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你不需要变成什么样,因为你这样就已经很漂亮了。”
……
胡茜西回学校的时候,在想,盛南洲什么转性了,一向以嘴臭著称,打击她为乐的盛南洲竟然夸她漂亮?
她走神地想着,忽地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栽去。陷入昏迷前,一声焦急的女声传来:“同学,你没事吧?”
——
周京泽在找许随的路上,脑子里有些场景像电影片段一幕幕闪过。
他从来不吃葱和香菜,厌恶一切有刺激性味道的东西。那天在食堂,许随请他吃饭,她说“一份不要葱和香菜”,原来是点给他的。
他不吃葱和香菜。
而周京泽当时漫不经心地以为她也不喜欢吃,以至于在后来的约会中,他没见许随再吃过这两样东西。
不是不喜欢,只是一直在迁就他。
他顶着一脸伤从那个家里出来,当时他一身戾气,心底烦躁得不行,回学校的时候碰见了许随,她递给一个粉红色的创可贴。
他需要个人陪着分散注意力,所以随口问许随吃饭没有,没有的话陪他吃点儿。
许随当时说没有,吃面的时候还加了很多醋。
现在看来,她撒谎了。她那边晚上已经吃了一顿,为了能让周京泽心情好点,她又得陪他吃了一顿。
看起来她吃得很有食欲,但其实醋的作用只是为了她那已经撑满的胃,还能再塞下食物而已。
那天不是遇到许随的话,周京泽会碰上别的女生,让人陪着。
他介入许随的生活,像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无意却猛烈。
她却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许随在图书馆复习到很晚,一来她不想中午赶食堂的排队大潮,二来竞赛在即,她想多花点时间复习。
窗外灌进一阵带着湿气的风,许随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一点半了,她急忙收拾好课本走下楼。
在下坡的时候,竟远远地碰见卫俞,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字母T恤,运动裤,怀里抱着一颗三角形金标的篮球,浑身溢着青春阳光的气息。
“欸,许师姐!”卫俞一脸的惊喜。
“好巧。”许随笑着打了个招呼。
她打完招呼,正准备与卫俞擦肩而过,不料他喊住她:“师姐,我有点事情想问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教学楼背后,一旁的槲树茂盛生长,树影将两个人所站的位置切割成伞形。卫俞揪着衣领扇了扇,问道:
“师姐,我想问你,为什么我在微信上问你学习的问题你就会回答,给你发私人消息就不理我了呢?”
许随遇到过各式各样的明里暗里的追求者,但没有一个像卫俞这么直白大胆,她想了一会儿,坦诚道:“因为我把你当师弟,以后我们还有可能是同事。”
卫俞一阵苦笑,他并不想放弃,正想说话时,许随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急促的铃声,她摸出来一看,并没有动。
卫俞瞥了一眼,来电显示z j z,好奇怪的备注,他看着许随,问道:“要不你先接电话?”
许随摇摇头,摁了红色的的拒接,她的语气淡淡:“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你有什么事,说吧。”
“师姐,我喜欢你,听起来很冒昧,那次在关学长的心理研究所,你进来得的时候很急,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实习生的文件,你立刻道歉帮她把东西捡起来。咨询结束后,你离开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你又折回来,捧着一盆小多肉送给她,希望她事业顺利。”
“所以我对你一见钟情了,虽然——”卫俞把手放在她肩头。
许随想要开口阻止他说下时,一道冷冰冰且语气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虽然什么?”
两人回头看过去,周京泽站在不远处,穿着灰绿色的作训服,单手插着兜,胳膊的肌肉线条流畅崩紧,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寒着一张脸走过来,一副“敢撬爷墙角就等死“的气场。
他脸色沉沉,嗤笑一声:“虽然她有男朋友,但你不介意做小三?”
周京泽都要被这人不要脸的程度给气笑了,他单手一把攥住卫俞搭在许随肩上的手,“咔哒”用力往后一掰,卫俞疼得啊啊啊大叫,他继续刚才的话茬:“但我介意。”
他的语气霸道又嚣张,慢条斯理地重复,每说一个字,他就用力一分,卫俞疼得冷汗涔涔。
“因为她只能是老子一个人的。”
卫俞疼得忙求饶,周京泽猝不及防地松手,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指尖捻了捻烟屁股,语气不太好:“滚吧。”
卫俞疼得五官扭曲,匆忙逃开,看都不敢看许随一眼。周京泽就是要他记住这种痛,要卫俞长教训。
他的人,别人看也不能看。
卫俞走后,气氛一阵沉默。雨终于下下来,几滴雨点砸在脸上生疼,许随抱着书本看也不看周京泽一眼,转身就要走。
可周京泽就跟无赖一样,她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许随往左侧,周京泽攥住她的手,带到他跟前。许随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手抵在他胸膛上。
许随睫颤动,额前的碎发被雨丝打湿,:“放手。“
“不放。”周京泽低头看着他。
“我买了你爱吃的菠萝包,刚出炉的,牛奶是你喜欢的盒装,我以后会记住你喜欢吃葱和香菜,不喜欢吃醋。”周京泽语气缓缓,像是做出一个承诺,“把你放在心上。”
许随眼眶渐红,依然是她走哪儿,周京泽整个人像俱铜墙铁壁一样堵在她面前,逃也逃不掉。
许随抱着书开始砸他,书本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雨水混在凝土,一下字就泡发了。没了书,她就开始踢周京泽。
她今天穿的一双尖头小皮鞋,踢人很痛,周京泽闷哼一声,抱着她一声不吭地受着。许随手脚并用地打他,一边打一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宽大的手掌抵在她腰上,许随被撞上身后的墙壁,周京泽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眼泪一点点舔舐掉。
唇瓣想贴,汲取,搅在一起,混入咸的眼泪,喉结缓缓滚动,咽下去。
一阵旖旎后,周京泽脖颈低下,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许随眼睛红红,嘶哑的喘息声中夹着委屈:“你赔我书。”
“我赔。”
“还有,我一点也不喜欢吃日料,芒果过敏,但夏天又喜欢吃芒果冰沙。”
“我记备忘录。”
第47章 告白 别动,五分钟。
胡茜西晕倒的那一刻,盛南洲从不远处立刻跑上前,从别人手里接过胡茜西,抱起她一路狂奔送到医院。
其实从盛南洲送她到校门口,他注意到了胡茜西脸色的不对劲,所以打算一路悄悄看着她回寝室,以免她半路上出什么意外。
没想到还真的出了事。
盛南洲将晕倒的胡茜西送到医院后,挂号,输液,等胡茜西躺在病床上接受输液,一切无大碍时。
医生把盛南洲叫进了办公室,盛南洲神色紧绷,问道:“医生,她没事吧。”
“按目前的情况来说,没什么大事,低血糖,”医生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但是醒来后要做个体能检查。”
“好的,谢谢医生,没什么我就出去了。”盛南洲站起来,有礼貌地说道。
盛南洲刚站起来要走,医生脸色就变了,他指了指座位让他坐下,手指扣在胡茜西的病例本上,开始说话:
“病人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你还让你女朋友为你减肥?现在什么社会了,还追求以瘦为美?”
“不是,医生我不是——”
盛南洲刚要解释,就被医生打断,他用钢笔敲了敲桌子,语气有点生气:“再说了,那姑娘也不胖啊,就是脸圆了一点,看着不挺可爱的吗?我女儿要是找了这样的男朋友,我抽不死他……”
到最后,盛南洲坐在那里,被教训了十几分钟,还得附和医生的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还是人吗啊?!”医生质问道。
“不是,是垃圾。”盛南洲主动骂自己。
医生脸色多少缓和了一点,钢笔敲了敲蓝色的文件夹,语心重长道:“我真的不希望看到有病人因为过度减肥而进医院。”
“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女朋友减肥了。”盛南洲一脸的忏悔。
挨完训后,盛南洲一脸戾气地走出医生办公室,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在看到病床上的脸色苍白的胡茜西瞬间燃起。
盛南洲喊了胡茜西的室友过来看着她,然后少爷直接打了个加急飞的回到胡茜西他们学校。盛南洲找到路闻白所在的班级,问了一个同学:“你们班的路闻白呢?”
女生见来人是个帅哥,笑着说:“他在实验室呢。”
“谢了。”盛南洲点点头。
盛南洲想也没想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向,走了十多分种的路,他不经意地抬眼一看,乐得咬紧后槽牙,还真让他逮着人了。
中午只是打了个闷雷,只下了一场阵雨又开始放晴,下午2;10分,太阳重新出来,烈日当头,阳光斜斜地穿过红色的实验楼,影子成立体几何的模样打在对面的墙上。
路闻白坐在阴影的台阶上,这么热的天,他身上的白大褂也没脱,竟然也没出一点汗。他坐在那里,背脊挺直,苍白的指尖撕开包装纸,正在缓缓地吃着紫菜包饭,旁边放着一瓶矿泉水。
盛南洲想走过去,走了几步,才发现路闻白不远处的前边站着个女生,他停了下来。
女生穿着红色的丝绒裙,露出的一丁点脚踝,白得像羊脂玉,裙摆晃动间,让人喉咙发痒,她的头发松松跨跨地挽着,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长了一张妖艳的脸。
看起来是个从头发丝到脚都精致又讲究的主。
她手里拿着一灌可乐,蓝色的猫眼指甲敲了敲瓶身,“咚咚咚”娇俏又大胆,可惜路闻白头都不抬一下。
女生无所谓,看着他:“哥哥,真不想要啊。”
路闻白咀嚼着紫菜包饭,脸颊鼓动,将女生视若空气。盛南洲见他俩完事了,走上去,语气不善:“路闻白。”
女生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在看清盛南洲的脸立刻吹了个口哨,这寸头酷哥还挺有型,于是抬手把手里的饮料扔给盛南洲,后者下意识地接住。
“既然他不要,送你啦帅哥。”
女生背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一阵温软的香风,空气中散发着阿蒂仙最出名的那款小偷玫瑰的香水味。
路闻白停止咀嚼的动作,抬起薄薄的眼皮看着离去的女生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盛南洲才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阔步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沉着脸一拳挥了下去,路闻白整个人被摔在台阶上,嘴角渗出隐隐的血丝。
台阶旁的一个新的紫菜包饭立刻沾了灰尘,不能吃了。路闻白琉璃珠似的黑眼睛压着一丝戾气。
路闻白挣扎着起身,挥了盛南洲一拳,紧接着两人扭打在一块。怒气更甚,心底压抑更多情绪的人打架,用力也更猛。
很快,盛南洲在这场打架中占了上风,他整个人跨在路闻白身上,一拳又一拳,刚开始路闻白还会还手,直到他夹着怒火喊:
“不喜欢你他妈好好讲清楚不就行了?”
“你知不知道全天下也就她这么傻,听了你推拒的鬼话去减肥,最后晕倒住院了!”
路闻白整个人怔住,揪住盛南洲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像滩烂泥一样仰躺在地上,声音嘶哑:“你打吧。”
盛南洲冷笑一声,自上而下地睥睨着躺在地上脸色白得有些病态的人一眼,心里火气更甚。
“跟她去道歉,不然老子接着揍你,”盛南洲微喘着气,汗水顺着下颌角滴下来,想到什么语气顿了顿,“喜不喜欢她都去医院跟她说清楚,你最好语气好点。”
路闻白挣扎着起身,朝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殷红的唇角忽地扯出一个笑:“我要是喜欢呢?”
盛南洲目光顿住,片刻又装做若无其事,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那就好好喜欢。”
路闻白讥笑一声,不置可否,脱了身上的白大褂直径离开,想到一半,他想起什么,重新折回,一把夺回他手里的那灌可乐,走到不远处,“哐”地一声扔进垃圾桶里。
——
恋人总是吵过一架后会变得更甜蜜,许随和周京泽也不例外。她有感觉出周京泽的变化,有叫他去玩的场子,他基本一口拒绝。
对方问:“不是吧,周老板结束训练后你还能干吗?”
周京泽把烟摁进花盆里,“嗞”地一声,火光熄灭,他的语气坦荡又无耻:“得陪我媳妇学习。”
“啧,不像你们,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对方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游戏人间的第一浪子还有脸说别人?
许随每次下午没课,就会在图书馆学习。每天下午五点半,一天中日落最美的时候,周京泽结束完训练,套着一件黑T恤,拎着一份三明治和草莓冰沙,步调慢悠悠的,准时出现在医科大学校图书馆四楼。
他每天会带不同的食物过来,有时是奶黄包和港式奶茶,隔天是她喜欢吃的变态辣拌面,加了很多葱和香菜,没再出现过醋。
周五,周京泽出现在图书馆的时候竟破天荒带了英语书,许随瞄了一眼上面的字眼,放下笔:“你要出国?”
“算吧,我们是三加一的模式,大四要去美国试飞基地训练一年,才算完全合格。”周京泽犹豫了一下说出来,“不够很快回来。”
事实上,周京泽的英语地道又流利,他会这样干,是因为许随学习太专注儿了,不让亲不让摸,他就跟傻逼一样坐在旁边没事干,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做。
许随点点头,拿起笔重新在书本上标画,继续背书。周京泽腿懒散地踩在桌面上的横杠上,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无聊,开静音玩了两把游戏。
天色不自觉地变暗,窗外的夕阳像裹了蜜的糖一般铺在桌子上,周京泽闲散地背靠桌椅转过头来看着许随。
许随穿着一件宽松的杏色针织衫,头发扎成丸子头,额前有细碎的头发掉下来,抱着书本轻声地默背。
因为她无意识的动作,两颗水蜜桃被挤压成不同的形状,松垮的领口下白色的蕾丝胸衣一晃而过。
周京泽眼神渐暗,想也没想手就从针织衫下摆伸了进去一顿揉搓。许随正背得认真,指尖的冰凉和他食指的银戒若有若无地挂蹭着她的皮肤,一阵激灵,她的脸颊温度急剧升高:
“你在干……什么?”
“你说呢?”周京泽挑了挑眉,语气慢悠悠的,声音嘶哑,“继续背你的。”
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周围是悉数翻书的声音,安静又带着一种神圣感。周京泽整个人侧身子,眯着眼满意地喟叹了声:
“啧,小是小了点,但老子摸着手感爽。”
许随则被他的评价弄得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从表面上看,周京泽是在给她讲题,实际却干着禽兽不如的事,一边揉一边嘬着她白皙的耳朵,脸上的表情痞气又正经。
“从神……经学上来说,人……体……”许随结结巴巴地背着,到最后溃不成军,干脆整张脸趴在桌子上,书本的冰凉贴着皮肤,多少减缓了全身燥热。
热气冲斥,许随感觉自己的耳廓变得粘腻又湿滑,所经之处,又痒又麻,像是踩在她的神经末梢上紧张,害怕,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周京泽捻了她一下,一脸的邪气,凑到跟前考她:“宝宝,人体的什么?”
“不……要了,人好多。”
许随试图推开他的手,不料“啪”地一声,全校骤然停电,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这更助长了周京泽嚣张的气焰,他胳膊一抬,许随整个人被抱到他大腿上。
周围发出嘈杂的声音,凳子移动和书本拉的撕拉声,许随十分崩溃,在他大腿上动来动去,声音软得不行:
“你别玩了,停电了,明天我就要比赛了,打算把书过一遍的。”
周京泽喉结滚动,嗓音难抑,眼睛溢出一点红:“别动,五分钟。”
他说完,许随才发现他有反应了,在黑暗中,她感觉自己陷入漫长的五分钟,坐在周京泽怀里,手被一只宽大骨骼清晰的分明的手带着,隔着一层挺阔的布料,试图将滚烫熄灭。
许随羞得不想看,捂住自己的眼睛,听觉却被无限放大,她听见周京泽压抑的喘气声,就在耳边,低沉,有着颗粒感,以及自己拼命忍住很小的嘤咛声,手也是烫的。
脚趾头绷紧,害怕被发现,也觉得羞耻。
保安拿着手电一间一间地扫射查询,粗着嗓子喊:“学生们赶紧收拾东西,学校停电,马上闭馆了啊。”
终于,在保安赶来之前,周京泽才肯放开她,一束强光灯照过来,周京泽整个人挡在许随面前。
保安从窗口探出一个头,问道:“你俩咋还不走?一会儿我锁门,你们就得在这过夜了。”
“不好意思,马上出来,”周京泽歉意地笑笑,正经得不行,全然没了刚才形如孟浪,放浪形骸的样子。
保安见周京泽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冲他比了一个手势:“五分钟啊。”
许随听到五分钟简直要过敏了,她背着他整理衣服,周京泽抓过她的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把她手指上白色的东西冲干净,嘴里咬着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把她的手擦干净。
最后周京泽牵着许随离开图书馆,四周彻底陷入黑暗,隐去的月光从云层出来,地上躺着未干的水迹,暧昧又旖旎。
走廊上,周京泽亮着手机电筒牵着她下楼,许随苦着一张脸:“停电了怎么办啊,还有一半的知识点没过。”
“去外面。”周京泽说。
第48章 告白 “我、喜、欢,你。”……
周京泽拿出手机低头划拉着什么,两人走出校门后,刚好有一辆叫好的车在等着他们。两个人坐在后排,他拿出手机,在软件上订酒店,拇指在屏幕上滚动,大少爷首先筛的就是评价最高,配置最好的星级酒店。
许随凑过去看了一眼,价格贵得令人咋舌,立刻去抢他的手机,急忙道:“我就是学个习,不用订这么贵的。”
周京泽拇指倏地顿住,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手机递过去:“行,我媳妇儿还知道给我省钱。”
许随被调侃得有些羞赧,她接过手机,在软件上来看来看去,订了一间价格优惠,看起来还不错的房间。
车子抵达目的地,两人下车,许随按照手机上面的地址找来找去,发现有点绕,最后发现这家酒店在巷子里面,手机上显示的招牌则是立在商铺前,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感觉是挂羊头卖狗肉。
果然,他们找到目的地后,许随发现就是一家破旧的快捷酒店。前厅很小,前台人员打着哈欠给他们开卡,周京泽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前台人员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在看清周京泽的脸后眼睛亮几分,人都精神了许多:”706 直上电梯左拐哦。”
到了706后,刷房卡进门,一阵灰掉落下来,周京泽的表情崩烈,灯亮之后,放眼望去,一张床,一张桌子,70年代的紫色蕾丝沙发,上面放着一个没有插头的电热水壶,两个杯子。
房间里散发着霉味,周京泽抬手摸了一下墙壁,有水渗了出来。许随拿着网上的图片对比,发现被骗得惨烈。
她知道周京泽有洁癖,皱了皱鼻子,小声说::“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周京泽抓住她的手,发出轻微的哂笑声:“就这吧,再折腾下去你背不成书了。”
许随看了一眼时间,立刻放下包,拿出书本在桌子前复习。周京泽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手里握着一把打火机,橘色的火焰时不时地蹿出虎口,他正检查着有没有隐形摄像头。
周京泽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懒散吊儿郎当,但其实做事稳当又靠谱。
检查了一圈没有后,周京泽抽了把椅子在许随旁边坐下,见她认真复习的模样,心痒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扬了扬眉:
“这么缺钱啊?”
许随听后心虚地舔了一下嘴唇:“对。”
周京泽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从裤袋里摸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放到许随面前:
“你男朋友有钱。”
许随从书本里抬起头,对上周京泽的眼睛,才明白他不是开玩笑的,摇头:“我不要,我要自己参加竞赛拿奖金。”
“而且——说不定你以后要靠我养呢。”许随说得很小声。
周京泽怔愣了一下,随机笑出声,胸腔发出愉悦的颤动:“行,那老公以后等你养。”
许随对他比了一个交叉的手势,周京泽也就不再打扰她,在一旁玩了一会儿手机,嫌这里的床不干净,眯眼背靠椅子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许随终于全部过完一遍,她摇了摇周京泽的手臂,眼睛晶亮:“我复习完了,你能不能帮我抽背一下。”
“行啊。”周京泽睁眼,语气懒洋洋的。
许随坐在床边,周京泽脚踩在横杠上,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往后仰,拿着她那本《神经生物学》翻来翻去,语气散漫:“p45第二段。”
“在我国——”许随回忆了一下,正要背诵下去,周京泽又往后翻,语气顿了一下,提问,“p70,倒数第二段,神经系统疾病之一精神官能症,喜……”
“p72,顺数第三段那个病例,开头第六个字。”
许随边背边掰着指头数,下意识地说道:“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