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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L: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35L:这就是氪金大佬的光辉吗?好、好耀眼!

  36L: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

  祝凌皱了皱眉。

  她一路看下来,发现不仅主楼一片空白,有不少楼层也被抽掉了,虽然有些断续,但也不怎么影响她看帖子。可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帖子,一路看下来,居然全是些毫无用处的信息,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参赛玩家目前没有回复帖子的权限,类似于被禁封了账号,只能看不能答,但或多或少能从里面得到到些有用的东西……

  祝凌脑海中隐隐出现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她点击了【报错】,填写的理由是主楼空白以及回复楼层抽楼。

  前后不过十秒钟,论坛系统就给出了反馈:

  【检查完毕,论坛无BUG。】

  【针对玩家报错问题,解释如下:为了公平起见,系统已扫描各玩家所处时间线,凡是含参赛玩家未知信息的发言,一律按论坛帖主楼屏蔽,回复楼层抽楼处理。】

  祝凌:“???”

  难怪她看到的楼层编号都不正常!

  策划真是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这、也、太、狗、了!!!

  完全粉碎了她想从那些游戏失败玩家那里整合资料的想法!

  【……】

  系统小圆球目瞪口呆:【……这就是那些星星“盲盒”卖得那么贵的原因吗?】

  想要资料,就得花声望值!

  祝凌当场退出游戏论坛,瘫在床上揉揉太阳穴,狗策划这一手简直称得上是神来之笔,差点没给她瞬间气出高血压。

  【虽然论坛的收集信息功能基本上废掉了,但看其他玩家的日常也是很快乐的嘛。】系统安慰她,【要不你现在找点别的事做?】

  “我睡觉了。”祝凌把一旁的被子扯过来搭在身上,“希望我能在梦里把狗策划揍一顿。”

  隋参军他们走后,祝凌研究了半天新功能,现在的天色已经很晚了。

  系统把自己星沙质地的数据亮度关掉,小圆球缩得更圆:

  【那……晚安!】

  “嗯,晚安。”

  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二天起床后,祝凌已经自行调整过来了。走出书院大门时,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处盯梢。

  祝凌昨日烧那件衣服时,便发现那件衣服背后少了一块布料,料子虽然平常,但稍经调查后结合出现的地点,确实容易让人怀疑到到应天书院学子的身上。

  看这个架势,她补衣服的事刻不容缓。

  万一那位隋参军几天下来逮不到人,不按常理出牌地再搜一边怎么办?

  祝凌脑海里转过不少想法,但她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按着自己前几日的行动轨迹去了马行,骑走了自己常租的那匹马。

  因着隋参军对她的重视,从她踏出书院大门的那一刻,她身后就缀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在祝凌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被发现。在他们的注视中,祝凌先在城中铺子里买了些许东西,然后骑上马直奔郊外的庄子。

  一切都与往常毫无二致。

  等祝凌到了庄子,他们就跟不进去了,庄子不大,又有人巡逻,再加上周围草木比较稀落,他们如果跟上去就显得过于显眼,只能停在离庄子较远的地方,然后蹲在离主路稍远的、可以遮蔽人的灌木丛中。

  两人盘腿坐下来,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向那个庄子,确保有人出来时能第一眼看见。

  “哎———”盯梢的一个人用手肘拐了拐另一个人,“我们不会真的要在这儿等到他出来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有什么好盯的?”

  “而且———”他啪的一声打死了一只呆在他胳膊上吸血的蚊子,“这蚊虫也太多了!”

  另一个人惜字如金:“我有驱蚊草。”

  说话的人大喜过望,目光里充满了希冀,他把手向前摊开:“好兄弟,你这可真是及时雨!快给我用点!”

  他对面的人冷着一张脸:“在家。”

  ……

  跟在祝凌背后盯梢的那两人的一番悲惨,祝凌丝毫不知,她如今正在细细端详着曹工匠他们做出来的成品———一些颜色发绿、里面还带着不少气泡的不规则玻璃碎片。

  在窑建好后,祝凌以石英砂为主,慢慢尝试着加入别的作为辅料,终于在今天烧出了一些玻璃碎片。

  万事开头难,虽然还存在着不少问题,但已经在向一个好的方向发展了。

  在祝凌想着怎么改进工艺的时候,曹工匠他们捧着剩下的玻璃碎片,已经热泪盈眶: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居然也能用砂子烧出这么珍贵琉璃来……”

  “我……”

  “这不合格。”祝凌随手抛下手里那枚玻璃碎片,“重做。”

  一行人的眼泪卡在了眼眶里,话语卡在喉咙中。

  “主家———”曹工匠小心翼翼地开口,“虽然这琉璃———”

  祝凌纠正:“玻璃。”

  “虽然这玻璃纯净度不够,体积又不大,但也算得上很珍贵了。”

  祝凌反问他:“用砂子烧出来的东西,珍贵吗?”

  曹工匠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如果这玻璃碎片不是他亲手烧出来的,他也不敢相信这样漂亮的东西,材料居然会是这样廉价的砂子。

  “砸了吧。”祝凌道,“我不需要次品。”

  她面前的九个工匠心疼得差点呼吸停止。

  “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祝凌笑了笑,不容反驳道,“砸。”

  九个壮汉每砸一下就心痛一次,听着耳边那些噼里啪啦的清脆粉碎声,好像他们砸的不是玻璃,是金灿灿的宝山。

  他们恍惚觉得,如果他们的老祖宗泉下有知,估计会从地底爬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败家玩意儿。

  等他们好不容易怀揣着心痛砸完了玻璃,就听到他们新任主家说:

  “我在一旁看着,你们再烧一次。”

  祝凌想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她好看着改进。

  “如果烧出来的成品还是这个样子,那就继续砸。”祝凌脸上带着微笑,“直到能做出我满意的东西为止。”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以曹工匠为首的九个人铲沙子的手微微颤抖,仿佛预料到了自己未来抡着锤子叮叮当当、泪流满面的命运。

第66章 尴尬现场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祝凌换了一身骑装,背了个装着换洗衣物的包袱,骑着马走在官道上,三日后就是秋狝,燕国王室果然给应天书院发了邀请帖,邀请书院里的学子前去参与这场田狩盛事。

  所以今日,应天书院的学子们便陆陆续续出发了,先生们并不统一带队,而是给予了学子们充分的自由度,只要能在三日内到达秋狝地点即可。

  祝凌询问过往届参与秋狝的学长,只需一日半便可到达的地点却给三日之久的原因———

  是因为先生们在通往秋狝地点的主路上设了路障,有时是迷了路的稚童,有时是瘫倒在路边的老妪,有时是摆摊卖药的摊贩……他们致力于给众位学子无聊的赶路生涯中增添一点小小的乐趣。

  心肠软和一点的学子肯定会忍不住帮忙,但如果不能合理安排时间,就会迟到失去资格,心硬如铁的学子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继续赶路。

  但在路边需要帮助的人身上都会有一块牌子,只要你完成救助,就能得到木牌,木牌越多,学子可以住的帐篷就越好。

  俗称,多劳多得,不劳不得。

  祝凌才刚出门半日,路上就看见了三四个需要“帮助”的人,她视而不见,一骑绝尘。

  徒留那些刚开始演的人一脸懵逼地看着远去的灰尘。

  【第三个……】系统幽幽地说,【不是应天书院食堂负责打菜打饭的大婶吗?】

  祝凌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确实。”

  虽然故意换上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还在脸上抹了锅灰,搞得像个落魄乞丐,但她的身形、脸型、五官轮廓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你真的不打算去弄几个牌子吗?我总觉得剩到最后的学子住的帐篷,肯定相当———】系统换了一个委婉点的词语,【另类。】

  “牌子肯定要弄的,但是前期没必要,后面倒是有个不错的机会。”祝凌说,“我出发的时候应天书院都不剩几个学子了,估计最前面的几个任务十有八九被做得差不多了。”

  要知道,每一个人物身上只有一块牌子,所以肯定会出现做了任务,牌子却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的情况。

  祝凌之所以走得迟,是因为这半个月里,隋参军还没逮到小麦磨坊案的凶徒,永宁城的街道上肉眼可见地多了不少巡逻的军队。

  虽然城中气氛凝重,但跟在祝凌身后盯梢的人却是撤走了,他们前脚刚走,祝凌后脚就去把那件缺漏的衣服补上了。

  不出她所料,在盯梢的人刚撤走后的第二天,隋参军带人来了一次袭击检查,当然,无功而返。

  在这之后,祝凌又断断续续准备了一些东西,开着技能对这些物品进行了改动,保证她一旦有需要,这些东西被拿出来后也不会被人查到购买地点,所以她的包袱比常人大了不少,自然要避开其他人,到了秋狝地点时候,若有人问起,她便可以托辞说是在路上买了些吃的干粮。

  “统儿啊,你说你怎么不是个玄学系统呢?”祝凌叹了一口气,“像什么储物空间、瞬间转移、呼风唤雨之类的能力,多方便。”

  【……】

  【请尊重科学。】

  祝凌笑了笑,她驭马在官道上飞驰着,风卷起她的发丝,抚过那张充满了少年意气的面庞,如生于庭阶的挺拔玉树,有种迷人的魅力。

  祝凌一路上快马疾驰,偶然停下来做任务,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刻。

  比如路边有一个书生作冥思苦想状,面前摆了一圈空白的扇面,要求是解出十个字谜换一把扇子,还要在扇子上写一首回文诗,即“回复读之,皆歌而成文也。”

  这完全就是她曾经读书时课余时间玩剩下的,祝凌猜完字谜,提笔不假思索地来了一首回文诗,顺利地得到了牌子。

  这块木牌大约有两寸长一寸宽,正面雕刻着“应天书院”四个字,背面的右下角刻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文”字。

  祝凌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她猜的果然不错。应天书院里,并不是所有的学子都是完全从文的,有的文武双全,但还有十来个一心向武的学子在读书方面只学了基本的启蒙书籍,通晓大略的经义,远远谈不上精通。

  既然是要对所有的学子进行考验,自然不可能将他们落下。虽然学子之间不允许相互抢夺,但学武的人少,武字牌肯定比文字牌更富余。

  祝凌在路上看到出现人影的时候便会放慢马速,细细观察路边人的表情,因为越往繁华的地方走,出现在路边的百姓便越多,带了木牌的人夹杂在其中,需要细细分辨。

  祝凌走了大半日,便到了燕国的都城,燕国的都城比永宁城还要繁华一点,她被查验了身份文书,缴纳了入城费之后,就牵着马进去了。

  此时是傍晚,燕国的都城很是热闹,主街道两侧支了不少摊子,叫卖的吆喝和食物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祝凌先是找了家客栈,订了一间房,又把马儿交给店小二去后院喂草料后,才慢悠悠地晃到主街上。

  她没急着去任何一家摊子,而是在这条街上来回走了两遍,又认认真真的听了店家的吆喝,第三遍才选了路边一个卖蒸饼的小店,这间店很是简陋,木头架子上搭了些茅草,架子下有几套陈旧的桌椅,但擦得很干净。

  祝凌挑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来:“店家,有什么样的蒸饼?”

  皮肤晒成酱色的店家跑过来,麻溜地报出一连串名字。

  祝凌道:“我要月黑风高。”

  那店主愣了一瞬,才道:“小店没有这种味道的蒸饼。”

  “那我就要星落月悬。”她笑眯眯地敲了敲桌子,“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她将手向前一伸:“总不能我答对了,店家就赖账吧。”

  见祝凌这般笃定的样子,那店家也笑了,从胸口的衣襟里摸出两块牌子,往祝凌面前的桌上一放:

  “只能拿一枚。”

  两枚牌子正面一模一样,唯有背面一文一武。

  祝凌身上穿的是应天书院特有的服饰,在她经过时这家蒸饼店时,她听到店家报了一连串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将前面那个字咬音重读。她第一遍经过时,报的四个名字前一个字连起来读音是[月黑风高],第二遍经过时报的读音连起来则是[星落月悬],第三遍停在这家店门口时,她还隐晦地收到了店主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就差明着说我有问题,快来我这里了。

  “总算是有一个发现了。”那店家掏出牌子之后微微抱怨了一句,“上一个应天书院的学子都走到我店里了,硬是点了一个黑豆蒸饼后直接走了。”

  “那个愣头青———”店主哭笑不得,“还好声好气地劝我,把什么‘月季蒸饼’、‘落葵蒸饼’、‘星星草蒸饼’这些奇葩蒸饼去了,免得别人吃出毛病来。”

  但凡他去周围打听打听就知道,他在这儿做蒸饼做了十几年了,如果真的做这些味道的蒸饼,不倒闭才怪呢。

  只有穿着应天书院服饰的人过来了,他才会这么报一遍好吗?

  系统小圆球在祝凌的意识里笑得打滚儿:【我替店主补一句心里话:傻孩子,送分题都不要。】

  祝凌没急着拿木牌子:“真的不能两枚都要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面前的店主说,“一块城内一块城外,你又不能分身。”

  “看在你第一个看出来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店主说,“你最好还是拿[星落月悬],[月黑风高]人多,你这小身板可赢不了。”

  祝凌突然来了兴趣:“人多?那岂不是人人身上都有一块牌子?”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及时啊!

  店主慢悠悠地告诫她:“东西再好,也要拿得到才行。”

  “多谢店家。”祝凌果断拿了代表[月黑风高]的武字牌,“何处何时?”

  店家:“……”

  他没好气地说:“子时,壶菱角。”

  祝凌再次道谢后,目光在桌角破裂处勾着的一缕丝线上停了停,便离开了这间小店。

  她先是去别处吃了一顿饭,然后回到客栈美美地睡了一觉,在子时前一个小时,系统喊醒了祝凌。

  祝凌从窗户里翻出去,向她傍晚时打听好的地方走去。

  此时,壶菱角———

  郑致远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一个角落,衣衫有些皱巴巴的,嘴里塞着一块干净的布巾。

  他的面前是一个穿着漂亮裙子、坐在小马扎上的女孩。

  “我说二哥啊,出门之前先生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是这么学的?”那个女孩子叹了一口气,“丁老不是说了吗———‘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还非得一意孤行地选[月黑风高],选了就算了,你还打不过。”

  她掰着手数了数:“把你算在内,连着后面还没到那个倒霉蛋,都五个了!”

  郑致远:“……”

  那个蒸饼店的店主不是说他是第一个发现的吗!原来都是骗人的套路?

  或许是他眼里的震惊太明显,他对面那个女孩满脸无奈:

  “二哥,你真的很好骗啊!”

  郑致远:“……”

  他其实挺冤的。

  毕竟大晚上一个女孩子突然跑出来喊救命,背后还有人追杀,怎么看怎么蹊跷,他本来准备先远远地看看情况,谁知道还有五步远时,他正觉得戴着面纱的跑过来的人眼熟,刚准备认真看看,他妹妹扬手,劈头盖脸就是一包迷药,当场就把他药翻了。等他清醒过来时,就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在这儿了。

  女孩子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一阵很浅的、连续的秋蝉的声音。

  “最后一个来了。”她拍拍手站起来,走前不忘了回头安慰郑致远,“等我把他也逮到,二哥你就自由了。”

  祝凌此时已经到了壶菱角,这个地方有一片草木稀疏的空地,空地之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她听到了些许隐隐绰绰的动静。

  祝凌站在空地上没往前走,但过了一会儿,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鬓发散乱,脸上戴着面纱的女孩穿过茂密的树林朝她跑来,语气惊慌失措:“快跑!”

  她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个黑衣人,手里持着明晃晃的钢刀,离她已经不远了,情况可谓是危急之至。

  在她离祝凌快五步远的时候,有一种很淡很淡,稍不注意便会被忽略的味道传来,有一点类似于花香。

  祝凌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接着,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请问这位姑娘,我调的迷药,怎么在你手里?”

  此刻,惊慌失措的女孩,追杀她的黑衣人,一瞬间宛如被定格了一样,场面……迷之安静。

第67章 夜探

  李逵遇李鬼,谁假谁尴尬。

  将迷药扣在掌心的郑清漪在一片安静之中笑了两声:

  “这……这还挺巧的哈……”

  救命!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好的帮忙调迷药的那个人是文弱书生,绝对不会选武字牌的呢!

  祝凌也想起来了,因着那个要杀她的杀手葬身火海,祝凌担心他还有什么后手,也怕波及到她身边的人,所以特意调了不少防身的药物,分给了她认识的先生,给阿英准备的尤其齐全。

  用的理由就是小麦磨坊案离应天书院不远,她担心凶徒会继续做恶,所以调制了药物给各位先生防身。

  就在几天前,王夫子找她要了不少迷药,笑容神秘地说准备训练训练学生,已经在掌院那里过了明路了,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保密。

  敢情是为了今天呢。

  祝凌问:“这迷药是王夫子给你的?”

  “是。”郑清漪眼里带着点惊讶,她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和祝凌的距离拉到三步远,摊开掌心做出一副要给祝凌看看的模样。

  就在这时,她指间夹着的药粉顷刻扬出,直逼祝凌面门:“快,动手!”

  就算是他调的,但他们人多,蚁多还咬死象呢!

  祝凌早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就飞速后退,她自己调出来的药粉药效威力,她比谁都清楚。

  药粉落了个空。

  但郑清漪身后持刀的黑衣人已经迅速越过她扑了上来,森冷的刀锋映着月光,连成一片细密的刀网。

  祝凌矮身从包围圈里错了出去,手一旋一拧,离她最近的黑衣人就被迫缴械,她提着刀,刀势一转,刀锋向上一挑,挡住了劈过来的一线刀光,接着她手中刀顺势一划,带出些许铿响,略宽的刀背敲在刚刚持刀人的手腕上,让他手腕一麻,刀不由自主地脱手,祝凌空出来的手将这把刀一勾,反手挽了一个刀花,抵住了自身后而来的袭击。

  “有点慢了。”她笑道。

  此时她左右手各持一把刀,手掌宽的刀,在她手中竟有种惊鸿般的美感,十息内,人和刀倒了一地。这一圈人里,站着的只剩下了祝凌。

  祝凌将左手的刀插入泥土里,右手抬起,刀尖斜指着地面,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了除她以外唯一站着的人身上:“还要继续吗?”

  被祝凌盯着的郑清漪十分能屈能伸,此刻还在坚强地维持着几乎快没有的人设:“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唯有———”

  她一边说话一边微微抬起头,月光之下,乌子虚那张脸显得温润如玉,浅浅笑着时有种朗月入怀的错觉,她宛如被蛊惑了似的,本来应该敷衍的台词“唯有结草衔环,来世再报”到嘴边打了个转,变成了:

  “唯有以身相许,以报大恩。”

  祝凌:“……?”

  这给我整不会了。

  “以身相许倒是不必。”祝凌笑道,“我只中意姑娘身上的牌子。据说每个人都有一枚,如今我赢了,是都归我吗?”

  本来因为说错了话而尴尬羞窘的郑清漪脸上的热度立刻散了,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是。”

  她洋洋得意道:“我们的牌子早就被人拿走了,你赢了我们也没用!”

  “是吗?”祝凌说,“我听闻壶菱角穿过树林,就能看到林后有座废弃的道观,择日不如撞日,我打算去那看看。”

  “都说荒野之中常生精怪,会缠着过路的旅人,将他们困在一处。”祝凌戏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说我进去之后,能不能救下几个可怜的旅人?”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不给她牌子,她就去废弃道观里把其他被绑学子全放了。

  郑清漪:“???”

  她刚刚升起来的那点旖旎心思就像肥皂泡泡似的,啪的一下碎掉了。

  看祝凌笃定的样子,她也懒得挣扎了,直接了当地问:

  “你怎么知道废弃道观那边有人?”

  “我调的药粉几乎是无味的,但使用次数过多之后,也会有点淡淡的味道。”祝凌指了指她的衣袖,“顺风的时候,嗅觉够灵敏就能识别。”

  “再看地面,有些地方的草被压平了。”祝凌说,“掩饰做得太粗糙了。”

  这片草地上能看出被踩踏过的草并不算多,如果他们是被其他人放倒并拿了牌子,足足五六个人,身上还带了强力迷药,怎么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地被解决?以祝凌本身为例,她解决的动作已经够快了,打斗位置现在也是一片狼藉。

  唯有他们将人放倒之后直接带走,才能令这片草地基本保持原貌。

  祝凌想起她在那家蒸饼店里,那张桌子裂隙上勾着的那缕丝线:“在这里守株待兔,应该收获不菲。”

  那丝线的材质她可太熟悉了。在她身后盯梢之人全撤走之后,她便立刻去布庄买了布匹,连夜给自己做了一套学子服饰。裂隙上勾着的那条丝线,就是她买的那种布料同款,事还没过几天,她的记性正是好着的时候。

  “因为大意被绑了的学子恐怕要受些惩罚,我将他们放了,你应该不好交代吧?”祝凌突然回头,她身后有一个黑衣人刚爬起来准备偷袭,爬到一半和她蒙逼地对上了视线,祝凌笑了笑,“要不我们再继续比斗,直到输得心服口服?”

  黑衣人:“……”

  他举起来的手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回到了胸口,从衣襟里摸出一个木牌递给了祝凌。

  这一届应天学院的学子,可比往届凶残太多了。

  祝凌心满意足地收缴了一圈木牌,确定没有遗漏后,便转身打算沿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郑清漪忍不住问:“你不去那里看看他们吗?”

  “没什么好看的。”祝凌说,“都是同窗,你们又不会对他们做太过分的事,最多就是限制行动,然后罚时。”

  快马加鞭一天半能到的路程,给了三天还有人到不了,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只能是被困住了。

  祝凌想,这次被坑过后,那几个倒霉的同窗应该就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祝凌返回客栈去重新补觉了,睡得极其安稳,而在壶菱角那边,郑清漪给郑致远松了绑,两人大眼瞪小眼,郑致远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长能耐了啊,连你二哥都坑!”他幸灾乐祸道,“怎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最后一个没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