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上林青早已脸色大变,这时见雪槐真要跟定天公主去,急扯他衣袖,低声道:“雪将军,你揭破了她的阴谋更杀了她的人,只怕------。”他话没说完,但雪槐明白他的意思,是怕定天公主对他不利,摇摇头,道:“没事,我去去就来。”跟上定天公主。

定天公主一直飞马奔到定天府,到府门口,她挥手将手中宝剑抛给身边侍女,看向雪槐道:“请跟我进府。”练武学道的人,一般都是剑不离手,定天公主平日也是这样,这时突然将宝剑抛给侍女,是暗示她不会对雪槐不利。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雪槐早就发觉定天公主十分的细心,尤其是特别善于替别人考虑,昨夜之前,说老实话雪槐常常被感动,但现在却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假,他也根本不会害怕,坦然跟定天公主进府。

定天公主带路,一直到后院一个小院中停下,对着房中道:“师父,弟子冒昧打扰,有要事相询。”

定天公主先前告诉过雪槐,她师父天音圣母由于修练的一门玄功正到紧要关头,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情,不便打扰,因此这些日子一直未给雪槐介绍,这时雪槐听了定天公主的话,知道天音圣母就在房里,不好运剑眼看进去,只是凝神听着,却猛地觉得一股灵力直迫过来,其势道之凌厉,雪槐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过,一个是万屠玄女,一个是西王母。知道是天音圣母以灵力试探,虽震惊于天音圣母功力之强,但虽惊不惧,运起万屠玄功全力抗拒,只是未借神剑灵力。

天音圣母灵力只是一试就回,随即房中传出一个略带阴冷的声音道:“这人是谁?”

“他叫雪槐。”定天公主看一眼雪槐,她自然知道天音圣母刚才以灵力试探过雪槐功力,眼神略带歉意,道:“弟子以前向师父禀报过的。”

“原来是他。”天音圣母哼了一声:“万屠玄功好大的名气,不过如此。”

说雪槐不行无所谓,说万屠玄功不行却叫雪槐勃然大怒,也冷哼一声道:“雪槐学艺不精,却不是万屠玄功不行,当日玄女娘娘传我万屠玄功时,曾小试此功,似乎远在教主天音霸气之上。”

“放肆。”天音圣母怒哼一声,无形劲气同时发出,便如一只无形的巨手,急按向雪槐胸口,雪槐早有准备,知道仅凭已身万屠玄功不是对手,急召来神剑灵力,嘿的一声,全力迎上,无形劲气相交,怦然巨震中,雪槐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双腿发软,只想就此坐倒,却猛一咬牙挺住了,默念金刚咒,金刚怒目,全身毛发戟立,怒视着房中。他虽功力大进,仍远不能与天音圣母这样的宗师级人物相较,即便加上神剑灵力,也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此时借着金刚咒现金刚怒目之象,却似余力未尽,大有一往无前之势。

房中天音圣母果然咦的一声:“小子原来还藏了私。”

“师父。”定天公主霍地跪下。她知道天音圣母气量狭小,这一下没占到便宜,只怕还会出手,急道:“雪将军是天朝镇海大将军,立功极大,对弟子也是助力极大。”同时转眼看向雪槐,眼光中露出抱歉求恳之色。

天音圣母又哼一声,没有再出手,道:“你刚才说什么事?”

雪槐虽见了定天公主眼中的求恳之色,但心中另有想法,因为他到现在为止,仍认为定天公主表里不一,在门口故意把宝剑抛给侍女,说不定就是想要诱他进来好让天音圣母下手,所以虽见了定天公主眼色仍是全神戒备,却并有夺路而走,天音圣母功力虽强于他,又是在定天府中,但他有天眼神剑在手,天音圣母想杀他或擒他绝没有那么容易。借天眼神剑的灵力和拨出天眼神剑,并不相同,一旦天眼神剑出鞘,他一定还能叫天音圣母吃上一惊,但天音圣母即收了手,他倒也不为己甚,冷眼旁观,倒看定天公主要玩什么花样。

定天公主见雪槐不再露出金刚怒目之象,以为是雪槐给她面子,眼中露出感激之色,转头看了房中道:“师父,昨夜黑旗陈虎兄弟和木旗王鹰等联手想要逼水月庵镜空师太入教,这件事师父知不知道?”

房中天音圣母略一迟疑,随即哼了一声,道:“知道啊,怎么了。”她虽是微一迟疑,雪槐还是听了出来,心神一凝,立即意识到这中间不对,天音圣母这件事,似乎是有意瞒着定天公主。

他猜得没错,定天公主果然一下子显出急怒之色,叫道:“师父,怎么可以这样?”

“放肆。”天音圣母一声顿喝。

“师父。”定天公主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脸上显出极度激愤之色,道:“师父当日让弟子请父皇下诏成立定天府时,是让弟子重振天威,重整天纲,天威如何才能重振?弟子以为,当服之以德,晓之以礼,待之以仁,守之以信,实在有那顽劣不化之徒,天子当以堂堂正正之名,浩然坦荡之师而镇之以威,这样天下才能推仁而让礼,畏威而服德,于是才能天纲重整,天威重振,但象昨夜这样,以阴谋手腕逼人入教,即便成功,也不能让人真个心服,而传将出去,更会让天下人寒心,就此离心离德啊师父。”

定天公主这番话声泪俱下,而雪槐心中则是轰然巨震,看向定天公主的眼里,亮若彩虹,因为定天公主所说的,正是他一直所想的,定天公主说出的,正是他一生的梦想。

天音圣母却并没有听进去,冷哼一声,道:“所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没有实力,就没有人服你,也就休想重振天威,什么仁义之师坦荡之名,人家一刀砍下你脑袋,你再仁义也是个死人头。”

“死又如何?”定天公主抬头:“生死成败并不代表一切,为义而死,即便身首异处,千载后也能激荡起冲天的浩气,因为那激喷的血,曾是如此的滚烫,我天朝只要有此一丝浩气,便永不会灭绝,反之即便得势一时,千载后也只是一个骂名。”

“这是你该和师父说的话吗?”天音圣母终于忍不住了,怒哼一声:“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师父,弟子不孝。”定天公主眼泪激涌,趴下叩一个头,突地拨剑,割向自己咽喉,雪槐大吃一惊,急伸手抓住她手腕,却仍是慢了一线,定天公主喉头已是皮破出血,雪槐再想不到定天公主竟是如此刚烈,里面的天音圣母也似乎吃了一惊,有急起身的掠风声,不过见雪槐抓住了剑,便没有出来,叫道:“好了,好了,是师父不对,其实师父只是想帮你,一气道闻香会寒冰九窟等所有大小帮会教派都在拼命扩弃势力,而随着神魔珠的突然现世,所有人更全都疯了,这是最关健的时候,再没人讲任何手段,最大规模的扩大势力夺得神魔珠便是成功,五观三寺虽然衰落,合起来仍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能抓在手中便是一股极大的助力,这一点我想得到,别人也想得到,所以我若不下手别人就会下手。”说到这里,天音圣母略略一顿,定天公主叫道:“我知道师父是为弟子着想,但我觉得,要获得五观三寺及其他正道教派助力,还是要以诚相待以义相邀。”

“好了。”天音圣母叹了口气,道:“我拗不过你,以后定天府的事,都由你做主,这样行了吧。”

第九章——第三十章

“多谢师父。”定天公主大喜叩头。

雪槐也是心中狂喜,失望重又转为希望,甚至有了更大的期望,因为他更进一步认识了定天公主的禀性为人,心潮澎湃之际,忽感应到天音圣母灵力,心神一凝,只听天音圣母道:“雪将军,你很了不起,盼你能多多帮助定天公主,她为人过于方正,而敌人又实在太多太强,没有你助力,我只怕她独力难撑。”

雪槐躬身抱拳,道:“教主放心,雪槐自当竭尽所能辅佐公主。”

当下告辞出来,定天公主看了雪槐道:“雪将军,现在你不走了吧,你不知道,刚才看你眼神,真把我吓坏了呢,众诸候拥兵百万,没你助力,我还真是没有办法呢。”

她轻抚酥胸,脸上透出热切的神色,而喉头一丝血痕更是触目惊心,雪槐心中大感过意不去,忙抱拳道:“雪槐误会公主,还请公主见谅,公主放心,雪槐当竭尽全力,力助公主重振天威。”

“多谢雪将军。”定天公主脸上露出喜色,道:“其实我师父这么做也是想帮我,雪将军在军中可能不知道,因为五观三寺势衰,各地帮会教派纷纷窜起,彼此间的争斗异常激烈,真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所以师父才------。”

不等她说完,雪槐便点头道:“我能理解。”说到这里想起一事,道:“刚才尊师说起神魔珠一事,那是什么?和当年的血魔有什么关系吗?”

“是。”定天公主点头,道:“神魔珠本出魔门,内藏魔种,据说魔种乃十万神魔之血结成,曾受十万神魔之咒,为魔灵不灭之珠,当年血魔以血魔解拼死五观三寺无数好手,谁都以为神魔珠也以毁灭,谁知不久前竟又现身。不灭之珠,果然魔灵不灭。”

“那若是什么邪怪得到神魔珠,不等于又出了一个血魔?”雪槐失惊大叫。

“可以这么说。”定天公主点头,眉含忧色。

雪槐忽又想到一事,道:“刚才尊师说什么一气道闻香会寒冰九窟等都想争夺神魔珠,难道他们都想做第二个血魔?”

“那到不是。”定天公主摇头,道:“首先要吸取魔种并获得全部魔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据师父说,血魔当年就未能获得全部魔能,因为神魔珠为魔灵不灭之珠,神魔珠存而血魔灭,就很清楚的说明了这一点,其次一吸取魔种立即就成了天下公敌,血魔前车之签,想来谁都要三思而后行,当然,不吸取魔种也可以吸取一部份魔能,不带魔种的魔能没有害处,就如刀剑本身无害一样,反可使功力增进,对那些高手来说,百尽杆头更进一步,那是非常不容易的,象我师父,闭关多年未能突破,若得魔能相助说不定就可神功大成,但这只是一个原因,各派不惜代价务要夺得神魔珠主要还是为名。”

说到这里,定天公主略一凝神,续道:“千年以来,天朝都是以五观三寺为代表的佛道当雄,其他教派再无出头之份,而五观三寺最大的功迹,便是灭了血魔,但现在即有神魔珠,则血魔灭而未灭,如果哪一教能得到神魔珠并将之彻底毁灭,则立即便将五观三寺及其所代表的佛道两教所有功迹尽数压下去,一跃而成天下第一教,所以各教派都是高手齐出,务要夺得神魔珠以压服余教独尊天下,这些教派中,除我天音教,便以一气道闻香会寒冰九窟三教势力最为雄厚,因此说白了其实就是我们四派在争,另外除了教派之间的虚名,还有世欲的利益,我得到消息,炎阳祭风有熊等三大国已分别和一气道等三教达成协议,天音教要助我重振天威,而一气道等三教则想助炎阳等三国成就霸业,本来无论是三教还是三国,都是竟争的敌手,但现在我占着优势,所以他们大有联手先将我打败的意图。”

“难怪昨夜连江、焦、白茅等三王同时失踪,现在看来,果然是三大国联手给你出的一个难题。”雪槐惊怒大叫,上林青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有一点点不信,但现在听了定天公主亲口这么说,那自然是不会错了。

“应该是这样。”定天公主点头,看着雪槐:“所以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情势真的很险恶,重振天威,牵涉到许多人的利益,真的很难,我真心希望你能帮我,但也请你三思,即便你现在要走,我也绝不怨你。”

“公主小看雪槐了。”雪槐昂头叫道:“雪槐别的或许没有,就是胸中有一腔热血。”

“我就知道雪将军会是这样的人。”定天公主眼中射出喜悦之色,道:“有将军助我,再难我也不怕,那我们就一起去霸池走一遭,接下他们的第一招。”

雪槐大声答应,心中气血激扬。

霸池其实不大,不过数十亩见方,本来也不叫霸池,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塘,千年前天齐首开霸业,于池边筑坛大会天下诸候,成就百年霸业,由此而有了霸池。千年中,无数豪雄在霸池边来来去去,其兴也勃,其亡也迅,首成霸业的天齐早已国灭族亡,烟消云散,惟有霸池的水,依旧是绿意盎然。

雪槐未能跟随冬阳王会盟,所以这次还是第一次来霸池,看着池边杨柳轻拂,想着天朝千年的动乱,不由心绪翻涌。

以炎阳祭风有熊三国为首,众诸候王都早在等着定天公主到来,不出雪槐两个所料,本应是分为三方的炎阳等三大国,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给定天公主施加压力,那架势,几乎就是要定天公主当场交出人来。

天朝礼制,天安城所在八百里天安原为天子自领,分为四郡,筑四城,是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遣郡守理民情察治安,拱卫京师,是为四关,天安城则设禁军一万,由大将军一名统辖。诸候来朝,除随行官员及额定的护卫,所带人马全部驻扎于四城之外,不得有一兵一卒入关,诸候王安全则由禁军大将军负责。然而自千年前天纲沦丧,各诸候无不挟兵自雄,所有礼制尽竭废驰,不仅四关形同虚设,众王甚至带兵直入天安城,强兵捍将在天安城内胡作非为,天子也只有忍气吞声,禁军大将军管不了诸候王,保护诸候王的责任自然也就跟着废除,所以近千年来,众王的安全都是自己负责。

定天府成立,定天公主三次亲赴霸池问礼,更强行拦阻众王兵马进天安城,誓要恢复旧制。众王虽没有强行冲开定天公主的拦阻率兵进天安城,但也没有遵古礼将所率兵马撤到四关之外,更没有要求禁军来保护众王自身的安全,而现在却公然向定天公主要人,似乎一切都是定天公主的责任,这简直就是蛮不讲理,雪槐眼见众王公然耍无赖,勃然大怒,定天公主却拦住了他,并答应众王,一定尽快找回连江等三王。

回城的路上,雪槐尤自岔岔不平,定天公主却是一脸微笑,道:“将军似乎觉对这样不公平,但其实万物都有两面,如果我不答应他们,无非争吵一场,他们却可放言天下,说我们言行不一,这并不利于我们重整纲纪,但如果我能找回三王,一是显示了我们的实力,而最主要的,这是恢复古礼的第一步,从此以后,任何人来天安朝见,都得遵古礼,将兵马驻在四关之外,因为我有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雪槐倒没想到这点,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定天公主微微一笑,道:“我请将军去,只是借将军虎威压一压他们的气焰,寻找三王这等锁事,不必劳烦将军,将军可自休息,有借重处,自会相请,只不知将军大军何日可到京中。”

雪槐道:“约莫还要一、二十天。”明白定天公主的处境,道:“公主放心,我会尽快催大军进京,有我数十万大军摆在虎威江上,那些家伙自然就不敢大嗓门了。”

定天公主大喜,道:“多谢将军。”

回城分手,雪槐自回大将军府来,他本要上林青带了军士出城去,这时误会冰消,自是不必,倒后悔先把雷电双鸦遣走了,当下念动雷电诀,到午后雷电双鸦便回来了,雪槐道:“不好意思,让两位跑来跑去。”电鸦急道:“主人这是说什么话来,能得主人役使,正是双鸦无尚荣光,主人但有所使,尽管下令。”

雪槐点了点头,道:“让你们又跑回来,是因为定天公主和我们想的并不相同。”当下说了定天公主的事,雷鸦道:“主人其实不必多加解释,定天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是主人奴仆,总之一句话,主人说怎样就是怎样。”电鸦也点头称是。

“你两个受了委屈,不和你们解释清楚怎么行,你们能理解就好,对了,你们见到舰队了吗?”

“没有。”电鸦摇头:“我们刚到大龙湖口,主人就以雷电诀相召了。”

“舰队可能还没进大龙湖。”雪槐点头,道:“不好意思,还得请你们两个跑一趟,仍沿原路去,另外我写一封手书你们带着,见着舰队后把信交给他们首领,让他们加速赶来。”当下写一封信,连着金龙令旗一齐交给双鸦,双鸦复又起身。

看着双鸦消失不见,雪槐心中思忖:“众诸候王为难定天公主,主要还是欺她手中没有军队,心中不服,待我的镇海军到,气焰自消,以定天府的人力,要找到三王估计不会太难,难的到是神魔珠,最怕落到什么魔怪手中就麻烦了。”忽地想到一事:“对了,神魔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忘了问定天公主了。”

这时已是午后,时间倒还早,但直接去定天府问定天公主,终觉不好,想:“也不必急,待公主相召再问不迟。”心中随又想到夕舞,放眼茫茫,实不知到何处去找。

下午定天公主并未使人来叫雪槐,眨眼天黑,雪槐在府中喝着闷酒,心中忽想:“我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何不到城外走走,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这么想着,放下酒杯,借遁术出城,四顾茫茫,想:“乱撞不行,我且到霸池走一遭,三王即是被炎阳三国藏起,说不定能探出点风声来。”当下便往霸池来,掠出一段,忽闻得左面不远处有喝呼声传来,心中一动,急掠过去,远远的便见几个人围着一个人在狠斗,细一看却是大吃一惊,原来打斗的双方一方是定天公主和几个手下,另一方竟是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功力比定天公主略高些,但高出不多,而定天公主的手下中有陈虎陈豹兄弟,另还有两个老者,功力与陈虎兄弟差不多,估计也是定天府七旗中的几个旗主,这实力可比难得糊涂要大得多,难得糊涂使两柄短剑,给定天公主五个围在中间,已是大落下风。

雪槐急掠过去,大叫道:“公主请住手,都是自己人。”

定天公主听得叫声,扭头一看是雪槐,当下虚晃一招,喝道:“住手。”陈虎四个闻声齐退,却仍成一个圈子将难得糊涂紧紧围着。定天公主看向雪槐道:“雪将军,你怎么来了,你识得这妖女吗?”

“妖女?”雪槐一愣,急道:“他是难得糊涂老前辈,屡次有恩于我,不是什么妖女。”

话未落音,难得糊涂突地双剑一并,向陈虎怀中猛扑过去,竟大有同归于尽之势,陈虎一则不愿与他搏命,二则功力远不如他,知道硬拦不得,急一闪,难得糊涂立时冲出包围圈,飞掠而去。

雪槐再想不到难得糊涂见了他竟会破围而走,急叫道:“老前辈,难得糊涂老前辈,别走,我是雪槐啊。”但难得糊涂身法如电,在林中一闪而没,再不应声,古怪至极。

定天公主止住想要追出的陈虎兄弟,看向雪槐道:“雪将军,你识得这妖女吗?”

先前那声妖女,雪槐还真以为自己听误会了,这一声才确认没听错,道:“公主,你误会了吧?他是难得糊涂老前辈,可不是女的啊,更不是妖女。”

看他一脸错愕,定天公主忽地一笑,道:“传闻雪将军有不少红颜知己,我还以为将军对女孩子有许多了解了呢,却原来还是这般眼拙,这妖女虽然戴了面具粘了长胡子,又故意装得拱腰陀背,但只好瞒得你们这等粗心的男人,又如何瞒得过同为女儿身的我,至于说她是妖女,因为她老是鬼鬼祟祟的,见不得光,正大光明的女孩子,何必如此?”

她这话可把雪槐说愣了,但细思难得糊涂的样子,拱腰陀背长胡垂地,尤其是见了酒那副馋象,绝对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爱酒的老头子,不由摇头道:“公主只怕是看错了。”

定天公主微微一笑,不想再和他争下去,道:“真假日后自明,对了,雪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在府中坐着喝闷酒,无聊得很,所以出来走走看能不能摸到点线索,不想就碰上了。”雪槐笑,猛地想起神魔珠的事,道:“公主,你说的那神魔珠,现在在什么地方,或是在什么人手里?”

“不知道。”定天公主摇头,道:“魔性最灵,神魔珠更远非一般的珠子,最会隐藏自己,它一般都是藏于人身之中随世而转,非是特别的机缘,休想发现它,前一段时间现了一下,随又失踪,我师父以搜天大法搜了下,半点影踪也没发现,估计又已寄托人身。”

她这话把雪槐说呆了,道:“那若它自己不肯现身,岂非谁也找它不到?”

“那到不然。”定天公主摇头:“每到月圆之夜,神魔珠会打开魔窍吸收月华,这时功高者如我师父,在百里以内的距离内,就可发现它,所以这几天天安城还比较安静,三教虽已和炎阳等三国有勾搭,但三教高手如一气道教主一气尊者、闻香会会首七里香、寒冰九窟窟主寒九重都在养精蓄锐,以期在神魔珠显出踪影时一举夺之。”

“难怪我一直在疑惑,即然三教在和你们争高下,怎么高手半个不见,原来都在等神魔珠现形啊。”雪槐恍然大悟,捏指一算,道:“还有三天,月就该圆了。”

定天公主点头,道:“是,所以我们最好在三天内找到三王,然后才能腾出手来争夺神魔珠。”

雪槐叫道:“三王恰在这时候失踪,只怕也是三教给出的主意,目地就是要你腾不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