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当时真的想一脚把这个小妖精从床上踢下来,忍了忍,干叫叫不醒,知道海蒂不是重点,现在该赶紧让少爷去拦住司徒小姐才对。
去了书房,终于看到杜康和衣躺在沙发上,因为开着暖气,身上只盖了一件毛毯。
“少爷。”
杜康警觉的睁开眼睛,觉得太阳穴发疼,伸手揉了揉。
张妈着急道:“少爷,您赶紧起来,出事了。”
杜康坐起身,张妈赶紧把拖鞋给杜康拿了过来。
杜康穿上,问她:“怎么了?”
张妈尽可能将话语简短化,杜康原本听说司徒玄霜过来很高兴,但是笑容还没有传递出来就僵滞了…
杜康就那么穿着拖鞋跑了出来,一度担心司徒玄霜已经走远了,还好这一带不太好打车,需要走出林荫大道,才能看到过往的车辆。
司徒玄霜在前面走,眼泪在眼眶里蒸发,却一直都没有落下。
没有人能够明白,杜康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就像冬日的阳光一般,无微不至的照耀着她,太美好,所以显得并不真实,她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因为人类对美好的东西通常都会上瘾,一旦上瘾,就会贪恋。
小时候,她贪恋亲情,长大后贪恋爱情,可是这一切都不曾属于过她。
她觉得只要远离,只要心不动,那她就不会受伤,可是如今心里的刺痛感又是因为什么呢?
身后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着急的呼喊声:“玄霜,停下。”
身形一震,是杜康。他说让她停下,她就停下?心里升起一股怒火,步伐疾快起来。
但杜康还是追了上来,一手擒住她手腕的时候,还因为疾跑太快,弯下腰喘息着。
她转头看他,发丝有些凌乱,英俊的脸上有些气急败坏。
“放手。”司徒玄霜冷声道。
杜康皱眉,直起身,声息还有一些不稳:“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
“不劳你大驾,我自己可以回去。”话语宛如冰霜一般寒冷逼人。
杜康试图温声解释道:“玄霜,海蒂的事情,你误会了。”
“不重要。”司徒玄霜听他提起海蒂,一肚子火气,有些杀气腾腾了。
杜康见了,原本的担忧和着急悉数平息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浮现在心头,眉眼晶亮:“你在吃醋?”
“吃你的大头醋。”使劲甩开他的钳制,继续往路口走。
杜康忍着笑,跟在她身后,拉着她的手,柔声道:“玄霜,有没有说过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
司徒玄霜听了,火苗嘶嘶的燃烧着。可爱?杜康这个老狐狸在家里偷腥,不知道悔改就算了,还敢取笑她?
手臂使力,蓦然一个过肩摔,杜康还没有意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伴随着一阵剧痛,身体已经被司徒玄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41)
杜康第一个感觉是痛,第二个感觉是他竟然被司徒玄霜摔倒了。
躺在地上,眼见司徒玄霜转身离开,顾不上疼痛,手撑着地,站起来的时候,最先接触到地面的右腿一阵细碎的疼痛,顾不上穿拖鞋,就连忙去追司徒玄霜。
路口,司徒玄霜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的时候,杜康刚好追了过来,她视若无睹,关上车门,吩咐司机离开。
汽车疾驰,杜康光着双脚在后面焦急的追赶,神情气急败坏。
“小姐,需要停车吗?”司机透过车镜看到后面有人追赶,问司徒玄霜渌。
于是杜康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他停在那里,双手叉着腰,喘着气,看着汽车离开的方向,懊恼不已。
清晨的路面有些凉,他摸了摸裤袋,手机好像遗落在了书房,只得返回去丐。
回到杜家,等待焦急的张妈见他扶着腰回来,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是出去追司徒小姐吗?怎么还受伤了吗?两人打架了吗?
“没事,摔了一下。”司徒玄霜摔他那一下可不轻,追她的时候倒不觉得怎么疼,可是回来的时候,还真是疼的不行。
“多大的人了,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张妈急了,伸手就要撩开杜康的衣服,“快让我看看摔成什么样了?”
“没事。”杜康伸手制止,迈步向楼上走去。
“海蒂呢?”
“还在睡觉。”
张妈扶着杜康,小心翼翼的问道:“司徒小姐呢?”
“应该回家了。”他担心她鲁莽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张妈皱眉道:“你没有解释吗?”
“她没有给我解释的时间。”那个任性的人儿啊!火气倒是挺旺的。
杜康进了书房,拿出手机,拨打司徒玄霜的手机。
电话铃声在响,但是没有人接听。
他继续拨打,这下好了,电话直接被对方挂断,再拨打,竟然关机了。
司徒玄霜摆明了不想接他的电话。
杜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张妈见杜康脸色不好,就知道司徒小姐拒接电话,拍了拍杜康的肩膀道:“先别想那么多,吃完早餐,再去找司徒小姐解释清楚,这原本就是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嗯。”只能这样了。
张妈离开,杜康去了盥洗室,漱洗完毕,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看到地上杂乱的内衣裤,觉得头更疼了。
床上,海蒂正在呼呼大睡,露出雪白的玉腿,没形象的夹着被子。
面对这种情况,难怪司徒玄霜会生气了,换成是他也有些灵魂出窍了。
杜康平息怒火,神色平静的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走到床前,毫不犹豫的将水波向海蒂的脸上。
“啊,下雨了…”海蒂惊醒,蓦然坐起来,大声喊着。
突如其来的动作,被子下滑,身无一物,自然是春光大泄,而某人并不自知,只是一个劲的拿被子擦干净脸上的水,不过神智倒是清醒了许多。
待看清楚面前站着谁的时候,脑袋瓜还不怎么灵光:“哥,你怎么在我房里?”
杜康将被子直接掀盖在海蒂的头上,她惊呼一声,挣扎着露出脸来,待看到杜康手里拿着水杯时,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瞪着杜康,还不待说话,杜康已经皱眉问道:“醒了?”
看出杜康不高兴,海蒂的怒气暂且压下,愣愣的点点头,发生什么状况了吗?
“这是你房间吗?”杜康问她。
海蒂茫然的朝四周看了看,好吧!触目所看到的景象都很陌生,她好像进错房间了。
但是哥哥因为这种原因就往她脸上泼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喝醉进错房间了。”昨晚她和哥哥在一起喝酒,喝多了,迷迷糊糊走错房间也很正常啊!
杜康扫了一眼地上的内衣裤,太阳穴又在疼了:“你睡觉不穿衣服?”
“笑话,谁睡觉穿衣服?”海蒂说的理直气壮。
“脱得是不是太干净了?”
“我喜欢裸照。”海蒂扫了一眼地上的内衣裤,并没有女人该有的羞涩和大惊失色,相反的很镇定,反而觉得杜康太保守了。
杜康深吸一口气:“马上起床到楼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海蒂皱眉道:“谈话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歉。”
杜康转身,静静的看着她:“道歉?”
海蒂面对他平静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底气不足了:“你往我脸上泼水,是不是很不礼貌?”
杜康薄唇微勾,冷声道:“你该庆幸,我没有直接把你从床上踢下来。”
“至于吗?”不就是进错房间,上错床可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杜康没理会她,边走边说:“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五分钟还不见你出现的话,我会给你父母打电话。”
海蒂一听,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要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爸妈了,如果他们知道她在这里,铁定小命不保,血溅三尺了。
海蒂火速梳洗完毕,跑到楼下的时候,离五分钟还差三十秒,顿时松了一口气。
杜康还在打电话,海蒂乖乖在他面前一站,咳了咳,提醒他,她已经来了。
杜康瞥了她一眼,然后放下电话,“坐。”
海蒂最怕杜康每次来这一招了,坐下来除了受训,还能有什么。
“司徒玄霜,你听说过吗?”
“我听姑姑提过,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海蒂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八卦起来。
杜康皱眉:“我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他和玄霜的事情,张妈偷偷告诉父母很正常,但是海蒂也知道,他就有些吃不消了。这个大嘴巴,什么事情到了她那里就坏事,这下子,只怕杜家上下全都知道了。
海蒂眼珠子转了转,装傻道:“是姑姑跟我说的?还是别人告诉我的?哎呀,我也记不清了。”
“今天早晨玄霜来杜家找我。”
此言一出,海蒂惊诧地张大了嘴,眼睛四处乱瞄:“真的?那人呢?赶紧让我看看。”
“走了。”杜康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怎么了?”察觉到杜康脸色不对劲,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吵架了?”真是怪了,能让常年表情雷打不动的哥哥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可见司徒玄霜在他心中地位很深了。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她进我房间的时候,看到你在我床上。”
海蒂点头:“嗯,然后呢?”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和杜康是表兄妹,就算睡在一起,也很正常吧?
面对她的无所谓,杜康控制着自己的双手尽可能不伸手掐死她:“海蒂,玄霜并不知道你爸爸是我舅舅,你是我表妹,你就那么躺在我床上,谁能不误会?”
“呃?抱歉。”海蒂脸色一变,内疚感开始后知后觉的冒出来了,咽了一口口水,偷偷看着杜康,小声道:“那现在怎么办?你快跟我嫂子解释啊!”
“电话打不通。”他因为她口中的嫂子,侧眸看了看她。这丫头嘴巴倒是挺甜。
海蒂分析道:“可能还在怪你,要不然我去找我嫂子说清楚。”
杜康冷眸看了她一眼,让她去找玄霜,只怕会把事情演变的越来越糟糕,不是他瞧不起这个表妹,而是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做过一件让人省心的事。
海蒂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思发怵,忙道:“哥,我真错了,我如果知道嫂子过来,我晚上就是睡在大街上,我也不会睡在你床上,你就原谅我吧!”
“海蒂,仅此一次,如果下次再犯…”
海蒂连忙接住他的话:“不会有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一定会从你房间一路滚出去。”她身体柔韧度还行,滚出去应该不会伤到腰才对。
见张妈示意他们过去吃饭,杜康站起身来:“女孩子家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
海蒂小媳妇一样的跟在杜康身后,点头称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还不是见他一个人喝酒觉得怪孤单的,如果不是为了陪他,她也不至于喝的那么醉。
似乎对海蒂的听话很满意,杜康并没有多说什么。
海蒂忍不住问道:“哥,你很爱嫂子吗?”
杜康瞥了她一眼:“没必要告诉你。”
小气。坐下,见杜康好心情的吃早餐,海蒂皱眉了:“看来你并不是很喜欢我嫂子。”
“何以见得?”
“深陷热恋的男女,这时候女朋友因为误会跑了,有哪个男人还能坐得住?”当然,杜康除外。
杜康只笑不语,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海蒂又怎么知道他的想法,得见玄霜吃醋,总归是意外惊喜,他该好好利用一番不是吗?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42)
司徒玄霜觉得就算杜康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没感觉了,他至少也应该找她说清楚,再不济也该打个电话说一声才对,但是一连两天都没有任何讯息,这算什么?
而杜家的佣人,她从杜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佣人回杜家去了。爱唛鎷灞癹
忍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司徒玄霜火气终于开始上涨,把房间里所有关于杜康的东西打包,忙活了大半天,竟然发现杜康留在她家里的东西足足装了三个大箱子。
心里一时间各种滋味浮上心头,百感交集,干脆坐在地上发起呆来。
浑浑噩噩的,回想之前和杜康在一起相处的场景,竟然觉得就像是一场梦。
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但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淙?
这么一想,又开始恨杜康了,都怨他。
她站起身,看着几个大箱子,用脚踢了踢,还真是碍眼。两人既然不在一起了,这些东西自然要物归原主。
上官凌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拿着玄关处专门为杜康准备的拖鞋往箱子里扔绥。
上官凌约她出去喝茶,她一时有些发愣:“回首都了吗?”
“嗯。”上官凌无意说太多。
司徒玄霜扫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回来再说吧!
出门打车去了清雅轩茶楼。
司徒玄霜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两天了。”上官凌有些疲惫,有些无精打采。
“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青城和陆氏合作了两个大型开发项目,细节方面需要详谈,这两天我一直都很忙,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我不是连忙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声音怎么了?”司徒玄霜察觉到他带着鼻音,声音有些沙哑。
“回青城可能是感冒了,有些不舒服。”说着,上官凌清了清嗓子。
司徒关心问道:“看了没有?”
“嗯,去医院看过了。”
“多注意休息。”她随即问道:“什么时候走?”
上官凌没好气的说道:“刚来就赶我走吗?”
司徒玄霜失笑:“瞎说什么?我是担心辛迪一个照顾孩子很辛苦。”
“我明天就回去。”
似是想起了什么,司徒玄霜问道:“上官,距离你上次请我喝茶是什么时候了?”
“记不清了。”
“你很少请我喝茶,但是每一次请我喝茶都没有什么好事。”上一次喝茶,是他在辛迪那里受挫,让她去帮他说好话,这一次呢?
上官凌笑道:“你还真别说,我今天约你就是想好好地喝喝茶,叙叙旧。”
“叙旧?”她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叙旧的,熟的不能再熟了,有时候连见面说句话都显得很多余。
上官凌有些为难:“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事情?”
上官凌想了想,又改了主意,“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兴许你现在并没有什么兴趣!”
司徒玄霜失笑:“你越说我越感到好奇了。”
上官凌叹口气,这才说道:“你猜猜我今天中午见到了谁?”
“谁啊?”司徒玄霜问的漫不经心。
“杜康。”上官凌盯着她的神情。
“…”司徒玄霜喝茶的动作微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但是难得的没有说话。
上官凌说道:“我提到你的时候,杜康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惨白惨白?上官什么时候说话也喜欢夸大其词了。
司徒玄霜沉默了一秒,说道:“闹了点不愉快。”
上官凌微怔,“出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