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儿子出了点事,帮忙把事摆平了。”周京泽简单解释,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盛南洲点了点头,还惦记他乐队的事:“哎,我们还没取名字呢?反正是吃烧烤时搭的一支乐队,我看电视节目都是啥青春之夜,夺冠之夜,要不然我们就叫烧烤之夜吧。”
胡茜西:???
大刘:???????
许随:。
“傻逼。”周京泽毫不犹豫地骂出声。
周二,许随坐在教室里上着公共英语课,中途休息时,她坐在椅子上整理笔记的时候,门口的一位女同学冲她挤眉弄眼:“许同学,师越杰师兄找哦。”
女生拖长语调并放大音量,周围附近交头接耳的女声立刻消失,皆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发出起哄的声音。
师越杰是谁?医科大学的风云人物,校学生会会长,家世好长得好,连续三年因为成绩第一拿了校奖学金,重点是他人真的很好。在医科大,与他接触过的同学没有一个对他评价不好的。
许随一脸淡定地走了出去,师越杰穿着白色的卫衣,眉眼干净,站在她面前开口:“公告今天下午会出,学校会澄清考试的事,也有对柏瑜月的处罚。”
“谢谢师兄。”许随开口。
师越杰点了点头,想起什么笑了一下:“恭喜你,医学技能比赛你拿了第一。”
“运气好。”许随笑得时候,两个梨涡明显。
“我就不大打扰你上课了,进去吧,有什么可以找师兄帮忙。”师越杰语气温和。
“谢谢。”许随点点头。
许随进门的时候,起哄声再一次加大,这也不怪他们,师越杰实在优秀,还主动来找许随,很难不让人联想什么。
周围的人纷纷调笑,许随神色平静地回了座位,前排的女生找她借铅笔芯,她翻了一下笔盒,找出来递给她。
前排女生问她:“学长来找你,你不激动吗?”
“没什么感觉。”许随摇摇头。
这节课胡茜西也在,她一动物医学专业的学生跑来蹭课,完全是因为许随他们公共英语老师的帅气,特地过来一睹神颜,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胡茜西听到这句话从书里抬起脑袋,看着许随好像发现了点什么。
大部人看到的许随,好脾气,乖巧,同时有能力,遇事也淡定,但透着清冷的疏离。除了在周京泽面前,许随好像很容易紧张和害羞。
啧,周京泽就是个祸水。
梁爽坐在许随旁边,惯性捏她的脸:“我们随随好受欢迎哦。”
“没有的事,他来找我说柏瑜月的事。”许随拍了拍她的手。
“我靠,提起她我就来气,自从柏瑜月和周京泽分手后,我就感觉她不太正常了,”梁爽皱眉,“还好,她自己主动换了寝室。”
澄清一出,舆论几乎一边倒,不过柏瑜月看起来没受什么影响,也坦然接受处罚,隔天,她就申请了换寝室。
最让许随惊叹的不是这个,而是柏瑜月居然同她道歉了,语气还很真挚。
说起这个,许随拿出手机再一次看着柏瑜月的道歉短信发怔,到底是因为什么,上次师越杰还说她拒不道歉。
柏瑜月的低头是他没想到的。
晚上回到寝室后,许随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群,她发现周京泽和胡茜西都在里面,暗猜这是关于乐队比赛的群。
盛南洲在群里发话:【这周末大家应该都没事吧,地点是下午五点我们学校C排练厅,应该没问题吧。】
群里没一个人说话。
盛南洲一连发了好几个红包,秒被领完,接着一群人开始附和:【收到了,盛队长。】
大刘:【盛队长客气,周日必须有时间。】
胡茜西:【我也。】
周京泽就一个字:【谢。】
盛南洲发了一个竖中指的表情。许随看着手机屏幕笑:【我也没问题,周末补完课就过来。】
盛南洲在群里抱怨道:【各位,我们这个乐队还没有取名呢,欢迎大家踊跃发言。】
没人理他,盛南洲发了500块钱红包。群里领了红包后跟上了发条一样,开始积极发言。
不会唱歌的大刘不是大牛:【叫美女与野兽怎么样?】
我是队长听我的:【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野兽。】
西西公主:【不可,叫原地爆炸呢比较好。】
【或者三十六封情书呢?】
我是队长听我的:【我想了几个大家挑挑看,绿皮火车,猫屎咖啡,烧烤之夜,这些怎么样?】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许随想了一下,在一众答案中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但很快被刷了过去。
她叹了一口气正要收起手机,等看清手机屏幕时微微睁大眼,一直没发言的周京泽开了口:
【刚才许随说的可以,就定碳酸心情了。】
——
许随加入周京泽他们的乐队匆忙,甚至没弄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比赛就主动加入了。
直到下午许随从思政楼下来看到公告栏才明白过来,这场萤火之乐的表演是两校联合举办的,为了促进两校的情谊和友好交流,两校学生可以自由合作曲目上台表演。
这个活动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许随抱着书本站在公告栏前正看着上面的比赛规则,一道身影笼罩下来,温和的声音响起:
“感兴趣?”
许随听见声音偏头看清来人之后,礼貌地打招呼:“学长。”
“是有点感兴趣。”许随回。
师越杰嘴角抬起,抬手扶了一下眼镜:“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可能看我们太辛苦。学校想让我们放松一下吧。”
“我正打算报个名,不知道学妹有没有合作的意向?”师越杰的语调是放松而平淡的,殊不知,他垂着的指关节正用力弯曲着。
许随已经加入盛南洲他们那队了,她正想开口拒绝,一道女声插了进来:“师兄,那你可晚来一步了,人家许随早就跟隔壁航校的组了乐队,一起参加比赛了呢?”
“你怎么知道?”许随皱眉。
站在一旁的女生朝她晃了晃手机,语气带着点嘲讽:“两个学校的贴吧早传开了,也是,对方可是周京泽,不会玩乐器也得硬着头皮上。”
“师兄,你就别费这个劲了,人家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呢。”有人附和道。
许随是个不太愿意把自己置入纷争的人,她正打算直接了当地说清楚时,师越杰开了口:“许随想参加什么是她的自由,毕竟我听说学业压力这么大的情况下,她的学分还拿了A+,胳膊肘也拐不到哪去,你们觉得呢?”
师越杰说话的语气如春风,不疾不徐,是一贯的温和,却带着一种震慑和不容置喙。几个女生也没想到会踢到铁板,还讨了羞辱,全都臊着一张脸离开了。
人群散去后,师越杰和许随并肩走在校园的路上,中途有一两个学生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一路摇车铃,师越杰便让她走在了里侧。
“刚才她们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师越杰出声安慰。
许随摇摇头,恰好一阵风吹过,一片泛黄的叶子飘飘摇摇地掉了下来,她伸手接住,眼底透着一股不与年纪相符的成熟
“不会,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看法的权利,比起这个,我承受过更不好的恶意,但是现在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那就好。”师越杰点了点头。
师越杰与许随并肩走了一段路,快到路口时,他忽然开口:“许随,你和周京泽很要好?”
师越杰用了一个很安全的词语,像是试探也是为了确认。许随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周京泽对她,应该把她当成自己外甥女的一个好朋友吧。
第12章 告白
周末,许随提前了半个小时去盛家给盛言加补课,因为他们好像要排练,许随不想到时候因为自己的事到大家等着。
一到盛言加房间,许随宣布了一个噩耗:“我一会儿有点事,课程结束完没有玩游戏这一项。”
小卷毛立刻趴在桌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我都一周没打游戏了,就等着和小许老师在游戏的世界里翱翔呢。”
“今天我们上一个小时数学课,虽然没有游戏玩,”许随特意卖了个关子,拍了拍他的肩,“剩下的一个小时我们用来看电影。”
小卷毛立马精神了,改口:“小许老师,我迫不及待地想在数学的世界里遨游了。”
许随给小卷毛认真上完了一节数学课后,盛言加立刻把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打开投影仪,一脸兴奋地问:“老师,我们看什么呀?《复仇者联盟》还是《指环王》?”
“都不是,我们看《老友记》。”许随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众所周知,《老友记》是学习英语训练口语的范本电影之一,盛言加想当场撞墙而死。
一个小时电影结束后,除了许随给盛言加留的两套数学卷子后,还有一篇《老友记》的观后感。
“套路,全是套路,小许老师,你太坏了!”盛言加控诉道。
许随看了一下时间,笑眯眯地说:“不跟你说了,坏老师还有事先走了。”
许随收拾好东西匆匆下楼,她一路小跑出客厅,结果在庭院里碰见了正在组局打牌的盛姨。
盛姨穿着水蓝的盘扣织开叉旗袍,外表披着一件羊毛披肩,风情又漂亮,盛姨正愁着差一位牌搭子,一见许随,眼睛一亮:“小许老师,过来打牌啊。”
“我还有点事。”许随当即预感大事不秒,急忙说道。
盛姨三两步走过来,跺了跺脚,拉着她的手:“十分钟,就十分钟,隔壁老李去上厕所了,你就帮忙替一下。”
“可是我不太会。”许随心里叫苦不已。
“没事,我们教你。”盛姨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把人按到了牌桌上。
一张木方桌,旁边还放着果盘,盛了果脯和刮瓜子,阳光斜斜地照了下里,几个街访坐在一起打牌爽朗的笑声和骂声全掺在输赢里。
德牧趴在盛姨脚边,许随趁着发牌的间隙,给周京泽发了一条微信:【那个……我可能要晚点到,你们先排练。】
不到一分钟,手机显示zjz回的消息:【在哪?】
许随低头回短信:【还在盛姨家,拉着我打牌,而且我还……不太会。】
盛姨正发着牌,眼尖得不行,笑道:“小许老师,不要玩手机了,就算是和男朋友发信息也不行,上了我的牌桌要专心。】
许随哭笑不得,只得把手机放在了一边。许随只懂一点点玩牌,还是每年过年旁观舅舅一家人打牌学了一些规则,但她在玩牌方面就是菜鸡,毫无胜算可言。
玩了十分钟,许随发现自己手里的牌烂到不行,盛姨从开局一直春风满面,她悄悄瞥了一眼手机。
周京泽回了两个字:【等着。】
等着什么,是他会帮忙找救兵,还是他打电话给盛姨好能让她走?许随在心力猜测着。
许随靠着拙劣的牌技撑完了一局,可隔壁老李还没没出现,大家正在兴头上,她只能强撑着继续打烂牌。
第二局,许随手里的牌并不怎么样,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破罐子破摔乱出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出这个。”
与此同时,桌边多了一盒烟和一把银质的打火机。
许随倏地一回头,周京泽竟然凭空出现在面前,黑色冲锋衣,灰裤子,薄唇挺鼻。
“京泽,你怎么来这了?”盛姨问道。
“您把我人扣这了,我就来了。”周京泽笑。
盛姨的眼珠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转而笑道:“行啊,老规矩,三局两胜,赢我两次才能走。”
许随语气有些着急:“盛姨,我们真的有事,要排练……”
“没事,很快。”周京泽打断她。
接下来打牌的时间,许随比之前更不在状态。因为周京泽就站在她身后,时不时地下俯身过来指导。
他的手肘撑子在许随右侧,淡青色的血管明显,黑色的衣料擦过她的肩头,许随发觉自己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好像是刚洗完头,身上透着薄荷味的清香,还充斥着一点罗勒的苦味。
许随的脸颊发热,一双骨节清晰的手伸了过来,拇指和食指抽出一张牌,他用气音哼笑:“发什么呆?”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了一下许随的手,很轻,像雪,他虎口的黑痣在她眼前反复出现,许随整个人不自在,呼吸有些急促,她用指甲用力掐了一下掌心。
许随暗暗告诉自己要淡定,要装不在意,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不然喜欢他这件事,无处藏。
许随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周京泽很聪明,他那种聪明是憋着坏劲的,先给你一点甜头吃,再打个措手不及。
在周京泽的指导下,许随连赢两局,盛姨把输的钱全推到许随面前,指着他说:“赶紧滚,你再呆下去,老娘要破产了。”
周京泽坏笑,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低头对上许随犹豫不决的眼神:“这个钱……”
“收着,拿去买糖吃。”周京泽咬着一根烟笑,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两人并肩走出盛家庭院,周京泽指尖夹着一根烟,走得比她快一点,许随盯着他的肩头,鼓起勇气说:“柏瑜月的事,谢谢你。”
周京泽回头,挑眉:“你怎么知道是我?”
“猜的。”许随答。
“行,”周京泽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懒散地笑,“那你要怎么谢我?”
许随本来想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结果周京泽单手插兜,偏头看着她,黑如岩石的眼睛紧锁着她,语气意味深长:
”还是说,也是请我喝奶茶?“
第13章 告白
周京泽最后带她回了学校,而盛南洲他们早已在排练室。算起来,这是许随第二次来北航,一进学校大门,恰好遇见刚结束训练的方阵队伍,穿着海蓝色的制服,英姿飒爽,像一大片掀起的海浪袭来。
“我怎么没看见你穿过飞行员的制服?”许随问。
每次许随见他都是一身黑,不是黑夹克或者冲锋衣,从来没见他穿过制服。“那是因为你见我的时机不凑巧,”周京泽偏头眼睛落她身上,发出轻微的哂笑声,“怎么,你想看我穿?”
许随撞上他的目光,一时回答不上来了,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我看盛南洲也……没穿。”
她跟周京泽欲盖弥彰地解释,周京泽眼睛直视着前方,一副散漫的状态,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倏地,一个男生冲过来,肩头擦过,他自然而然地抬手攥住了她的胳膊肘,许随瞬间僵住神经绷紧,直接将她拉到了一边。
许随一个踉跄下巴撞向他的肩膀,两人离得如此近,一抬眼就瞥见他利落的下鄂线,有点硬,是男生野蛮生长的骨骼,瘦且有力量。风从两人间的缝隙吹过,她感受到他骨骼的温度,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看路。”一道低沉的嗓音落在头顶。
周京泽走在前面,双手插兜。许随跟在后面,被他送开的那一侧手肘还是麻的,像有电流滋滋蹿过。
她悄悄对周京泽的背影比了一下,刚才,她的下巴堪堪到他肩膀那里。
两人来到排练室的时候已经晚了二十分钟,盛南洲气得想脱鞋砸他又不敢,嚷道:“一会儿排练完你请客。”
“行。”周京泽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笑道。
盛南洲站在台前,开始啰嗦:“除了周爷,想必大家手里的乐器都已经吃灰,这次排练呢,大家先各自重新把乐器练熟,下半场的时候我们再随意挑一首歌练默契怎么样?”
没人理他。
盛南洲下意识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好脾气的许随,后者给面子地出声:“好。”
排练室很大,许随坐在架子鼓面前,转了一下手里的鼓槌,开始试练找感觉。大家各自开始练习手里的乐器,她练习的时候趁机听了一下大刘唱歌。
大刘长得高壮,五官爷也有点凶,没想到声音还挺好听还温柔,反差挺大。
一行人正练习着,发出不同的乐器声。倏地,一阵低沉的类似于雨天重息琴声传来,让人不自觉地陷入雨天失落的情境里,琴声非常好听。
场内所有人不自觉地放下手里的乐器,一致地看向前侧坐着拉大提琴的周京泽。由于众的动作太过于一致且眼神崇拜,盛南洲问:“我拉手风琴难道就不帅吗?”
“你像在弹拖把,你以为你拿的是哈利波特的扫帚吗?”胡茜西一脸你快醒醒的表情。
许随看着周京泽的背影发怔,他坐在许随的斜前方,第一次,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以前读高中时,他坐在最后一排,上课老师点别的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她就假装扭头去看那位同学。
其实是回头在看周京泽。
余光里都是他。
不知道周京泽什么时候把外套脱了,单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挽到匀实的小臂处,他侧头,左膝盖顶住琴的左侧,另一条长腿夹住深红色的琴身,右手拿着琴弦在琴弦上缓缓地拉动,左手按在上面拨弦。
周京泽身上的散漫劲消失了,背脊挺直,像一把弓,他的眼神专注,有光跳跃在睫毛上,雅痞又绅士。
琴声很动听,像经历一场雨一场风,思绪万千都在里面。许随坐着后面静静地听着,想起读高二的上半学期,因为解题思路阻塞的烦闷,日复一日普通偶尔羡慕别人肆意闪亮的的平淡时期。
周三下了滂沱大雨,雾气弥漫在整栋教室,就连桌子上也蒙着一道水汽。雨太大,中午大部人都留校。教室里喧闹不已,玩游戏的,讲荤段子的,做作业的什么都有。
因为数学成绩不如人意又加上教室里环境差得不行,许随一个人跑到顶楼的阶梯教室,在经过那条走廊时,她无意瞥见周京泽和一帮人待在一起。
几个男生,还有学校里的知名的一个女生,他们待在一起,有说有笑,周京泽坐在最中间,不怎么说话,笑容懒散,却是最勾人的。
不知道谁开了一句女生和周京泽的玩笑,对方也不怯场,问道:“你敢吗?”
他坐在桌子上,背靠墙壁,校服外套松垮,侧脸线条凌厉分明,他听到这句话缓缓笑了,把手放在女生腰上,手掌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
滋味教人战栗,女生娇哝一声,整个人缴械投降趴在他肩上。
紧而凑在女生耳边低语,放浪形骸,又让人着迷。
周围发出起哄声和尖叫声。
虽然只是背影,但她一眼瞥见他手背长嚣张又标志性的纹身,还有旁边竖着一把大提琴,琴身上刻了Z。
不是他还有谁?
许随迅速收回视线,在他们起哄和女生的娇笑声快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然后走进最里的阶梯教室,关上门轻微喘气,开始查漏补缺,结果一道错题也看不进去,喉咙干涩得不行。
中间好像是周京泽说了什么,一群人很快推门走出去,隔壁恢复安静。就在她以为所有人都走了的时候,隔壁却响起了一阵大提琴特有的悠场的琴声。
只有周京泽一个人在。
他在练琴,莫名的,许随的心静了了下来,她从桌子上拿起了试卷和笔记,走到了靠墙的那一边,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开始静心订正错题和写试卷。
伴着雨声,隔着一道墙,她听了周京泽近一个小时的练琴声。
那两三个月是雨季,天中都泡在一层雾蒙蒙的湿气中,只要中午下大雨留校,许随就会跑去阶梯教室碰学习。以及听周京泽拉大提琴。
她在碰运气,有时他会来,有时不来。
同学们都抱怨雨天的不方便,回南天的潮湿,她却很喜欢。
宁愿天天下雨,因为你在。
而现在,许随看着周京泽的背影想,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拉大提琴了。
一群人排练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正准备出去吃饭,他们一边走出排练厅一边聊天。天空呈现幕布的暗蓝色,冷风阵阵,许随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周京泽走在前面,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许随悄悄走进他的影子里。
大刘因为听了周京泽拉大提琴后,对他的崇拜更进一层,一路逼叨个不停。
“周爷,你这水平完全是国家剧院大厅的水准啊,不是听说你要去奥地利留学继续深造音乐吗?怎么跑这受苦了?”大刘问道。
许随站在一旁听他们说,她其实也很好奇周京泽为什么会这样做。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跑来这选了前路未定的飞行技术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