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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件事令你很不安,你想告诉我,那就说出来,我在这里听着。”楚晚宁道,“但如果你觉得说出来很痛苦,那么你不开口,我也不会继续追问。……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墨燃心如刀绞。

他微微摇着头,不是的……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远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是折了不该折的花,我杀了人,流血漂杵,万里枯骨,我毁了大半个修真界,我毁过你。

他再一次崩溃了。

我毁过你啊楚晚宁!

你为什么要安慰一个刽子手……为什么要宽慰把刀扎进自己心口的人,你为什么要在临死前请求我,放过我自己?

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在颤抖,不住地颤抖,楚晚宁怔忡地,忽然感到有温热的水滴落在了自己手背上,他低声喃喃:“墨燃……”

“我想要说出来。”

“那你说出来。”

墨燃很混乱,他摇头,他又道:“我……我不知该怎么说……”

他嗓音一直控制地很好,直到这时候才终于有些哽咽了。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就别说了。”楚晚宁松开他,拉着他,让他转过身来。黑夜里,他摩挲着他的脸颊,墨燃在闪躲,但是楚晚宁还是坚决地触碰了上去,捧住他的脸。湿润的,是淌了很久的眼泪。

楚晚宁说:“别说了。”

“我……”

忽然海棠香气离得那么近,楚晚宁吻住了他,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墨燃,生涩,笨拙,他贴着他的嘴唇,一点点地 住,撬开他苦涩的口腔,舌头滑进去,去翻搅着,缠绕着。

混乱,不安,疯狂。

墨燃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大约情爱是逃离一切苦痛的港湾,大约人终究与兽相同,在交合中什么都可以抛之脑后,这望的沉溺里,只有欢愉是真实的。

给无助的人与怜悯。

给绝境的人,与片刻喘息。

谁都没有再说话,接吻到缠绵处,楚晚宁感受到墨燃因自己而起的望,隔着衣物顶着他,他犹豫片刻,伸手想去抚摸他,可是墨燃把他的手指攥住,变成了十指交扣:“这样就够了。”

他把他拥在怀里,唯有眼前人,能镇他的痛。

能净他的魂。

“不用做别的,这样就够了……”

楚晚宁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没来由地觉得很心疼:“怎么这么傻。”

墨燃便又握住他的另一只手,这样两只手都紧紧相连了,他抵住楚晚宁的额头:“我要是早些那么傻,那才好。”

楚晚宁见总也劝不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更软的话,只得笨拙地磨蹭着他的脸颊,鼻尖,最终又轻轻 住了他的嘴唇。

他做这些的时候明明耳朵尖都已涨红了,但却竭力让自己显得很镇定,很从容。他主动去与墨燃接吻,主动去拥抱,去做一些从前并不习惯去做的事情。

“师尊……”墨燃闪躲着,呼吸却在他的亲吻下渐渐有些急促,“不要了……不要这样。”

“一直都是你来做这些。”楚晚宁挣开他的手,搂住他的脖颈,“今日你听我的。”

“师尊……”

楚晚宁看着他犬一般的温亮湿润的眼,拍了拍他的脑后,竟是从未有过的宽慰与温柔:“乖。”

没有灯火,于是他们在墙边接吻爱抚,亲吻从温柔到激烈,从激烈到干渴,从干渴到抵死缠绵,充满了雄兴的兽与急促。

“师尊……晚宁……”

墨燃在不住唤着他的名字,怜惜的,热爱的,痴狂的,愧疚的。

只要楚晚宁给他一星半点的爱意,那便是世上最烈的情药。

他终于不再去多想,把楚晚宁按在墙边,抵着他,发了狠地亲吻他,揉搓他,到最后两个人都喘息连连,心跳激烈。他发了疯,眼角都是红的,楚晚宁在他的亲吻里蹙着眉道:“灯……”

“不是已经熄了?”

他继续吻他,吻他的耳坠,脖颈,他听到楚晚宁在他耳边忍着想要呻吟的望,低声说:“不是,点亮它……”

墨燃一怔。

楚晚宁说:“我想看着你。”

灯火亮了。

黑暗不见了。

楚晚宁的凤眸明亮,清澈,倔而坚定,蒙一层,脸颊似是有平日冰霜,但耳根却是红的,有声有色。

他说:“我想看着你。”

墨燃忽然觉得心脏疼的都快要死了,他那颗肮脏的,千疮百孔,曾经冷酷至极的心,怎么还能在这样的眼神里活下去?

他抱着他,亲吻他,把楚晚宁的手摁在自己胸口,搏动的位置。

他说:“记住这个位置。”

“……”

“如果有一天,我罪无可赦。”墨燃低声呢喃,鼻尖磨蹭着楚晚宁的鼻尖,“亲手杀了我,从这里。”

楚晚宁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墨燃笑了,笑容里有墨宗师的俊美与诚恳,也有踏仙君的邪气与疯狂。

“我的灵核因你而结成,我的心也是你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死,这两样东西都该归于你,我才能……”

他没有说下去。

楚晚宁眼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惊愕与恐惧令他再也不能说下去。

墨燃最终垂落眼眸,苦笑说:“逗你的。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你……”

他紧紧抱住他。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了。

“晚宁……”

我爱你,想要你,离不开你。

想告诉的有很多,却和前生之事一样,都是无从开口。

楚晚宁还在茫然与错愕之间,他不知道一个人究竟要铸就多大的错,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墨燃亲吻他,他的意识就在混乱中分崩离析,他不是定力那么差的人,或许这不该怪罪于墨燃的亲吻,是他自己并不愿深思细想。

热情里有绝望,犹如火焰里滴入滚油。

后来的纠缠又趋于原始与痴狂,还没到床上时衣物就已脱去大半,楚晚宁被墨燃压在床榻上,枕褥之间,没有第一次那么腼腆与生疏,男兴对于望的索取简单而粗暴。

他的亵衣很快被解开,墨燃埋头亲吻他, 吮他,时而抬起眼来去看灯火下楚晚宁目光涣散,仰着颈微微喘息的模样。

这样的缠绵还有几次?

两次?一次?

马上就要去蛟山,或许立刻就能见到那个幕后之人,如果那人真的动用了珍珑棋局,能迅速破解的人,也只有自己。

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可纠缠之间,他却哄他的师尊,也哄几近绝望的自己,他说,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就像爱缠绵,从黑夜到白昼,他要一夜多次地欺负他,就着相连的姿势沉睡,互相纠缠,到黎明时分,晨曦微亮,他在他的温柔里苏醒,在床褥间白日宣淫,脏到极处,爱到极处,要到极处。

墨燃把他们攥在一起抚摸,一起纾解。

楚晚宁的凤目里满是望与雾气,随着墨燃的动作,嘴唇微张着喘息,眼神逐渐混乱而迷离。

正沉醉间,忽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楚晚宁猛地回过神来,血色尽褪,墨燃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屋里很安静,但他的另一只手还在焦灼而激烈地撸动,刺激着自己,也刺激着怀里的人。

楚晚宁想要摇头,但墨燃的力道太大了,压制着,他动不了,只能露一双凤眼,舒爽又苦痛, 恨又懊丧。

“师尊,你在吗?”

听到那声音,楚晚宁愈发恼怒地瞪着墨燃,一只手轻轻敲了敲床板。

墨燃咽下口水,喉结兴感地攒动,嗓音低哑:“嗯。我知道,薛蒙。”

“师尊?”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答应,薛蒙喃喃道,“奇怪,明明灯亮着啊……师尊?”

看样子墨燃根本没打算理他,依旧伏在楚晚宁身上,沉浸在爱之中。屋内太暗了,他甚至将楚晚宁染着怒意的眸眼误看作了湿润情潮。

“师尊?”

外头的徒弟没打算走,床上的徒弟也没打算停,楚晚宁被他俩磨得没有办法,一发狠,竟咬了墨燃手指一口,墨燃吃了痛,这才把手挪开,黑眼睛里似有一丝委屈。

他嗓音沉炙低缓:“你咬的我好疼……”

“疼死你算了。”楚晚宁喘了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对门外说,“我已经在床上了,有什么事?”

“啊,没事没事。”薛蒙道,“就是我……我睡不着,有些心事,想跟师尊说……”

他的声音渐渐轻下去,简直可以想象到门外凤凰儿耷拉下脑袋的模样。

楚晚宁:“……”

怎么回事?今晚怎么一个两个都有心事?

楚晚宁不放心,拍了拍还压在他身上的墨燃,悄声道:“起来,快穿衣服。”

墨燃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犬类般的神情:“你要让他进来?”

“他声音听着就有些不对劲……”

“那我呢?”

“……”楚晚宁虽然尴尬,但还是道,“你穿好衣服,躲床底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墨燃:(示威状)我为什么要躲床底下!!我又不是隔壁老王!我就不动!就等他进来!

楚晚宁:好,那你坐着吧,我去开门。

墨燃:……(秒怂)

第209章 师尊,刺激吗

墨燃也是噎着了,薛蒙真的是很厉害,这么一闹,什么前世阴霾说与不说的,哪里还有半分影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怨气与·火,他就搞不懂薛蒙有什么非得这个时候跑来找楚晚宁谈的——这么闲吗?

但他拗不过楚晚宁,还是撑起身子来,往床下看了一眼,又直起身,亲了楚晚宁一下,说:“不成。”

“你——”

“别生气,不是不听你的话。”墨燃道,“但这床板太低矮了,我进去不去的。”

楚晚宁:“……”

“这屋子里也没衣柜,窗户也只有朝门外的一扇。我没地方可以去,你让他走吧。”

楚晚宁想想也是,只得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我已经要睡了。”

“就坐一会儿,成吗?”薛蒙的声音委屈湿润,隐约有些鼻音,“师尊,我心里头真的有些乱,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问你。”

“……”

“不然我到明天都睡不着了。”

墨燃被他这一通软声央求弄得心烦无比,倒也想知道薛蒙到底有什么东西非得在今晚说,于是支起身来,左右看了看,忽然想了个法子。他附耳和楚晚宁说了,楚晚宁的脸立刻黑了大半:“你这样……太荒唐了。”

“那就让他快走。”

楚晚宁言又止,却听到薛蒙在门外沙沙踢着树叶的声音。想到薛蒙极少有这样坚持缠着自己的时候,楚晚宁暗骂一声,推开墨燃,说:“下不为例。……另外,把地上那些衣服都藏好,别漏了。”

薛蒙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见楚晚宁还是没有答应,虽然难受,但仍是坚持着唤了一声:“师尊?”

“……我听到了。你进来罢。”

得了允准,薛蒙这才推了门,他一进去,就皱了皱眉头,这屋子里似乎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淡淡气息,但是太淡了,他也说不准这究竟是什么味道,总之闻起来他多少有些熟悉。

楚晚宁果然已经睡了,他床上厚厚的幔帘已经放落,遮去了里头的景象,听到薛蒙进来的动静,他抬手撩开了小半边帘子,露出一张朦胧惺忪的睡颜,半阖着眸子,似乎刚刚醒来,还很困倦,眼尾微有湿润的薄红,他看了薛蒙一眼。

薛蒙有些赧然,咕哝道:“师尊,对不住,打扰你睡觉。”

“没事,坐吧。”

薛蒙就坐在桌边。

楚晚宁问:“想与我说什么?”

“我……”薛蒙显得很纠结。方才回去之后,他仔细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墨燃脖子上那个项链为什么眼熟了——在去儒风门的路上,墨燃曾经给楚晚宁买过一条,当时自己还抢过来自己看过,觉得很漂亮,也跟着想要。

当时是墨燃亲口告诉他,那是最后一条了。

这事情让他越想越蹊跷,越想越不安,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半晌,备受煎熬,最后终于忍不住,来到了这个地方。

可是面对楚晚宁的目光,薛蒙又犹豫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酝酿半晌,薛蒙这才闷声道:“师尊,你有没有觉得墨燃……他有点怪怪的?”

此言一出,楚晚宁和墨燃的心底,都是咯噔一声。

楚晚宁面色不变,问道:“……怎么了?”

“师尊没有感觉么?”薛蒙很难启齿,支吾了半晌,才像是终于豁出去了,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他好像在……呃……在特别卖力地讨好师尊。”

薛蒙当然不敢说“在追求师尊”,但他偷眼去看楚晚宁,眸子中尽是担忧和惶然。

楚晚宁道:“……何出此言?”

“其实是这样的,我今天……”骑虎难下,薛蒙硬着头皮道,“我今天……我今天在他脖子上看到了一个东西。”

隐匿在床帘之后的墨燃猛地一惊,抬手摸到了自己颈间悬着的晶石吊坠,微微变了脸色。

楚晚宁还没反应过来薛蒙瞧见了什么,仍皱着眉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等了一会儿,没等来薛蒙吭声,倒是有一只温热的大手触上了腿。

楚晚宁眸色蓦地一变,以为墨燃要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来,忙趁着薛蒙不注意转头,望着帷幕遮住的床榻深处,却看到墨燃在指自己的链子,用口型提醒着他。

楚晚宁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他斟酌片刻道:“你是不是在墨燃身上,瞧见了与我一模一样的链子?”

“不不不,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薛蒙又急又羞,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

“无妨。”楚晚宁说,“那链子是我还给他的。”

“啊,师尊还给他了?”

“戴着不舒服,就还他了。”

薛蒙立时松了口气,自来时就一直苍白的脸庞总算有了些血色,他展颜笑了:“我就说怎么回事,他那时候明明告诉我是最后一条了,我还以为他……”

他颠来倒去那么多次,最后干脆一拍额头,沮丧道:“师尊当我什么都没提过。我嘴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唉,我真是个傻子。”

楚晚宁不怎么会说谎,所以也不知该怎么劝导他。事实上有悖良心的话有很多,随便讲一句,就可以把墨燃和自己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薛蒙图的也无非就是这一句话而已。

只要楚晚宁说“不是”,哪怕事实摆在薛蒙眼前,他都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师尊。可正是这种全然的信任,让楚晚宁说不出口,所以他只能那么沉默地看着薛蒙在自己面前苦恼着,抓耳挠腮,不住叹气。

他不想把话说得太绝。

看着薛蒙不住地道歉,不住地说自己太笨了,冒进了。楚晚宁忽然觉得很是心疼内疚,虽然他脸上的神色仍没有太多的变化,仍是古井无波,但他低缓地道了一句:“薛蒙……”

薛蒙蓦地住了嘴,等着他说话。

该说什么好呢?

说“对不起。希望你最后不要对我失望,希望你愿意一直认我这个师父”?——他说不出口的。这话太软,太腻,也太残酷了。

他凭什么要求薛蒙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认他。人都将面临聚散离合,成长改变,就像竹笋抽条拔高,外头的一层笋衣迟早会剥落,枯黄、成泥。

薛蒙的人生还有漫长的几十年,没有多少人能陪另一个人走完这几十年的。往事、旧人,都将成为蛇的蜕,笋的衣。

薛蒙左等右等,等不到下文,不安地睁着圆滚的眼睛,喃喃:“师尊?”

“没什么。”楚晚宁淡淡说,“觉得你似乎有些劳神多思,方才想让你去找贪狼长老讨两瓶貘香露喝。”

薛蒙:“……”

“其他还有别的事么?”

薛蒙想了想,说:“有的。”

“什么?”

“师尊是真的打算收南宫驷当徒弟?”这件事也薛蒙心里憋了有一会儿了,“那,那他岂不是成了我的大师兄?”

“……你在意这个?”

“嗯。”薛蒙有些尴尬地搓了搓衣角,“以前我是第一个,那如果算上他,我不就……”

看他这样,楚晚宁心里的阴霾稍微淡了些,忍不住微微笑了。

薛蒙小时候爱和王夫人撒娇,墨燃来了之后,又爱和墨燃在爹娘面前争宠,没想到如今都二十多岁了,这个习惯还是改不掉,一个南宫驷就把他的孔雀尾羽全都激起来了,居然为了个第一第二,耿耿于怀到现在。

楚晚宁道:“没什么分别,都一样的。”

“那不成,我不愿意他当大师兄,虽然他拜的最早,但是被师尊承认得最迟啊。我倒是不介意他进师门,但是能不能让他排最后,当个小师弟啊啥的。”薛蒙对此十分认真,“以后我就喊他南宫师弟。”

“…都随你。”

薛蒙就又高兴了一点,他一高兴,反而更加不想走了。

墨燃在床上等得愈发烦躁心焦,心想这家伙的话怎么这么多,怎么还不滚,滚滚滚。

薛蒙不滚,薛蒙说:“我还有件事想问问师尊。”

“嗯。”楚晚宁倒是很淡然,“你说吧。”

墨燃:“……”

“就是墨燃今天跟我说,之前师尊答应他,要给他一块手帕……”

楚晚宁问:“那个啊……嗯,不过我还没做,你也想要吗?”

薛蒙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我也能有吗?”

“本来就打算给你们每人一方的。”楚晚宁说,“一直有事,就耽搁了。”

听闻此言,薛蒙惊喜交加,而墨燃则完全愣住了。

不是……不是只有他才有吗?

墨燃瞬间委屈着了,偏偏楚晚宁侧着脸和薛蒙聊天,根本没有去注意到墨燃阴晴不定的神色。

那边薛蒙一扫阴霾,兴高采烈地和楚晚宁谈起了自己想要的手帕模样,这边墨燃越想越不是滋味,尤其看着楚晚宁和薛蒙相谈甚欢的样子,即便知道他俩根本没什么,胸臆中仍百般不是滋味。

“杜若难刺,你若是想要杜若纹的,我回头去问问王夫人。”

“难刺吗?”薛蒙愣了一下,“那就不麻烦了,刺师尊会的就好,师尊最善刺什么?”

“……其实什么花鸟纹饰都不太擅长。”楚晚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最擅长刺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

楚晚宁说:“年少时在无悲寺,我……怀罪教我的。我……”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眉宇一蹙,面色微变,蓦地抿起了唇。

薛蒙一愣:“师尊,你怎么了?”

“……”楚晚宁竟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你还有别的事么?”

“嗯,有的,还有一件,但一下子忘了,让我想想……”薛蒙就低着头又想了起来。在他垂落眼帘之后,楚晚宁几乎是无可遏制地轻轻喘了口气,一双 怒的眼猛地瞪向床榻深处的那个人。

墨燃原本也就是做了些暖昧情色的小举动,想要让楚晚宁尽快赶薛蒙走,岂料他这回眸一瞪,眼角微红又不可反抗的模样,却蓦地在他心头撩起了一把大火。

他本就是个兽兴极强,在某一方面极其野蛮原始的人,之所以百般隐忍克制,只是太疼爱楚晚宁,太愧疚,这疼爱与愧疚好像勒住了他本兴的脖环镣铐,让他一直没有在床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但此刻,烦躁与妒意熔断了那根脖环镣铐,他湿润漆黑的眼睛无声而危险地盯着楚晚宁看了一会儿,忽然做了一件头脑发热的事情。

他俯身,在与薛蒙一帘之隔的地方,钻入锦被里,顺着楚晚宁修长结实的双腿,一路攀上。

周围都是黑的,被褥遮盖了所有光亮,于是感官变得愈发刺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楚晚宁在微微发着抖,忽然一手止住他的肩膀,五指燙热,攀住他结实宽阔的肩膀,把他往旁边推。

这是楚晚宁在被褥下面对他仅能做的制止。

反而让墨燃心生了撕碎他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