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扑?”

秦翊乐了:“兄台大约不知道我是否谁吧?”

“知道,关扑王嘛。”

那男人说话间酒气熏天,应该是喝醉了:“老子就是和关扑王关扑,我要是赢了你,那得多有面儿。”

秦翊要走,那男人拽的死紧:“怎么着,不敢了,不敢你就认输啊。”

秦翊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和那个男人关扑。

还没关扑呢,男人就从身上抓出一叠银票来:“就这,来,关扑。”

秦翊吓住了:“兄台,这也太多了吧,兄台醉了,还是,还是不关扑了吧,且等兄台醒了酒再…”

“老子没醉。”那人走路都晃荡,可还死鸭子嘴硬:“关扑,快点。”

秦翊无奈之下,只好和那个男人开始赌。

他自然挑着自己擅长的,没几回合,那男人就输了个底掉。

他也大方,索性拿起那叠银票直接塞到秦翊手中:“老子赌品好,输了认帐,这个是你的了。”

秦翊不要,那男人却一瞪眼:“怎么,看不起老子。”

在秦翊愣神的时候,男人摇摇晃晃的走个没影。

秦翊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啊。”

秦翊叹息一声,拿着银票回家。

他才进家门,就叫秦柱给拦了。

秦柱脸上带着惊恐之色:“四牛啊,这是…你干啥了呀,咱家怎么,人家怎么给咱送了那么些银子?”

秦翊拽着秦柱进屋。

一进门,他就看到秦柱媳妇死守着半箱银元宝,整个人几乎都爬在箱子上了。

“娘,你这是干啥?”

秦柱媳妇抬头:“这不是…这不是一时没见过这么些钱给吓着了么,娘生怕一个不注意叫人给偷了。”

秦翊哭笑不得。

他把秦柱媳妇拉起来,仔细的数了那些银子。

这些银元宝都是五两一锭的,一共有大约一百锭的元宝,也就是说,这半箱子是五百两银子。

他再从怀里摸出银票数了数。

那些银票有十两一张的,有一百两一张的,十两的有二十张,一百两的倒是不多,一共就是十几张,算下来快两千两银子了,再加上这些银元宝,那就是两千多两。

秦翊再想想他这么些年攒下来的那些钱,还有当初卖瓶子换的银票,加上这些,算起来他也算有万贯家财了,就算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这,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柱两口子指着秦翊手中的银票,已吓的语无伦次。

秦翊只好小声解释了一遍。

随后,他无奈道:“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尽是些送钱的?”

话才落地,便听到院子里咚的一声巨响。

秦柱吓的赶紧推门去瞧,一会儿功夫,拿进来一个小布袋子,打开一看,金光闪闪的。

“娘啊,金元宝。”

秦柱媳妇一屁股就坐地下了。

秦翊这种心理素质超强的都吓到了。

秦柱掩了门,把金元宝倒出来数了数:“有一百多两吧。”

也就是说,能换一千多两银子。

秦柱在袋子里摸了摸,又摸出几颗溜圆的珍珠来。

“俺的娘呀。”秦柱媳妇就给吓昏过去了。

“谁和咱家有仇啊,给咱家扔元宝扔珍珠?”

秦翊心惊胆战的,他以为是谁要陷害他家呢?

“不,不会是赃物吧?”秦柱也道。

“那要咋办?”

秦柱看向秦翊。

秦翊想了想:“送官府?”

后头摇头:“这个不成,说不清楚的。”

“那咱就先放起来,人家要是来寻,咱就给人家。”

秦柱小声问秦翊。

秦翊想了半晌:“只能这样了。”

他拉着秦柱压低了声音道:“说不得是谁被人追杀,赶的急了,就把钱扔在咱家院子里了,说不得那追杀他的人会找过来,爹,这地方咱呆不得了,赶紧收拾了回太平村吧。”

“那,那人家要是找了来呢?”

秦柱问。

秦翊道:“咱们过几天来瞧瞧,这房子继续租着,隔一段时间瞅瞅,说不得就碰上了。”

父子俩商量好了,就立刻收拾东西。

秦柱也不敢雇车了,拿了钱买了马车,赶着马车赶着天黑前回太平村。

秦翊就在马车上算计,加上这个些金子和珍珠,那他就是名符其实的万贯家财了,当然,万贯只多不少。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一天的时间,他就有了万贯家财呢?还尽是上赶着送的?

第一三七章 败露

威远侯挺憋屈的。

他觉得宁寿伯那老东西忒不是个玩意。

凭什么宁寿伯嫁姑娘,要他威远侯拿钱的?

可是,他也没办法啊。

他家世子现在看到成七娘就吓的浑身哆嗦,他也想赶紧把这个煞星打发走,只能拿钱了,还拿了不老少。

王半城那边倒感觉挺高兴的。

他家得利啊,人秦举人帮着把帐目理清了,他还趁着这个机会和朝中一干大人拉了些关系。

朝里好些大臣虽拿了钱,可心情却痛快了。

起码,他们拿的是少数,比威远侯拿的少多了,论倒霉,谁比得过威远侯?

这厢,秦翊拿着钱紧赶慢赶的回了太平村,父子两人合伙把钱藏好。

那边,一众翰林正加紧判卷。

一位老些的翰林抽过一份试卷去瞧,瞧的不甚清楚,就叫侍侯的人点了蜡烛来。

他逐字逐句的去看那篇文章,看过之后,忍不住拍桌骂道:“这是什么狗屁文章,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写的如此烂的文章…”

另一个翰林听到骂声凑过头一瞧:“确实不怎么样。”

正巧何政经过,走过来看了一眼,光看字体便明白了,指指那份考卷:“这个是秦季明的卷子。”

那老翰林赶紧改了口风,笑咪咪道:“少年英才啊,果然不愧是十四岁就能中举的少年英才,这文章写的真好,千年难有一回,好,真好啊,少中,他要不中,天理难容。”

一边说,老翰林一边给了秦翊一个高分。

旁边的翰林把秦翊写的诗拿过去看,这一看,忍不住要吐血。

他想骂一句,这是什么狗屁诗词,可是一想这是秦季明的,只能忍着憋屈笑道:“这诗写的也好,果然是好,杠杠的好,中,肯定得中。”

判完了这份考卷,两个翰林擦了一把汗对视一眼,违心啊,可又不得不违心。

他们两家都有儿子,要真的他们给秦翊判了低分,导致秦翊考不中进士的话,宁寿伯还真的很有可能把成七娘送到他们家去。

为了杜绝被成七娘祸害,他们就算是再违心,再想吐血,也得给秦翊一个高分。

老翰林还专门谢了何政一回,谢他提点,若不然,他这一次还真得犯错误了。

宁寿伯府

宁寿伯进了兰氏的屋子。

兰氏正带着家里的婆子下人整理元娘的嫁妆。

看到宁寿伯进来,她就叫那些下人退下去。

宁寿伯坐下就开始吩咐兰氏:“你赶紧去成衣坊买两套成婚用的大红衣裳,一男一女…”

兰氏一喜:“老爷,成了?”

宁寿伯也蛮高兴的,使劲点头:“是极,成了,成了,过不了多少日子咱们就可以把七娘打发出去了。”

兰氏在屋里转了几圈,想要吩咐下人去买,又怕下人买的不好,万一惹的七娘不想嫁出去,那她可就惨了,于是否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她自己亲自去挑选嫁衣。

宁寿伯和兰氏说了一会儿话才出来。

他才从兰氏屋里出来,迎面就碰到管家。

管家轻声道:“老爷,宫里来人宣老爷进宫。”

宁寿伯赶紧换了衣裳,马不停蹄的进宫。

等他拜见了元康帝,元康帝直接就扔下一张纸:“成沣,为了你家七娘的婚事,朕也算是尽心尽力的,不只朕,就是满朝的大臣对你家七娘也是掏心掏肺,可就在大家这么齐心协力的时候,反倒是你们自己家人出来拖后腿。”

“陛下,臣不明白。”宁寿伯额上出了汗,心说难道是事情有了差错不成。

他捡起那张纸去看,这一看,顿时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这,这,臣,臣实在不知道啊。”宁寿伯拿着那张纸手都在哆嗦。

他跪到地上嗑头:“四娘看着挺老实的,拙荆也成天夸她乖巧懂事,臣实在不知道她竟做出这等事来,再者,臣也从来不关心后院的事情啊。”

“推脱,你这是推脱。”元康帝怒哼了一声:“四娘如此心肠,行为实在不堪,只是朕还想要些颜面,不想传出宗室之中互斗的流言来,这事,你看着办吧。”

宁寿伯起身,忍怒又捧了元康帝几句,这才带着那张纸出宫。

他从宫中出来,匆匆忙忙回家,一回家就把兰氏叫到书房,拍着桌子吩咐兰氏:“去叫人给四娘收拾东西,就说,就说我身体不好,让四娘去庙里替我祈福去,赶紧把她送走,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丧门星了。”

兰氏吓了一跳,忙问宁寿伯因由。

宁寿伯便将成碧绡如何背地里使坏,想害秦翊考不上进士的事情讲了一遍。

兰氏一听也生气,可她又琢磨上了:“老爷,这四娘如何知道咱们想把七娘许配给秦翊的?”

是啊,宁寿伯这才开始思量。

两人越琢磨越是生气,也越是心惊。

“这个四娘,平常看着老实,谁知道心机手腕竟如此厉害。”

两人都认为是成碧绡买通了兰氏身边伺侯的人,所以才打听来的呢。

宁寿伯冷哼一声:“她心黑了,手腕又如此了得,实在不能留,夫人,就把她送出去吧,全当咱们府上没四娘这个人。”

兰氏应和着。

成碧绡这边还在算计着什么时候陛下听到流言,然后叫人去查,等查出秦翊,一怒之下夺了他的功名呢。

谁想到,她的美梦没做多久,兰氏那边就派了好些粗壮的婆子过来。

一进门就开始翻找成碧绡的东西,还有丫头帮她收拾了几件衣裳,又带了一些常用的东西,两个婆子就这么根本不给成碧绡叫嚷的机会,直接架着她,把她塞进一辆马车,把东西扔到车上,那车夫驾着车子跑的飞快。

成碧绡醒过神来,眼看着车子已经跑过大街,不知道往哪跑了。

她急的大喊大叫:“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我回去,这是要干嘛…爹爹救命啊。”

跟着成碧绡的丫头也吓坏了一边哭一边劝成碧绡:“四姑娘,我们,我们还是省些力气,看看情形再说吧。”

成碧绡这才安静下来。

她皱眉思量,过了片刻便知道大约是她害秦翊的事情败露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成碧绡吓的浑身哆嗦。

“怎么,怎么可能?”

她实在不明白,分明她算计的刚刚好的,怎么就败露了?

而且,以宁寿伯的手腕,怎么可能查到她身上呢?

饶是成碧绡再会算计,心计再深,可她到底是一个打小没出过门的深宅小姑娘。

她的眼光见识有限,又怎么可能想到这种科考作弊的事情凭着宁寿伯哪里做得成?

这里头的水深着呢。

她还一直以为宁寿伯府已经很了不得了呢,又怎么可能想得到这是上至陛下,下至大臣在联手做戏?

也是她倒霉,生生的撞到了元康帝手上。

第一三八章 绑了

今年的初雪来的很早。

前几天才下了小雨,可隔了没多少日子,就下了一场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