住齐凤瑶的手,说:“凤瑶姐,我知道你最大的痛苦就是办旅行社遇到了障碍。我是没有钱,我要是有钱,一定给你干事业!”
听着张婷婷真诚的话语,齐凤瑶激动地说:“婷婷,你真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好孩子!”
张婷婷满怀憧憬地说:“以前爸爸也这样说我,可自从我旅游学校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爸爸就不这样说我了。哎,凤瑶姐,等你的旅行社办起来后,我去做导游员,一定让每一位游客满意。这段时间,我把咱们永平市个各旅游景点的导游词都背熟了!”
齐凤瑶信服地点点头,说:“婷婷,姐姐相信你是一个合格的导游员,姐姐一定想方设法把旅行社办起来!”
一辆“奔驰”轿车从对面开过来,停在了齐凤瑶身边,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一个颇有风度的中年男人。这个人是苏江礼。
齐凤瑶没有想到会在街上第二次遇到苏江礼,一时间非常高兴,和苏江礼打过招呼后对张婷婷介绍说:“婷婷,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四方旅行社的苏总。”
张婷婷也用敬佩的目光望着苏江礼,很有礼貌地说:“苏总,您好,我叫张婷婷。”
苏江礼把轻柔的目光落到齐凤瑶脸上,嗓音里透着几分恭敬,说:“凤瑶小姐,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只是没有想到今晚这么巧。这样吧,我请二位小姐去喝咖啡吧。”
齐凤瑶摇了摇头,说:“苏总,您太客气了,我们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遇上了您,怎么能让您破费呢?”
苏江礼以老朋友那种随意而不容置辩的口气对齐凤瑶说:“凤瑶小姐,这就是缘分嘛,我们坐在一起聊聊天总该可以吧,何况时间也不算晚。就这样说定了。”
齐凤瑶觉得自己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苏江礼的盛情,其实她内心里也希望能够和这位永平市旅游业的顶级人物在一起聊天的,毕竟可以增长见识嘛。于是,她冲苏江礼笑了笑,俏皮地说:“苏总盛情邀请,我们只好遵命了!”
张婷婷却摇了摇头,说:“凤瑶姐,今晚妈妈身体不舒服,我得早点儿回去,你陪苏总去吧!”
苏江礼微笑着和张婷婷握了握手,说:“看来婷婷小姐是个孝顺的孩子,那我只有说遗憾了。”
张婷婷冲齐凤瑶摆了摆手,转身回了家。苏江礼打开车门,用温情的目光看着齐凤瑶苗条的身子坐到车里,然后上车启动了车子。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家虽然不大但充满外国风情且播放着萨克斯吹奏出来的温馨音乐的咖啡店里,在一间小小的包间里对坐下来。侍应生很快按照苏江礼的要求端上来两杯咖啡。
苏江礼的目的当然不是喝咖啡。自从一坐下,他的目光就不想离开齐凤瑶那张漂亮的脸,还有那双令他无比欣赏、给他带来许多遐想的充满着英武之气的眉毛。他越来越清楚地知道,自己从心灵深处喜欢上了这个性格有些传统的少妇,此刻,他身体里涌荡着的那股欲望就是证明——其实在此之前,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街上遇见齐凤瑶,能和她在一起喝所谓的咖啡绝对是一种巧合,一种上天安排的巧合。
齐凤瑶的头似垂非垂,矜持地慢慢呷着咖啡。
苏江礼忽然从齐凤瑶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忧愁,问:“凤瑶小姐,从你的脸色上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齐凤瑶没有想到苏江礼能够洞察到自己有心事,脸上飞起了红晕,说:“苏总,我……我……”
齐凤瑶吞吞吐吐的话语使苏江礼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过他不想立刻得到谜底。他往面前的杯子里轻轻丢了一块方糖,似乎很随意实则试探地问:“凤瑶小姐,我能直呼你的名字吗?”
“嘻嘻……”齐凤瑶被苏江礼这个问题逗笑了,说:“苏总,您刚才还说我们是老朋友了,既然是老朋友就不要客气了。说实话,您称我小姐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苏江礼爽快地说:“那好,从现在起,我就叫你凤瑶了。凤瑶,你真的有不开心的事情吗?”
有了刚才轻松的气氛,齐凤瑶感觉和苏江礼的距离拉近了许多,自然也更加信任他了,于是忧愁地说:“苏总,我不仅是不开心,简直是要难死了。”
苏江礼坐直身子,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说:“哦?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为难呢?看来我得好好听听了。”
齐凤瑶直视着苏江礼,激动地说:“苏总,我性格虽然有些内向,可也不是屈从命运摆布的人,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长时间就下岗了,我痛苦,但没有失望,我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想做一家旅行社。当然,这个想法是受了您点拨的,我觉得自己真的非常适合做这项工作,也相信自己能够做好,可是……”
苏江礼接话道:“可是缺少资金,你因此苦恼,是吗?”
齐凤瑶点点头,继续说:“苏总,我的确是在为注册资金犯愁呢!我姐姐为我凑了二十万元,她在县城开一个造纸厂,把进原料的钱借给了我,我妈妈卖了老家的房子,可还是凑不够……”
苏江礼把咖啡杯推到一边,问了一句话:“你丈夫难道不能够给你帮助吗?”
齐凤瑶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眼里涌起了一层薄如轻雾的泪花,说:“苏总,我们今晚不提他,好吗?”
苏江礼眼里闪起了一团亮光,说:“哦——我明白了。”
齐凤瑶却不解地问:“您……您明白什么了呀?”
苏江礼摆摆手,说:“没有什么。凤瑶,你也不必继续说了,还是那句话,我非常欣赏你,你有不服输的倔犟脾气,这一点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很重要的。干事业嘛,哪能一蹴而就呢?别看我现在坐稳了永平市旅游市场老大的位置,可当初遇到的困难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哪。所以你现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你的力量确实很单薄,可你忘记了一点: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应当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壮大自己。”
齐凤瑶迷惑地睁大了眼睛,重复道:“借助别人的力量?”
苏江礼点点头,意境深远地说:“凤瑶,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一个小男孩在一个大木箱子里玩耍,他的父亲站在一旁看着他。那个小男孩想把木箱里的一块石头搬到箱子外面,可好几次他都是吃力地把石头举到箱子的边沿就再也举不动了,只好让石头滑落下来,有一次还差点儿砸伤了脚。那个小男孩失望地放声大哭起来,他的父亲弯下腰,轻而易举地把石头搬到了箱子外面。父亲对那个小男孩说:孩子,你的目的是把石头搬到箱子外面,你太小,没有力气,为什么不向我求助呢,我很容易地就把石头搬了出来呀。记住,向别人求助也是帮助自己呀。凤瑶,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齐凤瑶似乎明白了故事里的含义,却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说:“苏总,您的话总是那么富有哲理。其实我心里也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给我以力量和帮助。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非常幼稚,非常好笑。苏总,您不会笑话我吧?”
苏江礼用近乎贪婪的目光望着齐凤瑶的脸,说:“我不仅不会笑话你,而且还要告诉你一句话。”
齐凤瑶好奇地问:“什么话?”
“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已经出现在你眼前了。”
“那……那他是谁呢?谁肯帮助我呢?”
“凤瑶,那个人就是我。”
齐凤瑶那双对苏江礼极富诱惑力的双眉猛地一挑,轻声惊叫起来:“苏总,您……您帮我?”
在齐凤瑶惊讶的同时,苏江礼已经把一张闪着豪光的
信用卡递到了齐凤瑶眼前,柔声说:“对,凤瑶,我决定帮助你。这张信用卡里存有八万元钱,你带好,它会让你实现梦想的。”
仿佛置身于梦境中,齐凤瑶简直惊呆了,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永平市最大的旅行社的总经理会这样轻描淡写地把一笔钱递到她面前,以至于涨红了脸,局促地说:“苏总,我怎么能……能拿您……这么多的钱呢……您对我……不是非常了解的……”
苏江礼拈着信用卡,轻柔的、充满着关爱的嗓音如同一阵春风吹拂在齐凤瑶耳边:“凤瑶,我们交往虽然不是很多,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做事业的女性,你甚至都比我妻子令我信赖。哦,这么说也许不太恰当,可我的心情你应该理解的,我希望你能够撑起一片绿阴。”
齐凤瑶感激而推托地说:“苏总,虽然我现在很需要钱,可是这么多钱我真的无法面对……”
苏江礼打断齐凤瑶的话:“凤瑶,我欣赏你有志气,可你现在迫切地需要钱去做事情,而且我绝对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收下吧,就算我是你的股东了。股东入股总是无可厚非的。”
齐凤瑶笑着说:“您的四方旅行社已经是全市最大的旅行社,怎么会再投资办旅行社呢?”
苏江礼却郑重地说:“难道多赚钱不是最好的理由吗?凤瑶,我以朋友的名义真诚地希望你把这张信用卡接过去。记住,拒绝真诚是一种错误!”
齐凤瑶望着那张薄薄的
信用卡,嗓音激动得有些颤抖:“苏总,我丝毫不会怀疑您的真诚,也非常感激您的真诚,只是我真的不好意思用您的钱。”
苏江礼把信用卡轻轻塞到齐凤瑶手里,说:“凤瑶,事情就这样定了,我以咖啡代酒祝你早日成功!”
齐凤瑶心头顿时滚过了一股热浪,这热浪熔化了她心头积郁多时的愁云,给了她一片万里晴空。她没有理由拒绝眼前这个男人的真诚,紧紧握住信用卡,眼角涌出了晶亮亮的泪花,说:“苏总,谢谢您……谢谢您!”
苏江礼脸上笑了,他心里也在笑。单纯的齐凤瑶正在他的牵引下逐渐走进一个圈套。就在几小时前,他还在为如何接近齐凤瑶,让她钻进自己的圈套里为难,没想到上天给了他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这天晚上,齐凤瑶感觉自己心里有许多话要和苏江礼倾诉。现在,除了张婷婷,他就是她最信任的朋友了。但是,由于她不放心华华独自在家,所以不得不及早结束和苏江礼的谈话,和苏江礼分了手,一出咖啡屋就飞快地跑回了家。
齐凤瑶一进家门,见华华正在熟睡,她抑制不住兴奋,抓起电话,拨通了张婷婷的手机。
“凤瑶姐,你回家了?”张婷婷接听了电话。
“是的,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齐凤瑶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问。
电话里,张婷婷轻叹了一声,说:“不要紧的,凤瑶姐,我妈妈就是头有点儿晕。唉,其实也不算什么病,还不是为我工作的事情愁的。”
齐凤瑶感觉到自己握着电话听筒的手在颤抖,说:“婷婷,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有注册资金了,我的旅行社就要注册成功了,名字我早想好了,就叫碧海旅行社!”
张婷婷兴奋地喊了起来,嗓音音震荡着齐凤瑶的耳鼓:“碧海旅行社?凤瑶姐,这个名字太好了,既雅致又有诗意!咦,两个多小时前你还为注册资金发愁呢,怎么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齐凤瑶用感激的话语说:“是苏总拿出了八万元钱算做入股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的。苏总真是我的贵人啊!”
张婷婷也感激地说:“苏总可真是一个大救星,凤瑶姐,我真为你高兴!”
齐凤瑶以肯定的语气说:“婷婷,等我的碧海旅行社注册成功后,你就是导游员,就可以做你喜欢做的工作了!”
张婷婷又像一只小鸟一样欢笑着说:“我就要有自己热爱的工作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工作,豁出一切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