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娟不惊不慌地打量了马三儿几秒钟,她看出来,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绝不是杜桥那样有几个钱的人,更不是什么“大款”,便沉下脸,训斥道:“你这个愣头儿青,想让老娘陪你过夜,瞧你那爹死娘嫁人的鬼样子!走开,老娘不稀罕你!”
马三儿本来想解解闷,没料到被徐兰娟骂了个狗血喷头,额头上暴起了青筋。他恶狠狠地盯着徐兰娟,回骂道:“小婊子,少跟我养汉老婆哭坟顶——净装贞洁烈女,在这里玩儿的男人都是骚狗子,女人都是破烂‘货’!话挑明了,大哥我今天看上你了,你晚上就得陪我睡,是在这里还是去外面任你选!”
徐兰娟一听马三儿的话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会玩”的男人,更加鄙视地说:“就是找小姐睡觉也没有你这样乍乍唬唬的,老娘有男人陪,不陪你,也用不着你陪,你要是上了驴劲儿,搂着石头睡去!”
马三儿被徐兰娟激怒了,一把扭住徐兰娟的胳膊,说:“你他妈的嘴太臭了,夜里大哥教教你怎么说话!跟大哥走吧!”
徐兰娟慌了,她知道五个自己也不是眼前这个粗壮男人的对手,赶紧扯开嗓子喊起来:“杜桥,杜桥,有人对我撒野——”
徐兰娟的声音夸张、尖厉,像一只受了惊吓的母猫。包房里的杜桥闻声冲了出来。
“哥们儿,这里有的是靓姐儿,你找她们去玩儿吧,她是我的人!”杜桥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乍出一膀的马三儿,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
见出来个男人,马三儿心里涌起了一种想打架的冲动。他丢开徐兰娟,挑衅地对杜桥说:“我本来不想真睡她,你他妈的这一管我倒非和她上床不可了。你从哪间屋出来再乖乖回哪间屋去,不然我让你脸上画画儿!”
杜桥清楚,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决非对方的对手,但他更不想让自己在徐兰娟面前丢掉面子,就抬高嗓门说:“你厉害,可你总得守点儿规矩吧,都是世面上的人,谁也不用吓唬谁,你去找别的小姐我给你点儿面子,否则——”
马三儿粗暴地打断杜桥的话,吼道:“否则你妈个头,我他妈打趴下你,让你啃地砖吃!”说着,先发制人,挥拳向杜桥的脸上打去。杜桥很机灵,一转身,马三儿的拳头打空了,他飞起一脚,踢向马三儿,腿却被马三儿扳住。就这样,两个男人在歌舞厅那不算宽敞的走廊里扭打在了一起。
站在一旁的徐兰娟发现马三儿会些武功,杜桥根本打不过人家,她虽然和杜桥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可言,但想到如果杜桥被打趴下进
医院的钱还不如花在自己身上,于是高喊道:“打架了,哎呀,打架了!报警了,报警了——”
一句报警使马三儿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把已经狼狈不堪的杜桥推到一边,说:“小子,老子不跟你打了,为一个女人,丧气!我把她让给你,女人有的是!”说完急匆匆走了。
徐兰娟瞥了杜桥一眼,上前扶起他,不无得意地说:“怎么样,最后还是我把他吓跑了吧?”
杜桥喘着粗气,夸赞地对徐兰娟说:“我的……小乖乖,你还真有办法……不过他今天走了,以后不会……和我善罢甘休的。遇上这路人最麻烦!”
徐兰娟满不在意地说:“他跑了也就算了,就当玩儿了一场!”
杜桥苦笑了一下,说:“你什么事情都当玩儿,这样玩儿下去我可受不了……走吧,去吃晚饭吧。”
杜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徐兰娟走出歌舞厅,走进了旁边一家餐馆。他们点了几个炒菜,几瓶啤酒,对喝起来。
杜桥属于那种不能喝酒但喜欢喝酒的男人,两瓶啤酒下肚后,他的脸就红了起来,眼光在徐兰娟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溜来溜去,说:“兰娟,你不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是你的男人,但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女人,女人!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古代外国男人看女人的标准不是容貌漂亮不漂亮,而是看她会不会挑逗起男人的性欲。怎么样,够刺激的吧?”
徐兰娟把一杯啤酒送到杜桥嘴边,说:“杜桥,你不要和我谈书,书里掉不下钞票来,书里教不了人现实的东西。现实就是钱,钱就是现实。读书多的人不一定懂得这里面的道理。你不要忘了,我是一个女人,漂亮但没有社会势力的女人……”
杜桥捧住徐兰娟的手,完全不管啤酒洒在桌子上,说:“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图的是什么……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我……我……我绝对不亏待了你……你不是想要车吗,明天我就让给你办……办手续去……”
徐兰娟像喝了兴奋剂一样欣喜地把身子贴在了杜桥身上。
杜桥搂着徐兰娟,接连打了好几个酒嗝。
情场上春风得意的杜桥不会想到,他即将成为曾晖和马三儿手中的一颗小棋子了。
马三儿在歌舞厅被徐兰娟吓跑后,百无聊赖地去了宏海贸易公司,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找到曾晖,吸起毒来。他俩不止一次这样偷偷在一起吸毒了。
吸完后,曾晖郑重地对马三儿说:“这东西吸的人越多越好,越有人吸,这东西卖的价钱越高,你应该物色几个人,让他们都沾上毒瘾,到那时钱可就有的赚了。你听见没有?这是我舅舅让你去做的。”
马三儿躺在沙发上,不服气地问:“你舅舅是谁?他凭什么对你我发号施令?”
曾晖敬畏地说:“他比咱高明,听他的话咱就能赚钱,不听他的话咱就得倒霉。你别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尽快找那么一两个人拉过来。”
马三儿为难地说:“我戴着手铐从老家逃出来,永平市也不认识几个人,我上哪儿找人去?你别硬管尼姑要孩子!”
曾晖鼓动地说:“这年头儿尼姑生孩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记着这件事,我不相信没人好这口儿!”
马三儿知道曾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自言自语道:“要不我找他试试?”
马三儿想到了刚才同他打架的那个男人。
永平市东部有一条河,弯弯曲曲地绕过了大半个市区,据说是当年颇具军事意义的护城河。如今,这条弥漫着历史气息的护城河成了少有人问津的水沟,如果不是河上有一座能容两辆卡车并行的水泥桥,真不知道还会有几个人认真地瞧上它几眼。
但是今天,一具突然漂浮在脏污的水面上的尸体吸引来了许多市民,尤其“那具尸体可能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消息传开后,人们关注的热情陡然增加了一百倍。
呜呜啸叫的警笛声把姜正和林伟、毛建强、赵青华等一干刑警队员送到了河边。此时,尸体已经被先期赶来的派出所的几名民警打捞上来了,停放在一丛茅草上。从轮廓上看,死者确实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姜正走到尸体旁边,仔细看了看,一名民警走过来向他介绍情况:“这具女尸是今天早晨自己从河里漂起来的,已经有些腐烂了,据我们估计,死者是身上绑着石头之类的重物坠到河底的,由于时间长了绳子腐烂等原因重物脱落后才浮上水面的。”
“尸体检验了吗?”
一名法医说道:“姜队长,我们已经在现场对尸体初步进行了检验,可以确定是他杀身亡,年龄二十至二十三岁之间,死亡时间不少于两个月。面目虽然有些腐烂,但对其照片经过技术处理后还是可以基本复原的。”
姜正回头对赵青华说:“小赵,回去后尽快让技术部门把死者的照片进行处理,在报纸和电视台发布寻尸启事!”
就在寻尸启事通过新闻媒体向全市发布后的第二天,“红苹果”夜总会的刘老板给刑警队打电话说死者是他那里的陪酒女姚佳佳。这个重要的线索使姜正阴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带上赵青华立刻赶到了“红苹果”夜总会。刘老板在办公室里热情有加地接待了他们。
姜正落座后,开门见山地问刘老板:“刘先生,你能确定那具女尸就是姚佳佳吗?”
刘老板肯定地说:“要说阴天下雨咱不知道,我手下的人还能不认识吗?错了算我妨碍你们执行公务,我负法律责任!”
姜正很满意刘老板的态度,笑了笑说:“负法律责任那倒不至于。关于姚佳佳的情况回头你写一个书面东西给我,我现在想知道的她是不是吸毒。”
刘老板皱起了眉头,谨慎地说:“这个我可不敢说了,这种事她自己不说谁也不知道。你说是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最后陪的一位客人是谁。”
“谁?”
刘老板刚要说话,瞧见一个身材瘦高的人从门口走了过去,说:“就是他,姚佳佳两个来月前陪完他后就失踪了。我还以为她到别的夜总会干去了,没想到丢了命……”
姜正也注意到刚才从门口过去了一个人,问:“这个人是谁?”
刘老板用羡慕的口吻说:“他是四方旅行社总经理苏江礼,永平市旅游业里的‘大腕’儿!不过他是不会杀人的,人家有身分有地位,不会为一个三陪女跳火坑……”
主要事情谈完了,姜正和刘老板握了握手,走出了刘老板的办公室。在走过一间包房门口的时候,赵青华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似乎传出了一阵女孩的哭声,但他没有在意,和姜正急急走了过去。
哭声是三陪女杨小倩发出的,此刻,她正神情呆滞地在包房里坐着,身子由于紧张而轻轻颤抖,俨然一只孤独的迷了路途的小麻雀。
杨小倩的家在永平市下属的一个贫困县城,两年前和做服装生意赔了钱的姚佳佳一起到“红苹果”夜总会“工作”,逐渐结识了一个“大款”——四方旅行社的总经理苏江礼。一天,苏江礼把她俩带到了一个地方,微笑着送给了她们两小包“白粉”,让她们“品尝”。尽管她们知道那是可怕的东西,但寻求刺激的心理使她俩接受了这特殊而贵重的“礼物”,同时也落进了一个圈套。在那个静谧的夜晚,苏江礼撕去了温文尔雅的外装,告诉姚佳佳和杨小倩,只要她们每个人至少发展十个吸毒女,他就可以免费供应她们“白粉”,否则她们一毫克也得不到,而毒瘾发作时她们就会陷入到难以言说的痛苦当中……在诱惑和威胁下,她们屈从了,姚佳佳当三陪女或坐台女的朋友多,很快发展了十多人,而杨小倩却直到今天也没有达到底线,苏江礼对她很不满意。刚才,苏江礼和她一阵缠绵之后,丢给她一小包海洛因,以肯定的口气对她说十天之内不发展三个吸“白粉”的女孩儿,他再不会免费供应她“白粉”了。杨小倩知道苏江礼说话是算数的,但是她没有勇气也不想去“发展”别人了,因为毒瘾发作时的那种深入骨髓和灵魂的痛苦让她越来越感到自己在做一件罪孽深重的事情,她自己走错了路,实在没有理由再把别人拉到陷阱里啊。然而,她又不敢违抗苏江礼的命令。编者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五十三条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强迫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引诱、教唆、欺骗或者强迫未成年人吸食、注射毒品的,从重处罚。”【确定罪名】第1款: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毒罪;第2款:强迫他人吸毒罪“第三百五十四条容留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确定罪名】容留他人吸毒。
国家重任 第二章(2)
“怎么办呢……”杨小倩望着手里那一小包苏江礼恩赐的海洛因,眼里充满着矛盾、惊惧和贪婪。这时,杨小倩的毒瘾发作了,她颤抖着双手,急不可待地展开了纸包……在完成最后一道程序的时候,杨小倩想到了“成绩卓著”的姚佳佳。她已经两个月左右没有见到姚佳佳了,姚佳佳突然像一片树叶一样从她身边消失了。
姚佳佳去哪儿了?
齐凤瑶家。又是一个燥热的夜晚。
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和徐兰娟在一起喝得醉醺醺的杜桥一回到家,倒头便睡,完全没有在意正在客厅里等他的齐凤瑶。
齐凤瑶是想郑重地把自己注册旅行社的决定告诉给杜桥,她相信杜桥一定会支持她、为她出许多主意的,所以一直在等他回来,没想到杜桥喝醉了。
“杜桥,你怎么喝成了这个样子?你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同你商量!”齐凤瑶走进卧室,上了床,推着杜桥。
杜桥翻了个身,嘴里嗫嚅着:“车……兰娟……你的了……”
齐凤瑶没有在意杜桥的话,继续推搡着他。她必须在今天晚上把事情和杜桥说清楚,好明天去银行办理手续:“杜桥,我要办旅行社,要用车抵押贷款……哎呀,你这个该死的酒鬼,醒醒吧,明天就是星期五了,不知道人家有多急吗?”
杜桥没有睁开眼睛,嘴里依然喃喃着:“在……在包里……”
齐凤瑶却误以为杜桥在和她说话,问:“杜桥,什么在包里呀?”
杜桥迷迷糊糊地接着齐凤瑶的话茬说:“兰娟,你……高兴了……”
这次,齐凤瑶虽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但也没有多想,见杜桥一时半时醒不了了,顺手拿过杜桥扔在床头上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
齐凤瑶把纸展开,见那是一份汽车过户手续,车牌号是自家的“
桑塔纳”轿车,再仔细一看,车主已经由杜桥变成徐兰娟了——十有八九就是刚才杜桥睡梦中提到的那个女人。她的脑海里“嗡”地响了一下,一个预感潮水一样猛地袭上了她的心头,不由得轻声惊叫起来:“车怎么过户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杜桥,杜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的车怎么过户给徐兰娟了?徐兰娟是谁?你起来,说话呀!”齐凤瑶的嗓音急切、颤抖,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厉。
杜桥梦呓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齐凤瑶的心上,把她砸得简直要晕倒了:“兰娟……兰娟,车是你的……了……你喜欢……我高兴……你是我的情妇……你……你不说话……你反悔……我放不过你……我老婆……比你漂亮……可我也要……也要跟你……好……”
明白了,齐凤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深爱着的丈夫和社会上那些无耻的男人一样作出了无耻的事情——包养情妇!
齐凤瑶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冰窖,那个冰窖里盛满了屈辱、盛满了痛苦、盛满了失望……她望着身边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眼前浮现出了他和那个名叫徐兰娟的女人在一起苟且偷欢的场景。尽管这个场景是虚幻的,但它却是那么的清晰,令她一阵阵恶心。
“杜桥,你这个混蛋,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齐凤瑶脸色苍白,身子像刚刚翻跃了一座高山一样疲累得没有一丝力气,她慢慢捱下床,离开了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男人——她的丈夫。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齐凤瑶动作缓重地把手中那张纸塞进杜桥的手包里,然后挪出卧室,走进华华的小屋里。华华在熟睡。
齐凤瑶的内心在翻江倒海,轻轻地对着华华喃喃自语:“华华,你知道爸爸做了什么事情吗?你知道妈妈心里多么痛苦吗?你知道妈妈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吗?这件事情对妈妈来说太突然了,妈妈该怎样面对呢?妈妈万万没有想到爸爸和别的女人混在了一起!”
齐凤瑶双手捧住脸,努力压抑嗓音着痛哭起来,泪水从手指汹涌而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齐凤瑶激愤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了。她想到,尽管杜桥做错了事情,伤害了自己,但他还应该是这个小家庭中的成员,即使自己不需要他,但女儿华华是需要他的,那辆车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已经不属于杜桥了,可杜桥还是她的丈夫,她要把他从迷茫中拉回来,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用宽广的胸怀感动他,只有这样,她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妻子、一个无愧于良心的女人……她作出了和注册旅行社一样坚定的决定!
这天晚上,苏江礼回来得也很晚。他刚刚走到自家门口,瞧见廊灯下站着一个苗条的身影。是三陪女郑敏。
“你?你来我家干什么?”苏江礼怔愣了一下,因为他虽然和郑敏、姚佳佳等几个三陪女在家里有过床笫之欢,但那都是他主动带她们来的,像郑敏这样自己找上门来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郑敏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不是为了上床。
“苏总,我……我……”郑敏眼睛红肿,神情阴郁,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进屋说话吧。”苏江礼说着,掏出钥匙迅速打开房门,把郑敏拉进了屋子。
一进门,郑敏就跪在了苏江礼面前,哀求说:“苏总,求您了,您放过我吧……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吸下去了……”
郑敏颤抖的嗓音很低,两个浑圆的肩膀由于抽泣而不停地抖动着。她和姚佳佳、杨小倩在一起租房住,是一个“自由”的三陪女,也是姚佳佳“发展”的吸毒女,不止一次陪苏江礼过夜了。和其他三陪女比起来,郑敏算是比较文静的,所以苏江礼有些喜欢她,但是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把自己推向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苏江礼蹲下身,冷笑了一声,说:“郑敏,你长得漂亮,非常漂亮,做天天陪男人睡觉的妓女确实可惜,成了海洛因的奴隶更可惜,是我害了你。”
郑敏被苏江礼的话吓坏了,赶忙抬起泪眼,说:“不,不是您害的,是……是我自己不好……”
苏江礼却固执地说:“是我害的就是我害的,你不用不敢说,我免费让你吸毒,让你快乐,目的是为了让你发展更多的像你一样的三陪女都来吸毒,都来买毒品,这你是知道的。你吸上了瘾,却没有给我发展一个人,你太让我失望了。毒你要吸下去,人也要给我发展来!听见没有?”苏江礼不高的话音里充满着威胁和阴毒。
郑敏继续哀求道:“苏总,我真的不能……不能吸下去了,我是三陪女,可我也是女孩子,我将来还要嫁人啊。您送我去戒毒吧,我为您当牛做马都可以,只是别让我这样下去了……我被你哄骗得吸了毒,不能再去哄骗别人,我的良心让我做不下去……苏总,您放了我吧……”
苏江礼双手捧住郑敏的脸,说:“我既然把你领上了这条路,你就得走下去,我不仅让你替我做事,还要利用别的漂亮女人为我建立一个‘白色通道’!”
郑敏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执拗地说:“苏总,你不能再去害人了,我也不会为你做坏事的。认识你我真后悔!”
苏江礼两只眼睛紧紧盯住郑敏,一个念头升上了心头,说:“郑敏,你想知道姚佳佳现在怎么样了吗?”
郑敏不解地问:“你不是说两个多月前送她去美国了吗?”
苏江礼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我要告诉你,她不在美国而是在天国!也就是说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是我一手送她去的天国。她虽然为我发展了包括你在内的十几个三陪女吸上了毒,但是她以三十万元要挟我,所以我就……我不希望你步她的后尘!”
郑敏尖叫了一声,身子瘫软在地上,惊恐地望着苏江礼,像望着一个可怕的
怪兽,声音虚弱地问道:“你……把她杀……杀了?”编者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确定罪名】故意杀人罪
郑敏惊怕的样子使苏江礼心理上获得了某种满足感,他笑了笑,说:“我去洗下脸,你稳定一下情绪,今晚我不送你走了。”
苏江礼去了卫生间,郑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抓起手机迅速地发起短信来了:“我在他这里他杀了佳……”刚写到这里,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郑敏慌忙按下发出健后,把手机塞进了随身带来的小包里。
苏江礼眼里闪动着欲火,弯腰抱起郑敏,解开了她的裙带。
郑敏挣扎起来:“不,不,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杀了人,我要去告发你!”
苏江礼把郑敏重重甩在沙发上,恶狠狠地说:“既然你铁了心不上我这条船了,那你也去天国吧!”说完,他扑过去,用裙带死死勒住了郑敏的脖子……
十分钟后,苏江礼驾驶着他那辆“奔驰”轿车驶出了市区,向通往山区的盘山公路上驶去。在一个拐弯处,他停住车子,从后备箱里抱出郑敏的尸体,扔到了几十丈下的杂草丛中,随后开车前行了一段路,绕回了市里。
苏江礼开着车,不再想郑敏的事,齐凤瑶那张美丽的脸和那双极有个性的眉毛透过夜色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眼前——他不知道这是第几十次想起齐凤瑶了,一种男人特有的躁动涌上的心头,继而分流到了全身。这种躁动,苏江礼是熟悉而又陌生的,那绝不是任何一个三陪女带来的,而是发自他本心的冲动。一个计划早就在他胸中形成了,他要去以百倍、千倍的热情去实现这个计划。
“齐凤瑶,齐凤瑶!”他心里默默地叫着这个名字,似乎这个名字本身就有一种非凡的魔力。
眼前出现了一辆警车,苏江礼赶紧猛踩刹车,“奔驰”和警车同时停住,两辆车的保险杠距离不足十厘米!
警车上坐的是姜正和赵青华。
望着警车,苏江礼的眉梢稍微挑动了一下,他知道,按照驾驶规则,自己属于违章者,于是走下车,对也下了车的姜正和赵青华说:“二位先生,我驾车有些鲁莽,真对不起!”
赵青华不无责怪地冲苏江礼说:“你是谁呀?开车技术不高,车开得倒挺快!”
苏江礼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依然满怀歉意地说:“哦,我是四方旅行社的总经理苏江礼。耽误你们宝贵时间了,以后我会加小心的!”
姜正和赵青华一怔,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个夜晚会以这种方式认识和姚佳佳被杀案有关的苏江礼。姜正下了车,望着苏江礼不动声色地说:“苏总经理不必客气,我们谁也没撞着谁嘛。请便吧。”
苏江礼冲姜正和苏江礼颇有风度地点点头,说:“那好,我们改日再会!”
苏江礼驾着“奔驰”车走了。
赵青华问姜正:“队长,他就是那个苏江礼?姚佳佳的死和他……”
姜正转身上了警车,说:“现在还不能说他和姚佳佳的死有直接关系,看上去这是个很稳重的人,按说开车不应该这么急躁啊。”
赵青华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便发动引擎边鄙夷地说:“这么晚了他开车干什么去?大概跑不了夜总会和歌舞厅这些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浮华,哼!”
姜正有些疲劳地把身子靠在椅背上,说:“我们也跑了大半夜娱乐场所,连半点线索都没找到,明天看看林伟和毛建强他们有没有进展。走吧,回队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