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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风月不高兴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又让我看不懂了。”
“别看了,回去好生养身子吧。”放下书,伸手将人抱到怀里来,殷戈止低笑:“你这人,前半生已经够操劳了,绞尽脑汁费尽心力的。以后的日子,就好生休息。凡事都有朕顶着。”
这么好?风月展颜一笑:“我就靠您罩着了?”
“对。”
“可朝中总是有大臣来打扰我,让我去替他们向您求情啊什么的。我也不好推辞,怎么办?”
“好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殷戈止神色温柔。低声道:“回去送你一副联,挂在中宫门口即可。”
什么联能有这么大的效用?风月很疑惑。
马车骨碌碌地行在路上,载着优哉游哉的帝后二人。慢慢往澧都而去。
歌舞升平,澧都更加繁华,庆功宴上百官大醉。归来的将士们更是一一得了厚赏。出了月子的皇后娘娘喝得酩酊大醉痛快至极,等到散场的时候,整个儿是被皇帝给抱回宫的。
“你为什么没醉啊?”风月大着舌头问。
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没喝,倒地上了。”
“真阴险!”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风月摇头晃脑地看着前头:“这是哪儿啊?”
“你的中宫。”一步步走着,殷戈止看着那灯火辉煌的宫门口,眼里有了点温度:“答应你的东西,他们已经挂好了。”
什么东西?扶了一把头上的凤冠,风月从他怀里跳下来,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联子么?”
“嗯,你还看得清是什么字吗?”
眯着眼睛盯着宫门两侧挂着的金漆木,风月有点茫然。
背后有温暖的东西靠上来贴着她的背心,殷戈止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左书:春秋两不沾。右刻:。”
春秋两不沾,。
他的皇后,只与他有关系,其他所有的春秋大事,风月红尘,都挡在这门槛外头即可。
明天12点。宝宝过生日去了(??∀?)??
曾记否 第202章 关家血脉
春风吹过澧都的时候,将军陵便已经落成了。
风月舒展着筋骨,将殷戈止关在了宫里带小皇子,然后单独和灵殊一起去爬山。
灵殊一早就能察觉主子今日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她揣好了点心,带够了水,乖乖巧巧地等着她开口。
山路崎岖,四周也没什么人,风月眯着眼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叹了口气:“有件事,我早该告诉你的。”
耳朵竖了起来,灵殊眨巴着眼看着她。
“你的母亲。叫鸢容。”风月微笑:“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奴婢知道。”灵殊点头:“您每年都跟我说她,奴婢不傻,自然知道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也想过多半是娘亲。”
她是在兴和村被张爷爷带着长大的,小时候也曾问过爹娘去了哪里。张爷爷跟她说,她娘出去做事了。她爹没回来过,不知道在哪儿。小灵殊当时很伤心,觉得自己是爹娘不要的孩子。可后来长大一点,她也就想通了,娘亲不回来看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苦衷是什么。
“主子再给你讲个故事吧。”声音里满是叹息,风月垂眸:“这回,你可要听仔细些。”
“好。”
树林里风吹叶作响,风月抬头看着斑驳的天,眯着眼睛慢慢回忆起来。
鸢容是一直伺候着关清越的丫鬟,常常在主院里走动,却没什么想上位的心思。别的丫鬟都想尽办法吸引关清穆的注意,独她守着礼,半分不曾逾越。
关清穆十五岁便有了将门风骨。很得女儿家喜欢,不少想嫁进关家做二少夫人的小姐都一个劲讨好关清越,想套着近乎当她嫂子。于是关清越那段日子过得很是滋润,点心啊衣裳啊要什么有什么。
不过打扰的人多了,关清越就烦了,某天抱着鸢容的胳膊就道:“干脆你给我当嫂子吧,也免得他们烦我。”
鸢容慌张地松开她的手,脸上红成一片,连脖子都透着粉,吞吞吐吐地道:“奴婢身份不合适的。”
到底是被她带着长大的,当时的关清越又还小,古灵精怪。一看她这表情,当即就来了一句:“原来你也喜欢我二哥!”
一听这话,鸢容的脸更红。本就是个脸皮薄的,生怕关清越将这事告诉了二少爷。所以便求着她别嚷嚷。
“要我不嚷嚷也好说。”彼时只有十一岁的关清越拍着胸口道:“那你听我的,我帮你讨我二哥欢心!”
鸢容急得跺脚,半分也不愿意。关清越哪里肯依,威胁着她要去告诉二哥,然后就坏笑着看鸢容听她的话去炖汤、做点心、绣帕子。
于是有一段时间,关清穆早上起身打开门,总能在门口看见很多东西。有时候是一方绣着竹叶的帕子,有时候是一叠热气腾腾的点心。
府里已经下过禁令,不许丫鬟来打扰他了。那还有谁能往他门口放东西呢?想都不用想,关清穆直接拎了关清越来问。
关清越嬉皮笑脸地道:“二哥最近练功很是辛苦,妹妹心疼你,所以送你的东西。”
她送的?关清穆摇头。拎了那绣工上乘的竹叶帕出来:“你现在重新给我绣来看看,要求不高,绣一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出来就成。”
关清越:“…”
鸢容羞得无处可躲,站在旁边埋着头半句话也没敢吭。眼珠子正乱转呢,就见二少爷站了起来,衣袍微微摆动,轻飘飘说了一句:“今早的鸽子汤很好喝。”
微微一愣,接着就是一股子喜悦从心底冒上来开了花!鸢容小心翼翼地抬头,就见关清穆看着她。轻轻一笑。
那时的关清越看不懂为什么二哥一个表情就让鸢容高兴成了那样,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鸢容定然是觉得心里满满当当。幸福得要飞起来了。
自己默默喜欢着的人,喜欢自己炖的鸽子汤。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一个只会做鸽子汤的傻女人更高兴的?
没有!所以从那之后,鸢容不用关清越怂恿。自己就时常给关清穆送东西了。可以说那一年,鸢容差点就成了关清穆的丫鬟。
高门人家男儿在十六岁还未成亲的话,都会有个通房丫鬟教导人事。鸢容跪在关清越面前。很是诚恳地求了她三天。
“姐姐。”小小的关清越别的不懂,家里的规矩却是很明白的,她很不赞成鸢容的决定:“通房丫鬟地位太低,就算生了孩子,你也入不得关家族谱,何不再等等?”
“等不了了。”鸢容苦笑:“奴婢从来就是没机会的。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已经是极好。若主子能帮忙,鸢容死而无憾。”
关清越沉默,三天之后,终于没能敌得过鸢容的执着,去求了老爹。让鸢容去当二哥的教导丫鬟。
可是,那天晚上,二哥将她关在了门外。
“我心有所属。”他道:“就不耽误你嫁人了。”
衣衫单薄的鸢容跪在门外。身子轻轻发着抖。关清越不忍心,拿着披风裹着她,将她扶了回去。
她是亲眼看着的。看着鸢容是如何高兴地打扮,准备去伺候二哥。也是看着的,看着她如何狼狈地回到屋子里。几天都没有出来。
二哥那段时间情绪很不好,时常喝醉。关清越忙着练功,也就没再注意这二人。只当他们是有缘无分。后来鸢容说要回家成亲了,府上便放了她走,她舍不得她,所以怀了身子都还在照顾她,生产之后,更是直接回到府里,一直陪着她。
关清越一直觉得,鸢容心里可能是有遗憾的,毕竟终究没能与那么喜欢的人厮守。二哥到最后也娶了菱儿嫂子,两人感情甚笃。
然而,就在鸢容替她去死之后,她从昏迷里醒来,手里捏了一封信。
“兴和村灵殊,乃关家血脉,请主子善待。”
一句话,让关清越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
当年发生过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鸢容生的关家血脉,还能是谁的血脉?
下一更14点呀慢慢交代一下其他人的事情再让他们甜甜啦(??∀?)??
曾记否 第203章 关家灵殊
她的回忆里有鸢容温柔的侧脸,有自家二哥和菱儿嫂子至死不渝的深情,可就是不曾有鸢容和二哥在一起的场面。
或者说,从二哥成亲,说出那句“不必纳妾”开始,鸢容就再也没有靠近过二哥半步。哪怕是在院子里遇见了,也是头也不抬地行礼,然后便退下。
菱儿嫂子是个很好的姑娘,性子坚韧忠贞。与关清穆虽然是父母之命,可举案齐眉,恩爱得羡煞旁人。自打看见二哥看嫂子的眼神之后。关清越也没再跟鸢容提起过二哥半个字。
终究是有缘无分吧。
她当时年纪小,没怎么在意过鸢容的情绪,只当她是伤心了。所以在二哥成亲之后没多久,就急急忙忙嫁了人。也没仔细看过她嫁的那人长什么样子,更是不知道她生的女儿在哪里。鸢容回来之后。变得沉默寡言,经常盯着某个地方发呆,关清越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后来回想起来,风月觉得,灵殊只会是二哥的骨肉,先不说眉目的相似。只凭鸢容那外柔内刚的性子,爱上了二哥,就绝不会与其他人定下终身,况且有一段时间二哥一直消沉,酩酊大醉的次数不少,鸢容过去伺候的次数也不少,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既然鸢容给她留了那么一句话,那灵殊一定就是二哥的孩子。可二哥到死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
灵殊更是无辜,从出生开始就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还被人买去当了丫鬟。她去赎她出来的时候,那小丫头一抬眼,风月的眼眶就红了。
“你叫灵殊吗?”看着那依稀有些熟悉的眉眼,她问。
小丫头眼里满是戒备,姿态却乖顺,恭恭敬敬地给她叩头:“奴婢灵殊,求主子可怜。”
于是,远去吴国的风月姑娘身边,就多了个灵殊丫头,她时常将她抱在怀里,也宠着她给她买点心吃。灵殊丫头学会了梳头,会搬着凳子站在她背后给她整理发髻,觉得自家主子辛苦了。还会认真地说:“奴婢是被您救的,也是您一手带了三年,等您不愿意干这行的时候,那奴婢肯定是要养您的!”
跟在风月身边三年,灵殊的眼里没了先前的戒备,变得天真可爱,懵懂如普通的孩童。风月看她的目光向来充满慈祥,只想让这孩子好过点,以后能远离仇怨。
关家的仇和她没关系,她是无辜的,她该好好活着。所以当初殷戈止问起灵殊,风月只说她是鸢容的孩子。却没说她是关家最后的血脉。
殷戈止欠她的东西,她本是打算让他偿还在灵殊身上,护她一世安稳的。没想到,前头的死路走啊走的,竟然走活了。
山上的风更大了些,灵殊安静地听着她说故事,伸手将她飞起的披风给捂了下来。
“所以,主子其实是姑姑吗?”她问。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风月笑道:“抱歉。本来是打算瞒着你一辈子的,可是我觉得,你既然想知道。那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微微垂眼,灵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主子发现了?”
她从大局安定之后就一直在找人打听关家的事情,甚至辗转买到了一副关家大宅里流出来的画。从那一天起。她就没能睡好过。
她知道鸢容是她的母亲,可不知道谁是她的父亲。想问主子,又怕惹起她的伤心事。于是就一直闷在心里。
哪知,都被主子看在了眼里。
“你这小丫头,藏东西向来都是藏在床底下。”风月叹息:“每次你神色古怪,我都会去你的床下翻翻。以前是藏着给我的礼物,亦或是偷偷藏了我不许你吃的甜食。没想到现在,却藏了关家的画。”
伸手将藏在背后披风下头的卷轴拿出来。风月拉着灵殊继续往上走,走到将军陵了,才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将那卷轴打开。
长长的画卷铺开三尺,上头画了三排人,第一排人跪坐着。中间几个坐在椅子上,后头围着站了长长的一排。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穿的都是正经的礼服,表情严肃。只几个没正形的小孩子,跪在前头龇牙咧嘴的。
这是关家族像。在关清越五岁的那年画的,彼时关家大少爷还没有战死沙场,关家最小的小少爷也还没有出生。孩子那一辈跪着的就只有三个人,从左到右,从大到小。中间跪的就是关清穆。
“你父亲长大了可不是这个样子。”伸手摩挲着那泛黄的画纸,风月失笑:“他长大之后可好看了,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澧都多少女儿家都想嫁给他啊,一点也不输给当时的大皇子。”
灵殊怔愣,低头看着那跪坐着穿着对襟礼服的小男孩儿,眼里满是茫然。
“我爹和我娘…没有成亲吧?”
笑意微顿,风月眼波流转,回头便道:“成了啊,之后的故事主子还没来得及讲。鸢容是成了亲的…”
“主子。”看着她那努力想编故事的表情,灵殊失笑:“您不用遮掩的,奴婢哪能想不明白?他们要是成了亲,奴婢怎么可能流落在外呢?”
“…你这丫头。”风月叹息:“这么聪明做什么?傻乎乎的才有福气,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了。”伸手抱了她在怀里,风月眯眼,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凡事都有我呢。”
“主子…”
“叫姑姑。”
灵殊一愣,继而失笑,眼里亮晶晶的,伸手就揽住她的腰,甜甜地喊了一声:“姑姑。”
心里舒坦了,风月抬头看了一眼将军陵旁飘着的旌旗,低声道:“走吧,咱们去上香。”
关家人的骸骨能找回的都已经找回,好生入殓一起葬在将军陵四周了。灵殊找到关清穆和鸢容各自的石碑,认真读了他们的生平,给他们上了香,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虽然不知道上一辈人到底有什么过往和纠葛,不过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那至少,清明寒食,她都不会让他们短了香火。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下一更16点(??∀?)??
曾记否 第204章 梦回书院
从将军陵回去之后,风月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可吓坏了一向镇定的皇帝陛下。
殷戈止的脸色很难看,盯得灵殊直往风月背后钻,委屈万分地道:“奴婢已经很小心了!”
“是我自个儿没注意。”风月讨好地朝他笑:“吃点药就好了。”
“吃点药?”殷戈止冷笑,伸手就将灵殊拎起来,扔出去交给观止,然后回头,满脸不悦地道:“你觉得生病就一句吃药便可?”
不然呢?风月缩了缩肩膀:“那臣妾还得如何?”
大步走回她面前,殷戈止道:“多说无益,来试试吧。”
试什么?风月满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呢。面前这人的唇就猛地压了下来。
“陛…陛下!”吓了一跳,风月连忙推开他:“臣妾生着病呢!”
“朕知道。”一脸怒色,殷戈止道:“就是知道,才叫你感同身受。尝尝心上人生病是什么滋味儿!”
说罢,双手擒住她,一把就将她推到了床榻上。
有那么一瞬间风月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人实在是太理直气壮并且找的理由很有说服力的样子。所以衣襟被他咬开,她都没挣扎。
可是,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她眨眨眼。张口就咬着身上这人的脖子,伸着舌尖儿娇媚地道:“陛下想宠幸臣妾,也不必找这些个借口啊。”
恢复得极快的腰身跟蛇一般地缠着他,殷戈止轻吸一口气,眼里神色陡然深了,下意识地就低斥:“你这狐狸精!”
“咯咯咯”地笑开了,风月眼里亮晶晶的,反客为主,翻身就将人压在自个儿身下,挣开手便去解他的衣带:“陛下不顾龙体也要与臣妾一同生病,臣妾甚为感动,不得不成全陛下。”
柔软的手划着衣襟,一路往下划开,殷戈止躺着,睨着这人眼角眉梢的媚意,突然想起了在梦回楼的时候。
惊鸿一瞥,意外坠他怀。这人其实从一开始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不一样的痕迹,所以后来她找死,他也想着法子不让她死。她勾他引他,他也随她任她。虽然并没有想过能与她有什么未来。可那时候的自己,分明是被她迷惑了。
表面正经的他,心里就是不喜欢那种正儿八经的姑娘,偏喜欢她这种风尘妖媚的。
这局棋,从一开始,她就赢了一半。
摩挲之间刺激入骨,禁欲已久的皇帝陛下压根受不住这种刺激,翻身就要将这狐狸就地正法了!
然而,外头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灵殊也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敲着门道:“主子主子,小皇子哭醒了,奶娘怎么哄都不管用!”
风月一惊,下意识便要合拢衣裳起身。然而,身上的人哪里肯放她,欺身压上来便沉着脸道:“你要这时候走,我也哭,谁哄都不管用。”
“…”哭笑不得,风月轻轻打他一下:“跟小孩子争宠?您可是堂堂帝王!”
“帝王才是最需要宠爱的人。”捏着她的腰往下一拉,殷戈止勾唇。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高处不胜寒,他还在襁褓里,暖和着呢,你应该多照顾我。”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听着还挺有说服力的?!风月笑了,摇摇头道:“那您事后记得补偿皇儿,别的都不用,给他换个名字可好?”
朝中老臣们给起的什么殷文靖,实在是难听死了。
“好。”身子沉下来,紧紧贴着她,殷戈止应了,转头就对外头还在敲门的灵殊道:“你去数着。”
外头的灵殊一愣,很是茫然:“数什么?”
“数小皇子这一次哭了多少声。”他一本正经地道:“停歇超过一炷香算一次,今晚看他哭几次,每次哭几声,好生记下来。”
风月眯眼:“陛下?”
“我殷家的男儿,都该学会自己取名字。”回过头深深地看着她。殷戈止道:“正好书库前些日子已经编写好了一本字谱,一共五千个汉字,按笔画排序,让他自己给自己定吧。”
哭笑不得,风月还想抗议,这人却不打算再听,帘子一拉,直接卷着她滚进床榻里头。
小皇子的哭声响彻整个宫廷,观止和灵殊整宿没睡,都蹲在小皇子的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三十八,三十九…”
于是第二天,小皇子崭新的名字诞生了——殷旸罫齐。
风月嘴角抽得厉害。脑袋直摇:“臣妾突然觉得原来的名字挺好的!”
“来不及了。”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想另外起名,那就再生一个,让他重新哭。”
风月:“…”
她怎么就给自己的儿子找了这样的爹呢?真是造孽啊!
殷旸罫齐长到快一岁的时候,因为早产的缘故。生了一场大病。殷戈止没和风月留在宫里,倒是带着她出门了。
“不是说要去给齐儿祈福吗?”风月很是焦躁:“您这是要去哪儿?”
“的确是给他祈福,朕已经安排好了。”殷戈止道:“你跟着去看就是。”
“骗鬼呢!这压根不是去龙台山的方向!”
伸手轻轻握着她,殷戈止叹息:“你这个人。总是沉不住气。”
马车驶向热闹的雪月街,曾经红灯笼遍挂的地方,如今瞧着好像大不相同了。
“这是…梦回楼?”看着外头那地方,风月瞪大了眼。
“是梦回书院。”掀开帘子同她一起看向外头那白墙青瓦的地方。殷戈止道:“你在吴国的梦回楼,我一早便买了下来,算着日子,和这边的书院一同完工。你的那些个姑娘都过正经的日子去了,这地方,用来教书育人倒是极好。”
天知道他想这么做的时候受到多少阻力,毕竟民间一致以书院为最清高之地,以青楼为最下贱之地。他偏生要在青楼的地界上盖书院,可不是要急得老夫子们跳脚?
然而,他还是做到了,背后的事情不必同她多说,她看结果就成了。
“这些,用来给齐儿祈福,再好不过。”
风月怔愣地看着,神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这么感动的。”对上她这眼神。殷戈止挑眉:“朕一时兴起罢了。”
一时兴起吗?风月失笑,靠着马车壁低声道:“陛下果然是痴心地找过我三年。”
嗯?没听懂她为何突然说这句话,殷戈止满眼疑惑。风月却笑得开心,捏了他的衣襟。将人扯过来就是一吻。
很久之前,她曾腹诽过,说三年前殷戈止睡过的女人都能组第二个梦回楼了,还指望他会痴心地找谁三年?不如指望梦回楼有一日能变成学堂。
梦回楼这样的地方。要变成学堂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这人,竟然当真做了这样的事,恰好敲在她心口,清脆地一声响。
当事人茫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却拉着他往马车里一滚,舔着嘴唇媚人入骨地笑:“陛下,玩吗?十两银子一夜,看您长得好看。给您打个八折吧。”
(正文完)
因为大概是要写完啦所以在边写边看前面的还有什么要补充的_(:зゝ∠)_写得有点少。想发糖吧又不一定能扛过审核/(ㄒoㄒ)/~~所以所以,下一更18点番外啦啦啦
曾记否 第205章 番外之师父的教诲
天下七分,群雄并起。在吴、魏、?三国联手击败宋国之后,形势大变,宋国接连败于楚、秦。宋收兵反守国土,却被赵趁虚而入,两国掀起一场大战,其余国家纷纷作壁上观。
魏国就在这个时候发展起来,新帝登基不过一年,朝中风气清正。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魏孝帝并没有满足,自己国家是安定着呢,旁边吴?二国不是还虎视眈眈么?
于是。他一转手,将叶御卿给他送来的米粮统统还给了?国,还附赠亲笔书信。洋洋洒洒一大篇,总结下来也就一个意思——吴国心怀叵测啊,这个时候敲诈你?国的粮食。拿来做我魏国的人情,魏国不打算买账!魏国同?国才是同仇敌忾的好兄弟,粮食我替你们拿回来了,你们收好,莫要再上吴国的当了!
国国主收到粮食和信,本来心口堵着的对魏国的一口气瞬间没了,愧疚之下,大手一挥:前头运来的、已经到了?国国都的几千石粮食我们收下了,后头的就不必送来了!魏国的诚意咱们都看见了,对吴国,咱们心照不宣!
所以,魏孝帝就用这几千石的粮食,消了与?国之间的嫌隙,还告了吴国一个恶状。
叶御卿对此事茫然不知,吴国老皇帝病逝之后。他登基,很是顺手地继续指点江山,想增进与?国的友好关系。然而,?国反应冷淡,倒是与魏国的贸易来往更加频繁。
“凭什么?”他问何愁:“?国人是不是傻?不跟大吴合作,去跟那羸弱不堪的魏国同盟?”
何愁淡笑着沉默。
一看她这压根没有光亮的眼睛,叶御卿更是烦躁,挥手就让冯闯出去打听消息。
结果,别的消息没打听到,倒是听见个更气人的——魏国皇后又有身孕了!
怎么生个没完的?!叶御卿快气死了,召集吴国将领开了个紧急会议,会议主题就是——现在还不灭魏国,魏国小皇子小公主都该满街跑了!殷戈止的孩子多了,这国就更难灭了!
说吧,你们谁挂帅!
安世冲和徐怀祖都还在兴致勃勃地选贺礼呢。冷不防听见这么个消息,脸都绿了。
叶御卿眼角一扫,看着他俩道:“你二人如今在我吴国军中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了,安统领稳重,徐都尉有胆识,你二人挂帅,朕最为放心。”
让他们挂帅,去打自己师父的国家吗?徐怀祖当即变了脸色,安世冲倒还能镇定,一把按住旁边这想说话的人,起身拱手:“臣等遵旨。”
叶御卿此人,向来是表面看着好说话。心思甚为复杂。自从错信了殷戈止之后,他处置了不少对他有异心的人,吴国之中人心惶惶,谁都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怀疑和被清除的对象。而今这样安排,恐怕是怀疑到他们头上来了。
行了礼,安世冲拉着徐怀祖就退了出去,走到没人的地方,徐怀祖皱眉就问:“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仗我不想打!”
看了看四周,安世冲才开口道:“你要是当场反对。徐将军府和我安国侯府都不会有好下场。新帝是什么样的人,还要我告诉你吗?”
心里一紧,徐怀祖皱眉:“可…一边是家国。一边是师父,背叛家国是不忠,当真倒戈对付自己的师父是不孝。不忠和不孝。你能怎么选?”
安世冲也很为难,真要在战场上遇见师父,他们哪里下得去手?可要是不去…那陛下就该下手了。
如今吴国内的形势。武将方面就他二人最为出挑,陛下不得不倚重。可倚重之前,陛下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值得信任。要是不值得,那陛下便不会再将大权放在他们手里,也不会任由两家的势力继续扩张。
怎么办?
思绪混乱之间,安世冲眼睛倏地一亮:“怀祖。你记得师父给的秘籍么?”
秘籍?徐怀祖点头:“临走时候给的那一本吧?我都练会了。”
“最后那一页,是不是还看不明白?”
最后一页上是师父当初写给他们的话…徐怀祖仔细回想着,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恍然地看着安世冲:“将者,为国而战,国乃道义。其余皆可抛!”
安世冲抿唇,眼神复杂,叹息道:“师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一早就告诉了咱们该怎么办。”
国家不同,难免会有冲突之时。那到底是师徒之情重要,还是家国大义重要?
殷戈止说:其余皆可抛。
他不要他们顾虑重重。也不用他们手下留情。各自为国而战,那才是堂堂正正的将军。
深吸一口气,徐怀祖捏紧了拳头。望了望西南面的天。
他们的师父,可真是什么都想了个周到。那本秘籍,也果真能解决他们的难题。
世上没有比殷戈止更好的师父了。——在吴魏之战打响之前。徐怀祖和安世冲都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两国当真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当真在战场上看见自家师父的时候,徐怀祖忍不住大吼:“他哪里需要我们手下留情顾虑重重了?哪里像是怕我们顾念师徒之情所以在劝导我们了?这厮分明是知道会有在战场上揍我们的这一天,提前打个招呼!”
溃败的吴军被追得狼狈,安世冲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笑:“真不愧是大魔王。败给他,咱们不算丢人啊。”
“呸,气死我了!”徐怀祖恼羞成怒地道:“我再也不要跟他打了!这魏国谁爱攻谁攻!老子不干了!”
安世冲点头,他也不干了。有殷戈止在的时候,还企图跟魏国闹不痛快,实在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于是,攻魏的十万大军,就在师徒嬉戏似的追逐里,被赶回了吴国。
得胜归来的殷戈止心情很好,给风月拧了帕子擦了脸,就优雅地拿起厚厚的字谱开始翻。
“陛下?”第二回大着肚子的风月看着他的表情,很是不解:“您做什么呢?”
“找个好名字。”勾着嘴角,魏孝帝陛下很是愉悦地道:“朕昨日梦见你这一胎是个女儿,女儿家的名字可不能马虎,得起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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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番外之男女差别待遇
风月:“......”
啥意思啊?敢情闺女就是亲生的,儿子是捡来的?!齐儿多惨啊!自己给自己翻了个“阴阳怪气”的名字,他老爹还不让改了结果一梦见是个闺女,就认真起名了?
伸手抓过旁边的观止,风月颤抖着问:“你家陛下更喜欢女儿啊?”
观止沉默,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陛下大概只是更喜欢您。”
脸上一红,风月恼羞成怒,一脚踹过去:“哪儿学的胡话!”
“你老实点。”低着头翻书的人皱了眉:“真不把肚子当回事?”
瞪了观止一眼。风月优雅地收回腿,然后趴去他背上笑嘻嘻地问:“有什么好名字么?”
殷戈止轻轻摇头,叹了口气:“金不足显其雅,玉不能表其贵,朕慢慢找,不着急。”
说罢。想了想,伸手往后摸了摸风月的肚子,严肃了神色道:“不过其他该准备的东西就不能再迟了。观止。奶娘产婆备好了么?”
“回陛下,都备好了。”观止笑道:“连带着小公主未来的摇床、襁褓、衣裳,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下头的人准备了。”
想起齐儿出生时候的待遇。再看看现在这人脸上温柔的神色,风月差点就要怀疑他是不是殷戈止的亲骨肉了!偏心也不带这么偏的啊!正常的皇室,不都应该以皇子为尊么?这位陛下是怎么回事?就喜欢女儿?
殷戈止翻着书,认认真真地给他未来的宝贝闺女想着名字,完全没理会旁边诡异的目光。
于是,这本字谱就成了皇帝手里的常见之物,朝中大臣们与他商议要事,说起战况的时候,殷戈止都不紧不慢地翻着书,随口应付着他们。
要不是他应付的话很有道理,能当作战方案,一群老臣早就怒了。字谱有啥好看的?啊?堂堂帝王。哪有这么吊儿郎当的?
不过,吴国的战火很快停歇了,又派了使臣来求和。乔堂杰等人一边生气一边想,有什么办法呢?魏孝帝上无可尽孝之太后,下无可钳制之臣,唯一能让他听话的皇后娘娘的中宫门口又挂了禁止外臣打扰的联子!这皇帝瞧着心不在焉吧,又没荒废国事,魏国反而日益强盛。说他太过专宠皇后吧,人家皇后也无外戚干权,更是一心要皇帝走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