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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梅正准备拨谭白虎的电话,但是,电话的挂断键刚一按下去,谭白虎却主动把电话打过来了:“龚行,你有啥子指示?办公室的电话上有您好几个未接来电!”谭白虎虽然已经把客户经理当了一月有余,可还没机会到美女行长的办公室来呢。他当然不会错过和美女行长单独接触一回的机会。
听到了谭白虎毕恭毕敬的声音,有如冰河遭遇了暖流,龚梅刚才心里因为左忠堂的居心叵测而造成的不快,慢慢地消失了。现在,她找谭白虎,不但要告诉他明天去至大投资公司的事情,而且还要从他那里了解一下任博雅的行踪,同时,探一探那个左忠堂到底和任博雅玩着什么鬼把戏。她龚梅的一双秀眼里是绝对不揉砂子的!任博雅想拉着左忠堂在关公门前耍大刀,没门!
于是,她吩咐道:“你过来一趟。”
“是!”谭白虎在无人的办公室里本能地来了个立正,不大的眼睛里几乎落下泪来。龚梅的这一声吩咐,是谭白虎今生今世第一回以银行白领的身份被领导主动召唤,也是他第一次到自己夜思梦想的美女办公室,直接面授机宜。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他凭啥子不激动万分?又凭啥子不对心中的美神感激涕零呢?
见谭白虎走进来,一副激动不已、慷慨激昂的样子,龚梅却感觉诧异。她当然不会晓得这个原来的小保安现在正心潮澎湃,却以为他在搞什么莫名其妙的鬼把戏,但又不好直接询问细节。为了表示领导对下属的关心,她没直接谈业务,更没直接调查任博雅和左忠堂的事情,稳如泰山一般地问道:“小谭,一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对美女虽然夜思梦想,但真的见到了,谭白虎却又难以抑制地紧张起来。美女行长的关心反倒把他搞了个大红脸,由于一个多月以来,虽然他摇着破自行车的轱辘,已经跑细了自己的两条瘦腿,虽然他在心里默喊了口号“爱,我爱银行,誓拉存款三千万”三千次,但却终因不得拉存款的要领,吸存帐号依然有如一只铁公鸡一般,至今分文未进。因此,美女行长的关怀,现在的他听起来,却倒有如予意深刻的斥责。
“适应倒是适应,只是……”谭白虎不但脸红,而且后脊梁上都开始淌汗了。
龚梅示意谭白虎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下来,起身给神情复杂、表情呆板的他倒了一杯热开水。现在的她,除了小保安对自己的暗恋之外,仿佛一眼就看透了他的一切心思。她自然有她的一套御人之道:“小谭,存款一时拉不来,没关系!任何事情都要慢慢来!”
美女行长轻声细语的安慰,像一股暖风吹拂着心,让没见过世面、没感受过领导及美女关怀的小职员,竟感动得不会说话了。他只得用力点点自己的瘦脑袋,来表达对美女行长的谢意。
挖墙角的商战(3)
看着谭白虎傻兮兮的样子,龚梅的心里虽然多少有一点儿不屑之念,但更多的却是宽慰之情。她心想:要是全行所有的员工都能像眼前这个原来的小保安一样,对领导谦卑、对工作诚恳,没任何阴谋诡计、没任何患得患失,就是拉不来存款,自己这个行长也就好当了!为了打消谭白虎的紧张与不安,龚梅起身,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小职员身后,瞥一眼委委琐琐的他,再走到落地窗前,轻轻地喝了一口热水,之后,才用杏眼注视着谭白虎,轻启朱唇,细语道:“等至大投资公司的存款拉过来,全部算在你的吸存帐号上。”
谭白虎一听,仿佛水点儿溅了热油锅,立刻“蔌”地起立,但却依然不敢面对站立窗前的自己心目中的美神,而是面对着龚梅的办公桌,点头如捣蒜一般:“谢谢行长!谢谢行长!可这存款拉来,主要也是你的……”
龚梅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的老板椅里,用一对杏眼再瞟一眼谭白虎,见他已经对自己的决策感激涕零了,便提醒道:“不过,要想把这二亿美元拉过来,可不那么简单哪!”
“我是农村出来的,别人能干的事情,我全能干!”
龚梅叹了一口气:“这速发银行真狠哪!竟然为这相当于十七个亿的人民币成立了一家新支行!叫什么‘至大支行’!如果我们拉来这笔存款,就意味着这家新支行的关门!”
小职员在美女行长面前咋会服软呢?自然慷慨激昂,英雄豪气万长高;他在龚梅“拉来的存款全部算自己业绩”的决定下,那里还能退却半步,当场便拍着瘦胸脯,表了红心:“我就上门去磨,去硬磕,他们啥子时候存款,我啥子时候回来!”
龚梅“咯咯”地笑出了声:“如果拉存款这么简单,倒好了!”见谭白虎语塞,又鼓励道:“当然,你有你的优势,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你只要持之以恒,肯定能有结果!”
谭白虎在美女行长的激励下,大有了茅塞顿开的劲头,脑海里也顿然火花四射了,而且他还抓住了火花之一:“对。我先给阮大头和文才子作催辈(注:地方话,意为:奴才)儿,而后处成哥们儿,存款就自然来了!”
“你有这种心态就行了!”龚梅见小职员的热情已经被自己调动起来,便毫不迟疑、一刻不停地问起了她一直揪心的问题:“任博雅是不是真到速发银行去了?”
“是。听说,还在一个新支行当一把手!”谭白虎见美女行长问起老乡任博雅的事,立刻思如泉涌;思如泉涌,就对答如流;对答如流,也就精神放松了。
“就是速发银行的至大支行?”
“这倒没听他说,不过,他老婆和阮大头认识。也是他老婆介绍我找着阮大头的!现在,我立马儿就可以问问!”谭白虎说着就要给任博雅打电话。
龚梅听谭白虎这么一说,脸上一沉,心里立刻有了数。她示意谭白虎不要急着打电话,自己喝了一口水,之后继续问:“最近,左忠堂还忙吗?”
“他总出去,应该很忙。”谭白虎对美女行长这问话的深意,一点不摸门儿。
“他都给谁打电话?”
谭白虎转着眼珠,思维了片刻,实话实说道:“任博雅倒是通过我找过他!”见美女行长脸上立刻阴沉下来,赶紧诧异着问:“有啥子问题吗?”
龚梅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判断和想法全部告诉一个曾经的小保安,便红唇轻动,淡淡地一笑:“你那个老乡开始算计我们五一支行了!”
谭白虎睁大小眼睛,眼袋鼓得像一个小铃铛,他没搞明白美女行长话的意思。
龚梅继续说:“左忠堂必然是个老银行了,按资历、按学历,的确早可以作个副行长了。可他的存款却上不去,吸存帐号里一直只有四五千万,离分行要求的副行长业绩标准:两个亿,还差得远!让我怎么办!”
谭白虎没想到美女行长竟然跟自己说出了领导才会有的心事,内心一热,嘴就感恩般地把啥子都交待出来了:“任博雅还说让我跟他去干哩!还说给我个副科级。我说,我也没有存款,才不跟你去受那份洋罪哩!”谭白虎自己的话音一落,冷不丁儿地像是悟到了啥子,睁大了细小的眼睛,眼袋又重新鼓成个小铃铛,惊叹道:“任博雅恐怕要挖左忠堂的存款吧!”
龚梅见谭白虎终于开窍了,便索性一针见血地揭了任博雅的老底:“他恐怕不光是为了左忠堂的几千万,他是想让左忠堂给他当管家,要拉来阮大头的存款,还要把这二亿美元管好、用足!”
谭白虎心里一急,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白领身份,差点儿骂出声来:“日他奶奶的,谁敢动老子的存款,老子就拿枪毙了他!”
11 假硕士遇上真窑姐(1)
任博雅是按照谭白虎提供的电话号码踅摸着假学历贩子的。
虽然目前中国还没有一条法律对买假学历者进行定罪、处罚,但是,任博雅依然留了个心眼,没有用可以找到他信息的座机,而是来到闹市区相对寂静的树林里,用装了临时号码的手机把电话打过去。那份心虚,那种鬼祟的模样,不亚于做贼。
电话拨通之后,对面却一直是音乐之声。任博雅一连“喂喂”了数声,可除了音乐,除了自己在冷不丁儿之间加快的心跳之音,始终没传来人声。
突然,一辆110警车从旁边的马路上驶来,任博雅立刻挂断了电话。现在的他,简直神经质得有如惊弓之鸟,竟以为警察同志循着手机的方位来抓他这个购假之人了。曾经在军队里受过多年传统教育的他,冷不丁儿地良心发现了,他甚至想放弃买假文凭的想法了。但是,这想法在脑海里刚一掠过,任博雅的眼前,就冷不丁儿地仿佛瞧着一条可以过河的桥,一条可以载着他通向黄金彼岸的桥,被人拆除了。立刻,他的胸中溢满了苦闷。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就是刚才没人接的电话。任博雅的眼睛不由一亮,仿佛那条通向黄金彼岸的桥又出现在眼前。
“喂,喂。”任博雅大叫几声,此时,慌乱和急切都同样的难以抑制。
“找啥子人?”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认识谭白虎吗?”
“谭白虎啥子人哦?”对面反问。
“他在你们那里作过证。”
任博雅的话,使对面的假证贩子确认了任博雅不是警察,而是顾客,因而放松了神经,主动追问道:“你办啥子证嘛?”
此时的任博雅自己倒有了几分紧张。曾经身为军人的他,正直得没有半点瑕疵,一直走的都是阳关大道,从来没有和鸡鸣狗盗之徒打过交道。
“学历能做吗?”任博雅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心声。由于激动和紧张,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宛如初冬里苟延残喘的蟋蟀的绝唱。
“从博士到技校生,都能做。”假证贩子不但坦然,而且得意。
“多少钱?”
“六百。”
任博雅一听,仿佛是一股微风吹散了残云,心中的紧张立刻被难以抑制的窃喜所取代。他琢磨着,这世界真就这么怪?难道莘莘学子数年苦读才能得来的东西只花这么一丁点儿钱就能换来吗?
任博雅怀疑了:“像真的吗?”
“就是假的真货。”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派头。
“听说,证的真假可以上网查。”任博雅明知故问。
“九八年以前的查不了。”
任博雅明知道银行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学历,更不会有人上网查询,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依然保持了低调:“那我就要九六年的。”
“一般都做九六、九七的。”假证贩子绝对专业。
“我要硕士的。是以同等学力攻读的硕士学位。”任博雅更专业,因为他知道,这种硕士文凭,大专生都可以在职考取,拿在他手里,就显得合情合理,而不那么刺眼。
假证贩子沉吟了片刻:“硕士?那得加一百。”
任博雅心说:只要你假得逼真,加五百都值。但是,他嘴上却不依不饶:“怎那么贵?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张纸吗?”
假证贩子也很认真:“我给你的绝对真。对你来说,靠这张纸,怎么也能混一个高级白领吧?”
任博雅一咬牙,心说:为了支行行长的位子,真不真假不假的,就赌他这一回。于是,他一口咬定:“我就出五百。你做就做,不做就算了。”
假证贩子被任博雅斩钉截铁的执著降服了,只得让步:“行行。你是老客户介绍的,今儿算你捞上了,就便宜你一百块。”
假证贩子虽然气粗派头大,可他的行踪依然鬼鬼祟祟。接头看货的地点,竟被假证贩子安排在了北京南郊的南海子村。这是一片由杂乱而低矮的平房组成的胡同。
11 假硕士遇上真窑姐(2)
任博雅赶到南海子村约定的胡同口时,是准点的。可这里,除了衣衫粗劣的民工模样的人们匆匆过往之外,只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蹲在地上,似乎在等待着啥人。女人黑瘦而丑陋,笑眯着诡异的眼睛,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地观察着任博雅。
莫非假证贩子不敢来,先派个女人来试探自己?
任博雅望着依然不停打量自己的女人,不好直接说办假证的事,又不知道怎样顾左右而言他,憋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有事儿吗?”
女人见男人主动踅摸上门来了,脏兮兮的眼睛里有如乌云见太阳,立刻放射出兴奋的光芒,她对男人颇为认真、一本正经地低声说:“跟我走。”
任博雅料想这女人必是假证贩子的前哨无疑,便跟着走了几步。见胡同里越来越脏,越来越窄,开始有点心虚,便停住脚,迟疑地问:“人呢?”
“大哥你真直爽。”女人却莫名其妙地龇牙笑了笑,“你光要活人?碟子要不要?”
任博雅诧异了,他不摸门儿的是假证跟活人和碟子有啥关系?他不解地问:“啥碟子?”
“毛片呀。”女人说着从小孩的包裹里迅速摸出几张光盘,“一张才五块钱。”
任博雅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是卖黄色光盘的。任博雅感觉丧气,不甘心这点时间就这样被女人白白地耽误了,就问道:“一个年轻人你瞅见了吗?”
女人以为男人想招个年轻一点儿的妓女,就收了光盘,把光盘重新塞进小孩的包裹里,再次龇牙笑了笑,低声恭维着说:“大哥,还是你实际,花钱解真渴。”
任博雅似懂非懂,继续追问:“你到底瞅见没有?”
女人不笑了,以为男人踅摸妓女的劲头已经是急不可待了,便把脏兮兮的脑袋往胡同里一点,压低嗓子,像敌后工作者一样地说:“我先走,你在后面跟着,我们装着不认识。”
任博雅以为女人要把自己带到假证贩子那里去,望一眼肮脏而狭长的胡同,毅然决然地尾随在女人身后,不紧不慢地昂首阔步,大着胆子,继续往胡同里走。
任博雅记不清路过了多少个卖杂货的小店,也说不清拐了多少道弯儿,终于在一个狭窄的破门洞前停下了。见四周无人,女人才贴近男人,神秘兮兮地问:“大哥,价格都晓得吧?”
任博雅用自己的男人气概压迫走自己心里冷不丁儿地泛起的一丁点儿恐惧,有意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劲头大声回答:“当然知道。”
女人赶紧做个手势让男人不要高声,而后鬼祟地叮嘱道:“我带你到门口,剩下的就是你和她的事情了。”
“那当然。”任博雅依然无所畏惧。
女人面露艳羡之色,恭维道:“大哥真行。您这就对了,这儿虽然不咋排场,可倍儿安全。”
任博雅豪言壮语道:“我谅他也不敢把我咋样。”
女人一听倒怕了,赶紧求情说:“她才二十岁,也不容易。您完了事儿,可别不给钱呀。”
英俊男人拍拍自己的胸脯:“你把我瞧成啥人了?只要他做得好,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他的。”
女人谄笑着恭维道:“那是,那是。她虽然年轻,但却是我们这南海子村里做得最好的。”女人说罢,把男人带到大杂院一个角落的房间门口,淫笑一下,赶紧抽身溜走了。
任博雅站在房间的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望去。房间里黑洞洞的,啥也瞅不见。任博雅正准备敲门,房间里却传出一个女人甜甜的小声:“人都到门口了,还有啥子不好意思的,进来吧。”
任博雅心说:“做一个破证,我连怕都不怕,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于是,便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不大,一张床几乎把房间的面积占满了。地面上除了脸盆和一把椅子上乱七八糟堆着的女人外衣、内衣,就啥也没有了。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盖着一床棉被,只露出一个脑袋。此时,妓女正懒洋洋地用一对大眼、一张笑脸,迎接着任博雅这个儒雅、英俊又风流的客人。
11 假硕士遇上真窑姐(3)
任博雅诧异了,他虽然没见过制假窝点,但猜想要造假学历,也应该有一台计算机、一台打印机和若干个制章工具。难道自己是走错了地方?想着,他准备退出去。
妓女诧异了:“先生,您怎么不做了?”
任博雅停住了脚步,不解地问妓女:“谁做?”
妓女笑了:“傻样,当然是我。”
“在哪儿?”
妓女笑出了声:“你真可爱。我咋就不会像你这样幽默呢。”
任博雅依然感觉不大对劲儿,感觉这女假证贩子太莫名其妙,太懒惰而没有敬业精神。于是,他的话语里便带着不高兴,说:“那你得快一点儿,我还急着走呢。”
妓女咯咯地笑出了声:“自打我干这一行起,一直都是我寻思着快,还从来没有客人主动让我快点呢。”见英俊男人一副不解风情的怪模样,妓女只好催促:“你快上来嘛。”
突然,任博雅的手机响了。假证贩子已经在胡同口等得不耐烦了:“先生,您在哪儿呢?”
任博雅诧异了:“我在你家呀。”
“你在我家?”假证贩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干这一行的再傻、再利令智昏也不会把客人带到制假窝点来呀。
“不是你爱人做吗?”任博雅继续诧异。
“我爱人?”假证贩子更惊诧了,“我哪里有钱娶媳妇呀。”
任博雅慌了:“一个卖毛片的女人带我来的。现在,这作证的女人还没起床呢。”
假证贩子冷不丁儿地哈哈大笑起来:“先生,您真有钱呀。”
“这话咋说的?”
“您作证时跟我讨价还价的,可作证这么一会儿工夫,您还踅摸个最贵的小姐来潇洒?”
任博雅惊呆了:“你是说,她是妓……”
“皮条客没跟您说?”
任博雅不等假证贩子的话音落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从妓女的房间里冲出来,在妓女惊诧的叫声里,像一匹受惊的马,飞一样地逃走,以光一般的速度,在浩瀚的胡同里消失了。
12 挖墙脚的商战(1)
昨夜,四十好几岁的阮大头幸福、温馨得像一个妈妈怀里的乖娃娃,因为,他做了一个春梦。这春梦好美丽、好浪漫,每一个时段、每一个角落,都被点染成了玫瑰色。
大环境呢,阮大头依然记得,那是黄草、碧水的野鸭湖;小环境呢,阮大头也没忘了,那是一条带棚顶的小船。最美妙的是,在这清幽的美景里,阮大头瞅见的竟是龚梅的裸体。这裸体的皮肤,奶油一样的白皙;三围的线条,清晰而圆润;当然,最让阮大头不能忘怀的是龚梅那充满质感的小腹部位,圆润润、紧绷绷的,美极了。
阮大头梦着梦着,口水流下来了;口水流着流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文才子在对面请示道:“老马头儿的儿子又在野鸭湖里放二踢脚了,‘砰砰’两声,肯定惊了丹顶鹤。”
一个美妙的春梦就这样被文才子无聊的事情打扰了,阮大头抹了一把枕头上湿漉漉的口水,懊恼至极。他本想对文才子大骂几句,像赶跑一只不知趣的小狗,让他远远地滚蛋。但是,他没有,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长辈,于是,阮大头只得化愤怒为没好气儿,哑着嗓子埋怨道:“这么丁点儿的屁事儿,一大早的,也来烦我。按规矩,罚。罚款就是了。”
文才子倒没觉出自己对董事长罪孽如山,依然执著地道:“可老马头儿一直老实巴交、忠心耿耿的;他那豁嘴儿子又总是神经兮兮的,还是个大学生,恐怕他们一时还拿不出这一千块罚款呢。”
“是老马头儿父子惹了事儿。”阮大头睡意全无,只得起身,叹口气,不耐烦地吩咐,“那就拉倒了吧。”
“不追究了?可这规矩,咱们怎么能破……”
“行啦,你当我这儿是国有企业呢?规矩都是人定的,也当然要因人而改。老马头儿穷了巴喽的,你这边儿收了罚款,我那边儿还不是得再给钱。”阮大头说罢,感觉自己的话不对劲儿,赶忙改口,“我是说,吃小亏占大便宜。”
文才子在电话那头毕恭毕敬地点了下头。
阮大头又吩咐一声:“不过得跟老马头儿说清楚,以后不许他那豁嘴儿子有事没事地总往野鸭湖里跑。让他在大学里多读点书,甭竟想些邪门歪道的事儿。”
“成。”
“对啦,邀请龚行参观公司的事儿,折腾得怎么样了?”阮大头想着自己意犹未尽的春梦,摇晃一下自己压麻了的胳膊,用比正经人更一本正经的声音问。
“这个美女行长总找我说存款的事儿,可我一提让她过来,她就今儿见张总,明儿见李总的,说早有安排了,要么脱不开身,要么忙不过来。”
阮大头心里骂道:“这个小娘儿们,还挺他妈的鬼。”可当着文才子的面,他依然保持着一副温良、敦厚的长者作风,一板一眼、手把手地教着:“你得告诉她,现在速发银行为我的两亿美元已经建立了一家叫‘至大’的新支行,那个大白脸绣花枕头的行长任博雅正天天堵我的门,要上门儿服务呢。如果她再不来呀,我们就和绣花枕头签存款协议啦。”
“成。”文才子谦卑而崇敬地说,“我就按照您的原话跟龚行说。”
阮大头知道文才子是个小聪明、大糊涂的主儿,赶紧对着话筒叮嘱一句:“当然,你跟龚行提起任博雅呢,还要称‘任行长’,可千万别说‘大白脸绣花枕头的’。让龚行知道速发银行派这么一个大绣花枕头给我们服务,那不是等于掉我自个儿的价儿嘛。”
“什么?速发银行竟然建立了一家叫‘至大’的新支行?”龚梅惊诧起来。
文才子当然是一着得手、步步紧逼:“是呀,他们一个叫任博雅的行长几乎天天堵在我们公司门口,您再不来呀,我们只好和他们签存款协议啦。”
“任博雅?”龚梅听着这名字有一点儿耳熟,“他原来是干什么的?”
文才子想起任博雅那张英俊的白脸,真想说“一个大白脸绣花枕头的行长”,但是,董事长的指示像一个紧箍咒,套牢了他的嘴,只得支支吾吾地说:“不太清楚。大概是分行来的。”
12 挖墙脚的商战(2)
“哪一家分行?”龚梅继续问,她似乎记得自己的市分行有一个叫任博雅的党办干部,为谭白虎提升的事情,还打电话找她说过情。
“应该是速发银行马行长原来的手下吧。”文才子应付着,他没心思和龚梅谈论任博雅,对他来说,马行长的速发银行和龚梅的五一支行都一样,都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生意伙伴而已。他现在只关心这个美女行长能不能赏光赴约,龚梅已经成了董事长的梦中情人,这一点,他文才子再怎么小聪明大糊涂,也在“天上人间”就瞅出来了。
“明儿个一早,至大支行的任行长还要来哪。如果您来,我就把任行长那边先给推了。”
龚梅故作矜持道:“明天我本来要到一个财务司去……”见文才子在电话对面支吾着又要说什么,龚梅才答应了:“好吧。既然阮董这样忙于业务,我就明天一早去吧。”
文才子高兴了:“是您一个人来吗?”
“我,左忠堂,还有客户经理谭白虎。”龚梅异常机敏地说。
放下文才子的电话,龚梅立刻拨电话找左忠堂。可左忠堂办公室的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龚梅立刻又拨通了左忠堂的手机,手机“嘟嘟嘟”地响了好几声,左忠堂才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