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琛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宁茵,这才开口,“小玲,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当着自己老婆的面,他这是要邀请另外一个女孩去自己房间吗?当听到这句话时,宁茵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一样,前所未有的疼痛感袭来,她颤抖着,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撞到身后的梳妆台的棱角,腰部那块,顿时撞得好疼。

单小玲几乎都不敢相信江野琛会说这样的话,她呆在那里,目光却是盯着宁茵,有些无措。

江野琛出了卧室的门,见她还愣在那里,忍不住低声喝了一句,“小玲,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额…江大哥…我…我就去…”

支支吾吾的,单小玲低着头朝门外走去,亦步亦趋的跟在江野琛身后。

“江野琛,你混蛋!!!”

一只高跟鞋,狠狠从门口砸了出去,正欲进来的林嫂被惊到,呆在原地!

而进了隔壁客房的江野琛听到宁茵歇斯底里的话,眉头只是微微的拧了拧。

“太太,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宁茵搬出了行李箱,林嫂忙拉住她。

宁茵眼睛都红了,搬着自己的衣服就朝箱子里塞去,“林嫂,你别管我,我现在要走,我不呆在这里了!”

“太太,你这是说什么话啊,你要是不呆在这里,你能去哪啊!”林嫂焦急的想要阻止,可宁茵根本就不听她的,眼见着宁茵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后又收拾宝宝的衣服,林嫂这一下更着急了。

“太太——”

“林嫂,我要带宝宝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我已经受够了…”

宁茵抹了一把眼泪,拖着行李箱就去了宝宝的房间,宝宝已经在婴儿床上睡着了,看着他,睡梦中还带着一丝笑意,那眉眼间,多像他的爸爸,可是,越是这样看着,宁茵的心就觉得越疼。

咬牙,她拿起宝宝的薄被,将他包好,然后放进了婴儿车内。

“太太…宝宝这么晚都要睡了…”

“林嫂,我们婴婴就麻烦你多照顾了,改天我安置好了宝宝我再来接婴婴!”

经过家里的客房时,宁茵特意加重了语气,她想,江野琛听到总会出来的,周围一片寂静,但是,宁茵说完后,里面房间依旧没有动静。

她不知道,江野琛和单小玲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

不过,既然他听到了都不出来挽留她,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去知道他们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了。

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充斥着宁茵的心,她抱着宝宝,拖着行李箱,眼泪哗啦啦的落下,也许是睡得香甜被突然给弄醒了,不明所以的宝宝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在这寂静的别墅花园里,声音格外的大,听着就让人觉得揪心不已。

“宝宝,你别哭了,没事,有妈妈在呢,妈妈会保护你的!”

宁茵哽咽着,一个人快速的朝山下走去。

林嫂见状,简直心急如焚,立即去敲客房的门,敲了很长一阵子,门这才被打开,而出来的人,竟然是单小玲。

“小玲,你怎么在这里!”

“我…”小玲脸色都变了,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嫂敏锐的目光扫过她的脸,不难发现,单小玲的眼眶湿润了,像是刚哭过一样。

她也懒得去想是为什么了,立即推开单小玲挤进客房里,瞧见落地窗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林嫂直接奔了过去,急切的说,“先生,太太带着宝宝一个人就这样走了,你快去追她吧!”

江野琛没有说话,目光深邃的他盯着落地窗外的那条马路,正好,他可以看到出了花园后的一切,她拖着箱子带着孩子就这样走了。

路灯的光芒忽闪着,很好的掩饰了他脸上弥漫出来的痛楚和受伤!

见江野琛不为所动,林嫂焦急的再说,“先生,你去追下太太吧,这么晚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啊,更何况,还带着孩子…”

“林嫂,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先生!”

“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

突然,江野琛转过身来,猛地喝了一声,阴鸷的目光更是冷厉无比。

林嫂被吓了一下,嗫嚅着双唇,忙不迭的点头,“哦,好,好,只要先生知道太太一个人出去了就可以了!”

“出去——”

江野琛有吼了一声,林嫂这才低着头,疾步出了客房的门。

单小玲还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林嫂看到她就很有气,猛地拉过她的胳膊,直接将她拉进房间里。

“小玲,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着就想做保姆了呢,你还真没看出来啊,这你一来之后,先生和太太就吵架了,你没来之前,这个家不知道多么温馨呢!”

单小玲完全没有想到林嫂居然也会斥责自己,如果是江野琛和宁茵说自己也就算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老太婆居然也说自己,当下,单小玲的脸色就变了,立即反唇相讥道,“你说什么呢?别再这里喷脏话,我来了后怎么了,我来了后这个家就变了吗?老太婆,请你以后说话的时候擦干自己的嘴巴,别再这里没事惹事!”

“你…单小玲,你居然骂我?”

“我骂你又怎么了,啊?我骂你又怎么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在这样说我的坏话,我绝对不饶你!”

单小玲扔下话,冷哼了一声,猛地重重的关上了房间的门,林嫂气得不行了,却又不得不忍着。

她是过来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家里有个年轻的小保姆意味着什么,先生和太太从来没有吵架过,可这次,居然会吵得这么厉害!!

林嫂心里担心着宁茵,也觉得自己还呆在这里的话,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于是,她索性自己拿了两件衣服,就直接出门了。

但是,就算她飞快的下山了,可来到山下的公交车站牌处时,她却没有看到宁茵的身影!

宁茵早就坐计程车走了,坐在计程车上的她,看着怀中的宝宝,哭得撕心裂肺。

司机都不敢问,生怕打扰到她,车子一直朝市区的方向开着,宁茵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当璀璨的霓虹灯映入眼帘时,她就知道已经到了市区了。

现在带着宝宝出来,她该去哪里,不能回娘家去,本来宁汐之前的事情让爸妈知道后,他们就难过不已,如果再又回去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儿,只怕他们的心都要操碎了。

偌大的一个城市,居然到最后,不知道去哪里!

宁茵想到这,心口忍不住有是一酸。

s城的国际医院的高级产房内,玫瑰正为开奶而痛得死去活来,雷尔辰则是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候着,看着玫瑰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的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刷刷的往下掉。

只是,玫瑰突然不叫了,上一秒还在那惨烈的叫着不要喂奶的她突然就停住了呼喊声。

“老婆,你怎么了?”看着玫瑰表情呆滞的看着前面,雷尔辰吓坏了,忙推了推她。

“宁茵…”苍白的唇角缓缓吐出两个字,雷尔辰闻声一看,宁茵居然抱着孩子提着行李箱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哎呀,不喂了,等一下…”玫瑰立即丢下那该死的挤奶器,匆匆奔下床来。

“宁茵,你这是怎么了,还带着孩子的…”

“玫瑰,我没地方去了,你暂时收留我一晚上好不好?”宁茵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玫瑰一听,心疼不已,这不用说,一定是小两口又吵架了,于是,她立即接过宁茵怀中的宝宝,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旁边的床上,雷尔辰也立即接过宁茵的行李箱,并给她倒上了一杯温开水。

“谢谢…”勉强的,宁茵冲雷尔辰笑了笑。

玫瑰随即朝自己老公使了个眼色,雷尔辰忙开口,“茵茵,你来了就正好,玫瑰还有好多事情想要请教你呢,今晚,你就睡在这个房间里,我明天早上给你们送早餐过来!”

“尔辰叔叔,谢谢你!”

“别跟他客气,这都是他应该做的!”玫瑰忙挥手,将雷尔辰

给赶了出去。

没人了,看着玫瑰关切的表情,宁茵眼里的泪更是泛滥成灾了,于是,在玫瑰面前,她一五一十的将这次吵架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玫瑰,玫瑰一听,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宁茵拉着她,她差点就冲动的去了江家别墅,准备找江野琛理论去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雷应琛怎么可以这样过分,你出来,他明明知道,他居然还不拉着你!”

“这万一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

玫瑰愤愤不平的说着,宁茵心里难过,低着头在那里,自己也不说话。

一晚上,宁茵都没有怎么睡着,因为只要一闭上双眼,她就会看到江野琛叫单小玲进他房间的情景,虽然,她还是相信着,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做出不好的事情来,但是,她的心还是在疼痛着,难受得要死,辗转反复,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好。

为了守着儿子和老婆,雷尔辰本来准备在医院旁边的酒店睡觉的,但是,心里有牵挂着一大一小,大半夜的就在医院的走廊上睡着了,等玫瑰晚上出来时,看到自己丈夫居然就蜷缩在那窄狭的椅子上睡着了,心口一阵难过,又泛出莫名的感动。

“尔辰叔叔才是最好的老公,一辈子只谈了你一个女人,也只死心塌地的对你一个人好!"

宁茵也起来了,凝着已经熟睡的男人,低喃道,她想起了和雷应琛刚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宠着她,疼她,关心她,用好多的关心和体贴温暖着她曾经那颗快要碎掉的心,可是,现在呢,时间真的,真的就这么残忍吗?

物是人非不说,就连最本质的真情也要让它慢慢的消磨掉吗?

看着玫瑰将毛毯盖在雷尔辰的身上,宁茵悄然回到了病房内。

下半夜,两人都没有睡,窝在一张床上,细碎的念叨着,就像是回到了久违的青春岁月里,那么纯粹,那么没心没肺的说着彼此的心事。

早上很早,雷尔辰就醒了,几乎比查房的护士都还要早的赶去给玫瑰和宁茵买了早餐回来。

“玫瑰,为什么不请月嫂来照顾你!”看着雷尔辰放下早餐就去给孩子洗尿布,一宿没睡的宁茵忍不住低声问。

玫瑰看着自家男人忙碌的声音,叹息到,“他不让请,说自己来!”

“为什么?”

“他说这是他对我们母子的责任,有义务照顾我们母子,更何况,他现在是休假,他也闲不下来!”

“军人就是好,责任感强!”

宁茵低声道,眼里全是羡慕。

玫瑰听着,心里是暖暖的,这个男人,的确,很小心很温柔的将她放在心上,免她不在流离,不再为生活担惊受怕。

雷尔辰洗好尿布就去外面晾了,宁茵和玫瑰趁宝宝还没有醒,就钻进了狭窄的浴室里。

正在外面的雷尔辰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声,他简直吓了一大跳,以为是玫瑰出事了,立即冲了进去。

“老婆——你没事吧!”

玫瑰眼里全是惊恐,抓着雷尔辰及忙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宁茵。

“茵茵怎么了?”雷尔辰上前一步一看,宁茵站在玫瑰身后,右手还拿着牙刷,左手则是捂着自己的嘴巴,更让雷尔辰触目惊心的是,她捂着嘴巴的手指间,有鲜红的血丝不断的涌了出来。

“茵茵——你——你这是怎么了?”雷尔辰虽然是军医,但是见到这个场景,还是忍不住有些呆住了。

宁茵看了玫瑰一眼,摇头,无辜的答,“叔叔,我好像流鼻血了,怎么办?”

“流鼻血?”雷尔辰一听,立即让宁茵低下头,忙用冷水帮她拍了拍脖子。

“怎么会突然流鼻血的,以前有没有这种情况?”雷尔辰关切的问。

外面两个孩子又醒了,估计是饿着了,玫瑰急切的拉了雷尔辰一把,立即将他推了出去,又利落的塞给她两瓶奶,“你先照顾一下宝宝,我带宁茵去楼下的科室看看!”

“玫瑰,我不用去了,就是流点鼻血而已…”

宁茵擦了擦嘴角,尽管纸巾全是猩红的,但是,她觉得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偶尔流点鼻血,应该也算是小问题。

但是玫瑰不依,强行将她拉出去了,两人急切的朝楼下内科的方向奔去。

两天后,当雷尔辰从医生手里接过宁茵的诊断报告时,突然神色凝重的开口。

“茵茵,我想你做个脑部的检查比较好!”

“为什么?”宁茵正再给宝宝喂奶,一听到这话,吓得手腕一抖。

“先去做个脑部的ct吧,应该没事,我陪你去!”

雷尔辰语气比之前要轻松一些,他放下宁茵的诊断报告,就准备让宁茵和他一起下去。

玫瑰见状,立即拦住了他,“雷尔辰,

做什么脑部检查呢,就是流个鼻血而已,至于还要去做ct吗?”

“玫瑰,我是医生,听我的没错!”

雷尔辰肯定的说,那般神色肃穆的样子,简直让宁茵惊得脸色都白了。

“尔辰叔叔,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把孩子放在床上后,宁茵忧心忡忡的问。

“应该没事,别紧张!”

“算了,从医生嘴里也听不到什么好话,宁茵,别担心,我陪你去…”

玫瑰闷闷的说,又将雷尔辰留在了病房内,雷尔辰有一瞬间的不解,咦?最近几天,好像他在做月子了,反倒是那个不能出门吹风的女人倒是每天楼上楼下的跑了。

终于说服宁茵去做脑部ct后,她抓着玫瑰的手,有些紧张。

“没事的,我陪着你呢!”玫瑰拥住她,安慰道。

“玫瑰,我害怕,不会来真的吧!”宁茵声音都哑了,这万一ct照出个什么来,那不是自己的人生都要完蛋了吗?

“别害怕,你这一说,我都有些紧张了!”玫瑰不敢多说,立即将宁茵推了过去。

眼看着ct室的门终于缓缓合上,玫瑰这才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给江野琛打电,话。

好在她从雷尔辰手机里翻出了电,话,不然的话,还真找不到那个负心汉了。

江家别墅,才早上九点,太阳就透过窗棱将炙热的阳光全部洒在了洁白如新的餐桌上。

林嫂正盯着豆浆机发呆,眼看着江野琛从楼上下来了,她这才打起了精神。

“先生,早餐已经好了!”

江野琛坐下,看了林嫂一眼,点了点头,随即低声道,“林嫂,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出去了!”

“哎…先生,我这老太婆出去不要紧,要紧的是太太和孩子,这两天了,也不知道她们是去哪里了,真的让人担心啊!”

江野琛听到,没有说话,只是嚼着嘴里的面包块,表情有些凝滞。

今天有一万五字,将是全文的另外一个高,潮,一定要看哦~!

正文 她得了不治之症

S城外滩五号酒店十二楼的拍卖会现场。

甘羽心没什么精神地翻着介绍书,前面一段拍卖古玉,后面一段则是一些古董家具。

那些看来十分古朴的玉,实在是引不起她的兴趣,来拍卖会纯粹是出来透透气。不知道为什么,一静下来脑海,便会浮现甄烈那张孤绝的脸孔,透着寂寞的双眼,还有那个名字,林霜…

她的两个好友一到会场便与其他人陷入热烈的讨论中,把她一个人留在座位上。四周设计精巧的玻璃柜里摆着今天准备拍卖的物品,到场来宾针对各自有兴趣的物品,在玻璃柜前或凝神观赏、或细声讨论,她坐了许久,干脆也起身来个外行看热闹。

身着米白色套装长裙,长发挽起,气质与神韵都非常特出的她,很自然地又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但她毫不在意地继续浏览欣赏轹。

突然,她双眼一亮,在一个圆柱玻璃柜前,着迷地停下了脚步。

玻璃柜里摆着三枝玉簪,都是清朝和阗白玉雕成,玉质非常通透,在美术灯的映射下,散出柔和的色泽。

甄烈脸上泛起微笑,贴近玻璃,仔细地看着玉簪上头的雕刻,想象着当年玉簪的主人是如何的倾国倾城酽。

“喜欢吗?”

冰冷的音调来自对面,她微抬眼,看见甄烈就站在圆柱玻璃的另一面。

她有些惊喜,有些害怕,细微的脸部表情丝毫逃不出甄烈犀利的双眼。

“怎么,你似乎有点怕我?”

甄烈并没有移动脚步,还是站在玻璃柜对面,用他特有的冷酷眼神,紧紧盯着她。

甘羽心扯着淡笑,并不认为自己有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样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你什么呢?”

“喜欢吗?”他用眼神指着玻璃柜里的玉簪。

甘羽心看看玉簪,再看看他。“喜欢。”

他轻嗯了一声,看着玉簪,眼神是笃定的。

“这些插在你发上,一定很迷人。”

他紧锁住她的脸,想象着玉簪穿过她柔亮秀发的样子。羽心…她的美丽往往能让出色的饰品更添质感。

“甄先生。”隔着玻璃,他炽热的眼神居然会让她胸口发烫,但是她还是试着假装若无其事,“那天谢谢你。”

“嗯…”他看看四周,“你还喜欢这里的什么东西吗?”