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道就是这样宁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老狐狸掌管的虽是人事和行政,但谁都知道他就是公司里控制生杀大权的魏忠贤,你说他一把大年纪了,哪里凉快往哪里去得了,还跟别人斗什么斗,真是搞不懂。哎,事已至此,只能找上边的人给他施加点压力了,毕竟为了这次活动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不希望因为一点小的差错而马失前蹄。
就在这个时候,我桌上的电话响了:您好!销售部。
原来是STIN的助理ERIC:你好,上官经理,15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这次部门所有人都要参加。
开会?又是STIN开会,我最讨厌他开会了,即耽误时间,又毫无效果,发封电子邮件传达下会议精神多好,真是的。我深知这种会议老板是不参加的,就算我表现的再好有什么用,仅仅是增加了别人的妒忌心,又不能升官发财的。不过,总比培训部的CHERRY以前当副总时给我开会要好点,起码STIN还是有些能力的,不象CHERRY为人阴险,就会给老板拍马屁。想起来就有点气,要是公司没有这些人,不知道会比现在好多少,来到这家公司,我一直努力用自己的身体力行引导一种健康的公司文化,帮助自己的部下找准自己在公司的位置,学会成功的职业处世技巧,避免空洞的夸夸其谈和尔虞我诈,营造和谐、融洽、互助的同事关系,可是有那帮蛀虫,我也是力不从心。算了,开就开,当过去是叫STIN给老狐狸加加压吧。
会议室里,STIN依然坐在我虎视眈眈的位置上,他从烟盒里掏出支烟点燃后,把两包未起封的烟连同打火机往桌子中间一抛,示意大家随便抽。我是非常反感别人抽烟的,除了我的父亲,后来每次大会小会STIN那帮人都抽烟,导致了我在他们的云里雾里已经毫无知觉了。
STIN叼着烟:特刊明天要截稿了,我希望在最后时刻大家也不要有半点的松懈,各个部门的经理以及成员要对自己负责的栏目版块认真检查并签字确认无误。一旦出了问题,相关负责人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想公司的规定大家应该很清楚,在这里我就不重复了。上官经理,项目经理是你,我想听下你对这次活动的一个整体汇报。
我冲STIN微笑地点了下头:好的,这次特刊的招商情况很好,据编辑部最新统计的数字显示,已经有300个P的广告,里面囊括了上海美容行业2/3的知名企业,其中,有两家化妆品公司将在展会现场进行新产品的发布。市场部做了详细而周密地展示计划,现在正在处于紧张的排练中。目前,遇到的问题就是展览商那边给我们布展的时间只有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根本没有机会在展位上进行彩排,还有,印刷厂那边没有敲定,王经理仍在谈。
STIN在听到印刷厂没定的消息时,眉头皱了一下:不能在自己展位上彩排的话,确实是个问题。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么要做好各种准备以防特殊事件的发生。至于印刷厂方面,ERIC,你不是认识不少吗,你去联系下,今天要给我定下来。
ERIC点点头:好的。
我知道如果ERIC去找印刷厂的话,老狐狸必定会不满意的,这明摆着的事情,ERIC找好了,老狐狸就没了吃回扣的机会,说不定老狐狸因此与STIN和ERIC结怨,但我也不好说得太直:STIN,印刷厂的事情一直是蔡经理负责的,要是交给ERIC的话,他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想提醒一下,算是仁至义尽了,起码我没做的太绝。
STIN握着杯子,顿了下狠狠地说:蔡经理这个人整天无所事事,就会勾心斗角,搬弄是非,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他踢出公司。上官经理,有时候,我觉得你太软了,这个社会老实要受人欺的,你要学会硬起来。
我有点担心地望着STIN,虽然我欣赏他刚才的话,但是人多嘴杂,难免有一句半句的传到老狐狸那边去的。
STIN见了我的表情,特有深意地笑了:哈哈,没事,都是自己人。
都是自己人?我莫名了。难道?

  全都是演员

  STIN特有深意地望了下ERIC说:还是你来说吧。
ERIC对着我说:你知道客服丁芸和我认识多久了?
丁芸?就是那个小叶走后,老狐狸带来的大学实习生?是那个我时常把一大堆打字,找资料,电话联系客户等繁杂工作丢给她的客服?她怎么会跟ERIC认识呢?
ERIC不紧不慢地说:我跟她哥哥是同学,我经常去她家玩,至今我们认识十年了。当我知道客服经理要在专场招聘上招聘客服的时候,我叫小丁去现场递上了一份简历。
十年?一个让我几乎惊讶的年数。我为什么一点破绽都没发现呢,我反复地思考着,这并不是一个短暂的日子,难道我竟然连个眼神也没感觉到吗?不,其实是曾经发生过一次可疑的事情:上个月,ERIC联系过广州林品堂,他们的主管蔡小姐同意做我们公司的会员。在付款时,她说她那边只有工行,而我们公司的帐号里没有工行的。我看见了ERIC拿着丁芸的银行卡给蔡小姐报帐号,那时丁芸跟我这个直接领导都不太熟悉,何况是ERIC呢。我就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
STIN看着有些慌乱的我,他笑了:赵明和张东是我以前的手下,他们跟了我几年,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告诉他们起码要一个星期装做不认识。
小强:在他们来的那个星期,我曾无意中听到了赵明和张东的对话,那时,我确认他们早就认识,后来熟悉了,叶明也承认了。
赵明是我和老狐狸亲自从综合招聘会上百里挑一地选出来的,而张东是林总那边关照进来的,我如兄弟一样地对他们,我们曾一起为了展会特刊度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曾为了招进来的每个企业而欢呼雀跃。直到今天我才在这样的场合下知道他们两个居然早就认识,还是STIN的旧部。
我以为自己是个演技突出的演员,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顺利的进行着,可是我却毫无知觉的掉进了别人设计的剧本里陶醉的不行。原来最傻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真是笑话,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我还在清高地认为自己是越王勾贱,看来我所做的示弱只是徒劳。
在我掌管的人数最少的销售一部里,STIN的卧底都这么多,其他部门也可想而知了。我注意观察过STIN他们在一层层地把事实拨开的时候,各个部门经理的脸色很平静,这给了我一个信息:他们都已经被STIN招安了,而我是STIN最后一个目标。
算来算去,还是被别人算进去了,我真的是太轻敌了。其实,STIN在这个时候,就是在向我示威,他是要告诉我所有的人都投降了,看你怎么办,顺者昌,逆者亡。而在这里要想生存下去,光依赖一个光杆司令(唐总)是不行的,况且司令并不完全地信任我。
STIN:上官经理,这次我能在老板那边交个满意的答卷,你功不可默。我觉得你有能力,你不计较个人得失,是个大度的人。我希望在我以后的工作中多多支持我。

  一切都是我以为

  我以为自己是个对属下关心备至的领导,我以为他们是我最忠实的手下,我以为自己跟张东,赵明,小强,甚至包括丁芸,我们是一个让别人无懈可击,无法拆散的,具有极大凝聚力的优秀团队。原来一切只是自我陶醉的自以为是,原来一切最难防的是家贼。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连自己一向表扬自己的词汇,诸如:老谋深算,伶牙俐齿,诡计多端,丽如玫瑰等等,一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是的,确实可悲,四年的职场打拼,我没有在谈判桌上屈服过,我拒绝自己负责的项目是平庸的展现,我用自己的真诚面对着我周围的每个人,而今天却输在办公室政治上了。其实,我可以挥挥手一走了之,可是我不能在唐姨不清楚自己四面楚歌的时候离开她,无论她现在怎么对我,她毕竟对我有恩。当然,现在我也不可以贸然地告诉她我所看到的STIN,因为STIN敢说出来,也表明他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为了安全期间,我暂时不说,静观其变,防止有人在背后说我小肚鸡肠。
仔细想想,STIN他是翻我三倍的薪水被老板挖过来的,这种存在也说明着了一个现实: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既然他的助理ERIC都那么的出色,难道他会差?论演技,我还真不是一个出色的演员,要好好的修炼修炼,那么就不要顾及太多了,从现在开始:STIN,你过奖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更加努力,争取做得更好。
STIN用一种似乎是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我很欣赏你的作风,欣赏你那种在最后时刻也会坚持奋斗的精神。我也知道你是个忠实而正直的人,唐总对你有恩,你不求回报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工作着,即便是在公司面临重重困境的时候。我需要你的支持。
唐总对你有恩?这句话叫我差点失态,我想自己怎么如此的霉,心里想什么都被STIN猜出来了。后来琢磨了一下,我在不知道张东是STIN那边的人的情况下,跟他说过我的留下只是为了报恩,看来做事要处处谨慎,不该说的就不要说,多行不益呐,你把别人当兄弟,别人未必也把你当兄弟,想到这确实有点难过。
要在公司里继续生存下去,我有理由拒绝归顺STIN吗?没有。我身边布满了STIN的眼线,而且老板对他欣赏有佳,否则不会翻我三倍的薪水把他挖过来做副总。现在,就算我去跟老板说明一切,也是无济于事,反而有人会怀疑我小肚鸡肠。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他既然敢说出来,就不怕我告到唐总那边去。
除了归顺,我真的是别无选择了?其实,我可以撒手不管地一走了之,但是唐总她对我有恩,我不能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十面埋伏的时候离开她。所以,我必须忍受着唐总把我从副总的位置上拉下来的耻辱,忍受着我周围没有一个忠实手下的尴尬,忍受着STIN和ERIC随时会把我踢出公司的危险。还有虎视眈眈的老狐狸和CHERYY,我知道他们清楚目前STIN的势力是最大的,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是很有可能的,而且他们会找出STIN的弱点,也就是我。
STIN他的确是个精明的人,他从来到这个公司开始就在林总,老狐狸以及CHERYY面前进行着一出戏,那就是我属于STIN这边的人,能证明这一切的是我为他做出了惊人的业绩以及目前我跟CHERRY的关系闹的很僵。
STIN:小叶的考试该结束了吧,目前,公司急需象小叶这样的人才,再说,他很听你的话。上官经理,特刊截稿之后,马上和小强,市场部一起投入到彩排中,我要的是一种轰动效应。
轰动?谈何容易呐,这样的活动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况且,目前各种发布会那么多,消费者听的和看的已经产生疲劳了,也许我还不如他们看的人专业,因为我不怎么关注这些。丫的,真是头疼,只有4天的时间了,真不愿意打个没准备,不知己知彼的战争。
我没信心地说:STIN,这方面我确实没什么经验,而市场部经理参加的活动比较多,我想我还是做自己本分的工作吧。
说了,我就后悔了,多好的锻炼机会咋就推了呢,以前那个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我去了哪里了?STIN摇摇头说:我叫你去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作为媒体,我们也需要一个形象代言人,经过再三的考虑,我们选择了你,因为你了解美容行业,有亲和力,并且有着良好的口碑。


第 9 部分

  拉拢

  是一种拉拢吗?我相信不管怎么说,里面确实有这层含义。我愿意接受吗?如果说不想,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虚伪的一无是处,毕竟是机会难得的挑战。不过,也要适当的腼腆示意一下:那好,我会努力的,绝不让你失望。
STIN看来很满意我的答复,他笑了:上官经理,期待你最精彩的答卷,我拭目以待。
我勉强地笑了笑,心想做来做去,最终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明摆着的事情,老板找他要成绩,他从我这来拿。所以,我也要多个心眼,注意一些证据的保留,我必须叫STIN明白,是我东西,一定是我的,任何人也甭想夺走,希望这次不是我的一厢情愿。要是小叶在就好了,起码有个忠心的人。
STIN的烟抽完了,他又拿了一支放在嘴里,我顺手抓起了身边的打火机按了一下,他边吸边说:好了,就这样吧,上官经理特刊的事情弄好,就投入到彩排吧。对了,小叶该考完试了吧,我知道他很听你的话,能力又强,打个电话叫他回来上班。
让小叶回来?我听了心里暖暖的,但我还是说了所担忧的事情:小叶当初走是有原因的。因为唐总看见我和小赵在办公室。
STIN没等我说完:恩,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会说通唐总的。好了,大家各就各位。
我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真的,确实是等不及给小叶打电话了,我想他一定想回来,因为这里有我这样一个好的领导和搭档,我知道他一定过的不好,因为从上次无意间的相遇,我看见了他的狼狈。
这家伙过了很久才接,一通我就急迫地说:小叶,回来吧,我需要你。
小叶却没有我想像的激动:老大,我的考试没通过,我找了一个学校复习,离我家很近。再说,公司那么远,不方便。
即便有一万种可能,我也不相信小叶会拒绝我的盛情邀请:叶,我不管,你一定要回来,我需要你。
叶的声音沉默了:老大,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怀念一起共事的日子。现在学习是主要的,如果从公司下班了再去上课就太晚了。我的老板对我不错,我过得很好。
虽然小叶的不回来带给了我一种遗憾,但是我希望他一定比我过得好,多少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我是有愧疚的:以后有机会出来一起玩啊。
小页哽咽了,接着他用略带沙哑地声音说:老大,会有机会的。对了,我,还要谢谢你,要不王总成不了我的大客户。不知道,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吗?那天害你晕过去,我有点过以不去。
他过以不去?好象该换位吧,那天明明就是我不好,为了自己少惹是非,尽快谈成生意,我居然装做没看见BRUCE跟小叶打架,偷偷摸摸的直奔谈判室。虽然我良心发现及时更正了,但过以不去的是我,不是他。再说了,小叶当初是可以舒舒服服的留在公司的,也都是因为顾及我在公司里的形象和地位,只有他知道我对这份工作是多么的热爱与执着。他把我当老大,当朋友,而我呢?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这种愧疚,让我更加深刻而清晰地想起自己当初在看见BRUCE和小叶争吵时发的誓言:我上官向天发誓以后无论小叶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会答应,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一说,就叫上天惩罚我吧,我愿意接受天打雷劈。
但是我能帮他做的实在是有限:我是有低血糖才晕过去的,不是你害的,哈哈。至于王总那边,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并没有帮上什么。我这边有些客户资料,也许你会用的到,一会发给你。如果进展的不顺利,就跟他们提我的名字,实在攻克不了的,由我来。
小叶笑了:老大,你真够朋友。其实,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你平时最恨那些泄露公司机密的人了,况且,你一直固执地禁止利用自己的职权做其他和本公司利益无关的事情。我不想你为难,我也有我的做人原则。老大,我是你带出来的,能差吗?不会的,放心吧,我做的很好,老板也赏识我。你好象有点不开心,别不开心,世界上可是有许多象小叶一样尽职尽责的助理哦,快乐点吧,没错的。
我苦苦地笑了,我祈求上苍能保佑这个对生活充满乐观,胖胖的孩子:小叶,答应我,如果想回来一定要告诉我,林总的气早就消了,并且希望你能再次胜任更加重要的位置。公司的大门永远对你开着。
小叶说话有点吞吞吐吐了:谢谢你,老大。对了,我想问你,你和王海很久以前就认识吗?
我点点头,也许很傻,因为对方听不到我点头的:他是我的初恋男友,四年前因为我家破产了,跟他家不门当户对,再说,那时候我也没钱读书了,前途不会乐观,所以他离开了我。你和他还通过电话呢,你记得有一次我叫你接个男人电话,告诉他没上官这个人吗。
小叶: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也没问你什么,只是以为是个想追求你的男人。原来,是这样,说实话他的话至今让我记忆由新。他说,上官是我最爱的女子,今天是她24岁的生日,这个号码曾经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尽管她已经更换了主人,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面对着见证让我忏悔。老大,他悔悟了。过去了几年,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说明了什么。通过跟他短暂的交谈与处事,我认为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谁能不犯错误呢?难道错了就不能悔过吗?
我真的不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是好人的,有责任心,对你有好感等几点因素于一身的人你就要嫁他,就要托付终身,在一起是要感觉的:我知道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但我对他没感觉了,不,是我爱着另外一个人。

  还是选择离开

  我对王海一点感觉都没了吗?也许不是,在他四年后端着皮蛋粥喂我的时候,我体会到什么是多么的幸福,但我不知道自己只是喜欢被人宠爱着,还是依然有爱的因素。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同时的得到两个男人的爱?即能够拥有王海的体贴,也能拥有泽的善解人意呢?想法确实不错,可是我已经25岁了,到了一个再不结婚就有被人议论嫌疑的年龄了,虽然我会常说走自己路,叫别人说去吧,但是人言可谓啊,就算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最亲爱的父母想想。
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年龄,婚姻关系重要,还是爱情重要,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说明爱情是美好的。可我从恋爱以来就一直寻找了它六年,我得到了什么?真正的爱情吗?或许爱情本身只是一个神话,也或许时间和爱情的伤害早已使我麻木而彷徨,所以我开始过分地需要一种稳定的关系和一个可以陪伴终老的人,于是,我想结婚。
但是,这种婚姻并不是建立在爱情上的,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记得姐姐说在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别人对我说,我会凄凉地笑笑说这句话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可说话的人是我最亲昵的姐姐,所以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去相信想相信的预言,姐姐还说有了爱情就会象飞蛾扑火一样。一切都似乎应验了,我曾经认为找到过自己的想要的幸福,找到过自己深爱的男人,所以,也如飞蛾般的死去了。
大概人始终是矛盾吧,我也一样。思绪中,我的电话响了,是王海,我的手抖了一下,是的,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他:喂,您好,王总吗。
王海的声音有点深沉:还是叫我海比较好,上官,我要走了。
我觉得他在逗我:走,你要去哪里。别告诉我,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哦。
王海:是的,我要去美国读书了。
象我这么爱国排斥外来文化的人是永远不会选择出国读书的,但养成的见鬼说话的功夫也不是吹的,我想怎么他学会电视剧里那无聊的离开方式:读书,那很好啊,有点羡慕你了,时常能换个环境,真好。哈哈。
王海:上官,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吗?你,不想挽留我吗?
我觉得他在向我进行一种暗示,可我上官有那么容易被打败吗?不会:挽留?我确实是想挽留你,留下来,可以叫你多做我的项目,我多拿提成什么,偶尔还会请我吃个饭。至于,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我想你放弃在国内如此好的前景,只身去美国,必然看到了更加好的发展。腿长在你身上,不是想留就能留,何苦去做一些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事情,明显是不符合我的做人风格。
王海几乎是哭着说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爱了你五年,在失去你消息的四年里,我从未放弃寻找你,是的,老天开眼了,叫我找到你。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你芳心。我爱你。
我:或许,有些人,再怎么努力都注定会错过。对不起,海,我爱上了别人。你想离开就离开吧。

  勒索爱情

  我无比彷徨地放下了电话,我想这段感情终于画上了句号。是的,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我希望我的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这或许只是我的一种愿望与期盼,不能完美的结局又如何去圆满呢。海,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是祝福你在异国他乡过得开心,也希望有一天你会牵着一个姑娘的手对她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想到这里,我宽容而豁达地笑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前台小姐的喊声:先生,您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起码你叫我去通报一下啊,您这样会叫我很难做的。
我先是看见了贸然闯进的王海,后是正在和前台小姐解释的张总和萧总,王海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忧伤,他什么也没说,用力地拉住我的手直奔外面走去,我挣扎着叫他放开。赵明和小强要试图阻止,跟他们熟悉的张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放弃了,我开始绝望。
不,我不能绝望,我还有最后一颗救命草,那就是我的好朋友张总:张远,你快叫他放开我!张远,你要帮我。你是我朋友,你要帮我。
张远并没有因为我的乞求的声音而停止帮助王海,那一刻我也第一次见到了他前所未有的惶恐,我流泪了。王海把我抱进车的后坐上,张远开车,萧总坐在副驾上,我也渐渐地在海怀里安静下来,我想无谓的反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会消耗体力,说不定保存着实力一会能逃脱出来。
看了那么多电视剧里的绑架情节,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被绑架,虽说不会勒索金钱,但我想可能会勒索爱情,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居然在绑匪的怀里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感觉到脸上有扎扎的,柔软的东西在移动着,舒服而温馨,甚至不想睁开眼睛的去享受着,可当我听到海轻微的呼唤时,身体猛地打了个冷颤,我努力地打开沉重的眼皮,也许是我实在太累了:海,不要这样,你不能让我对不起我男朋友。放开我。
他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上官,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夺走。
我拼命地挣扎着: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海,你放开我。求你了。
王海缓缓地把手放开:上官,记得这是哪里吗?
我环顾着四周,有种熟悉的味道,这,这是我考上大学后父亲给我买的公寓,后来家里破产了,房子也被抵押了出去。我惊讶地望着海。
海微微一笑,轻吻着我发丝:和你在这里有过最美好的时光,我不允许别人把它占为己有,你快生日了,这个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为了我他什么都愿意做?他可以帮我重建家族企业吗?他的确有这样的势力。他能叫我带着很多钱和父母去台湾旅游,去国外看世界杯吗?对他是小菜一碟。是不是拥有了他就能够不费任何力气的实现自己所有的梦想?答案是肯定的。
我所有的反抗就在一时间消失了,眼神呆滞了起来,难道就这样放弃一个我爱的男人吗?海,见我身体瘫软了下来,以为我终于被他征服了,接着,他轻轻地褪去我身上的衣服,我有如几年前一样恐惧,我害怕接吻,我害怕一个男人抚摩我的身体。

  痛过

  当王海在我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印记的时候,我的眼睛里渐渐地充满了仇恨,是的,就是这个男人,四年前对还是白纸的我做了这些,并且不久后无情地把我抛弃了,即便他现在非常体贴我,照顾我,为我实现梦想,可是我又怎么能忘记他带给我的痛苦呢。
我不能欺骗自己,于是,我推开了正在尽兴的海:王海,我不能原谅你,不能原谅你在四年的不告而别,不能原谅你的懦弱。我曾是个多么传统的女孩,有了你的爱,我甚至不去看其他的男子,当年,我在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你呢?珍惜过吗?你那次走了,我身体疼痛了三天,而自己又不敢跟任何人说,我非常的恐惧,连照镜子也不敢。我想你来关心我,安慰我,可是三天后我接到的是不门当户对的电话,这就是你曾经对我说过可以海枯石烂的爱情吗。家里破产了,我连学都没的上,你知道一个没有学历的女子在上海的艰辛吗?你了解只有两毛钱的时候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你不知道,你不了解,你以为一句原谅就能够把一切都购销吗?你以为你苦苦寻找了我四年,我就一定要原谅吗?不可能,王海,你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