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发急,夕舞扑哧一笑,道:“好吧,信你一回。”随即扳起脸道,道:“但以后不准再做那种脸色给我看,我跟你说,我只是遵从大王的旨意,至于大王和什么人合作请了些什么妖魔鬼怪,我一概不知情,也不想问。”
她这话出口,雪槐心中立时便如拨云见日,顿时狂跳起来,叫道:“是了,我一直是这么想,那些老邪怪一定是大王召来的,你和义父都只是不得已,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心中的喜悦,当真无可形容,在小船上不停的跳。
看到他如此狂喜,夕舞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假作顿足,娇嗔道:“你到底是要带我去疗伤,还是要把船摇翻让人家喝冷水。”
“当然是带我的好夕舞去疗伤。”雪槐心花怒放,怎么也抑制不住笑,反身蹲下,夕舞趴到他背上,雪槐叫道:“到寺中找到西王母讨一滴金风玉露,你的伤立即就好了,不过我真希望永远这么背着你呢。”
“不安好心。”夕舞娇嗔:“永远这么背着我,难道要我变残废吗?打你。”说着伸指在雪槐耳朵上轻轻一弹,雪槐呵呵大笑,心中畅快到极点。
听着他的笑声,夕舞却是暗暗摇头。
那天带走夕舞的,其实是敬擎天,夕舞的伤也早好了,故意在这里现身,只是探听得五观三寺等正教中人齐集真如寺,好让雪槐以疗伤为名带她去打探。
真如寺在佛香山下,寺极大,香火鼎盛,有佛传东来第一教庭之说,寺中好手如云,上代住持红衣大师更传说已修到了罗汉果位,只可惜仍死于五百年前围剿血魔之役,这一代住持是法一大师,与九叶道人等是同辈,其实五观三寺中上一辈的好手,除了荷叶道人便只剩一个天竺寺的撞天僧,而且和荷叶道人一样,当年受了重伤,功力剩不到三成。
雪槐背着夕舞,以遁术行了半日,早看到佛香山,但见山下一座大寺,碧瓦红墙,香烟缭绕,知道是真如寺了,收了遁术,到山门口,请小僧报进去,不一会碧青莲如飞而来,她本来脸红心跳,却一眼看到夕舞,忙强抑心情,叫道:“原来夕舞小姐也来了,你的伤全好了吗?”
雪槐道:“还没好,我带夕舞来,就是盼着王母娘娘会来,请她赐一滴金风玉露。”
“是这样。”碧青莲点头,脸色已完全恢复平静,道:“西王母是我正教中剩余不多的几位高手之一,师父和撞天僧师叔已联名具信去请,该当会来,在寺中等,那是最好了。”
“太好了。”雪槐喜叫。夕舞装作无力的样子,把大半个身子靠在雪槐身上,对碧青莲道:“一切都还要多谢青莲姐姐呢。”
“不要谢,进寺去吧。”碧青莲微笑点头,四目相对,她两个都是聪明之极,彼此的心思,自然全都明白,只有雪槐一个人张着嘴傻乐。
进寺,但见到处都是人,僧道都有,也有俗家的,都是五观三寺和其他教外弟子,碧青莲一直引雪槐两个进大雄殿,大雄殿中人就少多了,都是各派掌门和有点名头的大弟子。荷叶道人坐在上首,旁边空着一张椅子,自然是为撞天僧留着的,这老和尚还没到,法一大师在下首相陪,他也是五十来岁年纪,高大魁梧,对面是九叶道人,再往下便是三清观的紫气道人,老君观的玉馨道人,飞龙观的霞飞道人,彼此年纪都差不多,都是五十来岁年纪,当然,这只是他们表面上的年纪,真实年纪都在百岁以上,但也论不了那么多。法一下首,则是坐着一位中年女尼,乃是水月寺的住持镜空师太,她五官也还清秀,只是双眉如男子般竖起,颇具凶态,有传言说这位师太是五观三寺这一代掌教中功力最高的一位,也是脾气最火爆的一位,杀气之重,几可赶得上当年的万屠玄女,只是功力没法比。
碧青莲带了雪槐夕舞进来,进门,九叶道人就远远向他一指,道:“就是他了,我的看法,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殿中众人一齐看过来。
雪槐莫名其妙,碧青莲低声道:“你斩红娘子的事九叶师兄说了,因七杀教势大,八派没有特别杰出的好手,正商议八派合传一位大弟子,集八派功法于一身,用以屠杀七杀教主,我和九叶师兄都认为你是最佳人选。”
雪槐又惊又喜,叫道:“集八派功法于一身,这到是个好主意,只怕我难以胜任。”
“为什么你难以胜任,我看是最好了。”夕舞急叫。
“先不说这个,你拜见我师父和各位掌教吧。”碧青莲引雪槐到殿中,夕舞站到一边,雪槐先拜见荷叶道人,荷叶道人点头:“年青人,不错,起来吧。”
雪槐叩一个头,站起身来,看荷叶道人,荷叶道人也在看他,双眸中慧光闪烁,雪槐已是第二次见着这位前辈高人,荷叶道人一直没什么话,但雪槐有个感觉,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荷叶道人慧眼之中,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更生敬仰。
碧青莲再给雪槐介绍各派掌教,雪槐一一参见,到九叶道人面前,九叶道人呵呵笑:“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了。”
这时侧后的镜空师太猛地叫道:“我们却还没打过。”忽地一剑便向雪槐背后劈了过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镜空师太竟会在这里动手,而且她这一剑势劲力急,竟是用上了真力。
碧青莲惊呼一声:“师太?”
雪槐也是一惊,但却立即明白了镜空师太的用意,镜空师太一是不信他真能杀得了红娘子,二则是因为碧青莲九叶推荐他为八派合传的大弟子,要一试他身手,明白这一点,竟不回身,反手拨剑,格开了镜空师太宝剑。他这一剑,虽未用神剑灵力,却将万屠玄功催到极致,因此虽是百忙中反剑相格,身子竟是晃也不晃,同时对碧青莲微微一笑,道:“青莲,请再为我介绍各位掌教。”
碧青莲一惊之下,这时也明白了,脸含微笑,再为雪槐介绍其他人。
镜空师太没想到雪槐竟敢身也不回,又惊又怒,厉叱道:“好,再接贫道几剑。”恼怒雪槐狂傲,再不留手,剑招狂风骤雨般洒下,长剑带起的劲风激得殿中众人衣带倒飞,功力确实还在九叶道人之上。
雪槐却始终不肯回身,甚至一面格挡镜空师太剑招,一面还微笑着在碧青莲引荐下参见各派掌教,其好整似暇之态,恍似背后镜空师太的剑招不是剑招,只是清风拂体,全不必在意。大殿中早就惊呼声四起,最惊异的则是碧青莲夕舞两女,但两女的惊异又有不同,碧青莲是喜多于惊,夕舞则是惊多于喜,心中暗叫:“槐哥槐哥,你真是越来越出人意料了。”
其实雪槐貌似轻松,却已拿出了全挂子的本事,先一剑他未用神剑灵力,第二剑镜空一全力出招,闻风辨形,他就知道接不住,急召神剑灵力,同时运起了剑眼,他脸面上微笑着参见各掌教,似乎对镜空师太剑招看也不看,其实背后是用剑眼在盯着,等于后脑上还生着一只眼睛,便是如此,反背出剑,还是接得比较吃力,要知镜空师太虽远比不上荷叶道人这等前一代高手,终是一派掌门,岂比等闲。
只不过雪槐内里吃力别人看不到,随着镜空师太剑招越出越急,殿中惊呼叫好声也是越来越大。
“小子,再吃我一剑。”镜空师太剑招霍地由快转慢,也再无花式,只是平平一剑劈落。
雪槐知道,就剑招来说,镜空师太已尽全力,加上神剑灵力后,他的功力确比镜空师太要强一点点,这一剑接是接得住的,但知道自己表现得也差不多了,当即装作力有不逮,两剑相交,身子往前一栽,宝剑脱手飞出,随即回身拜倒,叫道:“掌教师太剑法如神,小子领教了。”
镜空师太那一剑劈落,碧青莲已在担心,她不是担心雪槐,是担心镜空师太下不来台,眼见雪槐脱手飞剑,心中顿时吁了口气,暗暗点头:“槐哥有进有退,真是好样的。”另一面夕舞自也猜得出雪槐是故意脱手飞剑,也是心中暗叫:“槐哥呀槐哥,你对付别人,永远都不落下风,只是爹爹却是你生命中的克星。”
镜空师太一剑劈飞雪槐宝剑,心中得意,呵呵笑道:“你这样子已经不错了,后辈弟子中,功力以你第一。”看向荷叶道人,道:“我也觉得他是最佳的人选。”
“但贫道却想问问,这小子到底是何来历。”说话的是飞龙观的霞飞道人,老道两眼如电,盯着雪槐眼睛,旁边紫气道人玉馨道人眼中也俱有疑色。
听了他这话,镜空师太也是面色一凝,看向雪槐道:“对了小子,你刚才所用剑招真力,眼生得很,你到底出自何人门下。”
紫气道人哼了一声,道:“来历不明的人,不能成为八派合传的大弟子。”
紫气道人这话是公理,但更多的是私心,要知能同时窥得八派秘技,实在是非比等闲的事情,一有这个提议,紫气道人就在打推荐自己弟子的主意,其实何止他如此,玉馨道人霞飞道人哪个不是人同此心,因此一齐点头。
雪槐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荷叶道人却忽地呵呵一笑,道:“各位不必存疑,万屠玄女亲认的传人,不会错的。”
紫气道人一怔,叫道:“师叔说他是万屠玄女师叔的传人?”
“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剑招中有一股怪异的杀气呢,原来是万屠玄功,很好,很好,我相信万屠玄女师叔亲自挑出的传人绝不会错的。”镜空师太连连点头。
话出自荷叶道人之口,没人会怀疑,而万屠玄女当日发下的灵咒,各派掌教也都是知道的,雪槐即是万屠玄女亲挑的传人,也确传得八派功法。紫气道人的脸沉了下去,却不再出声反对。
眼见成为定局,碧青莲夕舞两女都乐坏了,碧青莲心中喜叫:“槐哥成为八派合传的大弟子,一旦斩了七杀教主,便是天下第一人。”夕舞则在心中低叫:“槐哥成为八派合传的大弟子,可比其他人要好对付得多,首先我这一关,傻傻的槐哥就绝对绕不过去。”
荷叶道人忽地眼望殿外,道:“撞天僧那狗肉和尚来了,只要他点头,八派即可闭关授徒,七杀教指日可灭。”
话未落音,殿外已传来爽朗的大笑声,雪槐转头,却是一愣,落在耳中的笑声洪亮之极,然而跨进殿中的撞天僧身量却十分瘦小,一袭灰布僧装,上面沾了不少油污,左手一把破莆扇,右手拿着一根光骨头,这时似乎啃完了,随手往肩后一扔,油沾沾的手就在胸前一顿乱抹,胸前衣襟自然也就更加的油光发亮了。他这样子,若不是亲眼见到,实难有人相信他会是名动天下的撞天僧。
撞天僧身后跟着四名中年和尚,还有一只怪模怪样的动物,体形象狗头象羊,却只有一只独角,撞天僧骨头往后一丢,这怪兽一口就叼在了嘴里。
撞天僧老眼向荷叶道人一瞟,呵呵笑道:“老道精神不错,不是也天天在观里偷吃狗肉吧,你说谁是万屠玄女的传人呢。”
“老道可不吃狗肉。”荷叶道人呵呵笑,向雪槐一指,道:“就是这小子,大名雪槐,刚斩了红娘子,可以吧?”
撞天僧眼光转到雪槐身上,怪目乱扫,雪槐忙趴下叩头,叫道:“小子雪槐拜见大师。”
撞天僧哼了一声,忽地去身侧那怪兽头上一拍,叫道:“宝贝儿,去,撞他一角看。”
那怪兽头一甩,将骨头远远甩在了殿角,一边的法一大皱眉头,却是不好吱声,只得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撞天僧却就听见了,哼了一声,看了他道:“狗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和尚若不知此理,休想成佛。”
法一合掌道:“多谢师叔教诲,不过法一这辈子想来是成不了佛了。”
撞天僧一瞪眼:“那就是因为没吃过狗肉。”
碧青莲再忍不住,扑哧一笑,忙又掩住嘴。
这时那怪兽奔到雪槐面前,围着他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口中不绝低吼,似乎拿不定主意,见它这副样子,碧青莲顿时瞪圆了眼,一脸担心。
雪槐不识这怪兽,碧青莲却是识得的,撞天僧这怪兽,名字就叫撞天,乃是天地间一个异物,其心最灵,任何人只要给它看上一眼,忠奸立辨,当真灵验若神。见那奸恶小人,妖邪鬼怪,当即就是一头撞上去,任何奸邪,隐藏得再好,一头之下也立即显形。
碧青莲本不担心雪槐,但撞天样子奇怪,不免就有些担心,撞天僧却就叫了起来:“肉骨头啃多了是不是,乱吼吼什么,是妖孽就给他一头,否则还叼你的骨头去。”
撞天听了他话,住脚不再转圈子,却也不回来,而是歪着头对着雪槐瞅,似乎大大的拿不准主意,大殿中一时鸦雀无声,紫气道人几个更是一脸紧张,因为只要撞天一头撞上去,雪槐就等于除名了呢,别说他只是传了万屠玄女的功法,便是万屠玄女亲身在此,也休想替他说得上话。
雪槐不识撞天,但听了撞天僧的话,自也知道这撞天乃是一个异兽,眼见撞天瞅着自己,他心中无鬼,便也坦然而视,四目对视,撞天霍地大吼一声,猛地一回头,竟对着一边的夕舞一头撞了上去。
雪槐大吃一惊,猛一跨步挡在了夕舞前面,怒吼一声:“孽畜找死。”一伸手,一把揪住了撞天撞过来的角。
撞天这一撞之力,竟是颇为凌厉,不过还是斗不过雪槐神力,往后一退,却犹不甘心,吼一声,四肢着力,又一头撞过来。
雪槐惊怒交集,再一把揪着撞天独角,心中恼怒,猛一发力一甩,提着撞天的角便向殿中大柱上甩了过去。那撞天却甚是灵活,虽收不住势子,却在半空中一翻身,四脚在大柱子上一蹬,滑落地面,同时间撞天僧身后四僧一拥而上,将雪槐夕舞一齐围在了中间,其中一僧瞪着夕舞道:“妖女,还不速速下跪受缚。”殿中其他各派弟子也是齐齐做势。
夕舞瞒雪槐轻而易举,却再想不到世间还有撞天这等异兽,眼见情势大为不妙,吓得花容变色,低叫一声,将身子藏在了雪槐背后。
雪槐知道撞天是异兽,撞别人,他不会怀疑撞天的灵性,但撞夕舞,却就不灵了,听得那僧人的话,顿时怒目一瞪,喝道:“就凭这畜生一撞便做得数么,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撞天僧呵呵而笑:“我这撞天从不冤枉好人。”脸一沉:“给我拿了。”
一边的碧青莲大急,急叫:“师叔且慢。”转头看向荷叶道人,叫:“师父。”
荷叶道人低哼一声:“住嘴。”
喝声中,围着雪槐夕舞的四僧已齐扑上来,雪槐大吼一声,长剑出手,横剑一扫,将四僧一齐荡开,旁边镜空师太眉头一竖,喝道:“年轻人,莫要自误。”先前一场斗剑,她竟是对雪槐大生出了好感,这话是告诉雪槐,只要不护着夕舞,仍是八派大弟子的最佳人选,前程大好呢。
她这话中的意思雪槐自然明白,只是听不进去,背一弓,道:“夕舞,伏在我背上,不要怕。”夕舞依言上背,雪槐虎目一瞪,喝道:“让路。”长剑一荡,大踏步便向外闯。四僧如何肯让他走,两僧当面一拦,各出拳爪,另两僧则是左右夹击,劲风激荡,功力颇为了得。
雪槐知道缠战不得,猛地一声狂喝:“挡我者死。”长剑一扬,对着当面的两僧便是一剑劈了下去,他这一剑尽了全力,剑气破空,发出刺耳的尖叫,便如撕开了一张大布,任何人看他剑势都明白,他不是在闹着玩。碧青莲情急大叫:“槐哥不要。”她是提醒雪槐不要出此重手,绝了回旋的余地,但雪槐却是充耳不闻,在雪槐心里,涉及夕舞的安危,没有道理可说,更不需要任何回旋的余地。
四僧自然识风,知道挡不住,只得往两侧跃开,雪槐身子一跨而过,已破了四僧合围之势,直向外闯去。
这面却恼了紫气道人几个,紫气道人一声怒叱:“今日若叫你生出真如寺,五观三寺从此可以除名了。”与玉馨道人一左一右,齐扑上来。他两个都是一派掌教之尊,本来亲自出剑已是大大看得起雪槐这种无名小子,更别说两人合力,但先前雪槐与镜空师太一战表现得过于厉害,而事实上旁观者清,他们也都看得出雪槐最后的脱手飞剑乃是有意相让,真实潜力还不知有多少,所以再顾不得身份,而法一也同时大喝:“殿外弟子,布五百罗汉大阵,莫要走了妖人。”
雪槐知道今日情势凶险已极,碧青莲说荷叶道人撞天僧都因受伤道基受损,但到底还剩多少功力雪槐并不摸底,便两人真不能出手,光其他六大掌教,便是实力惊人,单打独斗,雪槐试过了,借神剑灵力,他不输于任何一人,甚至还要强个一分半分,但六人合力,他没有半分侥幸可言,这还只是仅论功力,五观三寺,各有玄功异法,更是深不可测,还有无数弟子,实力之雄厚,相对于雪槐的单人独剑,真如大海之于水珠之比。
然而雪槐心中却无半点畏怯之心,若有,便只有愤怒,他的夕舞,无论如何,不是妖邪。感受着夕舞伏在背上的柔柔的身子,他胸中有无穷血气,直冲九霄。
没有人可以伤害夕舞,谁也不能。
这时的关健,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寺院,即不能给紫气道人两个缠住,更绝不能被殿外的五百罗汉围住。
要做到这一点,必要以非常的手段。
雪槐脑中闪念,只一瞬间便已把握住情势,猛地里狂吼一声,口中竟喷出一口鲜血,同时反剑一扫,扫上紫气道人玉罄道人宝剑,两道但觉雪槐剑上一股巨力汹涌而来,其沛然之势,竟是无可阻挡,两道本是要缠着雪槐,但受不住雪槐剑上巨力,竟是一齐后退,两道脸上变色,脑中同时闪念:“这人果然暗藏了大部份功力。”不止他两个脸上变色,身后群道也是脸色齐变,镜空师太更是腾地站起,低叫道:“好小子,原来先前藏了奸。”
一剑同时劈退紫气道人两个,说明功力至少远在两道中任一个之上,这样的功力,镜空师太绝对无法一剑劈落他宝剑,所以镜空师太说他藏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