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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那个年轻人推了他一下,用一种模仿他的口气说:"我,女孩子,朋友。"
边上的人一下全都笑了起来。
上年纪的工人看着有点不解的乔世良说:"这个老理,干活没得说,就是有个臭毛病,管不住自己的裤子拉链。挣的那些工资,每天晚上都交给了咱们矿区周围的那群鸡了。我们现在都劝他,注意点身体,别晚上干得比白天还累。"
听到这里,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看着这群开心的工人,乔世良也觉得非常的开心。
在机关里什么时候真正地笑过,看着下级是假笑,看着上级是媚笑,看着同级是苦笑。
乔世良带着笑意从车间里走了出来,他脑子除了浮现着那些中国工人和克莱尔技师快乐的面孔之外,一个原来不是很清楚的画面在脑子里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是几张盖着经贸委和克莱尔矿业公司印章和签字的商业合作意向书。
在他坐进车里的时候,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几张吉姆、朱丽及市长办公室主任的面孔来。
"走吧。"
"去哪?"司机一边开始问他,一边开始挂档。
他眼睛看着司机,脸上充满着一种迷茫的表情,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先哪也不要去,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乔世良再次打开车门,来到车外。他低头在自己的手机上查找着号码,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耳朵上,声音非常恭敬地问道:"请问,是丁老吗?我是小王呀,松阳的小王呀。"
"噢,小王呀。怎么着,是不是又是那个顾问的事情呀?"
乔世良把腰躬了下去,说:"丁老,我现在碰到这么一件事情,有点难办,想请教一下你。"
也许是有意不收拾的原因,维克多满脸的胡子。这和托马斯几年前在总部产品设计部见到的那个春风得意的人判若两人。
"我以为今天希恩会来看我呢。"维克多的声调之中有些酸酸的。
托马斯赶紧解释道:"这两天他很忙。现在克莱尔业务全是他在那里盯着。中国的事情我是一概搞不清楚,加上不会说中国话,所以公司里的事情全部是他在那儿打理。"
维克多想说什么,又收住了嘴。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小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托马斯记得上次他也提醒过自己。看来,不分国籍,不分人种,人只要在一起共事,就没有不产生矛盾的,而矛盾积到一定程度就没有不互相怨恨的。
过了一会儿,维克多神情沮丧地问道:"与中国人打交道有什么感受?"
托马斯想了想说:"你的事情我们问了一大圈,也没有搞明白到底谁对此事负最后的责任。"
维克多苦笑了一下:"你了解他们中国吗?"
托马斯问道:"你指哪方面?"
维克多坐直了身子后,用一种非常郑重的口气说:"中国官场里,就是两个字。责任。我现在的事情就是责任。都有责任就意味着谁都不负责任,谁都不负责任的话,就意味着集体负责。什么事情一旦集体负责了,就都没有责任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托马斯说。
"我在中国好歹也生活了这么多年了,"维克多深深地吸了口烟后说:"你要想理解这里许多官员的做法,你必须就要理解他们的想法,而要真正地了解他们的想法,你又必须了解这里的文化。"
"维克多,到这里的两天来,我是一直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力量的。"
维克多点了点头说:"这里的情况你向总部汇报了吗?"
"总部非常关心这里的情况。"托马斯想起了今天凌晨的那个电话来。
"他们不会建议让我在这里一直休假吧?"维克多苦笑了一下。
托马斯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他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把一切都告诉维克多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不过,我相信,咱们克莱尔一定是有个人会对我负责的。那就是大老板,毕竟我是他的一个麻烦。" 说到这儿,维克多叹了口气。
"别想得这么悲观,大家都在为你的事情努力呢。"
"不,我可不这样想。我觉得克莱尔首先想到的是生意,而不是我。他们一定觉得我给克莱尔带来了麻烦,他们一定希望我越早地从他们眼前滚开越好。这一点,我太清楚了。"
托马斯心中一惊,他甚至觉得维克多一定是听到了他和那个总裁办公室主任的谈话了。
维克多摇了摇头,神情郁闷地说:"你知道有一天我离开这里之后,我第一件事情会干什么?"
托马斯摇了摇头。
"我会给大老板打个电话的。"维克多愤恨地说:"我会在电话里从他祖先一直骂到他的后代,我会对他喊,见克莱尔的鬼去吧! 我会的。然后,我就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放松它几个月。我就不相信,离开克莱尔,我维克多会被饿死。"
托马斯有些欣佩又有点同情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维克多接着说:"我早就想了,给谁干也不如给自己做。托马斯,说实在的,我不清楚你目前的境况,但我劝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有了什么好机会的话,就别再给克莱尔卖命了。只要有机会,人还是得给自己做事情。"
托马斯说:"不过,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要在离开这里之后做的事情。从现在的情况看,关键的一点还是你怎么从这里出去。"
维克多听到这里,又缩在了床上,神情有些萎靡。
沉默了一会儿,托马斯想起了夜里被总部否决的那个意见,他心里突然一动,问道:"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
维克多抬起头来。
"按说,你这种情况,除了克莱尔出面与这里的官员交涉之外,作为美国公民,我们那些驻外领事馆是不是也有责任替我们这些公民去交涉呀。"
维克多眼睛一亮,竖起了耳朵。
"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那些领事馆的人接触。"托马斯声音故作平静地说:"如果想把事情闹得大一点的话,甚至最后让那些驻中国的记者,那些所谓的无冕之王也能介入进来,帮助你调查一下被人陷害的隐情,那就很可能像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不愿负责任的官员一下子都会争着负起责任来了。只是我有点担心,这种事情真的发生的放在,绝对不是咱们克莱尔公司希望看到的。"
听到这里,维克多突然兴奋地站了起来:"是的,我过去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对,我才不怕呢,就是要把事情给搞大! 克莱尔总部的那些狗娘养的才会竖起耳朵来听一听我是怎么被人陷害的。说到那些驻中国的记者,我倒还真认识几位。对,就这么干。"
"可在与记者联系方面,我是无能为力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托马斯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维克多看了托马斯一眼,说:"让记者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吧。我自会有办法的。你能借我一些钱吗?我想我会在尽快短的时间里还给你的。"
"当然,你要什么钱呢。"托马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来:"我这里既有美元,也有前两天在机场换的人民币。"
"都可以,这里的警察什么钱都认得。"维克多像变了个人似的,向着托马斯俏皮地挤了挤眼睛说:"对了,以后再换钱的时候,千万别在机场换,也别找希恩那小子换。哪天我带你去找一个中国朋友和你换。"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世良的车才回到了机关。
他刚一回到自己办公室,综合处的张雪就跟着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情吗?"
"这里有个电话,打到我们综合处去了。说是省计委一位姓胡的,他让你方便的时候给他回个电话。"张雪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领导。
"谢谢,该下班了吧。"
张雪点点头,走了出去。
看着这位神情安静,举止优雅的年轻女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乔世良低头看了看纸条,回想着自己是否曾经和省计委姓胡的打过交道,可他一时想不起来。
让我回电话,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考虑了一下,乔世良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打了回去。
电话的那边嗓音沙哑的老男人:"请问,是乔主任吗?"
乔世良赶紧说:"我是乔世良,请问您是?"
"我是胡达成呀。"
"噢,是胡总呀?"提起这个名字,省里各地区做过项目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那些主任、副主任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可只有这位省计委的几代元老一直坐在总工的位置上没有人搬过他。想到这里,乔世良一下子站了起来:"请问胡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的,冶金部的老丁中午的时候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他说吕家沟二期工程上的一些事情有些麻烦,是吧。吕家沟的铅锌矿一期立项的时候,我们省计委就搞过论证,这个项目我还是比较清楚的。你们不是和那个叫什么克莱尔公司合资开发的吗?听说有什么人压你,让你们另选二期项目的供货商,是吧?是这么个问题吧?"
乔世良赶紧点头说:"看来丁老都和您说了。"
老人在电话的那边咳嗽了一阵后,说道:"这种问题,我们过去碰到过很多。老丁前几天好像去过你们那里吧。听老丁说了你们那里的情况,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比这个问题严重得多的事我见得多了。去年我们还碰到过这种事情呢,一个三个亿土方的建设项目,是个副省长亲自抓的项目,本来已经内定好施工方了,但他后来去党校学习去了。这中间,定好的施工方就被另外一家也很有背景的单位给顶了。后来,又挤上来了好几家,送礼的送礼,找人的找人,乱成了一锅粥。最后问题推到我们省计委这里来了,让我们定。我说,这还不好办。招标呗! 这种方法最公正。公开了搞,谁报的条件好,谁上,这还不简单。所以,我听得出来,你那边现在有人给你压力,你又不好顶。这事好办,你就来个矛盾上交、让那些为难你的人,把矛盾转到我这里来不就行了。有什么事情,你就一股脑地推到我胡达成这里来。就说是我说的,吕家沟矿山开采二期项目的国内外设备供货全部实行招标。具体的招标工作由省外贸局或你们松阳的外贸局牵头,标书你让下边的矿务局准备。不管多少国内外的厂家来争标,最后竞标成功的人得凭价格和质量让别人没有话说,夺标失败的人,最后面对竞标,输得也服气。你们经贸委的人,只要真正地做到一碗水端平,在保证足够透明度的情况下,真正地做到公平公正。还有人来找你麻烦的话,那你就让他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说是我们省计委坚持要求你们吕家沟项目必须实行招标的,有什么具体问题就直接给我胡达成打电话。我的电话,你们也可以列在标书上。"
乔世良真没有想到丁老找了这么一个角色来帮助自己,他对着电话连连的鞠着躬,说:"那就真的多谢你了,也多谢丁老了。你看,我们经贸委怎么感谢你们呢。"
"什么话,感谢我干吗?从现在开始,你就少来这套。"说完,老人把电话给挂了。
乔世良,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想了一会儿之后,拿起电话来:"喂,是小鲁吗?对,我刚回来。你能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吗?"
经贸委副主任朱丽躺在汽车的后座上养着神,汽车飞快地从省城向松阳方向开着。
一早起来,吉姆就把电话打到了她的房间,说是一起再去和崔厅长吃一顿早茶。吃早餐当中,崔厅长问他吕家沟的项目活动得怎么样了。吉姆先是看看了坐在他旁边的朱丽,然后一副踌躇满志的架势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市政府一级的事情也搞定了。
崔厅长说,矿务局呢?
吉姆说,中国的事情他清楚,什么事情还不是上边定嘛,到下边去折腾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崔厅长摇摇头,接着笑道:在这里做事情,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干成一件事情就像要经过许多的路口一样,多少个绿灯放过去,没有用,只要路上碰到一个路口给你个红灯的话,就够你喝一壶的。下边的人要真是顶着不干,到时候也挺麻烦。
吉姆晃着他的大脑袋说:崔厅长说的是。不过,我在国内做项目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件非常顺利就干成的。您说的红灯总要碰到的。真的碰到红灯,不是很正常吗?先看看能不能绕过去,实在绕不过去的话,那就只好在警察身上想办法了。警察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就有欲望。想想办法,总能搞定的。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机器不转,说到底不就是滴几滴油的事。
听到这里,崔厅长和朱丽都笑了起来。
吃饭早餐后,崔厅长说用自己的车送吉姆去机场。吉姆表示感谢,但他坚持说,还是打个出租车最简单。中国人最讲面子,而我最讲实际。
朱丽笑着与他们招了招手,上了自己的车,一路赶回松阳。
车到了半路上,接到综合处的电话,通知她下午两点到市政府第二会议室参加一个市计委召集的会。
"什么会呀?"
"不太清楚。"
"市计委的那帮子人就爱开会,难道不能让鲁平国什么的去参加吗?"
"这个会也通知他去参加。"
"奇怪了,什么会呀,召集会总得告之会议的内容吧。"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综合处的人回答。
朱丽有点不高兴的说:"你们综合处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都不清楚呀?"
她收了电话后,心里有些奇怪,什么会议呀,怎么让我和鲁平国一起参加。
想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安,就一个电话打到了乔世良的手机上:"乔主任吗?我是朱丽呀。请问今天下午市计委召开一个会议,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也通知我去参加了。"
"到底是个什么会呀?"
"好像是讨论吕家沟二期工程计划与项目落实的事情。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乔世良问。
"我现在正在从省城往市里赶呢。"
"两点之前赶得回来吗?"
朱丽看了看手表说:"应该没有问题。"
"市政府第二会议室知道在哪吧?"
"我知道,谢谢你。"朱丽收了手机之后,觉得有些奇怪,刚刚吉姆还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他怎么连今天市计委召开吕家沟二期工程会议的事情也一无所知呢,否则他怎么也要等这个会开完了再走呀。
想到这里,她又给吉姆拨了一个电话。手机关机。
也是,吉姆现在正在飞机上呢。
两点不到,市政府第二会议室里已经是烟雾腾腾了,会议室里的男性公民几乎人手一只烟。
一个女服务员手里拿着个暖水瓶,给那些烟民面前的茶杯里加着开水。
一些平时难得见面的领导们正在那里彼此亲切地开着不伤大雅的玩笑,其中鲁平国的笑声显得极为猖狂。
到会的有市计委、经贸委、外贸局的人,吕家沟铅锌矿务局的矿长和矿党委书记也列席了会议。
两点过十分,市计委主任看了看表,笑着向与会者点了点头:"人是不是差不多都到齐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开会吧。其实,要开这个会,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决定的。省计委的领导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省计委要求我们尽快地将吕家沟铅锌矿二期开发的事情确定下来。省计委的意见是根据国家项目管理总的方针,根据目前国际行业的一般惯例,同时兼顾到我们矿山的具体情况,提出吕家沟二期工程的计划和项目落实还是采用招标的方法比较好。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想听听各位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高见。"
说到这里,市计委主任看了看在坐与会者人的表情,多数人脸上都露出非常有兴趣的神情,只有坐在一个比较明显位置上的经贸委副主任朱丽的表情非常复杂,惊讶而又困惑。
市计委主任看着乔世良说:"昨天晚上接到省计委领导的电话时,我就向他们强调了一点,说起来,吕家沟的项目从十年前到省里和北京跑立项,市经贸委的工作做得最多,其中的一些情况比我们计委清楚。让我们计委牵头搞吕家沟铅锌矿二期的招标,那不是喧宾夺主么?省计委的领导接受了我们计委的建议,那就是这个会由我们计委出面召集,但具体的招标的工作还是要由经贸委牵头做。我本人呢,一会儿还要参加市委的另外一个会,所以这里就请咱们经贸委的乔主任费心主持一下。"
乔世良客气地指着参会的市计委一位处长说:"你们计委不是有个处长在这里吗?"
计委主任马上摇手说:"乔主任,你就别推了。我们的同志也就是带个耳朵来的。招标的事情还是由你们经贸委的同志定下来。"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的处长说:"你呢,也别光带着个耳朵坐在那里,今天这个会后,你写个纪要。之后传给各位确认之后,报市政府存档。"
说完,市计委主任向在座的人抱拳致意了一圈之后,将桌上的一个皮包夹在胳膊下,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乔世良见看着计委主任离开会议室后,清了清嗓子说:"好吧,下边我们接着开会吧。我很高兴地看到吕家沟铅锌矿的矿长和书记也都来了。除了他们两位之外,现在我很想了解一下,在座的人当中,哪一位今年之内去过至少一次以上吕家沟的,请举手。"
会议室里有近一半的人举起了手。
"很好。"乔世良笑了一下说:"也许你们不信,昨天上午我还特地去了一趟吕家沟。"
见那个矿党委书记有点惊奇地看着他,乔世良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对着书记说:"是的,我没有去打搅你们,为的是想摸一些一手的情况。中国有个伟人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当然,我倒不是说,最近没有去过吕家沟的人就没有发言权。"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地看了看包括朱丽在内的几个人,然后说:"但毕竟经常到矿山走动的人,感性方面的情况,还是了解得多一点。下面呢,我想还是先让那些从感性上比较了解矿区的人先谈。我们今天中心的议题就是一个:二期工程怎么开展招标活动最公平合理。好了,下边就请大家说说吧。"
乔世良心里非常清楚,一个会议能否按照意图顺利的开下去,就像站在前边的指挥能否成功地演奏好一首乐曲一样,调儿能否定得准是至关重要的。
会场上冷了一段时间之后,鲁平国咳嗽了一下,说道:"我到没有像乔主任那样,往吕家沟跑得那么勤。不过呢,几天前我也陪着一个北京的同志专门去矿上考察了一次。所以说,多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听到这里,坐在他上首的朱丽突然插话道:"鲁主任,我觉得话不能这么说吧。有没有资格并不能以去没去过矿区作为依据。"说着她一边用眼睛找着会议室里的计委的那个处长和市外贸局的一位干部,一边说道:"比如,人家外贸局的同志可能就没有去过矿区,但从与外商打交道的角度讲,人家可能比我们这里任何人经验都要多。"
鲁平国顶了她一句:"怎么着,要不朱主任你先来讲讲。"
"这不是谁先讲谁后讲的问题,"说着朱丽乜了乔世良一眼,接着说:"而是说话时有一个方式方法的问题。"
"可我觉得,你好像对安排招标很不满呀。"鲁平国看着朱丽甩了一句。
"你凭什么说我对招标不满呀?"朱丽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插话呀,我的发言还没开始呢,你就在这里拦着挡着的。"鲁平国的脸也有点红。
"我们经贸委的人都是属第十三个属相的。" 乔世良看着会议室里其他人笑了笑,说:"我们好像都是属火药的。还没点呢,就着成一片了,也不怕兄弟单位的同志笑话。"
见乔世良这么一说,鲁平国一下子坐了下去,说:"好吧,那么我们就让不了解情况的人先说吧。"
计委的那个处长站起身来,说:"行了,鲁主任,还是你先说吧。朱主任呢,你就等他说完后,再发言也不迟。"
见状,其他的包括外贸局的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计委人的意见。
朱丽只好气哼哼地坐了下来。她有一种被人着实地算计了一把的感觉,内心里一阵阵地发热。不能这样,不然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我更年期失调呢,她在内心警告着自己说。
托马斯终于得到了那个一直避着不见自己的市公安局孙副局长的电话了。
电话是打给自己的,但接听的却是希恩。原因很简单,自己一句中国话也听不懂。
希恩听完电话之后,将公安局孙局长的话转述给托马斯,大概的意思是:尽管维克多触犯了中国的法律,但鉴于他对自己的错误有悔改之意,加上这次参与吸毒活动也是初犯,故根据松阳市有关治安规定,特给予扣押质询一周的处罚决定。
托马斯问道:"我们前几天去他们那里的时候,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给我们看过松阳市的有关规定呢?"
希恩耸耸肩。
"好吧,我们马上去把维克多接宾馆再庆贺一下吧。"托马斯非常兴奋地说。
希恩站起身来,但他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他对维克多的获释并不是非常的热情。
"怎么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过去几天的工作没有白费呀。"
希恩带着一种怀疑的神情摇了摇头,问道:"托马斯,你真的天真地以为是我们把他给救出来的吗?"
"那么还会是谁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毕竟在这里呆了也有好几年了。这里的事情你永远也别想搞清楚。"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使命总算完成了。"托马斯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说:"我原来真的担心,我再也没有时间赶回去参加音乐节了呢。"
希恩有些奇怪地看着托马斯说:"不管怎么说,你是可以向总部交差了。"
托马斯拉开了宾馆房间的门,大声地说:"好极了,让我们把他接回来之后,好好地庆祝一番吧。"
天已经黑了。市政府第二会议室的灯仍然在开着。
"我说你们也别争了。"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怎么插话的市计委处长说:"关键是我们能不能改变省计委的决定?如果不能的话,那么我们就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招标的事情给定下来。"
"说的是。"市外贸局的那个干部笑了笑后说道:"很多事情讨论来讨论去,表面上是民主了,可效率却降低了。为了求得共识,内部之间的讨论和争吵是必要的,但也有个度的问题。很多事情真扯起皮来没个完,所以观点差不太多了,就得有个人负责任拍板把事情给定下来。要我说,乔主任,有些事情你就定下来吧,该集中的时候还得集中。不过,如果这个二期项目真的开始进行招标活动了,有一个技术的上的问题,在这里我得解释一下。刚才听鲁主任的意思是,吕家沟铅锌矿二期工程一般设备还是在国内下定单,真正要对外招标的是那些比较核心的设备。各位都知道,对外设备的引进涉及到国家的外汇,尽管这一块属于国家所说的经常性项目下的外汇管制,但涉及到关单的申报以及额度核销方面的问题,所以主要的进口单据还得我们外贸口出具。也就是说标书方面的一些细节我们不管,但一些大的原则性问题,我们外贸口可能得在一定程度上参与意见。还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根据国家有关规定,凡是涉及对外设备引进的招标业务,原则上需要找到至少三家以上的供货方进行招标。刚才听你们争的时候,我的理解是鲁主任比较倾向于进克莱尔公司的设备,而朱主任比较希望把洛斯蒂尼公司的设备引进来,可也许我们还需要另外一家外国公司,也就是第三家国外的公司也来参加投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