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监考人是一位老师与学生干部搭配。师越杰在分试卷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穿着薄绒外套,把脸埋在领子里的许随。

考试中途,许随正凝神答着题,忽然,身后丢来一个纸团,弹在桌边最后落在了她脚下,她还没来得及打开,主考官走了过来捡起来,摊开一看,脸色严肃:“这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许随神色平静地说道。

老师被她不痛不痒的态度给激到,怒气上来:“这是作弊,你把老师当什么了?比赛你也好意思作弊?”

“我没有,”许随语气不卑不亢,她放下笔,“如果您凭一个莫名其妙的纸条就判定我作弊的话,我可以放弃这场考试。”

“你——”

师越杰走了过来,礼貌地请老师去走廊外面。也不知道师越杰跟老师说了什么,他走进来,跟许随说:“你先好好考试,这件事是我们刚才处理不好,考试结束后我会给你一个结果。”

许随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笔考试。

考完试后,外面又下了一场雨,许随站在走廊里看着雨帘发呆。身后的来人摩肩擦踵,夹杂着雨声十分喧闹。

有几声讨论传到许随耳朵里,声音细却很尖锐。“好学生也作弊啊。”

“看不出来,之前我还拿她的解剖当范本呢,没想到这么虚荣。”有人附和。

雨势渐收,许随挺直背脊,撑着伞走了出去。许随被抓作弊的事情被传得很快,说法不一,事件持续发酵,但她看起来一点都没受影响,不是喂猫就是学习,让胡茜西想安慰她都无处开口。

柏瑜越月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只有许随一人,她刚好洗完头,正用毛巾擦头发,水珠抖落橘猫的背上,小猫慵懒地翻了个肚皮,用力一甩,她见状笑了一下。

柏瑜月走到自己的书桌上放着书,橘猫踩着步子蹭到她脚下,嗅了嗅。柏瑜月以为是什么东西,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而后发现是猫,直接踹了它一脚,骂道:“滚开。”

橘猫被踹在一边,眼睛眯起,发出一声“嗷呜”的声音,立刻扑上去就要咬她。柏瑜月吓得脸色发白,眼泪都吓出来了。

许随语气生冷:“1017,回来!”

1017听到许随的声音还真的松了口,它在柏瑜月身边转了两圈,冲她凶了几声,然后踩着软乎乎的脚掌回到许随身边。

柏瑜月脸色发白,整个人跌在椅子边上。

“抱歉,你下次别踢它就不会这样了。“

许随正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来了短信,她看了一眼,拿了一把伞出门了。

周京泽他们在操场体能训练进行到一半,结果下了场大雨,他们只好解散。一群男生浩浩荡荡地回到宿舍。

大刘踹开宿舍的门,骂骂咧咧道:“日,这雨大的,好像在老子头上下冰雹。”

周京泽插着兜走进门,脱了外套后,浑身湿得难受,他两手交叉抻住蓝色的作训服,往上一脱,露出两排紧实又精瘦的腹肌,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到不行。

盛南洲吸了一口气:“操,这谁顶得住啊。”

周京泽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直接开了个黄腔:“那今晚顶一下,你不就知道了吗?”

盛南洲把一块白毛巾用力地砸在他身上,嗓音发颤:“臭流氓。”

几位男生洗完澡后,看书的看书,看电影的看电影。周京泽坐在椅子上,听完盛姨的语音后,眉头拧了起来。

盛南洲递了一罐可乐给他,问道:”我妈怎么了?”

“没,她说这几天遛满大人的时候,发现它躁得慌,经常拆家,因为不满意。”周京泽扯开拉环,气泡浮在铝面上。

“不满意什么?”

周京泽有些头疼,自己都想笑:“还能是因为什么,‘喂’丢了它不爽呗。”

“发情了吗?‘喂’是小母猫啊。”盛南洲觉得稀奇。

“估计是,”周京泽端着可乐喝乐一口,背靠椅子,“改明儿去给它买只伴。”

“喂”是一只橘猫,是周京泽两个月前出门溜满大人的时候,捡得一只流浪猫。由于周京泽懒得给它取名字,整天喂来为喂去,干脆取名为“喂”了。

一开始,德牧和橘猫天天打架,周京泽每次都要分开它们,可没多久,两人居然窝在一起玩玩具了,感情也越来越好。

可周京泽养了这只猫一个多月后,这只猫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过。期间德牧恹恹不乐段时间,周京泽特地出去找了几趟。

可茫茫人海,哪里那么容易找到一只丢失的猫。

“先不说狗发情的事情,兄弟你上次送许妹妹回学校的后续呢?”盛南洲冲他挤眉弄眼。

周京泽慢悠悠地说:“后续是我问她,盛言加和盛南洲这两兄弟谁长得比较欠抽。”

盛南洲拿肩膀撞了一下周京泽,说道:“我说真的,我怎么感觉许随妹妹对你有意思啊。”

周京泽脑子里闪过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继续开口:“我也认真的,她好像挺怕我的。”

“也是,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渣男。”盛南洲摇着他的肩膀学韩剧女主模仿,“si lei gi !”

周京泽哼笑一下,懒得反驳。

次日上午又是一场大雨,等雨停得差不多了,周京泽才出门去医科大办点事,办完照例发了消息给胡茜西:【晚上出来吃个饭,有事找。你可以带许随来蹭饭。】

【行啊,但是随随不会出来的,她这几天心情不好。】胡茜西回。

周京泽:【?】

胡茜西把许随被诬陷作弊的事情说了个完整,并叹气:【我觉得她最近都不会出门了,因为没心情,老有八婆老在议论她。我看随随虽然一声不吭,但挺无精打采的。】

雨丝很小,几乎没有,周京泽回了个“知道了”就把手机揣兜里了。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一抬眼便看见不远处的两个人。

胡茜西口中“没心情”“无精打采”的当事人,此刻正和一位男生站在校门口,两人各自捧着一杯奶茶。

周京泽下意识地眯眼看过去,女生纤细乖巧,男生穿着白色的外套,个子挺高,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许随白皙脸上的笑快要融化在面前的鲜奶油里。

第9章 告白

男生背对着绿色公交站牌和许随聊着天,许随不经意地往他身后一看,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下,师越杰攥住她的胳膊肘才使其保持平衡。

许随低声道了句谢,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的眼神有些慌乱,师越杰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过去。

周京泽正插着兜,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黑色鸭舌帽下是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他嚼着薄荷糖,脸上挂着懒散的笑。

而师越杰看见周京泽的一霎那脸上的笑意微收,等他走到跟前时又恢复如常。

“你怎么来这了?”许随抬眼问他。

“找个人。”周京泽低头看她。

许随干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正想要打破尴尬介绍两人认识时,师越杰主动开口,笑容温和:“京泽,好久不见。”

许随微微睁大眼,干净的瞳孔里闪着疑惑:“你们……认识?”

师越杰点头,正想说两人的关系时,周京泽舌尖抵住薄荷糖,把它咬得嘎嘣作响,粉末融化在唇齿里,他哼笑了一下,语气漫不经心:

“不止是认识,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京泽的眼睛笔直地看向师越杰,像一把暗藏的利剑,师越杰整个人被架在那里,他犹豫半天,最终只憋出两个字:“朋友。”

周京泽闻言嘴角微微挑起,弧度嘲讽,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由于周京泽强行加入,强大的气场横亘在两人中间,师越杰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冲许随开口:“这件事你可以安心了,考试成绩也是正常录入。”

许随点了点头,师越杰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了句“走了”,周京泽极轻地嗤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师越杰走后,周京泽倚在公交站牌边上,他拿出压片糖,倒了一颗薄荷糖,低头拆着包装纸,下鄂线弧度利落硬朗,一句话也没有说。

许随害怕他误会,结结巴巴地解释:“刚才那个是我的监考师兄,因为……考试发生了一点意外……”出于某种心理,许随并没有跟周京泽说那个陷害她的人是谁。

“师兄啊,”周京泽慢条斯理地咬着这三个子,半晌话锋一转,“事情解决了吗?”

“算吧。”提起这个,许随就有些无精打采。

考试结束后,师越杰就申请去了监控室,来来回回看了两个多小时的考场视频回放,发现真正的作弊人后,又去联系教务处,以及当事人。

事情最后得以顺利解决,不过那名学生甘愿背处分,也不愿道歉。平白受人陷害,许随觉得这事有点憋屈。

但许随还是感谢师越杰的,她不太习惯欠别人人情,所以问他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师越杰推辞不过,干脆让她请他喝奶茶,于是就有了被周京泽撞见的这一幕。

许随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老师这时发消息让她去办公室拿复印试卷。周京泽看见她犹豫的眼神,弹了一下她脑袋:“赶紧去吧,我刚好也有事。”

许随走后,周京泽站在公交站台上抽了一支烟,他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挂掉之登进微信,找到柏瑜月的头像。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周日,柏瑜月发的:

——我看见你送许随回学校了。

周京泽一直没有回,雨丝斜斜地打了过来,他用拇指揩去屏幕上的湿迹,盯着上面的话若有所思。

许随去办公室帮老师分好试卷后,就回了寝室。她一推开门,1017就立刻跑过来冲她喵喵地叫。

柏瑜月正在疏头发,忽地把木疏“啪”地一声放到桌子上,语气不太好听:“吵死了。”

许随没有理她,拆猫粮倒入盒子里喂猫,全程将柏瑜月忽略个彻底。柏瑜月点了一个哑炮,浑身不爽正要开口说话时。

“叮”地一声,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柏瑜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是周京泽发来的一条信息:【你出来一趟。】

柏瑜月看见这条信息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立刻收拾桌面,开始补妆,眉眼是掩不住的雀悦和开心。

柏瑜月迅速把自己收拾好,还换了一条绒半身裙,前凸后翘,漂亮又妖艳。柏瑜月出门的时候刚好撞上回来的梁爽。

“去哪啊,打扮的这么漂亮。”梁爽问。

“当然是重要的人找我约会咯。”柏瑜月说着还顺带回头看了一眼许随。

橘猫吃完东西后,她正拆羊奶倒入盒子里,闻言手晃了一下,鲜奶洒到地面上,小猫立刻低头把它舔了个干净。

柏瑜月和周京泽分手后,一直处于单身状态。能轻而易举调动柏瑜月心情的,恐怕只有周京泽。

原来上午周京泽说得找个人是找柏瑜月,心忽然被揪成一团,眼睛开始泛酸,盯着某一个点发呆。

许随发了十分钟呆后,不愿意自己处在这种萎靡的状态中,她起身收拾了几本书,决定去图书馆,做点其他的事总比瞎想好。

许随抱着几本书下楼,一股冷风扑来,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肩膀。雨已经停了,地面地湿漉漉的,许随走过一条林荫道,再下台阶,一直朝左走。

图书馆距离女生宿舍有一段距离,走完小道后,还要穿过一座花园。天气降温后,花园里就没有多少人,里面花朵成簇,两排棕色长椅相对摆放,上面的扶手生了红锈。

许随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一阵争吵声。她不由得停下脚步,隔着一丛野生的玫瑰,她看见了正在争吵的两个人。

许随垂下漆黑的眼睫,老天真的是太爱捉弄她,她到底要撞见周京泽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多少次。

准确来说,是柏瑜月单方面在控诉。

柏瑜月站在周京泽面前,不再是人前的高傲的模样,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她低头:“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周京泽没有说话。柏瑜月在他的沉默中情绪再一次失控:“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难道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很用心吗?”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柏瑜月的声音带着空腔,她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一把上半身穿着的针织衬衫扯开,从锁骨延至胸前,肌肤白皙又视觉强烈。

柏瑜月抖着手去抓周京泽的手,把他的手放到胸前,毫无自尊可言,她哭着说:“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碰我吗?”

周京泽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最终只是抬手帮她正好衣服,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把拉链重新拉了回去。许随瞥见他虎口的黑痣停留在女生的肩膀。

天是灰的,周京泽穿着一件飞行夹克,肩头已经被成深色,他全程一直听着,好的坏的控诉全都照单全收,他只给了一句话,说得很慢:

“柏瑜月,别做掉价的事。”

柏瑜月终于崩溃,肩膀抖个不行,泣不成声。她终于死心,因为知道她在周京泽这没可能了。

柏瑜月抬脚向前走,走了十多步,周京泽站在原地,他冲她喊了一句:“我说的你考虑一下。”

前者背影僵了一下,最后也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周京泽穿着黑裤子,短靴,站在那里高大又帅气,他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地,嗤笑一声:“别听了,出来吧。”

许随心一惊,抱着书本往外挪了两步,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周京泽转身,慢悠悠地说:“那怎么办?本来就分手了,还被看见了,更受伤。”

“对不起。”许随想了一下。

周京泽双手插兜,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目光笔直地盯着许随。他来到许随面前,两人距离近得几乎是额头能碰额头的地步。

他身上的烟味袭来,凛冽的气息让许随心慌不已,她下意识地后退,结果周京泽更近一步。

周京泽俯身看她,眼睛黑如岩石,压着几分轻佻和散漫:“要不你替上?”

热气扑耳,许随耳朵一阵阵地痒,在周京泽的注视下,她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像是一滴降红滴到透明油纸上,由脸颊迅速地蔓延至耳后,竟有几分娇艳欲滴的味道。

见许随不吭声,周京泽又逼近一步,抬了抬眉骨,问道:“嗯?”

“我……我……”许随既紧张又羞得不行,她接连向后退了几步,无意撞得玫瑰丛摇晃哗啦哗啦,光线隐住,有什么掉落,空气中也像有什么在劈里啪啦地燃烧。

周京泽站在她面前,慢慢靠近她,许随瞥见他高挺的鼻梁,薄唇正一寸寸往下压,近得她可看见他黑漆漆的睫毛。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既害怕又既隐隐期待。

结果周京泽俯下身,伸手用拇指和食指钳住她肩膀的玫瑰花瓣,竟然送进了嘴里。周京泽嘴唇抵着红色花瓣,牙齿慢慢咀嚼蚕食它,漆黑的眼睛里透着戏谑的笑意。

邪典又透着一股坏劲儿。

许随松了一口气,大口地喘气,同时怀里紧抱着的几本书本哗哗掉在地上,花瓣再一次簌簌抖落在两人肩头。

“逗你的。”周京泽眼底的捉弄明显。

“晚上出来吃饭,西西知道。”周京泽又摘下一片花瓣,指尖轻轻地捻了一下。

许随点了点头,周京泽走后,她的手撑着膝盖,仍在小口地喘气。她看着他散漫离去的背影在想,怎么会有这样坏的人。

像毒药,随便一句话让人上瘾,陷入梦境中,下一秒摔入地狱,让人不得不清醒。

第10章 告白

晚上九点,胡茜西轻车熟路地带着许随来到北航后面的小吃街,走了几分钟后,坐在烧烤摊的盛南洲朝他们挥了挥手。

许随看过去,几个男生坐在那里,周京泽穿着黑色的衣服,背对着他,青茬过短,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

胡茜西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水坑,在距离他们一米的地方吐槽:“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油烟味很重的地方,人家可是精致消费主义。”

盛南洲放下茶杯,冷笑一声:“上次是谁点了两份猪肘子,一打猪腰子的。”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哮天犬。”胡茜西冲上去就想揍他。

“你怎么老是惹她?”周京泽掀眸看他一眼,手里拿着菜单转了一下拍到许随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盛南洲想自己好歹算个五官端正的帅哥,怎么就哮天犬了,于是两个人继续争吵不停,胡茜西揪着他的衣领,说道:“我上次就吃了一点,你不要污蔑我。”

两个人撕扯在一起,大刘也在,在一旁看得直乐,周京泽屈手指敲了敲桌子,眼锋掠过两人,“你俩转学吧,适合读小太阳幼儿园。”

两位小学鸡闻言立刻松手,老板这时送上餐具来。胡茜西拆开筷子,怎么用戳不破塑封的碗。

盛南洲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餐具拆开,还用热水烫了一遍,嘴里却说:“怎么那么蠢。”

许随是个纠结症,也怕自己点的大家不满意,把菜单推了回去:“你们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他们点了没多久烧烤就送上了上来,这里的服务小哥好像跟周京泽认识,把盘子放下来的时候,问道:“老规矩,一打科罗娜?”

周京泽靠着椅背,笑了一下:“谢了。”

啤酒上来后,大刘跟大家都来参加他的喜宴似的,每一个人都倒得很满,还劝酒嚷道:“不喝就是不给兄弟我面子。”

众人:“……”

轮到许随时,她下意识地拒绝,温声说:“我不会喝酒。”

“许随,要不你就来一点,不然你一好学生坐这,就我们喝的话很像犯罪现场啊。”大刘劝道。

“说什么屁话。”周京泽长腿一伸,踹了大刘一脚,嗓音低沉,“行了,别勉强人了。”

一群人坐在一起聊天,许随撑着下巴看盛南洲和胡茜西打闹,以及听大刘说周京泽在学校的一些事。许随认真听着,连周京泽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大刘像周京泽的脑残粉,拍着桌子说:“我周爷文化和实操成绩排第一,厉害吧,老师喜欢他喜欢得不行,想让他当班长,结果他居然拒绝了。妈的,好可惜,想翘个晚自习都没人。”

“不过我老惹祸,上次还是周爷帮我背锅,他被罚操场做固滚和跑步,好像是上个月吧,天太热了,他竟然一把将作训服给脱了,一身的肌肉,结果操场围观的女生都炸了,”大刘喝了两口酒,开始羡慕周京泽的女生缘,“妈的,他就是一行走的僚机,第二天学校表白墙被霸屏了,全是我周爷的名字。”

许随的心紧了紧,问道:“他在学校很多人追吗?”

大刘刚想应声,一道熟悉的冷淡的声音响起头顶:“听他瞎几把扯。”

一盒牛奶出现在许随右手边,她听到椅子在一旁拉动的声音,周京泽去而复返,一身黑夹克,重新坐了下来。

许随去摸那盒牛奶,还是温热的,感叹于他不经意的细心,轻声开口:“谢谢。”

周京泽哼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拿起桌边的酒喝了起来。盛南洲用筷子敲了敲碗:“亲故们,今天我们之所以聚在这里,是因为有一件事我想……”

“有屁快放。”胡茜西翻了个白眼。

“他想找大家组个临时乐队,参加学校的比赛,”大刘把盛南洲憋了很长的发言稿风头给抢了,“他想找你帮忙。”

“你怎么这么热衷于校园活动了?”胡茜西扭头看他。

“因为奖品是去北山滑雪场玩两天一夜,”周京泽接话,“他跪下求了我好久。”

“对,我记得你不是会电吉他吗?美丽漂亮的西西公主。”盛南洲无形之中狗腿起来。

胡茜西也没扭捏:“行吧,反正我天天背书也快疯了。”

”好了,本人手风琴担当,大刘是主唱兼键盘,周爷是大提琴和声,你是电吉他”盛南洲叹了一口气,“还差一个很躁的架子鼓。”

忽地,一道软糯但坚定的嗓音响起:“我会。”

“你?”众人一脸的震惊,齐刷刷扭头看着许随。

许随想开口时,手机发出“叮”地一声提示音,她点开一看,是柏瑜月的道歉短信。

第11章 告白

周京泽看着许随没有说话,眼底的趣味渐浓。盛南洲吓得把下巴磕到了桌子上,桌上骨碟里盛着的花生米受到震动掉在地上。

“许妹妹,你这消息跟大刘穿过女装一样,让人难以置信。”盛洲说道。

“是真的,小学到初中学了有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生疏不少。”许随解释道,还顺便熄了手机屏幕。

许随会打架子鼓这事,没人知道,小时候爸爸送她去学的,只是他去世以后,许母就不让她学这种东西了,她开始尽力学着做一个乖女儿。

许随说完脸还是热的,天知道她鼓起勇气说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决心。

她只是想被周京泽看见。

“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呗,还有一个月,我们周末或者平常有时间的时候一起排练。”盛南洲拍板

周京泽朝前侧抬了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结账,服务员拿着一个小本子结账,报了一个数。

周京泽挑眉:“这账目是不是算错了?我们点了挺多的。”

“没算错,给你打个半折,酒水免费。”忽地,不远处传来一道爽朗浑厚的嗓音。

老板走了过来,拍了拍周京泽的肩膀:“上次的事还得感谢你。”

众人皆回头看过去,原来是老板。老板人高马大,留个寸头,纹了个花背,一看就是个社会哥,居然跟周京泽道谢,画风有点诡异。

老板和周京泽寒暄了几句就走了,周京泽笑着转过脸去,一抬眼对上一排吃瓜群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