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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生的最后,他点燃了那些旧日的信件,烧掉了那只陈旧褪色的福寿结,丢了那枚栗子,摔碎了那个平安玉扣……他这一生所得到的都在不断失去,他什么都不再有。

  点燃的信件四散在木质的阁楼,燃烧起来的火焰像一只只明亮的蝴蝶,这些蝴蝶在廊柱间振翅着,飞翔着。

  青年抬起头来,火焰倒映在他黯淡无比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

  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镜头撞入檐角琉璃灯中橘色的火苗里,一切声音都已远去,纯白之中,只剩下一行浅浅的字———

  【你相信天命吗?】

  这行字在空中浮动着,最后散落、又组合成另一个回答———

  【只有笨蛋,才信天命。】

第290章 没有道德

  回答的字迹在镜头里渐渐淡去,最后消散,只余一片黑暗。

  天命是否能够改变?

  没人能给出确切的回答。

  也许侥幸窥见了天命的一条分支,并不是幸运,而是不幸的开始。

  【羌国明珠,萧国长乐,亡楚之祸。】

  短短十二字,浸透了斑斑血泪,铸就惨烈的别离。

  小公主因为中毒横死异乡,乐珩被迫家破人亡,萧慎失去了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秋微则与萧煦阴阳两隔,最后共赴黄泉。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所有人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谁都没有错,却谁都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个人生平]已经播放结束,画面重新回到主界面上,[扶岚]的名字闪动着莹莹的光。

  他的故事始于冬日雪地里的一场奇异大雾,终于深秋鹤台里的熊熊焰火。

  祝凌想起自己看到的许多有关于七国过去的消息———比如上一任萧帝对上一任楚帝的算计;比如夏国国主的两头下注;比如楚国与韩国之间横亘着的、韩娅与数万士卒的性命……

  上一辈的恩怨仍未止消,各国的悲剧之间都或明显或隐晦地有着他国的推手,仇恨一直在延续,一直在纠缠,愈演愈烈,已分不清谁错得更多。

  只是这一辈里,韩娅已埋骨长桓关,萧煦葬身无定河,秋微跳了见春台,乐珩长眠在春日已尽时,卫修竹自绝昌宁宫,扶岚焚于鹤台……

  很多人的故事都戛然而止,但活着的人却仍要继续前行,这就是属于乱世的无奈。

  祝凌闭着眼睛,她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竖起的马尾末端垂在肩头,随着马车的前进慢慢晃荡:“嫣嫣,我忽然想到一句话———时俗之溷浊兮,志瞀迷而不知路。”

  “嗳?”嫣嫣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读过祝凌所提到的这句话的出处,但她不明白祝凌为什么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她想了想,伸出手揽住祝凌的肩膀,然后拍了拍,用里面的另一句话回复她,“恶耿介之直行兮,世溷浊而不知啊!”

  丹阙带着嫣嫣去往羌国的方向,而远在燕国顶着一双生无可恋的熊猫眼的[垂馨千祀]小队,却发出了可以掀翻屋顶的欢呼声。

  “两个多月啊!两个多月啊!!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九条主约,每条主约下涵盖N个分支,涉及方方面面……我感觉我不是在签盟约,我是在开天辟地!”

  “啊啊啊啊啊啊终于结束了!

  (阴暗地爬行)(快乐到直立行走)(360度托马斯旋转)(放礼花)”

  ……

  这一刻,[垂馨千祀]小队的内心达到了高度统一,这累到极致的成就感,竟该死地迷人!

  他们自己在大殿里欢呼庆祝了一番,宛如失心疯一样到处乱窜。在窜了好一阵子终于平静下来后,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破云来的发冠早就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乔如霜的垂髻松松垮垮,柳长春的扇子因为高兴被扇得破了一个洞,贺明朝宽大的袖子上蹭了一大团灰,连队伍里最稳重的鬼卿,腰间的配饰也缠作了一团。

  他们互相眨着眼看了一会儿后,又齐齐笑出声来:“解——放——啦——”

  然后便你替我理衣襟,我替你梳头发,你帮我整配饰,我帮你拍衣服后面的灰……直到五个人都收拾得人模狗……阿不,衣冠楚楚后,他们才打开了直播。

  羌燕结盟的事在《逐鹿》的论坛里本就热度极高,更别提他们小队还时不时地开着直播给其他玩家们透露进度,不能进入推主线的云玩家们早就养成了追更的习惯,唯一的缺点是……越看越馋,恨不能以身相代。

  比如现在,直播才一打开,就有一大堆弹幕涌入———

  “啊啊啊啊啊是不是结盟已经完成了!!”

  “全程追着的感觉好奇妙啊!”

  “呜呜呜我也算是见证了《逐鹿》历史的一部分了呜呜呜———”

  除了这种感慨万千的弹幕外,更多的弹幕———

  “虽然憔悴,但今天的大佬也好好看哦~”

  “累了两个多月,仪态也好棒耶!”

  “谈下了结盟这么大的事,他们也没有喜形于色,好稳重呀~”

  “大佬就是大佬,做什么事都胸有成竹,波澜不惊!”

  ……

  面对着弹幕上一水的夸奖,[垂馨千祀]小队抬头挺胸,只觉得胸前的红领巾都更鲜艳了(不是)。

  他们怎么会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呢———那可是他们特意选的衣服,特意摆的造型!

  偶像包袱有n吨重的[垂馨千祀]小队嘴角挂着矜持的笑与弹幕互动着,一言一行都有深度,一举一动都优雅,只有他们自己小队群聊里,才充斥着各种各样救急的对话。

  祝凌坐在直播镜头扫不到的角落,单手托腮看着[垂馨千祀]小队的成员在弹幕前侃侃而谈。

  她笑眯眯地系统小肥啾感叹:“看到他们的精气神这么足,我就放心了。”

  小肥啾:【……】

  它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然后,[垂馨千祀]小队忽然收到了一条令人高兴的消息———

  【第三阶段任务『远交近攻』任务一[文武辩声疏]已完成。

  现开启任务二[十年不晚]。

  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早日一统天下吧~】

  垂馨千祀小队:“……?”

  十年不晚?

  不要要告诉我们这个任务的全称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

  小队群聊里———

  破.快乐得已经要成单细胞生物.云来:“报仇?!报什么仇啊?”

  乔如霜:“真是越玩越大了……”

  柳长春深沉脸:“很好,我的肝在隐隐作痛……”

  贺.忙得昏天黑地.明朝:“……我压一个楚国。”

  鬼卿:“。”

  人被坑多了就会有经验,果然,在这一条通知消失后,第二条通知慢悠悠弹出———

  【第三阶段任务『远交近攻』任务二[十年不晚]

  任务地点:楚国

  引导人物:璇霄、玄都】

  垂馨千祀小队:“……”

  垂馨千祀小队:“!!!”

  引导人物谁?!你再说一遍?!

  昔年被坑的血泪历史瞬间浮现在心头,垂馨千祀小队努力控制着表情,先强撑着先和弹幕做了告别,然后毫无形象集体瘫在地上。

  反正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们自己人,也没有别人,不怕他们破坏形象的事传出去,破云来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转头———

  “子虚啊———你真的不和我们走吗?!”

  乌子虚一个能顶他们一队,那工作效率令人叹为观止,虽然压榨病美人不道德,但这样的神级队友,他们一点也不嫌多好吗?!

  “玄都要过来———”柳长春唰地一声展开自己破了一个洞的扇子盖在脸上,一只生无可恋的眼睛从破洞处露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我们呢!”

  从之前那些令他们社死的剪辑中,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另一支小队处境恐怕不太妙。

  即使将他们的画面已经被剪辑得足够英勇,但是被打包卖掉,掉到蛇窟里被蛇追杀,被守卫沿着血迹追踪,掉到地牢里只能靠双手挖洞,顶替夏华延后那庞大的工作量———光是想想,就已经够吓人了!

  “我以为现在的日子已经够苦了,没想到才走到苦海边缘……”破云来哀嚎,“不会还会丧心病狂让我们顶替楚帝吧!”

  “倒也不至于。”鬼卿慢吞吞地说,“往好处想想,会不会是因为玄都做得太过分了,所以狗策划才派了璇霄作为平衡。”

  贺明朝:“……”

  “鬼卿啊……”她将被自己弄乱的纸页归到一边,幽幽道,“我一时间分不清你这是嘲讽还是安慰。”

  这个猜测听起来更吓人了!

  乔如霜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乌子虚身边抓住他的袖子,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队友:“实再不行的话,我们就绑票吧!”

  引导人物不能拒绝,但他们可以自己打包其他剧情人物带走啊!放着这么一个靠谱的队友不用,不是傻子吗!

  破云来:“我觉得这个主意好!”

  柳长春:“也不是不行。”

  贺明朝:“直接打包,以免夜长梦多!”

  鬼卿:“。”

  垂馨千祀小队其他人四人一致通过了她的提议。

  祝凌:“……?”

  系统小肥啾在意识空间里笑到打跌,小翅膀乱扑腾:【哈哈哈哈哈凌凌玩家们终于跟着你学坏了!】

  “你们都不担心我还有其他任务在身?”意识空间外,乌子虚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打算把我一起带到哪儿去?”

  乔如霜的眼神心虚地飘移了一瞬。

  “虽然这样对另一只小队不太道德……”她昂头挺胸,声音虽小却理直气壮,“但我们没有道德!”

  “对!”破云来第一个附和,“她说得没错!”

  远在夏国被压榨得昼夜不分的往者已矣小队,忽然感觉后背一凉。

  山渐青抬起头来,看着那坐在一旁悠哉悠哉逗着狸奴的玄都,狐疑道:

  “玄都……你今天没给我们挖什么坑吧?”

  玄.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都:“……?”

  他磨了磨牙,发饰里隐藏的细小银铃细碎地响起来,连成一首古怪的调子,他微笑道:“没有哦~”

第291章 双标

  “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夏国地牢里,一个蓬头垢面、身形消瘦的老者站在那唯一的、狭小的窗口前,发出怨毒的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那声音尖锐扭曲,有种让人听着就会做噩梦的恐怖感,但———

  “好啦好啦,知道啦!”宴桃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噗噗地吐着壳儿,他偏过头向其他人吐槽,“夏华廷这个剧情人物构建不行啊,天天都是这一模一样的开头,我耳朵都听起茧了。”

  与剧情和策划有关的东西除了玩家外,其他剧情人物是听不清的,所以他们完全不怕被人偷听,直接光明正大放飞自我。

  “可能是狗策划构建时做得比较敷衍吧。”折青黛捅了捅宴桃的胳膊,“瓜子分我点,我也想磕。”

  宴桃把自己的荷包往她的方向一递,大方道:“自己抓!”

  折青黛毫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然后快乐地磕起来。

  咔嚓咔嚓的声音很有节奏,其他三个人没忍住,也一人来了一把,开始一边磕一边聊天,这是他们在大量任务压榨下保留的唯一的消遣娱乐项目。

  于是,整个地牢里———

  “你们这群无君无父之徒,颠覆纲常,人人得而诛之!”

  “咔嚓咔嚓———”

  “你们这群逆贼竟敢冒充一国之主,你们不怕死后遭报应吗?”

  “咔嚓咔嚓———”

  “你们这样冒犯僭越,等我出去了,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咔嚓咔嚓———”

  夏华廷骂得起劲儿,玩家们磕得欢快。

  厉寒秋吐出一块瓜子壳:“每天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词,他骂得不累吗?”

  山渐青:“我为他的学问程度感到担忧。”

  宴桃:“这么中气十足的,看来还是我们下手轻了。”

  “说起这个———”折青黛磕完了手里的瓜子,以一种猫猫揣的姿势蹲着,“宛宛今天怎么还没来啊?”

  “啊?她没和你说吗?”邵知节手里抱着个本子写写画画,最后一颗瓜子叼在嘴里,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她昨天和我说想了一种新药,今天要试试,估计耽搁了吧?”

  山渐青:“哇哦~”

  厉寒秋:“芜湖~”

  宴桃:“啧啧啧~”

  [往者已矣]小队的目光集体投向夏华廷,本来叫骂得正欢快的夏华廷声音戛然而止,眼中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恐惧。

  “安静了。”宴桃拍了拍手,“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宛宛———”猫猫揣的折青黛忽然发现了地牢门边靠墙根处有了一道狭长的影子,她伸出手像招财猫似的摆了摆,“你今天来迟了哦~”

  抱着一大堆奇奇怪怪东西的鹅蛋脸漂亮小姑娘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沿着墙边走,走到关着夏华廷到那间监牢的门口,伸出手,用钥匙打开了它。走到室内后,她将手里抱着的东西一件件放下来,摆放的期间,被称为“宛宛”的小姑娘全程背对着夏华廷,似乎完全不担心他会抓住她来借机做些什么———因为他之前已经得到了极其惨烈的教训。

  “陛下———”

  她从那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中找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颜色浑浊奇怪,打开后味道难闻无比的药水,药水里泡着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和药水接触的地方,是诡异的黑绿色。

  “这是我研制出来的新药,您可一定要好好试试。”

  她嘴上说着敬称,可表露出来的态度却轻慢。

  “我花了那么大力气培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夏华廷目光阴冷,“就是养条狗,养得时间长了丢块骨头,它还会冲你摇摇尾巴。”

  “我可不是狗,是蛇蝎。”宛宛从瓶中抓出那尾端黑绿色的银针,“您早该知道的。”

  夏华廷看着她逐步逼近了身边,咬牙低声道:“你可是夏国的子民。”

  合该奉我如敬神明!

  “夏国的子民又怎么样?”宛宛眼里都是讥讽的笑,“你身为一国之主,不也在害怕他们吗?”

  若是不熟悉,只会以为那监牢外的五个人不过是容貌好看一点的青年男女,唯有真切与他们接触后,她才在恐惧之中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来自羌国的五个人,或许……并不是人。

  那个名叫折青黛,如今是夏国皇太女的人,她明明记得她的匕首已经准确无误地穿过了她的心脏,那样的角度,那样的伤势,是决计无法避免,无法存活的。

  可是,那个早该死去的人如今活蹦乱跳地站在她的身前,看不出半点受过伤的痕迹。她在这宫廷里呆久了,也知道一些秘密———这世间,是有非人的存在的。

  就像传说中由偃师所铸造的傀儡,肌肤触之生温,能与人交谈,平素与常人一般无二,但战斗时悍不畏死,即使被刺中了心脏头颅等重要部位也不会命绝,只要没伤到他们的核心,偃师就可以不断修复他们继续战斗,古籍上称他们为———

  【不死者】。

  她怀疑,这些胆大包天的人,本质上就是不死者。

  不死者都有核心,宛宛捏了捏手里的银针,她相信只要她足够小心谨慎,而不死者死去的次数够多,她就一定能找到他们的弱点,到时候她就可以控制这些不死者为她所用。

  “叮铃~”

  忽然有似有若无的铃铛声。

  正思维发散的宛宛忽得汗毛一竖,这个铃声与她不久前记忆中的声音重合起来。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监牢之外、烛火的阴影之中,站着一个蓝紫衣衫的身影,昏暗的光线轻柔地罩在他周身,每一件饰品都泛着银色的寒光。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面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但那道身影只是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但那冷漠的一眼,让她如坠冰窟,几乎要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哎鸭———”猫猫揣的折青黛被拽的向后一倒,差点摔了个屁股蹲,她惊慌失措地转过头去,脸上惊慌的神色在看清来人后瞬间转变为炸毛似的愤怒,“玄都!!”

  她从玄都手里一把拽过自己的高马尾,双手护住脑袋生气道:“你几岁了还扯别人女孩子头发?你幼不幼稚!”

  “你就当我今年三岁好了~”玄都脸上是散漫的笑,整个人的姿态都吊儿郎当的,他理不直气也壮,“三岁就是要做幼稚的事情啊!”

  折青黛:“……”

  可恶!玄都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她失算了!

  将折青黛噎得哑口无言后,玄都又长臂一伸,捞走了宴桃手中的荷包,自然而然地从里面摸了几粒瓜子丢进嘴中:“嗯……还怪好吃的。”

  他将荷包口收紧,晃悠悠地挂在指尖,脸上是欠扁的笑意:“那我就不客气喽~”

  宴.突然两手空空.桃:“……?”

  淦!后槽牙好痒!

  其他三人下意识地看了看眼自己的掌心,发现瓜子已经嗑完后,微妙地舒了一口气,几人对视,眼中都是庆幸。

  邵.全队最靠谱.知节叹了一口气:“玄都,你别闹他们了,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最开始他们见到玄都时胆战心惊,生怕被扣好感,现在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时光,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往者已矣]小队决定集体摆烂———

  爱扣扣,爱加加,爱咋咋!

  “我一得到好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来通知你们———”玄都假作捂心口的姿势,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浅色的阴影,茶色眼瞳泫然若泣,“可你们一个二个的态度,也太让我伤心了!”

  差点又被美色蛊惑的[往者已矣]小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不想听啊?”玄都刚刚声音里的颤抖瞬间消失,他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那我偏要说!”

  “小青黛~”玄都此时的声音就像恶魔降临,给人带来无尽的痛苦,“教导你怎么当一个合格皇太女的大臣们又来啰,正在等你去报道呢~”

  折青黛:“……”

  她痛苦面具。

  “厉八十啊~”玄都换了一个人选,“近卫营那边正到处找你的人,想请你去给他们集训战场闪避技巧呢!”

  厉寒秋:“……”

  有种被微妙嘲讽到的错觉。

  “宴刀刀啊~”玄都目光转向被抢了荷包的宴桃,“侍书阁那边还等着你去帮他们继续整理书籍呢,说你看问题特别一针见血~”

  宴桃:“……”

  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魔窟里逃出来!

  “小青啊~”被玄都注视着的山渐青脸色渐渐僵硬,“国子院那边正在请你去和他们清谈呢,我我来的时候瞄了一眼给你收到的战书数量,有一张两张三张……”

  他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哎呀,我没数,反正很多张的样子啦!”

  山渐青:“……”

  拿扇子的手微微颤抖.JPG

  在连续点名了四个小倒霉蛋后,玄都的目光转向了邵知节:“小邵哇———”

  他拖长了音调,明明是件很严峻的事,他却说得无比欢快:“宴刀刀演皇帝演得不太行,要不还是换你来吧!我会帮你的哦~”

  邵知节:“……”

  整个人逐渐失去颜色.GIF

  [往者已矣]小队群聊———

  厉寒秋:“不行了我受不了了,要不我们还是给他套麻袋吧!!!!”

  山渐青:“上次打嘴仗打得我喉咙哑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啊!怎么这次还升级玩上车轮战了呢!顺便厉八十你冷静一点,我们五个人凑一块都打不过玄都!”

  折青黛:“之前是谁提议的要让我做皇太女的,你看看我比社畜排都排的满的行程!自己站出来,我要扒了你的皮!!!”

  宴桃:“整理书籍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嘛!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干嘛要指望我!”

  邵知节:“一想到之前已经搞的漏洞百出,现在要一个一个圆BUG我就觉得头秃!!”

  [往者已矣]小队众人眼中留下无声的热泪,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荆棘。

  “既然知道自己任务繁重,那就赶快行动起来喽~”没心没肺的玄都磕着从宴桃那里打劫来的瓜子,“没有人的成功是一蹴而就的,相信你们一定会史书留名的哈~”

  [往者已矣]小队:“……”

  就算知道打不过,但真的很想打!!

  玄都———这人简直太欠扁了!他能平平安安活到这么大,没因为自己的那张嘴横死街头,简直是个人间奇迹!!

  五个人气得咬牙切齿地扑上去,六个人在打打闹闹中逐渐离开了这片地牢。

  他们离开后,一直安静站着的宛宛才抬起头来,盯着他们离开的位置,眼中神色莫测。

  “咔哒———”

  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的地牢里,响起很轻微的、木头碰撞的声音,她的裙边,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看起来甚至有些憨态可掬的木头人。

  那个木头人往前走了几步,在她的注视下,木头小人忽然从中裂开,露出空心结构中复杂的零件和零件上沾染的黑红色粉末。

  那些黑红色的粉末数量并不多,但宛宛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