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里目力尽失,而其他感官却像比平日里更清晰,楚晚宁感到墨燃俯下脸,湿热的呼吸就埋在脖颈间,激得他浑身都有些不由自主地发颤。
“晚宁哥哥为什么发抖?也是怕鬼么?”
“你别乱叫!”
墨燃便温柔地笑了,从后面环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颈侧,不无恭敬地说:“听你的,不乱叫了。那么……师尊,让弟子服侍你沐浴更衣,好不好?”
“……”
好像更糟了。
楚晚宁有些受不了,蒸腾的温泉雾气烧上来,烧烫了他的身心,他没来由地觉得很难堪,竟还有些屈辱,眼尾微红,忽道:“不洗了,我走了。”
墨燃知他脸皮薄,却也觉得这人临阵打退堂鼓的样子实在可爱又好笑,他问:“师尊现在这样,走得出去吗?万一被人撞见了怎么办。”
楚晚宁沉着脸道:“撞见就撞见,被狗咬都比跟你胡闹要好。”
“被狗咬?”
“……怎么了?”
墨燃笑了,因望烧灼,所以目光幽暗,不似平日那般温良。他露出森森一口白牙,俯身贴在楚晚宁耳背。
楚晚宁原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下流话,正发怒,却听得男人轻轻地、极其危险地在他耳侧说:“唔……嗷。”
“……什么意思?”
“学的不像么?”墨燃便真心实意地有些苦恼,“我以前有过一只蓝眼睛三把火的奶狗,就是这么叫的。”
楚晚宁无言:“闻所未闻。何况你好端端地学狗叫做什么?”
墨燃又笑了:“你说呢?”
“……”楚晚宁没有反应过来。
墨燃一边亲吻着他的耳背,埋首在他颈间舔舐,一边低沉道:“叫都叫过了,是师尊自己说的,宁愿被狗咬。”
楚晚宁僵了须臾,血液轰地一下烧滚烧烫。
偏偏那人还要补上一句:“现在我可以咬你了吗,师尊?”
不及他回答,一个浓重急促地吻便压了下来。
激烈交缠,耳鬓厮磨,墨燃原本想先浅尝辄止,却未曾料到这是饮鸩止渴,楚晚宁是他的毒·药,能摧毁他的理智,勾起他燎原的望。
浅尝辄止变成了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变成了罢不能。
罢不能变成了渐渐躁热的呼吸。
唇齿分开的时候,楚晚宁的凤眸都有些失焦,但却没有忘了正事:“我来这里是要洗澡,先洗澡……”
墨燃轻轻应了一声,有点像“嗯”也有点像“哼”,非常兴感沙哑的嗓音,那么近的距离听来,楚晚宁兀自强撑,却明白自己的脊柱都犹如被雷电击中,眸里亦擦起热火。
手腕落在墨燃的掌心,那人带着他趟进热水池中,瀑布哗哗,掩藏着两人过于急促的呼吸。
楚晚宁还是有些受不了,在墨燃抱着他又要亲过来的时候,勉强抬手止住,低声道:“真的没有人?”
“没有,看遍了。”墨燃答话的声音滚烫低缓,比包裹着腿脚的温泉水更热,更烫人心胃,“师尊,你摸摸,我是不是真的病了?怎么这么烫……这么……硬。”
“……”
楚晚宁的脸刷的一下涨红了,真是羞耻至极。手却被墨燃握着,不容挣脱,那触手的狰狞令他脑袋轰的一声,近乎发麻,他想撤回去,但墨燃的力道太大了,握得他掌心都疼,几乎像要碎在他的掌中。
年轻男人的呼吸是那么急促,炽热,热烈得近乎可爱,周围烟云叆叇,什么都瞧不真切,唯有那双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是清晰的,漆黑的眸子因爱而湿润,也因爱而火热。
墨燃的喉结攒动,凝视着楚晚宁的脸,低低唤了声:“师尊,帮帮我……”
而后再一次地,噙住了楚晚宁微张的嘴唇。
情是浇了滚油的烈焰,水也扑不灭,热浪翻腾,万木成灰烬。
一吻之下,唇舌交缠,舌头钻进去汲取着对方的气息,却如隔靴搔痒,只觉得不够,求更多风流。
墨燃把楚晚宁带到温泉深处,泉水没过腰侧,他将楚晚宁抵在湿滑的岩壁上,一边渴求而痴迷地激烈亲吻着,一边去撕扯楚晚宁身上最后一件薄薄的浴袍——下水太急,都不曾脱掉。
湍急的水流溅在岩石上,瀲起丝丝点点的雨幕,耳边是瀑布轰流之声,什么都听不到。
楚晚宁被他按在石壁前亲吻,衣襟大开,被褪至肘部,竟成反绑。
“你……你别……”
可那被捆绑的羞耻与刺激令他愈发敏感,他在墨燃的抚慰下喘着气,忽然间胸前淡红被祖糙的舌面舔过,他蹙起剑眉,平日里庄严的面容因为情而渐渐变得迷乱,在放纵与理智间挣扎的神情竟兴感得令人发狂。
“轻,轻点……”
喉间沙哑,楚晚宁不由地仰起头,凤目微阖,有些承受不住地粗喘着。
水雾逸散,遮掩着一切。
楚晚宁被翻背过身去,能感到水下墨燃粗壮的腿紧贴着自己的腿,面庞贴着微凉的石壁,反而衬得下面的热度愈发惊人,他凤目微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和徒弟淫乱到这个地步,在随时会有人来的妙音池里做着这样情色的事情。
羞愧,茫然,渴望,刺激,这使得他的目光都是涣散的。
陡然间有根粗长滚热,鲜活怒扬的东西抵在了他腿间,在他臀缝间磨蹭着,他一时没有预料,竟不由地低喘出声来:“啊……”
身后男人一顿,而后似乎是被他这样粗重的喘息刺激到了,大手箍着他的腰,在水下用力地顶撞着他。
虽然没有进去,只是在腿缝之间耸动,但是墨燃却极是动情,身下的人是楚晚宁,这件事对他而言本身就是最猛烈的情药。
他伏在他身上,从水面看来只是激荡起了水花,但温泉下头他的又粗又长,硬热地磨蹭着楚晚宁的大腿内壁,好几次都是蹭着那个隐秘的温柔乡而过。他头脑昏沉,几乎都想不管不顾地掀起楚晚宁的大腿,顶进去, 进去,让那个前世他进出过多少次的地方吞吐他,包裹吮吸他,想要抱住楚晚宁彻彻底底地占有他,让他的腿环着自己的腰,被自己 哭, 到射。
“晚宁……”
喉间湿润喑哑,尽是星火。
墨燃的眸色暗沉,水波啪啪的声音像极了前世交合时的律动声,温泉的暖结合着楚晚宁腿间的触感,令他明白自己很快就要丧失理智。
他低喘一声,在自己尚未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之前,猛地把楚晚宁翻过来,胸膛紧贴着胸膛,瀑流迷乱了他们的眼,烫热的水溅在情迷意乱的脸庞上,墨燃激烈地亲吻他,急了些,吻到了下巴,但很快就如饥似渴地噙住他的唇,近乎是有些暴虐的力道。
他的另一只手探到下面,握住楚晚宁同样已经涨到痛的望,和自己的抵在一起。
楚晚宁没有想到还能这样做,这种与直接摩擦的刺激令他阖着眸,仰着脖颈轻轻哼出声来:“墨……墨燃……”
他只来得及 混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另外的声音就被墨燃缄封在了唇齿之间,墨燃急促地撸动着他和楚晚宁的望,并在一起,揉搓着,刺激着,他紧紧拥抱着他的师尊,感到楚晚宁在他怀里细微的颤抖,他的颤抖都令他爱怜,爱慕,让他疯狂,痴迷。
一吻结束,唇齿湿粘,楚晚宁在这兽贲涌的激情中,下意识睁眼,低头往两人磨蹭的地方看去。
只一眼,头皮骤麻。
他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到墨燃的,那当真是一柄血肉之刃,粗硬饱满,来势汹汹。此时因为情动,那东西怒昂贲张,筋络分明。 头湿粘分泌着津液,律动中滑腻地蹭到楚晚宁的腹部。
楚晚宁猛地闭上眼睛,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了,脑中纷乱一片。
怎么会这么大……怎么可能进的去,恐怕连嘴里都 不住,会干呕。怎么能这样……
他羞耻极了,眼尾如火烧。
这样的东西, 进来,自己会不会死?
所以曾经做过的那些梦果然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象,楚晚宁脸颊烧红,如是想到,怎么可能……
自己怎么可能跪伏在床上承受那样激烈的侵入,怎么可能被接纳这样的阳具,还不知羞耻地喘息呻吟,像发了情的兽乞求更多更猛烈的交合。
怎么可能觉得舒服,怎么可能会被 得射出来……
怎么可能。
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屈辱极了也委屈极了。甚至还心生一股自我鄙薄,但好在墨燃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细想。
墨燃的大手握着自己,也握着楚晚宁,熟稔地套弄着。
望渐渐叠高,脖颈的筋脉都因着爽快而凸起抖动,楚晚宁受不住,几乎要漏出声来。
“别喊,这里雾气大,看不见人,却听得见声。”
说着,墨燃另一只手便捂住了楚晚宁的口鼻。
他捂得那么紧,热烈的雾气中,楚晚宁几乎生出一种窒息般的可怖快煮,他的手仍被自己的衣物反绑,声音也被捂住,那种被東缚被强占的感觉是如此痛苦而又刺激。
“呜……”
被欺负地太惨,眼尾不由自主地淌过生理兴的泪。
他犹如濒死的仙鹤,微微向后仰,露出脆弱的脖颈,不住摇着头……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墨燃却没有放手,而是凑过去啃噬他的喉结,而后幽幽抬起一双眸,看着楚晚宁痛苦隐忍的模样,看着他蹙着眉几乎要死去的模样。
“师尊……”
他喃喃着,再也忍不住,撤了捂着楚晚宁的手,猛地亲了上去。
水声激荡,瀑布湍急。
楚晚宁被墨燃吻得不能再呼吸,嘴唇都是微肿的,喘着气,眸子没有焦点。
墨燃抱住他,埋在他颈间,温泉隐秘处的望与喘息持续了很久,到最终要灭顶的时候,两人都已是浑身湿透,热汗、温泉,像是交颈的野兽,疯狂地纠缠着索求着对方,只恨贴合得不能更紧,更密,不能完全揉进对方的血肉里。
“不要……真的不要了……”楚晚宁几乎是在挣扎,针刺般的快感令他战栗,“别再弄了,我不做了……”
听到楚晚宁低声的喃喃,墨燃眸色愈发暗,他亲着他的脸颊,低沉喘道:“宝贝,再等等,跟我一起……”
手上的速度愈发快,胯部甚至不自觉地顶弄着,渐渐的,两个人都浑然没有了别的念想,只有眼前人,,以及爱。
“啊……啊……”
释放的时候太舒爽,或许是因为有在妙音池偷情的刺激,便愈发激烈,失神,楚晚宁甚至也没有忍耐住,在射精的时候沙哑地喘了出来,甚至忘了压低声嗓。
两个男人都在喟叹着,粗暴又深情,肮脏又纯澈,眼里只有对方高潮时的脸,只有对方的脸……再次亲吻住,缠绵的,湿润的,余韵涟满般扩散。
“你射了好多……”墨燃低喃,嗓音浑浊。
他手上尽是两人的爱液,眼神幽暗地,凑过去,狎昵地抹在楚晚宁腹部,顺着紧实匀称的腹肌,一路向上,抹在胸膛。
楚晚宁一直在细细地发颤,在墨燃怀里发抖,这种因为舒爽和刺激而生的颤抖根本不受他本身的控制。墨燃抱着他,抚摸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是不是很舒服?”
“……”
“下次……你要是准备好了……”汗涔涔的肌肤紧贴着,墨燃吻他,“我们就来真的,好不好?”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再加上方才亲眼见到的可怖怒贲,楚晚宁竟是不由自主地后背发麻,整个人都绷紧了。
墨燃觉察到他细小的肌肉动作,便愈发温柔地去吻他。
“我不会让你很疼的,我会让你爽……”
激情未退,他们在瀑布深处耳龚廝磨着。
墨燃的嗓音饱 着爱意与兽,低沉地:“会让你喜欢,真的……进去的时候可能有一点点,但是我会控制住……”
楚晚宁只觉得羞耻难当,想夺路而走,却又腿脚发软发麻。
“别说了……”
大约是明白他其实并不真的反感,墨燃却难得的不听话,不依他,湿润的嘴唇犹贴耳垂,极尽诱惑:“我都会做好的……师尊,你如果怕疼,就用一点药,我去买……你相信我,一旦适应了,就会特別舒服。”
我见过你前世被 到失魂的模样。
但那时,是因为恨,因为惩戒。
这辈子,只想让你抱着我,与你灵肉合一,再不分离,我想要你喜欢,要你舒适,要你忘不掉我。
他吻了吻他,眼神似湿柴撩起的火。一句话,说的邪佞又温柔,腥臊又真挚,缠绵又凶狠。
前半句恭谨,后半句失格。
“我的好师尊,可以让我 射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零点五和二点零哪个更过分?》occ有,现代元素乱入,不要当真~
王夫人的菜包(没错就是那只胖猫):玉衡长老,您觉得零点五和二点零哪个更让你感到羞耻,更过分喵?
楚晚宁:2.0
菜包:为什么喵?他不是很为您考虑吗?
楚晚宁:零点五不会问,只会做,虽然有的时候他讲话确实很脏,但是那跟我没有关系。二点零呢?
菜包:二点零怎么喵……
楚晚宁:(怒不可遏)他毕恭毕敬地问我这种话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难道还要点头,跟他说“可以,您请进,记得戴套,欢迎光临?”
菜包:好像是哦喵哈哈哈~
楚晚宁:零点五不会问我是什么感受,他一般做完就管自己上班去了,二点零还要采访一下我的内心……我是不是要给他填个客户满意度调查问卷?
菜包:喵哈哈哈哈哈汪!笑出狗叫!
当天,菜包回山后,跟死生之巅所有的猫发布了标题为——《要霸总还是要忠犬》的专题报道。
菜包:玉衡长老表示,跟零点五在一起,就像自己是个顶级鸭王,被一个不付钱的黑老大白嫖喵!
肉包:玉衡长老表示,跟二点零在一起,就像自己是个挑剔事多的黑老大,在花钱买顶级鸭王喵!
翌日,死生之巅的猫全都没有了猫粮……
第197章 师尊不是狐狸精
因为昨日墨燃的那一句话,楚晚宁觉得羞耻至极,出了妙音池之后,他都不愿意再搭理墨燃,头也不回就走了。
人要脸树要皮,他都气闷这种混账话墨燃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难道墨燃竟以为自己会点头答应?
这种事情做就好了,何必还要问他!
第二日,教经史的长老生了病,薛正雍便让楚晚宁去负责监看门生们背书,经史是大课,弟子众多,他一个人管不过来,便让墨燃他们也来帮忙巡视,答疑。
师徒四人,数师昧与墨燃最忙,原因很简单,师昧温柔又俊美,墨燃和善而英气,都是很讨师弟师妹们喜欢的模样,尤其是师昧,腿长腰窄,眉目如画,褪去少年时的稚嫩,完全就是个翩翩美男子,偏生脾气好,嗓音也动听,无论男女都很容易对他有好感。
至于墨燃,则是被困在那群女弟子里出不来。
“墨师兄墨师兄,这句话我不明白,你能帮我看看吗?”
“墨师兄,这个两个咒诀的差别我不是特别能理解,师兄能教教我吗?”
“墨师兄——”
在墨燃给第九个笑嘻嘻的小师妹讲完了“万涛回浪咒”为什么要和始创者画的一模一样才能奏效后,楚晚宁终于有些耐不住了,他蹙着眉头,冷冷淡淡隔着几排弟子,望了墨燃一眼。
墨燃从昨天起就被他晾在一边,其实心里也有些委屈。
他前世惯于粗暴,今生便倍加珍惜。因此每走一步都想看看楚晚宁开不开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难道是不该问那句话?
或者称呼错了,不应该问“我的好师尊,下次我可以进去吗?”而应该问:“我的好宝贝,下次我可以进去吗?”
无端遭受了一天冷遇,此时忽然觉察到楚晚宁的目光——即便是凶巴巴地瞪他,墨燃也依旧犹如被浇灌了清水的小白菜,立时来了精神,朝他灿然一笑。
“……”
这人,根本没有弄明白那些莺莺燕燕到底哪里来得这么多问题。
她们是不懂吗?真要不懂,万涛回浪咒的始创就站在这里,为什么不来问楚晚宁,要绕着弯去喊她们的“墨师兄”?
楚晚宁不悦,却不说,只冷淡而无声地望着墨燃。
望着望着,墨燃就觉出不对来了,正巧这时有第十个小师妹在热切地朝他挥手:“墨师哥~”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墨燃笑了笑,指了指薛蒙,“问你薛师兄吧。”
说罢就往楚晚宁那边走去,留下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师妹露出失望的神情,咬着笔杆“唉”地长叹了一声。
“师尊,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楚晚宁抿了抿唇,没有直说,沉吟片刻道:“我有些累了,那一圈让薛蒙去巡视,你就在这一片帮忙看着。”
墨燃浑不疑他,点了点头,就恪尽职守地跟着楚晚宁在这里走了起来。说来也奇怪,自己走在楚晚宁身边,忽然觉得提问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难道这一片的弟子比那一片的要聪明?
听不到那一声声闹心的“墨师兄”,或者是更闹心的“墨师哥”,楚晚宁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在众位背诵经书的初级弟子间踱步,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两个小弟子间的对话。
“师兄,师兄,我跟你说,妙音池有狐狸精啊。”
“啊?此话怎讲?”
“昨天我在梅池洗完澡,准备回去,结果听到远处隐隐有……呃……有那种动静……”
那位师兄显得很吃惊,嘴巴张了一会儿,犹豫道:“会不会是哪对同门胆大妄为?”
“谁的胆子那么大,不可能的啦。这种事情私下里做做就算了,到妙音池去,要是被玉衡长老或者贪狼长老看到了,腿都要打断的!绝对不可能是门里的弟子!”
“说的也是哦。”
“肯定是狐狸精在采阳补阴,今天晚上我叫上几个师兄弟再去看看,看能不能把那只小狐狸给抓起来,那也算立了个功劳了,总不好放任她去勾引咱们的同门,对不对?”
“话倒是没错,不过你瞧见昨天被她勾搭的那个同门是谁了吗?”
“……妙音池雾那么大,要走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才能瞧清五官,我才不要去呢,我还是个童子,万一被那狐狸精看上了,拉着我和她双修怎么办。”小弟子叨叨叨的,忽然就瞧见自己师兄的脸色不太对,他伸出手,划拉一下,“怎么啦?忽然这副表情。”
“……”
小弟子总算觉出背后凉意了,幽幽回头,看到玉衡长老一脸高深莫测,且气场极寒地立在他身后,他吓得“哎呀”一声,忙道:“长老恕罪!”
“背经书就背经书,说什么鬼祟精魅的,还双修。”楚晚宁阴郁着脸,“你想得倒是挺美。好好看书,再胡言乱语,罚。”言毕拂袖而去。
这番对话墨燃也听见了,听得直想笑,又不敢笑,目光追逐着楚晚宁的背影,心想这个一本正经的人,怎么就会喜爱自己呢?怎么就会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呢……
他胸腔中又是温暖又是苦涩,酸甜交织着,散了课之后,授课的青书殿内,他就忍不住抱住正在收拾宗卷的楚晚宁,把人拥在怀里宠溺地亲吻着。
楚晚宁恼怒,拿竹简敲他的头,边敲边说:“都是你想的好主意,妙音池……这下好了,我成什么了?”
墨燃忍着笑,鼻尖蹭着他的耳根,声音低缓温柔,明知故问道:“师尊成什么了?”
楚晚宁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无耻,不由瞪大了眼睛:“你——!”
梨涡都要酿成蜜了,墨燃又亲了亲他,笑道:“那些师弟也真是扯,狐狸精?采……那什么……哈哈,采阳补阴?”
“你再说我杀了你。”楚晚宁差点把竹简塞他嘴里去。
墨燃笑道:“唔……那能选死法么?被妙音池的狐狸精采阳采到死,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墨微雨!!”
自此之后,楚晚宁就再也不肯跟墨燃去妙音池沐浴了。
又过几天,王夫人把墨燃唤到席前,拉着他,问了他一件事。
“燃儿,你前些年外头游离时,有没有在雪谷见过一个奇怪的姑娘?”
“什么姑娘?怎么个奇怪法?”
“她应当生的很白,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爱穿红衣服,怀里总抱着一只篮子,会在雪谷里跟过路人搭话……”
墨燃笑了:“哦,伯母说的是雪千金吧?”
王夫人先是诧异,而后欣喜:“你知道雪千金?这么偏的妖怪,我还当你没有读到过,还特意想形容给你……没想到……”
“师尊的记注上有,我就刚好看了。”墨燃说,“伯母问我雪千金做什么?”
“是这样,南宫公子日前来过,我给他号了脉,觉得他体内的炎阳之息并非不可遏制,只是所需材料极为难得,最不好找的就是雪千金篮子里的冰凌鱼。”王夫人叹了口气,“南宫小公子和蒙儿岁数相若,如今虎落平阳,我心中实在不忍,总想能帮就帮,但那雪千金极为难遇,二十年前雪谷里有人遇到过她,再要往前追溯,就是百年前昆仑踏雪宫的记载了,所以我就想问问你,碰一碰运气。”
墨燃听了之后,既喜又忧,喜是因为南宫驷若是炎阳可解,那就是个寻常人了,叶忘昔与他一片深情,或能终成良眷。
忧的是他在雪谷一年多,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雪千金,喜忧半掺之下,他对王夫人道:“等徐霜林的事情摆平之后,我亲自去雪谷一趟,从山脚到险峰都去找一遍,或许能得蛛丝马迹。”
墨燃说完之后,因为心下高兴,立刻就要去告诉南宫驷,王夫人在后头道:“哎,燃儿你别走那么快,我已经都跟南宫公子说了,你不用再……”
但墨燃根本没有听到,已然行远了。
他找了一圈,发现南宫驷在死生之巅的奈何桥边,正准备过去,却瞧见桥的另一边走来一个人。墨燃一看,发现是叶忘昔,心中一动,便没有再去喊南宫驷,而是站在远处,遥遥看着他们。
叶忘昔依旧是很英俊的,脸庞上难见太多女兴的特征,她所练的心法,所受的教习,已经让她与男子罕有分别,其实这些年,若不是心里还存着对南宫驷的暗恋,她恐怕早已忘记自己是个女儿之身。
南宫驷看到她来,轻咳一声,目光又投向茫茫的河水。
“公子唤我?”
“……啊……”南宫驷神情似乎有些尴尬,十指交叠,枕在奈何桥的石狮子上,半晌才“嗯”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
“也,也没有。”南宫驷道,他根本不敢去看叶忘昔,手指摩挲着石狮子蜷曲的鬃,“就是……就是有件东西,想要给你。”
叶忘昔茫然道:“什么?”
南宫驷低下头,慢慢地解着腰间的一个佩物,在叶忘昔看不到的另一侧,笨拙地解了半天,才终于解了下来,然后递到了叶忘昔手里,轻咳一声:“谢谢你这么多年……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佩饰,只有这个给你了,跟了我很多年,不是最好的玉,但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垂着眼睑,脸有些红了。
他一直没有敢去看叶忘昔,过了好一会儿,见叶忘昔没有反应,忽然又觉得很懊丧,很唐突,也很赧然,犹豫着又要从叶忘昔手里把那块凤凰图腾的玉佩拿回来,嘟囔道:“我,我知道这个不好看,你不喜欢就……就还给我好了,没关系,我,我也不会介意的……等重振儒风门之后,我再给你寻一块最好的,我……”
叶忘昔愣了很久,然后笑了,她那清俊的眼眸间,竟有了一丝女儿的柔美,衬得她的眼尾,也好似染了从来不曾有过胭脂薄色。
她那生着细茧,有着伤疤,并不如闺阁女子纤细漂亮的手,握住了那块玉佩,沙沙起风,竹叶萧瑟,叶忘昔说:“这块就够了,公子,谢谢你。”
南宫驷的脸更红了,他木木地说:“你,你喜欢就好……我也……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