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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退一步,拿袖子挡在面上,抵挡着他嘴里喷出的唾沫,在他大骂声中,歇气的当口儿,插言:“师公,没中毒,您反而这么失望,您没感觉您太不正常了一些?”

孟不凡怒喝:“明哥儿,你就这样纵容你这徒弟?”

师傅静静地答:“父亲,她也是一片好心…”

我直点头,窜到树上,躲开他挥过来的扫把:“师公,现在我完全可以肯定了,您的确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您瞧瞧您的中气,多么的充足…”

此时,院子里的动静把四周围的动物们都惊动了,周围的林子,时不时传来两声兽类狂吼,更把叶萧也引了来…他满脸好奇地出现在月洞门处,扬声大叫:“发生什么事?什么事,酥油饼子,你也太不仗义了…”他直窜到树上,坐在我的身边,压低声音,“又惹你家师公生气了?也不提前叫我来看看?”

孟不凡有点儿武功,也跟着我们跳起来,手里拿了扫把,飞身上树,挥把就打了过来,我和叶萧边闲聊边躲过他那扫把:“叶片儿,不是我不叫你,是因为事发突然,我怎么会知道师公会突然问中毒呢?”

脚底下的扫把一扫而来,贴着我的脚心而过。

叶萧道:“你师公当真有趣,居然拿个扫把跟着我们赶,想想以往的江湖岁月,我们都是被大刀与飞镖追赶。”

“是啊,与那时候相比,此时的情形,真是温馨得让人感动…”我叹道。

师公脸孔扭曲,箭眉倒竖,把那绝世容貌扭曲得不成模样。。

第一百二十章 受伤

忽地,在树叶掩映之间,他朝我们冷笑,手指一挥,两道白光穿梭而来,我和叶萧急速闪躲,那两道白光夺夺有声,钉在树杆之上。

师公被我们气得图穷匕现了。

他不停地从身上摸出东西向我们扔了过来,虽然打不中我们,但也气势惊人。

面前出现了一块玉佩,晶莹碧绿,上雕龙凤,夹着风声直击我的面门,我一伸脚,把那玉佩反击回去…那玉佩当真反击了回去,直击在孟不凡的面门上。

孟不凡呈直线下落,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师傅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接住他,可师傅已经没了武功,他的身躯直直地跌落,落到师傅的身上,我听到了咔地一声,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别是师傅让他压断了骨头吧?

我和叶萧对望一眼,飞身下树,便看见孟不凡脸色痛苦,不停地唤着,而师傅扶着他,脸上也露了焦灼之色:“父亲,你还好吧。”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伤的不是师傅,孟不凡受伤了更好。

叶萧和我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们俩人站在一边没有动。

直至师傅唤道:“月牙儿,你过来,帮你师公看看…”

我嘴里直嘟哝,有什么好看的…但见着师傅焦急的神色,便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边,道:“师傅,他骨头折了?不打紧,接好了,休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师傅皱紧了眉头:“不,他的情形不妙。”

此时,孟不凡嘴里发出嗬嗬之声,有白沫从嘴角流出,脸色发青,全身一阵阵的抽动,竟象是全身的筋骨都在被抽取一般。

“师傅,这象是中了牵机引的毒?”我道。

“不,他不是中毒。”师傅脸色凝重。

我一想也是,孟不凡如果中毒,凭着师傅的功力,早就看了出来了,哪还要等到我过来?

可我真真正正的只知道杀人,哪里会知道救人?

况且,我也不想救他。

这孟不凡死了才好,他如果死了,师傅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牵绊。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师傅面色黯然:“月牙儿,你看看他…以前,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杀人的方法?”

孟不凡嘴里发出惨叫,面容扭曲,原本光洁的面颊慢慢起了皱纹,仿佛身上的经络收缩,便让他的脸一瞬间变成正常的样子…在我的心底,他原本是不正常的。

我道:“师傅,依我看,这个人,不是想杀师公,而是想把师公恢复原样…”

可能我的语气太过兴灾乐祸,师傅责怪地望了我一眼,眼里全是沉痛,我叹了口气,上前察看孟不凡,他见我走近,不停地往后缩,往后缩,身子缩成一团。

“别过来,别过来,你想干什么?”他的眼底全是惶恐,竞象是看见了天下最让人憎恶之人。

他把我认成了谁?

忽地,我看清他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皮肤底下仿佛有物在游动,我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手指急点,点中皮肤下那物,可那物却急速跳动,直往他的上臂游走。

“师傅,快点,他身上有东西。”我急道。

我看得出来,让他生不如死的,便是这物件,是一个小小的暗器,打入他的体内,由人操控,扰乱他的经络,让他死前受到如中了牵机引一般毒物的苦刑。

那东西走得极快,由上臂转瞬间便到了他的脖颈之处,每到一处,孟不凡的皮肤便皱成一团,原本保养得极好的皮肤转瞬起了皱纹,整个人如建得富丽堂皇的宫殿,被狂风吹袭,转眼便吹枯拉朽。

我和师傅想尽了办法,也不能阻止那物移动,转眼之间,那物便在皮肤下游走到了全身。

而孟不凡,身上光洁紧绷的肌肤,不过瞬间,便变成了枯皱。

“这不是蛊毒!”师傅一叠声地道,“不是…”

他不停地用手指连点,想阻止那物上下游走。

与孟不凡的痛苦相比,师傅却更为焦灼,我原带着看热闹的心情的,但见师傅这种模样,心底也有几分着急,“师傅,你停一停,咱们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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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死的。”师傅道,“他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到底,他还是我的父亲!”

我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得叹了口气,眼角余光处,却见叶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某处地方。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他望定了玉香儿…此时的玉香儿,神志又不清醒,独自一人坐在院子角落里,背对着我们,嘴里哼哼唧唧,不知在哼些什么。

我正要问他,叶萧却站起身来,直向玉香儿走了去,他走到她的身后,玉香儿一无所觉,依旧在哼唱,我倾尽了耳力,才听得清楚,她唱的却是一曲桃花扇:“美人去远,重门锁,云山万千。知情只有闲莺燕,尽着狂,尽着颠…”

“相公,我唱得好不好?我的歌喉,是不是还如以往一样?”她轻声低叹。

我实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妥,问叶萧:“怎么了?”

叶萧一摆手,阻住了我,悄悄指了指她的手,她的手随着嘴里那首曲子的哼歌,长袖做甩,柔媚而动。

这不过是唱曲之时手指的摆动,有什么异样?

我拿征询的目光望向叶萧,他将视线转向了孟不凡,孟不凡依旧在痛苦嚎叫,他的痛苦嚎叫和玉香儿的唱曲之声混在一处,衬着她手指款摆,看在我的眼里,竞似和唱一般。

“你看看她的手指…”叶萧语气凝重。

我凝注了目力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叶萧拿手指指着月光,“对着月光。”

我顺着他的手指对着月亮相望,倏忽之间,竟是看到玉香儿手指问有一根透明细线相连,如果不仔细看,那细线便和周围颜色相混,一点都不能察觉。

光线稍微一移动,那根细线便消失无影无踪,我只看得清玉香儿手指款摆,如在舞台之上,兰花初绽。

她花白的发髻束在脑后,微做摇摆,柔婉的歌声却是丝丝入耳,她背对着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他在她身后凄利惨叫。。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歌声

她身边,是长着青苔破败的墙面,她身上穿着的,是织金绣线却也残旧不堪的衣裳,依稀可看得出它以往富丽华贵的模样。

略有些苍老的歌声混在凄利嘶叫之中,让我生生地打了一个寒战。

有了刚刚的发现,再就着月光仔细观察,终让我发现她指尖的那根透明丝线去到了何去,一头连在她的手指上,另一头,却钻进了孟不凡的身体。

“要不要告诉你师傅?”叶萧道。

我很费了些思量,要不要呢?

让孟不凡多受些苦,是我很乐于见到的。

叶萧很是明白我的想法,“要不,再等等?”

我回头望去,孟不凡已枯瘦萎缩成一团,而师傅,额头冒出冷汗,脸色焦灼,脸上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

“明哥儿,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抛下你走的,明哥儿,为父就要死了,你便原谅为父吧?”孟不凡扯着嘴角,脸上竟是起了层枯皮,“为父事后后悔,回去找你,却再也找不到你了,这些年,为父有了些势力之后,一直没停止过找你,找那贱妇,我永远比不上那贱妇,永远都比不上…”

他眼神焕散,明亮的眼眸混浊,生命在慢慢流逝,此时此刻,他已不再是那俊美如嫡仙的男子,不过是一位一心想着儿子的老人而已。

“父亲,您别说话,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您…”师傅手里不停,“我们的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明哥儿,别弄了,这么多年,这样活着,我早已厌倦了,我其实想着,如果我能保持原本的模样,也许她,回来的时候,会留了下来?象我们以前一样?”孟不凡眼角有泪沁出,“我知道她在哪里,可我不敢见她,只敢派人打探着她的消息…”

师傅握住他的手:“父亲,您,您还想着娘?”

孟不凡脸上瞬间的软弱消失了,神情狠狠:“那个贱妇,抛夫弃子,她怎么配!”

我终于明白,我不能不救他。

为了师傅,我也要阻止孟不凡的死亡。

孟不凡,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我拔出袖刀,一挥手,那袖刀便盘旋而起,向隐在黑暗中的那根丝线飞了过去,可那刀子如撞在了无形之物上,一下子弹了回来。

在我飞出刀子之时,叶萧也动了,他飞身而起,向玉香儿直冲了过去,手指曲起,便向她拍了去。

可玉香儿也动了,她背对着我们,却仿佛脑后长着眼睛,身子向前飘飞,刚刚好避开了叶萧的攻击。

她嘴里的曲子未停,手指尖舞动更快,孟不凡却是声音愈加的凄厉。

回眼望去,孟不凡皮肤底下那物弹动不休,象是要破皮而出。

师傅此时也醒悟过来,大声道:“快阻止她。”

玉香儿从半空中缓缓降下,破乱的衣裳被风吹拂,仿佛随风而舞,她发白的头发飘动,眼底却有笑意,“孟惑然,你有没有想到,你会有今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她的手指不再舞动,也不再有歌声。

孟不凡神情便没有那么痛苦,低低地喘息:“是你?你干了什么?”

玉香儿手指一扯,他便惨叫一声,她微微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终于和我相配了,不是么?我老了,你也老了…这样好不好?好不好?”

孟不凡浑身缩成一团:“你这个贱妇,你做了什么?”

“我把你从我身上夺去的年华还给你,你不知道么?”玉香儿轻眸笑语,已全没了以往那浑浑噩噩的模样。

“你骗我?一直都在骗我?”孟不凡道。

“我一直在等着,等着这一天,皇天不复苦心人,这一天终于来了,不是吗?”玉香儿脸上的愁苦一扫而光,满脸都是得意。

我越看越觉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什么不对,叶萧在一旁道:“他们俩人真像。”

不错,他们两人真像,玉香儿此时的神情,和孟不凡得意之时,又有什么两样?

叶萧忽地扬声道:“你身后还有什么人?既来了,怎么不一并招了出来?”

我忽然问明白,玉香儿此时发难,定有倚仗!

“主人去做他该做的事了,你们,我一人对付便足矣。”玉香儿道。

“主人,你哪来的主人?”孟不凡也是一个性情艰韧之人,身上的痛苦减少,便开始发难。

“是我的主人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还浑浑噩噩,生不如死!”玉香儿微微地笑,手指一动,孟不凡便凄声求饶,那根透明细线把她的手指勒出一根长痕,却转瞬既逝,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一步步向孟不凡走近,每走一步,便如舞者舞动脚步,手指微动,孟不凡便神色痛苦扭曲,连连痛呼。

叶萧低声道:“酥油饼子,这玉香儿忍隐多年,今日发难,定有所倚仗,你说,她倚仗的,是不是你遇到的那位玉才仁?”

我道:“如果是他,咱们只怕不是对手。”

叶萧建议:“要不然,咱们一边拖一只手,拖着你师傅跑吧?”

“师傅不会愿意的。”

我看着师傅,师傅拦在了玉香儿面前,他怎么会扔下他?他是他的父亲,既使这么多年,他扔下他不闻不问,但他依旧是他的父亲。

“酥油饼子,要不然咱们打昏了他?”叶萧道。

我心底十分之赞同叶萧的方法,这孟不凡就是个神憎鬼厌的人,他死了,大家都轻松…但是,师傅会伤心,一想到此,我便摇了摇头。

“要救,一起救。”我道。

“那女人用的暗器,我们闻所末闻,她手上那根线,也斩不断,要怎么救?”叶萧道。

“总之,我们不能让师傅伤心。”

“依我看,最让你师傅伤心的人,就是你…”叶萧嘟哝,“你不能补偿,所以内疚。”

“你胡说什么?”

谈话问,场上形势又变,师傅手指连挥,手指尖银光闪烁,向玉香儿飞射出去…师傅没有内力,那些银针没到玉香儿的跟前,就跌了落地。

玉香儿哈哈大笑,手指连动,孟不凡在底下痛得直哼哼。

我觉得孟不凡哼哼的声音着实好听。

叶萧道:“酥油饼子,你师傅急了…咱们如果帮还是不帮?你到底什么个意思?酥油饼子,我看见你嘴角的笑意了。”

我咳了一声,皱紧了眉头:“帮,当然帮,师公他老人家这么惨,我们不帮,有谁能帮?”

叶萧道:“别装了,酥油饼子,咱们俩谁跟谁?我怎么会不明白你心底想些什么?说实在的,对你那师公,我也不喜欢,但你要想想你师傅…要不,等她再折磨他一时半会儿,咱们再过去?”

我心底为叶萧这办法百般叫好,可我听到师傅的唤声:“月牙儿,还不快过来?”

我忙道:“师傅,就来了,就来了,刚刚落树,歪了脚…”

师傅用他全无内力的武功招式和玉香儿斗在一处,玉香儿应付起来自然豪不费力,一边闪躲,一边折磨孟不凡,她手上的那根透时细线仿佛能随时随地沿长伸缩,手指一动,孟不凡便惨叫连连。

我还想拖沿一会儿,可师傅忽地和身扑了上去,玉香儿衣袖一挥,脚一抬,把师傅踢到了地面上,哈哈而笑:“就凭你,也想救他,你那两名徒弟都不愿意救他,你又何必?”

我与叶萧对望一眼,一前一后,和身上前,直向玉香儿攻了去,玉香儿大声道:“你们为什么要帮他?他要杀了你们,你们都忘记了么?”

想不到玉香儿连这都知道?我悚然一惊,她背后那人,到底是谁?

叶萧和玉香儿缠斗,我飞身上前,想要扶起师傅,他却自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手挥开了我…他在怪我,怪我不救孟不凡?

我心底愧疚:“师傅,我不是不想救他,而是…”

话未说完,他却目注远方,扬声道:“以你的本领,想得到那些东西,出来拿便是了,何必鬼鬼崇崇?”

“师傅,你在和谁说话?师傅,你是不是在吓我?”我道。

他没有理我,只是望着屋顶,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屋顶望去,却见那屋顶由茅草堆成,几经风雨,茅草已然有些腐乱…那里边,既没有杀气,也无其它。

我有些担心,师傅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玉香儿这么一击,脑袋坏掉了?

又或是被我气得神精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