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只有十万人,其他人自是以舰队袭我后背了。”雪槐心中冷笑。他将舰队分成两股,正是为应对切皮水军的偷袭,当下命令莫猛率两万人随他上岸,海啸信传云率率舰队布阵,切皮偷袭的水军一到,便放信号召来箭飞后军,前后夹击。

“水陆两路,我要彻底击溃切皮,给切皮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让疯牛人从此再不敢小看我天朝人。”雪槐扫视众将,眼光如虹,众将高声应诺,豪气干云。

第九章--第六十四章第六十二章

雪槐担心切皮水军中有巫功高手,请梅娘六个留在舰队中,雷电双鸦则随他上岸,他虽自信,但绝不莽撞,切皮即请来了巴曼,他就绝不能轻心,雷电双鸦功力还略在一般一流高手之上,两人合力,对切皮稳胜,则不论巴曼身手有多高,雪槐都不会让他抢得北极星位。

听说让自己留在舰上,铁流儿急了,扯了雪槐道:“七弟,你让我上岸去,我在水里玩不转。”

“有什么玩不转。”陈子平在一边大捋袖子:“帮你绑一个压舱石,沉到海底包你玩得转。”

“一块石头少了点,两块最好了,我去搬。”臭铜钱在一边帮腔。

铁流儿急得跳脚,闪到梅娘身边道:“六妹,告诉你个秘密,他两个都暗恋你的,但你看他们根本就没有良心,绝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啊。”

陈子平五个都暗恋自己的事,梅娘自然知道,只是大家都不开口,当作是个公开的秘密,不想铁流儿竟在这会儿说了出来,梅娘一张俏脸刹时胀得通红,瞪眼嗔道:“你说什么呀,看来真要把你扔到海里让你清醒清醒才行。”

“动手。”陈子平两个也急了,两面围上来,铁流儿眼见不妙,急掠到另一艘舰上,三跳两跳,跳猴似的直跳上岸去了,到岸上他得意了,叉了腰召手:“来呀来呀,你们这些家伙,现在还能把我怎么样。”说着一扭身钻进了土里,却又探出头来,对雪槐叫道:“七弟你慢慢来,我先帮你去打探打探。”言毕往下一缩,不见了。

“这家伙。”梅娘又气又笑,看了雪槐道:“不过有他先去打探也是好的。”

雪槐点头,当即挥军上岸,为掩切皮耳目,多打旗帜,两万人看上去倒有十几万人,雪槐也不怕切皮遣巫功高手来看虚实,任何灵力波动都休想瞒得过他,事实上切皮即知木鬼就是雪槐,便绝不敢派巫功高手来探军,不说要冒被雪槐擒杀的危险,便能逃脱,惊动了雪槐也暴露了他的伏兵,只是他再也想不到的是,他的伏兵早已暴露。

雪槐这一年多来屡创奇迹,很多时候是因他性格中的一点不屈之气,但天眼神剑可透视未来并提前示警,也确实帮了他的大忙,尤其是在一些关健时候,否则枉自不屈,也只是血战到死,老天爷是没有眼睛的,并不是正就一定可以胜邪,还要运气手段智计,而雪槐并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别的不说,真要在战场上平手放对,十场里面敬擎天至少可以赢他七场,敬擎天老谋深算,他无论如何都嫩了点。而今日对切皮此战,天眼神剑同样是立功极伟,否则只怕真会上切皮的恶当,则风神八族战士再勇悍,也是有败无胜。

军行三里,前面号炮一响,切皮大军狂卷而出,喊杀声一时惊天动地,有如山洪骤发,雪槐早有准备,止住大军,待切皮军冲到一里左近,旗号展动,莫猛一万五千军马往左斜走,射天雕石敢当所率十二万大军同时狂冲出来。

北斗七星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前四颗星叫“斗魁”,又名“璇玑”;后三颗星叫“斗杓”,也叫“斗柄”。莫猛军占的是摇光位,属斗柄,斗柄一转,七星齐转,十四万大军分占七星之位,便如一只巨大的勺子,将切皮十五万大军装在了勺中。

术奇此七星北斗大阵上应天星,似简而繁,变化极为玄奥,与天上七星不同的是,在天上,北极星是在斗柄的位置,而术奇此阵,北极星位却在阵中,处于敌人可攻击的位置,虽然北极星位在不停的游动,由此带动大阵的变化,但若是懂阵法的或是玄功高手看破玄机,苦缠着北极星位不放,一旦夺占北极星位,大阵也就破了,所以术奇才请雪槐亲自镇守北极星位。此时雪槐根据阵法,再察敌之虚实强弱,北极星位不绝游走,大阵也就不绝变动,切皮军就人数来说,还在雪槐之上,但给七星一冲一卷,身不由己便给卷了个七零八落,再不成队形。

疯牛国人身高体壮,发起狂时,真就象一条疯牛,但这时的切皮军不象疯牛,而是成了昏牛,昏头昏脑,四下乱撞,天朝军体格虽小,却象一头机警的猎豹,东一口西一口,一瞬时便将切皮军这条疯牛撕得到处血淋淋地。

切皮海战输得莫名其妙,认定陆战雪槐不可能再玩花样,且自己又是设伏在先,无论如何必能取胜,谁知雪槐不但伏兵于自己身后,又以莫名其妙的战法让他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惊怒交集,在阵中狂吼乱叫,一双绿眼瞪得通红,真象是一头疯牛了。

切皮身边一直跟着个中年汉子,独眼长发,虽只一只眼睛,却让人不敢逼视,这人正是巴曼,乃是疯牛国第一高手,暗魔力登峰造极。切皮十余万人,人人皆乱作一团,巴曼却仿似处于无人之境,独眼中没有半点表情,恰于万古的玄冰,绝对的冷静,这时眼见切皮状若疯狂,巴曼一把扯住他,道:“大人,雪槐战法,和前日的海战一样,都是以阵法为依托,若不识阵法,再狂冲猛杀也破不了阵。”

他这一说,切皮更怒,咬牙道:“又是这种东方的鬼花样。”看向巴曼,道:“大师以为,我们该怎么做,才能破得了他们的阵法?”

巴曼独眼远望,似乎要把这数十万人的大战场看穿,凝神道:“东方术算阵法之学十分玄奥,乃是以天朝数千年古文明为依托,我疯牛国人想在这方面和他们较量,无异于麻雀和老鹰较量,根本不是对手,挥兵破阵绝无可能,但我刚才默察此阵,却碰上了一股巨大的灵力,我可以肯定必是雪槐,他一直在阵中游走,他是主帅,这么走个不定是为什么呢?”

切皮能做到疯牛国的水军总督,智计终是不凡,立时想到,叫道:“大师是说雪槐是这座阵法的关健?”

“对。”巴曼点头:“阵法一定是雪槐在指挥,杀了他,应该就可以破阵。”看一眼切皮,道:“我灵力一直锁着他灵力,但我一个人可能杀不了他。”

“我助你。”切皮概然点头,命身边副将代为指挥,巴曼喝声:“跟我来。”飞掠而起,从千军万马中直指向雪槐所在。

巴曼灵力锁定雪槐灵力,雪槐自然知道,先不理他,这时眼见巴曼与切皮飞掠而来,纵声长笑,迎将上去,切皮第二次与他见着,咬牙切齿,怒叫道:“雪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雪槐呵呵笑:“那就有劳总督大人了,只是我一位夫人曾说我皮很厚,只怕总督大人切不动。”

他有闲心说笑,疯牛军正给镇海军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切皮又如何有心思说笑,狂吼一声,与巴曼一左一右猛冲过来,他这时用的是一柄重剑,剑一举,一步跨出,其势锐不可挡,巴曼却是空手,左爪往前一伸,直向雪槐胸前抓来,他手爪干枯黯黑,看上去象一只风干后的鸡爪子,但往前一伸,却突地生出异象,越变越大,刹时间变成了一只丈许高的巨爪,这是他的绝学黑巫爪,其实这巨爪只是为掩人耳目,真正的杀手是隐在巨爪后面的右爪。敌手若只顾全力应付他的巨爪,他右爪奇兵突出,往往一爪就能要了敌人性命,但他瞒得过别人,又如何瞒得了雪槐,雪槐微微冷笑,将切皮向雷电双鸦一指,道:“他交给你两个。”

“主人放心。”雷电双鸦大声应诺,双双扑出,立时与切皮斗在了一起。

这时巴曼巨爪已到雪槐面前,兜头盖脑抓将下来,雪槐不闪不避,左掌迎着巴曼巨爪便击了上去,其势如电,直指巴曼爪心。在外行看来,雪槐小小一只手掌迎击巴曼长达丈余的巨爪,有似蚂蚁拼象,其实不然,巴曼巨爪大而力分,雪槐掌小,力却凝而不散,这一下若是对实,哪怕是功力相若,吃亏的也绝对是巴曼,更何况巴曼较之雪槐还略有不如。

巴曼一看雪槐掌势,便知不对,巨爪忽地一斜,改直抓为横捞,右爪却闪电般从巨爪后穿出来,抓向雪槐胸腹。

雪槐呵呵一笑,展开飞云掌,左掌斜切巴曼右爪,右掌径击巴曼右胸,对巴曼横扫过来的巨爪却是不理不睬。

巴曼虽从切皮口中知道雪槐身手极高,先前灵力感应也确证了雪槐了得,但他自视极高,始终认定只要交上手,擒杀雪槐并不太难,此时交手一招,观感却完全改变,雪槐功力之强,招法之妙,还远在他想象之外,再不托大,狂吼一声,黑巫爪全力展开,狂风骤雨般向雪槐攻去,双爪时大时小,一时左爪大一时右爪大,一时双爪皆巨达数丈,一时又瘦小干枯若鸡爪,使尽花样。

巴曼的黑巫爪变来变去,看上去眼花缭乱,但若真论招法之精妙,却远不如飞云掌,眨眼百招,巴曼一双巨爪反给雪槐双掌逼得手忙脚乱,别说攻敌,防守也大感吃力,另一面的切皮情势倒比他要好些,虽给雷电双鸦缠得脱不了身,但有攻有守,一时半会倒也不落下风。

巴曼在疯牛国所向无敌,从不知一个败字怎么写,这时眼见竟要败于雪槐掌下,如何肯甘心,猛地里狂吼一声,身子往后一退,左手从腰间拨出一柄短刀,雪槐还以为他空手拼不过要用兵器呢,却见巴曼对着自己右手一刀砍去,刷的一下,血光飞溅中,将自己右手齐肘斩断。

雪槐又惊又奇,不知巴曼这是干什么,急忙收手,心中凝思:“难道因为爪上招数不如我,因而自断手爪?”看向巴曼道:“巴曼大师,你这是做什么?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一时输招,也不必自己断手吧?”

他倒惺惺相惜起来,却听巴曼一声狂吼道:“我绝不会输给你的。”就在他的狂吼声中,落在地下的右手忽地直跳起来,闪电般射向雪槐,五指戟张,速度太快,风从指缝间掠过,竟发出呜呜的声音,巴曼自己亦同时狂冲过来,剩下的左手又霍地变大,兜头抓下。

砍下手来攻敌,这样的奇门怪招,雪槐还真是闻所未闻,不敢大意,运起天星遁魔大法,以飞云掌小心应对,与巴曼的断手接了两招,不免大是惊奇,原来巴曼的断手力道竟远比没断时要大得多,而且极为灵活,与巴曼本体呼应配合,虽还是巴曼的两只手,但这时的情形,却恍似又多出个巴曼一般,让雪槐压力陡然骤增一倍。

巴曼此功,称为“神之右手”,乃是巫功的最高境界。为什么叫神之右手呢?这里面有个说法。人的手本能是没有神识的,只能由人脑指挥,一旦与身体分开,便与木石无异,再不能动弹,但巴曼此功,右手在与身体分开后,却反而有了神识,就好象手上面附了神灵的意识一般,所以称之为“神之右手”。

一斗一,雪槐略强于巴曼,但这时等于多出一个巴曼,雪槐立处下风,心中惊疑:“这是什么魔功,这等古怪?”虽惊不惧,将天星遁魔大法运到极致,见招拆招,飞云掌本又善于以巧化拙,最利防守,一时倒也守得稳稳当当,只是再递不出招去。

铁流儿一直在地下溜达,他想偷袭,但巴曼切皮功力都远高于他,轻易不敢伸手,这时眼见巴曼以断手复活的怪异巫功压着雪槐打,大是惊奇:“这独眼疯牛好生古怪,手砍下来能打人,我倒是不信了。”双眼盯着巴曼断手,身子飞快的跟着移动,窥得一个机会,双钩齐伸,猛一下钩住了巴曼断手,尽全身之力往地底猛拖,他一门心思要把巴曼断手拖到地底喂蚯蚓,却不料巴曼断手上的力道大得异乎寻常,一感觉到被钩住立时上弹,两力相交,倒反把铁流儿从地底下带了出来,那情形,就好象雨天拨萝卜,用力太大,不但拨出了萝卜,还带出了一块大泥巴。

铁流儿措手不及,给带得直飞上半空中,双钩也脱了手,失惊之下,在半空中哇哇大叫:“啊呀七弟,不好了,我要升天了,快拉住我呀。”地底下突然拉出个人来本是一奇,他还这副德行,一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巴曼断手虽将铁流儿反扯了出来,但铁流儿功力也已接近一流之境,双钩也深深的钩进了巴曼断手,雪槐眼快,一见巴曼断手上带着铁流儿双钩,展开天星遁魔的绝世身法,一掠过去,抓着铁流儿双钩一错一绞,立时将巴曼断手绞作三截。

先前巴曼自断手臂,眉头也不皱一下,这时断手给雪槐绞断,却猛地长声惨呼,形若厉鬼。原来巴曼这“神之右手”在用完后是还可以接回臂上去的,但给雪槐这么绞作三截,便再无法接回去,不但是破了巴曼巫功,更让巴曼变成了个断肢的半残人,所以他这般惨叫。

切皮是知道巴曼这“神之右手”巫功的厉害的,因此他对着雷电双鸦虽还略处下风,却是心中笃定,认定只要他能拖住雷电双鸦,巴曼必能杀了雪槐,再没想到奇变突生,地底下会钻出个铁流儿来,巴曼巫功竟就破了,一时间惊怒到极点,但他反应也是极快,眼见铁流儿正往下落,重剑霍地横扫,将雷电双鸦一齐逼开,身子一闪,一把就掐住了铁流儿脖子,铁流儿手脚伸直,再不能动弹,那情形,生似一只长脖子瘦鸭给切皮提在了手里。

切皮一制住铁流儿,立时对雪槐叫道:“雪将军,住手。”

他身法一动时雪槐便已察觉到了他的企图,本想来救,却终是慢了一步,只有停手,眼发威光,盯着切皮道:“你十五万大军尽在我七星北斗大阵中,你若敢伤他,我保证你十五万人没有半个活人能生出此阵,就是你自己也绝逃不过我的追杀,我的身法你见过的,我若下定决心想杀你,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雪槐心重铁流儿,因此毫不犹豫的发出威胁,他威胁的份量也确实很重,切皮见识过他有若鬼魅的身法,在巴曼破功受伤无力相助的情况下,他确是逃都逃不掉,连自己在内十五万大军会尽数死在雪槐手中,但切皮狡猾之至,雪槐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他怕是怕,却更了解了铁流儿在雪槐心中的份量,这时哈哈一笑,道:“雪将军,你我都是军人,见惯死亡流血,你说死亡能吓住我吗?”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雪槐倒没辙了,冷哼一声,道:“你要怎样?”

切皮知道僵住了雪槐,暗喜,面上立时换过一种表情,一脸诚恳的看着雪槐道:“雪将军,我想告诉你,水陆两战,我服了,我认输,我代表疯牛国承认,你大天朝确实比我疯牛国强大,我有生之日,愿永做大天朝的朋友,我对伟大的巫神发誓,终我一生,绝不敢再打大天朝的主意,并且我还可以向雪将军保证,在我疯牛国影响范围之内,所有的天朝人都会得到尊敬,绝不会再低人一头。”

他这一番话可把雪槐说愣了,因为这前后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啊,而且他眼中的神情诚挚无比,更以巫神之名发誓,这就更显真诚,雪槐一时倒不知如何应对了,看了他眼睛道:“你若真能做到这些,我将非常感激,即如此,我们就不必打了。”当即发出旗令止住阵法。

切皮一躬身:“多谢雪将军。”看向雪槐道:“虽然我军还在将军大阵中,但我相信雪将军的为人。”说着松手放开铁流儿。铁流儿往地下一钻,到雪槐脚前探出一个脑袋,对雪槐叫道:“七弟,再发动阵法,不可放过他。”

雪槐微微一笑,不看他,却看着切皮,道:“我天朝人向来一诺千金,总督大人尽管放心。”

“是。”切皮点头,也微笑着看向雪槐道:“雪将军,你肯停战,是我用这人换来的,我答应你这么多东西,你是不是也应该让点利头给我呢?”

这是雪槐第二次见到切皮讨价还价的嘴脸了,一时大笑,点头道:“好啊,只不知总督大人要点什么利头呢?”

切皮也笑,先不提自己的要求,却道:“我还可以给雪将军多出点价,与雪将军联手,南北夹攻,扫灭矮子国。雪将军该当知道,矮子国水军虽元气大伤,陆军却还有二三十万人,而且我得到情报,因为雪将军的威胁,矮子国正在扩军,说是要将陆军扩充到一百万人呢,加之又是本土作战,雪将军多我这个帮手,绝对是件大好事。”他说得罗嗦,更有不少夸张,但越是如此,就越证明他想要的东西份量很重,雪槐虽没有他的手腕心机,可不是傻瓜,道:“多谢总督大人,小矮子千年来不断侵我天朝海缰,所以我大天朝才一怒发兵,凭我大天朝的力量,绝对可以扫灭矮子国,倒不需要谁帮手,当然,总督大人的心意我领了,所谓投桃报李,总督大人要什么,看在这份心意上,能做得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而且非常简单。”说到这里,切皮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憋足了劲才说出来,道:“我想请求大天朝允许我疯牛国派使团到大天朝来学习天朝文化,这种使团每年允许派一个,每个使团最少不低于一千人,并且每个人在天朝呆的时间最短不能短于三年。”

“什么?”切皮的这个要求完全出乎雪槐意料之外,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因收了阵,术奇到了雪槐身后,他也懂一点疯牛国话,一听切皮的话,脸色大变,上前一步,对雪槐道:“大将军,不可以答应他。”

雪槐脑中一时有些混乱,没想好怎么答,闻声扭头看向他,术奇急切的道:“大将军,绝不可以答应他,矮子国就是前车之辙,想当年我天朝强盛时,小矮子月月遣使,年年来朝,对我天朝的一切,无不顶礼膜拜,无所不学,东海岛国数十,无论是人口还是国家大小,矮子国都只是中等,但就是因为学了我天朝文明,从煅造兵器到行兵布阵,从学习造船到建成强大的远洋舰队,短短百余年间便跃升为东海首屈一指的强国,而最可耻的,是他们强大后,不但不对我们感恩,反而打起了我们大天朝的主意,千年有事帝国东,千年的惨痛教训啊,疯牛国无论人口国土都是矮子国十倍以上,便是较之我大天朝也是相去不远,而疯牛人体格更普遍比我天朝人高大,这三天海陆两战,疯牛人一败再败,不是疯牛国国力不如我们,也不是疯牛人体力不如我们,而是文化不如我们,是败在他们落后的文明上,但如果让疯牛人学尽我天朝文化,则不到百年,必成大害。”

切皮早召来通译,听了术奇的话,切皮急了,叫道:“这位老先生多虑了,我说过终我一生绝不再打天朝的主意,我对巫神发过誓,绝不会违背的。”

“就算你不会,但你的子孙后代呢?”术奇冷眼看他:“你能保证他们永世不打我大天朝的主意吗?”

先前雪槐脑子里始终有些混乱,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但听了术奇这句话,雪槐却突地里仰天大笑起来,切皮术奇两人都看向他,不知他为何发笑。

雪槐看向切皮,道:“总督大人,你这个要求不算太过份,我会请准天子,允许你们派使团来我天朝学习。”

“多谢雪将军。”切皮狂喜,以手抚胸,深深行礼。

术奇却是面色大变,雪槐看向他,微微一笑,道:“先生不要心急,圣人说,有教无类,把我们的先进文明尽可能广的传播到百夷万邦,我想这不能算错,至于先生的担心,我也认为没有道理,先生是为将来的事害怕,但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害怕别人,而应该想办法强壮自己,让别人学我们的,我们也可以学别人的,取长补短,不断的发展我们的文明,只要我们不断进取不断更新,我们就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也就不可能有谁敢来打我们的主意。”

术奇本来一脸焦急,听了雪槐的话,却是神情一松,感叹道:“大将军胸襟如海,勇略如山,倒是我小心眼了,我大天朝子孙后代若能永保进取之心,人人自强,倒确是不必要怕任何人。”

“会的。”雪槐用力点头,看向切皮,道:“你们派使团来我大天朝,我们天朝自也可派使团去你疯牛国,大家可以取长补短。”

切皮点头,道:“是,我疯牛国虽远不如大天朝开化,但也有我们的独特之处,欢迎大天朝派使团来我国。”

“那就一言为定。”雪槐上前两步,伸出手去。

切皮不知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雪槐道:“雪将军,你伸手做什么,不是说我们不打了吗?”

雪槐与术奇相视大笑,术奇看了切皮道:“总督大人,今天就让你先学一招,这叫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切皮看着雪槐手掌再看看自己手掌,眼中的神情又是惊喜又是雀跃。

“是。”雪槐点头:“我们天朝人不对什么神发誓,说定了的事,那便击掌为誓,一诺千金,永不更改。”

“好极好极。”切皮大力点头,双掌互搓,到雪槐面前,却又把自己手掌在胸前衣襟上擦了两下,这才伸掌与雪槐相击。

清脆的击掌声里,两人相视大笑,就此罢兵,切皮折了两三万人,而偷袭雪槐舰队的水军因见箭飞两路夹击,怕象前次一样陷到阵中,一击即走,到是损折不大,但切皮听说又是水陆齐败,心中更是惊服。

大凉王随即拿了周量,雪槐大军休息一夜,第二日正式杀向矮子国,这一回,再无任何担心,大凉王也尽起水军跟随。

舰队借风急驶,十余日间到了矮子国外海。上次回军与切皮作战,大黑鲨便留了一支探子在矮子国舰队左近,这时报上来矮子国舰队情况,矮子国又增添了数万水军,但舰只因急切间无法建造,没有增加,整个舰队由大将军大嘴梆子统领,集于南港,誓与雪槐舰队决一死战,但据捉到的矮子国士兵交代,矮子兵其实人心惶惶,而且不只是矮子国水兵,整个矮子国上下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矮子朝庭中已有议和请降之声,只是国师缩头龟二和大嘴梆子坚持死战。

这日傍黑时分,离矮子国南港已不过半日水程,雪槐命扎住舰队,与众首领商议,说了矮子国情况,石敢当大声叫好,道:“原来小矮子也有怕的时候,好,这消息听着爽,值得喝一大杯。”

一卦准翻起眼睛看他:“你石大将军什么时候用小杯喝过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